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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龙魂侠影】(全本)【作者:六道惊魂(tankey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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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集 神州变天

             第一回  英杰含恨

  假韦陀有心卖弄武艺,并未刺向黑汉的要害,而是硬碰硬地击在金刚板斧之
上,舍利剑指锐利无匹,不下于任何神兵利器,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还震得黑汉
不住后退。

  齐王认出那黑汉来,不想让他身份暴露惹来灾祸,急忙叫道:「你快走,别
管我!」

  黑汉叫道:「今日殿下在,岳彪便在,殿下亡,岳彪便死!」

  齐王无奈苦笑,自己千方百计替他掩护,谁料这黑厮竟不领情。

  仇白飞怒斥道:「岳彪,你堂堂武榜眼竟敢公然劫救反贼,你该当何罪!」

  岳彪喝道:「当日若无齐王殿下,岳彪一家早已死于非命,何来这劳什子武
榜眼。」

  假韦陀站在囚车旁,朝齐王肩膀轻轻拍了几下,笑道:「殿下,想不到你树
倒猢狲散,今日还有人肯冒死来救你,你也算死而无憾了!」

  齐王冷笑道:「本王生死不劳菩萨费心了!」

  岳彪举起板斧再度杀来,御林军立即围靠成团,紧紧护住囚车,以守阵之势
挡住劫囚。

  仇白飞朝岑志峰望去,道:「岑尚书,未免夜长梦多不如立即处斩人犯!」

  岑志峰点头道:「依照律例,遇上特发变故可提前行刑!」

  仇白飞立即叫道:「侩子手,立即处斩反贼!」

  只见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举起大刀,便朝齐王脖子砍去。

  岳彪的心顿时悬到了半空。

  危急关头,忽见劲风横扫,一只大手扣住大汉脉门,截下齐王杀劫,出手之
人正是龙辉。

  尹方犀大喝道:「逆贼,你好大的胆子!」

  怒声之余,紫阳玄功招呼而来,只见儒者袖袍一抖,对着龙辉面门便是一记
厉掌。

  龙辉抚风化掌,以柔制刚,先卸八成浩气,随即手肘便撞向尹方犀檀中穴。

  小巧缠斗,尹方犀亦有绝技,只看他五指宛若花瓣盛开,幻化无穷形态,正
是儒门的小巧擒拿术——如意幻影手。

  只看他手心轻抬先封住龙辉肘击,随即五指一弹,恰好捏中龙辉麻经。

  龙辉只觉得手臂一麻,十成力道只余三成,尹方犀连消带打,手腕一推将龙
辉手肘压了回去,如意幻影手随即朝龙辉脖子大动脉弹去。

  龙辉立即侧头一偏,避开杀招,随后五指轻挥,手法轻灵多变,竟尹方犀的
如意幻影手。

  眼见对头施展自己的绝学,尹方犀大吃一惊,心神甫乱之下,被龙辉一掌崩
开,原来龙辉是以无相之法模仿了他的武功,打了措手不及。

  假韦陀趁龙辉刚逼退尹方犀的同时,偷袭出手,反手便是一记大梵圣印,龙
辉不躲不闪以身躯硬接,暗运御天借势,将佛光掌力从背门引到手掌,再并入自
身真气还送对手。

  偷鸡不得蚀把米,假韦陀被龙辉一掌扫掉发簪,一头乌发披肩散落,好不狼
狈。

  看到龙辉拼下两大高手,岳彪提着双斧便杀向囚车,欲救齐王。

  眼见手下不能抵挡,仇白飞亲身迎敌,拔出军刀便斩了过去,岳彪左斧架住
军刀,右斧便朝头劈下。

  仇白飞冷哼一声,使了环刀决,先卸开岳彪左斧,随即用刀柄狠狠地撞向岳
彪胸口。

  这一撞之下,岳彪气海受挫闷痛无比,连退数步。

  仇白飞冷笑道:「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劫牢,真是不知死活!」

  岳彪怒上眉梢,抡起斧头劈砍过来:「他奶奶的,有种再接爷爷三板斧!」

  仇白飞能坐上江南军元帅之位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只看他刀法进退有据,守
时稳若泰山,攻时凶狠狂傲,杀得岳彪双臂发麻,节节退败。

  那厢边上,龙辉以一敌二,御天借势使得淋漓尽致,虽独斗两大先天仍不见
一丝气馁,打得儒佛二人又惊又怒。

  就在此时,被堵在巷子外的御林军也扫开了障碍,纷纷赶入支援。

  龙辉暗叫不妙,如今状况越发危急,若再救不出齐王那可就再无机会,但此
时齐王周边都围满了守卫,就算林碧柔此时出手也难以奏响,说不定还会让她身
陷险地。

  就在龙辉感到憋屈时,一股暖流从剑匣传来,流转四肢百骸,低微的剑鸣隐
隐而动,似乎是不甘寂寞的高手,霍霍欲试。

  「诛仙、绝仙——出鞘!」龙辉大喝一声,内里神物似有感应,只见剑匣瞬
间破碎,两道剑光横空出世,原本锈迹斑斑的古剑如今光芒焕发,锐气逼人,一
股庞大的剑意笼罩全场,御林军手中兵刃纷纷脱手,同时倒插入地,竟是万兵朝
服,偈见神剑。

  岳彪和仇白飞感到手中兵刃也在挣扎,似要飞离手掌,于是强行运劲压住刀
斧躁动。

  两口仙剑宛若有灵生命,主动飞入主人手中,双剑在手,龙辉精神抖擞,灌
入真元,立即逼出两道宏大强悍的剑芒,随手劈了两剑,竟生出一股庞大气压,
吹得三百御林军东倒西歪,扫清齐王周围的障碍。

  「碧柔,救人!」

  龙辉大喝一声,只见林碧柔脚踏奔雷步,身运无量风形,飞掠而至,那被打
散的御林军根本就无法阻挠,任由林碧柔震碎囚车,劫走齐王。

  林碧柔带着齐王腾空而起,御风飞走,尹方犀和假韦陀那能容忍。

  尹方犀喝道:「菩萨,快去追妖女,我拖住这小子!」

  说罢祭出十成元功,掌运风雷,招数连环不绝,龙辉缓不过气,给假韦陀追
上逃犯。

  「糟糕,若给他追上去,碧柔和齐王都得赔在这里!」

  龙辉心知假韦陀能耐,林碧柔就算精神十足也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如今还带
着一个重伤的齐王。

  心忧佳人安危,龙辉再运武决,真气贯经通脉,大喝道:「谁也别想走,给
老子留下来!」

  诛仙绝仙仿佛有感,嘤嘤嗡嗡剑鸣长啸,就在这一刹那,龙辉感觉到浑身真
气充盈暴涨,功体竟然硬生生突破自身极限,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龙辉双剑合璧,十字交错,拉出两道剑芒,剑光横扫之处,挡者披靡,连叫
都来不及便丧命断魂,只在一瞬间,御林军便丧失了五百士兵。

  而剑气依旧不减势头,余威犹存,横冲直撞杀向儒佛先天。

  假韦陀聚起菩提金身,尹方犀将紫阳玄功逼到最高境界,欲挡绝剑气芒,结
果竟是——金身破,紫阳陨,两大先天呕血重伤。

  整条朱衣巷一片血红,遍地都是尸体,所有人都被吓呆了,每一个士兵眼中
皆透着恐惧——两剑斩五百,还能顺带重创儒佛先天,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人!

  龙辉一眼不发,虎目环视,触及其目光者无不胆战,双腿发软,咕咚瘫倒在
地。

  饶是仇白飞久经沙场,也从未见过此等可怕的剑气——两剑,仅仅两剑,五
百人就变成了尸体,就算是斩瓜切菜,这么多的瓜菜剁也得剁上半天……龙辉冷
哼一声,说道:「岳彪,咱们走!」

  岳彪也被方才一幕吓呆了,龙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跟着龙辉走出朱衣巷。

  龙辉手持双剑,缓步而行,但却给所有将士带来了一种恐惧感,仿佛这地狱
魔神正在戏耍他们,等玩腻了便一剑取下自己性命,所有龙辉每走一步,众军的
心脏就狂跳一份,龙辉说过之处,士兵无不后退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就这样,几千御林军眼睁睁地看着龙辉和岳彪十分悠闲地走出京师,却无一
人赶去追赶。

  出了京师,岳彪不禁倒抽冷气道:「龙将军,你太神了,我老岳从来没见过
这么厉害的武功……两剑便杀了五百多人,要是哪天打仗,将军你劈山那么三五
十剑,那敌军岂不全灭了!」

  三五十剑?龙辉暗自苦笑,方才那两剑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现在能走路已
经是万幸了,若刚才有那个士兵稍微大胆一些,只要轻轻一拳便可将他撂倒。

  「诛仙剑和绝仙剑当真是双面刃,能将我功力瞬间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
步,代价却是气空力尽!」

  龙辉此刻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怕一开口,仅存的一丝气力便会从
嘴巴泻出,自己便跌倒在地。

  岳彪一路赞叹,龙辉却是一言不发,气氛极为尴尬,到了最后岳彪也觉得无
趣,不再说话。

  玉京城北面外五里处的有一间荒庙,正是龙辉和林碧柔约定的地点,这五里
路对龙辉来说可谓是漫长无比,他怕背后有人跟踪,所以不敢懈怠,只能继续装
下去,如今看到荒庙,总算松了口气。

  庙门外,林碧柔正翘首以盼,龙辉这么久未来到,她心里已然焦虑,如今见
主子出现,不禁大喜,笑靥如花地招手道:「龙主,在这儿!」

  她原本就是倾城绝色,再展颜一笑,倍添艳丽。

  见到美人笑靥,龙辉又多了几分力气,几步走入荒庙,身子立即一软,几欲
跌倒。

  林碧柔急忙将他扶住,关切地道:「龙主,你没事吧?」

  龙辉喘了几口气,声音虚弱地道:「还好,齐王殿下怎么样了?」

  「我没事!」

  只见齐王坐在一根柱子下,轻声说道,「龙兄,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
了?」

  龙辉摇头道:「没有受伤,只是耗力过剧,有些虚脱罢了。」

  林碧柔还是不放心,伸出玉指替龙辉把脉,确认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殿下!」岳彪眼见齐王如此惨状,眼圈一红,扑了过去,跪在齐王面前哭
道,「殿下,是我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齐王笑道:「岳彪,你这傻瓜,好端端的武榜眼不做,何苦为了我这么罪人
断送前程。」

  岳彪道:「当初岳家村被强人屠戮,若非殿下相助我和家人早已丧命,之后
殿下还送我这粗人去练武读书,这份大恩,岳彪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区区
一个武榜眼何足道哉!」

  齐王叹道:「我如今已是反贼,你这么做实在不智!」

  岳彪咬牙切齿道:「殿下要造反,岳彪便替殿下举反旗!总之殿下做什么,
岳彪便做什么!」

  龙辉稍稍缓气过来,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去。」

  岳彪点了点头,说道:「龙将军说得对,殿下让岳彪背你走吧。」

  说罢便将金刚板斧插在腰间,弯腰去扶齐王。

  熟料,齐王刚一站直身子,口鼻之中猛地咳出一阵鲜血,出气多进气少,面
若金纸,唇泛紫黑。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岳彪急忙一把扶住齐王惊叫道:「殿下,你怎么了!」

  林碧柔知晓龙辉现在气力空虚,无力助齐王疗伤,于是便抢到齐王背后,玉
掌轻推背心,施展清之卷的疗伤法诀——清华回阳,清华之气缓缓注入体内,齐
王脸色有些好转,但仍旧气若游丝。

  林碧柔蹙眉说道:「龙主,殿下体内有股极为霸道的真气,正不断地侵蚀心
脉……我化解不了!」

  龙辉闻言便靠了过去,替齐王把脉,他力气虽失,但武感仍在,一探之下顿
时大吃一惊:「这是先天真气,而且还是佛门十三莲华的内劲!」

  岳彪脸色大变,骂道:「他奶奶的狗秃驴,竟然敢对殿下落暗招,真他妈不
要脸!」

  齐王不住喘气道:「是韦陀……一定他刚才拍我肩膀的时候,暗中在我体内
埋下了潜劲,到了现在才爆发出来。」

  龙辉咬牙道:「殿下,让我来试试吧!」

  齐王奋起最后余力推去,龙辉一个不慎跌坐在地。

  齐王苦笑道:「龙兄,连我这半死之人都能推开你,你也损耗了不少……还
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龙辉涌起一阵无力感,如今在场之人也只有他能化解这先天真气,但偏偏为
了救齐王而耗尽气力,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王的生命一点点地流失,心中
除了一阵悲伤便是沮丧,诸般努力皆化成飞灰。

  齐王忍着剧痛揭开衣衫,从脖子上解下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递给龙辉道:
「这块玉佩是我前不久才命人打造的,里边镶藏着我游历神州各地的记录,山川
河流皆在其中!应该可以助龙兄一臂之力!」

  龙辉含泪接过玉佩。

  齐王脸色越发灰暗,但语气却极为平静,继续说道:「我在从军时有幸随军
行走天下,见识了不少雄壮风光,自此立下宏远,要将天下雄奇纳入图册,不单
只是神州河山,还要囊括四海。总有一天,我可以带着大恒铁军远渡重洋,踏平
西夷,扫平一切异族,让子子孙孙可生活在世上不同的角落,画出一幅真真正正
的万世山河图!」

  雄心壮志伴随着英雄豪语深入每一个人心中,但是夕阳余晖,英雄迟暮,让
人心生唏嘘和无尽哀伤。

  齐王望着岳彪道:「岳彪,你今后就跟着龙将军吧。」

  岳彪泪流满面,嚎嚎大哭:「殿下,岳彪谁都不跟,只跟你打天下!」

  齐王扬眉怒道:「你这黑厮,连我的话都不听吗,是不是想我死不瞑目!」

  岳彪抹去眼泪,呜咽道:「殿下说什么,岳彪就做什么!」

  齐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撕下一块白色内衫,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

  督帅,夏王乃邪神,请督帅拨乱反正,皇甫铮绝笔!

  写完后将血书递给龙辉,说道:「龙兄,你将父皇给我的密旨和这封血书交
给督帅!」

  龙辉接过血书,小心收好。

  齐王眼神逐渐涣散,用最后的声音道:「龙兄,若有来世,我真想跟你做亲
兄弟。」

  说完最后一句话,齐王缓缓阖上了双眼,带着未成壮志含恨而去,荒庙里一
片凄凉,除了岳彪那震耳欲聋的嚎哭声外,便只有龙辉无声的垂泪。

  过了良久,龙辉叹道:「岳彪,别哭了,让殿下安静去吧。」

  岳彪抹泪道:「龙将军,你会替殿下报仇吗?」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我若不报此血仇,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岳彪道:「既然这样,便让我跟着你吧,报仇之事我也要分一份!」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以仇白飞的才智很快便会看穿我的虚实,在他没追
来之前,咱们快些离开吧!」

  岳彪点头称是。

  临走前,龙辉等人找来干草枯枝,将齐王遗体火化。

  一代英杰化成飞灰,龙辉对其行了个幼弟拜见兄长之礼,小心地收拾骨灰便
离开荒庙。

  三人找了个地方隐匿行踪,等到夜晚,林碧柔再回玉京刺探皇甫瑶的虚实。

  龙辉气力尽失只能在原地等消息,从傍晚一直等到子夜,又从子夜一直等到
黎明,依旧不见林碧柔回来,他不禁焦急万分。

  「假韦陀和尹方犀已经被我打伤,应该无法威胁到碧柔,难道是沧释天?」

  龙辉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心想若碧柔有个好歹,自己当真要悔
恨终身。

  到了中午总算看到那牵肠挂肚的倩影。

  甫见林碧柔回来,龙辉急忙问道:「碧柔,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林碧柔摇了摇头,叹道:「我没事,不过郡主她……」

  一股不详预感涌上心头,龙辉只觉得毛孔倒立,头皮发麻,道:「你说吧,
我有心理准备。」

  「郡主……遇害了!」

  龙辉苦笑道:「今天当真是我的厄运日吗,还是我今年名犯太岁?」

  林碧柔亦是一阵黯然,说道:「昨夜我在夏王府外蹲守,无意中听见郡主发
狂的消息,对婢女和仆人又打又骂,之后我悄悄潜入府内,看到郡主披头散发,
光着脚板在院子里乱窜,又哭又笑,之后就冲到侧厅打翻了烛台,随后便燃起了
一场大火。我当时想去救郡主,可是看到夏王就在附近,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
头。龙主,对不起!」

  后面那句对不起显然是愧疚自己没救出皇甫瑶,龙辉安慰道:「碧柔,你当
时做得很对,沧释天就在一旁掠阵,你即便能将郡主救出火海,也难逃沧释天的
追杀,不但郡主救不了,还会把自己赔进去。我已经没了柳儿,不能在失去身边
任何一个女人了!」

  林碧柔眼圈一红,心中暗生柔情。

  岳彪沮丧地道:「连郡主都被害死了……这世道真没天理吗?」

  龙辉猛然起身,一字一句地道:「天理?就算沧释天登基称帝是天意,我也
要逆天而行!」

  短短一句气似平江静流,却意露豪峦激端,一扫颓丧哀气。

  岳彪绷着脖子,叫道:「妈的,狗日的沧释天,老子也跟他拼了!」

  林碧柔询问道:「龙主,如今齐王和郡主都相继遇害,下一步该干什么?」

  龙辉只说了三个字:「铁壁关!」

  进入河东地界,龙辉去买了个玉骨灰坛装成齐王骨灰,朝着骨灰坛又拜了三
拜,默念道:「殿下,此番北上铁壁关,你定要保佑我!」

  一路上,龙辉试着聚集真气,但效果不大,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回了四成,
心想以后若非生死关头决不能动用这两口仙剑,否则便是气空力尽,任人宰割。

  到了第三天,林碧柔以九霄真气协助,这同源真气入体龙辉才恢复了七分元
功,但也把林碧柔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龙辉望着这娇弱无力的媚人儿,便
想再与她双修一番快些恢复功力,但此刻正处在荒山野岭,而且还有个黑炭头在
一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便让岳彪在一侧护法,改为与林碧柔手掌相对,运气互补,效果虽不如
双修那般明显,但也恢复了一些气力。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固本培元,到了第六天子夜龙辉才恢复过来,在没有受伤
情况下,龙辉还是第一次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恢复真气,心里好不憋屈,第七天早
晨,龙辉仰天长啸一声,宣泄心中怨气:「沧释天——你给我去死吧!」

  怒气奔腾,随着气力的恢复,龙辉抬手便是一拳,引得九天雷电轰鸣劈下,
将一小片树林炸成粉碎,寸地焦土。

  林碧柔笑道:「恭喜龙主,功复十成!」

  龙辉道:「浪费了足足六天时间,决不能再拖了,今日我便要夺下铁壁关军
权!」

  岳彪奇道:「这里还没出河东呢,怎么去铁壁关夺权?」

  龙辉嘿嘿一笑,五指一伸,把这黑塔大汉像抓小鸡一般拎起,长啸一声,御
空飞去。

  岳彪只觉得四周气流倒卷,迎面扑来的劲风不住倒灌如口鼻,不禁一阵手忙
脚乱,当他适应过来后,已经发觉身处万丈高空之上,望着四周白茫茫的云雾,
岳彪吞了吞口水,道:「他奶奶的,这就是先天高手飞天的功夫吗,真是吓死人
了!」

  「黑大个,不只是先天高手才能飞的!」

  一声娇笑响起,只见林碧柔乘风踏云,衣裙飘飘,宛若天仙丽人,与龙辉齐
头并进。

  岳彪吐了吐舌头道:「这又是什么武功?」

  林碧柔觉得这黑炭头憨厚有趣,便逗他道:「想我告诉你也成,且唤一声姑
奶奶来听听!」

  岳彪摇头道:「那我不想知道了。」

  林碧柔见他不上当,顿感好生无趣。

  过了一阵子,岳彪又问道:「龙将军,这个姑娘是你娘子吗?」

  龙辉笑了笑,说道:「现在还不是,但也准备过门了!」

  林碧柔一听芳心窃喜,娇靥晕春。

  岳彪又问道:「将军,你究竟有几个娘子啊?」

  龙辉道:「过门和没过门的加起来有八个吧,要是再算小妾什么的十几二十
个都有了吧!」

  后面一句纯熟夸张,是他随口说的。

  林碧柔暗自数道:「八个,过门的有冰儿、雪芯。素雅,没过门的算上我、
师妹、蝶姐姐、翎羽……还有冰儿的义姐涟漪,恰好八个。」

  岳彪打了个哆嗦,喃喃道:「妈呀,人家说三个女人一个鸭子,龙将军你家
可真够热闹的。」

  林碧柔不禁莞尔,嗔道:「你这黑厮再敢啰嗦,姑奶奶就把你丢下去。」

  飞了半日,已近铁壁关,居高俯视,却见绵延山脉雄关耸立。

  处在高台瞭望的士兵忽然看到有人靠近,立即敲响警钟,城头士兵纷纷进入
备战状态,铁甲神雷一律炮口朝天。

  守城将领喝道:「来者何人,止步报名号,若不然休怪本将不客气!」

  龙辉叫道:「是我,龙辉!」

  声音宛若龙吟,震得整个城墙都在隐隐抖动,不少士兵是认得他的,态度好
转了不少,不自觉地垂下武器。

  将领喝道:「你们做什么!他现在是反贼了,全部拿好武器,准备擒贼!」

  龙辉扫了守将一眼,哼道:「你可是副帅唐明的属下?」

  在杨烨封王后,铁如山继任主帅,而唐明则是副手,但他说话的分量远不如
龙辉和白翎羽。

  守将哼道:「然也,吾乃唐帅麾下百兵长林……」

  他尚未报完姓名,便闻到一股香风飘来,随即一掌如花俏脸闪到眼前,危及
惊艳立即挨了一个嘴巴子,打得他口鼻溢血,门牙脱落。

  林碧柔俏脸寒霜,鬼魅般出现在城头,狠狠地就是一个耳光。

  那守将两眼冒金星,半响才回过神来,怒喝道:「速速给我擒下这刁妇!」

  林碧柔冷笑一声,轻摆云袖,一股柔风化劲生潮将四周士兵卷得东倒西歪,
玉掌顺势一扬,隔空发劲,啪的一声一架铁甲神雷立即崩碎,她这一手乃是融合
了海风二卷,先以柔风太极圈荡开士兵,再施惊涛势震碎炮台。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如此厉害,众军看的是胆战心惊。

  守将打了个哆嗦,握住刀柄嚷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边军,快,快把她
给我杀了!」

  话音方落,手中佩刀竟不翼而飞,竟是龙辉站在跟前,那口佩刀已经落入了
他手上。

  龙辉轻描淡写将刀锋架在他脖子上,冷笑道:「铁壁关何时出了你这孬种,
居然招呼一群人去围杀一个女子!」

  守将哪敢乱动,吞了吞口水道:「是她先动手伤人的!」

  龙辉哼道:「她是我的属下,你这狗头区区一个百兵长竟敢对本将吆三喝四
的,如此没规没距,难道不该打吗?」

  岳彪在一旁喝道:「军规有令,以下犯上轻则五十军棍,重则斩首示众!」

  龙辉哼道:「听到没有,这位黑脸兄弟可是当今武榜眼,你方才所作所为已
然触犯军规,你说是赏你五十军棍呢,还是我把刀再向前推几分?」

  守将硬着头皮道:「乱臣贼子,要杀便杀……」

  话还未说完小腹就挨了一脚,痛得他捂着肚子呻吟。

  龙辉哼道:「乱臣贼子?你那只狗眼看到我造反了!」

  说罢拎着他的脖子便走下城墙。

  守将惊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龙辉笑而不语,暗中打入一道逆五行真气,那守将顿时痛得死去活来,眼泪
鼻涕直流,当初林碧柔也承受不了这逆五行,更勿论此等庸手,不消片刻就哭着
向龙辉求饶。

  龙辉笑着骂了一声孬种,顺手替他解开逆五行真气。

  径直走向帅府,遇上的士兵要么是旧部,要么是摄于他的威名,无人敢阻,
使得龙辉如入无人之境。

  走至帅府门口,却见守备严密,哨兵比往常还要多上一倍,龙辉不禁哑然失
笑道:「唐明做了主帅后反倒更加怕死了吗?」

  仔细望了一眼,这些哨兵皆是唐明直系部署,将整个帅府围得严严实实的。

  龙辉揪住守将,瞪了他一眼问道:「要是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说老实话!」

  守将受了一番苦头哪敢不依,说道:「是京师来的密使……唐帅召集各部将
领,所有万兵长都到帅府里集合,说是要迎接钦差。」

  密使,钦差?龙辉暗自冷笑:「狗屁钦差,沧释天动作还挺快的嘛,派个狗
腿子来就想拿下铁壁关!」

  想到是昊天教的爪牙,龙辉心中杀气翻涌,带着林碧柔和岳彪直接闯进去。

  那些哨兵那是他的对手,戍土真元一出便是土动地,摇晃得他们七零八落;
乙木真元默运,便有怪藤缠绕,将哨兵困得动弹不得。

  帅府正堂竟是门户紧闭,重兵把守,龙辉朝林碧柔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出
手,不露声色地制住守卫。

  龙辉功聚双耳,窃听里边情况,只闻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诸位将军,这位
便是京城来的密使,他有几句话想同诸位传达。」

  这声音正是铁壁关副帅唐明。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想来就是那个祭酒太卿李不凡,只闻他说道:「诸位
将军,在下李不凡,官居祭酒太卿。前些日子皇上不幸遭奸党迫害已然驾崩,而
毒害皇上者便是前铁壁关青龙军统帅龙辉,以及麒麟军统帅白宇,这个白宇真实
身份乃是皇上亲身女儿,但鬼迷心窍,竟与奸贼合流毒害生父,其罪当诛。如今
夏王已经向天下号召共讨逆贼!铁壁关乃是神州门户,每位士兵都是英雄好汉,
定能分辨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还请诸位将军鼎力相助!」

  唐明说道:「想必诸位也听清楚了,这一次我们铁壁关要匡助夏王,讨伐逆
贼!」

  「龙将军乃一代英雄豪杰,岂会做此等禽兽之事!」

  一个响亮的声音叫道,龙辉听出来了,此人便是自己青龙军的部将徐虎,此
人虽只有十八岁,但却是十三岁入行伍,从一介盾牌刀手做起,奋勇杀敌,屡屡
立功,龙辉将他一手提拔为青龙军的千兵长,可谓王栋、梁明之后的第三把手。

  唐明不悦地道:「徐虎将军,本帅知道龙辉是你旧上司,但他谋反之事已然
确凿,你何必为此搭上自己前途呢!」

  徐虎说道:「唐帅,龙将军为了大恒江山出生入死,先破铁烈,再平酆都,
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奋不顾身,试问此等肝胆之士怎会弑君造反!」

  「没错,我也不相信白将军会谋害亲生父亲!」

  这说话之人乃是麒麟军二把手,孙德。

  青龙麒麟两军部将也都提出了自己的疑点,总之就是不信龙辉和白翎羽是反
贼。

  唐明喝道:「你们造反了是不是,一个个的帮逆贼说话!」

  李不凡笑道:「唐帅不要激动,将士们也是没了解事情真相罢了,还是让在
下继续说明吧。龙辉和白翎羽原本确实是护国勇士,但却受了妖族迷惑,成了妖
孽爪牙走狗,要替妖后颠覆大恒江山!」

  徐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敢这般污蔑我家将军,我徐虎今
天就杀了你这狗官!」

  只闻唐明嚷道:「徐虎,你想造反了不成!来人给我把他绑了!」

  这句话惹怒了青龙军部将,群情激昂,开口怒骂,麒麟军的人也随之附和,
都说李不凡血口喷人,诬陷忠良,要把他给杀了。

  唐明大喝道:「全都反了,来人把他们全给我拿下!」

  话音方落,内堂四周立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刀斧手出动的声音,
两军部将竟被围了起来。

  唐明笑道:「这些狗杀才,都是那两个逆贼提拔起来的,未免日后生乱,本
帅今天便来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将这伙人全部拿下!」

  就在这时李不凡笑道:「妙哉,来日夏王登基,定不会亏待唐帅!」

  两军部将气得破口怒骂,但进入这帅府第一件事便是解除武器,他们此刻根
本就是手无寸铁。


             第二回  淫佛擒妖

  是可忍孰不可忍,龙辉一掌崩碎大门,强势压境,先一掌扫开靠近门侧的三
十多个刀斧手,然后冲入堂内,挡在青龙、麒麟两军部将跟前,怒斥道:「姓唐
的,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龙辉真气爆窜,逼得一众刀斧手难越雷池,众部将惊喜不已,徐虎道:「将
军,你总算回来了,这姓唐的要把咱们兄弟都卖了!」

  龙辉点点头道:「徐虎,不必担心,有我在,这姓唐的不敢胡来!」

  唐明脸色一沉道:「你这逆贼,居然还敢回来!」

  龙辉冷笑道:「我行事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回来!」

  唐明道:「做了妖族的爪牙,谋害皇上你还有脸说自己问心无愧!」

  龙辉道:「姓唐的,你把狗耳朵给我挖干净了,皇上并非我所害!还有,我
敢以性命担保——我龙辉不是妖族的爪牙,更不是妖族的走狗!」

  他这话并未说谎,他可不是妖族爪牙,而是堂堂正正的驸马爷,群妖见了他
都得恭恭敬敬的。

  徐虎叫道:「将军乃是英雄豪杰,怎会做此等禽兽之事,大伙莫要听奸人挑
拨离间!」

  徐虎这句话得到了不少部将的赞同,再加上龙辉现身,压住了一干刀斧手,
众人更是气势汹汹。

  「对,一定是这姓唐的和这狗官勾结,想篡夺铁壁关!」

  「杀了他,杀了他!」面对杀气腾腾的众人,唐明顿觉胆怯,不禁微微退了
半步,李不凡神色冷沉,眼中透着毒辣之色。

  龙辉不屑地道:「李不凡,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你真名,不过你认为你可
以从我手中逃脱吗?」

  李不凡强壮镇静地道:「李某一介文人书生,焉能与尔等穷凶极恶之徒较量
武力,但文人也有文人风骨,威武不能屈,今日便是死在你手中,李某也要留下
一泓碧血丹心,映照这朗朗汗青!」

  龙辉哼道:「文人书生?昊天教的杂碎什么时候都成了文人书生?」

  冷笑一声,顺手打了个响指,林碧柔立即飞掠入堂,如玉素手印上李不凡胸
口。

  李不凡喷了口鲜血,猛地跌坐在地上,随即全身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脸上
青筋暴露,眉宇间泛起丝丝黑气,双瞳染上一层赤红,张着嘴巴不住朝外喷出腥
臭恶气,宛若一头渴饮人血的丧尸。

  林碧柔娇叱道:「大伙看好了,这人一身邪气,那是什么朝廷命官,分明就
是昊天教的爪牙!」

  她方才那掌凝聚了冥之卷的阴力,暗中在李不凡身上使了招「十八冥兵」,
这一招与煞域的凝练阴军尸兵有几分相似,打在活人身上会出现「鬼化」现象。

  既然沧释天泼了这么多脏水给自己,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龙辉可
不管他是不是练就了昊天教的武学,直接暗示林碧柔给他来上这么一记阴掌,就
算李不凡是普通书生,也要让大伙相信他是一个邪人。

  龙辉趁势道:「大伙给我听好了,现在的夏王根本不是真的,而是沧释天假
扮的西贝货,他接连害死泰王、晋王、宋王还有齐王,又暗算皇上欲阴谋篡位,
这个李不凡便是他的爪牙,他想夺取铁壁关雄兵。诸位,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
们自己看看这贼厮的模样便知到了,一个文官怎会像这般凶神邪煞!」

  龙辉又补充道:「昊天教源自圣极宗,而圣极宗宗主傲心便是煞域厉鬼,参
与过酆都战役的兄弟想必都清楚知晓那些煞鬼是何等模样了!如今煞域被各方联
手打残,根本无力为祸世间,也就只有传承煞域邪术的昊天教有这种不人不鬼的
武功!」

  看了李不凡如今这半人半尸的模样,众人顿时信了七分。

  龙辉喝道:「岳彪,昊天教的狗贼就在此,还不杀了他血祭齐王殿下?」

  岳彪爆吼一声,抡起板斧便朝李不凡劈去,只见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李不凡的人头恰好滚到唐明脚前,吓得他瘫坐在地。

  龙辉朝着众人环视了一眼,淡淡地道:「这祭酒太卿的狗头便在此地,诸位
当知如何抉择了吧?」

  语气虽是平淡,但却透着肃杀之气,威慑那些怀有小算盘的人,而且杀了这
个来自京师的李不凡,等同于跟玉京决裂,断绝那些想两头倒的后路,逼他们跟
自己坐在同一条船上。

  龙辉从怀里掏出密旨和血书,摆在桌子上展开,说道:「齐王殿下当日并非
造反,而是同皇上合谋算计,以苦肉计之法引出沧释天,但无奈天妒英才,皇上
和齐王都不幸遇难。还有这齐王殿下死前托付于我的血书,大家若是眼睛没瞎,
脑子没坏,便知孰对孰错!」

  众人围上来一看,那些齐王的旧部顿时恍然大悟,怒骂昊天教恨不得就冲入
京师斩杀奸臣。

  龙辉扫了一眼在座诸将,发觉还有些人在蹉跎犹豫,便说道:「镇守边关的
日子着实很苦,但我们为的是保家护国,行大义之事,但偏偏这最为萎缩毒辣的
昊天教却占据了那繁华富贵的玉京,大家说这还有天理吗!」

  众人高喝道:「没天理!」

  龙辉道:「我曾经与儒门教尊联手端了昊天教一个据点,里边藏了昊天教部
分财宝,你们知道这笔财富有多少码?足足抵得上我大恒国库六年的税收,只要
平定了昊天教,取出其宝库,大家下半辈子还愁什么!」

  一听此话,不少人来了精神,高声附和龙辉。

  龙辉又道:「还有一件事,大家是不知道的,昊天教早在数十年前已经控制
了西域的边陲小国,那里的人都对沧释天奉若神明,全是一些不可救药的邪人,
若要铲除昊天教,那么西域一定要打下来!」

  说到这里,龙辉声音一转,贼贼地道:「西域女人肌肤雪白,眼眸如海,兼
之身段丰满,大伙想不想要几个来暖被窝?」

  众人在铁壁关待久了,那见过什么漂亮女人,所以林碧柔甫一现身,一干守
军便被迷得全身酥软,连兵器都拿不稳。

  不少人竟暗自吞口水,龙辉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继续道:「大恒军规,
奸淫大恒妇女者斩!但那些臣服昊天教的蛮夷胡狗可不算大恒子民,大家想怎么
样就怎么样!而且昊天教内的桃花煞令一个比一个水灵……」

  说到这里,龙辉哑然止声,不再多言。

  「将军,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问道。

  龙辉笑道:「千真万确!」

  胡须汉子道:「老子生平没什么爱好,就是想有生之年操西域胡女,那打下
西域后是不是真让咱们自由行动?」

  龙辉道:「对于那些安分守己的民众我们要秋毫无犯,但那些昊天教的弟子
嘛……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才懒得理呢!」

  「干了,老子今天就把这一百多斤的肉卖给将军!」

  对于这些不是自己嫡系部署的将领,龙辉知道单凭什么大义道德是无法叫他
们卖命,只有拿出或许下相应的利益,他们才会为之效命,对于男人来说钱财和
女人便是最好的诱惑,不过龙辉也藉此试探出来众人的心意,知晓那些人可以重
用,那些得慎用。

  除却青龙麒麟两军,那些一心要为齐王报仇的可重用之,而那些为了钱财和
女人的,便要慎用,绝不可将关键任务和战役交给他们,因为今日他们可以被自
己收买,来日也可能被昊天教勾引过去。

  但也有人保持着冷静,问道:「龙将军,若要起兵征伐,必需粮草军饷,但
铁壁关地处荒凉,粮草供应皆要仰仗朝廷,若不解决这粮草问题,日后只怕举步
难行。」

  龙辉道:「此事我已有考量!」

  于是唤来徐虎问道:「如今铁壁关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徐虎道:「日常训练可支撑半个月,若是打仗最多只有十天。」

  龙辉点头道:「很好,十天内我便要攻下下天水、中瞳、马峡、枫岭、九野
五大郡县,打通辽东粮道!」

  五大郡县虽不是什么大城,但五郡同气连枝,交通便利,一者受袭,便四者
来救,再加上五郡粮草充沛,城池厚实,饶铁壁关兵多将广也不易对付。

  孙德蹙眉:「将军,这五大郡县本有钳制铁壁关之意,要想在十日内打下,
恐怕有些勉强。」

  龙辉自信地道:「五大郡县同气连枝,既是优点也是缺点,我自有妙计叫他
们一败涂地。」

  徐虎拍腿道:「龙将军,要打五郡算我一份!」

  众将见龙辉自信满满,顿时军心大定,纷纷表示效忠。

  龙辉与众人歃血为盟,立下互不背弃的誓言,随后又将唐明给囚禁起来,铁
壁关军权这才算到手。

  夜深人静,龙辉站在自己原本的屋子跟前眺望夜空,北疆地处荒凉,秋夜已
然十分寒冷,嗖嗖秋风就像刮骨尖刀般透过衣服直达肌肤。

  龙辉心绪万千,即为日后局势担忧,也在替三日后那场决战挂心。

  倏然一抹幽雅甜香从背后飘来,一件温暖的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龙辉回头
一看,正是林碧柔替自己披上袍子。

  龙辉笑道:「碧柔,我不冷。这点寒风还不至于让我打哆嗦。」

  林碧柔俏脸一红,咬唇说道:「人家忘了龙主武功高强,区区寒风还不在眼
里。」

  龙辉轻轻一笑,道:「身虽不冷,心却有些冷,不过被碧柔你这袍子一盖,
由里到外都暖和了。」

  林碧柔笑道:「有这么神吗?」

  龙辉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将袍子一展将她也罩住,笑道:「你试试看便知道
了。」

  袍子极大,足以包住两个人,林碧柔倚在龙辉怀里,只觉得一股男儿的体热
笼罩在四周,被貂皮袍子捂住后,这个热气更为沉厚,暖融融的,就像有个小火
炉在身边,将娇靥雪腮烘出了一片丹霞嫣红。

  林碧柔咬了咬唇珠,道:「龙主,这军营不许沾女色……你这可算犯了军规
哩。」

  龙辉笑道:「这个地方可不算军营,这是将官士兵的生活宅子,当兵的也是
人,也要娶妻生子,要不然天天禁色禁酒,还不把人憋出病来。」

  林碧柔眨了眨明媚的眼睛道:「这儿不算军营?」

  龙辉点头道:「是啊,不少将官的女眷都住在这里。」

  林碧柔秋波流转,呵气如兰地道:「龙主,夜深了,该休息了……」

  说到最后,声音多了丝丝的娇腻妩媚。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林碧柔虽住在龙府,但却因顾忌师妹嫩薄的脸皮,一直
未能与龙辉亲近,如今难得两人在这万里之外的雄关内独处,林碧柔顿时面红体
热,情火暗涌,恨不得把身子埋在龙辉怀里。

  龙辉怀抱着这具丰腴火热的娇躯,心中也是一片激动,当下便抱住娇娃返回
屋里。

  方一进屋,龙辉后脚一踢便将大门关闭,双手在林碧柔娇躯上抚摸,迫不及
待地寻上美人火热的丹唇,林碧柔则主动奉上香舌,送入爱郎口中卷吸,两人热
情如火,迫不及待地合二为一……屋外寒风吹拂,屋内春意融融,龙辉尽情地在
林碧柔久旷的肉体上驰骋,让这艳女美人香汗飞洒,汁水横撒,雪腴的身子不断
地耸动,修长的玉腿缠绕男儿,一腔情意化作呢喃娇吟。

  风消云散,林碧柔身上裹了一层温热暖融的香汗,亲昵地倚在龙辉怀里,说
道:「龙主,你准备什么时候打五郡?」

  龙辉怜惜地替她抹去额角的汗珠,说道:「三天后……不过在开战之前,我
得去傀山办一件事。」

  夕照为信,傀山之巅,一袭雪衣迎风而立,裙裾飘飘,元功默运,引来火云
遮天;与之相对者,青衫裹体,柳眉凝煞,体外七色光华流动,傲然冷对火云威
压。

  素手轻抬,玉钩般的兰花尾指将腮边的几缕秀发挽回耳后,洛清妍道:「明
鸾,当年是我冤枉了你!」

  自从听了龙辉叙说当年之事,洛清妍脸上虽不情愿,但联系水灵缇的状况心
里还是信了几分,直到那一日见到潇潇后,洛清妍便暗中替她诊脉,发觉这小妮
子确实是妖血融合的体质,而且体质有先天缺陷,万不能活下来,但却因一股生
命精元填补了脏腑,最让她惊愕的是潇潇的妖血极为暴戾,比起那些杂血不纯的
铁烈狼兵更容易失控,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冤枉了鹭眀鸾。

  鹭眀鸾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恢复镇静:「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大哥已
经不可能复活了!」

  洛清妍道:「对,正如明佳一样,我师父也不能复活,所以即便我已知晓真
相,但还是不能避免生死决战!那便以五凤心诀为注,当我全数施展了五凤心诀
后,无论生死恩怨一笔勾销!」

  鹭眀鸾冷眉一挑,简单直接地道:「好,我便再领教一次你的本命神通!」
短短数言预示着恩仇终战,胜败存亡,情意怨恨皆在凤火五变之后灰飞烟灭。

  洛清妍素手捻印,一股炙热灵火化旋风之势,蕴焚仇毁恨之力,悍然而出。

  赤火席卷当场,逐渐晕染云层,只见火云为呼,化作赤羽凤凰挺威助战——
正是五凤心诀初招,蛮荒赤鹑翎!鹭眀鸾莲足一顿,凝练真气,化气为元,无限
接近先天的真元透体而出,八翼鸾雀展翅赞功,七色神光凌然迎敌。

  洛清妍挟赤火凤相,一掌印向宿敌。

  鹭眀鸾皓腕一抬,七色神光化做气墙,挡住火凤厉掌。

  洛清妍真元一转,凝气指末,五根春葱玉指宛若钢钩,恰似凤凰锐爪,硬生
生抓破气墙,直取鹭眀鸾心口。

  凤爪逼命,鹭眀鸾妖相再动,八翼朝前一卷,护在跟前,封住火利凤爪。

  轰鸣巨响,鹭眀鸾力保不失,但却输在境界差距,被洛清妍劲力震退五、六
步,一抹如血般艳红闪过俏脸,随即便消散无形,娇靥仍旧如雪玉般洁白。

  洛清妍笑道:「师妹,才第一招便险些招架不住,余下四招该如何抵挡。」

  方才连运两式才堪堪当下五凤心诀首招,鹭眀鸾心知两人的差距,若一味死
守恐怕败得更快,在这个时候她必须用尽全力,以攻势削减凤火威能。

  这一回合鹭眀鸾率先出手,娇叱一声苍木淬火、冰髓劲和拔山掌三功合武,
洛清妍俏脸一沉,看出这合武之招针对「蛮荒赤鹑翎」所排布,当下再变绝技,
云袖一翻,凝玉般的皓腕闪过一道金黄炎气,芊芊玉手随即并指切斩,一股刀气
赫然劈出。

  金黄刀气先碎冰髓,再破苍火,遇上拔山掌后,刀气立即崩散,同时一只金
黄凤凰展翅扑来,这刀中所藏暗招正是——黄焉舞天翔。

  鹭眀鸾双手并拢,十字交叠护在胸口,夹住黄焉首重攻势,随即娇喝一声,
藕臂朝外一拉,七色神光透体射出,犹若千万箭雨将黄焉射成了筛子。

  鹭眀鸾趁胜追击,一个箭步欺近洛清妍,兰花玉指率先探向对手喉咙,这招
乃是云霄六相中的「鸟啄锥」,一击便可将敌人的喉咙扣出,狠毒异常。

  洛清妍咯咯一笑:「师妹,且看姐姐如何破你!」

  伴随着银铃脆笑,洛清妍云袖一挥,正是云霄六相的「雀展翼」,此招讲究
一个轻快和灵柔,恰好封住鸟啄锥。

  近身缠斗,鹭眀鸾也不含糊,膝盖朝前一顶,恰似击向洛清妍丹田。

  洛清妍裙裾一翻,莲足闪电踢出,将鹭眀鸾的膝撞踹了回去。

  鹭眀鸾随即又一记粉拳打来,洛清妍皓臂一格将她封住,就这样,两女缠身
近战,拳来脚往,打得好不精彩,但两女貌美如花,妖娆绝代,反而不像生死打
斗,更似闺蜜在花丛中嬉戏,挥挥手,挽挽裙,香风四溢,逗蜂戏蝶。

  洛清妍不由得心口一热,思绪有些飘忽,潜意识催动下脱口而出:「师妹,
你又耍无赖了!」

  轻笑淡语却如暖暖春风吹入心坎,鹭眀鸾不禁回想起当年的情形……姐妹两
切磋武艺,每次自己落下风便笑嘻嘻地靠过来,用一些花拳绣腿来跟师姐交手,
洛清妍只好哭笑不得地娇嗔一句「师妹你又耍无赖」,好好的一场比武切磋就成
了少女间的嬉笑耍闹。

  往事已矣,难回初衷,鹭眀鸾不禁眼圈一热,心酸不已,但还是很快压住胸
口的五味瓶,专心对敌。

  洛清妍眼神一敛,凤火再度复燃,仰天高鸣,剧烈的声波震得鹭眀鸾头昏目
眩,唯有后退避锋芒,当她站稳阵脚后,便看见青炎翻涌——梧桐青鹖鸣!洛清
妍玉手一招,青炎化翎羽,锐利的气劲嗖嗖激荡而出,犹若无数暗器般射来。

  鹭眀鸾双掌轮圆,七色神光凝练成盾,悬浮身前抵挡青炎翎羽。

  气劲隔空交碰,自身也得承受压力,鹭眀鸾守得极为辛苦,手臂酸麻,胸口
闷涨,七色光盾已濒临破碎边缘。

  为求生路,鹭眀鸾咬牙死撑,总算挨过最后一波攻击,于此同时旧力耗竭,
七色光盾瞬间消散。

  也就在此时,一道灼热的紫火扫了过来,鹭眀鸾胸口中掌,火劲烧入气脉,
只觉浑身犹如坠入炼狱,体内流的血液变成了烘炉中的铁水。

  鹭眀鸾猛地跌坐在地,不住咳嗽呕血,口鼻涌出股股热气,呕出的鲜血一落
地便被热气蒸成了腥臭的血雾,凄艳笑道:「好一招鸑鷟焚三界,可惜我还是没
有死,洛清妍,五凤心诀不是还有最后一招吗,怎么不用!」

  洛清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鹭眀鸾此时状态别说这最后一招,随手一掌都能
取她性命,可是自己却提不起半分杀心,明明眼前人已经失去了力气,明明是往
日恨之入骨的宿敌,自己却狠不下心。

  「师妹,若当年我能静下心来听你的话……也不会有今日!」

  洛清妍幽幽一叹,眼角泛起莹莹光润。

  鹭眀鸾惨然一笑,说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摆出这么一副高姿态吗?你要
是还念一些往日情分,便给我一个痛快,别在羞辱于我!」

  洛清妍俏脸一阵煞白,长叹了一口气,竟双膝着地朝鹭眀鸾跪了下去,连磕
三个响头,郑重地说道:「千错万错皆在我,但师尊之死我不能不报,这三个响
头就当姐姐向你谢罪,今生我是无法偿还了,若有来世,我便是做牛做马也要向
你恕罪!」

  鹭眀鸾娇躯一颤,两行清泪滑落脸庞,喃喃说道:「今日若是我胜了,因为
大哥的死我也会是会杀你的,我不怨你……下手吧,师姐!」

  洛清妍哀叹一声,阖上眼帘,浓睫上已然铺上了一层雾气。

  「师妹,对不住了!」

  洛清妍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沛然灵火凝然而生,明亮煞白,光华四射,将整
个傀山绝岭照得一片白茫,好像是冰雪封山般,但却无雪的寒冷,而是堪比烈阳
般的灼热。

  鹭眀鸾神情平静,展颜轻笑道:「这便是五凤心诀最后一式?」

  洛清妍点了点头道:「师妹,这招名叫十阳祭白鹄,你……安心上路吧,希
望来世你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要再沾这些无谓的尘埃。」

  素手在白火光华的映照下犹若半透明一般,更显莹白如玉,洛清妍痛苦地咬
紧牙关,狠下心肠便要一掌拍落,倏然一声洪亮佛号响起,身后涌现金华佛光。

  洛清妍立即回身还击,将一掌打向背后偷袭之人,掌风所过,遍地焦土,赤
地千尺,白热的火舌吞吐。

  倏然,璀璨佛光猛然冒起,竟压下了白鹄烈火,佛掌一扫,一股超越先天极
限的力量沛然而生,竟将满地的白炎扑灭。

  洛清妍大吃一惊,世上何时又出了这么个高手,轻而易举地便将自己绝学破
去,而且还毫发无伤。

  就在她惊愕之余,佛者鬼魅般扑来,快得让她毫无反应的余地,便被对方封
住了气脉,全身一软竟倒地受制。

  鹭眀鸾抬眼一看,竟见一名蓄发僧人含笑而立,背负剑袋,眉目清秀,肌肤
晶莹,活脱脱的一个俊美佛公子。

  「淫佛,是你!」

  鹭眀鸾花容失色,怒火燃烧,若非受创在先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人正是假韦陀,他哈哈道:「妙哉,妙哉,佛爷方从江南擒了两只小妖,
如今到了傀山又抓了两只大的,真是功德无量。」

  洛清妍脸色也随之一变,怒问道:「你捉了谁?」

  假韦陀呵呵笑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身边的人叫她做冰儿,另外一个
脸蛋圆圆胖胖的。」

  鹭眀鸾大惊失色,叫道:「你捉了潇潇?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叫你不得好
死!」

  洛清妍美目亦是杀气喷涌,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敢伤害冰儿,我也不会放
过你!」

  假韦陀哈哈笑道:「嘴硬的妖妇,你们刚才打得天翻地覆,损耗不少内元,
白白给贫僧捡了个便宜,现在尔等皆被贫僧制服,还如何让我不得好死呢!」

  两人不由一愣,方才若不是相互损耗,集两人之力未必不是这和尚对手。

  假韦陀不再多言,顺手封住鹭眀鸾穴道,将两具温香柔馥的娇躯搂在怀里,
朝着山下走去。

  洛清妍心细如针,发觉假韦陀气息极为不畅,似乎也接近虚脱地步,便知有
机可寻。

  朝鹭眀鸾使了个眼色,鹭眀鸾自幼与她一块长大,早有默契,只是这些年因
仇怨而相互敌视,如今深陷险地反倒让她跟洛清妍心意相通。

  四目相投,媚眼暗转,两女立即盘算脱困良策,洛清妍做了个口型:「委曲
求全!」

  鹭眀鸾也回了一个口型:「伺机而动!」

  假韦陀嘿嘿笑道:「别以为佛爷耗了真元尔等就有机可乘,佛爷只需采补一
二,便可恢复功力!」

  两女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假韦陀将二人带下傀山,径直走到山下的一间屋
子,将鸾凤二女抛在床上,然后便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过了片刻隔壁屋内传来阵阵喘息和肉帛的声音,洛、鹭二人芳心剧颤,难道
是冰儿跟潇潇被这淫僧玷污了?想到这里不禁焦急万分,纷纷运功冲穴,鹭眀鸾
受伤在先难以聚集功力,徒劳无功,而洛清妍却更为艰苦,也不知道假韦陀用的
是什么佛门武功,竟能把自己全身穴道气脉都封死,半分真气都调动不起来。

  洛清妍除了焦急之外,还有几分震惊,自己明明已经达到先天大圆满,自信
当世罕逢敌手,熟料遇上此人竟毫无抵抗之力,就连最强武决也被他随手拍灭,
就像是自己打一个江湖庸手一般简单。

  倏然,隔壁喘息止声,预示淫僧已然采补完毕,那冰儿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洛清妍心如刀绞,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便是受尽淫
辱也要保全性命,来日将这淫僧碎尸万段。

  「木已成舟,便是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唯有想法脱身……」

  洛清妍朝鹭眀鸾瞥了一眼,只见她花容惨淡,气息粗重,心忖道:「明鸾伤
势颇重,若再给那淫僧采补元阴,只怕性命难保!等会淫僧进来,我便想法将其
注意力引来我这一边,能保住一人便是一人……」

  就在此时,假韦陀推门而入,笑道:「两只小妖女忒不中用了,没几下就半
死不活了,不知你们这两个大妖妇能不能满足佛爷!」

  说着眼睛便在二女高耸的酥胸来回游走,淫笑道:「大妖妇便是够大……」

  洛清妍腻着声音,娇媚地道:「那两个黄毛丫头少不更事,怎懂伺候佛爷,
还是让奴家同佛爷共修欢喜禅!」

  她媚骨天成,如今刻意使媚端的是倾国倾城,假韦陀被迷得神魂颠倒,骨软
筋酥,身子都掉了几斤肉。

  「好好,还是妖后娘娘识时务,佛爷今天便来个大小通吃,双凤齐飞!」

  假韦陀得意大笑,走到床前,抱起洛清妍那馥香麋甜的娇躯,便要施暴。

  洛清妍强忍着呕吐的恶心,装出十分受用的淫媚模样,欲婉转奉迎替鹭眀鸾
争取恢复的时间。

  倏然,鹭眀鸾冷笑道:「一个残花败柳也能将你迷成这幅模样,韦陀,你是
不是没见过女人!」

  假韦陀哦了一声,放下洛清妍,意味深长地笑道:「妖妇,你说什么?」

  鹭眀鸾哼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要采阴补阳,却放着纯阴处子之身不管,
而是望着一个连女儿都有的残花败柳,你的口味也忒下作了!」

  假韦陀嘿嘿淫笑,伸手在鹭眀鸾白嫩的脸蛋捏了一把,道:「原来小娘子吃
醋了,也罢,佛爷便先从你开始吧!」

  说着便朝鹭眀鸾伸来魔爪,鹭眀鸾缓缓阖上双眼,似乎已经认命一般。

  忽然,假韦陀收回手掌,若有所思地道:「今个是小娘子的初夜,也算是洞
房花烛,怎能无交杯酒,待佛爷取些美酒来,再同小娘子参悟欢喜禅。」

  说罢得意洋洋地走出屋子。

  待假韦陀远走,洛清妍叹道:「你这是何苦呢?以你如今的伤势怎经得住那
淫僧的采补。」

  鹭眀鸾道:「那你呢?为何要抢着出头,你现在功体被封也不比我强多少,
你就这么舍得把身子交出去?」

  洛清妍叹道:「我女儿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一口,
可你还是清白身子……」

  鹭眀鸾淡淡道:「我发觉那淫佛似乎气息不顺,好像是真元损耗极为剧烈,
看来他之所以能制住咱们也并非一点事没有,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

  洛清妍点头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急着采阴补阳。」

  「师姐!」

  鹭眀鸾扭过头去,眼睛湿润地望着洛清妍,说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喊
你师姐了……等会我会想办法缠住那淫僧,你便趁机恢复功力,到时候你便给我
一个暗示,我立即用万妖屠神决反震淫僧,你看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洛清妍不禁花容失色,这万妖屠神决乃是妖族一种同归于尽的武功,施展此
术无需妖气推动,只要燃烧自身妖血便可施展,但有个缺陷便是蓄力时间过久,
会给敌人躲避的可能,但鹭眀鸾决定以身侍狼,只待假韦陀销魂欢快的一刻,便
施展屠神决,重创仇人,也算给洛清妍争取了杀敌保命的机会。

  洛清妍顿觉嗓子一阵干涩,十多年后鹭眀鸾是首度真心真意唤自己做师姐,
但却也是毕生最后一次,泪珠再难遏制,夺眶而出。

  「明鸾,你不能这样做!当年都是姐姐有错在先,害得你孤苦伶仃地含冤十
余年,要施展屠神决也是姐姐来!」

  洛清妍咬唇颤声道。

  鹭眀鸾凄艳一笑,侧头凝望身旁女子,一字一句道:「姐姐,你若真觉得亏
欠了我,那今天便答应我的要求!」

  洛清妍只觉得浑身发冷,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大门被推来,假韦陀捧着一坛美酒走了进来。

  鹭眀鸾立即朝洛清妍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犹豫。

  洛清妍艰难地点了点头,缓缓阖上眼眸把眼泪压了下去。

  只见假韦陀笑嘻嘻地将美酒放下,说道:「好一副姐妹情深,相互维护的感
人画面,你们早点和好不久万事大吉了嘛,我这淫佛又哪有机会偷袭呢!」

  鸾凤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原来这淫佛刚才根本没走,而是躲在附近密议尽
数纳入耳中。

  假韦陀解下背后的剑袋,叹道:「为何总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愿意面
对昔日的过错,又或者直视内心最原始的初衷呢?」

  洛清妍觉他说的话似有所指,不禁打量起他来,眼光落在剑袋之上,暗自生
疑:「袋子里说装,似乎不止一口剑。他内息极为虚弱,如果冰儿真被他采补,
以玄阴媚体的阴元之力足可恢复大半气力,那会这般虚弱。」

  假韦陀呵呵笑道:「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继续争斗不死不休,还是
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

  洛清妍娇笑道:「大师若想知道,便附耳过来,让妾身细细予你说来!」

  她媚态毕露,迷得假韦陀浑身酥软,不经意地便靠了过去。

  洛清妍轻启红唇,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我的答案便是……咬死你这混
小子!」

  话音未落,她手脚虽然武力,但有用嘴巴咬。

  对准他的脖子,玉珠贝齿狠狠地咬了下去,要将方才所受的担忧,愤怒,悲
伤……尽数发泄出来。

  那厢边上,鹭眀鸾也瞧出了端倪,撑起疲软的身躯,配合洛清妍咬住假韦陀
的一侧脖子。

  被这两个绝代妖姬一左一右地伏在颈窝,按理来说是人间美事,及了销魂,
但那如兰麋香的檀口樱唇,却是锋锐尖利的血盆大口,恨不得活剐生吞这混蛋。

  「停停,别咬了……出血了!」

  他急速提升功体,换来的便是气空力尽,虽然刚双修培元,但也仅仅能够走
路不倒,面对这两口贝齿那可是消受不起,被咬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大呼小
叫。

  听到这声音,鹭眀鸾心中越发委屈,双颌更为用力,顿时满嘴温热檀腥,雪
白的下巴流淌着一丝妖媚的嫣红,洛清妍却恨他戏耍自己,下嘴毫不留情,恨不
得撕下一块皮肉。


             第三回  借力阴阳

  龙辉吃痛下急忙扯下这人皮面具,求饶道:「两位姑奶奶,是我,是我!」

  洛清妍含糊不清地道:「咬得就是你这没心没肺的人渣!」

  那边鹭眀鸾一言不发,但牙齿毫不含糊,越咬越紧。

  就在此时一股柔劲将鸾凤拂开,林碧柔立即用手帕捂住龙辉脖子,急忙打圆
场道:「娘娘,龙主是为了瓦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才使此计策,你不要生气了!」

  说话间手中暗运清华之气,替龙辉镇痛止血。

  洛清妍见她娇靥蕴潮,眉宇间春意未退,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小子方才是
跟碧柔合籍双修,害得她还以为冰儿遭了淫僧毒手。

  饶是如此,洛清妍依旧气愤难平,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伤口止血后,龙辉拿出一条手绢递过去,陪笑道:「洛姐姐,明鸾,别生气
了,我先替你们擦掉嘴上的血迹好不好?」

  林碧柔见状,心忖道:「龙主对女子永远都是这般温柔,从来没见他跟身边
女子粗声讲过话……」

  想到以后的夫婿是如此细心疼人的男子,心中又甜又美,眉宇染春。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自己夺过手绢,啐道:「不劳大驾,我自己来便可。」

  她自行抹去血迹,又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替鹭眀鸾抹去血迹。

  丝帕贴身收藏,已被美妇的体香濡得馥麋温热,温润甜香沁入心脾,鹭眀鸾
不禁芳心一暖,回想当年自己吃饭弄得满嘴油脂的时候,姐姐总会爱怜地用手帕
替自己擦拭,原以为今生不再会有此机会,如今重温旧梦,心中不由一阵唏嘘。

  待她们拭去血迹后,林碧柔便上去解穴,熟料龙辉因神剑之助功力已然超过
先天境界,林碧柔费尽心思也仅仅解开半数穴道,只能让两人手脚可以活动,但
依旧不能调动真气。

  龙辉咳了一声,朝碧柔使了个眼神,说道:「碧柔先到外边一阵子,我有些
话想单独同她们讲。」

  林碧柔点了点头,出屋阖上大门。

  洛清妍哼道:「小混蛋,有话快说,说完后我还,要跟你算账!」

  鹭眀鸾气恼龙辉三番两次地欺骗自己,心中有怨恨,索性不同他说话,别过
俏脸望窗。

  龙辉扫了一眼鹭眀鸾紧绷的俏脸,说道:「洛姐姐,当年明鸾逆转真元,伤
了中丹气海,不知你能不能治。」

  洛清妍闻言急忙替鹭眀鸾诊脉,片刻后叹道:「明鸾,对不住,当年若不是
我糊涂,你也不会遭这罪!」

  鹭眀鸾摇了摇头道:「姐姐不必介怀,一切都是我命不好。」

  龙辉问道:「洛姐姐,明鸾的伤可有办法医治?」

  洛清妍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辉蹉跎了片刻,道:「其实也不是没法子的,当初我经脉尽断都能恢复,
仅仅中丹气海受损,伤势比我当年轻多了!」

  洛清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好啊,敢情你还记得当年的事,真是
个小肚鸡肠的小男人!」

  龙辉急忙解释道:「好姐姐,你误会了,我是说有办法只好明鸾的旧患,让
她可以步入先天境界。但……」

  说到这里,龙辉哑然止声,鹭眀鸾也是粉面蕴霞,羞得耳朵通红。

  洛清妍嗔道:「要说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龙辉硬着头皮说道:「就这个法子便是双修,跟当年冰儿与我一样!」

  洛清妍顿时又羞又气,暗骂道:「臭小子色胆包天,敢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师
妹!」

  鹭眀鸾也被羞得浑身燥热,明媚的大眼睛喷出杀人的光芒。

  龙辉却不依不挠,继续说道:「要治这中丹旧伤便得以阴阳循环之气冲刷躯
体,但明鸾没有玄阴元息,一旦破身后纯阴之气便会慢慢枯竭,难以维持长久的
阴阳循环,所以还得请洛姐姐相助,由我和你先凝聚成阴阳循环,然后再将循环
之气导入明鸾体内,这借势运气应该可以……」

  「住口!」

  龙辉话还没说完,便被鸾凤齐鸣,异口同声地怒斥打断了话语。

  洛清妍气得酥胸不住起伏,雪靥通红,这小子当真贪得无厌,自己跟冰儿已
经先后委身,这混蛋居然妄想鸾凤齐飞,联床侍寝!洛清妍越想越气,抬手便是
一记耳光,那边鹭眀鸾也不甘示弱,同样扬起素手。

  只听啪啪两声,龙辉腮帮子鼓得老高,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这两个妖妇是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龙辉当下不再多言,霸王硬
上弓。

  他率先欺近洛清妍,使了个军体缠身决,右手往脖子一扣,左手环腰一箍,
猛地便将美妇制住。

  洛清妍此际真气被封,力气也就是一个普通娇弱的美妇人,那是身强体壮男
人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压得服服帖帖,唯有扭动娇躯做不依抗议:「臭小子,
快松手!」

  她如今不过是个妖娆无力的美妇人,越是挣扎,馥麋腴熟的娇躯越是紧贴在
男儿身上,香软的肉球不住地摩擦龙辉的胸口。

  龙辉心口大炙,当下抬起她的下巴,朝着那红艳艳的朱唇吻去。

  丹唇遇袭,牙关失守,香舌遭辱,洛清妍全身一僵,羞得满面通红,但可快
便迷失在小情人火热的吻技之中,变得媚眼如丝,娇靥似火。

  鹭眀鸾看得浑身燥火,羞不可言,当即便要夺门逃走,熟料却被龙辉一把扣
住雪玉般的皓腕。

  龙辉松开洛清妍的朱唇,笑道:「好明鸾,方才你们姐妹还相互维护,如今
怎么舍得抛下姐姐一人?」

  鹭眀鸾气得不住甩手挣扎,龙辉臂弯一紧,猛地把她拖了过来,揽入怀里。

  这时他左手正抱着洛清妍的柔腰,而右手却搂住鹭眀鸾的肩膀。

  左凤又鸾,双美在怀,享尽齐人之福。

  左是风韵醇浓的妩媚女皇,右为倨傲妖艳的处子美妇,龙辉不禁乐开了怀,
销魂之处笔墨难以形容。

  洛清妍咬了咬唇珠,鼻尖沁出几丝汗珠,俏脸酡红问道:「龙儿……你说的
这方法有几成把握?」

  龙辉正色道:「七八成吧。」

  洛清妍朝鹭眀鸾望去,道:「师妹,你觉得呢?」

  鹭眀鸾羞得耳根通红,脸都快埋入高耸的胸脯,娇喘嘘嘘地道:「我……我
不知道!」

  龙辉在她桃腮亲了一口,往耳朵吹了口气道:「明鸾,既然没法拿主意,那
就交给相公来办!」

  鹭眀鸾啐道:「我可没这种不知羞耻的相公,满嘴骗人胡话!」

  说罢狠狠推开他,扭头坐到一边。

  龙辉知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当即不再废话,直接搂着洛清妍亲吻。

  洛清妍也极为配合,藕臂箍住男儿脖子便奉上香吻。

  两人吻得火热,口舌交缠间唾液溢出嘴角,还响起阵阵淫靡的嘬吮声,鹭眀
鸾听得满脸火热,心中酸溜溜地啐道:「奸夫淫妇,端的不要脸!」

  两人不禁分开唇瓣,洛清妍眯着如丝媚眼微喘道:「师妹,你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气,还是长久斗嘴习惯了,鹭眀鸾想也不想直接道:「就
是说你们,男的好色荒淫,女的不知廉耻,居然跟自己女儿抢男人!」

  洛清妍也不甘示弱回道:「我也没见过跟自己师侄抢男人的师叔!」

  鹭眀鸾柳眉一扬,猛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这臭小子你喜欢就自己留
着,我不稀罕!」

  熟料门却被从外牢牢闩住,她功力被封,根本就推不开,气得回头怒斥龙辉
道:「姓龙的,是不是你让那小狐狸精做的好事!」

  龙辉装作不知地道:「有这回事吗?」

  洛清妍噗嗤一声笑道:「师妹,我听门闩的声音似乎是铁做的,你现在气弱
力衰,是打不开的,还是先坐下来冷静一会吧。」

  鹭眀鸾白了这对还腻在一块的狗男女一眼,不忿地走到屋角处坐下。

  倏然,耳边传来一阵潮热,只闻洛清妍那甜腻磁媚的声音响起:「好妹妹,
别怄气了,你要是喜欢这小子,姐姐分你一半便是了!」

  原来洛清妍早已从床榻走下,探出双手环住鹭眀鸾的纤腰,火热唇珠轻触师
妹光洁的脸颊,十分亲昵地呢喃细语。

  阵阵兰息轻抚雪靥,耳边传来师姐微风细雨般的呓音,鹭眀鸾思绪顿时回到
了数十年前……每次长辈赠送礼物,师姐总是能得到好东西,自己不忿便蹲在一
侧生闷气,而师姐则会从后边搂住自己,在她耳边柔声哄劝,然后便将手里的礼
物分自己一半。

  昔日温情再度浮现脑海,若能回头,她宁愿一辈子都当那个被姐姐宠溺的小
丫头。

  鹭眀鸾泪如泉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奔湃的情感,猛地扭过头去扑到洛清妍
怀里,泣声大哭起来。

  洛清妍也被触及心中伤处,抱住师妹陪她一同落泪。

  姐妹两抱头哭了片刻,洛清妍止住泪水,又伸手替鹭眀鸾抹泪柔声道:「这
些年是姐姐对不起你,害得你无法更进一步,今天就让姐姐替你修补功体,好不
好?」

  听到这话鹭眀鸾俏脸羞红,垂头轻点螓首。

  洛清妍在她耳边低语道:「那小子纯阳之气极为浓重,若能借助必可恢复你
的功体,迈入先天境界。」

  鹭眀鸾道:「那该怎么借助,难不成真的要跟他双修?」

  洛清妍爱怜地捏了捏她小脸道:「这也是必然的,当年那小子就是吃了冰儿
的红丸才恢复过来。」

  鹭眀鸾满眼复杂地望了龙辉一眼,细语说道:「就这么便宜这小子,我不甘
心!」

  洛清妍笑了笑,说道:「别怕,换个想法便不觉得是他占便宜了,你且看姐
姐的!」

  洛清妍走到龙辉身旁坐下,如玉般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划动,极尽挑逗艳媚,
惹得龙辉浑身酥痒,便要将她抱住,却听洛清妍说道:「师妹,这小子我可没当
他是宝,别忘了姐姐可是妖族之主,偶尔深夜寂寞,养那么几个面首男宠也不是
什么新奇事吧!」

  龙辉两眼一翻,险些没气晕过去。

  洛清妍咯咯笑道:「碰巧看到这小子生得倒也俊俏,身子也够结实,便收做
入幕之宾了,要是妹妹觉得这个小白脸好玩,姐姐不介意给妹妹玩上几日的!」

  鹭眀鸾微微一愣,也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龙辉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揪住洛清妍将她猛地摁在床上,哼道:「妖
妇,你说谁是男宠。」

  洛清妍娇躯一颤,咬牙低声嗔道:「臭小子说的就是你,小男宠,你想要做
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收拾你这妖妇,看看谁才是宠物!」

  媚声腻语,龙辉身若火烤,解开洛清妍的领口的扣子,然后托起她的上身,
将白衣褪到她腰间。

  洛清妍体白如雪,衬着木质床榻,柔美的玉体更显得光洁如脂,粉团一样香
软白腻。

  那双又大又挺的硕乳圆鼓鼓耸在胸前。

  鹭眀鸾也不禁被这具丰美柔腴的女体吸引了目光。

  「洛姐姐的乳房好大呢,还这么香……」

  龙辉拥着洛清妍丰美的玉乳,把脸埋在高耸的乳峰间,呼吸着美妇独有的体
香。

  洛清妍咯咯笑道:「小男宠,今个姐姐便再赏你一些甜头!」

  说罢主动挺起身子,将丰乳更充分地送入龙辉口中,滑若凝脂,香若甜酪的
乳肉可口美味,吃得龙辉不亦乐乎,口水将乳尖濡得湿漉漉的,更显油光肥嫩。

  就在龙辉吃的不亦乐乎之时,后领猛地被人揪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面若酸
意的鹭眀鸾。

  她哼道:「疗伤就疗伤,别做多余的事情!」

  洛清妍眯着媚眼笑道:「师妹,你吃醋了!」

  鹭眀鸾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捧住龙辉的脸颊主动献吻。

  温湿饱满的唇瓣含住男儿双唇,随即滑腻的香舌探了进去,激吻甜蜜之余,
却感觉到龙辉口唇似有股乳酪般的甜香,甚是美味,她知道这便是师姐的乳香,
心口不由得酸了几分,暗忖道:「长得这么大,还这么香,师姐的身子究竟是怎
么做的?」

  想到这里她生出几分争夺之意,双臂向上缠绕,将龙辉脖子牢牢箍住,两人
之间再无半分缝隙。

  于此同时,洛清妍从背后缠了过来,樱唇在龙辉脸颊、脖子轻啄浅嘬,潮热
香息扑在面上,胸口后脊被这四团丰腴饱满的美肉挤压着,四周尽是女体幽甜的
香味,可谓身在极乐,心在云端。

  倏然,龙辉感到胯下一紧,竟是洛清妍细滑的玉手握住了自己的男根,犹如
敷了珍珠粉般的掌心细细捋动着龙根,不消片刻便火热坚挺,就在他以为自己艳
福不浅时,却听洛清妍轻笑道:「师妹,这小子本钱不小呀,等会你可得好好尝
尝!」

  龙辉立即觉得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自己竟成了一个免费的兔儿爷,正被两
个妖娆绝代的久旷美妇调戏来调戏去。

  龙辉心头有气,猛地一个转身将洛清妍反压在胯下,伸手握住两颗乳球,哼
道:「岂有此理,神龙不发威,你当我是泥鳅!」

  说话间十指用力,将乳球捏得颠来滚去,美妇丰腴饱满的双峰极为滑腻。就
像是摸了花汁香油嫩脂,一不留神便会溜走,若是用力便会留下数道红痕。

  龙辉捏上瘾了,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使劲弹压,只要他稍微松手,那丰乳腴脂
立即回复圆润的球型。

  洛清妍苦忍酥胸酸胀,调笑道:「管你什么神龙,在本宫面前,你这小男宠
就是一条小泥鳅。」

  龙辉抛开鹭眀鸾,一边蹂躏洛清妍的双乳,一边将头朝下滑去,先吻过胸口
那深深的腻沟,随即便是平坦的小腹,最后来到双腿之间,隔着裙裤依旧能闻到
美妇腿股间那独特的味道,催人情欲的花浆蜜汁已然打湿了腿心处的布料。

  龙辉双手齐动,解开洛清妍的裙裤,她如今真气被封,论力气怎及得上身强
体壮的男子,亵裤已经被褪到臀间,那只浑圆白腻的美臀露出大半,几乎能看到
腹侧光润的股沟。

  龙辉双臂分开美妇的双腿,将股间娇羞的秘处顿时暴露出来。

  洛清妍再也无法支撑,呜的一声,娇喘不已,丰满圆臀被人高高托在手上。

  光洁无毛下体的花脂嫩肉,尽数落在鹭眀鸾眼中……师姐的阴阜肥软而又白
嫩,腴美动人,玉阜底处有一片小小的红色印记,看上去就像一片小小的桃花。

  滑软如脂的玉户紧紧闭在一起,只露出一条嫩嫩细缝,果然如同处子一般。

  但她的肉体却早已褪去了处子青涩,香躯柔软丰腴,散发着馥华芬芳,沃嫩
的女体就像一只熟透的浆果,饱含着香甜的汁液,肌肤熟润而又滑腻,无不洋溢
着成熟妇人的迷人风情。

  龙辉俯首埋头,朝着美妇的阴阜吃去,口舌逞威,引得花浆四溢,那渗出的
汁水又滑又黏,就像热乎乎蜜糖一样。

  方才那些什么男宠面首的措辞全都成了口舌之快,如今她只是一个娇弱无力
的美妇人,何来高高在上的妖凰威严。

  龙辉双臂揽住洛清妍的膝弯,向上一推。

  美妇紧并的玉腿折到胸前,将豪乳挤出腋侧,雪白丰腴的乳肉就像是两团被
压扁的面团,肥美的雪臀顿时抬起,露出股间密闭的玉户。

  龙辉只觉得下腹鼓胀难受,当下松开腰带,在鹭眀鸾惊愕羞赧的目光中释放
龙根,虽然曾多次以夺神术催眠裴国栋,男子阳物也不是什么新奇,但初见龙辉
这健硕粗长的凶器,鹭眀鸾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芳心乱颤。

  惊魂未定,却见龙辉挺腰顶住玉户中间的嫩缝,用力挤入那只温润光洁的肉
穴,腴润的玉缝被紫亮的龟头挤得变形,伴随着汁水流淌而缓缓分开。

  洛清妍喉头发出一声凄媚而又满足的娇吟,丰美雪润的肉体泛起淡淡的桃红
晕色,宛如被胭脂涂抹的白玉。

  美妇的肉穴紧若处子,阳具穿行其中,磨擦着四周滑腻的肉壁,说不出的酥
爽畅美,龙辉奋力耕锄,肉棒悍然挺入凤巢深宫,龟头便触到一团柔软之极的嫩
肉。

  深藏不露的花心被探采,洛清妍宛若受伤的天鹅,扬起脖子,不住地喘气深
吸,胸前双乳不住嗖嗖晃动,荡出一片雪崩脂浪。

  龙辉腰身欺压得更为欢快,棒棒皆杵在凤蕊凰宫,洛清妍被杀得高潮迭起,
精门大开,细长剧烈的阴精随之射出,击在男儿马眼,顺着精管冲刷而入,龙辉
只觉得整条椎骨都酥麻起来,也射了个痛快。

  龙阳凤阴,互相裨益,一股暖流从小腹涌起,冲刷四肢百骸,龙辉的功力得
以恢复,洛清妍的气脉也被冲开,两人凝聚心神,固守丹元,引导阴阳二气相互
交融,洛清妍见时机已到便招呼道:「师妹,快过来,姐姐将真气输给你!」

  鹭眀鸾立即靠了过去,熟料竟被洛清妍揽住后脑,将她的脸拉了过去。

  两张如花似玉的俏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洛清妍半坐起来,抱住师妹便朝
水润的嘴唇吻去,花瓣般的四片玉唇交叠在一起,湿滑水润的兰息互通,洛清妍
立即将体内的阴阳之气渡过去。

  鹭眀鸾只觉得周身暖融,经脉畅通,舒服之极,再加上师姐那香甜的口涎和
柔腻的唇舌使得她更为迷恋,双臂竟主动缠住洛清妍丰满的上身,腻吻在一块。

  鹭眀鸾此刻正以半俯身的姿势抱住洛清妍,下身向后倒去,圆润丰腴的玉臀
将裙子崩得紧紧,线条清晰可见,不但看到臀丘的肉型,还可依稀看见臀股缝隙
中的一抹花户。

  看着这对鸾凤姐妹缠腻的拥吻,龙辉只觉得全身血气翻涌,纯阳之气不断涌
入下体,从马眼喷出凤蕊深宫,洛清妍亦是生出感应,花心开阖,呵出馥香的玄
阴媚息,两股气息融合交汇,两人皆是通体皆美,而鹭眀鸾从洛清妍渡来的阴阳
气息裨益不少,受创已久的中丹气海渐渐开始愈合。

  阴阳之气源源不绝冲刷着鹭眀鸾经脉穴位,中丹之位正以极快速度愈合,但
到了最后竟然停滞不动,鹭眀鸾心若明镜,知道这便是借助外力的极限,要想愈
合剩余的伤势便只能靠从体内自发而生的阴阳气息。

  鹭眀鸾有些不舍地离开洛清妍,红着脸道:「师姐,够了,已经到了极限,
再输过来也没用了。」

  洛清妍裸着丰嫩的玉体,伸手替她诊脉,果然中丹只修补了一半的气海,剩
余一半看来还得靠她自己了。

  洛清妍媚眼一转,松开夹住龙辉腰肢的凝乳玉腿,在他身上轻轻踢了一脚,
催道:「小男宠,快去好好伺候我师妹,服侍得好,姐姐重重有赏!」

  龙辉听得满头冷汗,这句话怎么这么像是当初他和黄欢逛窑子时说的话,那
个死胖子对那些粉头三吆五喝地道:「快去伺候我家兄弟,若是做得好,重重有
赏!」

  罢了罢了,龙辉心里暗忖道:「今日便再忍你们一会,等来日时机成熟,我
将你们这伙妖妇妖女一锅端了,叫你们乖乖趴在小爷跟前哀啼媚吟!」

  洛清妍笑盈盈地穿好衣服,说道:「今天可是明鸾的大日子,姐姐便不打扰
了,你们自便吧。」

  说着一把震碎门外铁闩,腰肢轻摆,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待洛清妍走后,龙辉抱过鹭眀鸾便吻,鹭眀鸾尚未从刚才姐妹热吻的温情中
走出来,甫一遇上龙辉的索取竟是主动地张唇吐舌,一时陷入半迷糊状态。

  龙辉双手齐动,掀衣解扣,不到片刻工夫,鹭眀鸾的外裙、中衣便一一散落
在地,光洁如玉的身体上只余一件绣着孔雀开屏的翠色肚兜。

  也许是感觉到了凉意,鹭眀鸾神智稍微恢复,发现自己几近赤裸,不由得发
出一声羞耻的闷哼,稍稍挣扎起来。

  然而在龙辉胳膊有力的圈围下她又怎能动弹分毫?「别……别这样……不、
不要……」

  鹭眀鸾小声的哀求着,声音之软弱如同撒娇。

  龙辉轻舔着鹭眀鸾的耳垂,朝她耳内轻吹着热气:「明鸾别怕,你的旧伤很
快就会好的。」

  一阵麻痒的感觉从鹭眀鸾的耳根流遍全身,仿佛有一根羽毛划过她身体的每
一寸肌肤,身子立即泛起一层诱人的粉红,浑身无一丝力气,软软趴伏在龙辉的
肩头上。

  由于鹭眀鸾坐在龙辉旁边,侧面挑弄的时间一久,他便觉得有些麻烦,于是
索性仰身躺在软榻上,然后托起鹭眀鸾的身子,掰开她的两条腿,让她跨坐在自
己的胸口上。

  虽然嘴巴上是说龙辉是男宠,但如此羞耻的姿势让未经人事的鹭眀鸾羞得几
欲晕厥,此时她身上仅仅只有一件肚兜,对下体是根本起不到一点遮蔽的作用,
那处子的阴穴紧紧贴在龙辉的胸口上,感受着那里烫人的温度,以至于她觉得身
子都快一点一点的融化了。

  鹭眀鸾面颊火烫、鼻息浊重,浑噩地想着:「天……天啊,那羞人的地方被
他看遍了……」

  鹭眀鸾阴阜上的毛发并不丰盛,只是稀稀疏疏地长着几根耻毛,就像是稀疏
的黑绒般,两瓣蛤脂般的红润花唇紧紧闭合,守护着神圣之地。

  龙辉顺着鹭眀鸾的腰肢朝下抚摸,只觉她腰肢极为结实健美。

  洛清妍身负玄阴媚体,怎么练武身子都是柔若无骨,丰腴绵软,而鹭眀鸾的
肌肉极为紧绷,随着紧张的心情脊背两侧的肌束不住颤抖,她的小腹也并非像洛
清妍那般平坦绵软,而在小腹中央有两条结实的肌束,虽不像男儿腰腹肌肉那般
分块明显,但也是紧绷弹手。

  顺着腰肢而下,便是丰腴圆润的翘臀,如同她腰身一般,鹭眀鸾的臀肉也是
极为紧绷结实,好似两团鼓起来的肌球,如此丰实紧凑的骨肉龙辉便只在白翎羽
身上见到过,想不到这只鸾雀也有如此傲实的根骨。

  被龙辉轻抚肌肤,鹭眀鸾心底顿时又是一阵悸动,一股清泉从那羞人的地方
涌出。

  在鹭眀鸾的痴痴怔怔中,龙辉已经调整好姿势,大剌剌的躺在软榻之上,伸
手便掀开了最后的遮羞布,只见两座绵弹劲实硕峰傲然而立,就像是两只圆根竹
笋般,羞羞俏立,那饱经凝练的乳肌虽然极富弹性,乳首尖端耸立这两颗粉红的
乳珠,似乎正因紧张羞涩而收缩勃立。

  妖族的女子端的是天生就有一副好身子,冰儿如此,洛姐姐也如此,明鸾同
样不逊色……龙辉暗自比较与自己有合体情分的妖女,若论乳量的丰满和乳廓的
形状,洛姐姐和冰儿母女稳居首位,紧接着便是涟漪,如今看到明鸾这般豪乳傲
峰,龙辉不禁地又把心中排名理了一遍,发觉这只高傲的鸾雀丝毫不在那对凤凰
之下。

  龙辉猛地一个翻身便将鹭眀鸾压倒在床,鹭眀鸾此时赤身裸体,不禁娇羞难
耐:「别……不、不要看……」

  鹭眀鸾羞怯的摇着螓首,一只手掩在胸前,而另一只手则挡在龙辉的眼前,
两条玉腿紧紧并拢。

  然而鹭眀鸾这样的动作在龙辉眼中看来,无疑是一种情趣,因为这丝毫阻挡
不了他的视野。

  只见鹭眀鸾细小的藕臂根本挡不住胸前丰满,白嫩嫩的乳肉有大半落入自己
眼中,腿间的那方寸之地已经是汁液淋漓,两侧饱满的蛤唇犹如铺了一层清油,
晶光闪动、亮丽无瑕,中间那一处更是粉红娇嫩。

  龙辉拉开鹭眀鸾的手臂,俯首便去亲吻那饱满的玉兔,结实的乳肉无论怎么
揉捏都不会变形,始终保持着圆笋的形状,在龙辉印象中身边那群小妮子也就白
翎羽有如此结实的乳肉,小羽儿跟冰儿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一个骨肉紧绷
结实,一个躯体丰腴柔媚,而这些美妇之中这对鸾凤姐妹同样如此,洛姐姐体质
绵沃轻柔,而明鸾则是结实健美。

  处子傲峰被男儿这般亵玩,鹭眀鸾羞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接下来发
生的事更是让她羞意直升,令她脑子一片空白,僵若木偶。

  吻过傲峰,便到小腹,舌头温柔地添洗这腹部那紧凑的肌束,缓和鹭眀鸾紧
张的心情,随即伸手掰开并拢的双腿,滑入腿股间。

  只见那妙物粉粉嫩嫩、干净无瑕,龙辉情不自禁的凑嘴含吻、细细舔舐,流
淌出阵阵花浆荔水,但毫无味道就像是白开水一样。

  「别……龙辉,那里脏……」鹭眀鸾想起身闪避,无奈身体疲软无力,那爱
郎大舌在那里搅动,令其魂飞魄散、如坠云端,脑中凝聚仅剩的一丝清明瞬间消
散,发出羞耻的娇呼。

  龙辉恍若未闻,继续埋首吸吮,玉壶一片湿滑泥泞了,但鹭眀鸾尚是处子,
蛤缝始终是又紧又窄,丝毫不因淫液的润滑而变得松张,龙辉的舌尖也就始终在
唇口处徘徊而难以深入一步,于是他将舌尖掉转方向卷向那宛若肉蔻般的娇蒂。

  「啊!」

  鹭眀鸾蓦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啼,身子如遭电击,下体更是蜜汁泉涌以至于
龙辉张嘴也接不住,大量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他的脖子,直至丝被上。

  龙辉知道这处子美妇在自己的舌功下攀上了一个小小的高潮,此刻恐怕正处
在欲仙欲死的极乐状态中。

  见此情形,龙辉略一思忖后,便将鹭眀鸾还在抽搐的双腿分开,分别搭在自
己的腰臀侧,接着前端龟首对准那微微绽开、湿淋淋的蛤口,一点一点的破开凝
脂般的嫩肉。

  「唔……」

  鹭眀鸾紧咬散落在嘴角的一缕秀发,眉头紧蹙、娇躯直颤,一副紧张而又痛
苦的模样。

  蓬莱玉门初迎客,蛾眉紧凑娇声啼。

  鹭眀鸾只觉下体几欲胀裂,既痛又麻,可谓难受至极。

  龙辉感觉到肉棒前行的阻力甚大,层层叠叠的媚肉宛若钢板铁片,虽有油脂
润滑但依旧能动分毫。

  再看她的表情,知她此刻痛极,于是立刻放缓肉棒的挺送,抱起她的身子,
大嘴一张,噙住了她犹自紧咬的嫩唇。

  「啊……龙辉亲……亲我……」

  鹭眀鸾迷迷糊糊的想着,芳心再次悸动起来,紧张的感觉很快就被热吻所融
化。

  龙辉察觉到怀内的美妇娇躯软烫,眸子迷醉,下体似乎不那么紧箍,淫水分
泌也愈发多了,滑溜溜的嫩肉似在蠕动,时束时放,不断裹吸着他的肉棒,这让
他不由得激动起来,一个忍不住,下体猛挺,一耸到底,一股突破感传来。

  「哎哟!」鹭眀鸾发出一声娇呼,一副神魂欲断的模样,蛤缝中一丝鲜血合
着花浆涌出。

  待全根而入后龙辉也是心中一紧,生怕自己一个莽撞而弄伤鹭眀鸾。

  「啊……呜呜……轻、轻点……痛啊……」

  本来鹭眀鸾就觉得下体花房内饱胀欲裂,再经龙辉这番粗暴的抽入,顿时她
只觉下体快要被撕裂了,犹如一把烧红的倒刀在刮擦着里面的嫩肉,直痛得她泪
眼蒙眬、娇呼连连。

  龙辉安慰道:「没事,很快就不会痛了。」

  说着便在她朱唇处轻吻,双手来回抚摸玉乳,分散其注意力,与此同时龙辉
默运童子决,从龙首马眼从喷出丝丝纯阳暖流,柔和温暖的阳气吹拂在美妇花腔
之内,不断地安抚颤抖的媚肉。

  起初鹭眀鸾只得咬牙苦捱,事实上她对龙辉这话并不抱希望,只以为是哄人
之语,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股火辣辣的剧痛确实在一点一点的消失,阵阵
暖气喷入下腹,似乎还不断地吹拂深宫花穴,犹若羽毛在花腔内挠动,舒服中透
着一丝难受,不由得的口吐娇吟腻语:「啊……好、好酸……哦,龙辉你试着动
一下吧……」

  龙辉点了点头,轻轻抽动龙根,九浅一深,左右摇摆,鹭眀鸾只觉得小腹内
似乎有条怒龙正在穿梭冲撞,时轻时重,仿佛要把她身子给掏空一般。

  此刻的鹭眀鸾螓首频摇,发丝濡汗,面若灿霞,迷蒙的眼眸更是媚光四射,
龙辉只觉销魂无比,一股征服快感油然而生,下体抽插得愈发猛烈,杵得鹭眀鸾
媚眼迷离,神魂欲断,香喘吁吁,花腔内犹如发了洪水一般湿滑不堪。

  龙辉见她渐入佳境,当下棍棒深入,这根刚探采凤蕊不久的龙根不断地闯入
内禁地,接连不断地侵犯鸾宫雀心,杀得鹭眀鸾通体酥软,满身香汗,饱满汗湿
的雪乳上不住晃动,颤起溃雪塌冰般的乳浪,又似两团发酵的面球,正在情火的
熏蒸下饱胀鼓大。

  龙辉看得眼热,伸手握住晃动不已的峰峦,十指抓放随心,尽情把玩着这对
美乳,他将乳尖轻轻捏起,乳珠更为明显,只见雪峰顶端粉晕似梅,摇枝吐寒,
分外惹怜。

  啊!鹭眀鸾下体快美,胸口遇袭,不由慌忙抓住他的腕子,咬着唇发出愉悦
的呻吟,却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欲拒还迎,还是因为花蕊太过快美而
无暇上下兼顾。

  又连续抽插了十余下,鹭眀鸾忽然猛烈挣扎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她惊惶的
娇吟:「不……不好,要、要尿了……」

  「没关系,就这么尿吧……」

  龙辉抱紧玉人的身体,喘着粗气道。

  「要……要死了!」

  鹭眀鸾强行凝聚起仅剩的一点力气要挣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肉棒
在自己下体内的肆虐陡然加快,犹如暴风骤雨一般,每一下都狠狠顶在花腔深处
的那一点软肉上,顿时觉得浑身酸透酥软,小腹一阵阵地抽搐,继而蓦然乍泄,
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娇吟哀啼着,身子哆哆嗦嗦抖个不停,花腔内热液一波
一波的流泻而出。

  对于龙辉来说,鹭眀鸾的花腔本来就紧窄有加,而此刻更是如被千万张小嘴
给紧紧握住,爽得他脊椎一阵奇麻,一股滚烫的岩浆从小腹下激涌而出,冲击得
龟头是阵阵急跳,当下松开精关,激射而出。

  沛然阳气汇入纯阴精元,一个阴阳循环立即形成,龙辉急忙叫道:「明鸾,
抱元守一,尽可能引导我的阳气!」

  鹭眀鸾也知机会只有一次,立即收敛心神,吐纳呼吸,不断调配体内气机,
尽可能地维持阴阳循环的时间,龙辉只觉得这个阴阳循环极为绵长,虽不及身负
玄阴媚体的洛楚母女,但也位于诸女之冠,毕竟鹭眀鸾根基深厚,再加上谨守处
子元红三十六年,这元阴精息可谓雄厚纯净。

  阴阳双修维持了许久,将残留的伤势尽数驱散,破碎的中丹气海俨然恢复如
初,鹭眀鸾只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真气奔腾激涌,不吐不快。

  「龙辉,快让开!」

  鹭眀鸾急忙推开龙辉,因为她已经控制不住这贯通全身经脉的真气,只闻一
声清脆鸾鸣,七色神光四散射出,强大的压力席卷而来,龙辉本能之下立即策动
元功抵御。

  轰隆一声,澎湃气压由内向外,将屋子硬生生撑破,强烈的妖气直冲霄汉,
只见八翼鸾雀展翅高飞,七色神光普照大地,烟尘弥漫中,只见鹭眀鸾傲立而现
身,赤裸的娇躯绽放着晶莹光华,仿佛一尊天仙金身,叫人不敢迫视。

  另一侧,龙辉亦是身不着缕,有些发呆地望着这名艳丽绝代的美妇,心里自
嘲地想道:「行房能行到拆房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我一人了……还以为可以鸾凤
齐收,却险些把小命搭进去……」

  本以为借着疗伤机会,让这对鸾凤姐妹光着腴润白嫩的娇躯躺在自己跟前,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次错失良机,短期内恐怕是没机会了。

  就在此时,洛清妍手里捧着一张袍子飘然而至,降到鹭眀鸾身旁,替她披上
袍子,掩盖住那迷人春光。

  鹭眀鸾面色激动道:「师姐,我的伤好了,凝练的真气也已经贯通了……」

  洛清妍抱着她笑道:「傻妹妹,你好了姐姐也很高兴!但你现在只是修成先
天真气,心境尚未蜕变,还得闭关一段时间,待破开心魔后你才是真正迈入先天
境界。」

  鹭眀鸾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闭关修炼。」

  洛清妍道:「那姐姐便替你护法。」

  姐妹两解开心结,又再度恢复往日那亲密无间的模样,可谓毫无保留地相信
对方。

  眼看两人便要离开,龙辉急忙道:「喂喂,两位姐姐,你们就这么走了,我
怎么办!」

  洛清妍噗嗤一笑,略带几分戏耍地道:「你想怎么办都行,光着屁股跑傀山
也可以,但咱们姐妹今日有要事要办,就不临幸你了!」

  鹭眀鸾也轻声笑道:「姐姐方才说的没错,这小子身子骨挺结实的。」

  洛清妍嗤嗤笑道:「那以后姐姐借给你玩几天?」

  鹭眀鸾啐道:「什么借给我玩几天,姐姐你莫不是忘了先前说的话了,这小
子也有我的一半哩!」

  洛清妍搂着她肩膀,咯咯笑道:「好好,以后咱们姐妹一块玩!」

  姐妹两相互嬉笑的声音传入耳中,龙辉憋屈之极,敢情这两个妖妇当真把自
己当成男宠了。

  望着两道婀娜妖娆的背影远去,龙辉忿忿不平地嘟囔道:「岂有此理,当我
是男宠面首?死妖妇,总有一天小爷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单要你们鸾
凤迎龙,我还要来个双凤齐飞,百鸟朝宗,万妖俯首……把你们这伙妖孽一网打
尽!」


             第四回  龙牙初展

  崔家船队正乘着夜色行驶于楚江之上,他们打着商船的名号一路上并未受到
盘查。

  前些日子风望尘带回了受伤掉队的士兵,这些士兵便留在船上休养,剩余的
两千五百人则励兵秣马,枕戈待旦,只待船只一驶入金陵地界立即发难,连夜抢
下金陵。

  绛衣少妇坐在船舱闺房内,透过窗户凝望着笼罩在夜色之下的水面。

  崔蝶蛾眉轻蹙,心中似有愁绪翻涌:「随冰儿上船的妖族约有三百余人,个
个皆是精锐高手,身负异能神通,但却无法助战,当真可惜。仅靠这两千多的士
兵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打下金陵……」

  担忧之际,江面忽见船只驶来,崔蝶柳眉凝锁,径直走出甲板,询问守夜家
将道:「前面发生什么事?」

  守夜家将行礼道:「回禀大小姐,前面有船迎面驶来,我们已经向对方打出
灯语,并升起崔家旗帜,相信对方很快就有回应了。」

  果然对方船只上响起三明五暗的灯光,崔蝶为之一愣:「这是水师灯号,勒
令我们停船检查。」

  崔蝶柳眉轻蹙,暗忖道:「现在皇上刚驾崩,沧释天也未来得及完全夺权,
想来这也不过是水师例行的检查罢了,不过我倒好奇是那个将领这么大胆敢检查
咱们崔家的船只。」

  就在此时身后飘来一阵淡淡的幽香,宛若海风般的清爽,崔蝶已然知晓来者
身份,头也不回地道:「无痕祀嬛深夜现身,有何高见?」

  轻纱遮面的玉无痕缓语沉声,直如圣女法相,淡淡说道:「崔小姐,它们已
经来了!」

  它们所指何物,崔蝶心里清楚,玉无痕这句话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定心丸。

  崔蝶朝她报以感激微笑,吩咐水手道停船。

  这时对面的战舰驶来一架小舟,为首将领叫道:「吾乃江南水师神风营提辖
张昊,就此登船例行检查!」

  崔蝶一听顿时乐了,这家伙分明就是当初阻自己出海的那个将官,几年不见
似乎升官了,说起话来都有几分官腔。

  张昊带着十余个士兵登上甲板,先是被那两道绝色身姿给震了一下,但认出
崔蝶后,立即拉下脸:「崔大小姐,下官奉命检查过往船只,还望行个方便。」

  崔蝶见他话虽客气,但暗藏几分倨傲,便知这家伙是故意来截崔家船只,欲
报昔日被崔蝶当众羞辱之仇。

  崔蝶暗自冷笑,思忖道:「破浪号上也就冰儿和她几个妖族姐妹不能见光,
不过以冰儿的才智早已做了妥善安排,你这贼厮想查也查不出什么,要是敢去碰
青龙军所在的船只,保管你脑袋搬家。」

  张昊带着士兵便走入船舱检查,楚婉冰和涟漪这两个小妖女早就以变身之法
改变容貌,而白翎羽和王公公主仆已经南下,至于剑仙母女根本不是他那级数可
以看得见的。

  张昊也没打算寻出个什么来,只不过故意给崔蝶下绊子使眼色罢了,逛了一
圈没发现什么便转身离开。

  崔蝶以退为进,笑道:「张提辖,是不是也去另外那十几艘船看一下?」

  张昊哼了一声,招呼手下道:「回营!」

  在未到达金陵地界之前,崔蝶不想过早暴露意图,于是便笑脸相送。

  就在众人即将走出船舱之时,忽然一道白影闪过,披头散发,两眼赤红,脸
色灰白,喘着粗气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张昊众将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大呼有鬼,连滚带爬地朝外奔去。

  崔蝶仔细一看,这那是什么女鬼,分明就是潇潇那小妮子,这些天她一直吵
着要师父,吵了半天就发脾气,她姐姐用尽浑身解数才把她哄住,好不容易才安
分了几天,今晚竟然扮鬼吓人。

  只见潇潇拍着小手笑道:「好啊,好啊,葫芦打滚满地跑!」

  张昊也不是蠢人,知道被戏弄后立即恼羞成怒,喝道:「尔等窝藏妖孽,该
当何罪!」

  崔蝶暗叫不妙,以这贼厮的品性回营后定然会添油加醋,到时候江南军营定
会有所防备,那奇袭金陵的计策便失效。

  崔蝶当机立断,一记火云掌便拍向张昊背门。

  张昊还未回神便一命呜呼,玉无痕也见机行事,闪电般制住那几个士兵。

  崔蝶脸色一沉,吩咐家将道:「立即去海角号请王栋、梁明两位将军!」

  崔蝶刚下令不久,便见涟漪和楚婉冰从船舱跑出来,二女皆精明聪慧之人,
一眼便瞧出个所以然,楚婉冰抱歉地道:「蝶姐姐,真是对不住了。」

  崔蝶摇了摇头,表示不碍事,朝潇潇扬了扬下巴,示意快把这丫头带回去。

  楚婉冰没好气地道:「潇潇,快给我回房睡觉!」

  上回跟楚婉冰大打出手,潇潇可不买她的帐,翻翻白眼道:「偏不,我偏不
回去,气死你这小凤凰!」

  楚婉冰不禁为之气结,她身份高贵,又深得龙辉宠爱,平日说话谁都会听从
三分,如今遇上这傻乎乎的小妮子简直就成了秀才遇上兵。

  最后还是涟漪出面劝解:「潇潇,别跟你冰姐姐怄气了,你跑了大半个晚上
肚子也饿了吧,跟我回去姐姐给你拿些好吃的!」

  潇潇摸了摸小肚子,点头道:「真的饿了!」

  说罢便笑嘻嘻地跑回屋去。

  楚婉冰也是无可奈何,朝崔、玉二女抱歉地笑了笑。

  过了片刻,王栋和梁明乘小舟登上了破浪号。

  崔蝶指着张昊的尸体道:「两位将军,此人看出了一些端倪,我未免他向江
南军通风报信便将他杀了,但他是江南水师一个提辖,本次是奉命登船检查的,
若过久未还,对面的战船定会奇异,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王栋朝四周望了望,蹙眉道:「棘手,前面应该就是江南水师的一些营地,
若是陆战的话,他们就算有十万大军,我跟青龙军的兄弟也能来去自如,但到了
水上嘛……说实话,咱们虽不是旱鸭子,但却没坐过船,被这江水这么颠簸站都
站不稳。」

  玉无痕开口问道:「王将军,若此刻能摧毁这一片水师,将军是否有把握长
驱直入拿下金陵?」

  王栋思索片刻,说道:「可以!只要前面的水师营一灭,我就可以带青龙军
的兄弟在附近登岸,快马加鞭,直取金陵。」

  玉无痕点了点头道:「既然王将军有此把握,那便让这水师营就此覆灭!」

  就在王、梁二人还迷茫的时候,玉无痕指甲在手腕一划,几滴鲜血立即落入
水中,瞳孔蓝光一闪,对着江水说道:「吾以拜龙殿神龙祀寰之名,召唤蛟龙,
助我龙主破敌水师!」

  看着玉无痕这略带诡异的动作,王栋不禁好奇,小声问梁明道:「那位姑娘
在做什么?」

  梁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起来有些想巫女在做法,她口中的龙主好像
是指龙将军。」

  王栋呸道:「废话,这我早就知道了,你没听到凌大哥同风先生都是这么称
呼将军的吗!」

  就在这两个大男人「耳鬓相磨」之时,江面忽然翻起大浪,天空乌云密布,
让黑夜变得更加黑暗,阵阵沉闷嘶吼不知从何处响起,扪心扣肺叫人不寒而栗。

  倏然,对面的一艘战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横腰打碎,紧接着又有一艘战船莫
名粉碎,对面船队顿时乱成一团,众士兵拿起弓弩朝着水里射击。

  玉无痕轻叹道:「一战功成万古枯,若是他们肯投降的话,就放他们一条生
路吧!」

  她的话音似乎得到回应,水底下又传来阵阵嘶吼,只见江面水浪分卷而开,
数十条蛟龙赫然现身,围着水师船队来回游弋,只见每条蛟龙足有十余丈长短,
身上鳞甲坚硬如铁,浸水之后更为光亮,透着一股摄人气势。

  水师营的兵将顿时被吓得呆在当场,而王栋和梁明曾打过酆都,也见过类似
的生物,故而还能保持镇静,但内心仍然翻起惊涛骇浪,群蛟现身这一幕不但破
浪号的众人,其他船舰的水手、士兵以及隐藏的妖类皆看在眼里,个个都是惊骇
不已,目瞪口呆。

  玉无痕踏上其中一尾蛟龙,朝着水师营游去,她气运丹田,扬声道:「尔等
若肯投降,我包你们性命无忧,若是顽抗到底,那便葬身蛟腹吧!」

  过了片刻,所有战船都升起白旗,士兵也纷纷放下武器,的确面对这为止的
生物军心已然涣散,负隅顽抗再无意义。

  王栋猛地回过神来,叫道:「好,老王我现在便召集弟兄,打入金陵!」

  崔蝶含笑点头,命人将承载青龙军的船舰靠岸,王栋、梁明归队后立即率众
冲上河岸,直取金陵而去。

  这些北疆骑兵在狭窄的船舱呆了好几天,又要忍受船只颠簸之苦,早就憋了
一肚子气,如今重登马背,气势汹汹地朝金陵奔去。

  金陵的几条大道都临近水道,所以水师营便是沿途设防的关卡,但水师营早
已被蛟龙封锁控制,青龙军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到了金陵东门外五里处,王栋再度勒令道:「众军听好了,龙将军临走前曾
下过死命令,入城之后不许侵扰百姓,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不许奸淫妇女,违
者斩立决!」

  全军应了一声是。

  梁明道:「老王,全军准备好了,咱们动手吧!」

  众军开拔,马蹄上都用布包裹起来,大大地减轻了声音,再加上众人身披黑
衣,不点灯火,可谓是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城池。

  就在还有一里距离时,王栋指着金陵城头的一盏灯笼道:「梁明,龙将军说
过金陵城池宽大,四大城门间需以灯号互通消息,应该就是那个了,你可有把握
对付它?」

  梁明笑道:「小菜一碟!」

  说罢弯弓搭箭,蹙眉凝锁,手指一松,箭矢离弦而出,那盏灯笼啪的一下便
掉了下来。

  灯号熄灭,东门立即出现了小小的骚乱,而奇袭手段便是要尽可能抓住一切
机会,将这骚乱扩大,从而让惶恐的情绪弥漫敌军,再加上己方一鼓作气冲杀,
才能达到以少胜多的效果。

  灯号灭,东门乱,青龙军立即出动,率先派出二十余个手脚敏捷的精兵用铁
索扣住城墙,攀岩上去,将城头的士兵解决,这一队人马由凌霄带领,在他高强
的武艺之下,城头守兵很快便被制服。

  解决东门城头守兵,凌霄又身先士卒,提刀冲入城内,清理负责城门士兵,
一刀劈开吊索,放下城门。

  王栋、梁明见状立即率军冲入东门。

  之后,青龙军分兵五路,每路五百人,第一路由石洪负责继续清理东门的残
兵;第二路则由王栋率领奔向西门;第三路则由梁明为首强攻北门;第四路便由
风望尘指挥拿下西门;第五路则由凌霄奇袭金陵总督府,擒贼擒王。

  在四门不远处便是金陵四方驻军的营地,若要打下四门便要打下四营,任务
不可谓不重。

  金陵驻军足有三万,如此分兵作战可谓是冒险之际,但若是能用得好的话,
那便会给敌军制造一个多面袭击的假象,误以为有成千上万的兵马朝自己杀来,
军心便会大乱,到时候士兵慌乱逃窜,相互踩踏,自毁长城。

  当年龙辉率军讨伐铁烈余党时,曾将一千人分成二十队,从多个方向侵扰铁
烈三万骑兵,放上两箭就跑,而且又在马尾后扎上树枝,跑动时拖出漫天烟尘,
弄得铁烈是慌乱不已,误以为被陷入恒军包围圈,最后自己吓死自己。

  今日青龙军故技重施,从东门进城后便在马尾绑上树枝,拖出滚滚烟尘,不
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千军万马入城来了。

  青龙军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城内,已经让四营将士惊愕不已,如今在看到这
般架势,早就吓破了胆,哭爹喊娘地丢下兵器便四下逃窜,青龙军轻易地便攻下
四大营地,四营统领不愿做逃兵则做了青龙军的阶下囚。

  待他们知晓青龙军只有两千五百人时,个个都是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三更方过,凌霄便将金陵总督绑了过来,宣告着金陵易主。

  昨夜那场短暂的厮杀,吓得百姓都闭户不出,偌大的一个金陵城,到了白日
依旧街无行人。

  青龙军控制四营之后,对于投降的士兵并未过多为难,只是将他们解除武装
驱逐出城而已。

  待青龙军彻底控制金陵城后,崔蝶率领崔家武士正是进城,王栋和梁明亲自
迎接。

  双方互相行礼后,崔蝶问道:「怎不见凌、风两位先生?」

  王栋道:「打下城池后,他们二位便到城里巡查,说是要实地考察,了解一
下金陵的实际情况。」

  崔蝶微微点了点头,又向王栋询问了一些战况,得知青龙军伤亡不过百人,
可谓是大获全胜。

  崔蝶又命人到城里购买美酒生肉用以劳军,到了中午时分,文武首座才回到
军中。

  崔蝶问道:「两位对这金陵城有何看法?」

  风望尘道:「繁华热闹,富庶丰美,交通便利,城池高厚,丝毫不在玉京之
下,可惜太过富庶和安逸,易消磨斗志雄心,若以此为都亡国不远!」

  崔蝶蹙眉道:「依照风首座所言,这金陵是不该打了?」

  风望尘摇头道:「非也,此一时彼一时,方才在下所言只是针对太平盛世有
感而发,如今乱世将近,这金陵位于江南三十六郡之首,四通八达,土地肥沃,
乃战略要地,必须握住不放。日后龙主若成大事,万万不可以此为军政中心,此
地只能作为粮仓来用!」

  崔蝶知他这个大事所指何物,却也不说破,只是笑道:「那风首座准备如何
经营这金陵粮仓。」

  风望尘道:「乱世将起,天下何处不烽烟,金陵那份安逸惰慵的气氛也会被
打破,这个时候以此地为中心并无不妥,所以在下以为当以金陵为中心,向四面
辐射,只要打通铁壁关、辽东和金陵三地道路,那便以金陵为根基,屯田养兵,
步步蚕食四周城郡。」

  崔蝶道:「焱州内有天剑谷,外有我崔家辽东铁骑,打下来是不成问题,长
则十日,短则三天,辽东军必然能进入金陵。」

  风望尘道:「水路被蛟龙封锁,陆路有青龙军精锐,若仅仅针对外围攻势,
相信坚守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但是最怕这城内生变,青龙军人手有限,难以镇
压。」

  王栋、梁明虽是身经百战,但对于这些民生政事并不在行,听得满头雾水。

  崔蝶朝这两人瞥了一眼,心里明白不少:「这两人打仗杀敌确实是在行,但
对于这些后续的战略考量还是有所不及,难怪龙辉会让风望尘随军行动,也只有
他才会考虑到这方方面面。」

  想到这里,崔蝶嫣然一笑,道:「风首座不必担心,这金陵城妾身还是有几
分熟悉的,明天之前定替你解决后患之忧!」

  风望尘拜谢。

  崔蝶要来文房四宝,笔走游龙,命人立即给慕容、北城两家送信,这两家皆
是金陵的武林豪门,若得其相助定能省事不少。

  但崔蝶只是在信中写明夏王乃沧释天假扮,并未向两家提出援助的要求,毕
竟龙辉是被认定为反贼,这趟水并非谁都能沾,所以崔蝶也不欲强求两家,只是
希望两家能看在龙辉曾解救北城露的份上,约束门下武林帮派,在大局未定之前
按兵不动。

  她意思便是让两家作壁上观,要求不但不过分,而且还十分符合当前局势,
相信两家主事会同意。

  书信送出后,崔蝶立即呈递拜帖,赶赴秦家,秦老爷一见崔蝶便跺脚:「我
说贤侄女,玉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想来他早已听到关于龙辉的传闻了,这几日正为此事发愁。

  崔蝶柔声道:「秦伯伯,你信素雅么?」

  秦老爷道:「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了!」

  崔蝶道:「那您就同样也相信素雅的眼光了?」

  秦老爷也是聪明人听出了崔蝶的话中话——既然相信女儿,就该相信女儿的
选婿目光。

  秦老爷命人给崔蝶捧上香茗,平静地问道:「崔丫头,哎,究竟事情真相是
什么,你给我这老头子说一说吧。」

  崔蝶将事情原委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道:「秦伯伯,如今沧释天已经有半
只脚踏上了龙椅,必定会以讨伐逆贼的名义对付龙辉,若龙辉一败,那么秦家也
难逃灭顶之灾,这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秦伯伯您可得拿准主意了。」

  秦老爷苦笑道:「那我该拿什么主意,丫头,你精明干练,你给我一点主意
吧。」

  崔蝶肃容道:「如今有两条路摆在您面前,第一便是跟素雅脱离父女关系,
置身事外,并向沧释天臣服。」

  秦老爷苦笑道:「当初素雅选婿时昊天教的手段老夫可是见识过了,就算我
弃女抛婿,宣誓臣服,那些贼子也不会轻易放过秦家的,那时候家破人亡是在所
难免。」

  崔蝶道:「那秦伯伯只能选第二条路,跟您的女婿同进退!」

  秦老爷笑道:「当然,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膝下无子,龙辉也就相当
于我的儿子,做爹的怎能不支持自己的孩子呢。也幸亏这小子,提早让我撤回秦
家外围资产,免遭一场无妄之灾。」

  崔蝶喜道:「那侄女先多谢伯伯了!」

  秦老爷似笑非笑地道:「蝶丫头,你这般地替我那女婿忙前忙后的,是不是
也对他有意思?」

  崔蝶被说中心事,俏脸嗖的一下便红了。

  秦老爷笑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如今你也是自由之身,想改嫁便改嫁,
谁能拦你。」

  崔蝶垂首道:「如今形势不容侄女有此念头。」

  秦老爷笑道:「打仗杀敌是男人的事,嫁人生子是你们女子的事,你若喜欢
龙辉,我便跟你爹爹书信一份,撮合你们。再说了素雅这妮子自幼最听你的话,
有你入门也好照顾她一二。」

  崔蝶粉面晕红,咬唇道:「秦伯伯好意,小蝶十分感谢,但小蝶今日是有要
事相商。」

  秦老爷道:「你来意我已经猜出一二,金陵守军已然被我女婿的兵马击溃,
我们秦家会给他们提供一切补给,这你就不必担心了。」

  崔蝶道:「其实小蝶还有一事相求。」

  秦老爷问道:「何事?」

  崔蝶道:「小蝶怕城内会有人不安分,在关键时刻给青龙军下绊子。」

  秦老爷蹙眉道:「你是指金陵内的一些士族大家?」

  崔蝶点头道:「然也,众所周知,江南士族以秦家为首,但总有一些不安分
的人想取代秦家,那么这次便是他们的好机会。」

  秦老爷冷笑道:「机会?莫不是指这所谓从龙拥戴之功?」

  崔蝶道:「正是如此,这些人定会想方设法讨好这所谓的新帝。所以侄女想
请秦伯伯助我一臂之力,好好敲打敲打这些人。」

  秦老爷露出为难之色,道:「老夫虽有些薄名,但金陵也并非我秦家独大,
恐怕这些人不买我的帐。」

  崔蝶道:「这个好办,只要秦伯伯认为那些家族会趁机捅刀子的,便请他们
家主出来吃顿饭,剩下的就交给侄女来办。」

  秦老爷说道:「以老夫的名义宴请,想来这些家主还是得给面子的,只是不
知侄女想在何处摆宴席?」

  崔蝶朱唇勾笑道:「楚江!」

  夜色深谙,一架豪华画舫从金陵驶入楚江流域,但并未靠近水师营管辖的水
域,所以江面仍旧平静如常,未染烽烟。

  船内大厅,金陵五大世家齐聚一堂,以秦家为首,余下分别是姜、周、黄、
孙四家。

  姜家主事姜华道:「秦兄,如今金陵失陷,你还有心情大摆筵席?」

  秦老爷道:「金陵失陷,亦是天下大势剧变征兆,秦某想请诸位共商大事,
谋求后路。」

  姜华冷笑道:「这打下金陵的分明就是秦兄你的好女婿,秦兄这般动作是想
逼咱们向你们秦家投诚吗?」

  其余三家也开始喧闹叫喊:「我们今天敢来就不怕你们秦家下毒手,有本事
就把金陵的所有士族通通杀光,若不然我们一定抗争到底,绝不向反贼低头!」

  秦老爷眼角一抖,哼道:「老夫今日请诸位前来,并无威胁逼迫之意,只想
同大伙商讨一二,既然大家听不进去,老夫也无话可说,诸位请吧!」

  四名家主拂袖而起,便要转身离去,四人得意地望了一眼,他们丝毫不担心
秦家暗算自己,因为他们在赴宴前已经派遣家将到此水域设防,若秦家敢动手,
便合四家之力拔出秦家,之后再瓜分利益。

  姜华命仆人拿着灯笼到船头摇晃,以灯号方式命令家将过来接应,熟料晃了
半天却未见任何动静,其余三家也大感奇怪,便各自宣召家中精锐,却未见半人
来迎。

  「没人来接应,是不是感到意外?」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四家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绛衣少妇和一名面纱女
郎并肩而立,正神情冷漠地望着自己。

  姜华认得崔蝶,怒声质问道:「崔大小姐,你这是何意!」

  崔蝶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只想请诸位家主认清当前局势,莫要做错事,
行错路。」

  姜华哼道:「看来你跟老秦也是一路的,我们姜家世代忠良,绝不会跟尔等
同流合污!」

  崔蝶嫣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诸位离开吧,各位来的船只都停
靠在画舫旁边。」

  姜华拂袖哼道:「不必送了!」

  崔蝶笑道:「妾身也不打算送!」

  就在四大家主登上船只那一刻,水底忽生变化,只见浪花翻涌,一尊庞然大
物赫然现身,圆瞪的双眼宛若两盏灯笼,直勾勾地望着四人,尖锐的犄角猛地顶
碎了小船,血盆大口獠牙密布,殷红的舌头若隐若现,颈部鬃毛被水湿润得油亮
光滑,一身鳞片坚硬如铁,在月光照耀下闪烁光辉。

  四人吓得跌坐在地,浑身哆嗦发抖,崔蝶冷笑道:「这回诸位知道为何无人
来接应了吗?你们那些不成材的手下都已经那个葬身蛟腹了!」

  姜华等人已经吓得牙齿打架,语不成句,颤抖不已。

  崔蝶继续说道:「青龙军直取金陵,为何沿途驻扎的水师营毫无反应呢?诸
位家主也是聪明人,就不必妾身多言了,实话跟你们说了,金陵附近的水师营早
已被蛟龙给扫平了,周围的百里水域已被蛟龙封锁,你们还是别做无畏抗争!」

  四大家主面若死灰,心知大势已去。

  崔蝶却说道:「真正害死皇上的人乃是沧释天假扮的夏王,你们口口声声说
要忠君报国,却不知忠的对象是一个大魔头!龙将军并非什么反贼,而是真正拨
乱反正的肝胆义士!」

  蛟龙现身,崔蝶已经知道这伙人心胆已被吓破,于是便缓和了几分,叹道:
「妾身也知道诸位家大业大,在没弄清事情真伪之前不会冒然行动,这种谨慎的
行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妾身也不要求你们支持龙将军,今日宴席,是妾身委托
秦老爷举办的,为的只是要诸位一句承诺!」

  姜华吞了吞口水道:「崔大小姐有何要求请讲,在下一定照办。」

  崔蝶说道:「我要诸位保持中立。」

  众人以为崔蝶会趁机强夺四家财产,心里已经打定了玉碎之意,可是竟是这
简单的要求,无不大呼幸运,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崔蝶也不想过分强逼,免得激起江南士族豪门的抗拒之心,给龙辉日后行军
带来不便,这种做法留下一线,也省去了相互仇视的麻烦,崔蝶相信只要龙辉能
打出一片天地,这些唯利是图的士族定会站到他们这一边的。

  送走这四大家主后,崔蝶跟秦老爷又商讨了几句,便各自离去。

  回到破浪号,崔蝶暗忖道:「这下子金陵的内患之忧算是解决了,龙辉啊,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

  就在思念龙辉的时候,身后飘来阵阵幽香,腻香温甜,崔蝶头也不回地道:
「冰儿!」

  楚婉冰咯咯笑道:「蝶姐姐,你头也没回怎么知道是人家!」

  崔蝶笑道:「正所谓闻香识美人,妹妹的香味这么好闻,只要闻过一辈子都
不会忘。」

  楚婉冰坐到她身旁,嗔道:「好啊,蝶姐姐你也跟那小子学坏了,油嘴滑舌
的!」

  崔蝶笑着搂住她胳膊,亲昵地道:「冰儿,这么晚还不睡,到姐姐这儿来做
什么?」

  楚婉冰笑道:「人家是来听蝶姐姐威慑金陵的巾帼事迹的。」

  崔蝶笑了笑,便将方才的事讲了一遍,楚婉冰听得不禁拍手赞道:「姐姐真
是好手段,驯得这些老狐狸服服帖帖的!」

  崔蝶道:「其实这也是人性使然,在面对得到幸福和逃避痛苦之中,人总会
选择逃避痛苦,以为他们不知道那所谓的幸福是什么,但绝对知道痛苦是什么!
他们不想失去原本拥有的东西,所以便会乖乖答应我的要求,但我若过分进逼,
可能就会适得其反,激起他们的反抗。」

  楚婉冰虽然精灵聪慧,但在为人处世方面还不如崔蝶圆滑,听了这番话倒也
裨益不少。

  「这么说来金陵算是打下来了。」

  楚婉冰若有所思地道。

  崔蝶笑道:「当然了。」

  楚婉冰哦了一声,从腰带处掏出一个锦囊,解开封口道:「娘亲临走前吩咐
我,只要青龙军拿下金陵,便让我打开锦囊。」

  妖后所留锦囊定然非同小可,崔蝶也忍不住凑过来观看。

  展开锦囊内藏的纸条,两女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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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巧拔五郡

  看完锦囊,两女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眼见夜色已深,楚婉冰便告辞了,崔蝶
将她送到屋门,忽然又看到潇潇扮作女鬼样,在走廊里飘来飘去。

  崔蝶不禁脸色一沉,楚婉冰暗叫不妙,当初韩志之死就跟潇潇脱不了关系,
韩家衰败也是潇潇当众击败韩志造成的,如今崔蝶能让潇潇呆在船上已经是最大
的容忍了,如今这小妮子还胡乱生事岂不是要逼崔蝶发怒吗!楚婉冰急忙说道:
「蝶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那傻丫头一般见识。」

  崔蝶听出她弦外之音,心想道:「韩家一事,冰儿也是两头为难,我若过分
紧逼大家面子上都化不开,而且我也废了赵桧颠覆了赵家,算是给韩家一个交代
了……哎,那丫头脑子不清醒,我也没必要跟个疯丫头计较。」

  想到这里,崔蝶笑了笑道:「冰儿,你家的妹子还是你自己处理吧,姐姐去
睡觉了。」

  楚婉冰不禁感激崔蝶的宽宏大量,心忖道:「蝶姐姐心胸宽广,而且眼光独
道,反倒是我有时候还闹小脾气,显得忒小心眼。」

  想到这里,她又凝望了锦囊片刻,叹了口气,媚眼一敛,下定决心……铁壁
关的将官住宅内,龙辉展开地图,四下打量攻占目标。

  五大郡县排布成一个十字形,天水、中瞳、马峡、枫岭这四郡在外,而九野
则在中间,五大郡县之中两两皆有要道连通,而且每条要道皆有据点把守并以烽
火台互通消息,再加上地势甚高,无形中就造成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地利环境,称
得上易守难攻。

  龙辉自语自语道:「这个五郡的位置有遏制铁壁关的战略意图,各条通道皆
有兵甲把关,而且每个关卡都是在战术死角,难以强攻或偷袭,哎……头痛!」

  就在此时林碧柔捧来一盏热烫,柔声道:「龙主,休息一下喝口汤吧!」

  龙辉笑了笑,便放下手头工作,接过汤盅喝了下去,只觉得味道鲜美可口,
便赞道:「碧柔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

  林碧柔俏脸一晕,说道:「这是娘娘闭关前悄悄塞给我的药膳食谱,说是可
以提神醒脑,让碧柔定期给你煮来喝。」

  龙辉心头一暖,暗忖道:「洛姐姐还是关心我。」

  林碧柔从怀里掏出一封夹有体香的信件,说道:「还有,娘娘托碧柔将此信
转交给龙主。」

  打开信封,一股不同于林碧柔的香气飘出来,幽甜暖融,普天之下也就只有
这对凤凰有此香甜的体味,龙辉满怀疑惑地展开信笺一观,只见上边如此写道:
「多谢化冤,出关之日,大礼送上。」

  落款是两个淡淡的唇印,让人不禁浮想联翩,仿佛还能从纸张上看到这对鸾
凤妖姬的绝代风姿。

  又是大礼,龙辉脑子里一片凌乱,这些妖女妖妇端的是难以捉摸,却又叫人
爱不释手。

  林碧柔怯生生地问道:「龙……龙主,碧柔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龙辉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泰然道:「问吧,我听着哩。」

  林碧柔支吾地道:「龙主,你,你跟娘娘是不是……」

  龙辉见她说不出来,便替她说道:「是不是有私情,对不对?」

  「私情」这个词拥在这两人身上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饶林碧柔风情万种
也羞红了脸。

  龙辉自问自答道:「没错,我跟娘娘,不应该是洛姐姐确实有已经相爱,这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怕被人知道!」

  林碧柔道:「这事……冰儿,知道吗?」

  龙辉淡笑道:「以那丫头的聪慧早就瞧出一二了,待时机成熟我会亲自跟她
说明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

  龙辉放下汤盅,将林碧柔拉到怀里,让她丰圆的玉臀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搂
着蜂腰,说道:「好碧柔,你对这五郡有何看法?」

  林碧柔一边眯眼享受爱郎的温情,一边思索答话道:「龙主,行军打仗之事
碧柔不懂,但齐王临终前不是将一枚玉佩赠予龙主吗,说不定会有些帮助!」

  龙辉一拍脑袋,笑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从怀里掏出玉佩,使用巧劲捏碎,从中取出一个纸团和一块琉璃晶石。

  龙辉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展开,竟是一本手掌厚薄的书卷,而纸张乃是用比蝉
翼还薄的材料做成,透明晶莹却又饱含韧性。

  龙辉翻了一下,足足有数百页纸,每一张纸皆写满了蝇头细楷,字若米粒。

  林碧柔蹙眉道:「这么小的字和图一般人怎么看得到?」

  「玄机应该就在晶石上!」

  龙辉拿起琉璃晶石,置于眼前再看图册,看得一清二楚。

  他随便翻了两页,发觉上边不但有山川河流,更有人文风貌,就连一些偏僻
小道都写得一清二楚,实在是举世罕见的行军地图。

  龙辉立即翻阅关于九野等五郡的图文,这五大郡县乃是绘在一页薄纸上,开
头的第一句话便是:「天水、中瞳、马峡、枫岭、九野五郡地势高,形若十字,
九野为中,四郡外列,西扼铁壁关,东阻辽东,可谓战略险要。」

  龙辉继续往下看,这五郡不但占据地利,又有左右逢源的政治地位,既可联
北疆镇辽东,亦能合辽东抗铁壁,而且下接河东,成就三方犄角之势,无论是辽
东、北疆哪一方作乱,五郡皆能掐住其咽喉,就算东北联手也能及时得到河东支
援,可谓是朝廷防范这些封疆大吏作乱的重要棋子。

  龙辉思忖:「如此重要的棋子朝廷定然苦心经营,若想短期攻陷并非易事,
我必须拟定稳妥而又有效的军略。」

  继续细阅图册,龙辉顿时眼神一亮,笑道:「好,想不到五郡之中还有这么
一条暗道!」

  所谓的暗道其实是一条险路,名曰荒渊谷,平日少有人烟,地势险峻,只容
许两人通过,而且三里之外便是中瞳的外围军事据点,稍有不慎便会遭中瞳守军
堵住谷口,关门打狗。

  龙辉立即唤来徐虎,说道:「徐虎,点起兵马,攻打五郡。」

  徐虎领令,召集各营部将聚集校场。

  龙辉登台一站,万兵肃静,萧萧风中唯有一袭肃杀。

  「令狐达、马义、刘昌、吴峰出列!」只见四员将领昂首踏出,相貌威武,
体格健壮,尽显守边男儿之铿锵铁骨,令狐达与马义分别是青龙和麒麟两军的部
将,刘昌则是齐王旧部,而吴峰则是平日低调,但实有才干之人,最重要一点他
乃铁如山提拔起来的,自从铁如山退役后,他便属于中立派。

  龙辉道:「汝四人各率领五千军马出战,令狐达负责天水,马义负责中瞳,
刘昌负责马峡,吴峰负责枫岭!」

  四将接令后,龙辉有点出八名将领,着他们各率三千兵马在后接应,务必做
出强攻四郡的架势。

  这一轮安排参战的人数将近五万人,若按照铁壁关全盛时期,区区五万人也
不过九牛一毛,但因皇甫武吉在位时有意收拢军权,所以如今铁壁关全部兵力也
就是十余万,五万人参与的大战可谓是大动筋骨,若不能取下五郡,龙辉的威信
便会大大降低,好不容易收拢的军心便会溃散。

  此战不但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龙辉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半天,一定
要在半天时间内夺下五郡,这做法并非好大喜功,而是要跟沧释天抢时间,要快
速而有效地打通三地的联系,只有这样才能在沧释天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建立有
效的起义力量。

  金陵、焱州、五郡战役都讲究一个快字,要快得让沧释天没有反应的时间,
以最快速度攻下要地,唯有这样才能给自己那微弱的力量争取一丝胜机。

  若给沧释天反应过来,便会调动全国力量全面封杀自己的战略意图,那么龙
辉面对的将不再是一城一地的兵力,而是大恒这头庞然大物,到了那时唯有败退
荒海一途。

  任务布置完毕之后,龙辉私底下唤来徐虎和孙德,说道:「两位,我有一项
重要的任务要托付给你们!」

  说罢展开齐王遗留图册,指着荒渊谷道:「此谷道路隐秘,平日少有人烟,
我要二位率一支精兵从此地直插九野郡!但因为地形狭窄,加上三里处有外围驻
军,所以带的人不能多,我只能调拨五百人给你们!」

  徐虎道:「将军请宽心,青龙麒麟两军皆是精锐猛将,五百人也能当五万人
来用,属下定会不负将军所托,攻下九野!」

  龙辉摇头:「九野乃五郡中枢,城池厚实,区区五百人还不足以攻陷城池,
所以我只是要你们佯攻!」

  孙德年纪较大,做事也比徐虎沉稳,问道:「将军是要给外围的大军制造机
会?」

  龙辉点了点头。

  孙德蹙眉道:「可是各城之间皆有烽火台互通消息,可以凭借着烽火的数量
和燃烧方式知晓军情虚实。外围四郡完全不必理会我们这小股人马,只需对付外
围的大军,然后命令各路关卡小心协防,就可以将我们这五百人困杀在内部。」

  龙辉笑道:「谁说你们是小股人马,你们要把自己当成五万大军来用。」

  徐孙二人顿时吃了一惊。

  龙辉继续说道:「通过峡谷后,你们立即攻打九野,之后立即分兵十路,每
一路皆用树枝捆扎马尾,拖地奔跑,给我造成几万人的架势来!」

  徐虎拍腿叫道:「将军是想让对方以为有一队数万人的精兵围攻九野,引其
余四郡回兵相救,从而给外围的四路大军制造机会!」

  龙辉道:「不但是在替主力制造机会,还是扰乱五郡军心,你想想一支几万
人的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中心地带,这五城郡守既担心九野安危,又担心大
军会掉过头来袭击自己,他们能不慌吗?」

  徐虎点头道:「将军好计策,属下定然替将军吓死这群孙子!」

  龙辉笑道:「没错,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吓人!」

  孙德还有些忧虑,说道:「将军,马尾绑树枝的计策曾对付过铁烈,那一战
将军以少胜多,早就成为军界一个经典战例,更被尚武堂收纳,交给将官研读,
那五郡守备焉能不知。」

  龙辉笑道:「这我一点都不担心,首先,烽火台的作用便是及时传递信息,
那些负责烽火台的士兵一看到情况,便要立即点火传达,即便主将发觉端倪,也
来不及制止。其次,就连孙德你都觉得此计身为冒险,对方更不会想到我敢在他
们地盘故技重施,用这个所谓的经典战例戏耍他们。」

  两人不由赞道:「将军手段末将佩服。」

  龙辉说道:「虽说你们是佯攻吓人,但却也面临这敌军数倍的兵力,同样危
险。」

  孙德笑道:「只要将军打得外围四郡无喘息机,末将等人一点都不危险,而
且还十分轻松地完成任务。」

  龙辉说道:「好,你们二人下去准备把,人手你们自信斟酌。」

  二将躬身接令,各自去清点军马,整装待发。

  铁壁关大军分兵明暗,明者四路大军同时强攻四郡城池,暗者五百精锐偏锋
暗渡险谷。

  五万大军先后开拔逼近外围四郡,龙辉一身戎装,脚胯灵驹,威风凛凛,身
后军马阵容鼎盛,强势压境,惊得五郡烽火点狼烟,紧闭门户,欲拒敌门外。

  「四路攻城!」

  龙辉一扬手掌,身后传令兵立即敲响战鼓,击鼓传令,四路人马闻声而动,
各自进攻相应郡城。

  顿时战鼓擂动,杀声冲霄,铁壁关精锐强袭而至,先是火炮轰炸,轮番的炮
弹落下,惹得四野震动,威势不凡。

  但龙辉心里知道这五座郡县乃是用来朝廷用来钳制辽东和北疆的,城池虽不
大,但城墙的厚实丝毫不在铁壁关下,再加上地处髙势,火炮的轰击效果不大,
对城墙并未造成严重损伤。

  见炮击无效,令狐达率先吹响号角,拉起总攻先兆,其余三路也不甘人后,
皆发起总攻,但五郡同气连枝,在外围驻守的军队皆动员起来,与铁壁关兵将激
战,饶这四路大军能征善战也是难以打开局面。

  激战从早晨打到中午,鸣金收兵,让四路大军退下休整,让后军的八路强兵
接上战火,轮番猛攻四郡。

  四郡仗着高墙坚城,抗住铁壁关精兵的强攻,再以狼烟传递讯息,合理地调
配城外驻兵对攻城军进行游击骚扰,硬生生地拖住了龙辉进军的步伐。

  龙辉见久战不下,审时度势,将目光瞄准了地势较低的中瞳郡,挪动后阵兵
力,朝着中瞳郡靠近。

  龙辉兵锋直指中瞳郡,迎面而来的是一支城外驻兵,人数大约有三百多人,
但他们阵型灵活多变,并非主战兵力,想来也是骚扰阻击而已。

  龙辉没空管这群杂兵,大手一挥:「岳彪,我给你一百刀斧手,你给我切了
这伙杂鱼!」

  岳彪大喝一声,抡起金刚板斧便叫道:「兄弟们,随我来!」

  带着一百刀斧手便从大队冲出,分兵直取这三百散军。

  那支游击军看到只有一百人,顿时见猎心喜,也不做游击扰敌之态,将阵容
转变为攻坚作战的方阵,试图吞下这百人刀斧手,立点功劳。

  岳彪身先士卒,挺身冲入敌阵,抡起板斧便左右开弓,一口气砍到十余个敌
兵,骂道:「他奶奶的,别以为人多就了不起,今个就要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以
一当十!」

  说话间,板斧连环剁劈,凡是近身之人皆是血溅三尺。

  其余刀斧手见头领如此勇猛,不由得精神抖擞,杀敌奋勇,那三百散军那是
这些士气如虹的铁兵对手,被一百刀斧手杀得节节颓败,阵容零散,败势难遏。

  就在岳彪准备一鼓作气灭掉这支残兵时,前方忽然传来马蹄声,抬眼望去竟
是一只两百多人的骑兵,而他们身后的方向则是马峡,想来是马峡外围的驻兵前
来支援。

  岳彪也不恋战,板斧开路杀出一条血道,喝道:「兄弟们,撤退!」

  一战下来,虽取得小捷,但也领教了这五郡的厉害。

  一郡有难,临郡救援,再加上郡县间通道皆有驻兵,大大缩短了发兵时间,
使得援助更为及时。

  带着刀斧手回归本队,岳彪吐着舌头道:「他奶奶的,这些孙子跑得还真够
快的,我刚刚砍了一半,那边就有一队骑兵出现救援。」

  龙辉笑道:「这便是五郡的厉害之处,郡县之间的要道就像是铁链,将这五
座郡县练成一体,相互之间协调攻防,应变迅速。」

  岳彪道:「难不成就没法破他这连接之法?」

  龙辉笑道:「非也,同气连枝虽是优势,但只要策略运用得当,也可叫他变
成劣势!」

  说罢龙辉立即命令士兵再度猛攻,增加中瞳的防守压力。

  打了大半个时辰,忽然看到九野方向升起数十道狼烟,龙辉心头一喜,暗忖
道:「妙哉,徐虎孙德已经成功了!」

  龙辉目光朝着中瞳城墙扫去,看见守兵的协防有些凌乱,便知机会将至,大
喝一声:「击鼓,冲锋,给我打下中瞳!」

  全军齐动,蜂拥而上,云梯投石车轮番招呼,杀得是血染黄沙,硝烟弥漫。

  龙辉眼神一敛,他已经知道徐虎和孙德的欺敌之计已然成功,四郡不仅担心
九野的安危,还得提防背后遇袭,所以就得分出部分兵力看顾后方,现在龙辉要
做的便是将对方的慌乱无限放大,让对手自毁城墙。

  龙辉大喝一声,亲自出战,只见他脚踏虚空一举跃至中瞳城前,举刀朝天,
吸纳九天之雷电元气,霎时真元激荡,沛然无匹,一股紫色雷劲电流蕴化而生,
正是霹雳篇之武决——雷震九天!只见他雷劲灌刀,凌空劈下,暴烈雷罡四下炸
开,城头士兵死伤无数,随即龙辉刀势一转,反手握刀插入砖墙,只闻吱吱的尖
锐声音响起,无数电流从地上冒出,此乃——电惊十地。

  雷电武决联袂施展,城头士兵死伤不少,龙辉这一举动恰到好处,既将敌军
的恐惧和慌乱放大,又振奋军心,可谓一举两得,铁壁关士兵士气如虹,纷纷登
上云梯,抢夺城墙。

  只见岳彪一马当先,跳上城头,一斧子砍掉中瞳军旗,将铁壁关军旗插在城
头,大喝道:「兄弟们,中瞳已破!」

  军旗替换,敌兵登城,中瞳守军再无斗志,郡守也无奈举起白旗。

  中瞳已破,其余三郡军心大乱,铁壁关强军一撮而就,接连叩关而入,继中
瞳之后,天水、马峡、枫岭以此扬起了铁壁关军旗,龙辉见状笑道:「好,岳彪
你率先插上我军军旗,振奋士气,此战记你首功!」

  岳彪闻言大喜,急忙躬身谢恩。

  以龙辉本来的武功自然可以来去自由,但他却一直不出手,原因便是要等待
最佳时机。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他如今身为三军统帅不可轻易出动,如果一动手就得
瞬息定江山,将敌军彻底击败,这样才能够在士兵面前建立战无不胜的形象,竖
立不可动摇的威信。

  方才敌军攻守得当,阵容齐整,龙辉若贸然出手强攻,必然难以成功,到时
候他的威信便难以建立,万军也难以凝聚。

  如今龙辉一出手便打下中瞳,使得战果得意扩大,四郡齐破,五万大军成功
拔掉外围钉子,会师一处后直接压向已是孤城的九野郡。

  攻陷中瞳,龙辉下令不许扰民,只是将一众郡县官员抓来。

  望着眼前的官员,龙辉淡淡地道:「我攻打五郡并非造反,而是要救国家社
稷!」

  郡守呸道:「乱臣贼子满口胡言,也不知羞耻!」

  龙辉道:「皇上遇害实乃昊天教之阴谋,如今昊天教教主更是冒充夏王,准
备李代桃僵,夺取大恒江山,我起兵实乃无奈之举,还望诸位见谅!」

  众官员皆是满脸不屑,龙辉心知多说无益,便说道:「只要安分守己,我是
不会伤害你们的,至于你们的家眷和宅子我也分毫未动,我只要五郡的控制权,
并非烧杀抢夺。」

  说罢命人将这些官员打入牢中,并张贴夏王乃是沧释天假扮的告示,还补充
了一句,只要这些阶下囚乖乖呆在牢里,完全控制五郡后便会放他们出来,这一
举措也赢得不少百姓的好感。

  这时候,岳彪上前禀报,道:「将军,属下已经控制了兵器库,还请将军查
阅!」

  龙辉点了点头,随军走入库内,只见兵器库打扫得很干净,武器也保存得很
好,铁刃并无生锈的痕迹,这也是军镇的特点。

  龙辉在里边走了一圈,点头道:「武器库保存得很好,让士兵们更换损坏的
兵器吧。」

  众将得令,便命人将武器抬出去,集合士兵分配兵器。

  看着一架架的兵器抬出去,龙辉甚是满意,举步若离,忽然间心神躁动,一
股熟悉的感觉从旁边的箱子传来,龙辉急忙喝止道:「把那个箱子放下。」

  士兵闻言小心翼翼放下箱子。

  龙辉俯身掀开箱子盖,只见里边放着一批刀剑,可能是久不护理,不少都已
经生锈,其中一口长剑更是锈得严重,就连剑把也是一层铁锈,而剑身有剑鞘装
着。

  心中感应越发强烈,龙辉拿起锈剑,猛地拔出剑鞘,只见剑刃也是被铁锈侵
蚀得厉害,险些就跟剑鞘黏在一起。

  仔细端详这口锈剑,剑脊上隐约写着陷仙两个太荒古篆,不禁大吃一惊,暗
喜道:「四大仙剑已凑齐三把,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龙辉不动声色地道:「马上召来看守库房的人。」

  手下听到后立即去办,不过多时便带来一个六旬老人。

  老头怯生生地朝龙辉行礼:「老朽拜见将军。」

  龙辉和声道:「老人家,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教一些事情。」

  老人心情缓和了不少,说道:「老朽只是这库房的一个小管事罢了,将军这
番话真是折煞我也。」

  龙辉指着那箱子锈剑残刀,问道:「这些刀剑为何要用箱子装着?」

  老头说道:「这些都是生锈的兵器,用箱子装着是准备丢弃。」

  龙辉有举起手中的陷仙剑,问道:「此剑又是从何而来?」

  老头蹙眉道:「当年除了老朽之外,还有一个库房管事,这小子好吃懒做,
又烂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就偷库里的兵器去倒卖,然后又用次货来填补空缺,
这箱子里的兵器有一大半是他弄进来的,后来他被军法处置了,库房就只有老朽
一人管辖。至于将军手中这口剑,老朽实在不清楚具体来历,可能是被那杀才弄
进来的,也可能是原先就在这里的。」

  龙辉笑着点点头,道:「多谢老人家了。」

  老人见龙辉如此和颜悦色,心情大好,于是又道:「剑的来历老朽不知道,
但这剑鞘老朽却知道几分。」

  龙辉奇道:「愿闻其详。」

  老人道:「十年前,有个江洋大盗路径中瞳,被兵士发现然后将其擒拿,带
头的百兵长发现他身上有口佩剑,削铁如泥,于是便将佩剑拿走,而这个剑鞘却
极为难看,于是就随手丢尽武器库里。」

  龙辉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笑道:「老人家今日帮了在下不少,这点银子就
拿去买酒喝吧!」

  老人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众人见龙辉得了口锈剑还这般高兴,个个都是满脸不解。

  龙辉轻笑一声,用指甲划破手腕,将鲜血抹在锈剑之上。

  陷仙剑承受真龙之血,内藏剑魂再度苏醒,霎时豪光冲霄汉,剑芒动四方,
哪还有一点锈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口绝世神剑。

  龙辉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笑道:「全军开拔,天黑之前我要在九野犒赏
三军!」

  大军压境,却见前方有一队五百左右的骑兵正在等候,马尾后系着树枝,为
首者正是徐虎和孙德。

  龙辉笑道:「两位兄弟辛苦了,此次攻陷四郡,二位和这五百勇士皆是功不
可没,待回营后,吾自有重赏!」

  徐虎、孙德二人下马谢礼。

  跟随龙辉而来的将领有些纳闷,心想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到九野来了,看
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过什么仗,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立功了?

  龙辉见诸将疑惑,便笑着将事情始末说出,众将听后恍然大悟,原来能在一
日内打下四郡,这五百人功不可没。

  暗渡险谷,奇袭九野,然后又在敌人窝里玩分兵迷惑伎俩,愚弄五郡守军,
这种种手法皆是神鬼莫测,众将是啧啧称奇,叹服不已。

  徐虎笑道:「龙将军,那个九野郡守在知道我们只有五百人后,脸都快气绿
了,您要不要去瞧瞧那老小子的样子,他现在就站在城头!」

  龙辉笑道:「好,本将便去一观九野郡守之仪容!」

  说罢率领军压向九野,五万大军屯兵城外,虎视眈眈。

  龙辉朝城头扫了一眼,只见一员五旬官袍男子持剑而立,正是这九野郡守,
申智平。

  龙辉曾了解过此人的秉性,是个刚正不阿的官员,于是他策马出列道:「申
郡守,如今四郡已经落入在下手中,九野已是座孤城,你还是快些开城投降吧,
也免了一番伤亡!」

  申智平怒道:「窃国乱党,申某虽无回天之力,但也绝不像尔等小人屈服,
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龙辉道:「申郡守,龙某并非乱党,真正的乱党乃是身处玉京的沧释天,此
獠假扮夏王害死皇上,吾等起兵实乃匡正我大恒社稷,铁壁关众将士不过是同在
下共行义举罢了,若有得罪郡守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申智平冷笑道:「夏王是沧释天?可笑,你龙大人同妖族勾结,谋害皇上之
事已经传遍天下,居然还有脸当着众人之面诬陷皇上胞弟,实在无耻之极!」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申郡守,龙某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跟妖族勾结,谋
害皇上!」

  申智平哼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龙辉掏出齐王血书和皇甫武吉密旨,说道:「在下这里有证据可证明吾之清
白,申郡守不妨一观!」

  申智平道:「好,你且将证据送上来,本官自会分辨真伪!」

  龙辉摇头道:「申郡守见谅,这份证据事关重大,在下决不能草率交出,还
请申郡守委屈几分,出城一观。」

  申智平冷笑道:「姓龙的,你想赚我开城门也换个好点的借口,如此可笑计
谋,你认为本官会上当吗!」

  龙辉回笑道:「申大人,在下既然有能力用五百兵士乱你五郡,又怎会用此
等低劣的计谋吗?再说了,我如今大军压境,若非念及你是个刚正不阿之人,早
就动手打城了,何须跟你说长叙短的!」

  申智平考量再三,朝副将交代了几句,然后答应道:「好,本官便来看看这
所谓的铁证!」

  他让人用吊篮把自己送出城外,始终不开城门,而且一旦自己被擒,副将便
肩担守城重任,可谓小心谨慎。

  待他走到跟前,龙辉将密旨和血书递上,申智平看后脸色不断转换,阴晴不
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密旨血书交换。

  龙辉道:「郡守既然已看过,想必亦有抉择。」

  申智平道:「区区几张纸布不足以说明问题,就算沧释天真是夏王,但龙将
军你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龙辉蹙眉道:「郡守还在纠结在下与妖族之事吗?」

  申智平道:「正所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既然谣言四起,那龙大人便只有自
清身份,才能换来申某的信任。」

  龙辉道:「如何自清,还请赐教!」

  申智平道:「在下深知将军乃是一诺千金之硬汉,将军只要当着三军之面发
誓,与魔妖煞三族邪物势不两立,见一个杀一个,申某便开城相迎!」

  龙辉不禁为之一愣,魔煞两族还好,可妖族跟他已然联成一体,杀他们等同
往自己身上割肉。

  虽说随口几个誓言也不算什么,能忽悠就忽悠,但龙辉心知若是说出这般话
那就是对不起楚婉冰和洛清妍,更对不起她们的一番心意,所以这个誓言无论如
何都不能出口。

  申智平见龙辉露出蹉跎之色,立即冷笑道:「这个誓言很难吗?为何将军说
不出口?」

  龙辉长叹一口气道:「三族也不全是为非作歹之辈,我发此誓言与滥杀无辜
有何区别!」

  申智平怒喝:「什么滥杀无辜,你根本就是妖族的爪牙,所以才不敢发誓,
怕被你的主子得知迁怒责罚你,是也不是!」

  龙辉那犹豫神色和无力的说辞,申智平这一句怒斥就犹若一石激起千层浪,
底下众将士心中生出一些微词,军心竟开始动摇。

  徐虎策马冲到龙辉身边,急切地叫道:「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啊,兄弟们都
在等着你啊!」

  龙辉缄口不言,徐虎的心顿时凉透了。

  就在此时,传令兵奔来禀报道:「将军东面忽然出现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
行踪怪异,还请将军定夺!」

  龙辉立即道:「全军戒备!」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个斥候来报:「将军,那支队伍脚程很快,走路好像是
足不占地,现在已经逼近我军三里外了!」

  足不占地?这分明就是上等轻功,龙辉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高手,而且还有三百余人,他急忙走到东面查看,只见烟尘弥漫间一只怪异队伍
迅速奔来,人穿华服,披金戴银,走路带风,而且在队伍中还有一顶华贵轿子,
由八名壮汉抬举,华轿四周各有娇俏婢女相随,轻歌弹唱,散花撒香。

  忽然间有个士兵叫道:「是……是妖族的人!」

  这句话一出,全军顿时调动起来,徐虎抢先冲出,叫道:「将军,待我去杀
了这些妖孽,以证将军清白!」

  就在他策马狂奔之际,龙辉忽然挡在他跟前,手臂一伸发了一股柔劲,徐虎
连人带马都被挡了回去。

  徐虎急道:「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龙辉喝道:「没我命令,谁都不许妄动!」

  全军一片肃静,鸦雀无声,龙辉心底冒出一阵无奈,这些士兵虽然没有说什
么,但他也感觉无数不信任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那支队伍一直行走到用三十步的地方才停下,铁壁关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握紧
兵器,每个人的手心都蓄满了冷汗,宛若一支支紧绷的弓弩,只要这伙妖兵有所
异动便动手反抗。

  三道人影从队伍中走出,一男两女,中间一人正是燹祸,而左右分别是两名
美貌女子,螣姬和明雪。


             第六回  百妖朝龙

  燹祸、螣姬、明雪三人同时跪在龙辉跟前,身后百妖亦朝龙辉跪拜,眼见这
诡异一幕,别说众军,就是龙辉自己也被弄得一头雾水。

  只见燹祸双手捧起一个镶金卷轴,举过头顶,说道:「吾族之主妖后娘娘,
自见过龙将军之神勇和智谋后,大为佩服,后来得知将军乃是玄天真龙转世,在
太荒时期曾救过吾族谛鸿先祖,心怀感恩之情!今日特命吾等前来,向玄天龙主
奉呈降表,愿举族归顺,效命于龙主帐下!」

  龙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洛姐姐这所谓的大礼便是要将整个族群交托
给自己,既然外边都在盛传自己做了妖族的爪牙,那么洛清妍便反其道而行,直
接当众向龙辉臣服,他原本的部将也会因为龙辉有能力收服这些「妖孽」而大感
佩服,原本不信任和怀疑通通烟消云散。

  妖族便能完全地成为龙辉的麾下战力,只要再稍加造些舆论,那么他自己就
不再是妖人邪徒,而是教化邪恶妖类的圣人——连这些世人都害怕和恐惧的妖孽
都诚心诚意向龙将军臣服,那么龙辉的声威便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的高度,从
而抗衡那鹊巢鸠占的沧释天。

  螣姬补充道:「为表诚意,娘娘特命吾等带来黄金白银十万两,丝绸布匹十
车献给龙主犒劳将士!」

  龙辉哈哈大笑。

  伸手接过降书,一挥大手道:「既然是诚意,那我便却之不恭,来人把金银
丝绸收下,一半留作军饷,一半分给将士!」

  众军不禁一阵窒息,十万两黄金,分出一半还有五万两,这次作战的也就五
万人,相当于每人一两黄金,一个百兵长一年也就十两银子,而且还有好多人还
没见过黄金,再加上白银绸缎,那简直就是一份不敢想象的财富,此等重赏怎能
不叫人疯狂。

  螣姬又说道:「吾族男丁稀少,不少女子到了待嫁年纪任未能出阁,龙主麾
下英雄豪杰众多,此次娘娘特命妾身带来二十名美女,希望龙主能给她们安排一
个好男儿,托付终身!」

  说罢这蛇腰美妇拍了拍手,只见二十道妖娆婀娜的身躯鱼贯而出,个个皆是
肌肤水嫩,白里透红,看得一众士兵目瞪口呆,暗吞口水,人人都有这么一个念
头——他娘的,要是能讨一个做老婆,管他是人是妖,就算是精尽人亡也在所不
惜。

  龙辉蹙眉道:「螣姬,这是何意?」

  螣姬道:「吾等不愿在行杀戮害人之事,一心向善,希望可以同世人和睦相
处,还望龙主大发慈悲能给我们一个安宁。」

  燹祸朗声道:「吾等就此发誓,从今往后跟随龙主,一心向善绝不害人,若
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龙辉装模作样地道:「既然尔等有心向善,我定尽心相助!这要融入神州,
那么通婚便是最好办法。」

  说罢,转身朝身后部将说道:「千兵长以上的军官,还未娶妻的通通给我出
列!」

  嗖的一下十几个军官走了出来,徐虎亦是其中一人。

  龙辉朝那些少女笑道:「我这里也就只有十九个将官,也是僧多粥少,各位
姑娘若看上了哪一位,便到他身边来吧。」

  只见二十双黑白分明,秋水盈盈的眼睛在十八名将官身上打转,媚波千转,
便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那些将官竟像是未经人事的初哥般,脸皮嗖的一下
就红了。

  那些少女看够后便朝自己心仪的男子走来,只闻幽香扑鼻,雪靥如花,这些
久经沙场的将领竟有些害羞地垂下头来。

  最后每人身边都多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而徐虎竟然有两个,众人哄笑:
「徐虎,你这童子鸡居然还敢左拥右抱,小心明天站不起来。」

  徐虎嚷道:「叫什么叫,你们这些因镴枪头,小心今晚死在床上!」

  这时左边一个瓜子脸的少女怯生生地问道:「将军,你还是童子身?」

  徐虎的脸嗖的一下就红,不断干咳,呛得说不出话来。

  右边圆脸少女垂首,忸怩地道:「咱们姐妹都是童身,将军千万要怜惜。」

  徐虎就像小鸡吃米般不断点头,口里重复地道一定一定,放心放心……正所
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先有金银开路,再有娇娃相送,这些士兵都是很实在的人,
打仗杀敌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糊口饭吃,可不管那什么忠君大义,只要头领对他们
好,他们就可把命卖出。

  如今看到龙辉收服妖族,不但要钱有钱,而且还有如云美女,心情不禁澎湃
难抑。

  螣姬继续说道:「娘娘还特意送上独女,希望可以伺候龙主左右!」

  此话一出全场肃静,当日妖后亲临铁壁关的情形众人还是历历在目,那份不
属于人间的艳冶和妩媚曾让万千兵甲噤声无语,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娘亲都
这般美丽,那么女儿又岂是庸粉。

  在全场屏气之中,华轿掀开一角,一道柔丽倩影在婢女搀扶下缓缓走下,玉
足轻沾尘土,刹那间敌我双方士兵都同时抽了一口冷气,随即而来的便是叮叮咚
咚的兵器落地声,每个人的表情已然僵直呆滞,双眼无法转动。

  轿内之人正是楚婉冰,她秀发披肩散落,乌亮光滑,犹若墨黑瀑布,头挽玉
衩,一身衣裙以素白为主,但又与她平日所穿衣物有所区别,外披广袖上濡衫,
袖子宽大,但到了上臂却收拢起来,裹出圆润的藕臂,在臂弯出搭着一条素白的
丝纱披帛;内着素兰诃子,参耸如云的酥胸撑起一抹圆弧;盈盈楚腰内裹金缕腰
封,外缠碧玉腰带,一根粉红的腰绳别着几颗玉珠垂落在蔽膝之前,显得娇俏可
人,步态妖娆而又高雅,一双莲足随着走动在下衫处若隐若现。

  俏脸半蒙面纱,只露出一双秋翦水瞳,眼中媚光暗藏,勾人神魂,凡是她眼
光所及人人皆是心头狂跳,浑身燥热,面红耳赤。

  楚婉冰款款走到龙辉跟前,盈盈行礼,跪倒在地道:「奴家拜见龙主!」

  这小丫头平日里心高气傲,如今却当着万千人马的面向自己跪拜,说到底也
就是为了让他可以摆脱那些中伤谣言,更让他建立一个至高无上的圣人形象,这
份浓浓的情意龙辉铭感五内。

  「姑娘请起!」

  龙辉装作并不认识楚婉冰,将她扶起,猛地搂住她的纤腰御空而上,登高一
呼道:「现在连妖族都归属于我,何人还敢胡言乱语!今夜吾便要拿下九野,让
我的兄弟们在城内享用美酒佳肴!」

  众军不禁高声喝彩,溃散的军心再度凝聚,比以往更为团结,龙辉的威望也
更胜以往。

  楚婉冰见丈夫如此神威逼人,芳心窃喜,娇躯软绵绵地倚在他怀里,觉得自
己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申智平怒道:「你还敢说自己没跟妖族勾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
说!」

  龙辉冷笑道:「妖族在我的管辖下行善积德,更能助我清社稷,诛奸党,有
何不可!」

  申智平怒道:「妖就是妖,恶根难改,总有一日会为祸天下!」

  龙辉哼道:「申大人,你说出这番话就等于枉读圣人书,圣人有言,有教无
类,既然妖族有心向善,为何还要扣之恶名。你说妖性难改,那你说武器库里的
兵器究竟是正还是邪!」

  申智平道:「正邪在乎人心,用兵器保家卫国是为正义,而用兵器烧杀掳掠
是为邪恶也!」

  龙辉点头道:「说得好,但说了半天还是回到人心之上,我龙辉虽不敢说仁
爱天下,但我所带的兵将从未有过骚扰百姓的举动,就如同这保家卫国的兵器一
眼,妖族在我管辖之下定然可以收敛恶习,积善积德,造福一方!」

  这时候,天际乍现万顷道华,光影弥漫之中道衣飘飘,竟是鸿钧驾到。

  鸿钧身旁道童大声喝道:「道宗掌教鸿钧真人到!」

  申智平似乎看到了救星,急忙上前相迎,说道:「申某拜见道长,此人与妖
孽勾结,丧心病狂,欲夺吾九野郡,还请道长斩妖除魔!」

  鸿钧拂尘一挥,叹道:「申郡守此言差矣,正所谓持心修身,善心积德,众
生证道,既然妖族有悔改之意,那便是迈入仙道之门,来日定可成就正果。」

  申智平那料到竟从这道宗掌教口中得到此等答案,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鸿钧一摇拂尘道:「贫道夜观天象,再以道门灵器推演,得知北方有圣人将
出,收服万妖,弭平狼烟,布德天下,如今看来龙将军便是这不世圣人!」

  军中也有不少道教信徒,如今闻得鸿钧此言,对龙辉更是敬佩,眼中已经多
了一种灼热光芒,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龙辉自觉好笑,暗自传音给鸿钧道:「鸿钧道长,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熟料鸿钧竟然回了这么一句:「真也好,假也好,没人信就是假,但有人相
信了就是真的!」

  楚婉冰倚在龙辉怀里,低声笑骂了一句神棍。

  「看来我来迟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了!」

  熟悉朗笑,伴随着雄壮步伐,轻踏万里烽烟,竟是军神杨烨重出江湖,在他
身后跟随着白翎羽和王公公,以及昔日军师陆乘烟。

  众军甫见杨烨,同时行军礼高呼督帅。

  杨烨走到龙辉跟前,笑道:「既然妖族能归于你帐下,也是一种福分,你可
要好好把握!」

  杨烨重现力挺龙辉,使他威望再度提升,在众人眼中当真成了教化万妖的圣
人,沧释天所泼的脏水也洗去大半。

  杨烨提气扬声道:「白宇,其实本名皇甫翎羽,乃是先帝亲身女儿,当初白
淑妃遇害,吾查到背后乃昊天教所为,故而入京救出公主,便是为了日后拨乱反
正!前些日子,公主同伺候皇上的王公公前往南疆,将京城变故全盘告之,如今
的夏王其实就是沧释天假扮,他先后谋害多名皇子,如今再毒害皇上,为的便是
那谋朝篡位的野心,对此恶贼,杨烨绝不姑息!」

  龙辉向杨烨呈上齐王血书和皇帝密旨,杨烨接过一看后,脸色一沉扬声道:
「今日我杨烨便要重掌铁壁关,点齐兵马打入帝都,诛杀乱党!」

  全军将士齐声高呼:「打入帝都,诛杀乱党!打入帝都,诛杀乱党!」

  先是百妖朝拜,再有道宗赠言,如今军神再现,铁壁关军队士气如虹,相反
九野郡士气低落,哪还有什么抵抗余地。

  只见杨烨亲身上阵,昂首走到城门前,厉喝道,「立即开门!」

  一声叱咤,吓得城头众兵浑身发抖,那员副将更是恭恭敬敬地跑下来亲自开
门,迎接大军。

  龙辉不由苦笑,心忖道:「枉我打生打死,又是强攻又是偷袭,可谓奇正结
合,还不如督帅高喝一声,吓得敌军乖乖开门投降。」

  大军成功占领五郡,打通了辽东粮道,到了傍晚又有捷报传来——三日前,
辽东军与天剑谷里应外合,拿下焱州,前日再度攻陷空虚的灵州,今日已经进入
金陵。

  北疆、辽东、江南三地一通,龙辉总算拥有了和沧释天一争高下的资本。

  入夜,杨烨唤龙辉和白翎羽进屋,陆乘烟也在一旁。

  杨烨道:「龙辉,翎羽已经将你的战略跟我讲了,十分完美,毫无破绽,但
如今也仅仅迈出第一步,日后抢占江南郡县依旧是一番恶战,千万得小心了!」

  龙辉道:「有督帅在,岂容邪神猖狂,我相信,不出半年,督帅定能平乱弭
祸。」

  杨烨摇头道:「你别想得太乐观,沧释天怎会没留下一手防范我,以我估计
未来一年将会是一个艰苦时期,这场战争中金陵是至关重要,此地不单是江南核
心,更是你根基所在。你若能好好经营便可扼住楚江和赤水河,堵住沧释天大半
兵力,但若是守不住,那么沧释天的军队便会顺流而下,到时候你将要面对的便
是大恒的千军万马。」

  龙辉躬身受教。

  陆乘烟此刻说道:「仇白飞知道金陵失守后,一定会赶回江南重夺失地,我
担心你那几个部将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快些回去主持大局吧!」

  龙辉应了一声是,杨烨又道:「翎羽,明日你带上麒麟军同龙辉一起走,由
辽东借道十日内应该可以赶回金陵。」

  白翎羽领命。

  杨烨道:「铁壁关由我坐镇,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尽快整顿兵马,配合你们
进攻沧释天。」

  龙辉谢礼,便带白翎羽一块回去。

  走出帅府,却见鸿钧已在外等候,龙辉行礼:「今日多谢道长鼎力相助。」

  鸿钧笑道:「施主与我们同气连枝,帮你就是帮我们自己。」

  龙辉打趣道:「今日道长所言可是真话?」

  鸿钧似笑非笑地道:「是耶非耶两不知。」

  龙辉暗笑道:「冰儿果然说的没错,这牛鼻子整一个神棍模样,忽悠人端的
是纯熟无比。」

  「道长,这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可算是犯戒哦!」

  龙辉开了个玩笑道。

  鸿钧却是满脸正经道:「这个戒条可是佛门的,咱们道宗可无此等戒律。」

  龙辉道:「鸿钧道长,净尘道长如今可好?」

  鸿钧摇头道:「朝廷追讨弑君凶手的名义向道门施压,要求将净尘师叔绑起
来送到刑部服罪,不然就要铲除天下道观。」

  龙辉心头不禁一阵紧绷,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鸿钧叹道:「净尘师叔乃道宗巨擘,吾若将他交出就等同承认弑君罪行,整
个道门也会受到牵连,可能还会就此灭绝!」

  龙辉道:「莫非道长要抗争到底!」

  鸿钧点头道:「没错,吾已经发出天尊法帖,号令天下道者迁往江南,准备
跟龙施主结为同盟,共抗昊天教。」

  龙辉苦笑道:「在下虽夺了几座城池,但是实力始终有限,恐怕会让道长失
望。」

  鸿钧道:「施主莫要妄自菲薄,你现在既有铁壁关雄兵,又有辽东精锐,再
加上金陵物资和妖族高手,要跟沧释天分庭抗衡也并非难事。至于那所谓的舆论
和大义,这方面儒门会负责的,施主尽管宽心。」

  别过鸿钧,龙辉走到自己宅院前,只见一众妖族高手正在外守候,见到龙辉
后齐声行礼道:「拜见龙主!」

  龙辉含笑点了点头,带着白翎羽走了进去,却见楚婉冰翘首以待,林碧柔陪
在一旁,端的是双花齐发,美不胜收。

  龙辉笑盈盈地抱起楚婉冰便亲了几口,感激地道:「好冰儿,今天可真多亏
了你!」

  楚婉冰枕在他颈窝,妮声道:「人家也是看了娘亲的锦囊后才率众上来声援
你的。」

  龙辉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笑道:「傻哥哥,这就是娘亲给你的利物呀。我族跟你的关系始终是
个不安因素,娘亲索性就将整个族群送给你,让你做妖帝。毕竟你由统领妖族,
你那些属下也不会有意见,这样才能发挥妖族的战力,而且又能平息那些不利于
你的谣言。」

  龙辉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进行呢?」

  楚婉冰叹道:「娘亲也得顾全大局替族人着想,你当初毫无根基,若冒然行
此一举只怕会招来他人不满,只有当你夺取金陵后,娘亲才有说服群妖的理由,
也要让族人心服口服地奉你为主!」

  原来如此,冰儿跟洛姐姐为了我实在是费尽心思……我便是用一生心血也难
以回报一二,龙辉心中一阵感激,双臂紧紧抱住怀中温软香躯。

  抱了片刻,楚婉冰咯咯笑道:「好了,再抱的话,小羽儿跟碧柔可就要吃醋
了。」

  龙辉急忙松开。

  楚婉冰又问道:「小贼,娘亲跟鹭眀鸾的决战你可知结果?我好担心她。」

  龙辉笑道:「冰儿,不用怕,她们已经和好了,从此妖族不再有内乱,可以
团结一致对外了!」

  楚婉冰奇道:「她们和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龙辉干咳一声:「具体经过你还是等以后亲自问娘娘,我也解释不清楚。」

  这其中经过即香艳又无奈,龙辉就打了个马虎忽悠过去。

  熟料楚婉冰竟然醋意大发,狠狠地擂了他几拳,质问道:「鹭眀鸾现在成了
自己人,你现在高兴了,等着跟她卿卿我我,双宿双飞了,是不是!」

  这种事越描越黑,龙辉哪敢跟她纠缠,立即转移话题,笑道:「冰儿,小羽
儿,碧柔,你们且来看看为夫今日得了什么宝贝!」

  说着便取出陷仙剑,拔剑出鞘,霎时剑光夺目,惊得众女是啧啧称奇。

  楚婉冰伸出玉指轻抚剑刃,赞道:「寒光内敛,精芒四聚,剑蕴心魂,着实
是好剑。」

  龙辉笑着道:「冰儿可知为这口剑夫是从何得来的吗?」

  楚婉冰和白、林二女皆摇头。

  龙辉便将事情经过细细叙说,林碧柔和白翎羽听得是感叹世事难料。

  楚婉冰柳眉微蹙,说道:「小贼,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龙辉问道:「奇怪什么,我得这陷仙剑的过程吗?」

  楚婉冰摇头道:「哎呀,不是说这个,是那个剑鞘,听那老兵说剑鞘原本套
着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但一个真正爱惜宝剑的人怎会用这种破烂剑鞘呢?」

  听她这么一说,龙辉也觉得奇怪。

  楚婉冰要过剑鞘,玉手轻抚外壳,玉指在上边敲敲打打,忽然她柳眉一挑,
喜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剑鞘内藏有玄机!」

  她五指紧握,皓腕发力,柔劲巧力顺着剑鞘纹路侵入,瞬间便将剑鞘的外壳
剥离,只见一张羊皮卷从中飘落。

  楚婉冰笑嘻嘻地捡起羊皮递给龙辉道:「小贼,快瞧瞧里边写着什么。」

  龙辉刮了刮她琼鼻,笑道:「真是个鬼灵精。」

  说着便拉过其余两女一同观看羊皮卷。

  羊皮卷开头就写着房星灵功,四人还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接下来竟是各种
房中秘术,而且偏于男子方面,教导男子如何驯服女子的身心,里边各种淫技是
层出不穷,还能以真气刺激穴位叫女子情欲泉涌,乖乖地想男子求欢,而且最后
一招更是厉害,称之为盘龙伏凤,此术必须以纯阳之身修炼,将纯阳之气炼成伏
凤真气,从而导入女子体内,那么这个女子从此就成为禁脔,肉体上根本就无法
抗拒伏凤真气的修炼者,而且每个人的真气都有不同,受了其中一种真气便终身
臣服,绝无二心,永远都属于那名男子。

  龙辉一看顿时两眼放光,便要细细阅读,熟料楚婉冰红着脸夺过羊皮,道:
「不许看这种邪术!」

  龙辉嘻嘻一笑,闪电般窜到她身后,搂住她纤腰,下体顶住她丰臀,轻吻着
那晶莹耳垂道:「冰儿乖,快把羊皮给夫君!」

  楚婉冰身上的敏感点早就被这小贼摸透了,几个起落就把她弄得娇喘迷离,
浑身酥软,但她却始终不放手。

  玄阴媚体的特性便是不轻易动情,但若被男子探采花心后,肉体便会不由自
主地记住对方,只需稍有挑动便是春潮暗涌。

  楚婉冰的肉体早就被这冤家探采了无数遍,对他哪还有什么抵抗力,若不是
拉拢一批姐妹,这小丫头早就被龙辉吃得死死的啦,如果再给这冤家练成这什么
盘龙伏凤,自己从此以后便真被这冤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说什么也不能把羊皮给他……」

  楚婉冰眯着如丝媚眼,谨守最后一丝清明,心里默默下决心,「要是再让他
练成这种邪术,我以后那还抬得起头!」

  想到这里,小手紧紧抓住羊皮,摆出一副抗争到底的模样。

  龙辉见她憋红小脸的模样着实可爱,不禁欲火大盛,双手在她娇躯上滑动,
他十根手指就像手挥琵琶一般,瞬间便将这丫头的诃子剥下,露出两颗圆润饱满
的美乳。

  龙辉手指齐动在小丫头丰腴的豪乳上滑动,腻滑的乳肉不住弹动变幻形状,
两粒乳珠俨然耸立坚挺,宛如寒风雪梅,鲜艳可爱。

  楚婉冰嘤咛一声娇呼,身子一阵阵地颤抖起来,林碧柔和白翎羽瞧得是面红
耳赤,但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小子的荒淫无道,所以并未夺门而逃,林碧柔
还乖巧地走到门后,检查门窗有无锁好。

  龙辉下体火热异常,不断地摩挲着小凤凰圆润的翘臀,把肥嫩的股肉戳得不
住抖动,龙辉窥准时机,将肉棒瞄准冰儿那滑腻温暖的臀缝,猛地挤了进去,恰
好顶中稚嫩的菊蕾,楚婉冰不堪重负地娇啼一声,身子先是一阵抽搐,随即便全
身疲软几欲瘫坐在地。

  龙辉趁机掰开她的手指,夺回羊皮。

  楚婉冰大叫不妙,急忙招呼二女道:「碧柔,翎羽,快抢回羊皮,若让这小
子学会上边的邪术,咱们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二女见正宫娘娘发话,立即便扑上来抢羊皮,龙辉气得暗骂一声造反,当即
使了个游龙步闪到她们身后,嗖嗖地封住了两女的气脉,随即又制住小凤凰。

  自己一人坐到一旁揣摩这招盘龙伏凤,原来这一招数若想施展就必须先同女
子交合,不断探采花心,当女子泻出阴精花心松软之刻,紧守精门,而且还得让
女子连泄三次阴精,才能将伏凤真气注入。

  但这种方法对付普通女子还可以,若是遇上玄阴媚体或者靡仙音,就算是身
强体壮,内外兼修的高手也未必能消受得起,更别说让女子连泄三次,自己没一
命呜呼就很不错了。

  龙辉扫了几眼,已经摸清了这伏凤真气的凝练之法,不禁要一试秘术威力,
于是率先将目光瞄准了楚婉冰,笑道:「冰儿,这伏凤真气就先给你试试,看看
是不是能驯服你这只小凤凰。」

  楚婉冰不禁打了个冷战,可怜兮兮地望着龙辉,眼中透出几分哀求的神色。

  龙辉见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不禁一软,暗忖道:「我若在冰儿身上使
用这个伏凤真气,小丫头定会对我服服帖帖的,但这时候的冰儿还是冰儿吗?」

  龙辉心里暗想,冰儿昔日对自己也是极为柔顺温婉,只是偶尔吃些小醋,跟
自己闹一下别扭,到了某些时候她又会施一些小手段戏耍自己,种种这般反倒让
她充满灵性,若是冰儿不再古灵精怪,那还是原来原来的冰儿吗?同样道理,小
羽儿的美丽在于她的英姿飒爽,巾帼刚毅;碧柔的风情则在她那娇俏火热,风骚
泼辣,而蝶姐姐就胜在成熟知性……

  想到这里,龙辉运起火焰真气烧毁羊皮,解开三女的穴道,笑道:「跟你们
闹着玩呢,为夫怎会把这种手段用到你们身上呢!」

  楚婉冰急忙掩好胸襟衣衫,狠狠地掐了他几下以作发泄。

  白翎羽也是声讨此獠。

  楚婉冰嘟囔了几句后,媚眼一转,挽着他胳膊坐下,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
「小贼,这什么伏凤真气也并非不能用,你可还记得那个劳什子昊天圣母?」

  龙辉微微点头。

  楚婉冰咯咯笑道:「以后若有机会,便给那贱人来上一手,让她乖乖做你的
淫奴,那岂不是解气之极。」

  龙辉捏了捏她细巧的下巴,爱怜地道:「真是个祸害八方的小妖女。」

  楚婉冰嘟嘴道:「人家就是害人的妖女,死小贼你有意见吗!」

  龙辉道:「怎敢有意见,我的小妖后娘娘!」

  楚婉冰咯咯娇笑:「哟,那就让奴家伺候妖帝陛下吧!」

  说罢便伸手解开龙辉的腰带,放出怒龙,檀口吞吐,香舌舔吸,美得龙辉自
抽冷气,顺手便将白翎羽和林碧柔拉了过来,左拥右抱,上下其手。

  左手探入衣领握住林碧柔一颗圆润腴奶,右掌滑开衣襟扣住白翎羽一只坚挺
桃乳,细细比较起来,林碧柔的奶肉柔软饱满,白翎羽的乳肌结实坚挺,端的是
各具风格,而且胯下还有小凤凰殷勤的口舌服务,龙辉舒服得连连喘气。

  龙辉解开白翎羽的衣扣,捧起一颗蜜桃美乳含入口中,乳肉丰实弹手,吃得
不亦乐乎,白翎羽浑身酥软,腿心潮暖,嘤喘咛息,娇靥如火,双臂箍住龙辉脖
子恨不得把他拥入双峰沟壑。

  龙辉一边吃美乳,一手抚弄林碧柔的巨乳,另一只手拍了拍楚婉冰的脸颊,
示意她进行下一步。

  楚婉冰媚笑一声,解开繁琐的衣衫,露出晶莹剔透的丰腴玉体,转过身子,
背对着他分开粉腿,轻抬肥臀,玉手从胯下伸过扶住男儿肉龙,在宝蛤鲜肉处磨
了几下,汨汨桃汁濡湿龟首。

  楚婉冰轻咬唇珠,嗯了一声沉腰坐下,肉龙排开媚肉,将清澈的爱液磨成了
乳沫滑浆,淌出来便是浓浓腻腻的一团,媚香甜美,促人生精。

  楚婉冰满足的媚吟了一声,花枝乱颤,胸前晃起一大片酥白乳浪:「好涨,
小贼……」

  她媚态毕露,主动扭腰腰臀,丰美白嫩的娇躯摇曳生姿,香汗流淌,两粒红
梅乳珠在情欲熏蒸下渐渐勃发挺起,好似胀大的肉蔻葡萄,美得叫人不敢直视。

  林碧柔看得心痒难当,便走到楚婉冰跟前跟她拥吻起来,两人关系较好,楚
婉冰眼见林碧柔凑来,便主动伸出嫩舌,只见两条滑腻的丁香不住缠绕席卷,相
互交换着涎液口水。

  女子的体味虽不如男子那般催情雄壮,却多了一份如水温柔,两女吻得是媚
眼如丝,忘情所以。

  两人多日未曾亲热,龙辉也不做过多挑逗,棒棒杵入楚婉冰凤蕊深宫,杀得
小凤凰高潮不断,泄精而出,龙辉被那火热的阴精一浇,龟首顿时木然,一股酥
麻从马眼传入,顺着精管震荡尾椎,引得精关大开,狠狠地将这只雪润润的小媚
凤射了个饱。

  收拾了这只闹心的小凤凰后,龙辉笑嘻嘻地望着林碧柔和白翎羽,两女只觉
得身子仿佛被那火热的目光给烧融一般,雪靥娇红,眼眸含春……


             第七回  邪异妖兵

  楚婉冰雪颜春晕,用一张被子掖住娇躯,半躺在床榻上,媚眼如丝,朱唇含
笑地望着那三人。

  屋内春光融融,只见龙辉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将白翎羽箍在身前,品尝
那花瓣般的红唇,吻得涎液溢出,兹兹作响,林碧柔则伏在其胯下,檀口含箫,
将肉龙卷吸添洗,伺候得尽心尽力,周到无比,就连两颗春囊也用丁香小舌添得
干净,还不时地用嘴唇嘬缀。

  添洗了片刻,林碧柔吐出龙根,用柔荑捋着肉柱,腻声道:「龙主,可不可
以赏碧柔一个销魂?」

  龙辉笑道:「骚狐狸,想要痛快,自己上来!」

  林碧柔咯一笑,玉立而起,将圆臀对准肉柱,蛤口生潮地将男儿权柄吞下,
将龟首包裹在一团嫩滑肥美之中,媚肉腻腻蠕动。

  龙辉享受着林碧柔花腔的紧箍和湿润,双手则在白翎羽丰实的玉乳上流连忘
返。

  白翎羽被交媾的气息和胸口的酥麻惹得神志迷离,香喘吁吁,蜜色的肌肤已
然沁满一层薄薄的香汗。

  这时楚婉冰披了件纱衣,拿着手绢走过来,替白翎羽擦去汗水:「小羽儿,
热吗?」

  白翎羽摇头咬唇道:「不热,就是……」

  说到这里,脸颊涌起阵阵桃红,欲言又止。

  那边犹在扭臀的林碧柔接口笑道:「咱们护国公主是春心荡漾了。」

  白翎羽被说穿心事,羞不可遏。

  楚婉冰啐了一口,在林碧柔勃张的鲜嫩乳头上拧了下,笑骂道:「坏碧柔,
就知道戏弄别人,你也不瞧瞧你现在骚成什么模样。」

  林碧柔此刻花腔内已然一片狼藉,湿漉漉的花浆在火热的龙根熏烤和研磨下
变得粘稠之极,犹如调了蜜糖的果浆,又黏又浓,把两人的耻毛都黏在了一起。

  「冰儿,快尝尝碧柔的乳儿!」

  龙辉从背后握住她喷张的巨乳,在乳肉上捏起了一个小肉丘,将乳珠衬托得
更为明显。

  楚婉冰眼明嘴快,张开檀口便叼住乳头,用香舌在上边细细舔弄,林碧柔被
她出众的口技耍得媚态毕露,全身抽动不已,肥美的肉臀一阵猛烈地摇动,继而
整个身躯绷紧、颤抖,脸上已是一片欲仙欲死。

  于此同时,龙辉另一只手毫不含糊,在白翎羽的胸口、小腹上流转往返,手
指滑下腿心,在芳草中轻弹蚌珠蛤口,最要命的是他手指中暗藏寒热两股气流,
娇嫩的肉壶那堪重负,被刺激得花浆激流。

  「噢……」

  白翎羽绷紧的身子渐渐瘫软,下身越发泥泞,就连椅子上都是一滩濡湿,哀
声求饶:「好热……好冷……好难受,龙辉,别……别再捏了!」

  龙辉虽然毁了羊皮卷,但对上面的淫技仍是记在心中,信手捏来。

  这房星灵功除了盘龙伏凤之外,还有共有六大招,用在白翎羽身上的便是其
中一招,名曰抚阴手,这招注重于手法挑逗女子情欲,手指时轻时重在女子身体
各大敏感部分流动,既有奔流激荡,又有羽毛飘舞,再加龙辉忽发奇想之法——
注入寒热之气,白翎羽已被几根手指亵玩得高潮不断,娇喘媚吟。

  楚婉冰吐出林碧柔的玉乳,推了龙辉一把,嗔道:「你又做什么,弄得白妹
妹这般难堪!」

  龙辉笑道:「难堪吗?你问一下翎羽,她觉得难受还是舒服。」

  说话间下体毫不含糊,竟将冰火气流灌入龙根,在林碧柔体内肆意搅动,林
碧柔只觉得体内时冷时热,喷涌的花浆一时被熏得发烫,四肢百骸酥软通透:一
时又被冻得发冷,羊脂雪肤生出疙瘩。

  「龙主……你在用冰火!」

  林碧柔失神惊叫道,这「冰火」本是崔蝶交给她的,将寒热气流灌入会阴穴
内,使花腔媚肉更为销魂,正是一招对付龙辉的绝技,熟料今日被龙辉反其道而
行之,以这根龙枪为引,将冰火反施她身上,杀得林碧柔媚眼如丝,芳魂难定,
迷离哀吟。

  「不要……龙主,碧柔快……快死了!」

  林碧柔本想也用冰火之气,熟料接连不断的快感已经让她意识模糊,美得昏
了过去,咕咚一下便瘫倒在地,像一只大白虾般蜷缩,雪白美肉不住颤抖,随着
一声哀啼,两腿间激射出一股浓稠骚香的阴精。

  楚婉冰虽知林碧柔不是龙辉的对手,但也未料到她竟会败得如此之快,尚在
惊愕之余,却见龙辉将魔爪伸向了白翎羽。

  白翎羽早就被抚阴手逗得浑身无力,情欲流窜,那是还有反抗的力气,被龙
辉托着双腋,捧到跟前,做出一个男女对面而坐的姿势后,龙枪毫无阻隔地刺入
滑泞的私处。

  也不知为何,白翎羽整个人像是被火烤融的冰块般,昔日紧凑丰实的下体腔
肉竟有融化的征象,似乎比楚婉冰那天生媚骨还要柔软,根本就难阻龙根分毫,
被男儿一枪挑了花心。

  「好热……快融了!」

  白翎羽只觉得花底仿佛被烧融一般,苏酥麻麻,整个人就要瘫痪一般,急忙
双手扶住龙辉肩膀,扬起螓首,细喘不绝。

  龙辉这一绝又名「火烤深宫」。其实就是将一些粗略的内气导入男根,让阳
具变得滚烫,然后在女体内搅动,撞击宫底的同时不住熏烤花心,让女子瞬间达
至高潮。

  龙辉身负纯阳之力,施展此招可谓是事半功倍,甫一进入,白翎羽瞬间便是
花心大开,高潮迭起。

  抽动几次,龙辉发现她的水穴经过几次狂澜已有松懈,便将手探到公主的后
庭,企图淫之。

  几根手指轻揉菊蕾嫩肉,白翎羽娇羞道:「龙辉,不要,明天还要赶路。」

  龙辉却笑道:「小羽儿别怕,我只是试探一下不会硬来的。」

  两手揉着白翎羽结实的臀肉,将她翻了过来,摆出四肢伏地的姿势,烛光照
着紧凑圆润的翘臀,美不胜收,后庭为淡淡的一个小点,在男人手指抚弄下不住
收缩,显得十分可爱。

  龙辉一手抓起她双乳抚弄,手指尖夹着坚挺的乳头摩挲,趁白翎羽不备用力
把手指顶进了后庭,此刻白翎羽后路已被花浆濡湿,里外前后都裹着一层滑腻,
稍一使力竟引着拇指挺进了半截。

  菊眼早经琼脂流溅,润后巧弄,自然轻而易举的破门而入。

  龙辉心头一惊,不想她后门遭袭,前边花户却变的更为紧密,拇指、肉棒皆
被裹得酥麻难当。

  龙辉将两大淫技用在她身上,深怕真将她玩坏,拇指浅入一截便不敢再动。

  他却不知此时白翎羽又到了最美的关口上,腰肢急扭,美股狂摆,应着龙辉
的抽插高吟浪叫:「臭龙辉……唔……你……你怎插人家后边……嗯……」

  随着一声高呼,穴内壁肉急急捆束,绞着肉柱一阵紧张。随即一股热流当头
浇下,黏腻地顺着棒身冲洗而过,就着花底缝隙迸流出来,霎时两人腹下毛间皆
是浆白一片。

  龙辉看的出神,正痴迷间,只见她小腹肌束一缩,臀部颤翘竟又抖出一股浪
水,蛤口嫩肉随之又是一紧,她娇躯频频震颤,俏颜紧贴地毯,花穴之中一收一
放,嫩心阴精仍在涌射,想必这次定是丢了个死去活来。

  白翎羽绵软无力的瘫在下边,蜜色丰美的肌肤透着一层薄薄香汗,衬着艳艳
娇红仿似出水芙蓉。

  龙辉欲待白翎羽回过气来再续淫行,可等了好一会仍不见白翎羽有所动静,
心头一慌,忙搂着她纤纤细腰将她缓缓抱起。

  白翎羽跟着嘤咛一声,玉背靠进他胸膛,美股挨坐他小腹,娇躯被稳稳当当
的搂在了他怀中,喘息哀求道:「好哥哥,快饶了小羽儿吧……明日还得启程赶
回金陵呢。」

  楚婉冰也用袖子替她抹汗,半埋怨地嗔道:「小贼,白妹妹现在很累了,你
就别再欺负她了。」

  顿了顿,她解开衣带,紧咬红唇:「你若是还不够,我、我陪你就是了!」

  白翎羽不禁感激地朝她望了一眼。

  龙辉呵呵一笑,从白翎羽胯下抽出淫迹斑斑的肉柱,双手将楚婉冰翻个身,
也将她摆出四肢伏地的姿势,此刻,这两个刚柔极端的美人都撅起翘臀,排成一
排。

  龙辉掰开楚婉冰肥嫩柔软的臀肉,将肉棒在她菊蕾研磨了几下,随即腰身一
挺,插入柔嫩温热的臀眼。

  后庭虽有肛油润滑,但楚婉冰还是感到鼓胀难受,不禁紧凑蛾眉雪靥沁汗。

  龙辉一手不由的揉上难以抓握的巨乳,一手已伸入雪胯之间,掏弄着娇嫩的
花蕾。

  被龙辉的淫技一耍,楚婉冰轻吟一声,饱胀尽消,化作一腔柔情,爱人的英
姿俊貌,浓情蜜爱顿时填满心口,挥之不去,于是回头与龙辉激吻。

  龙辉阳物坚挺,心神俱痴,大嘴连连允吸着冰儿唇间津液,舌头不时闯进游
走。

  一来二回间竟有一许软腻搭了上来,想来是小凤凰的三寸香丁,只觉得嫩滑
灵动,香甜可口。

  楚婉冰细舌连吐,与龙辉互饮唾液。忽觉乳尖一麻,胸前粉嫩的小蓓蕾已被
丈夫握住,嘤咛一声,上体尽皆酥了。

  忽然,林碧柔撑起酥软的身子,开口提醒道:「冰儿,快用寒热之法,若迟
了就来不及啦!」

  楚婉冰心神一震,回想过龙辉诸般淫技,生怕也遭他欺辱,当下小腹收缩,
将寒热妖气导入下体,霎时肛肠之内寒热并济,肠道时而温润,时而冰冷,而且
还能吮会吸,裹得龙辉险些精门大开。

  「冰髓劲和苍木淬火?」

  龙辉暗吃一惊,他现在才想起来这死丫头也会冰火内气,如此一来,自己身
边除了崔蝶和林碧柔外,又多了一个销魂尤物,最要命的是这小凤凰有玄阴媚体
护身,体质淫媚耐战,如今又学了这一招,自己若再不变通可真的一败涂地了。

  「碧柔这骚货把冰火之法告诉了这小丫头,当即难缠得很!」

  龙辉暗自惊愕,方才胜负只在一瞬间,若非自己亦有先天只能,恐怕要败下
阵来。

  想到先天二字,龙辉立即想起那对鸾凤姐妹,若她们两也用这冰火之法对付
自己,后果难料……

  「看来要另觅他法,若不然以后可真成那两个妖妇的男宠了!」

  龙辉暗自下定决心,尽快想出妙法降鸾伏凤,一振夫纲。

  一念及此,龙辉气灌下阴,那根龙枪也变得寒热并生,不住地在楚婉冰的后
庭内搅动,来回出入,嫩膜菊肉不住翻涌,肥美的玉臀一时红一时白,显然是寒
热之气肆虐的表现。

  寒热在下体交替,虽有杀敌之能,但也叫自己敏感万分,两人比得就是耐力
和内气,楚婉冰根基不如龙辉,瞬间便被杀得气乱体软,瘫倒伏地,再无力将寒
热气流导入下体,瞬间凤蕊一松,阴精汨汨而出。

  龙辉趁胜追击,揽住楚婉冰的腘窝,将她抱了起来,依旧保持肉柱入菊蕾,
自己坐在地上,把小凤凰摆在腿胯上,然后施展抚阴手,戏耍一对玉兔。

  楚婉冰只觉得胸前一片火热酥麻,绵软的乳肉不禁勃发鼓胀,原本就巨硕的
豪乳显得更加饱满,仿佛是两颗蜜瓜一般,随时都要喷出甘美的蜜汁,就在乳峰
涨得不能再涨时,龙辉的抚阴手立即改变温度,几根手指就像是几道冰柱一般,
连绵不断地戳在乳肉之上,勃发宣张的奶球立即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抚阴手继续下移,只见龙辉左手把玩美人花户,中指指和拇指轻轻掰开两瓣
蛤唇,露出里边殷红鲜艳的蜜肉,食指顺势插入花腔。

  楚婉冰身子不禁一僵,娇吟哀啼:「小贼,不要,不要,冰儿要死了……」

  她后庭还含着一根火热的肉柱,而前方花户又遭龙辉淫手戏耍,甫遭双棍夹
插,敏感的身子再难控制,雪腹不住一阵抽搐收缩,眼神迷离涣散,花户越发湿
润。

  龙辉见她淫水越流越厉害,正要开口调笑几句,却被她一手死死摁在穴口,
双腿紧闭,将龙辉手掌卡住。

  「这丫头怎么了?」

  龙辉顿觉奇怪,换成往常小丫头即便一再泄身也不会这般紧闭双腿,夹住蜜
穴,但今日怎会如此动静。

  就在他疑惑之余,忽感手掌一片温湿暖滑,这股液体并非无阴精的激射,也
无淫水的粘稠,微涩微酸之间交杂着一许淡淡骚膻。

  龙辉心头猛跳,开口调笑道:「好冰儿,你尿裤子了!」

  楚婉冰娇呼一声,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身子酥软无力,再加上后庭还含着一根铁柱,哪能动弹,唯有忙紧收小腹
止住尿意。

  熟料龙辉玩心为止,另一手在她下腹不住揉捏挤压,掌心处喷出温热气劲,
从雪肤的毛孔渗入,好不容易止住的尿意再度崩塌。

  「臭小贼……你,你故意的,你混蛋,你无耻!」

  楚婉冰羞恼难遏,急得眼泪直流,但身子却不受控制,全身先是一阵紧绷,
随即又是一阵松软,被龙辉的手掌朝两侧一撑,两条粉白修长的玉腿立即分开,
水润香滑的白净美穴展露在前,只见嫩脂花唇一阵颤抖,倏地激射出一股香甜的
阴精,与此同时,穴口上方也喷出一道水柱,这小凤凰不但高潮泄身,而且还被
龙辉淫玩得失禁,两道晶莹的液体同时汇聚在了一块,落在地上发出叮叮脆响,
甚是悦耳。

  楚婉冰又是泄精又是失禁,身心同受激荡,不禁昏了过去。

  龙辉见她接连泄身,怕损及身体,当下将肉棒转插入前方水道,射了一些阳
精给她补补身子,随后他也在林碧柔和白翎羽体内射精,以阴阳调理之法助二女
恢复气力。

  高潮过后,楚婉冰恢复了少许力气,猛地挣开这混蛋的牵制,羞红脸蛋,握
紧粉拳便锤向他胸口:「混蛋,混蛋,你这不要脸的坏人!」

  打了几拳,想起方才自己在姐妹跟前的丑态,楚婉冰又羞又急,眼泪嗖的一
下便落了下来,龙辉好话说尽,才哄得她破涕为笑。

  一夕欢愉,龙辉将三女抱上床榻休息,闻着四周流淌的春潮,四人很快便进
入梦乡。

  醒来后,四人穿戴梳洗,整装待发。

  楚婉冰替龙辉系好披风,柔声道:「小贼,这次回师江南,你可千万得防着
仇白飞报复。」

  龙辉点了点头。

  楚婉冰又道:「小贼,娘亲锦囊里留下一句话,说是对付仇白飞的。」

  龙辉奇道:「究竟是何话?」

  楚婉冰道:「能吓就吓,不能吓就打!」

  龙辉莞尔,心忖这算什么妙计,但仔细念想:「洛姐姐绝不会随便留书,她
一定是在考究我……但这吓和打又该如何布局呢?」

  系好披风后,楚婉冰垂目道:「小贼,回到金陵后,你快些娶白妹妹和蝶姐
姐过门吧,碧柔跟无痕也不要落下,一并纳入龙家。」

  白翎羽和林碧柔不禁心喜如蜜,娇靥丹红。

  龙辉暗忖道:「冰儿当真贤惠,把小羽儿跟蝶姐姐纳入房后,我就可以名正
言顺统合多方势力,而且她们两人也对我情深意重,这般动作可谓是公私不误,
再者碧柔跟无痕也随我奔波多时,过门亦是刻不容缓。」

  想到这里,龙辉不禁怜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却见楚婉冰双手紧握,欲言
又止,目光闪烁,垂下螓首,似乎还有一些难言之隐。

  龙辉不禁问道:「冰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楚婉冰咬了咬唇珠,一字一句地道:「小贼……日后你便向外宣称,我,我
是你小妾……」

  说到这里眼眶泛起一层水雾。

  龙辉一惊,急忙捧起她脸蛋,问道:「冰儿,你说什么话!」

  白翎羽也急道:「冰儿……你是过门最早的,也是跟龙辉相爱最早的,这大
妇之名舍你其谁,你为何要委屈自己!」

  楚婉冰摇头道:「翎羽,你不懂……虽说咱们姐妹间无分大小,也没有什么
名分,可是在归附龙辉的人看来,你是公主千金,龙家大妇就该是你,而我不过
是一介妖女,在外人看来决不能跟你并列。」

  林碧柔顿时明白过来,暗忖:「世人看来妖类皆是凶恶,而翎羽又是公主之
尊,就算妖族归降,冰儿万万不可与之并列,更不能凌驾在她之上,若不然军民
唯恐离心,暗生不服。」

  望着小凤凰泫然欲泣的神情,龙辉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一字一句地道:「傻
丫头,你也是我的爱妻,怎能做妾!」

  楚婉冰伏在他怀里,说道:「这也不过是向外宣称的鬼话罢了,小贼,有你
这份心意我便满足了,冰儿相信,回到家中你还是一样地宠爱我的。」

  龙辉叹道:「冰儿,你这般委屈自己的做法虽说可以暂时堵住外人的嘴,但
也无形间毁掉了你们母女的苦心。」

  楚婉冰不解地望着龙辉。

  龙辉道:「你身份可是妖族公主,我若不能为冰儿你正名,那么妖族就无形
中低人一等,沦为贱民,备受欺压和歧视,久而久之便会激起争端甚至是战祸。
你自降身份虽可保一时安宁,但却埋下祸根。」

  楚婉冰花容一沉,惊愕地道:「那……那该怎么办?」

  龙辉叹道:「世人皆认妖类为恶,而妖也在千百年的舆论压力下自认自己不
容尘世,与人为敌……可是冰儿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相由心生,你们越是认为自
己不合群,那么你们就真的越不合群,永远被排斥在红尘之外,被人斥之以各自
恶名。」

  自从太荒战败,妖族便沦为祸世的代名词,妖也因被人排斥而心生愤怒,使
得冲突激化,恶性循环,遥想当初洛清妍和楚无缺结合,虽说楚无缺潜意识中排
斥妖类,但洛清妍也在无形中惧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正因如此,才会怕什么来什
么,以至于造成日后悲剧。

  若是当日在同楚无缺结合前,洛清妍坦诚相待,将身份告之,给对方一个选
择的机会,大不了就是楚无缺当场拔剑反目,但洛清妍也能及早抽身,也不会有
这穿心之苦。

  龙辉道:「傻丫头,只有你能摆正自己位置,忘记自己是妖,一正本心,才
能让世人看清你的决心和诚意,一味的退缩和委屈是不会换来平等相处的。」

  楚婉冰蹙眉紧锁,呢喃自语道:「一正本心,一正本心……」

  龙辉柔声道:「冰儿,再说了,我若是为了一时的胜负而委屈你们,我何必
还要跟沧释天拼死拼活!我之所以要跟昊天教斗到底,除了报仇之外,还有一个
原因,那便是让我的女人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必躲躲闪闪,能安然享受这神州
温暖的阳光,你若自降一等,岂不是让为夫的努力白费了!」

  楚婉冰眼圈一红,紧抱龙辉腰身,垂泪道:「小贼……谢谢你……」

  白翎羽和林碧柔闻言后也是大为感动,朝龙辉倚来,龙辉来者不拒,将二女
也搂住,三具温软的香躯尽纳怀中好不惬意。

  倏然,楚婉冰娇躯一颤,猛地从龙辉怀里挣开,瞪大媚眼凝望远处。

  龙辉奇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蹙眉道:「小贼……我,我感到好像有股妖气正朝西北方向靠近,而
且暗藏凶煞戾气,似乎来者不善。」

  楚婉冰对于同族气息仍是十分敏锐的,她说的话应该没有错,但龙辉却一阵
疑惑,妖族明明已经归属自己,何来的凶煞戾气,而且九野西北面正是铁壁关。

  她话刚说完,龙辉也觉得眼皮一阵跳动,心生不祥。

  莫非兵燹再临铁壁关?龙辉脑海中立即浮现这么一个念头,但仔细一想又有
些不妥,草原上的各大部族因为铁烈的缘故伤亡惨重,不少已经被灭族,而且铁
烈也已经被打散了,如何还有强兵叩关犯边。

  想到这里,龙辉急忙冲出屋外,施展御风之法冲上九霄,遥望远方。

  熟料甫上云端,便瞧见一道雄壮坚毅的身躯,不是杨烨还有何人。

  龙辉朝之行礼,杨烨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想必你也感觉到不妥了吧?」

  龙辉点了点头,杨烨道:「咱们便过去瞧瞧吧。」

  两人同时御空飞行,但越是靠近西北方那股妖邪之气越发浓重,龙辉也感到
奇怪,这股妖气与冰儿等人极为不同,在他认识的妖类里根本就没有这般暴戾狂
躁的气息,偶尔遇上也就是潇潇忽然发神经所致。

  随着目标的接近,天上殃云越发浓密,杨烨手掌一挥,拨开云雾,两人朝下
望去,却见草原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其队列整齐,戎装兵甲,观其人头足有
三五万之众,而且四面八方还有烟尘飞扬,显然是有不少队伍正朝中央靠拢。

  龙辉蹙眉道:「如此观来,这支队伍大约有七八万之众,若再加上后勤滋补
等,大概也接近十万大军。」

  杨烨道:「中央那三五万人马的服饰正是铁烈一族,而外围靠拢的兵马是来
自西域各国。」

  顿了顿,杨烨冷笑道:「看来这就是沧释天特地给我安排的暗手,哼,铁烈
残部为中营,西域联军为左右侧翼,果然是好算计!」

  龙辉暗忖道:「原来冰儿感觉到的妖气正是这伙不纯的妖类,他们没有妖族
神通控制妖血,故而气息暴躁凶戾。」

  铁烈乃是苍狼族后裔,但因为没有完善的功法来运用体内妖血,所以不能凝
练出妖相,只能化出兽身,而且变身之后智慧便会降低,只是一味的杀敌,并无
冷静思考的能力,在妖族看来这些不过是一群低劣的杂种,但是这些杂种却是人
数众多,单兵战斗力虽不及妖族正统,可也远胜一般的恒兵。

  龙辉咬牙道:「难怪沧释天要包庇阿古毕肖,原来是为日后牵制铁壁关!」

  杨烨细查了底下大军片刻,叹道:「龙辉,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飞回九野郡,将事情告之心腹,众人立即愁上眉梢。

  杨烨道:「龙辉,你和翎羽立即率领青龙,麒麟两军赶赴江南,铁壁关便交
给本帅。」

  白翎羽道:「督帅,这次铁烈来者不善,若再调走两军,恐怕会影响铁壁关
战力。」

  杨烨道:「无妨,区区残兵败将本帅还是可以应付。不过,铁壁关在一段时
间内是无法给予你们援助了!」

  铁壁关除了本身山城外,还有八大军镇,如今铁壁关兵力亦不复全盛之时,
除了要拱卫关卡外,还得兼顾八镇防线,如此一来就面临一个极大的问题,那便
是防线过长,兵源紧缺,而铁烈最擅长就是快马偷袭,得手就跑,过长的防线反
倒成了累赘,而经过五年前那一次迁徙,边民已是身心疲惫,恐怕很难再发动第
二次的军民迁移。

  白翎羽道:「两军人数加起来有两万左右,一旦调走,铁壁关恐怕出现兵源
紧缺的窘态。」

  这时陆乘烟摇扇轻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如今铁烈叩关而来,起码在边民
看来,这些铁烈再度侵略,而我们边军抗敌乃是保家卫国,他们为了身家性命也
会加入战斗,八大军镇有五万边民,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龙辉蹙眉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被朝廷定为反贼,要想发动边民恐怕极为
困难。」

  陆乘烟笑道:「不难,不难!沧释天把持朝政后,一定不会给铁壁关派发一
兵一卒,更不会有各种战备物质,老百姓最为朴实,看到朝廷这般做法那还不心
寒,很快便与吾等连心一战,沧释天暗命铁烈叩关虽说可以牵制督帅,但也等同
将边民推给了我们。」

  龙辉赞道:「陆谋师不愧是云汉院智囊,看得是透彻无比,晚生佩服。」

  陆乘烟道:「沧释天命令这些妖兵犯边,除了牵制铁壁关兵力外,还有一个
举措,那便是激化人妖之间的矛盾,迫使妖族再度隐藏地下,也是给你龙辉下绊
子。」

  说到这里,龙辉心情不禁一阵惆怅,虽说自己收服了妖族,但是铁烈犯边等
同翻起旧账,恐怕又将妖族推向风尖浪口。

  陆乘烟思索片刻,朝楚婉冰望去问道:「楚姑娘,铁烈这些妖兵与你们族人
究竟是和关系,请你明言,若不然陆某无法排计应对这次危机。」

  楚婉冰点了点头,将铁烈与妖族间的关系说了出来。

  陆乘烟听后,点头道:「原来如此,妖后跟阿古毕肖只是相互利用,这样事
情就好办多了!」

  陆乘烟长身而立,说道:「所以在妖族和边民的矛盾出现前,龙辉你要立即
带领妖族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陆某来处理。陆某会令人散发言论,说当初的大
战全是阿古毕肖一人所引起的,妖族的一干高手不过是被他胁迫罢了。」

  龙辉想了想,此计也算较为完善,先是迁走妖族高手,令边民没了宣泄发怒
的对象,再伺机将一切都推到铁烈身上,策动边民怒火一致对外。

  陆乘烟道:「至于如何消除世人对妖族恐惧和敌视,那还得费一番手脚。」

  龙辉道:「多谢谋师赠言,晚生一定不负重托。」

  事不宜迟,龙辉立即点齐兵马,离开九野郡,借道辽东直奔金陵。


             第八回  张灯结彩

  百骑绝尘,只看上百匹快马奔袭而来,直冲江南军帅营,辕门守备怒斥道:
「止步下马,否则弩箭伺候!」

  他话还没喊完,神情立即大变,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因为他看清楚为首骑
士的模样,正是他们江南军主帅仇白飞。

  这个青面獠牙平日最是不近人情,练兵也极为毒辣,好多弟兄都被他训出一
身伤痛,想到自己胆敢当众顶撞于他,这后果……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守备吓
得两腿直打颤,险些就一头栽下去。

  仇白飞冷冷地道:「你可有触犯军规?」

  守备那还能答话,低头唯诺,不知如何回答。

  仇白飞厉声道:「回答本帅,可曾触犯军规?」

  守兵想了想,自己在未辨明敌友的情况下,大声警告并未触及军规,于是壮
着胆子道:「回禀大帅,小的未曾触及军规。」

  仇白飞满意点点头,说道:「既然没有触犯军规,何须害怕,给我挺直腰板
继续站岗!」

  守兵松了口气,立即招呼内门同袍开门迎接主帅。

  仇白飞直奔帅帐,一路上吩咐亲兵召集各营统领,准备商讨要事。

  军令颁布,各营哪敢怠慢,全部快马加鞭赶到帅营。

  不出半刻,各营统领尽数汇聚帅帐之内,仇白飞扫了一眼,冷冷地道:「各
营统领可全到齐?」

  亲兵回答道:「应到人数十三人,实到人数十一人,请大帅检阅。」

  仇白飞道:「何人缺席?」

  亲兵道:「第五水师营都统刘文达,第六陆兵营都统张洁德缺席。」

  江南军共有五大水师营和八个陆兵营,总和兵力十三万人,第五水师营又名
神风营,负责金陵外围水路的把守,而第六陆兵营正是金陵的守军,这两个都统
不能到来,在场的人都不感意外。

  仇白飞淡淡地道:「金陵失守,朝野震惊,本帅今日赶回便要从逆贼手中夺
回失地。」

  众将齐声称是。

  仇白飞道:「金陵是如何失守的,尔等给我一一道来。」

  第四水师营都统曹达开出列道:「回禀大帅,其实这伙逆贼并无水师战舰,
而是驱使一群水兽,将第五水师营击溃。」

  仇白飞道:「水兽?究竟是何怪物,你且细细说来。」

  曹达开道:「听第五水师营的弟兄说,这群水兽身长十余丈,力大无穷,鳞
甲坚厚,不畏炮火弓弩,而且头生犄角,似乎犹若龙形,它们只用了半刻便将第
五水师营所有的驻扎营地尽数击溃,摧毁所有战船。」

  仇白飞垂目思索:「第五水师营负责金陵水路,可谓是我江南水师的精锐,
竟然连半刻钟都抵御不了,这群怪物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他想了片刻,又问:「金陵又是如何被攻陷的,城内可是驻扎了三万大军,
莫非这些水兽还可以跑到地上作孽。」

  第三陆兵营的都统陈俊出列答话道:「打下金陵的贼军乃是来自铁壁关的青
龙军。」

  仇白飞道:「人数有多少?」

  陈俊犹豫了片刻,吞了吞口水道:「好像不到三千。」

  仇白飞脸色先是一沉,随即哈哈大笑道:「三千不到就打下了金陵,高明,
实在是高明!来,陈俊你且说说这是战况究竟如何。」

  陈俊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仇白飞听后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良久,他猛然抬头,说道:「胆大心细,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还有,此番
战败,我军减员情况如何?」

  亲兵递过一份书卷,仇白飞看后有些意外,冷笑道:「哟,两个营地伤亡不
到千人,而且还释放俘虏,这小子究竟是傻呢,还是自信过头了!」

  他笑了笑,命人收拢残兵,重新编整兵力,布置好这些后,他又让亲兵给众
人传递了一份军情密报。

  十一名统领全部看过后,都是面露讶色,极为震惊。

  仇白飞收回军情密报,说道:「以九野为中心的五大郡县竟在一日之内被打
下,这里边也有敌军的作战方略,大家看后有什么想法吗?」

  军情里边将铁壁关军队作战的大致方向写了上去——外有强攻,内有佯攻,
虚实结合,奇正排布,看得众人是惊愕不已,无话可说,营帐内陷入一阵沉默。

  仇白飞也不动怒,起身道:「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便由本帅说,龙辉此子
排兵布阵鬼神莫测,吾等必须将他当成是杨烨、或者皇甫铮那般行军名将,决不
可有一丝松懈。」

  众人齐声称是。

  仇白飞翻开地图,指着图中的几个方位说道:「如铁壁关夺取五郡,辽东崔
家拿下了灵州和焱州,再加上金陵沦陷,如今龙辉的战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那
就是要将北疆、辽东、江南三地连接起来,再以金陵为中心向四面扩张,若再给
逆贼发展下去,后果堪忧,本帅决定以最快速度夺回金陵,打断逆贼的战略。」

  第三陆兵营统领周子言说道:「回禀大帅,根据斥候回报,逆贼已经从铁壁
关调来了两万兵马,而且还是最精锐的青龙、麒麟两军,在昨日已进驻金陵。」

  仇白飞不愧是一代名将,审时度势,分析敌我优劣,说道:「逆贼水中力量
难以估计,所以本帅不打算从水路进攻。如今金陵内虽有北疆强兵,但铁壁关的
气候干燥,而江南水汽沉重,战马难以适应这边的气候,士兵也同样如此,再加
上长途跋涉,难免人困马乏,所以本帅打算从陆路反攻对手。」

  周子言指着地图道:「回大帅,这金陵北接焱灵两州,可是此处已经被辽东
军占领,根据探子回报,崔家在此驻下了两万兵马,再加上天剑谷,可谓实力雄
厚,我们若打金陵恐怕会遭到崔家和天剑谷的夹击。」

  仇白飞道:「周将军所言本帅也考虑过了,早已定出计策,牵制崔家和天剑
谷。」

  只见仇白飞下令道:「第一水师营朱丹林出列!本帅命你率领本部兵马床上
黑衣黑甲,扮作玄甲魔兵,潜入焱州活动。」朱丹林站出接令。

  心思巧妙的将领立即看出了主帅的深意,以伪装之法误导天剑谷和崔家,让
他们以为魔界准备动作,拖延他们救助龙辉的步伐。

  仇白飞又道:「第一陆兵营常凯出列,本帅命你率本部兵马绕到金陵北面,
待朱丹林扰敌成功尔等立即守住各大通道,切断焱州和金陵的联系,我要让金陵
成为一座孤城!」

  这番安排可谓是物尽其用,水师营不善陆战,那么就让他们假扮魔兵扰敌,
而第一陆兵营驻扎在苍孁,正好位于金陵西北面,正好可以切入焱州和金陵间的
要道。

  仇白飞拔出军刀,举刀向天,大声宣喝:「第二、第三陆兵营由西面出动,
第四第五陆兵营从东面呼应,第七第八陆兵营随本帅从南面攻击,其余各营严阵
以待,随时候命,配合作战,我要将这伙逆贼一网打尽!」

  军令传下,江南军各路营地纷纷动员起来,迅速朝着金陵逼近。

  四将围城,江南军兵临城下,然而金陵内外却不见一丝紧张氛围,反倒是城
门大开,城墙高挂红绸,更甚者还有不少仆人在城头旗杆上挂红灯笼。

  仇白飞瞧得奇怪,未免以防万一,立即派出斥候。

  斥候怀着忐忑心情前去刺探,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金陵城,却未受任何攻击,
反而是看到两个兵卒笑盈盈地朝自己迎来:「这位兄弟,可是江南军斥候也?」

  斥候神色一沉,五指握刀,准备拼死搏杀,熟料那两人却是做了一个请的手
势:「咱们也是混口饭吃,兄弟不要紧张,你若想刺探情报便进去,我们绝不阻
拦。」

  斥候更是满肚子疑惑,而那两个兵卒打了个哈欠,竟倚在城墙呼呼大睡。

  斥候硬着头皮走进城内,却见四周房屋挂满红绸,贴满红纸,镶金喜字到处
都是,就连脚下踩着的也是红地毯。

  「喂喂……那边的,手脚利索点,降下军旗,把这几个红灯笼挂上去!」

  斥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脸大汉正拉开嗓门朝一群士兵喊话,这些士兵军
服上绣着青龙军的军徽,但却也没有佩戴武器,反而是在脖子上挂了一条鲜红的
围巾,这些人正折叠军旗,将几个写着喜字的红灯笼升到旗杆上,无处不显示喜
庆之色。

  黑脸汉子捧着一碗酒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兄弟,跑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吧,喝口酒解解渴。」

  执行军务不可饮酒,斥候深知军规,更怕仇白飞这不讲情面的主帅,当下就
拒绝了。

  黑脸大汉笑道:「兄弟果然是好士兵,行军之中不沾酒水,严纪律己,我岳
彪佩服!」

  身为斥候就必须知晓各种消息和人物,听到岳彪二字,再结合其面容,斥候
立即知晓此人便是「背叛朝廷」的武榜眼。

  岳彪自己把酒喝下,拍了拍斥候肩膀道:「兄弟,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帅,这
几天是咱们龙将军的大喜日子,不想跟他开战。」

  斥候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岳彪继续说道:「咱们龙将军准备成亲了,而且还是一口气娶五个老婆,忙
得很,没空搭理你们!咱们全军兄弟都等着喝将军喜酒,这不,咱们昨天刚来金
陵,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帮忙布置婚礼现场了。所以这打仗的事就缓一缓,也
请你们大帅通融通融,等喜宴过后再动手也不迟。若是仇大帅肯把战事缓一缓,
咱们将军便给江南军的诸位预留席位,大伙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好快活
一番。」

  哪还有打仗的时候请敌人喝喜酒的,而且还理直气壮地要求对方暂停战事,
斥候顿感哭笑不得,随口问了一句:「若是我们大帅一定要打呢?」

  岳彪铜眼一瞪,猛地砸烂瓷碗,怒道:「要是姓仇的不识抬举,那就把他脑
袋割下来给咱们将军当贺礼。」

  其余人也起哄道:「红彤彤的人头正好也是喜庆之色,割了也好,哈哈!」

  岳彪满脸不耐,哼了一声,想拎小鸡一般将斥候提起,猛地甩出门外:「敬
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滚出去!」

  斥候摔得屁股开花,也顾不上痛疼,急匆匆地回队禀告。

  仇白飞眼神立即变得阴晴不定,脸色时青时白,怒上眉梢。

  部将也是怒不可遏,主动请缨要带兵杀入金陵。

  仇白飞很快便压下怒火,冷视金陵城,暗忖道:「大军压境竟然还敢张灯结
彩,其中莫非有诈?这小子最喜欢跟人玩心理战,他一定藉此诱使我出兵攻打,
然后再暗设埋伏,偷袭我军。」

  想到这里,仇白飞又派出数十个斥候,命他们将刺探方圆十余里的动静,然
而回报的结果却是——未见敌军踪迹。

  大开城门,张灯结彩,但却又无伏兵,这种种反常使得仇白飞不禁一愣,心
头的疑云更加浓重,又召来斥候:「尔等速速潜入金陵,刺探城内虚实,若发现
敌军踪迹立即回报。」

  数个斥候以极为隐匿的方式接近金陵,熟料迎接他们是麒麟军将士,不但没
有拔刀相向,反倒是笑脸相迎还带着斥候逛了一圈金陵城,所见要么就是卸下武
装的兵士,要么就是装满酒肉的车架,最叫人诡异的是城内百姓一律足不出户,
家家紧闭房门。

  仇白飞召回斥候,询问军情,眉头越发紧蹙,沉思道:「士兵卸下武装看似
松散,实则外松内紧,百姓闭门就预示着暗藏杀机,若吾等冒然进城恐怕会被对
方反向包围,我军虽然占据人数优势,但青龙、麒麟两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虎
狼师团,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仇白飞下令道:「给我把金陵团团围死。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许出
入!」

  各大陆兵营得令后纷纷安营扎寨,将金陵困在其中,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
哨,严密之极。

  仇白飞迅速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塔瞭望,身边跟着几名副将。

  一名副将不解地问道:「大帅,属下不解,为何不直接打进城去?」

  仇白飞淡然道:「那小子看似在虚张声势,实则已经布下暗手,第一百姓闭
门不出,就是知晓将有杀戮发生;第二,叛军看似卸除武装,实际上他们的武器
都藏在身边,根据斥候回报城内放着许多酒肉车架,本帅若没猜错,刀剑枪戟便
藏在这些车架里。」

  副将问道:「大帅,那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仇白飞道:「敌不动我不动,不过本帅也不会跟他耗下去,只要常凯将北面
通道切断,便是总攻之时。」

  末了,仇白飞又问了一句:「尔等可是已经将金陵围住了?」

  副将答道:「是的,我军已经围住金陵,绝不会让一个叛贼逃脱。」

  仇白飞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担心龙辉表明这里跟他纠缠,实际上又派一支奇
兵偷袭其他郡城,如今金陵城已经被围住,城内兵马调动根本就不可能瞒过他。

  倏然,城头上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龙辉,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妖娆而
又清秀的女郎,正是楚婉冰。

  仇白飞眼神一敛,冷视对手。

  龙辉哈哈笑道:「仇将军,你真够朋友,得知小弟要娶亲特地带这么多人来
庆贺,真是谢谢了!」

  仇白飞冷笑道:「不用客气,仇某一定会让阁下有个毕生难忘的婚礼。」

  龙辉回礼道:「诸位远道而来,小弟准备了一些酒菜,专程给诸位接风洗尘
的,还望仇将军不弃。」

  说着命人从城内推车而出,车上摆满酒肉,这些推车的士兵同样不着兵甲,
不配武器,径直地将盛满酒肉的车辆推倒江南军阵前百步之地。

  仇白飞生怕车中有诈,便下令按兵不动,他对副将小声说道:「据说妖族之
内有不少用毒高手,这几辆车架恐怕是做了手脚,命令几个死士去把车推走。」

  副将得令,立即照办,数名死士出列将载满酒肉的木车带走,但这个过程中
毫无异样。

  龙辉嬉笑道:「大帅不必担心,兄弟我是不会干下毒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仇白飞扫了楚婉冰一眼,冷笑道:「跟这种妖女待久了,再纯良的人也会堕
落!」

  楚婉冰闻言俏脸不禁一沉,本想发作回敬他几句,但想起龙辉在身边,在这
种场面唯有让自己男人处理。

  龙辉也感觉到她的心意,暗自握了握她的柔荑,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
「仇将军,你们在外边干等什么,不如进城来喝上几杯吧!」

  仇白飞冷笑回应道:「不必客气,仇某会到金陵喝酒的,不过那时候阁下恐
怕就笑不出来了!」

  龙辉耸耸肩道:「仇将军既然这么想进城来,何不抓紧时间呢,若是晚了,
那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臭小子,想激我出手,我偏不动手,等常凯封锁了北面通路,便将你一网
打尽!」

  仇白飞面容一沉,垂目养神,不再与龙辉做口舌之争。

  又过了一阵子,传令兵将一张纸条递来,仇白飞展开一看,心中窃喜,跟副
将说道:「是常凯传过来的,他已经占领了金陵和焱州间的通道,大计成矣!」

  就在此时,龙辉的声音忽然响起:「仇将军,你是不是在等北面的陆兵营切
断我金陵与焱州的路线?」

  仇白飞先是微微一愣,但是依旧成竹在胸,冷笑道:「多说无益,你纳命来
吧!」

  军令下达,火炮率先推出,对准城墙便是一轮轰击。

  以仇白飞的看法,管你城内藏了什么暗手伏兵,我先一轮火炮,炸你个七荤
八素。

  轰隆炮响,火光肆虐,却见金陵城上闪过数十道的璀璨光华,将炮弹拒之门
外,城墙是毫发无伤。

  仇白飞定神一看,竟是多名手持青铜盾牌的汉子,他们相貌各异,有俊秀清
朗,也有粗矿威武,正是妖族年轻一辈妖将高手,分别是赤狮、摩云、狼嚎天、
袁飞子、誊咲、陆飞、荒奎,他们手上盾牌雕着妖异瑰丽的花纹,这些青铜盾牌
名曰——天妖盾甲,乃是妖族一大防御法器,当初铁烈便是以一队骑军身着天妖
盾甲挡住陈方等人的火炮攻击,这遁甲内藏符文阵法,若能以纯正的妖气催动所
产生的效果更佳。

  「别以为有几个妖孽助阵,就目空无人,本帅直接让千军强攻,看你如何抵
挡!」

  仇白飞军旗一挥,令旗一挥,千军蚁聚而上,各营排阵,分别攻入金陵敞开
的大门,就在一片喊杀声中忽闻惊天巨响,只看各门铁闸轰然落下,江南军的部
分士兵困在城内,与外围的兵力切分开来。

  这一切都在仇白飞的算计之内,嘴角勾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关门打狗固然
是好,但未必就会有效!」

  他立即命令城外军队变阵,弓弩手率先出列,万千箭影直射城头,炮弹虽威
猛,但数量不多,几个妖将拿着法器再配合一下身法就可以挡住了,可是箭矢万
千雨落,他们实在难以全面防住,只能护住方寸之地,其余士兵更是疲于奔命,
借着掩体来挡住箭矢。

  龙辉真气透体而出,将楚婉冰一块护住,没有一枚箭矢能落在他们方圆三尺
之内。

  楚婉冰蛾眉轻蹙,说道:「姓仇究竟是要做什么?」

  龙辉笑道:「他强攻金陵是要替城内的士兵分担压力,让我军目不暇接,给
这些入城的士兵制造胜机。」

  请君入瓮再来一个关门打狗虽是良策,但也要视实际情况而定,若是敌军兵
力足够多,就可以在外围牵制住己方,使关门之人难以腾出手来打狗,反倒是弄
巧成拙,遭受内外夹攻,胜算堪忧。

  仇白飞的江南军已经对金陵形成了四将合围之势,而且兵力又在青龙、麒麟
两军之上,绝对可以打得金陵目不暇接,难有喘息之机,而入城的将士就可趁势
而动,里应外合拿下金陵。

  楚婉冰媚眼凝华,望着内外敌军,掩唇娇笑:「碧柔,无痕,瞧你们啦!」

  话音未落,只见城内的民宅屋顶上乍现两道婀娜丽影,一者体态丰腴,碧衫
翠衣,笑靥含情,一者身段纤柔,蓝袍长裙,清雅秀气,双姝飘飘起舞,霎时兰
碧交错,云袖翻舞,罗裙起伏,宛若碧玉双花,瑶映生辉。

  只看林碧柔开口诵唱道:「历春秋代兮,逾神威化力,执心念以讴兮,举目
望天而宣声,舞风兮琳琅,渺渺兮云回,叩天地兮四方;水龙落兮惊九霄,纷乘
兮玄云。」

  那边玉无痕也应和念咒:「滴水透凝,万聚无量,风徐渐盛,声忽走石,重
云叠垒,云师疾巡,丰隆怒起,日月隐光,迷万物兮太息,决玄雾兮天降。」

  九霄元力蓦然策动,神卷密咒再现,雾隐术瞬息而出,霎时浓雾弥漫,入城
江南军眼前浑然一片白蒙,目光仅余数寸。

  与此同时,楚婉冰娇喝一声:「螣姨动手!」

  她声音清亮,犹如凤鸣九天。

  数十道柔美灵动的身躯在白雾中穿梭,恰似迷雾毒蛇,游走四方,这正是补
天诀中的灵蛇身法,率众行动之人乃是一名细腰柔身的美妇,一袭紧身夜行衣勾
勒出那妖娆曲线,望之血脉勃胀也,不是螣姬还有何人。

  螣姬率领青鳞蛇族的精锐高手行动,只听啪啪的瓷器破碎声响起,声音是从
城墙四周的木车上传出的,原来是那些酒坛子被丢到地上砸碎,里边乘的不是酒
水,而是粉末,这些粉末一触及雾气竟化成烟白烟,混入雾中。

  龙辉立即下令道:「蒙住口鼻,拿起武器!」

  众军将士纷纷拉起脖子上的围巾,将口鼻遮掩,然后从马车上抽出隐藏许久
的兵器,严阵以待。

  这些粉末乃是妖族研制的软筋散,本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迷药,但经螣姬改良
后此药粉一遇水汽便化烟雾,将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倒,虽然药力普通难以对付内
外兼修的高手,而应对这些士兵已是绰绰有余,而龙辉帐下士兵那条红围巾其实
已经提前浸泡过解药,所以他们是精神抖擞。

  江南军将士立即软到大半,而有些兵将学过一些内功还可支撑,但他们面对
的是更为雷厉的手段——只见螣姬手持匕首,蛇腰扭动,身若毒蛇,游走在江南
军之中,她每次从一个人身边划过,便有一人倒下,这正是补天诀的暗杀技,可
谓是神出鬼没,杀人无形。

  站在城头观看的小两口皆有过人目力,将底下战况尽收眼底,龙辉看的是啧
啧称奇,楚婉冰也是心生叹服,暗忖道:「螣姨曾经说过若是在地势未明的情况
下动手,就算是沧释天她也有能力将其击杀,原本我还以为是夸口之言,如今看
来是我无知了。」

  螣姬及其部署皆身负蛇眼功法,只需妖气凝于双目便可看到活人的阳气和体
温,相反江南军目不能视,彼消彼长,高下立判,那些没被迷烟放到的兵将纷纷
被螣姬等人抹了脖子,毙命当场。

  一场迷雾再配合迷烟,进入城内的江南军已经失去了抵抗力,迅速惨败,其
溃败速度就连仇白飞也想象不到。

  收拾城内的敌军后,龙辉又道:「碧柔把迷雾吹到城外!」

  林碧柔娇笑一声,玉手轻抬,以风之卷操控风向,将掺杂了软筋散的白雾送
出城外,城外敌军又倒了一大片,螣姬以及一干暗杀者也借着迷雾冲出城外,趁
火打劫。

  原本在城内还怕误伤友军,如今一出城,螣姬众妖可是毫无顾忌,什么暗镖
毒药尽数施展,他们人数虽不足五十,却是杀敌上百。

  龙辉命人击鼓,鼓声一长六短,螣姬听到军号立即率众借迷雾退回城内。

  待螣姬等人回撤后,龙辉又向碧玉双姝传音道:「收起雾隐术,起风吹散迷
雾。」

  玉无痕当下收回元功,四周水汽立即停止运转,林碧柔也飘然而动,御风登
上云端,策动十成功力,唤来大风,忽地一声便将迷雾吹散,但迷雾散开前还稍
稍在江南军中转了一圈,又迷倒他们一些士兵。

  迷雾散尽,金陵击鼓,只见众军将士分别从东南西三个大门冲出,正是趁胜
追击,痛打落水狗。

  仇白飞先机已失,眼见己方败势难止,当即鸣金收兵,他治军严谨,就算是
撤退也是有条不紊,排兵有序,一边后退一边稳守阵势,损失并不大。

  龙辉见追击的效果不大,也不想耗费力气,待仇白飞退走后也鸣金收兵,相
信经此一败,仇白飞短日之内也无力再犯。

  望着躺在地上的敌军,龙辉心中暗喜:「洛姐姐这计策果然厉害,先是连唬
带吓,动摇江南军士气,然后打其七寸,瓦解对手士气,总的来说这场仗以威吓
为主,打击为辅。」

  龙辉兵力不足,面对数倍于己的江南军,就算可以守住金陵也会伤筋动骨,
对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所以洛清妍便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逼退敌军,给金陵争
取发展时间,那一句「能吓就吓,不能吓就打」既是她拟定的战略,亦有几分考
究龙辉的意思。

  龙辉瞧出其中意味后,立即命人故布疑阵,先恐吓敌军一番,然后再关门打
狗,安排碧柔和无痕联手施术,剥夺敌军视线,最后再由螣姬率领部众放迷烟,
下毒暗杀,乱敌军心。

  回想起洛洛清妍那绝代风姿,龙辉心中暖融融的,心忖上天能将这么一个妙
人儿赐给自己,还真是对自己不薄,若不是洛姐姐给自己提示,他恐怕会跟仇白
飞打一场硬仗,而后果便是两败俱伤,可是仇白飞本钱雄厚,不怕损伤;他就不
同,青龙麒麟两军再怎么精锐,多番激战也会被拼光。

  取胜之后,龙辉召集各大部将,进行战后会议,除了白翎羽之外议事堂内几
乎是清一色的男子,但她也身着戎装,肃容凝目,英姿飒爽。

  王栋率先发话道:「回禀将军,我军伤亡不多,只有五十余人,而且都是受
了一些皮肉伤。」

  龙辉甚是满意,这个迷雾果然有惊人奇效,于是问道:「打扫战场了吗?」

  梁明回禀道:「已在打扫中,初步估计,敌军伤亡大约七百多人,但俘虏却
超过了四千。」

  龙辉莞尔道:「四千人,差不多抵得上江南军的一个普通陆兵营了。」

  江南陆兵营的编织满员是六千人,而几个重要的兵营人数则在万人以上。

  石洪问道:「将军,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龙辉想了想,说道:「他们大多是江南子弟兵,若杀了只怕会激起民愤,还
是把他们先关押起来。」

  白翎羽有些忧心道:「如此一来又多了几千张口,而我们又不能饿着他们,
这样下去军粮恐怕会有些负担。」

  昔日铁壁关跟铁烈作战,对俘虏可是极为苛刻,一日最多也就给两个馒头,
反正都是异族蛮种,饿死活该,但这些江南军俘虏却是自己同胞,可不能刻薄他
们,这样一来无形中又增加了一笔负担。

  龙辉笑了笑,说道:「不打紧,此事我自由安排。」

  岳彪道:「北面的敌军依旧未退走。」

  龙辉道:「此事不打紧,其余三路已经退走,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
退兵的。」

  这简短的军事会议也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便是日后的战略行程。

  送走各大部将后,龙辉和白翎羽又请来其他人,楚婉冰、林碧柔、玉无痕、
崔蝶还有涟漪诸女鱼贯而入,端的是芬芳艳丽,群花盛开,此外还有风望尘、凌
霄、以及随军前来金陵的鸿钧。

  龙辉开门见山道:「仇白飞已经败退,我们下一步该如何策划,还请大家各
抒己见。」

  崔蝶道:「此战虽未重创江南军,但他军心士气已经低落,相信短期内是无
力再犯了,我觉得咱们应该趁此休养生息,固本培元。」

  凌霄递过一张卷轴,说道:「属下赞同崔小姐的说法,属下这些日子将金陵
的大致情况了解一轮,绘出了这份图册,里边注明了金陵所有的耕地,还请龙主
过目。」

  龙辉展开细阅,里边果然详细非常,不但注明了田地的位置,还标上了田地
的耕作面积已经土壤情况,甚至还估算了收成。

  龙辉打趣道:「风首座果然心细过人,连我这不识五谷杂粮的人看了这卷宗
后也想去耕作一番。」

  风望尘谦虚地道:「这些年民生院一直未选出院主,属下厚颜代理,久而久
之也学了一些耕作之事。」

  龙辉笑道:「那就有劳风首座替我叙说一番这田地状况了。」

  风望尘得力,起身指着图册解说:「金陵的耕地肥沃,可以一年两次收成,
估计可养活四万大军。」

  涟漪忽然开口:「这么肥沃的土地竟然也就两次收成,这也忒寒酸了吧。」

  众人目光不禁集中到她身上。

  涟漪落落大方地道:「吾族久困傀山,那儿的土地十分贫瘠,为了生存,族
人改良了耕种之法,到了今日已经可以做到一年三熟。」

  楚婉冰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她也没在傀山生活过,对于耕作之事不甚了解。

  龙辉却是心头窃喜,用如此贫瘠的土壤都能做到一年三熟,要是换成金陵这
种肥土,所取得的收成实在难以估计。

  风望尘又指着图册道:「龙主,这些田地大多均匀分布,西面和北面的田地
临金陵较近,我军可以兼顾保护,南面虽有些远,但是也靠近水域,恰好是蛟龙
的活动范围。至于东面,田地不但收成最多,而且远离军营和水路,恐怕保护不
周。」

  龙辉扫了眼地图,金陵东面竟是凌海,亦是当年随破浪号出海的港口所在;
而西北面则是苍孁,这两座郡城皆是钉在金陵周围的芒刺——凌海则威胁东面肥
田,而苍孁则直接针对金陵和焱州的通道,两个都是极大威胁,不能不除,但龙
辉手底的兵力不足应付两线作战,所以这下一个的针对目标必须慎重考虑。

  「究竟是凌海,还是苍孁……」

  龙辉陷入一片沉思。


             第九回  再下一城

  翌日清晨。

  楚江和赤水河汇聚成另一片水域,水质清澈幽静,碧波无暇,这片水域便是
洛水河,洛水之上便是洛川,昔日的洛水清妍,今日的帅营重地。

  帅营内,传令兵急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帅,苍孁传来消息,昨夜有六
百个士兵呕吐腹泻,三百匹战马莫名死亡。」

  仇白飞眉毛一挑,问道:「金陵可有动静。」

  士兵回报道:「今日清晨,金陵有一支大约六千的兵马正朝苍孁而去,为首
将领乃是青龙军王栋和梁明。」

  仇白飞哼道:「臭小子把手上的两员大将都放了出来,而且苍孁守军的状况
十有八九是那些妖孽做的好事!」

  苍孁乃是威胁金陵后方的战略要地,对于日后包围金陵有着很大作用,仇白
飞不容有失,火速将救援令传至距离苍孁最近的兵营,第三陆兵营,其驻扎地乃
是舒城。

  都统陈俊接到将令后,立即点起七千人火速开拔朝着苍孁奔去。

  陈俊发兵后,仇白飞有号令第三陆兵营附近的兵营为之接应,一共调动三个
兵营,共合一万六千人的兵力,再加上苍孁的五千军马,总和已经远超打城的青
龙军。

  大军从舒城北门出发,急行军赶了三十里路,在距离苍孁还有十里时,战马
忽然昂首扬蹄,嘶声长吟,烦躁不安,不肯前行。

  陈方看到战马这般情况,心头一敛,已知前方有强敌拦路,立即命令全军摆
好作战准备。

  严阵以待之时,却见一家牛车缓缓驶来,车上摆满酒坛,一名邋遢男子正躺
在车上喝酒,神情逍遥自在,丝毫没注意到这七千大军。

  陈俊立即派出一支十人小队前去驱赶,熟料那些士兵还没靠近牛车十步便被
一股莫名气浪给掀翻了。

  陈俊立即明白过来,指着牛车喝道:「弓弩手,射杀贼人!」

  一支百人弓弩手弯弓搭箭,嗖嗖地朝牛车放箭。

  牛车上的男子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垃圾,废材也要老子出马,真是岂有此
理。」

  他手掌一摁,车上的酒坛顿时粉碎,酒水四溅,那些酒水仿佛受到莫名力量
牵引一般,在牛车四周流转形成一个水球,将百枚箭矢拒之门外。

  眼见如此神技,陈俊脸色大变,立即拉出火枪队,继续射击。

  那名邋遢男子依旧懒得抬眼,五指一握,隔空挥拳,四周的酒水受其真气引
导化作一个巨大的拳头,以奔雷之势朝火枪队砸来,将队伍打得溃不成军,手中
火枪也因湿水而不能使用。

  陈俊又惊又怒,拔刀挥军,骑兵率先出杀,江南军的骑兵并不多,陈俊手上
也就只有一千左右,他心知这名男子不是易于之辈所以派出一百余骑围攻。

  邋遢男子随手一抓,一根碗口粗细的齐眉铁棍赫然在握,只看他随手一挥,
便听见棍风呼啸而过,仅仅一棍便扫翻了三五十人,几棍下来,冲锋的骑兵便尽
数落马,非死即伤。

  陈俊怒斥道:「构枪队,给我杀了这臭乞丐!」

  三百钩枪手立即冲来,邋遢男子哼了一声:「真是晦气,当年老子就连铁壁
关的百战精锐都不屑一战,今天居然要跟你们这些垃圾交手!」

  话音未落,钨铁棍猛然驻地,沛然巨力轰然而至,震得四方地裂,最前方的
钩枪手东倒西歪,使得队形乍乱,前后冲撞,不战而败。

  眼见此人百夫莫敌,陈俊已然知晓遇上硬点子了,但他也是一方将领,保持
冷静的本事还是有的,在脑海里搜寻敌人信息:「如此厉害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定然是扬名天下的高手。他刚才说起铁壁关,想来是曾与铁壁关交过手,而又手
持铁棍,衣着邋遢,符合这条件的人唯有妖族大长老……」

  陈俊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整条脊背都是冷森森的,神情紧张的望着眼前巨
妖。

  「嘿嘿,狗头可是认出你家爷爷了!」

  此人正是袁齐天,他嘻嘻嘲讽地调笑陈俊,仿佛视他与身后大军如无物。

  陈俊深吸一口气,思忖道:「冷静,千万要冷静。大帅曾说过先天高手虽有
千夫莫敌之能耐,但也并非绝对无敌,只要全军上下一心便可要他知难而退。」

  仇白飞除了考虑龙辉的兵力外,也将对方那些有名的高手算入其中,他曾对
先天高手做过一定的思考,然后跟部下说过一句话:「若是先天高手一心逃走,
便是千万大军也无可奈何。但先天高手若是与军队决战,训练有素之师必须付出
两千人的代价才能将其击杀。」

  当初妖族现世,掀起铁壁关大战,袁齐天以一敌千,可谓扬名四海,但也让
大恒军方起了注意,仇白飞便将先天高手纳入日后的假想敌,命人从各方收集密
报,从而得出一个较为直观的武力对比——先天高手大约可敌两千人,当然这不
算龙辉有仙剑加持的状态,当然也没将士兵的怯战情绪考虑在内。

  而当初龙辉自认为可对付五六七八千人的估算,其实是过于乐观,毕竟他只
是随口说说,不像仇白飞那般精心收集情报,又全面估算。

  陈方脸色一沉,挥手一扬,做了一个变阵的手势,身后军马听令调动,铁甲
兵、钩枪兵鱼贯而动,综合交错,相互跑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游动的鱼,铁
甲兵就像是鱼鳞,而钩枪兵更是鱼刺。

  袁齐天虽然玩世不恭,但眼力却不差,他看出这个阵法的鱼鳞既可以抵消卸
劲,又能以刺杀反攻,可谓攻守兼备,再加上士兵的跑动换位,更形成了围困绞
杀的暗招,他若强攻进去只怕难以讨好。

  袁齐天嬉笑的表情露出一丝凝重,但还以七成功力试探,举起钨铁棍横扫而
去,虽未全功但元古大力不容小视,万钧之重率先砸向阵法一角,士兵立即变阵
应对,五名铁甲兵举盾防御,按理来说就是五十名铁甲兵也不在袁齐天眼里,随
手一扫就能砸死他们,熟料这五名铁甲兵在接了袁齐天一棍后仅仅后退了几步。

  袁齐天暗吃一惊,面对此等诡异状况先行后撤一阵,他凝气双目观望军阵,
只见这七千人的阳刚血气相互连接,浑然一体,犹如一个庞大的巨人,方才一棍
的力量等同于打向七千人,元古大力虽然刚猛磅礴,但分成七千份后威力却是大
大消耗,难怪这五个士兵毫发无损。

  「这种军阵一定是姓仇的手笔,看来龙小子要拿下江南不容易啊!」

  袁齐天暗叹一声。

  陈俊冷笑道:「妖孽,此阵名为飞鱼阵,你若不怕死就尽管再来!」

  袁齐天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道:「柿子要挑软的来捏,你们成了硬骨头,
没点意思,不打了!」

  说着纵身飞去,御空而去。

  待袁齐天退去后,陈俊再次命人收拢军阵,重新进兵。

  行了大约两里路程,忽闻四周响起震耳杀声,绣着张牙舞爪的青龙旗帜赫然
立起,为首两员大将王栋和梁明摆出一副休闲自得的模样。

  王栋哈哈道:「对面的小毛头,乖乖给爷爷磕头跪安,饶你不死!」

  陈俊怒哼了一声,下令道:「骑兵攻敌,火枪弓弩掩护!」

  飞鱼阵虽然威力过人但因为极耗气力,毕竟要求士兵不断地跑动,再以某种
特定的步伐将连接众人的血气,所以陈俊并不打算使用,故而只用常规战法。

  梁明望着江南军的骑兵,不屑冷笑道:「这些也叫战马?跟骡子差不多,今
天老子就让你一把,只守不攻,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随着军令下达,青龙军见招拆招,结成步兵方阵,铁甲在外保护,火枪弓弩
从盾甲的缝隙回射对手,钩枪陌刀负责短兵相接。

  青龙军的步兵方阵坚不可摧,江南骑兵难以撼动,唯有避其锋锐,这两方一
攻一守,但因为青龙军一直隐而不发,所以双方并无惨烈伤亡,形成了一场拉锯
战,双方打了一阵又收兵休整,过了片刻又进行第二次的交锋,一直从中午打到
黄昏。

  陈俊心忧苍孁安危,于是命令全军齐动,准备强攻,却见青龙军阵中鸣金收
兵,一股脑地朝后退去。

  陈俊未免对手暗中使诈,于是下令全军层层推进,虽然行军速度减缓不少,
但却是前军连中军,后军护中军,前后呼应,稳步前进。

  陈俊以密集厚实的军阵赶路,并未遇上伏击,到了夜晚总算来到苍孁。

  陈俊命人去叫门,苍孁驻军的统领常凯很快便跑到了城头,陈俊高声问道:
「常凯兄弟,兄弟奉大帅之命前来援助苍孁。」

  常凯认出陈俊,立即命人开门迎接。

  陈俊的兵马进驻苍孁。

  后,便询问今日的战况。

  常凯据实说道:「早间军营里发生了一些怪事,不少士兵病倒还有战马离奇
死亡,后来叛军来了,但却奇怪得很,他们并没有趁着我军士气大乱时攻城,而
是在外边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陈俊蹙眉道:「我在来这的路上也打了一仗,但那个战况就跟演习差不多,
双发伤亡极小,我看那些叛军似乎似有意保存实力。」

  常凯脸色一沉,大叫道:「不妙,他们佯攻苍孁,再把你引出来后,却又也
不设伏,莫非是意在舒城。」

  陈俊听得此言,顿时吓出一身白毛汗,他细想一番这种情况也并非不可能,
于是急忙率领本部兵马连夜赶回老巢。

  这一来一回,弄得大军是兵困马乏,叫苦连天。

  到了半路却遇上友军,正是第三陆兵营的统领周子言,周子言扬声道:「老
陈,你这是要去那里?大帅不是命你为先锋支援苍孁吗,何为这般慌乱赶回来,
莫非苍孁失守了。」

  陈俊急忙道:「苍孁没事,我舒城恐怕要受难了。」

  周子言奇道:「老陈,你何出此言,兄弟我刚从你舒城经过,那儿可是风平
浪静!」

  陈俊总算松了口气,便将方才忧虑之事说出,周子言听后,不禁笑道:「老
陈,你是不是累糊涂了,舒城距离金陵颇远,附近还有三个陆兵营驻扎,那些叛
军就算能取下此地,但却会被困在孤城,到时候还不是给咱们送菜吗!」

  陈俊听了这话后,才算放下心头大石,随口地道:「周兄,你路上可遇见敌
军?」

  周子言摇头道:「没有,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陈俊奇道:「既不打苍孁,又不取舒城,他们会去那里呢?」

  周子言道:「这里就三条路,要么就苍孁,要么就舒城,要么就是金陵,既
然前两地都没有贼军踪影,那当然是回金陵了。」

  陈俊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派人将军情回报仇白飞。

  洛川帅营,仇白飞正望着军事地图,拟定种种战略:「苍孁乃是金陵后方的
钉子,只要它在,我军便可随时威胁叛贼,而且还能以此为据点,再配合东面的
凌海,西面的舒城、飞流,还有南面的稽守、鄢陵、玉川,就可以将叛贼围在其
中,牢牢锁死。」

  想到这里,目光落在苍孁,暗忖道:「苍孁若是失守,金陵就断绝了后患之
忧,就能跟焱州同气连枝,贼军威势必然大增,恐怕会……」

  想到这里,仇白飞眉头愈发紧蹙,不断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在苍孁失守后指挥
战局。

  良久,仇白飞长叹了一口气,那张灰青脸庞泛起一层黑色:「若苍孁失守,
贼势大增,吾再无退路,唯有集全军之力血拼叛兵。」

  就在此时,亲兵传来军情,仇白飞定神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大字——叛贼未
战退兵,苍孁无恙!仇白飞总算松了口气,他气还没喘匀,却又见传令兵火速奔
来,说出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大帅,凌海失守了!」

  仇白飞脸色一变,身子发出一阵颤抖,立即低头看地图,不住地思索:「岂
有此理,这小子竟给我来个声东击西的把戏!」

  他虽然震怒,但还保持冷静,暗忖道:「凌海虽失,但此地并无太大的战略
物质,土地也不适合耕作,除了有个大海港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海路晃费
时费力,叛军很难通过跟焱州互相照应,只要苍孁兵锋一动便可直接威胁金陵,
失了此地虽然不能形成四面合围,但三方犄角也足以钉死金陵了。」

  想到这里,仇白飞按下发兵夺回凌海的念头,按照原先战略进行。

  副将问道:「大帅,要夺回凌海吗?」

  仇白飞道:「暂时不用,如今贼军士气正旺,正面强攻虽有把握取胜,但难
免会伤筋动骨,不如先将金陵围上一段时间,耗去敌军锐气,慢慢蚕食对手。」

  于此同时,金陵城内,龙辉正住在秦家大宅,当他接到凌海捷报,高兴得睡
不着,兴奋地跑到院子里看夜景。

  「妙哉,凌霄果然不负众望,这么快就拿下凌海,我军又可前进一大步。」

  他喃喃自语,思绪不禁回到了昨日的商议中……当时龙辉还在思考该对那一
城下手,白翎羽率先说道:「苍孁对金陵的威胁远比凌海大,必先处之。」

  她行军多年一眼便瞧出此地战略上的威胁,因为即使东面的肥田被毁,金陵
还有其他田地,还是可供应军粮,但苍孁直接威胁到金陵和焱州的联系,可谓是
首要拔出目标。

  「但此刻却不宜打苍孁!」

  风望尘语出惊人,闻者也随之一愣,纷纷询问地望着他。

  风望尘朝众人做了个辑,说道:「风某是如此看的,正因为苍孁是个重大威
胁,仇白飞一定想方设法做文章,藉此钳制我军,因为从一个将军的目光来看,
除了取得胜利之外还要尽可能保全自己的士兵,苍孁正好是一条捷径,可以给仇
白飞对金陵实施战略围困。」

  白翎羽点头道:「风首座所言甚是,我若是仇白飞便会以苍孁为根据地切断
金陵和焱州的联系,然后联合东面的凌海,西面的舒城、飞流,还有南面稽守、
鄢陵、玉川,对金陵形成战略包围。」

  风望尘道:「公主多年行军,果然目光独特,但属下却有几分异议。」

  白翎羽点头道:「首座请讲,不必拘礼。」

  风望尘道:「在下是从人心方面分析,人都有股逃避痛苦的习性,能够不伤
害自己就不会做自残之事,苍孁既然可以钳制金陵,那么仇白飞便会好好利用,
经营出一个战略包围圈,避免自己过多伤亡,一个战略包围圈的形成耗时不少,
而我军恰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稳固金陵。若是在此时打下苍孁,只怕
会刺激仇白飞,让他不顾伤亡地扑杀过来,于我军实在无益。」

  白翎羽柳眉凝锁,道:「但是给他形成战略包围圈,那我们情况也不好过,
金陵就跟焱州失去了联系,成为了一座孤城。」

  龙辉莞尔道:「他这个包围圈不会形成的,我们不打苍孁,而是打凌海,让
他这个包围圈只能完成一半,但又不会让仇白飞狗急跳墙。」

  白翎羽还是有些担忧,道:「凌海郡外边就是大海,虽有海路与焱州相连,
但海路极为耗时,两地始终难以有效地互相照应。」

  这时崔蝶眼眸一亮,拍手笑道:「白妹妹,你这句话给姐姐提了个醒。」

  白翎羽不解。

  崔蝶笑道:「妹妹,你观看城池的目光全部是从由一个军人出发的,想必仇
白飞也是如此,那么我们若是打凌海郡对他而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刺激,他还
是会用苍孁慢慢蚕食我们。但姐姐说句冒犯的话,凌海郡的意义并非在一个战争
层面上的战略包围圈。」

  「第一,凌海有最大的海港,出海之后若是北上就能与辽东接通,所以这个
仇白飞围不死金陵。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利用海运通商,积蓄力量。」

  说起海运通商,崔蝶不禁有些眉飞色舞,众人也是来了兴趣。

  崔蝶说道:「如今我们虽占据金陵,但是也仅仅得到秦家的资助,其他那些
富贵豪门也不会给咱们出钱出粮,再加上崔家要兼顾铁壁关,所以能给金陵的资
助也是不多,随着兵力的扩张钱粮始终会成为一个难题,但如果打下凌海,我们
便可以开拓海运,增收钱财,藉此驯养强军。而且还能将盘龙圣脉的物产运来金
陵,保管让那些富人乖乖掏出银子。」

  龙辉恍然大悟,崔蝶是要利用海运商机打造一把软刀子,让这些金陵豪门心
甘情愿地把银子掏出来,盘龙圣脉积蓄了五百多年的物产可谓丰富之际,大得可
以买下整个江南,不少物产都还没来得利用就压坏了,十分可惜,当年崔蝶本想
运一批盘龙特产回神州,但为了替龙辉掩饰才延迟到了今日。

  崔蝶继续道:「盘龙圣脉有许多神州的稀罕奢侈品,如果可以运来金倒卖,
一定会让那些豪门贵妇还有士族大人疯狂抢购,如此一来,银子问题不就解决了
吗!」

  在中原白狐裘皮,鲸油檀香……这些都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可是在盘龙
圣脉简直就是路边大白菜,用不完就随手丢掉实在可惜,若真如崔蝶所言那般,
龙辉完全可以大赚一笔,别说装备区区两万兵马,就算训练一只二十万的大军也
是绰绰有余,而且还可通过海路运来盘龙圣脉的生力军。

  最重要的是,攻占凌海不会过分刺激仇白飞,也给义军缓了喘息的时日,而
且还能透过商运结交江南士族,只要钱财兵马一充足,军民同心,龙辉完全有把
握击溃仇白飞的包围圈。

  「好,我决定——明天攻占凌海!」

  龙辉拍案而起。

  这时,凌霄进言道:「龙主,既然要打凌海,不妨佯攻苍孁,吸引仇白飞注
意,然后奇袭东路,一举拿下凌海!」

  龙辉思索片刻,点头道:「此计甚好,既然要奇袭,那便由凌首座率军夺取
此城,佯攻苍孁方面我会派王栋他们配合你的。」

  在大恒军界,王栋等人已是赫赫有名的猛将,由他们带兵出征更能迷惑人,
而给凌霄制造袭击契机。

  眼见主君将一个大功劳送至跟前,凌霄感激不已,俯首谢道:「多谢龙主厚
爱,属下一定拿会将凌海奉上,给龙主做婚宴喝彩!」

  龙辉立即宣来螣姬,只见这名美妇青丝盘发,黑色革,少了几分妖娆妩媚,
多了数分干练英姿。

  螣姬行礼道:「拜见龙主。」

  龙辉说道:「不必多礼,今日击溃江南军,你首功一件。」

  螣姬答谢。

  龙辉又道:「螣姬长老,你所率领部署是何精锐,可否替我们细说一番。」

  螣姬道:「回禀龙主,此乃妾身一手训练的高手,名为毒牙,共有五十人,
男子十八人,女子三十二人。」

  龙辉对这个阴盛阳衰的队伍也不奇怪,本来妖族男丁就少,他直接问:「螣
姬长老,若要给苍孁制造混乱,需要多少名毒牙高手。」

  螣姬粗略算了一下,说道:「仅仅混乱的话,十个人就足够了!」

  龙辉满意一笑,说道:「妙哉,明日我还要请袁长老出马,造成我非取苍孁
不可的架势,让仇白飞大忙一场,累死青面獠牙。」

  「夫君,夜深了,怎么还不睡呢?」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娴淑的声音,只见秦素雅俏生生走了过来,她秀发微乱,
睡眼未醒,雪靥还挂着几分倦意,只是匆匆地披了一件外裳似乎是忽然醒来。

  龙辉抱歉的笑了笑道:「素雅,对不住,把你吵醒了。」

  刚才他正与秦素雅同床共枕,忽然便听到军情传至,他立即来个鲤鱼打挺,
却未想到惊扰佳人。

  秦素雅温温一笑:「不碍事了,你有军情大事要处理。」

  龙辉将她搂在怀里,吸着她温香的气息,柔声道:「素雅,这些日子可苦了
你啦,让你在娘家呆了这么久,今天好不容易能见着面,但却连累你连觉都不得
睡。」

  秦素雅俏皮的一笑,说道:「既然夫君知道错了,那妾身就罚你乖乖回房休
息。」

  龙辉莞尔轻笑,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虽然我如今又下一城,但还有些事
没想通,睡不着。」

  秦素雅瞪着明艳的眸子望着他,问道:「夫君,究竟有什么事不解的?」

  望着夜空,龙辉心绪平静下来,自言自语地道:「兵法首要,知己知彼百战
百胜,我的劣势是名不正言不顺以及根基浅薄,但优势又在何处呢?若不能想通
这一点,我便不知日后该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更做不到以及之长攻敌之短。」

  秦素雅噗嗤一笑,说道:「傻夫君,不久是优点吗,为何不问人家,我闭着
眼睛都能数出你的长处哩。」

  龙辉以为她是小妇人心性,怎么看都是自己爱郎最棒,于是笑道:「素雅,
我知道你心里爱我,但有些时候可不能一味地感情用事。」

  秦素雅有些不服气,嘟着嘴道:「那好,我所说若能让你服气,你便乖乖回
屋休息。」

  龙辉道:「愿闻其详。」

  秦素雅数着手指道:「夫君最大的优势就是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每个人都有
独到的见解和过人的优点,比如今天那样,先是风首座从推测出仇白飞的形态,
然后就是蝶姐姐看出凌海的远大作用,而仇白飞虽然兵多将广,但他身边的人都
是战将,有时候看东西难免会陷入死角。」

  龙辉拍手笑道:「好啊,素雅你说的倒是真切,为夫服了。」

  秦素雅咯咯笑道:「那就快回歇息吧。」

  龙辉不怀好意地往她耳朵吹了一口气:「素雅,是该休息了,咱们回房宽衣
吧。」

  说着手掌慢慢下滑,顺着少妇柔滑的脊背而下,轻轻摁在圆润的翘臀上。

  秦素雅玉颊没来的一红,妮声道:「夫君……今天不行哩。」

  面对她这欲拒还迎的娇态,龙辉心里没来的一阵火起,手掌在臀肉上来回滑
动,轻轻掰开了紧凑的臀缝,猛地没入股沟之内。

  秦素雅全身一僵,双手急忙架住龙辉作怪的魔掌,鼻息粗沉,双眸迷离地哀
吟道:「夫君,妾身……今天身子不方便……」

  龙辉手指探入花径幽谷,却惹来了一层檀腥,指尖处沾上了丝丝血迹。

  秦素雅满面通红地道:「夫君,妾身来天葵了……」

  熊熊烈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龙辉万分沮丧,正欲放开佳人时,忽然看到
秦素雅胸襟处露出一道口子,原来是匆匆起床衣衫穿戴不整,裸露出一抹雪嫩的
胸乳,使得他浇熄的烈火再度燃起,双手握住才女双峰,细细揉捏,说道:「素
雅,给我好么,前面不行,不是还有后面吗?」

  秦素雅只觉得这冤家的魔手仿佛生着一团烈火,胸口的一对玉兔被烘烤得酥
麻绵软,细嫩的乳肉仿佛被被熏成汁水蜜液,从衣衫处渗出,两粒乳梅已然怒发
勃起,她雪白的玉颊被男儿的呵了几口热气立即染上一层薄汗,股胯间更是顶着
一根粗硕的男根,刚硬火热,要把渗血的花户被这么一摩挲,顿时湿气弥漫,除
了天葵经血外还夹杂着一些粘稠湿腻的汁水。

  龙辉双手已经缓缓探入衣领之内,就在他将要解开大才女衣衫的时候,屁股
忽然挨了一脚,痛得他欲火消散。

  回头一看便是楚婉冰怒气冲冲的眼眸,小凤凰咬牙切齿地道:「素雅身子不
适你还要欺负,你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账,臭鸭蛋!」

  龙辉揉揉屁股,把心一横,嘿嘿道:「小丫头你孤身一人也敢来坏我好事,
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于是便要将这小妖女拿下,今夜来个一箭双雕,熟料楚婉冰小嘴一撇,冷笑
道:「谁说我是一个人的!」话音未落,四周香风弥撒,六道婀娜倩影出现在楚
婉冰身后,白翎羽、崔蝶、玉无痕、林碧柔,涟漪还有魏雪芯。

  龙辉大吃一惊,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楚婉冰气呼呼地说道:「凌海大捷,咱们姐妹都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谁知
道……哼!」

  龙辉做贼心虚不敢直视她媚眼中的怒火,便望着魏雪芯道:「雪芯,你不是
在焱州吗,什么时候来金陵了?」

  魏雪芯道:「大哥,雪芯也是刚刚到……」

  楚婉冰啐道:「雪芯知晓你要大婚,就连夜赶来金陵,谁知一来到这儿就看
到你的恶行!」

  龙辉打个马虎道:「我有什么恶行,我龙某人可是品性纯良的大好人!」

  楚婉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呸了一声道:「素雅来了月事你还要摧残她,
你简直就是个荒淫无道的浑人!」

  龙辉气不过来,说道:「死丫头,你真要造反不成!」

  楚婉冰绷直脖子,像只斗鸡地道:「遇上不平事便要反,别跟我说什么夫纲
妇德,本小姐偏不吃这一套!」

  龙辉恨得牙痒痒,低骂一句道:「三天不打上房掀瓦,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便要来拿住楚婉冰,其实他也只是做个样子,冰儿这千娇百媚的粉嫩美
人,疼爱还来不及呢,那舍得下手打她,最多也就是按在怀里上下其手,逗她得
媚态毕露罢了。

  楚婉冰那不知道他的馊主意,立即发话道:「你敢碰我,也要先问问其他人
同不同意!」

  龙辉闻言不由止住步子,只见诸女都嗔怒地望着他。

  小孔雀跟小凤凰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更是同仇敌忾,白翎羽撇了撇小嘴站在
楚婉冰身旁,崔蝶叹了一声,也是站到楚婉冰身边,龙辉又望了一眼魏雪芯,不
用说这妮子肯定是跟姐姐。

  秦素雅咬了咬唇,提着裙子跑到楚婉冰身边,说道:「夫君,今晚我跟冰儿
联床睡,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龙辉唯有将最后希望放在碧玉双姝,玉无痕红着脸细想了片刻也走到楚婉冰
这边,林碧柔看到师妹离开,她也不好离群只得向龙辉投了个抱歉的眼神。

  三个过了门的正妻,五个准备嫁过来的未婚妻,八个莺莺燕燕,娇媚可人的
美女竟然同时离自己而去,龙辉端的是欲哭无泪,楚婉冰甚是得意,咯咯笑道:
「臭小贼,叫你在铁壁关的时候欺负我,今天知道错了吧!」

  龙辉总算明白过来,这死妮子是要借机报上回失禁之仇。

  看着小丫头巧笑嫣然的花容,龙辉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相似的俏脸,这对母女
都有不肯吃亏的小性子。

  就在此时一个温雅的女音响起:「冰儿,别再跟你夫君怄气了!」

  仙音飘渺,似若星云,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于秀婷踏剑而来,缁衣墨裙随风
飞舞,勾勒出丰腴成熟的身段,尽显美妇的柔沃,但一双星眸凝聚着深不可测的
气度,给她那仙姿雅气增添了几分武者坚毅和宗师风范。

  魏雪芯奇道:「娘亲,前日你怎么一声不出就离开了天剑谷,让雪芯好不担
心!」

  于秀婷爱怜地抹了抹女儿的秀发,说道:「傻丫头,娘亲只是去京城逛了一
圈,有什么好担心的!」

  京城现在已经成了昊天教的内院,而且天剑谷已经被打成反贼,这所谓的逛
可不轻松。

  众人都竖起耳朵,只听于秀婷说道:「就在昨日,沧释天登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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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大闹帝都

  天际灰蒙,夜星方落,旭日未升,整个皇城内都静悄悄的,沧释天早的视线
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宫殿,从今天开始这座皇城与这个国家就要
更换主人,完全的属于他了。

  饶他养气功夫极佳,心情却是澎湃难平,回想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又看看身
上这一袭黄金龙袍,心里生出一种夙愿终偿的感觉,各种情感翻涌而生,喜悦、
感慨、兴奋……

  自他懂事以来便下定决心要一雪祖辈被逐出魔界之耻,经过数年的深思熟虑
他终于开始动作了,三十年让铁如山无故染病,再让铁烈趁虚而入,以兵燹肆虐
神州,从而打乱大恒的朝纲,再派心腹混入西域,一步步地培养自己的势力,期
间更是让门徒为祸武林,装出一副要独霸武林的样子,混淆各方视线,他为了掩
饰自己意在天下的野心。

  他知道如今皇甫一族尚得人心,冒然取而代之只会引来各方讨伐,于是他便
生出桃代李僵之计,将目光瞄准夏王,原因是这个王爷是皇帝胞弟,血统崇高,
再加上他资质平庸胸无大志,不那么惹人注意,正好能掩饰自己身份,于是他便
和沧释海混入夏王府做花匠,暗中学习夏王的生活习性,以便日后施展大计。

  就在他潜伏期间,又有一个天赐良机摆在眼前,那便是当时的周贵妃为了争
宠主动替皇上招纳美女,于是他把心一横,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送入宫中,博
得宠爱,暗中祸乱宫廷。

  就在计划进行到了一半,三族重现红尘,沧释天不禁生出了几分担忧之情,
恰逢此时四王夺嫡,争得不可开交,他又把要紧牙关,丢弃陷空岛总坛和江湖中
的利益,把所有势力都隐藏地下,坐看三教三族的正邪之争,笑望四大皇子骨肉
相残……

  今日总算成功了,皇甫武吉躺进了棺材,齐王也死了,九五宝座便在眼前,
虽然要暂时假扮皇甫腾云这个死胖子,但这又算什么,只要能让天下臣服在自己
脚下,小小委屈有何不可。

  「登基之后,先除龙小子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然后统领天下大权夷平魔界和
煞域!」

  沧释天拟定了日后大计,胸怀里洋溢着兴奋和雄心。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帝都的安宁,也唤醒了沧释天的沉思,他听到殿外传
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内侍太监通报声:「陛下,时辰到了!」

  他吸了口气起身,拉开大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
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极仪
式即将要拉开序幕。

  由于先帝身亡,新皇继位,众人身上都穿着素白孝服,便是继位新皇也不能
例外,整个仪式压抑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

  沧释天身着素白朝服,头戴麻巾,从轿子走下来,一步步地踏上天坛圣地,
进行祷告天地的仪式。

  祷告天地,便是向祖宗宣誓,虽然沧释天根本就不屑这皇甫先祖,但还是装
模作样了一番,一切仪式完毕,礼仪官员捧来瑞金龙袍,替新皇着衣,然后便是
着冠仪式,龙袍皇冠尽在一身,礼仪官员又捧来一个镶金玉匣,沧释天将玉匣打
开,取出一枚印玺,这正是以九五璧打造的帝皇玉玺,如此一来,新皇总算登顶
九五,君临天下,群臣立即跪拜大呼万岁。

  站在天坛巅峰。

  沧释天俯视群臣,心中生出气吞万里,横扫八荒的豪志。

  沧释天大声道:「先帝枉死,天下同辈,朕今日接掌大恒神器首要之事便是
替先帝报仇,铲除龙妖逆臣,三教败类!」

  大义凛然,群臣高呼万岁,沧释天说道:「西域元帅张焕雨何在!」

  「微臣拜见皇上!」

  一员武官走了出来,跪倒在地,等候皇命,此人年约五十有余,肌肤黝黑,
铜眼虬须,显得甚是威武。

  沧释天道:「朕命你为讨逆大元帅,即日筹备粮草,挥军江南扫平乱贼!」

  张焕雨拜谢皇恩,说道:「微臣定然不负皇上所托!」

  沧释天继续说道:「三教出了败类,但仅是小部分,大多还是有肝胆正义之
士,朕今日特封韦驮菩萨为国师,替我大恒子民宣扬佛法神通,降妖伏魔!」

  一名蓄发僧人出列接旨谢恩,正是假韦陀。

  沧释天继续说道:「朕今日拜靳紫衣为宰相,尹方犀为太师,希望三教英才
能为国效力,扫平逆贼,重建神州盛世!」

  众人纷纷谢恩,之后沧释天又册封了一些三教弟子,如此一来等同于收编了
三教势力,沧释天的实力已然如日中天。

  册封亲信后,沧释天又以怀柔的手法将久日老臣大权剥去,就犹如裴国栋他
原本是太师,沧释天直接封他做个清福侯,又大赏封地和俸禄,但却无形中卸下
了他太师之位,其他官员也受到了这明升暗贬的待遇,但却无可奈何,毕竟一朝
天子一朝臣,相比其他朝代的做法新皇对他们已经算是客气了,他们只需要挪开
位置把权力交给新皇的亲信,根本利益还是没有受到损害。

  沧释天一上台便来了套软硬兼施,既提拔了昊天教部署,又拉拢三教精锐,
而且不损害旧臣的面子和利益,各方获利,就算没有取得好处也有台阶可下,算
得上是皆大欢喜,同时也显出了他高明的驭人手腕。

  礼乐奏响庆贺新皇登基,九五龙座静待帝尊驾临,群臣吟诵万军敬礼,尽显
四海归,八荒聚,六合服之庄严威仪。

  就在此时天际朝霞满布,彩云翻涌,溜须拍马之徒当即大做文章,高呼上天
保佑,皇上吉祥,然而沧释天眼中泛起了一丝凝重之色,这朝霞彩云似乎并非所
谓的天降祥瑞,而是高手压境所散发的真气。

  不明云霞笼罩帝都,天外乍现万剑铺道,九天寰宇的慑世仙傲之气,惊压皇
城内腾动风云。

  玄衣缁裙更衬托得雪肤如玉,出尘仙姿却暗含肃杀剑意,正是天剑玄仙于秀
婷。

  「乱臣贼子还敢冲撞皇城,找死!」

  御林军将领当下率众围杀。

  于秀婷柳眉轻挑,剑意散于四方,尽现万剑臣服之象,见者无不膛目结舌。

  于秀婷轻踏玉步,每行一寸,那股无形的压力便逼开一尺之地,百千铁甲竟
无一能挡。

  这万兵把守的皇城重地在于秀婷眼中仿佛自己花园般,莲步玉足悠闲挪移,
犹若午后散步,朱唇轻启不屑黄粱小丑:「本座今日便当天下挑战邪神,沧释天
你可敢应战!」

  张焕雨沉喝道:「大胆刁妇,此地乃皇城圣坛,何来邪神祸枭,但你冲撞龙
架,罪不容诛!」

  于秀婷眼光跳过张焕雨,直接锁定其身后的罪魁邪雄,冷笑道:「做了皇帝
却失了武格,你注定日后惨败涂地!」

  「大胆!」

  随着一声厉喝,佛光沛然充溢四方,禅式挥动,浩元迭送,锐利猛招赫然袭
来,出招者正是占据如来圣体的恶佛假韦陀。

  假韦陀赞掌撼战,抬手便是大梵圣印,卍真气扑向于秀婷。

  于秀婷云袖一抖,巧劲转化尽泄洪涛佛力。

  假韦陀再添一掌,正是莲华圣功,于秀婷不慌不忙玉指点气,剑芒疾扫,正
是天心剑器之招——心猛剑锐。

  两者正面对照,气浪翻涌,假韦陀退了三步,而于秀婷仅是衣裙飘舞,一双
雪屐不曾挪动半步,顿时高下立判。

  刚被封为国师,便遭挫败,假韦陀怒上眉梢,大喝一声:「万佛封邪阵!」

  佛旨颁下,护法众僧顿时合掌诵经,凝聚佛力,点气化阵。

  群僧法阵加持,战况顿时改观,得佛光辅助,假韦陀元功再提三成,行招运
式更显雄沉,然于秀婷花容如常,不露慌乱,冷眉轻笑道:「仗着阵法辅助便以
为能挽回颜面么?」

  假韦陀拔地而起,窜至半空,身后顿显佛陀法相,莲花盛开,只见他开口说
道:「无知村妇,冲撞天颜,罪不可赦,本菩萨判你永坠十八层地狱!」

  「无知恶佛,本座今日不但要你败,还要你败得无地自容!」

  于秀婷肩膀一沉,足跟一拉,玉手捏出剑诀,霎时庄严气成,竟是同出佛门
的罗汉禅剑。

  佛门弟子习武就必须先学习刀剑拳掌等四大基本武功,分别是金刚戒刀、罗
汉禅剑、伏虎长拳、镇魔神掌,所以来说罗汉禅剑根本就是佛门的初级武功,于
秀婷曾与白莲论剑,此剑术便是从她身上学来,如今使出既有替佛门清扫败类之
意,又有激怒恶佛的盘算。

  眼见对手甫用粗式,假韦陀顿感羞辱万分,大喝一声,豁出佛元浩力雄势威
压而下。

  于秀婷不慌不忙暗运剑心审敌虚实,觅招缝隙,只见春葱细白的玉指举重若
轻,挥剑向天,正好击中掌力薄弱之处,击碎佛掌豪光。

  被佛门初式击败,假韦陀倍感屈辱禅心大乱,于秀婷剑心如镜,招行流水,
挥手便是青莲剑歌绝式——红印山河剑无踪,霎时剑意化山河,铺天盖地压向敌
人,假韦陀肉身惨遭剑气入侵,徒添新红。

  「刁妇休得猖狂!」

  伪佛不敌剑仙,儒衣厉喝迎战,只见尹方犀和靳紫衣联袂出击,紫阳元力越
烧越旺,宛若旭阳双辉,光耀八方。

  尹方犀掌心生火,紫气滕然,正是儒门绝式——浩然无量掌,此掌势走刚猛
路线,与宗逸逍的三山五岳掌并列儒门掌法之首,今日乃是他荣登太师之大喜日
子,所以甫一出手便要立威于君臣之前。

  靳紫衣指掌凝功,使了一招「吟月轻舞」,此招路飘忽轻敏,正好弥补浩然
无量掌的变化不足。

  昔日的正道魁首,今日反目为战,于秀婷再展绝代剑式,天心剑器之天火剑
云赫然上手,霎时天际乍现火云化剑,铺撒而下,灼热逼人,威势响遏万邪。

  剑者威势逼人,儒者厚实深沉,三人功力不断提升,战得乾坤激荡,杀得寰
宇震扬,激荡的气压逼得十丈之内无人敢入近。

  赫然,一道佛力无惧气流的绞磨,杀入战团,假韦陀抬手便是一招「三世诸
佛」,只看佛掌凝印,如巍峨巨山拍向于秀婷。

  于秀婷云袖一卷,以柔之感,熟料接触刹那却觉得对手掌力雄伟沉厚,不见
分毫气弱。

  于秀婷暗感一丝讶异之刻,儒门双雄又联手逼杀,顿时陷入三方掠战困局。

  危急关头,于秀婷玉容沉稳如常,波澜不惊,只看她素手一扬,浩然仙风祭
剑而出,一口赤墨神兵横空飞掠,宛若夜空墨玉,挥洒出水银泻地般的剑芒,冲
霄剑气,龙跃天衢,登时仙霞蔚变,乾坤眨眼亮如白昼,使三大高手退避三舍。

  于秀婷素手握剑,墨玉长剑在那身玄衣缁裙衬托下更显端雅仙灵,美妇的雪
靥星眸,桃腮红唇在肃杀烈风中尤为夺目,高贵玲珑的身段在骄阳映照下浮现一
丝柔美。

  深陷三方犄角困杀罗网,于秀婷毫不慌乱,暗思破敌良策:「伪佛明明中了
我的剑气,却并无明显伤害,莫非是这具肉身的缘故。」

  于秀婷美眸凝锁伪佛,策动剑心一窥虚实,顿时感觉假韦陀浑身真气充溢,
肉体生机勃发,未见损伤痕迹。

  蛾眉轻蹙,剑心再探,于秀婷立即感觉到假韦陀灵台中有股元力蠢蠢欲动,
泥丸宫深处似有一丝不谐之处,她顿时反应过来——这泥丸宫乃是元神所在,这
贼子侵占如来圣体虽获得极强的活力,导致伤势恢复极快,但此身并非他原有肉
体,故而元神与身躯出现一丝不谐。

  假韦陀似乎也感觉到于秀婷在刺探自己虚实,大喝一声:「无知刁妇,如来
圣体之玄机岂是你所能窥探!」

  就在此时一声银铃脆笑响起,甜腻娇媚,宛若春风吹拂,又似秋波流转,闻
者无不筋骨酥麻,心若猫挠,肤若蚁爬,定力不甚者当场昏迷,稍有修为者也是
兵刃坠地,目瞪口呆。

  「咯咯,韦陀菩萨好大的佛威,只是不知如来圣体能不能让阁下走出这幽幽
深宫!」

  妖音入耳,娇笑嘲讽,假韦陀被刺中伤处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妖妇,还
不现身受死!」

  沧释天也感觉到了来者身份,当下大喝一声:「全部给朕醒来,莫受妖孽迷
惑!」

  他这一吼蕴含了几分佛门梵音之效,那些失却心神的人立即清醒过来,士兵
奋起余力朝着于秀婷扑杀过去。

  凤鸣清啸,娇笑不断:「招呼这么多人打一个妇道人家,沧释天你可真是有
脸呀!」

  沧释天沉吟不语,命令士兵继续前进,誓要将场中的仙姿美妇格杀当场。

  熟料天际七色翻涌,光华披洒,八翼展翅,鸾雀长啸:「虾兵蟹将,给我退
下!」

  威吓厉声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一众御林军竟是不由自主地倒退而回,仿佛
是在执行皇帝圣旨,而身处高台的皇帝却是气炸了肺,说道:「是妖女的夺神之
法,众大师快诵经镇妖!」

  一众高僧立即闭目诵经,清圣梵音庄严传唱,抵消了夺神妖音。

  就在此时,凤鸣昂然,五彩凤凰盘旋上空,魅惑八方,竟是同源之法,只闻
鸾凤和鸣,玄媚诱心,夺神勾魂,佛者诵唱顿时溃败,僧众口吐朱红元功大损,
而失去梵音庇护的士兵也陷入迷乱之中,痴痴呆呆地朝后退去,后阵士兵避之不
及,顿时前后碰撞,那些被迷惑的士兵只是一心执行施术者的指令,只求后退,
如今退路被阻,不禁勃然大怒,抽出兵器便跟后阵的同袍打了起来,后阵士兵无
奈还击,双方杀得是惨壮激烈,血流成河。

  儒佛三者虽不受夺神媚术影响,但也震惊此术之功效,于秀婷也把握这来之
不易的机会,趁着他们心神松懈的刹那提剑来攻,一出手便是当日击败三教先天
的绝式——墨舞天香流万芳!三人顿时陷入一片水墨世界,入眼之处除了黑就是
白,惊魂未定之余,便见龑霆宝剑挥墨舞杀至,水墨剑气倾斜而出。

  尹方犀当下带上天蚕银丝手,豁尽元功奋力一挡,紧守不失。

  假韦陀也祭出佛耀杵,硬挡剑仙绝技。

  「刁妇,今日儒佛联手,便要你埋骨异乡!」

  儒佛联袂先挡锋芒,随即元功策动,强行挣破水墨剑界。

  「儒佛合招有何稀奇,且看我人剑相御之法!」

  于秀婷淡笑一声,顿时后招展开,她精气神提升至极限,剑心空明清澈,剑
随心动,意随身起,长剑歪斜左刺。

  尹方犀以天蚕银丝手套挡住剑锋,靳紫衣挥拳赶来,打向于秀婷丹田,假韦
陀也趁势抡起佛耀杵击向于秀婷后脑。

  谁料于秀婷长剑刺出的一霎,身子却如被狂风吹起,似柔絮般飘出,呼地一
记剑指,直刺靳紫衣面门,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剑仙使龑霆,还是龑霆带剑仙。

  靳紫衣镇定如恒,拳风圆转,自下撩起,扫向于秀婷喉咙,欲要逼她自救,
从而瓦解杀招。

  但于秀婷出指之际,龑霆剑已受牵引,闪电折回,嗡得一声,斩向靳紫衣的
手腕。

  靳紫衣哪敢以血肉之躯硬挡龑霆剑的神锋,无奈纵身后退。

  于秀婷却不追赶,指剑顺势偏转,指向尹方犀。

  尹方犀见对手剑术精湛,不敢纠缠,也随着靳紫衣后退。

  于秀婷一招逼退两大强敌,抢上一步逼杀假韦陀,只见她神技重施,忽而以
人运剑,忽而龑霆剑变成主人,于秀婷则成它手中兵刃,使到精妙处,叫人叹为
观止,正是缁衣玉貌,翩然仙姿,赤墨横空,矫若游龙,一曲剑器,挥洒万界。

  于秀婷使出人剑相御神技,手中剑器内藏之魂竟开始觉醒,龑霆因两人鲜血
而成型,如今剑仙的精气神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竟与剑器元魂通气相
连,于秀婷仿佛听到声声沉闷的龙息吐纳,手里握着的已经不再是一口宝剑,而
是一条急欲挣脱束缚,翻腾九霄的巨龙。

  于秀婷扬声长啸道:「沧释天,你不是自诩真龙天子么,你可见过何谓真龙
之威!」

  说话间素手凝气,催生烈火内劲,龑霆剑内藏之龙血受到剑心催化,顿时觉
醒,剑身化作通红铁水,转眼间铁水凝聚龙形,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盘旋四周。

  于秀婷赤乌巨龙仰天长啸,血盆大口猛地吐出了万千剑气,正是天心剑器终
式——寰宇神罡,万剑天诛。

  尹方犀和靳紫衣难撼其锋,唯有败退,他们虽躲得迅速,但剑气却也来得迅
猛,饶他们豁尽身法轻功也仅避开五成剑气,剩下五成倾斜压来,两人无奈提元
应招,却是再添败绩,一身儒衣赤红染血,儒门两脉——败!悬于天际之上的洛
清妍也不禁为之惊叹,檀口轻启,吟诗赞道:「绛唇玄袖扬素手,一舞剑锋震八
荒。天器雷霆点繁星,墨剑化龙凝清光。」

  鹭眀鸾道:「师姐,先别忙着赞赏,于谷主似乎还有后招未使。」

  洛清妍俯首望下,美眸凝视战局。

  只见于秀婷心念御龙,一心二用,本体却欺近假韦陀,剑意凝于玉指,闪电
刺向伪佛命门。

  假韦陀本能之下欲运菩提金身抵御,熟料于秀婷的剑气快得难以理解,他护
身气劲还没运起便被剑指戳中檀中穴,全身真气不禁一滞,紧接而来的便是于秀
婷连环快剑,继檀中后,乳根、期门、神阙、中极、关元、气海、章门、太渊、
膺窗、乳中、鸠尾、巨阙、曲骨多个穴位都遭剑气刺中。

  假韦陀只觉得全身脏腑都仿佛黏在了一块,每根肌束都似要断裂,筋骨脉络
鼓胀欲碎,痛不欲生,他生出一丝元神离体的冲动,然而他刚刚泛起这个念头,
于秀婷的剑指再度刺来,落在他百会、印堂、睛明、太阳、人中、耳门、哑门、
神庭、人迎等穴位之上,剑气立即将其元神牢牢锁死,钉在了肉体之内。

  假韦陀张口吐血,不可思议地道:「你……你做了什么?」

  于秀婷道:「你中了我的『天罡点朱』。」

  假韦陀脸色大变,他曾听说过天心剑器中有一杀人绝技,以天罡三十六星为
剑意,针对人体的三十六个命穴,一旦点中三十六命穴,全身气血倒流,脏腑破
裂,爆体而亡,乃是不解之招。

  他试着吐纳几口,并未发觉没有异常。

  于秀婷淡淡地道:「我未点齐你三十六命穴,你不会立即死亡,你九九八十
一日的残命,但这八十一天你都会受尽万剑穿心的痛苦一直持续到死,还有你的
元神已经被剑气钉死在肉体,别妄想逃离!」

  假韦陀面若死灰,眼中射出狠毒凶残的光芒,咬牙骂道:「毒妇……你不得
好死!」

  「是谁不得好死呢!」

  七彩神光从天而降,雄沉掌力将假韦陀打得半个身子陷入地下,口吐鲜血,
披头散发,满身泥土。

  鹭眀鸾一脚踩住他的脑袋,冷笑道:「本来今天要取你狗头,但听了剑仙所
之言,姑奶奶改变主意了,暂且饶你一条贱命,让你临死前受尽痛苦,方能解我
心头之恨!」

  假韦陀怒火攻心,又吐了一口鲜血,被硬生生气昏过去。

  洛清妍此刻也从天降下,凤目环扫四方,却未发现沧释天踪影,不禁叹道:
「沧释天已经趁乱逃走了,看来今天是难以逼他现出原形了。」

  于秀婷道:「无妨,我今日来不过是要挫其志气,不让他蓄成大势,既然目
的已经达到,离开便是了!」

  沧释天登基称帝,大势如日,气运高涨,正所谓天人合一,若真给他顺利登
基,享用文武跪拜,那么其志气便会高涨无比,心念豁达,运筹帷幄更是得心应
手,那个时候龙辉等人的情况更为不妙,所以于秀婷便在他登基之日大闹皇城,
为的便是在群臣面前折辱于他,叫这个谋朝篡位的大逆贼颜面尽失,阻挠沧释天
积蓄龙脉气运,给江南、辽东、北疆三地争取一丝曙光。

  于秀婷问道:「洛姐姐,你为何也会到玉京来?」

  洛清妍笑道:「明鸾修复气海,登入先天境界,霍霍欲试,于是我便提议到
玉京来捋一捋这为邪神皇帝的虎须。」

  鹭眀鸾哼道:「他真是孙子,当了皇帝还这么怕死,竟然借着御林军掩护自
个逃走了,好不扫兴!」

  于秀婷莞尔一笑,朝着前方扬了扬眉,说道:「未必扫兴哦!」只见一支生
力军朝三女扑来,人数不下四千人,装备精良,乃是御林军强兵。

  火枪队举枪射击,这队火枪手共有两百人,其中有五十是弑神火枪,扳机一
扣,火弹激射,威势似乎不在剑仙剑气之下。

  但剑气无形,火弹有形,鹭眀鸾连正眼也不抬,素手结印,七彩神光充溢四
周,火弹尽数被她收去。

  随即鹭眀鸾袖子一翻,火弹返还对手,一干火枪手尽数毙命。

  「真是无趣得很!」

  鹭眀鸾啐了一声,当下施展玄媚夺神术,先天大成后的功法威力更胜以往,
威力笼罩方圆,昔日她也只能一次操控三五十人,如今先天大成竟然控制了三百
余人,使之倒戈相向。

  于秀婷道:「久战无益,我们还是离开吧!」

  双妖点头称是,便收起玩心,腾空飞掠,只见鸾凤展翅,翱翔九霄,于秀婷
也不含糊,剑心策动,赤乌巨龙长啸一声,拔地而起,于秀婷雪屐轻抬,乘龙而
上。

  正是剑仙驭龙,纵横天穹,鸾凤展翅,翱翔九霄。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赞叹不已。

  龙辉暗忖道:「于谷主事先并不知晓洛姐姐和明鸾会出现,但却孤身入京,
剑挑天下,戏耍登基大典,羞辱昊天伪帝,这份胆识和武艺端的是绝代无双。」

  楚婉冰问道:「二娘,我娘为何还没回来?」

  于秀婷道:「洛姐姐她尚有要事待办,我也不便多问。」

  楚婉冰哦了一声,愁眉凝锁,忧心母亲安危。

  龙辉握了握她小手,柔声道:「冰儿,莫要担心,依娘娘的修为区区玉京还
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还有明……咳咳,鹭姑娘的玄媚夺神术相助,便
是百万大军也奈何不了她们。」

  楚婉冰这才安下心来,但却回想起龙辉刚才那欲言又止的明字,心中顿时醋
海翻涌,酸溜溜地咬牙暗骂:「好啊,臭小贼,当着我的面还明鸾明鸾地叫个不
停,你是皮痒了!」

  于秀婷道:「龙辉,你千万要小心,虽然假韦陀中了我的锁命剑气,但尹方
犀和靳紫衣依旧神气十足,他们乃是儒门巨擘,掌控天下书生之言,而且在外人
看来他们还是从龙护驾之功臣,俨然已成了当今武林魁首。」

  魏雪芯道:「他们两被娘亲一剑挑翻,早就颜面大失,还配称魁首二字。」

  于秀婷道:「雪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他们虽败在娘亲剑下,但其儒家威
望还在,而且还是当朝太师和宰相,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三教之首。」

  众女不禁暗吃一惊,心想这两人撑死了也就掌控儒门,如何能称雄三教。

  龙辉沉思片刻,说道:「于谷主的意思是这样子的,如今假韦陀命不久矣,
佛门陷入群龙无首的窘境,而道门也因为净尘道长的缘故,被朝廷迫害,定然会
有不少门徒为保身家投靠朝廷,而沧海阁同样也因为宗阁主的缘故被儒门排斥在
外,靳尹两人便可以收纳大部分力量。」

  于秀婷点点头道:「然也,沧释天封他们做大官,便有几分这种心思,区区
两个官位便能收纳三教精锐,如此买卖稳赚不赔。」

  龙辉自嘲道:「想当初沧释天还是被三教通缉追杀之徒,如今转身一变就成
了三教的总教主,端的是世事无常。」

  于秀婷道:「龙辉,如今沧释天准备调西域军对付你,你有何应对之策?」

  龙辉蹙眉思索片刻:「西域军人数约有二十多万,不下于铁壁关全盛之时,
再加上仇白飞的江南军、和各路军镇的兵力,恐怕总攻人数不下于五十万,若是
在算上三教弟子以及武林各派的协助,人数只怕还会更多,粗略估算,沧释天可
调动的兵力应该有八十万上下!」

  众女不禁长吸了一口冷气,花容暗淡无光。

  龙辉手头只有两万多人,再算上铁壁关和辽东,哪怕加上盘龙圣脉的兵力,
也不会超过二十五万,而且这些兵马还因种种限制不能聚集在一起,前景堪忧。

  龙辉却是乐观一笑,道:「张焕雨要从西域来到江南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再加上粮草筹备,没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有时间。」

  众女见他神态自若,也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芳心大定。

  吩咐下人替于秀婷安排住所后,龙辉回到房中,方一推门却是香氛扑面,眼
前莺莺燕燕,群花环绕,竟是楚婉冰等八女翘首以盼。

  小凤凰媚眼含笑,仪态万千地迎上来,殷勤地替他解开披风,笑道:「夫君
辛苦了,快快进屋来,让妾身替你泡壶热茶。」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丫头态度极端反常,龙辉心生警兆,干咳
一声道:「不必劳驾夫人玉手,为夫自己来便可。」

  谁料楚婉冰却是娇腻地叫了一声好哥哥,把龙辉的整身骨头都给唤酥了,神
魂颠倒地任由她伺候。

  楚婉冰端茶倒水做得丝毫不差,末了还站到他身后伸出柔荑替他按摩捶打,
松解疲劳,端的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楚婉冰又朝魏雪芯和白翎羽使了眼神,两女竟也凑上来伺候,魏雪芯捧来糕
点,白翎羽奉上水果,竟相继给龙辉喂食,叫他享尽艳福,极乐无边。

  楚婉冰几根柔腻的手指缓缓抚摸着龙辉的头面穴位,促进血气循环,她一边
按摩一边说道:「夫君,二娘的宝剑好生厉害,居然能够化出龙形,这究竟是怎
么回事?」

  龙辉道:「可能因为剑身染了我的鲜血,再加上谷主超凡脱俗的剑道修为,
使得龙血觉醒,催生剑器化龙形。」

  楚婉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有意而又无意地说了一句:「也就是因为染了
夫君的龙血才会如此厉害。」

  龙辉被胭脂香熏得醉醺醺的,又听到楚婉冰这般崇拜话语,不禁开口应道:
「没错,就是因为染了为夫的鲜血,废铁才能成神器。」

  楚婉冰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夫君,冰儿也想要神器。」

  龙辉想也不想,随口便说道:「好,冰儿想要什么为夫一定尽量满足。」

  楚婉冰咯咯一笑说道:「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其他姐妹也要一口好兵器。」

  龙辉道:「没问题,明天我就去找铁匠替诸位娇妻打造称手兵刃。」

  楚婉冰噗嗤一笑,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眼前就有现成的兵器材料。」

  龙辉听得有些纳闷,回过神来却感觉到遍体寒意,小凤凰那双明媚的秋翦水
眸竟透着丝丝寒光,好像是饥饿的豺狼正盯着一头小肥羊,不巧的是龙辉感觉到
自己就是那头小肥羊。

  「夫君,既然你的鲜血这么神奇,能把废铁变神兵,那你不妨委屈一下,也
给咱们姐妹造几口神兵利器。」

  楚婉冰笑盈盈地从腰间抽出凤嫣剑,凝眸含笑地道,「我们的兵器也不是什
么废铜烂铁,想必蜕变也不会要你多少血,就劳驾夫君把手腕伸出来。」

  寒光映照,风眼凝笑,龙辉立即朝后跳了几步,如临大敌地道:「冰儿,兵
刃蜕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

  楚婉冰笑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多试几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
三次,三次不行就……」

  龙辉急忙打断道:「停,死丫头你是要放我血才甘心呀!」

  楚婉冰翻翻白眼,一副就是这样你又奈我何的模样,气得龙辉暴跳如雷,喃
喃自语道:「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当真没说错。」

  楚婉冰跺脚撒娇道:「你舍得把血给二娘,就不能给咱们姐妹一点吗,偏心
鬼!」

  龙辉抓住她话的漏洞反击道:「好,我不偏心,但冰儿你也有着凤凰血脉,
是不是也该献点出来,正所谓龙凤合璧,阴阳调和,有咱们的精血融合,定然可
以炼出更好的兵器。」

  见这冤家要把自己拖下水,楚婉冰以退为进,拉起袖口露出雪白藕臂,一副
慷慨就义的模样,说道:「好啊,你来割我的脉,放我的血吧!」

  望着那晶莹透彻的肌肤,龙辉自问无法狠心下刀子,就在双方僵持之时,林
碧柔忽然凑到楚婉冰耳边低语了几句,小丫头听后顿时眉飞色舞。

  小凤凰媚眼一转,笑道:「夫君提议甚好,咱们前确实都应该拿些血出来,
这样吧,我拿多少,你就拿多少,好不好?」

  龙辉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未吃亏,于是就点头道:「好!」

  楚婉冰又道:「未免大家都不吃亏,咱们同时献血如何?」

  龙辉也点头称是。

  楚婉冰笑得合不拢嘴,低头掐指估算,说道:「那三天后咱们就一起把血拿
出来吧。」

  龙辉想也没想,便应了一声好,但话一出口,立即感觉不妥,马上细细琢磨
三天后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想了半天他脸色立即大变,暗骂妖女狡猾,三天后
正好是这死丫头的——天葵。


             第十一回 计陷双妖

  龙辉被楚婉冰算计一把后,当下使了个无赖招数,直接抛出一句话:「正所
谓一滴精十滴血,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此话一出将众女羞得满面通红,扬起粉拳便打来,楚婉冰也只是吃他跟鹭眀
鸾的飞醋故而用这放血来刁难,如今看到这死小贼犯了众怒便顺水推舟,给这色
胚下了一道禁令——成婚之前不许与众女同房。

  距离黄道吉日还有五天,婚礼的事情便全权交给内堂来操办,楚、魏、秦三
女都经历过婚礼喜庆,再加上有秦家和崔家的人力物力的支持,三女办起事来极
为得心应手。

  小凤凰替龙辉在城中买下一座宅子以作成婚新房,秦大才女则指挥婢女仆人
布置一切,得贤妻如此,龙辉无需分心,一头埋在政事和军务上,与风望尘等人
商讨日后详细详细方针。

  龙辉沉吟道:「如今我军算是暂时稳住阵脚,但妖族的问题始终还是有待进
一步解决。」

  风望尘凝想片刻,说道:「龙主,正所谓国无法不立,若想解决妖与人的对
立,便得立下法规,严令推行各种政策,才有可能融合两族。」

  龙辉道:「说得有理,那法规便劳烦风首座了。」

  风望尘道:「龙主抬举了,但属下对于法典之事并不熟悉,不如让属下保举
一人。」

  龙辉眼睛一亮,问道:「究竟是何人?」

  风望尘轻摇羽扇,笑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神罚院主事,木天青。」

  龙辉恍然大悟,吩咐风望尘全权负责此事。

  风望尘等人离去后已是傍,龙辉伸了个懒腰,忽然锐风拂扫而来。

  龙辉警惕回身出掌,掌心触及一抹柔滑细嫩,柔荑如玉,但却暗藏极端的雄
沉掌力,宛若奔壑千峰浪,惊得他唯有催元固守。

  「明鸾,一回来就要谋害亲夫吗!」

  龙辉掌力反吐,笑嘻嘻地调侃道。

  鹭眀鸾俏脸一红,啐道:「都准备三妻四妾的臭男人,谁说你是我相公。」

  这时甜腻香风飘来,伴随着丝丝媚笑:「妹妹说得好,这小子撑死了也就是
咱们的男宠!」

  先是被小凤凰戏耍了一顿,如今又被这妖妇调戏,龙辉心中恼火,朝后便是
一掌。

  洛清妍雪袖轻扬,以柔制刚,卸去掌力后,她藕臂舒张,宛若水蛇游动,角
度刁钻地打来。

  那厢边上,鹭眀鸾的掌力由喷吐化为抽吸,玉质莹润的手掌就像一个吸盘,
将龙辉的右掌牢牢黏住。

  龙辉不慌不忙,左手顺势搭上洛清妍藕臂,随即左右虚引,施展御天借势,
将洛清妍的掌力引入右掌,再结合自己的功力一口气震开鹭眀鸾。

  脱身后,龙辉如释重负地道:「看到你们安然回来我便放心了。」

  洛清妍笑道:「你倒把姐姐当成娇滴滴的深闺小姐了。」

  龙辉握着她柔滑玉手,说道:「洛姐姐可不是什么深闺小姐,是一个吃人不
吐骨头的妖妇。」

  洛清妍俏脸一红,抬起玉足狠狠踩了他一脚。

  鹭眀鸾有些吃味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嗔道:「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要打
情骂俏就走到外边去。」

  龙辉一把将她搂住,笑道:「明鸾莫气,咱们先坐下,再好好说话。」

  说着一手牵凤,一臂拥鸾,与双美坐在一侧,龙辉刚一坐下,便闻到幽檀馥
香,清晰可感由左右传来的温暖气息,能坐在这对绝色妖姬中央还左拥右抱,其
美妙之处非笔墨能描。

  龙辉定了定神,问道:「明鸾,这几天你们在京师都办什么事,到现在才回
来。」

  鹭眀鸾道:「我进京便是想让奥古斯那小子屯兵西海,威胁西域守军。」

  龙辉闻言心头暗喜,鹭眀鸾这一招可谓是以夷制夷,沧释天用铁烈来钳制铁
壁关,鹭眀鸾同样可以用西夷骚扰张焕雨,想必这便是当初留书所提到的大礼。

  鹭眀鸾蛾眉轻蹙道:「可惜到头来是功亏一篑。」

  龙辉奇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奥古斯遇害了?」

  鹭眀鸾摇头道:「非也,而是那小子找了厉帝做靠山,已经躲到煞域去了,
我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洛清妍哼道:「原本我跟师妹到驿馆寻人,遇上煞域的阴兵埋伏,而奥古斯
也消失不见,我们一怒之下便将驿馆夷为平地,将那些阴兵打散。」

  鹭眀鸾叹道:「在我闭关期间,裴家的军政大权也被沧释天给侵夺了,哎,
如今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洛清妍笑道:「傻妹妹,姐姐把族人交给这小子后,现在也是个穷光蛋。」

  龙辉伸手搂住将两个丰腴柔软的美妇的纤腰,笑道:「正所谓无财一身轻,
两位姐姐以后便好生享乐,一切便给小弟代劳。」

  洛清妍白他一眼,嗔道:「享乐?谢谢了,那一次不是要我替你清理收尾,
给你才东墙补西墙。」

  龙辉有些尴尬,急忙陪笑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给二位姐姐
赔罪。」

  在鹭眀鸾和洛清妍莹白的雪靥上各亲了一口,洛清妍粉面微红,媚眼泛波,
但鹭眀鸾却是不依,狠狠推了他一把,哼道:「你做什么,有这么赔罪的吗!」

  龙辉道:「男宠就得做些男宠的事,当然是让小弟以身相许,伺候两位姐姐
了!」

  洛清妍噗嗤一笑,说道:「既然自知是男宠,那么姐姐想什么时候要你的,
你就得随时献身,但姐姐若是没心情你就给我到一边乖乖呆着!」

  龙辉点头哈腰地道:「是,是!那请问两位姐姐,是否需要小弟伺候?」

  鹭眀鸾啐道:「不用,你可以滚了!」

  就在龙辉失落之时,洛清妍笑道:「师妹不用着急,咱们长途跋涉也有些累
了,不如留着小子下来给咱们捶捶背,揉揉肩。」

  鹭眀鸾想了想,点头道:「就依师姐所言。」

  龙辉依言而动,他立即站到两人背后,伸出双手,同时在二女肩背上揉捏捶
打,捶打的力度时而轻柔,时而沉重,轻巧地打散淤积的血气,随即手心发劲,
仿佛有股火焰凝聚在掌心,然后在两人的粉背玉脊上来回推拿,二女顿感神清气
爽,浑身舒坦,不禁半阖眼眸,轻张檀口微微吐气,雪靥处更是涌起淡淡红晕。

  龙辉这招乃是房星功里的柔云手,乃是调情法门之一,先舒缓女子戒心,助
其放松身子,慢慢挑起内藏情火,是一种较为柔和的手法,有些意志的女子只要
一咬牙便可恢复过来,但鸾凤二女对他并无戒心,只是觉得他的按摩手法甚为舒
服,便闭目享受。

  「两位姐姐,你们虽是绝代高手,但长度跋涉多少有些疲乏,血气特比容易
淤积在腰背。」

  龙辉边按摩边说道。

  洛清妍精于医道,对他的话甚是认同。

  龙辉继续说:「但你们坐着使得脊骨承受的力更大,不利于舒缓身骨,不如
到那边的软榻上趴一会,一者可以让脊骨充分放松,二者小弟也可以更好的推拿
按摩。」

  鹭眀鸾睁开似水媚眼,询问似的望向师姐。

  「好吧,就听你的!」

  洛清妍玉臂伸展,舒腰仰首,伸了个懒腰,身子微微向后弓曲,使得腰背曲
线更为婀娜,同时也让前方峰峦更加雄伟,几欲裂衣而出。

  二女同时俯趴在软榻上,身子陷入绵柔的被铺中,但胸前肉团在受到挤压,
反倒朝两侧溢出,虽被被子和衣服遮挡,但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的巨硕雄伟。

  美景当前,龙辉却无暇欣赏,他泡了两壶香茶摆在她们抬手可及之处,伺候
得可谓周到万全。

  鹭眀鸾见他如此殷勤,心若灌蜜,柔声道:「龙辉,先替我捏捏肩吧。」

  龙辉嗯了一声,说道:「洛姐姐,我先替明鸾按摩一下,你先喝口热茶。」

  洛清妍含笑点头,随手拿起香茗品尝。

  龙辉跪坐在鹭眀鸾身侧,伸手按摩。

  他十指灵巧多变,仿佛手挥琵琶,在鹭眀鸾肩膀腰背的各处穴道揉捏。

  龙辉每捏中一个穴道,鹭眀鸾身子先是一阵紧绷,随即通体酥软,这一紧一
松的感觉令得她身子隐隐燥热,似有蚂蚁在爬动。

  龙辉手掌不着痕迹地挪到她笔直精巧的脊骨,因为常年练武,鹭眀鸾的身子
甚是结实,脊骨两侧正是两束结实的背肌,而中央便是一道沟痕,龙辉的手指便
是顺着沟痕寸寸滑下,温柔按压每一节脊骨。

  鹭眀鸾只觉得有股暖流从脊骨上下传递,上达脑门,叫她昏昏欲睡;下至尾
椎,令其腿股温热。

  龙辉中指继续下滑,落在尾椎所在,此地正是腰臀的交界处,已然可以触及
饱满丰弹的臀肉,但龙辉却并未深入,仅仅原点按压,时轻时重。

  鹭眀鸾感觉到尾椎生出一股热气,正顺臀沟流淌而下,温暖着菊穴和花户,
整个下体一阵温暖。

  「嗯……」

  鹭眀鸾俏脸顿时一阵晕红,丹唇轻启,舒服地呻吟出来。

  就在她还沉醉在这股快感之时,龙辉的手指忽然撤离,又从上开始滑动,鹭
眀鸾心中不禁生出几丝失落感,希望他能在尾椎多停留一阵。

  来回试了几次,鹭眀鸾浑身已经燥热无比,芳心砰砰乱跳,几欲跃出胸腔,
压在被铺上的双乳竟缓缓鼓胀。

  龙辉忽然撒手,说道:「明鸾,我替洛姐姐按摩一下。」

  鹭眀鸾嗯了一声,便趴在床上阖目养息。

  龙辉转头望下洛清妍,只见她正侧卧在一侧,手支桃腮,媚眼含情,依旧久
候多时。

  她今天穿着一件对襟窄袖镶粉边的雪衣,洁白而又艳丽!对襟罗衣在胸前打
了一个漂亮的菱花结,隐约可见里面的抹胸形状,两团发酵面团般的饱满酥乳几
欲撑破胸襟衣衫,由于大概是侧卧撑腮的缘故,乳肉向一侧流泻堆积,居然溢出
了抹胸的边缘,露出一圈耀眼的腻白,一道小口子两条玉腿极为慵懒地交叠着。

  相对于还略显青涩的鹭眀鸾,洛清妍简直就是熟得滴汁的蜜桃香瓜,看得龙
辉心头狂跳,不住暗吞口水。

  洛清妍轻轻放下茶杯,凝眸道:「龙儿,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龙辉做了一个把眼珠子塞回去的动作,笑道:「我又把眼珠子放回去了,但
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两位姐姐如此艳丽迷人,我多看几眼又会掉眼珠!」

  洛清妍咯咯娇笑:「那你就别看了!」

  龙辉叹道:「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不知不觉眼珠
子就掉了出来。」,洛清妍伸出素白的玉足提了他一脚,微嗔道:「真是个混小
子,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你这张蜜嘴给迷死!」

  龙辉挠了挠脑袋,舔了舔口唇,说道:「洛姐姐,我口渴。」

  洛清妍顺手斟了杯茶递给他。

  龙辉摇头道:「洛姐姐,我想喝奶!」

  洛清妍俏脸一红,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骂道:「要死了,明鸾还在这儿,你
给我收敛点。」

  鹭眀鸾别过头望着她,笑道:「师姐,我什么也没听见。」

  龙辉见状说道:「好姐姐,正所谓善罚分明才能驭人随心,小弟这些日子在
金陵矜矜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既为发展实力,又要让妖族和世人和睦相处,
可是累得很,你就赏我一口香喷喷的美乳,好不好嘛。」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倒是想个向母亲长姐撒娇的顽童,洛清妍内藏的母
性被隐隐触动,叹道:「依你便是,不过有言在先,就只有一口。」

  龙辉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洛清妍咬着下唇缓缓解开胸口衣扣,露出一个雪白圆润的巨乳,形若雪球,
丰硕如瓜,乳峰顶端红梅傲立。

  龙辉只见脑门轰鸣,不顾一切扑到美妇怀里,埋首其中,脸颊贴在滚烫细滑
的奶肤上,感觉到整个人好像浸润在一片乳酪奶浆之中,香滑甜腻,洛清妍的乳
肉绵软酥嫩,仿佛是一团油脂,稍一呵气便会被烤化,变作蜜油流淌而下。

  龙辉在美妇酥乳上腻了一会,便张口含住乳珠,用力吮吸起来,立即换来了
满口温热甘甜,喝了一口,还想再喝第二口,却发觉怎么吸都吸不出来。

  洛清妍推开他,拉好衣领,笑道:「说好只有一口,你可别太贪心了。」

  原来她只是运功逼出一小口的乳汁。

  龙辉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口,意犹未尽地道:「洛姐姐,一口不过瘾,再
来一口好不好!」

  洛清妍掐了一下他耳朵,嗔道:「别得寸进尺,老老实实给姐姐按摩!」

  龙辉还未从那丰腴的奶瓜中回过神来,美妇柔媚的腰臀曲线又展现在眼前,
只见洛清妍将头枕在双手间,背对着龙辉趴在床榻上,只见柳腰芊芊,顺势而下
线条忽然隆起化作圆润肥美的臀丘,撑得裙布饱满鼓胀,越发显得媚腰纤细,玉
臀丰挺硕大,充满了成熟艳妇的勾人魅力。

  「妖妇,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龙辉压下满身燥热,默念几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规规矩矩地伺候洛清妍。

  洛清妍感觉到全身舒坦快美,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要张开吐纳,不禁阖上双眼
享受。

  龙辉见她警惕松懈,立即将双腿分胯在她腰身两侧,跪在柔嫩的玉背之上,
洛清妍顿时一惊,正想大发娇嗔,却感觉到龙辉凑到耳边低声细语:「洛姐姐,
不用担心,这是按摩的其中一个步骤,若试过你还是不满意,小弟甘愿受罚。」

  「好,就再信你一回!」

  洛清妍甜美的嗓音带着腻人的尾音,似乎让心爱小情人压住,也让她说话时
娇息渐沉。

  龙辉膝盖搁在榻上,压下内心欲火,深吸口气,伸出双手,轻轻的在美妇丰
腴的娇嫩玉体上轻轻揉捏按压起来。

  虽然并不是赤裸相见,两人之间还隔着缎锦裙裳,龙辉仍能清楚的感觉到里
面肌肤的娇嫩柔滑,并且完全可以确定亵衣那位置所在的绳带凸起,只要自己用
手轻轻一拉,那亵衣便会滑落,这个发现,让龙辉恨不得直接伸手到她胸前,再
一次狠狠地感受那丰满的娇挺。

  「忍住,等时机成熟,再收拾这个妖妇!」

  龙辉勉强又替她揉捏了几下,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下体猛然勃起,狠狠顶
在洛清妍的臀肉上,龙辉立即感觉到身下美妇那丰腴肥美的翘臀,弹性十足,粉
嫩多肉,堪称世间少有的极品美臀。

  洛清妍「嗯咛」一声,眉头微微一抖,但依旧保持不动,眼皮也没抬,但脸
颊却多了几丝红润。

  龙辉有意无意地将棍首轻点臀肉,但只是稍稍触及便挪开,但每一次顶在肉
臀时都感觉到龟首仿佛被一片柔软包裹,妙不可言。

  洛清妍也被他撩得芳心酥软,面红耳赤,但却依旧装睡不醒,心想就让他稍
稍放肆一下,只要敢乱来立即收拾他,就在此时洛清妍忽感臀缝一阵火热坚挺,
雄壮的龙根在丰满的肉臀上摩擦着。

  随即猛然深入,来势汹汹地顶在了菊蕾,洛清妍身子一阵紧绷,猛地瞪圆凤
目,便要起身发难,熟料龙辉快她一步,借着按摩之便,瞬间封住她的哑穴,并
一撮而就锁住气脉,洛清妍顿时有口难言,动弹不得,心中暗自叫苦:「正所谓
狗改不了吃屎,我居然会相信这小畜生。」

  她如今依旧保持着原来趴睡的姿势,因为被锁住筋骨不能动弹,远远看去就
像是睡着一般。

  龙辉心中窃喜,伸手在肥美嫩滑的臀丘捏了一把,气得洛清妍几欲吐血。

  他放开这不能动弹的腴沃美肉,挪到鹭眀鸾身边,低声呼唤道:「明鸾,明
鸾。」

  鹭眀鸾享受了一轮高明舒服的按摩,身心舒坦便小睡了片刻,对于方才的事
情是一无所知,听到龙辉叫唤才睁开眼睛。

  「做什么?」

  鹭眀鸾嘟囔了一句。

  龙辉道:「明鸾,我好想你啊!」

  鹭眀鸾哼道:「油嘴滑舌的话可以省了,别以为我像那些小丫头好骗。」

  龙辉笑了笑,俯身下去,用嘴唇叼住她耳朵。

  鹭眀鸾身躯一颤,低吟道:「别……快住手,师姐还在旁边。」

  「不要紧,洛姐姐睡着了,咱们小心点就可以了。」

  龙辉咬着她耳朵说道。

  鹭眀鸾那肯依,身子不断扭动挣扎,但又怕动作太大惊醒了「熟睡」的洛清
妍。

  龙辉干脆压在她背后,勃起怒龙同样顶在美妇圆润的臀肉上,与洛清妍的绵
软丰腴不同,鹭眀鸾的臀肉较为结实,就像三十多岁的白翎羽一般,健美丰实,
龙根戳在上面便感觉到一股饱满的弹力。

  对于洛清妍那熟得可以滴水渗蜜的媚态,鹭眀鸾更像一颗半生半熟的果实,
咬一口便会满口酸甜汁液,龙辉轻巧地在她身上施展房星灵功的招数,抚阴手先
行伺候,逗得鹭眀鸾娇吟不已。

  勉强又替她揉捏了几下,龙辉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轻轻俯下身贴在鹭眀
鸾的粉背上,在她光润的颈项印了一个娇艳欲滴的吻痕,嘴里喃喃自语道:「眀
鸾,感觉好吗?」

  鹭眀鸾「嗯咛」一声,接着话音一转,矢口否认:「好什么,你重死了,压
得人家都喘不过气来!」

  「这样子啊?那咱们换个姿势,转过身子,让相公替你按摩一下前面。」

  龙辉伸出舌头添了添干燥的嘴唇,不无挑逗说道:「这次保证会很舒服。」

  鹭眀鸾迟疑了一下,轻摇臻首:「不要……」

  龙辉微微一愣,旋又明白过来,凑到她玲珑的耳垂边伸出舌头轻添了一下,
轻声道:「怕什么?洛姐姐已经睡着了,咱们小声点就没事了。」

  鹭眀鸾扭头向洛清妍看了一眼,试探地叫了声师姐。

  洛清妍气得柳眉倒竖,偏偏说不出话来,而且连脸都转不过来,只能维持俯
卧的姿势,将脸埋在双臂间生闷气。

  鹭眀鸾误以为洛清妍真的睡着了,便稍稍松了口气,洛清妍听到她舒气的声
音,心里暗骂:「骚蹄子真是蠢死了,被小畜生哄了几句便昏头转向,待会要你
哭都来不及。」

  龙辉把鹭眀鸾的娇躯翻转过来,在鹭眀鸾地耳垂、粉颈大肆狂吻了一番。

  鹭眀鸾与他分别多日,心中颇为挂念,半推半就之下便从了他。

  龙辉勾住她玉颈,口舌相接,含住美妇檀口香舌细细卷吸品尝,顿感气如兰
息,涎若清泉。

  龙辉十指并用,解开鹭眀鸾的衣衫,只见美妇肤若凝脂,雪润丰腴,一队微
颤颤地乳峰更显高耸入云,乳根圆润,但上端却是缓缓变小,宛若尖笋,远远看
去便想两颗蜜桃,与白翎羽的乳型颇为相似。

  胸口微凉,鹭眀鸾更是羞闭着美眸,侧过绯红的粉脸,不敢看他。

  龙辉双手立按了上去,随着香唇吐出一声压抑的呻吟,鸾峰宣告失守,那娇
嫩滑腻的丰实肉感使得男儿浑身一颤。

  「哼……哼……嗯!」

  怕惊动师姐,鹭眀鸾银牙暗咬,用手背捂住嘴唇,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发出羞
人的声音,但还是漏出细微的娇吟。

  龙辉用力的揉搓了一阵,嘴唇凑到鹭眀鸾脸上,亲吻她捂嘴的掌心纤纤玉指
陡然遭遇狼吻,鹭眀鸾芳心涌起一阵异样的刺激,玉体微微发颤,本能的松开双
手,娇艳绯红的玉颜。

  龙辉顺势吻住她的口唇,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鹭眀鸾也不是懵懂不知事的
少女,很快便投入绝色,探舌同龙辉激吻起来,两人灵舌纠缠,吸津吮液。

  龙辉手掌缓缓落下,探入美妇裙底,鹭眀鸾本能之下夹住双腿,但已经有半
个身子酥软的她那守得住阵地,被龙辉三扣五钻便卸开了防御,手掌直接摸向花
户蛤唇。

  「啊……嗯……嗯……」

  鹭眀鸾娇不胜羞的紧闭着美眸,微仰臻首,从喉中释放出压抑已久的颤呻哼
吟,赤裸的上身猛地弓起,宛如受伤的小白兔。

  龙辉手指继续骚动,抚穴弹唇,忽而一把掐住蚌珠,鹭眀鸾不堪重负仰头哀
啼一声,花底猛然一漏,溢出股股花浆。

  龙辉立即解开她的腰带,鹭眀鸾顿觉股胯一凉,竟然被扒了个精光。

  龙辉喜不自胜,只见玉人雪胯之间流水潺潺,点滴均坠落被单,微开的粉嫩
肉穴,伴着已被打湿的萋萋芳草,实是淫靡之极,美艳之致。

  龙辉只觉一股热流荡开,淫欲大起,俯首其中,舌尖顶开蜜穴,在那一潭蜜
液之中往返流连。

  龙辉品鉴数口,始终觉得鹭眀鸾胯下花蕾甚是诱人,粉嫩洁净,时收时放,
丰润蜜液喷涌不休,他双手微一用劲托起将鹭眀鸾臀胯,再让她雪胯全部张开,
就着那鲜嫩户口一埋头,已狠命舔吸起来。

  他一边舔吸,一手探上美妇胸口,一把将一颗硕乳握住,食中指把着小乳头
轻轻搓弄。

  这番一来可叫鹭眀鸾好受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师姐,连连哎呀娇喘,淫
声浪语波涛起伏,接连不断。

  洛清妍听得又气又恼,心中无奈苦叹。

  鹭眀鸾小泄一阵,神志稍微清醒,按理来说刚才的声音应该惊动了师姐,但
偏偏洛清妍一动不动。

  「师姐,你怎么了!」

  鹭眀鸾有些担心地问道。

  问了一声未见答复,鹭眀鸾顿时明白过来,瞪着龙辉怒斥道:「臭龙辉,你
对师姐做了什么!」


             第十二回 降鸾伏凤

  龙辉在她发现破绽之前,抢先出手将她制住。

  鹭眀鸾顿时醒悟过来,原来她们姐妹两都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龙辉将洛清妍翻了个身让她和鹭眀鸾并列躺在一起,又拍开她的哑穴。

  洛清妍哑穴得解,当下破口大骂:「小畜生,你作死是不是!」

  龙辉笑道:「嘿嘿,你们两个妖妇,看你们还敢不敢说我是男宠面首。」

  说着伸手将洛清妍拔了个精光,这对鸾凤双姝,妖族艳妇同时展露出迷人的
肉体,端的是各有千秋,迷人不已。

  洛清妍的双乳如球,肥嫩酥腴,乳肉绵滑,便是稍微呼吸一下,乳瓜也能抖
出雪崩波浪,用手捏上一把立即感觉到嫩滑酥脂在指掌间流淌;而鹭眀鸾双峰似
桃,坚挺傲美,乳肌结实,无论怎么用力都不会变形,坚韧不屈保持完美乳型。

  龙辉左手亵玩凤乳,右手揉捏鸾峰,端的是好不快活。

  被这小畜生羞辱至此,洛清妍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放出道:「有本事
你就困我们一辈子,若不然你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鹭眀鸾也怒道:「混账小子,等我穴道解开后,看你怎么死!」

  龙辉嘿嘿道:「既然我命不久矣,那便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着解开腰带,将怒龙露出,率先对付鹭眀鸾。

  他欺身压下,龙杵排开贝肉,没入草丛深处,排开层层媚肉束缚顶入鸾宫。

  鹭眀鸾只觉得肚子一阵鼓胀,心尖都被顶了出来,细嫩雪肤被男儿的热情红
烘烤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一对玉兔显得更为油光雪亮。

  龙辉将房星灵宫的前六个绝技尽数施展,鹭眀鸾那能抵挡,浑身肌肤酥软,
毛孔大展,媚眼如丝,最要命的还是龙辉那招火烤花房的淫技,灼热的龟首不断
地撞击着鸾宫嫩肉,将那团酥软如脂的花心烤得几乎融化。

  龙辉驰骋之余暗中解开鹭眀鸾部分穴道,让她手脚可以自由活动,鹭眀鸾手
脚脱出束缚后竟不由自觉地迎合身上男人,双腿迫不及待地缠上龙辉齐的腰际,
不知天高地厚地向上耸动玉臀,熟料却是自作孽,令龙根更加猛烈地插入下体。

  「啊!」强烈的充实感令鹭眀鸾猛地发出一声娇啼,美的直翻白眼,蛤口处
的肉芽被龙辉的耻毛刮动,传来触电般的舒爽快美。

  弹滑的肉壁紧紧包裹住陷进去的龟头,似乎要把整个宝杵都要吸进去。

  「龙辉……好涨……我不行了!」

  这时的鹭眀鸾双颊晕红,长发四散,已经快被折磨的魂飞魄散了。

  龙辉得意的嘿嘿坏笑,与此同时,腰间猛地朝后一退,让鹭眀鸾的花腔有一
丝喘息的机会,当她刚喘了几口气,又将猛然向前一挺,丈八龙杵直没入根,直
撑的那两片花瓣向外翻开,更是撑得花唇半透明。

  紧密得穴口紧紧箍住宝杵的根部,但仍不断有透明蜜液自交合处汨汨而出,
浸的锦被是一片狼籍。

  鹭眀鸾纤腰猛然向上挺起,强烈得胀实感差点没让她晕死过去,以至于好半
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就那样如虾米般的弓着腰。

  而龙辉也爽的直吸凉气,只觉得刺入了一团温暖娇嫩之地,四壁娇软紧凑的
包裹着自己的肉棒,美妙无比!过了一会儿,鹭眀鸾上挺的纤腰又回落到床上,
大量的白沫从两人贴股交合之处涌出,就这样小丢了一回。

  「你这混蛋,好生狠心……是想插死人家吗……」

  鹭眀鸾星眼朦胧,娇息暗喘。

  「嘿嘿,明鸾,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免得日后你借机报复,小弟还是选
择先下手为强。」

  说着,龙辉扛起鹭眀鸾的一只美腿,挺腰冲刺,大力抽插起来。

  花穴里春水羼羼,湿滑无比,龙辉插的是一下比一下深,龟头毫无阻隔触碰
到一个嫩嫩的肉球,感觉美妙极了。

  龙辉知道这就是鹭眀鸾花宫嫩肉,只需再来几下便可让她一败涂地。

  果不其然,龟头每触碰一次肉球,鹭眀鸾就像遭了一次电击,柳腰狂摆,一
对雪白丰满的乳球上下翻腾,形成阵阵乳浪,龙辉双手又握住抖动的双乳,以此
为支点继续抽动。

  「不……不行了……龙辉……好郎君,你弄死我了……」

  鹭眀鸾面红耳赤,伸手架住男儿把玩自己双峰的魔掌,但已有气无力,身子
都快化了,听了鹭眀鸾的淫声浪语龙辉愈发狂浪起来,他左突右挑,极尽深处,
次次触碰肉球,不出二十下,只觉鹭眀鸾身子一阵颤抖,一股浓稠滚烫的蜜液从
花心深处流泄而出。

  「啊……死了……」

  鹭眀鸾小腹不住抽搐,丢的乐不可支,美的死去活来。

  龙辉淫兴如狂,将鹭眀鸾的两只玉腿全部扛在肩上,腰间动作的幅度越来越
大,粗大宝杵快速进出,棒身下面的肉袋打在雪臀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乳浆
蜜液更是随着抽插而四处飞溅,到处都是一片白浊之色。

  「龙辉……辉饶命……命啊……我真要……要死了……」

  鹭眀鸾尖声娇啼,声音断断续续,似是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还敢不敢找我算账!」

  龙辉对鹭眀鸾的讨饶不理不睬,厉声逼问道,而却动作更加狂猛。

  鹭眀鸾哪敢不依,娇喘迷离地道:「不敢了,不敢了!」

  龙辉继续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鹭眀鸾不由一阵迷蒙,不知如何回答,然而换来的是龙辉狂风暴雨的抽插。

  「说,我是你夫君!」

  鹭眀鸾脑子里已然一片空白,喘息道:「夫君……夫君,饶命,饶命啊!」

  龙辉听得她张口求饶服软,顿感一阵快美,宝杵暴胀一圈,聚集的精元喷涌
而出,顿时充满整个花房并顺着交合处汨汨缢出。

  已是半昏迷状态的鹭眀鸾被浓烫的精液一激,花房深处再一次泄出阴精。

  与此同时,她的美目一翻,人也彻底晕了过去……鹭眀鸾既没有玄阴媚体,
又无靡仙音,在功体被封后就犹如一个娇滴滴的妇人,那是龙辉的对手,俨然已
经无力再战,软绵绵地瘫在一侧。

  收拾了鸾雀,便是这只高傲的凤凰,龙辉挺着龙根笑嘻嘻骑在洛清妍身上,
捏着美妇肥嫩巨硕的乳瓜,道:「降鸾伏凤,真是痛快,洛姐姐,轮到你了!」

  洛清妍的玉靥红的快滴出血来了,一双媚眼狠狠地盯着龙辉,道:「你别以
为我会像明鸾那样,你敢动我,定要你后悔莫及!」

  龙辉呵呵笑道:「洛姐姐乃是玄阴媚体,当然不可小视,不过小弟为了今日
可准备了不少手段哩。」

  洛清妍只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龙辉揉着绵软的巨乳,笑道:「洛姐姐,我想吃奶!」

  洛清妍哼道:「没有!」

  龙辉道:「我不信,挤一下就会有奶水喝了!」

  十指施威,时轻时重搓揉着那高耸肥腻的雪乳,乳型变幻万千,白皙的乳肉
在他的指缝里时扁时圆,奶肤布满了道道红痕。

  洛清妍气苦道:「别捏了,想喝奶你就解开我穴道,我若不调节气息流转,
你什么也喝不到!」

  龙辉呵呵一笑,说道:「这可未必。」

  洛清妍见他神态有意,心中更为惊愕。

  忽然感觉到龙辉的双手停止了揉捏乳肉,改为静静地握住双乳,与此同时一
股热气从掌心涌出,透过毛孔渗入双峰,尤其是乳头处的感觉最为激烈。

  渐渐的,乳峰涌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鼓胀之余又带三分温热,洛清妍不由
花容失色,这分明就是泌乳时的感觉。

  龙辉调笑道:「哇,洛姐姐的奶子又大了那么多啊,真是好软好肥,怎么?
怎么像一样里面都是奶水似的!」

  洛清妍嗔怒道:「你……你闭嘴!」

  话还没说完,龙辉手掌猛然使劲,将乳肉捏起,两道雪白奶浆顿时从乳头喷
出,屋内立即弥漫着奶香乳脂味。

  「洛姐姐,方才你喂我吃奶的时候,我暗中探清了你泌乳时气脉的流转。」
龙辉吸了一口乳汁,笑呵呵地道,「现在我用无相篇模仿你的气息,也就说我以
后有口福了,随时都能喝到洛姐姐的美味佳肴。」

  「混蛋!你当我是什么!」

  洛清妍气得娇叱怒喝道。

  龙辉笑嘻嘻捏着肥硕的奶肉,欣赏着溢乳的淫靡美景,随口道:「奶牛!」

  洛清妍顿时羞恼无比,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龙辉又吸了一口乳汁,随后吻住她的香唇,将乳汁渡了过去,洛清妍也是满
口甘美,心头怒火也消解了几分,情不自禁地跟小情郎口舌交缠。

  龙辉也吻得心动,将手缓缓滑入美妇的腿间,把玩那鲜嫩光洁的肉穴,引得
蜜汁四溢。

  良久唇分,洛清妍美目迷离,媚眼含情,吐气如兰,正是情动象征。

  龙辉在她额头吻了一口,柔声道:「洛姐姐,现在我已经是妖帝了,以后你
就继续做妖后,做我的妖后,冰儿便是小妖后,我会好好待你们的!」

  洛清妍被吻得大脑有些空白,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是妖后……冰儿是小妖
后。」

  龙辉道:「对,前世你是冰儿姐姐,今生又是冰儿的娘亲,你排在她前面,
她不会有什么意见,对于你们的封号我也想好了,你们都是凤凰化身,洛姐姐你
就是凤后,冰儿则是凰后,正好凑成一对迷人的凤凰双花。」

  洛清妍猛然醒悟,怒道:「混蛋,我刚将权力交给你,你掉过头来便欺负我
们孤女寡母,什么大小妖后,凤后凰后的,你想都别想!」

  龙辉一手握豪乳,捏得乳汁流溢,惹来满掌温香;另只手在美妇胯间扣动,
里里外外地挑逗花户,洛清妍下边的狠话顿时化作声声娇啼哀吟。

  「住手……小畜生,快停手!」

  洛清妍无力地道。

  龙辉叹道:「洛姐姐,你知不知道冰儿最近又不乖了,联合那堆妮子给我这
个相公添堵,太不像话了。正所谓女不教母之过,今天小弟便放肆了,来个女债
母偿。」

  龙辉将茶壶的茶水倒掉,拿到床上。

  洛清妍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凤目瞪圆,略带惊慌地望着这小冤家,忽觉双
乳一紧,乳汁再度喷射,被这小冤家用茶壶一一接住,盛满了整个茶壶。

  随即这冤家竟将茶壶放到她腿间,壶嘴塞入肉穴,冰凉的瓷质与火热的媚肉
形成鲜明对比,洛清妍不堪重负,不禁又是一阵哀吟,但却死不松口,说什么也
不能同意这狗屁不通的双后提议。

  龙辉将壶中乳汁倒入美妇花腔内,洛清妍只觉得下体由冰冷变为温暖,这一
冷一热暗藏莫名刺激,扬起螓首不住喘气,凤蕊嫩穴不住抽搐,宫口已然到了崩
溃边缘,那股独特的玄阴媚香不住酝酿,就像即将决堤的大河,随即而来的便是
喷涌激荡的春潮河水。

  龙辉忽然在她肚脐处点了几下,洛清妍只觉得穴口猛然一紧,两瓣贝肉顿时
封闭起来,激泻的阴精被堵在了体内,与乳汁混在了一起,小腹涨得难受。

  洛清妍惊得叫道:「混蛋畜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龙辉道:「只是源自房星灵宫的一招小技巧,名曰锁阴决,暂时将洛姐姐你
下体的肉瓣封闭。」

  洛清妍羞得满面晕红,喘气怒骂道:「什么锁阴决,简直就是祸害人间的邪
术!」

  龙辉呵呵一笑,也不接口,搬来一个盆景,然后施展乙木真元,催生植物,
顿时瓜藤伸展,宛若无数条毒蛇扑向那具娇软无力,馥香丰腴的肉体。

  洛清妍吓得花容失色,尚未来得及惊叫就被困了个结实,怪藤将她双手困在
背后,环过豪乳的外缘在乳沟处打了个交叉,使得双峰更为肥硕凸挺,乳肉上的
肌也变得更加晶莹透明,仿佛就要被乳汁给撑破一般,怪藤朝下蔓延,掠过双腿
将脚踝捆住,最要命的是怪藤横跨蜜户,恰好卡在肉缝之中,凹陷下去,惹得美
妇哀吟娇喘,肉壶不住渗出蜜汁,但偏偏无法泻出被堵在了花腔内,憋得难受,
几欲疯狂。

  怪藤质地粗糙,而洛清妍的肌肤极为细嫩,吹弹得破,敏感之极,被这么一
阵折腾,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丝丝酥麻电流传遍全身。

  龙辉催动怪藤将洛清妍拉起,使美妇双手背负在后,肥臀撅起,上身伏床,
摆出一个无比香艳淫媚而又屈辱的姿势。

  龙辉捏着肥美的臀肉,柔声道:「洛姐姐,做我皇后好不好?」

  洛清妍朱唇含丝,咬唇道:「做梦!」

  龙辉扬起手掌拍了一下,打得臀肉晃荡,肉光迷人,颤巍巍的肉臀划出淫媚
浪潮。

  洛清妍只觉得一股羞意从臀丘传来,涌入心尖,腿股间的湿气更为浓重,同
时也加重了憋涨感。

  龙辉又作怪地拍了几掌,力度时轻时重,打得臀肉红痕道道,但却不损及美
妇肌肤,反倒是增添了一丝艳丽色彩。

  龙辉每打一下,洛清妍体内的快感便会增添一分,但肉唇闭锁,无法渗液,
反倒使得胸乳勃发,溢出一小注乳汁,将身下的被褥浸湿,这个便是房星灵功的
「臀花开」,便是以拍打女子臀瓣催生情欲。

  龙辉闻到四周乳香又浓郁了几分,心知淫技有效,当下将手指伸入美妇温暖
细滑的臀缝,轻轻揉动着菊肉,与此同时,策动怪藤滑动摩挲那酸连酥带麻的快
感,强烈无比地冲到她的脑门里去,脑中登时狂盛,烧化了她的身心,令她再也
忍受不住那的摧发,她渐渐地陷入了无边的欲望深渊之中,前路水道被堵,而后
庭菊蕾却开始分泌腻滑的肛油,濡得龙辉手指一阵滑腻。

  「停,停手!」

  洛清妍挣扎着喘息道。

  龙辉那会听她的,用手掰开两瓣臀肉,将勃发的怒龙抵住菊蕾,被情火熏烤
得松软的肛肉毫无阻挠之力,被男儿一枪挑了,顶得洛清妍浑身一颤,但却是连
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前路被乳汁灌满,而且还有不断涌出的花浆,涨得下体一阵饱胀,后方又是
这小淫贼的粗棍,洛清妍好似被两个男人同时抽插前穴后庭,强烈快感刺激得她
几欲昏死过去。

  那被封闭的肥美阴阜变得越发通红,蚌珠肉芽更是粗壮的宛若小指,而且还
在不断鼓涨着,就像是裹着一个诱人的大桃,龙辉将手放在洛清妍腿间轻轻抚摸
着,只感入手肥美弹性十足,轻捏两下就仿佛就有汁水涌出,可是除了满手潮湿
热气外,什么也没捞着,看来这妖妇也是憋得难受。

  忽然,无力反抗的洛清妍开口哀求道:「龙儿,快住手……姐姐,姐姐不行
了。」

  龙辉探手到她身下,握住一颗乳瓜细细把玩,笑呵呵地道:「怎么不行了,
好姐姐,你倒是说说看呀。」

  原来洛清妍的花宫越来越涨,难受之极,反倒刺激了尿意,洛清妍以近乎哀
哭的语气道:「让我先歇一歇,我……我快憋不住了!」

  龙辉奇道:「什么憋不住了,好姐姐,你说话不明不白叫小弟如何帮你?」

  洛清妍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憋红俏脸哀啼道:「我……我想……小解。」

  说完这句话后,已经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龙辉呵呵一笑,揽住她腘窝,将她整个人抱出床榻,分开双腿,宛若抱着一
个孩童撒尿,唯一不同的是那根粗硕的巨根还保持插在后菊,一边抽插菊道,一
边说:「好姐姐,你且方便吧!小弟又不是外人。但我一刻都舍不得拔出来。」

  滚烫的龙杵在肠道里弹跳几下,火劲正炽,似乎正在示威。

  洛清妍脑门轰然一炸,恨不得将他活剐生剥,但后庭的快感和前穴的鼓胀已
经让她失去自制力,顿时小腹一紧,抽搐阵阵,颤声道:「不……不行!想尿、
尿得紧,我……不成啦。」

  喊了这一句话后,原本急促的娇喘忽然静止,呼吸却越发浓重,偌大的房里
除了粗浓的吐息,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淅淅轻响,清澈水虹自蛤珠下迸出,划了道
长弧,在地面汇成小小一滩,竟真个尿了出来,于此同时乳汁激射,落在地上与
尿液混成一片,空气中混杂着一股甜香和檀骚。

  那神态和姿势跟冰儿当初别无两样,不愧是母女。

  洛清妍大开的腿根微微抽搐,玉蛤垂着几颗晶莹液珠。

  她连尿液都不带强烈的臭气,味道淡薄,只有一丝微麝;与其说是尿味,更
像沾染了阴唇嫩脂的气息,离体后尚存温热,蒸散着淡淡玉蛤香。

  失禁之后,洛清妍的傲气已然泄了几分,只是无助地倚在男人身上喘息,幽
怨地道:「我现在什么脸都丢尽了,你……你满意了吗?」

  换了以前,听到这般哀怨的语气,龙辉定然会柔声哄劝,但今日他却把心一
横,说道:「除非洛姐姐答应做我娘子,否则绝不满意!」

  洛清妍凤目含泪,回过头来幽幽瞪了他一眼,咬着水润的嘴唇道:「我若不
依你,你是不是会继续折腾我?」

  龙辉吻了双手捂住美妇的豪乳,柔声道:「好姐姐,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但
你又不肯嫁给我,出于无奈才用这馊主意。」

  洛清妍缓缓阖上美目,叹道:「依你便是,但我是有条件的,第一必须等天
下平定后,我才会考虑此事。」

  龙辉点头道:「只是自然。」

  洛清妍又道:「第二,生不生孩子由我说了算,你不许强求。」

  龙辉微微一愣。

  洛清妍感到他心中犹豫,哼道:「若你不同意这两个条件,今天就算被你淫
辱万千,我也决不答应你!」

  龙辉急忙道:「好好,好姐姐,我同意你。」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啐道:「既然人家都答应你了,还不快解开那劳什子锁
阴决!」

  龙辉说道:「切莫着急。」

  他拿来一个小碗放在美妇腿心处,再洛清妍肚脐上点了一下,洛清妍只觉得
下身一松,花唇顿时张开,腔肉也猛地放松,一股激流喷射,粘稠的花浆混合这
乳汁涌到碗中。

  洛清妍将积累的汁水泄出来后,下身轻松了许多,不住微微喘息轻叹。

  当初小凤凰的蜜汁可让水果更加香甜,而洛清妍的花浆也可掩盖苦药味道,
如今混杂的是香甜甘美的乳汁,满屋子顿时飘荡着一股异香,堪比万年美酒,深
海龙涎。

  龙辉捧起瓷碗喝了一口,端的是沁人心脾,优胜琼浆玉液。

  「洛姐姐,快来尝尝,味道很好!」

  龙辉将碗递到洛清妍嘴边,她猛地别过头去。

  龙辉嘿嘿一笑,自己先含了一口花浆乳汁,然后吻住美妇朱唇,将浆汁渡了
过去,起先洛清妍还有几分排斥,但美味一入口竟开门纳客,任由香滑汁水在两
人口唇间颠来滚去。

  吻了片刻,龙辉将洛清妍放在鹭眀鸾身上,两具娇躯已然疲软无力,只能任
由他摆布。

  姐妹四目相对,俏脸顿时一红,不禁避开对方眼光,但龙辉挺着龙枪来回在
两人体内抽动,情欲熏蒸之下两人觉得自己好像是怒海扁舟,孤立无援,不由自
主地伸手抱住最近的人,慢慢地两人开始亲近,香舌互相缠绕,玉峰也在触碰间
摩擦,各自纤手也开始在对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游走,香喘吁吁,支吾有声。

  四团乳峰挤压成球,龙辉将手伸到她们胸前,细细把玩,比较这对姐妹花谁
更丰满,品尝各自的乳脂美肉。

  随着肉体的快感积累,洛清妍那一对雪白挺立的玉乳不断鼓胀,乳头也因为
不住喷乳而导致充血过多,由原本的鲜红已变为紫黑的大葡萄,随着男儿抽插,
美妇身子不住抖动,双乳凶猛地弹跳出来,荡起一片雪白耀眼的香波!一对饱满
丰硕玉乳竟自行鼓起,乳珠射汁,颤颤巍巍,乳波荡漾,丰满性感,极度刺激着
身下美妇的感官。

  「明鸾,快替姐姐吸一下,好涨……胸口好涨啊!」

  随着情欲的熏蒸,洛清妍乳汁越生越多,单纯地渗液喷乳已经无法宣泄,唯
有向师妹求助。

  鹭眀鸾撑起酥软的娇躯,将头直挤入洛清妍丰隆柔滑的豪乳中间,看着那一
对高耸入云圆润莹白的酥乳,张口含住葡萄大小的紫黑色峰尖,抽吸甘美汁液,
一股甜甜的乳香直沁心扉。

  「师妹,快吸,再用力点……」

  鹭眀鸾奋起余力吮吸乳汁,但她臀腿之间也是一片湿滑一片,腿间的琼汁正
一波一波地往外溢出,受到情欲感染,她变得有些心烦意乱,不禁用牙齿咬了一
下乳头。

  被鹭眀鸾的突然袭击咬啮得一声,洛清妍的娇躯如遭电击,身体忍不住一阵
轻微颤抖,只觉麻痒丛生,并且这痒渐渐地波及到全身,麻痹般的快感震动了肌
肤。

  龙辉在洛清妍体内抽动数十下,忽然又拔了出来,转攻鹭眀鸾泥泞的腔道,
一根龙枪上下驰骋,一时是凤蕊,一时是鸾宫,杀得这对鸾凤美妇高潮迭起,汁
水横流。

  龙辉在鹭眀鸾花腔内抽了几下,看到臀瓣间一点淡色菊门,不禁见猎心起,
便抽出龙枪,准备探采菊蕾,熟料此时听到外边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正是
小凤凰。

  「糟糕冰儿来了!」

  龙辉不禁嘟囔了一句,却吓得两女冷汗直冒,鹭眀鸾受的淫亵较少,力气也
还有几分,当下一个翻身滚落床榻,躲到床底。

  洛清妍也想学她,但床底狭窄,只能容纳一人,无法再进去,急得洛清妍热
汗直冒。

  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清妍已经骇得花容失色,一向波澜不惊的她出现了极度
慌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贼,你在里边吗?」

  冰儿那娇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于两人来说无疑于霹雳雷霆,扣入心房。

  「冰儿要进来,我们怎么办?」

  洛清妍望着龙辉,眼中闪过一丝无助和哀求,宛如一个六神无主的妇人,在
等自己的男人拿主意。


             第十三回 柳暗花明

  龙辉本想说一句:「让她进来便是。」

  但迎上洛清妍那慌乱的目光,以及泫然欲泣的表情,龙辉心知她还没有做好
跟冰儿相见的准备,即便冒然让她们摊牌,日后也会留下几分间隙,势必影响三
人的亲密。

  「罢了,现在洛姐姐还没做好准备,便先回避一阵。」

  想到这里,龙辉按下原先想法,指了指桌底。

  洛清妍明白过来,匆匆抱起床榻的衣裙,裸着丰腴娇躯钻进桌底。

  龙辉刚才只顾着在这两个妖娆娇媚的美妇身上驰骋,所以只是脱去裤子,上
半身衣衫还算整齐,再加上他穿着长摆袍子,随意一遮便可掩饰住,然后便坐在
桌案前,以身子挡住洛清妍。

  这间屋子是处理公事的地方,那张床榻便是给他稍作休息用的,与外堂仅仅
用一张屏风隔开,龙辉暗忖待会一定要拖住这小丫头,不能给她走到屏风后边。

  门被推开,一抹白衣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只见冰儿捧着一个白玉汤盅,玉色
的质地与晶润的小手相互映照,也分不清谁更莹白。

  「小贼,看你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本小姐今天便大发慈悲,给你炖了一盅补
汤……」

  说到这里,楚婉冰语气为之一顿,皱了皱可爱的琼鼻,深深地吸了口气,蹙
眉道:「死小贼,你屋子里怎么有股怪味道?」

  屋里俨然混杂着精液、淫水、乳汁的味道,其中又以奶味最重,浓而不化,
一进屋便扑面而来。

  洛清妍心底一凉,暗叫完蛋。

  龙辉却是镇静地道:「没什么,刚才跟王栋他们喝了些马奶酒。」

  马奶酒本是边塞的一种酒水,以马奶混入数种酒料,放在坛子里发酵,除了
奶味之外还有股辛辣的骚味,一般人是喝不惯,唯有北疆人士以之驱赶寒意。

  小丫头有些不喜地道蹙了蹙眉,嗔道:「难闻死了,以后你不许再喝这酒,
要不然你别想再亲我一下。」

  龙辉赔笑应是,洛清妍也松了口气,但心里还在埋怨龙辉,替女儿抱不平:
「臭小子当真说谎不眨眼,哄得冰儿昏头转向的,真是可恶!」

  楚婉冰桃腮含笑一步一步地走近,洛清妍的心情越发凌乱,雪白的娇躯在桌
底下微微颤抖。

  只听轻微的一声铛,汤盅被放在了桌案上,随即又听到女儿那略带刁蛮娇憨
的嗲声脆语:「快些趁热喝掉,还有——不许说不好喝。」

  洛清妍花容惨白,心里不住祈祷这腻人的丫头快些离开,熟料龙辉却煽风点
火地道:「冰儿,快过来,为夫要你一勺一勺地喂我。」

  楚婉冰啐道:「你是小孩子吗!」

  龙辉呵呵道:「为夫只是想跟冰儿好好说会话,来,快到我身边坐下。」

  洛清妍心里不住呐喊:「冰儿,快走,快走,别听他的……」

  怎料女生外相,小丫头咬了咬嘴唇便要挨到龙辉这边来。

  洛清妍一颗心已然沉到谷底,这妮子若做到龙辉身边,势必会发觉她正赤身
裸体地躲在桌底,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想到这里,洛清妍眼泪已然凤眶中
打滚,心里更是把龙辉杀了一千遍。

  就在楚婉冰走近的一刹那,龙辉猛地伸手将她摁躺在桌面上,楚婉冰花容失
色,嗔道:「混蛋,你做什么!」

  龙辉坐在椅子上,手掌在少妇雪润丰腴的娇躯上来回抚摸,笑道:「冰儿,
为夫想你了,今天给我好吗?」

  底下的洛清妍顿时气炸了肺,原来这小子不是要替自己掩护,而是要趁机母
女通吃。

  想到自己跟女儿将要相继遭受这混账的淫辱,洛清妍心中怒焰奔腾,恨不得
就掀桌子大骂。

  只听楚婉冰娇声哀吟道:「小贼……今天不行,我天葵还未退呢!」

  洛清妍总算明白过来,这小混蛋是要以退为进,让小丫头自己离去,想到这
里芳心大定。

  龙辉不依不挠,将手探入小凤凰衣裙内,左右开弓,一掌握乳,一手抚阴,
楚婉冰嗯的一声嘤咛,身子顿时一阵哆嗦,丰腴身子抖得整张桌子都开始摇晃。

  桌底下的洛清妍不禁暗吃一惊,心忖道:「这小淫贼不会连冰儿的月事也不
放过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竖起耳朵聆听上边的状况,只听楚婉冰娇吟:「小贼……
不要,不要摸了……啊啊!」

  随着一声高昂的哀啼过后,桌子不再晃动,唯有细细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
弥漫的玄阴媚香独特芬芳,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血腥。

  这分明就是经血混杂在花浆中的气息,洛清妍芳心一紧,脑海里不由得浮现
出女儿那无力反抗的表情,美妇丰腴馥白的身子竟隐隐有了几分燥热,就在此时
忽见龙辉的前摆支起了一个帐篷,俨然是龙根勃发。

  桌子上楚婉冰无力地蜷缩身子,雪白的裙底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迹,竟是天葵
经血外渗。

  她胯间原先是垫着一块棉布,但被龙辉的抚阴手一阵逗弄,花底不堪重负地
渗出蜜液,将棉布濡湿,大大减弱了棉布的吸水力,无法包裹经血。

  龙辉看着桌上这只小媚凤的娇态,小腹燃起丝丝烈火,伸手撤开她的衣衫,
两颗圆润豪乳裸露出来,伸手继续逗弄,细滑的乳肉在指缝间不住流淌,变出各
种形状。

  想到这对母女花先后在自己面前哀啼娇喘,龙辉更为兴奋,胯下龙根顿时充
满沸腾的血液,龟首的肉菇泛起一层紫红,马眼处透出丝丝热气,看得洛清妍又
惊又怕。

  她不知龙辉心中所想,还以为这小子要对女儿下手,暗叫不妙:「冰儿正值
天葵,若再遭这小子淫辱,恐怕要落下病根。」

  「小贼……今天不行哩。」

  桌面上传来楚婉冰几乎哭腔的哀求,洛清妍听得一阵不忍,但眼前的龙枪似
乎受到什么刺激般,越来越大,宛若吞噬万物的恶龙。

  洛清妍护女心切,当下一咬银牙,含羞带媚地张开檀口将龙枪含住,香丁嫩
舌添洗卷吻肉柱,希望可以泄去这淫龙的欲火。

  龙辉只觉得下体进入一片温滑湿润之地,低眉一看只见美妇跪在自己胯间,
殷勤地侍奉龙根。

  上有娇娃玉体陈横,下有艳妇檀口吹箫,龙辉倍感刺激,快美不住在体内挤
压,不禁地朝楚婉冰的朱唇吻去,楚婉冰的肉体已经被他开发的毫无隐私,几个
起落便媚眼紧闭,张唇奉舌,与之深吻。

  龙辉一边亲吻小凤凰,一边玩弄那对豪乳,在玩的不亦乐乎之际,他忽发奇
想,要当场比较一番这对母女的玉乳更加丰满。

  于是趁小丫头闭目之际,装着胆子将一只手探入桌底,轻轻地握住洛清妍的
一只巨乳,而另一只手则继续在楚婉冰的胸前肆虐。

  乳球遇袭,母女竟同时发出两声低沉的娇吟,无独有偶,两人的这一声轻啼
竟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就像是同一个人发出一般,毫无痕迹,就连浪吟都
这般默契,叫人不得不赞一声母女连心。

  两手同时一紧,两女乳肉立即在男儿的掌心幻化出各种形态,不愧是母女,
乳肉一般的丰腴肥美,细滑弹手,五指难以掌握,龙辉不禁喜出望外,享乐之余
立即评鉴各自的美妙。

  以乳脂而言,母女两都是绵软细滑,而不下垂,两团美肉傲然地堆在胸口,
在不动的情况下犹如圆球一般,若是稍稍遇上外力就会荡起雪崩浪潮,叫人应接
不暇,若论乳量大小,洛姐姐犹胜一凑,沉甸甸的乳球好似熟透的蜜瓜,稍一触
碰便会溢出香甜的汁水,实际上也是如此,这对乳瓜里边的汁液早已成为龙主的
口中琼浆,随时都可以享用美妇的甘美;而冰儿却是胜在乳晕细小娇嫩,圆鼓鼓
的豪乳上仅仅有那么一小点的艳红,表面光滑,贲起如尖塔,无半点细疣,艳丽
桃红,透么几丝青络,微翘的塔尖绽出一枚小小蓓蕾,像极了饱熟的花苞。

  乳梅艳红又衬托着周围的雪白,更为惊艳绝俗,好似雪峰独开的一点红梅,
而洛姐姐毕竟哺乳过,乳晕稍大,如铜钱大小,无处不透着熟妇的蜜润,而冰儿
身躯娇嫩雪馥,一举一动都透着青春活力。

  上有少妇的深情香吻,下有熟妇的殷勤吹萧,双手各握一颗肥嫩乳球,端的
是妙不可言,随着情欲的烘烤,龙根更加坚挺粗壮,单纯的舔吸已经不能满足,
洛清妍再卖力几分,桃腮深深陷下,使了个吸字决,将龙根深深啜住,然后缓缓
纳入咽喉,借着咽部软骨的蠕动来抵消男儿欲火,好替女儿分去一些压力,吮得
咂咂作响,鲜滋饱水的声音随着吸啜响起,极是淫靡。

  上边的楚婉冰越吻越动情,花底蜜汁经血混杂地漏了出来,桌案上已经湿了
一大片,檀骚清香弥漫了整个屋子,涎液在两人口中度过来引回去,吻得兹兹作
响。

  上边吻声大作,下边含吸也更为卖力,端的是香吻奉舌,檀口吹萧,彼此起
伏,各有春秋。

  母女两似乎是在竞技一般,上边吻声稍重三分,下边的箫音便提高三度,但
叫人意外的是,无论怎么样,两种声音都是重叠在一起,毫无偏差,十分合拍,
难分彼此,偶尔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相似状况,叫人不得
不暗赞造物之神奇,竟使得这对凤凰母女花如此的默契,就连亲吻吹萧的声音都
能完美的重合,叫人难辨个中奥妙。

  除了声音重合外,这对母女花的情欲也在不断地积聚,宫底同时一紧,哗啦
啦的汁液泄了出来,两股媚香交汇在一起,浓郁不散,龙辉吸入了双重的玄阴媚
香,精门大开,滚烫的热精灌入美妇口中。

  双凤同时松开唇瓣,细细喘息着,洛清妍喘了几口气后立即止住呼吸,而楚
婉冰却没什么顾忌,眯着媚眼,腻声娇嗔:「臭小贼,就知道欺负我,等娘亲回
来后,我一定向她告状!」

  桌底下的洛清妍却是叫苦不迭,她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那还能替女儿出
头。

  龙辉呵呵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暗笑道:「你娘亲一直躲在桌子下呢。」

  想到这里,眼光不禁朝桌下扫了一眼,只见美妇红菱般的玉唇上挂着丝丝白
浆,雪润丰腴的身子收拢在蜷缩,宛若一块上佳的羊脂美玉。

  龙辉越看心中邪火越发旺盛,当下站了起来,掀开前摆,将方射精的阳根凑
到小凤凰跟前。

  楚婉冰惊叫一声,嗔道:「要死了!」

  龙辉道:「冰儿,我憋得难受,你帮帮我吧。」

  说着把硕大的龟首抵在她丰润的朱唇上,腰身向前一挺挤开了唇瓣,轻轻地
在贝齿上摩挲。

  楚婉冰俏脸晕红,雪靥发烫,但还是乖巧地张开朱唇含住龙根,但含了几下
发觉味道有些不对,上边似乎有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有几分熟悉,但却又夹杂着
浓浓的阳精气息,她急忙吐出龙根,疑惑地道:「小贼,你那根臭东西上边怎么
会有股怪味。」

  龙辉镇静如常道:「方才跟冰儿你亲了一下嘴,感到快憋不住了,便用手解
决了一下,你瞧我连裤子都脱掉了!」

  楚婉冰愣了愣,幽幽叹道:「小贼,真是难为你了,这几天要你孤零零地在
外边一个人睡觉,要不然你也不会憋得这么难受。不如这样吧,今晚你去雪芯那
儿吧。」

  前段时间可谓是清幽寡欲,但现在不同往日了,他刚刚品尝了两块腴沃的美
肉,不但没吃亏,还大赚了一笔。

  龙辉咳了一声道:「冰儿,你可是我龙家大妇,你说过要禁足我的,便不能
改口,若不然你可要在姐妹前失了威信。」

  这句话听得楚婉冰心花怒放,桌下的洛清妍也暗自点头。

  楚婉冰不禁眉开眼笑,说道:「好哥哥,你能这么想冰儿很是欢喜!」

  小丫头投桃报李,竟主动撑起身子,四肢伏地趴在桌子上,俯首开口,将这
根刚从她母亲前后双洞出没,又被其母檀口侍奉的龙枪含住。

  含了片刻,楚婉冰觉得姿势有些难受,便吐出淫棍说道:「小贼,人家趴在
桌上觉得怪怪的,不如咱们到床上去吧,冰儿一定伺候得你美美的。」

  床上早已沾满各种淫迹,龙辉哪敢依她,急忙道:「不用了,我就喜欢冰儿
你现在这个样子。」

  楚婉冰见他坚持也不再多想,继续俯首品箫,服侍龙根。

  看着小凤凰「继承母业」,龙辉心中一阵狂喜,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口技一点
都不比她娘亲差,香舌巧舔,口唇漩吸,一张巧嘴品得龙根是风生水起,舒爽连
连。

  屋子内除了男子偶尔发出的几声吸气声,便是少妇品箫时那啧啧兹兹的口水
声,啜啜的吮吸声,还有那以及粗重的鼻息。

  听着女儿的啸声,洛清妍刚平复的芳心再度躁动起来,腿心不受控制地渗出
滴滴蜜露。

  想起方才洛姐姐也是这般侍奉自己,龙辉不禁暗自比较这对母女的功夫,可
谓是难分高下,除了肉体的快感,心灵上的享受更为明显,顿时精门大开,又把
滚烫的阳精灌入小凤凰的嫩喉中,射得酣畅淋漓。

  楚婉冰吞下热精,又殷勤地将龙枪上的精斑添洗干净,随后又掏出手绢细细
替丈夫擦干上边的水迹。

  「冰儿,你先回去吧。」

  「你舒服点了吗?」

  「舒服好多了,你快回去换洗一下,免得着凉。」

  这丫头来了天葵再加上连续泄身,胯下已是一片湿润粘滑,龙辉怕她受凉,
不敢再继续逗弄,便哄了几句让她赶紧去换衣服。

  楚婉冰也觉得腿股难受,便不作多想,临走前说道:「快点趁热把汤喝了,
晚点我再来陪你。」

  待小丫头远去后,洛清妍这才敢出来,她刚出来却又被龙辉拉到怀里坐下:
「洛姐姐,冰儿已经走了,咱们继续吧。」

  洛清妍嗔怒道:「继续你个头,我们母女都被你糟蹋成这个模样了,你还不
甘心吗……嗯嗯,你做什么,快住手,冰儿可能还会回来!」

  「放心吧,你那丫头洗完澡还要梳头打扮,没个把时辰是来不了的。」

  龙辉呵呵一笑,不顾美妇的反对,将她馥香丰腴的身子压在了桌子上,一双
巨乳压在桌子上,乳肉向两边溢出犹如两团涂满了乳酪奶浆的肉饼,竟是让得洛
清妍双手无法和肩膀并拢,而那弹性十足的肥臀雪股高高翘高撅起,中央的花蕊
泥泞不堪,无毛的阴阜绽放着粉嫩肉光,股胯间菊蕾含潮,挂着丝丝花露,前穴
后庭就犹如两朵妖异的肉花,等人探采。

  硕大的龟头不断地在肥美的肉穴四周游走划弄,使得洛清妍是一阵阵娇喘不
止,男儿猛地一挺腰,再度占有这香沃的胴体,杀得美妇娇弱无力地趴在桌上,
撅着玉臀含羞带辱地承受。

  娇嫩紧窄的肠道被火烫坚硬的异物插入,一阵强猛的撕裂感传来,令得洛清
妍再度是臻首高昂,菊蕾蜜油不住分泌,使得肛肉渐渐松软,带来泉涌般的性感
浪潮:「龙儿……你好坏……又玩姐姐后面!」

  美妇的前后两洞被男儿尽情享用,洛清妍也被杀得哀啼不已,脸颊贴在桌子
上哼哼喘气,身后男儿忽然一个使劲,不偏不巧将她撞倒了冰儿遗留的那趟水迹
之上,丝丝媚香夹杂着经血腥臊,催动洛清妍内心的欲念,神使鬼差之下竟试着
用舌头舔了一下,滋味极为古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一股强烈的骚动刺激感
在心中酝酿,仿佛万蚁爬行,猫爪挠心,凤蕊嫩宫生出几分酥痒。

  回想身后的龙根不久前才被女儿舔得晶润,上边似乎还沾满檀口芬芳,洛清
妍心底生出丝丝甜美,感觉到体内除了小情人的阳刚冲撞外,还有女儿涎液香滑
的涎液,端的是妙不可言。

  她只是尝了一下便收回舌头,生怕被那小淫贼瞧见,又会遭到另一番戏耍,
龙辉此刻正忙着享用她的肉体,那有空注意这些细节。

  他耸动到美妙之处,便顺手将洛清妍的盘发解下,一头乌亮青丝披洒而下,
覆盖在了雪肤之上,更掩住娇媚的玉容,随着男儿的抽插,长发疯狂的挥舞,在
夕阳晚霞的映射下,美妙的女体纤毫必现,雪白丰满的臀部都高高崛起着,布满
湿漉漉的淫迹和红痕,臀瓣更是被男儿顶得颠簸不定,肉浪滚滚。

  「洛姐姐,你的奶子真大,比冰儿还大几分,又肥又圆,手感真好!」

  龙辉板起美妇的娇躯,双手盖住双乳,在身后继续挺动着。

  「你这混蛋,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欺负我们孤女寡母……哦……轻点,别太用
力,肚子要被穿了……」

  洛清妍媚眼半睁,娇喘迷离,香滑的汗水随着男儿的挺动四下滴落,雪臀更
是被濡得油亮光润,入眼越发润腻肥美。

  龙辉双目赤红,抽插速度也越来越开,双手更是不空闲,恣意搓揉那圆硕的
奶瓜、丰满多肉的雪臀,多重刺激之下,美妇的玉乳再度鼓胀起来,射出一注又
一注的乳汁,龙辉眼明手快,用汤盅接下,混在小丫头亲手熬制的补汤之中。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温暖弹腴,龙辉回首望去,竟见鹭眀鸾媚眼含情
望着自己,那不输洛清妍的健美胴体正紧紧贴在自己背后,玉腿不安地绞磨着,
股胯间滴着丝丝蜜露。

  屋里充斥着玄阴媚香,鹭眀鸾早就被熏得昏昏沉沉,待小凤凰一走她便迫不
及待地从床底钻出,从后边抱住情郎。

  两团饱满的肉球挤得后背极为舒服,被这两个妖娆美妇龙辉虎吼一声,松开
揉捏硕乳的手,改为揪住洛清妍的秀发,朝后一扯,洛清妍吃痛哎呀一叫,不禁
地顺势扬起螓首,挺起身子。

  而龙辉下体不住耸动,其手揪秀发,仿佛是在策马驰骋一番,而胯下这匹雪
润丰腴的母马也在努力迎合,完全失去了神志,只是一味地扭着雪白胴体奉承爱
郎。

  「下次跟冰儿一块陪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妖后,冰儿是小妖后。」

  「嗯嗯呃……冰儿……好,我是龙儿的妖后,冰儿是小妖后。」

  洛清妍美得已经不知天南地北,只是顺着小情人的语意发出声声娇啼。

  龙辉越发激动,吻着她脖子喘息道:「洛姐姐,叫我一声夫君。」

  「夫君……」

  「乖,再叫一声。」

  「夫君,夫君……不行了……要,要到了,尿,尿出来了!」

  高亢入云的浪叫之中,龙辉也控制着打开了精关,把大量依然灼热浓稠的白
浊精液注入了洛清妍的体内,烫得洛清妍双眼翻白,檀口大张,一股幽香的阴精
淫水像洪水一般从中狂喷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金黄如琥珀美酒的尿液,
尿液和淫水喷落地面,足足喷了十余息,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水洼,房中弥漫着
一股淫靡的味道。

  龙辉暗笑一声:「不愧是母女两,就连失禁泄身也这般相似,这般迷人。」

  高潮过后,洛清妍软趴趴地卧在桌子上,双眼迷离,檀口大张地连连喘气,
这一轮激战耗去她不少体力,而且龙辉还不走正门,专攻后路,虽说媚体菊道也
是销魂洞,温软紧凑,但毕竟敌不过不老童子决。

  这也是龙辉降服玄阴媚体的杀手锏,避开麻人阴精,各种一层肉膜来舞枪,
虽说胜之不武,但却是对付小凤凰的杀手锏,如今遇上这妖妇同样奏效,不过也
只是他那淳厚的阳气才能走此偏锋,换了其他人恐怕仅仅闻到那股媚香早就输了
一半,哪还有力气伏凤降妖。

  龙辉从温润紧凑的菊道抽出肉棒,转身抱住鹭眀鸾,再开始新一轮的降鸾伏
凤。

  屋里春光吹拂,鸾吟凤啼接连不断。

  洛清妍无力地伏在桌子上,臀股处红肿一片,还带着丝丝白浆,而鹭眀鸾正
赤裸着身子,坐在龙辉的身上,扭动娇躯,圆臀如磨盘般在龙辉的身上扭动,两
条修长紧绷的玉腿紧紧夹着男儿腰身。

  「明鸾……你的身材真好,这对奶子好生美妙,比洛姐姐还要结实……屁股
又圆又翘,磨死我了……」

  龙辉眼带淫光,大手盖住鹭眀鸾结实的大奶子,掌心玩弄起她粉红的乳头。

  「小坏蛋,就会说这些淫话……喔,没良心的小子,我师姐把女儿嫁给你,
又把基业尽数奉上,你转眼便欺负她们母女,嗯,你好粗哦,胀死姐姐了……」

  鹭眀鸾玉手撑在龙辉身上,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龙辉听得此话,忍不住浮
想这对母女花的风姿,心头一热也坐起身子,抱着鹭眀鸾的肥臀,开始狠狠地抽
动。

  「哦……又粗了,你这小坏蛋,说起我师姐跟那丫头就这么激动,坏死了,
不许想别人……」

  忽然龙辉将鹭眀鸾抱了起来,一边走动一边在她蜜户里抽插,借着重力的缘
故杀得鸾宫大开,鹭眀鸾觉得心底都快被杵烂了,自己宛若漂泊无定的孤舟,情
急之下急忙用两腿缠住男儿腰肢,双手箍住脖子,将脸埋在颈窝中,伴随着情郎
的节奏而动。

  抽动之余,龙辉缓缓将手探至鹭眀鸾臀后,在温润臀缝来回拂动,惊得她花
容一沉,哀求道:「龙辉……别碰那儿……好难受……」

  龙辉柔声道:「明鸾,我想要这儿,给我好不好?」

  鹭眀鸾有些惊恐地道:「别,今天不成,等会小凤凰还要来陪你,别节外生
枝了好么?」

  龙辉想想也对,毕竟明鸾无玄阴媚体护身,拓展谷道旱路得花费不少时间,
反正来日方才,这块到嘴的美肉说什么也不会走失,于是,便按下蠢蠢欲动的淫
心,专注前穴水道,将这美妇向送上云端。

  龙辉尽情地在这两个妖妇身上纵横驰骋,挥洒多日来的憋屈和精力,最后左
拥右抱,搂着两具美白女体,嗅着四周幽香,好不快活。

  欢好过后,三人急忙穿戴整齐,鸾凤二人先行离去,龙辉收拾了一下屋子,
把一切可疑的痕迹销毁掉,然后装模作样地等娇妻过来作陪。

  又过了半刻有余,楚婉冰换洗一新,朱颜含笑地走进来,亲昵地挨他坐下,
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小贼,汤喝了吗?味道好不好?」

  那盅补汤既有小娇妻的绵绵情愿,又有洛姐姐的蜜乳甘露,味道那会不好,
龙辉意犹未尽地点头称赞:「妙极了,可谓是人间美味。」

  楚婉冰咯咯笑道:「以后我天天都给你熬一碗。」

  龙辉语带双关地道:「求之不得,最好早中晚都能喝到这琼浆玉液。」

  小丫头被哄得心花怒放。

  两人又腻了一会,楚婉冰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龙辉笑道:「差不多了,只待船队从盘龙圣脉回来,咱们的大计便可以顺利
开展了!」

  楚婉冰问道:「好哥哥,你们盘龙圣脉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龙辉笑了笑道:「什么银丝白裘,水晶琉璃,鲸油凝玉这些都有,而且多得
跟大白菜一样。」

  楚婉冰深吸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小贼这么富有,以前还真是看走眼
了。」

  龙辉捏了一下她的琼鼻,调笑道:「怎样,小妮子是不是想把我的腰包给圈
起来?」

  楚婉冰啐道:「谁稀罕,要真圈你的腰包,还不得天天管账,以前我替娘亲
管账,弄得头都昏了,我可不想再受一次活罪。操等烦心事迟早变成黄脸婆。」

  龙辉笑道:「人家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冰儿不怕为夫……」

  楚婉冰哼道:「你早就够坏了,反正管也管不住,你爱怎么疯就怎么疯,但
我有言在先,这回娶了白妹妹她们五个,以后若还想有什么女人进门,得经过咱
们姐妹一致同意,不然免谈!」

  龙辉陪笑道:「是,是,冰儿真是贤妻良母。等船队回来后,为夫送你一件
大礼。」

  一听有礼物,楚婉冰两眼放光,期盼地望着他询问道:「什么礼物?」

  龙辉神秘一笑:「秘密!」

  「说嘛……」

  「说了就没惊喜了。」

  「你悄悄告诉我一点,只说一半。」

  「一半也不能说。」

  楚婉冰又缠了他几回,龙辉就是不说,弄得她好生无趣,只得嘟着小嘴乖乖
陪在他身边。

  明月映照,天涯海岭蒙上一层银光,然而沧海阁也因为宗逸逍的关系被儒门
孤立,不复昔日的光彩。

  三道人影趁着夜色靠近,其装束乃是二儒一僧,正是儒门教主两员遗孤孟轲
和孔丘,而僧者背负戒刀,不是苦海还有何人。

  天涯海岭为儒门总坛,守备自然不可小视,但有孔孟二人引路,避开防御不
成问题。

  三人摸到雨卷楼外,孟轲压低声音:「尹方犀和靳紫衣昨日已经回到总坛,
准备调动儒家力量对付宗师叔等人,这也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孔丘道:「师兄放心,一切依计划行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正是沧海阁主所持的沧海令,亦是开启浩气台阵
法的钥匙之一。

  苦海道:「二位请宽心行事,吸引注意力的事便交给小僧了。」

  孟轲蹙眉道:「大师千万小心,莫要勉强。」

  苦海笑道:「小僧只是以晚辈身份向尹、靳二人讨教,他们也不会自降身份
来为难吾,倒是你们要深入虎穴,盗取令牌,稍有不慎后果难料。」

  说道这里,苦海大步踏出,口宣佛号朗声道:「小僧拜见尹楼主!」

  中气十足,直达云霄,惊动雨卷楼各大弟子。

  楼门开启,尹方犀率弟子行出,道:「佛者深夜到访,未请教法身尊号。」

  在佛门年轻一辈中,苦海极为低调,再加上自铁壁关大战后,他便一直在无
涯之崖炼刀,并不像接引和准提那般受人关注,少有人知晓他的立场,所以尹方
犀对他还算客气。

  苦海道:「小僧法号苦海,昔日曾奉天佛教主之命,锻炼镇魔戒刀为除佛门
业障。」

  尹方犀问道:「莫非佛者所指业障便是罪佛愆僧?」

  苦海道:「然也。」

  尹方犀说道:「不知大师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苦海道:「晚辈欲证戒刀威力,是否真有除魔之能,但无奈佛门正值多事之
秋,难以证刀,故而厚颜求助儒门,久闻尹楼主武艺高超,希望能得楼主金玉良
言。」

  苦海暗中捧了对方一把,尹方犀暗忖道:「韦陀被于秀婷打成重伤,璃楼又
是反贼,佛门如今已失去顶梁柱,难怪小和尚会向儒门求助。既然他亲自登门,
又虚心讨教,便助他一把,也好买个人情给佛门。而且愆僧那厮当年入魔之时也
杀害了不少儒家子弟,既然小和尚有除魔之意,我便顺水推舟,也好替众弟子报
仇。」

  「除魔卫道乃吾辈当行之事。」

  尹方犀点头道,「尹某愿助佛者一臂之力。」

  苦海双手合十拜谢,行了个晚辈向长辈讨教的礼节。

  尹方犀见他礼数周到,态度又极为谦逊,甚是满意,含笑道:「佛者请亮刀
吧!」

  苦海目光一敛,运气凝神,背后刀袋赫然破碎,顿时光华大作,金芒璀璨,
一口通体庄严,金华凝刃的戒刀晶莹拔出,梵刹禅行——出鞘。

  尹方犀甫见戒刀神威,也不禁赞道:「庄严气成,不着铅华,暗藏伏魔之刚
烈,神刀也!」

  苦海环刀在前,摆出一招罗汉拜佛的起手式,这正是佛门晚辈向前辈讨教的
礼节。

  尹方犀也不矫情,儒袍一摆,紫霞涌动,左手负后,右手微伸,正是长辈让
招的架势。

  「进招吧!」

  尹方犀朗声说道。

  「希望孔孟二位能顺利盗取令牌!」

  苦海暗叹一声后,收敛心神,挥刀而上。


             第十四回 连环巧计

  雨卷楼总体构造乃是以玉质石料砌造,占地百亩,共有九层,其建造手法堪
称绝代无双,除了第一层外,其余楼层是没有楼墙包围的,仅仅在中央有一根柱
子支撑,每一层都是一个独立的院子,花红柳绿,碧水游鱼,就像是悬浮在半空
的花园,好不美妙。

  楼层间的梯子便围绕着中央柱子,盘旋而上,孔丘和孟轲借着苦海掩护,暗
中潜入,他们再动手前已经筹划好了,在两天前两人先制服雨卷楼的两员弟子,
然后以他们的脸为模板制作人皮面具,假扮成这两员弟子混入其中。

  因为没有时间来考究这两人的习惯,所以便得请出苦海来个声东击西,将楼
内的弟子目光吸引到外边。

  两人顺着石柱的梯子登上层层楼阁,一直来到第九层,径直地朝雨卷楼的藏
书重地「明智苑」走去。

  靳紫衣此人对书有种近乎痴迷的执着,无论是儒道佛,还是九流杂家,只要
是好书他都不会放过,他七岁之时便开始翻阅云汉院的书籍,用了三十个春秋将
云汉院藏书尽数读透,直到自己的宗脉无书可看,于是又到雨卷楼来翻阅群书。

  在儒门内,除非是极为重要的武功秘籍或者卷宗手札要秘密收藏外,其他的
书籍都是可以随意翻阅,所以无论是元老长辈,还是后进晚生,只要是儒家子弟
都可以不受限制地进出明智苑,学风开明可见一斑。

  明智苑内藏书万卷,文武数兵,星相医卜,正史野记,哪怕是一些离奇古怪
的故事传说皆有收藏,而且书卷分门别类摆放整齐,而且此地有个规矩,不能把
书卷带出去,只能在明智苑内翻阅,就算是靳紫衣贵为一脉之主也不能破戒。

  孔孟二人踏入苑内,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使人精神为之一震,由于此刻夜
色已深,再加上要防患火灾,所以禁止明火,以至苑内是一片黑朦。

  两人放眼望去,只见黑暗中又道温和的荧光,光晕之下映照着一袭儒袍,正
是靳紫衣,他左手捧书细阅,右手持明珠照光,读得津津有味,哪怕是苦海持刀
拜门他也无动于衷,毕竟此地不是他的管辖,再者他也对尹方犀有信心。

  孔孟二人走到靳紫衣后边的一个书架,装模作样地寻找书卷,孔丘故意装作
没看见靳紫衣,也拿出一枚夜明珠照明,并运功改变声线道:「孙师兄,你那儿
可找到春秋诗典?」

  孟轲道:「尚未找到。」

  两人装作找书拖延了一段时间,孟轲这才道:「师弟找到了,春秋诗典。」

  孔丘急忙道:「快给我瞧瞧。」

  说罢就举着夜明珠翻书,还啧啧称赞道:「不愧是诗典,每一首诗都是古朴
厚实,洗净铅华,妙哉。」

  孟轲笑道:「咱们今晚便好好揣摩这诗典韵味,也好充实一下自身的诗词涵
养。」

  孔丘嗯了一声道:「过些日子便是清丽宛的诗词大会,吾等需好好准备,定
要在大会上独揽风骚。」

  孟轲道:「菲儿姑娘定会请咱们入幕,一谈风花雪月。」

  这清丽宛其实便是一个烟花之地,而他们口中所说的菲儿姑娘是此地花魁,
自古烟花女子都喜欢请文人才子为其填词作诗,以便于能有新曲唱诵,吸引更多
恩客,同时这些文人才子也能一享艳福。

  他们话音方落,却听一声怒哼,回头一看竟是靳紫衣冷眉相视,两人急忙躬
身行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靳紫衣冷冷地道:「你们可真是好学问呐!」

  两人略带惶恐地道:「弟子无意打扰师叔翻阅经藏,还望师叔见谅。」

  靳紫衣面带愠色,说道:「尔等深夜来此读书,我本以为你们是好学之人,
但尔等夜读目的却是为了讨好一烟花女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殊不知世上唯小
人与女子难养也,尔等当真是枉读圣贤书!」

  孔丘道:「师叔,世上尚有不少女中豪杰,您此话未免太过武断了。」

  靳紫衣冷眉一挑,哼道:「好大的胆子,还敢顶嘴?今日你倒是说说看,谁
人是这女中豪杰,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本座禀明尹楼主,治尔等之罪!」

  孔丘道:「天剑谷主于秀婷不就是女中丈夫吗!」

  靳紫衣勃然大怒,喝道:「那个刁妇乃是弑君犯上之徒,你居然还敢称她为
女中丈夫,你胆子不小啊!」

  这是孟轲急忙打圆场道:「师叔息怒,我师弟只是年少无知,不明是非,还
请师叔宽恕其失言之过。」

  靳紫衣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许多罪人都是积小错而成大恶,若不及时
处罚惩戒,来日定会行错步,走错路!」

  言下之意便是要严惩孔丘,孔丘装出满脸惊慌的样子,怯生生望着靳紫衣,
眼中透着几分哀求。

  孟轲低声道:「师叔,弟子前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得来几本书卷,久闻师
叔是爱书之人,想必也只有师叔能读懂各种精义。」

  这话说的平静无奇,却又让人听得十分舒服,没有一丝溜须拍马的味道,靳
紫衣倒也有几分受用,淡淡地道:「究竟是何书也?」

  孟轲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展开油布说道:「师叔,请看!」

  上边赫然躺着三轴玉色书卷,其质地古朴沉厚,宛若失传千年的典籍,分别
刻着:大德经、阴阳神符、世尊论法咒,正是三教传世之经典。

  靳紫衣蹙眉道:「这些都是流传广泛的典籍,有何玄虚之处。」

  孟轲道:「师叔,传世经典多有流失之处,但弟子这三本书乃是完本,与太
荒时期祖师爷所著的一模一样。」

  靳紫衣略显狐疑,随手翻阅儒家的大德经,读了几页立即发现震惊之处,这
书中所写的内容不但多了许多,而且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凛然浩气,用词使句都
是千锤百炼,看得他是脸色大变,望着孟轲道:「此书你是从何得来?」

  孟轲道:「是弟子机缘巧合之下从一名商人手中买下的,不知可否能入师叔
法眼?」

  靳紫衣叹道:「好书,果然是好书,妄我自称通读儒家经典,却不知这本大
德经有如此玄机。」

  当初三教为了利用六阴凶元反制妖族,三教圣人联手将刻有三教典籍的锁魂
石埋入傀山,待六阴凶元到来之际自行发动暗招重创妖族,换句话说这块锁魂石
也就是这三卷典籍的完整本,孟轲和孔丘同龙辉交好,于是便向他讨来石头上的
文字,然后再精心装订成书,用来引诱靳紫衣。

  靳紫衣仿佛是见到鱼儿的馋猫,两眼放光地盯着这三本书,但出自长辈的威
仪他又不好当面讨取,孟轲将这一切瞧在心里,双手捧书过顶,毕恭毕敬地道:
「正所谓明珠配佳人,宝剑赠烈士,弟子才疏学浅,自认不能领悟其中奥义,但
又不忍明珠暗投,还请师叔笑纳。」

  他言辞恳切,给足靳紫衣面子,靳紫衣也正好顺势下台阶,说道:「既然是
你的一片心意,本座便收下,但是我也不会占你便宜,你买书的银两我会加倍还
你。」

  孟轲急忙道:「弟子怎敢问师叔讨钱,只求师叔再读过这三本经典后,能做
些注解,让弟子更好理解书中精义。」

  他这话不但表现得勤奋好学,更暗捧靳紫衣博学多才。

  靳紫衣心中甚喜,凝望着二人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孟轲和孔丘报出这假身份的名字,靳紫衣微微点头,说道:「难得你们如此
好学,我会让尹师兄多多栽培你们,也好早日成才。」

  两人拜谢。

  靳紫衣将三本书收入怀中,说道:「佛门的小和尚来请尹师兄指教,你们也
随我下去看看吧。」

  两人点头称是,跟着靳紫衣走出书阁。

  走了几步后,靳紫衣觉得手臂有些痒,便伸手挠了挠,但却是越挠越痒,但
他为了保持风度便刻意忍了下来,孔孟二人心中暗喜,于是也装作身子瘙痒,不
住挠来挠去。

  孔丘哎呀了几声,说道:「该死,一定是书架里的虱子跑到我身上了,痒死
人!」

  孟轲也不住扭动身子,做出一副瘙痒难耐的模样,靳紫衣见他们这般动作,
顿时觉得身上的痛痒又加重了几分,他默运紫阳玄功,滚烫真气流淌全身,麻痒
顿时减半,但衣服却冒出一阵阵臭味,恶心难闻。

  孟轲皱了皱鼻子,说道:「师叔,你是不是运功烧死身上的虱子了?」

  靳紫衣忍着恶心,说道:「没错!」

  孟轲哎呀了一声说道:「师叔,明智宛里边有种臭虱子,它们一旦遇上热气
便会死亡,而且临时之前会散发出一股恶臭,我们以前对付这种虱子都是直接把
衣服脱掉,然后用水泡上几天。」

  他说的头头是道,其实都是瞎掰的,想来以靳紫衣的身份也不会注意这些书
架里的虱子,是香是臭全由他说了算,而且这种丢脸的事他也不会像别人提及,
故而孟轲敢大放厥词——

  这三本书早就被楚婉冰散上了千痒粉,当初千面郎君便是被小妖女用这粉末
折磨得死去活来,如今不但故技重施,而且还加了几味药剂,只要遇上热气便会
散发出恶臭,靳紫衣运使紫阳真气止痒正好中了小妖女的算计。

  想他堂堂鸿儒大家,竟惹得一身恶臭,靳紫衣感到十分尴尬,当下沉声道:
「你们快去给我准备香汤。」

  如此掉价失威的事他也不想太多人知晓,便吩咐孔孟去准备。

  两人应了一句是,便匆匆跑下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他们顶着雨卷楼两个有名有姓的身份,办事起来也极为方便。

  「师叔,热水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也给您放到一边了。」

  两人领着靳紫衣走进澡堂后便退了出去。

  靳紫衣脱去衣服,到桶内擦洗身子,忽然一阵香风飘来,伴随着银铃脆笑,
妖媚入骨。

  靳紫衣立即生出警惕,紫阳真气自行护体,抵御媚功妖术。

  抬眼所见,澡堂内竟出现一个眉若远山,肤若凝脂,唇似丹红的妖娆妇人,
秋翦如水波荡漾,透着一股狐媚之气。

  「云汉院主果然丰神俊朗,这身皮肉又白又嫩,瞧得奴家心花怒放哩!」

  狐媚妇人眼眸荡出一丝放浪形骸色彩,靳紫衣脸上忽然涌出一股怒气杀意。

  狐媚妇人笑道:「靳院主莫非是想杀奴家,那你来呀,奴家绝不还手!」

  说着双手负后,挺起茁壮丰满的酥胸,摆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靳紫衣恨不得将这妖妇碎尸万段,但此刻赤身裸体,行动实在不便,他虽然
年近四十,但却未曾近过女色,依旧是童子身,虽然他因为天资所限无法修成第
九层圣阳境界,但因为凝聚了一股纯阳之气,所以功力极为厉害,堪称是儒门有
史以来最厉害的仙阳功力。

  「月灵,你这骚货如此嚣狂,不怕靳院主一掌打死你吗?」

  澡堂内又响起一个腻人的女声,伴随着兹兹吐信声,一名蛇腰艳妇仪态万千
地走了进来,在她周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毒蛇,正是螣姬。

  月灵夫人笑道:「男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奴家若能死在靳院主这
等英俊男儿手中,也不枉此生哩。」

  月灵阅人无数,一眼便瞧出靳紫衣乃纯正的元阳之身,又吃准他儒家作风,
料定他不敢冒然裸露身躯,故而肆无忌惮地调戏对方。

  靳紫衣只觉得脸皮一阵发烫,气得浑身不住哆嗦,月灵夫人继续笑道:「靳
院主,像你这般英俊的妙人儿不会没尝过男欢女爱吧?」

  她越说越是露骨,但却始终跟靳紫衣保持着一段距离,以便可以应对突发情
况。

  月灵夫人柳眉一挑,道:「若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不如让奴家伺候院主,
保管让阁下终身难忘。」

  靳紫衣忍无可忍,猛地扬手扫出一道水柱,水柱蕴含紫阳真气,刚烈劲力直
扑月灵夫人。

  月灵夫人不敢硬撼,急忙闪身躲开,水柱将墙壁打了个大洞,看得双妖暗自
惊愕。

  螣姬压下心中惊叹,道:「靳院主以你的功力,只要纵身一跳便可拿下那个
狐狸精,为何要舍易求难,隔空发招呢?」

  月灵夫人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了,院主一定是害羞。」

  螣姬扑哧笑道:「原来如此,但是院主,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赤裸裸的,何
须顾忌这些什么衣冠遮羞呢?」

  月灵夫人调笑道:「长老,人家院主可是知书达理的翩翩君子,可不像奴家
这般放浪形骸。」

  螣姬哦了一声,说道:「狐狸精又发骚了,是不是想看看院主的玉体?」

  月灵夫人嗯了一声,点头娇笑。

  「那就帮你一把!」

  螣姬脆笑一声,施展补天诀,操控毒蛇爬入水桶内,靳紫衣大惊失色,当下
催动紫阳玄功,滚烫灼烈的真气将水烧得沸腾,那些毒蛇被尽数烫死,但临死前
却吐出不少毒液。

  靳紫衣急切之下,急忙跃出水桶,光溜溜的身子一览无遗。

  月灵夫人咯咯笑道:「院主本钱倒是不小嘛!」

  螣姬也接口道:「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院主当真是君子也,连
两个肉蛋袒露出来!」

  「妖妇,靳某定然叫你碎尸万段!」

  靳紫衣怒不可遏,雷霆一掌扫向螣姬,螣姬也不与他硬拼,使了个灵蛇身法
躲开,便招呼毒蛇向他围攻。

  靳紫衣真元再运,灼烈真气烧得毒蛇难近其五步方圆。

  月灵夫人咦了一声道:「螣姬长老,院主为何这般生气?」

  螣姬嗤嗤笑道:「人家院主好好的男儿身,都被你这骚货瞧遍了,能不生气
吗?」

  月灵夫人嗔道:「长老你也看了不少嘛,光记得说奴家!」

  「贱人,给我闭嘴!」

  靳紫衣怒提元功,紫阳真气越烧越旺,整个澡堂皆被紫气笼罩,四周的毒蛇
也被这股热浪逼得不断逃窜。

  螣姬眼明手快,立即投出一枚毒气弹,砰地一声炸了开来,屋内尽数毒烟,
迷蒙视线。

  双妖借着毒烟在四周游走,不断出招偷袭,靳紫衣虽然愤怒,但行招运式之
间仍不失方寸,守得滴水不漏。

  斗了数招,靳紫衣竟感觉到两股妖气少了一股,但他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
这两个妖妇还在屋子内,是其中一个准备施展雷霆一击。

  一并匕首无声无息地接近靳紫衣,速度奇快,却不带起一丝微风,仿佛就是
这四周环境的一部分。

  靳紫衣只觉得眼皮跳动,武者的本能让他抬手当格,他手臂横在胸前,挡下
了刺向心窝的一刀,但也换来一阵剧痛,手臂被刺得鲜血淋漓。

  靳紫衣大怒,再度催动巅峰功力,吹散毒烟。

  但这一蛇一狐已经逃出屋外,月灵夫人还留下一句娇笑:「院主,可要穿好
衣服再出门哩,要是让他人也瞧见院主的玉体,奴家可是会吃醋的!」

  靳紫衣脸皮发热,迅速穿好衣服,又将云汉令的放入怀中,便要冲出门去准
备追杀这两个妖妇。

  熟料一出门便看到孔丘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急忙给他输过一道真气,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师兄呢?」

  孔丘睁开眼睛,说道:「是……是沧海阁的孟轲,他跟两根妖妇偷袭了我,
师兄已经追了过去。」

  靳紫衣一探他的脉相,只觉其体内有股灼烈的阳气,正是仙阳境界的内力,
他跺脚骂道:「是仙阳境的内力,除了宗逸逍和尹师兄,就只有我跟孟轲练到这
个境界,难怪那些妖孽可以顺利进入儒门重地,原来是这个小畜生勾结外贼!」

  「他们往哪里去了?」

  靳紫衣问道,孔丘指了指东面。

  靳紫衣凝视片刻,果然感觉到有两股妖气在向东面移动,于是不疑有他急忙
追了上去。

  待靳紫衣离去后,不远处的草丛钻出一道人影,正是孟轲,他将孔丘扶起,
叹道:「师弟,要你挨我一掌,为兄真是对不住你。」

  孔丘摇头道:「靳紫衣为人谨慎,若不真打,根本瞒不过他。」

  孟轲在他背后拍了掌,助其推宫过血,孔丘得其真气相助,伤痛大减。

  就在此时草丛里传来丝丝蛇信声,只见一条手臂粗细的花斑大蛇将一块令牌
叼来他们跟前。

  孔丘喜道:「偷天换日之计成功了,这一掌值得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先是孔孟哄骗靳紫衣去沐浴,让他将令牌放在一
旁,然后再由螣姬借着毒烟掩护,驱使毒蛇来个以假换真,紧接着便是靳紫衣要
急着追杀双妖,也就无暇分辨令牌真伪。

  孟轲拿起令牌,扶着孔丘立即离去。

  雨卷楼前,紫气会佛光,厉掌斗戒刀,苦海挥刀进逼,尹方犀袖风卸锐,一
攻一守,互呈威能。

  虽然只是掩护,但有一个儒门先天给自己喂招,苦海小心把握难得机会,尽
情施展所学,尹方犀谨遵长辈风范,出招之中犹留三分余地,一时间难分高下。

  又斗了十余个回合,尹方犀说道:「佛者禅心通,神刀除魔意,尹某已略知
一二,便以此招收官吧!」

  苦海点头称是。

  尹方犀提元运气,推出一记厉掌,紫气化作一道火舌吐来。

  苦海凝神以待,抡刀护身,使个罗汉封刀决,卸去紫火炎气,但根基不足,
还是连退数步。

  尹方犀并未使出全力,故而苦海只是感到一阵气闷,并无受伤。

  他收刀入鞘,行礼答谢道:「多谢前辈赐教!」

  尹方犀含笑道:「佛者根基不俗,尹某也获益不少,如今夜色已深,不如在
我雨卷楼歇息一宿。」

  苦海谢礼道:「多谢楼主盛情,小僧却之不恭。」

  尹方犀笑了笑,命令弟子来招呼苦海,就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伙人影。

  尹方犀瞥了一眼,认出带头之人,蹙眉说道:「张鹤,你来我雨卷楼有何要
事?」

  那名带头儒者正是靳紫衣的入室弟子,他急切地道:「尹师伯,弟子接到家
师传令,说妖孽攻打雨卷楼,着我迅速来援。」

  尹方犀蹙眉:「胡说八道,那有什么妖孽攻打,张鹤你究竟是听谁说的。」

  张鹤有些委屈地道:「是师伯的大弟子,李云师兄告诉弟子的,而且还带来
了师父的云汉令。」

  尹方犀回头叫道:「李云,你出来!」

  一名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李云,他面带诧异道:「张师弟,
我一直都呆在师父身边,根本就没去过云汉院,更没有拿靳师叔的令牌。」

  张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怀里掏出一枚古朴令符,正是云汉令。

  尹方犀蹙眉道:「你且拿来予我瞧瞧。」

  张鹤将令牌奉上,尹方犀握在手中掂掂,觉得重量无误,然后又仔细查看,
发觉花纹雕刻也难辨真假,于是紫阳玄功,左手灌入紫阳真气,右手凌空画字,
这正是儒门令牌的一种特性,专门用来防范他人伪造。

  只要将紫阳玄功灌入牌内,然后凌空写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若
是真品便会浮现出这八个字符,要是伪造的什么都不会出现。

  尹方犀愤然将令牌丢下,哼道:「张鹤,你被人骗了!」

  张鹤大吃一惊,喃喃道:「那么刚才的李云是……」

  尹方犀道:「狐族有套万变幻元术,你刚才所见之人定是狐妖伪装的,你中
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此时云汉院方向燃起赤红火光,浓浓硝烟冲上云霄,十里之外也能清晰
可见,张鹤面若死灰,跺足道:「糟了,云汉院危矣!」

  尹方犀道:「不用慌,你师父就在明智宛看书,我马上派人通知他。」

  尹方犀立即命人去请靳紫衣,熟料弟子竟回报道:「靳师叔他……他去追杀
两个妖女,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张鹤听后面若死灰,咕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尹师伯,求你救救云汉
院吧!」

  尹方犀急忙将他扶起,说道:「师侄莫慌,师伯定不会坐视妖孽逞凶。」

  他立即下令道:「李云,你马上封闭雨卷楼,严守各路哨岗,除非是看到为
师手持雨卷令来叫门,否则一律不予理睬。」

  他这番做法便是要防止妖族再玩一次以假乱真的把戏,也杜绝了调虎离山的
诡计。

  苦海道:「小僧愿与楼主一同前往。」

  尹方犀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佛者武艺不俗,能仗义援手,也省了尹某不
少功夫,那便有劳了!」

  吩咐下去后,他领着张鹤等人赶到云汉院,熟料却未见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而火光也是在外边燃起的,在火光四周围满了云汉院的弟子,中间有一个邋遢男
子正用大火烤着一只野猪,猪肉上流淌出金黄色的油脂,香喷喷的肉味流溢在四
周,叫人不禁垂涎三尺。

  尹方犀看得奇怪,便命人召来一名弟子询问,那个弟子说道:「回禀师伯,
刚才这疯汉拖住一头野猪来这里点火烤肉,我们出来驱赶,但却被他的真气给荡
开,我们一时间不敢妄动就把他围住,等师父回来主持大局,如今师伯来了,还
请师伯知识。」

  尹方犀点了点头,狠狠地盯着那个邋遢男子。

  只见他随手撕下一块烧肉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用拿起酒葫芦咕咕地喝了几
口烈酒,然后哈了一声,赞道:「吃烧肉,喝美酒,正是痛快啊!」

  尹方犀沉声道:「臭猴子,你好大的胆子,敢来侵犯云汉院!」

  袁齐天愣了愣,甚是无辜地道:「穷酸,你可别冤枉好人,老子从头到尾就
没碰过这破院子的一砖一瓦,我在这儿烤野猪肉,碍着你了吗!」

  尹方犀很快便冷静下来,暗忖:「猿猴子虽然武艺高超,但要打下云汉院,
就算妖族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可以,按照他的性子不太可能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他为何要故意引我过来呢……」

  忽然尹方犀醒悟过来:「张鹤不可能不知道验证令牌真伪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回身一掌打向张鹤。

  张鹤侧步挪移,轻巧避开尹方犀的厉掌。

  尹方犀哼道:「张鹤哪有这么好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

  「张鹤」噗嗤一笑,伸手脸上一抹,幻光波动,露出绝美面容,巧笑嫣然,
秋波含情,正是楚婉冰。

  尹方犀怒道:「臭丫头,原来是你!」

  楚婉冰咯咯笑道:「就是我喽,尹楼主很奇怪吗?」

  尹方犀恨声道:「张鹤呢?」

  楚婉冰笑道:「尹楼主不必紧张,他正在池塘边上睡觉呢。」

  袁齐天道:「老尹,听说你已经修成圣阳境界,老子倒想跟你过上几招——
看拳!」

  元古大力赫然而发,拳力如万马奔腾,尹方犀不敢怠慢祭起紫阳玄功应对。

  若论灼热阳刚首推紫阳玄功,但若论力道雄壮,当属元古大力,甫一接触,
尹方犀力弱三分,连退数步。

  楚婉冰趁势而上,顺手拔出凤嫣剑,刺向尹方犀后背。

  楚婉冰剑术根基皆是青年翘楚,尹方犀也不敢轻视,儒袍向后一卷,以柔制
刚,卸开凤嫣锋芒。

  这时袁齐天又是一拳打来,尹方犀蓄力不足,又被拳力震得数步,周围弟子
见状立即上前助战,熟料楚婉冰玉手一挥,撒了一包药粉,几名弟子顿时腿脚一
软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尹方犀怒道:「妖女使毒,大家小心!」

  袁齐天哈哈道:「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话间又连出数拳,尹方犀不敢硬撼,迂回躲避,但楚婉冰又在一侧扰战,
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应对,但又给袁齐天抓住机会,欺身逼杀。

  尹方犀巧力转化,接拳之后立即后退卸劲,并未受伤,就在他后退之时,身
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尹师兄,我来助你!」

  正是靳紫衣及时出现,他出手扶住后退的尹方犀,说道:「这伙妖孽实在欺
人太甚,靳紫衣今日便于师兄并肩作战,誓斩邪魅!」

  尹方犀点头道:「好!」

  苦海忽然瞪圆双目,拔刀劈向靳紫衣:「妖孽,休想蒙蔽贫僧!」

  那靳紫衣忙抽身后退,虽避开刀锋,却躲不过佛法圣光,被照得原形毕露,
其真身正是一个面容邪俊的男子——狐族长老月俊宛。

  尹方犀感激地道:「多谢相助,不知佛者是如何瞧出此妖原形?」。

  苦海此刻持刀跟他并肩而立,说道:「尹楼主,小僧看到此人在你身上拿走
了一物!」

  尹方犀脸色一变,急忙在身上摸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枚雨卷令。

  这时月俊宛也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笑嘻嘻地道:「穷酸,你那枚是假
的,本想来个偷天换日的,谁料被这秃驴识破。」

  楚婉冰说道:「月长老,你先离去,我与袁长老替你断后!」

  月俊宛应了一声是,即可便走,此事苦海大喝道:「妖孽休走!」

  说着脚踏禅步,化出一道佛光追了过去。

  尹方犀心中稍定几分,专心对付眼前强敌。

  「这小和尚跟小贼混了一段时间,打起妄语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婉冰肚子虽然快笑翻了,但表面依旧装出一副严阵凝神的专注模样,素手
舞凤嫣,圣剑锐锋合并妖族神通,激出漫天剑花,大范围的攻击不但覆盖了尹方
犀,还逼得四周儒者难进分寸。

  袁齐天哈哈笑道:「小丫头,做得好,逼开这伙小穷酸,让叔叔亲自对付这
老穷酸。」

  说罢一步抢来,啪啪连拍三掌,掌势惊鸿无匹,将方圆气压都给扫荡一空,
尹方犀觉得自己仿佛坠入真空的虚无之内,胸口憋闷,有气难喘。

  论根基他虽不及袁齐天,但相差也是极小,收敛心神后,他施展儒门小巧挪
移的功夫——如意幻影手,以气转劲,以劲化力,尽量卸开元古大力的猛劲,力
保不失。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楚婉冰剑锋徒转,化繁为简,不再牵制周围的儒家子
弟,而是使了一招归真剑诀,朝着尹方犀的右翼刺来,前有巨猿猛招,侧有凤凰
火剑,尹方犀陷入双妖掠战围炉之局。

  他情急之下,将紫阳真气灌入令牌之内,当做盾牌来抵挡凤嫣剑刃。

  只听咚的一声,楚婉冰剑锋难进分寸,反倒是被雄厚的真气震退数尺。

  「令牌没被偷走,这块是真的!」

  尹方犀不禁一阵狐疑,既然令牌是真的,那么妖狐手中的便是假的,他为何
要说已经得手了呢?难道是怕没偷到令牌而受到责罚,才故意说谎……他脑海里
瞬间闪过几个念头,但却没有一个可以说得通,忽然他想到了一个词——打草惊
蛇!「糟糕,那狐狸精是要诓我拿出令牌来验证,然后……」

  他刚刚醒悟过来,一股雄沉气压已经朝自己右手打来。

  袁齐天趁着他分心的瞬间,连环打出三拳,正中尹方犀前臂,霸道的力量打
得他臂骨欲裂,钻心之痛让他右臂顿感一阵无力,五指一松,令牌颓然落地。

  与此同时一抹香风吹来,只要妖娆丽影闪电掠过,捞起令牌,娇笑连连,扬
长而去。

  袁齐天也哈哈大笑,扛起那头烧得油汪汪的野猪掉头便走,临走前还抛下一
句话:「烧得这么香,不能浪费,拿回去下酒!」

  尹方犀险些没气昏过去,大怒道:「快给我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令牌夺
回!」

  儒门弟子闻言,纷纷出动,循着双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尹方犀有紫阳玄功护体,手臂幸保不失,若是换了个普通高手,这条手臂早
就被砸成粉碎了。

  他运功镇痛,便要继续追赶,却见一道人影朝这边奔来,尹方犀看清面容,
竟是靳紫衣。

  他当下警惕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靳紫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道:「尹师兄,是我呀。」

  尹方犀哼道:「你说你是靳师弟,可有凭证?」

  靳紫衣愣了愣,但他心机巧妙,大概猜到一些事情,心想:「那两个妖妇潜
进儒门,想来尹师兄也是遇上妖孽了,这些妖孽千变万化,恐怕尹师兄也遭他们
蒙骗过,所以才这般警惕。」

  就在他沉吟之际,尹方犀无以为他心里有鬼,不由分手,抬手便打,靳紫衣
暗自叫苦,挥手应招,两人拆了几招后,尹方犀认出儒门武学,急忙收招,抱歉
道:「靳师弟,是为兄得罪了。」

  靳紫衣道:「无妨,师兄也是小心为上。」

  尹方犀问道:「你云汉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到现在回来?」

  靳紫衣叹道:「说来惭愧,小弟中了那些妖孽的奸计了。」

  原来靳紫衣追杀蛇狐二妖之时,发觉对方似乎有意跟自己兜圈子,而且专挑
小道险路走,靳紫衣便多了个心眼,暗忖道:「以她们这样的修为也敢来犯我儒
门,着实有些古怪,正所谓妖性狡诈,这两个妖妇故意激怒于我,背后目的恐怕
不单纯,要么就是在前面设伏,要么就是调虎离山。」

  想到这里,他立即回返云汉院,恰好就遇上满脸怒容的尹方犀。

  尹方犀听了靳紫衣的叙说后,不住苦笑,便也将方才的事情说出,当听到令
牌丢失,靳紫衣立即掏出怀中令牌,他刚才急切之下没来得及细看,如今他立即
施展秘法验证真伪,结果却险些让他吐血三斗。

  靳紫衣猛地捏碎令牌,咬牙怒道:「岂有此理,这两个妖妇!」

  两人满面愁容,然而这时几个弟子扶着两个儒生朝这边走来,向尹方犀回报
道:「楼主,我们刚才在追捕妖孽的时候,发现孙师弟和刘师兄躺在草丛里。」

  靳紫衣看清这两人的面目,只觉得两眼一黑,一阵目眩,这两个分明就是刚
才给他献书的弟子。

  到了现在他总算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了一起,那两个西贝货故意向他献上完本
典籍,那三本书上一定是摸了某些药物,让他浑身瘙痒,并散发臭味,然后骗他
沐浴更衣,最后就是那两个妖妇潜入澡堂,对他「百般调戏」,趁机来个偷天换
日。

  与此同时,小妖女装扮成张鹤模样,拿着一块假令牌去求援,而这个时候他
靳紫衣已经是去追杀那两个妖妇,云汉院暂时陷入无主之境,尹方犀这个时候便
会出面主持大局,赶到云汉院支援。

  接下来便是假靳紫衣故意接近尹方犀,然后拿着一块假令牌故意宣称偷盗得
手,而尹方犀本能之下便会掏出真令牌来查看,但要验证令牌真伪需耗费一些手
脚,袁齐天跟楚婉冰在一旁虎视眈眈,尹方犀便不可能分神做这种事,而尹方犀
一旦拿出令牌,那两个妖孽就来个明刀强抢。

  想到这里,靳紫衣又有几分疑惑,喃喃道:「按理来说,那狐狸精不可能知
道师兄把令牌放在身上那个地方,而且以师兄的修为断无可能让人无声无息地摸
去令牌。」

  尹方犀道:「是苦海和尚在一旁目睹的,若不是他揭破狐妖真身,恐怕我还
要吃些苦头。」

  靳紫衣越想越是不对劲,暗忖道:「这苦海一来马上就发生这档子事,而且
他刚揭穿妖狐面目,狐妖就拿出一块假令牌,然后尹师兄心切之下就掏出令牌查
看……这似乎太巧合了!」

  他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惊声道:「该死,那小秃驴也是个托儿,他跟
那些妖孽是一伙的!岂有此理……来人,快去把那秃驴捉回来!」

  但苦海早就借着追妖远遁而去,这些儒家弟子哪那追得上去。

  靳紫衣冷静下来,暗暗思考这背后推手的身份,「先是投其所好,紧接着便
是调虎离山,以假乱真,最后是打草惊蛇,明刀豪夺。这一连串布计环环相扣,
而最重要的便是第一环,知道我的喜好者,唯有儒家弟子!」

  想到这里,靳紫衣脑海中已然划过两个人的面容——孟轲,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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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书生怒潮

  将雨卷令藏到指定地点,袁齐天和楚婉冰便扬长而去,赶到会合地点,却见
螣姬、月俊宛兄妹,还有苦海已经安然到达。

  楚婉冰问道:「诸位无恙否?」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遇险。

  楚婉冰又问道:「螣姨,月灵夫人,靳紫衣那穷酸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月灵夫人咯咯道:「那厮能对咱们怎么样,倒是我跟螣长老对他……」

  说到这里娇靥晕红,媚眼含春,掩唇娇笑,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螣姬拍了她一把,示意她收敛几分,然后说:「少主,娘娘在咱们撤退的路
上接应,靳紫衣玩不出什么花样。」

  楚婉冰蹙眉道:「既然娘亲都在一侧掠阵,螣姨,你们为何不放过来围杀靳
紫衣呢?」

  螣姬道:「少主有所不知,娘娘她只是让我们诱战,就算靳紫衣追上来,娘
娘也仅仅出手将他逼退而已,并无杀他之意。」

  楚婉冰有些纳闷,小声嘀咕道:「娘亲也真是的,一刀杀了靳紫衣倒不是省
事许多,免得他成天跟咱们作对。」

  「傻丫头,杀了靳紫衣看似痛快,但实际上也却是便宜沧释天。」

  洛清妍无声无息地从密林处走出,樱唇轻启道,「如今沧释天只是以讨贼名
义号令儒门为之效力,并非真正掌控儒门,若是靳紫衣遇害,儒门定然大乱,剩
下一个尹方犀孤掌难鸣,沧释天便可趁机接受儒门势力,留他一命,无形中还能
牵制沧释天。」

  楚婉冰恍然大悟,叹道:「还是娘亲想的远。」

  洛清妍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道:「小丫头,别顾着拍我马屁,刚才有没有逞
强好斗?」

  楚婉冰娇腻地道:「才没有,人家可是按照娘亲的吩咐,迂回游斗,主攻都
是袁叔叔代劳。」

  洛清妍仔细检查了她一番,发觉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凤目环视四周一拳,
道:「好了,靳紫衣和尹方犀一定在四处追讨令牌,现在浩气台定然一片空虚,
正好给孟轲和孔丘下手的机会,咱们需要做的是便是继续替他们吸引儒门弟子的
注意力。」

  众人分头行事,装出继续逃窜的模样,当儒门弟子快追不上的时候,他们便
故意放慢脚步,一旦对方靠近,立即加快速度,总之保持着一个距离,让他们抓
不到,但却能够保存一丝追得上的希望,不至于灰心丧气放弃追捕,就这样不断
地引诱儒门弟子朝外奔走。

  「喂喂,快来追我啊!」

  袁齐天有意挑逗这些追兵,他步子一时快,一时慢,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
他扛着那头烤熟的野猪一边跑一边吃,当那些儒家弟子追不上的时候,他就停下
来,吃烧肉喝烈酒,当追兵将至他扛起烧猪便跑,气得一干追兵险些吐血三斗。

  从子夜一直拖到黎明,当看到一道烟火冲上云霄后,众人明白孔孟已得手,
立即撇下追兵扬长而去。

  众人在天涯海岭一百里处重新回合,洛清妍看了众人一眼,确定无人掉队,
便仰天长啸一声,只闻凤鸣九霄,清亮高昂。

  过了片刻,天际忽然涌起金光,伴随着这旭日朝阳,夺目而不耀眼。

  众人看清金光虚实,竟是一只庞大的巨鸟,其身形巨硕,单是从头到脚的高
度便有三丈有余,两扇翅膀展开后,足足有十余丈,浑身翎羽金华璀璨,仿佛是
一尊巨大的黄金雕塑。

  楚婉冰惊讶地道:「这是……大鹏金雕?」

  她媚眼凝华,再细看片刻,竟发现大鹏金雕的背上系了一个华贵的木阁,四
面封闭,有门窗有珠帘,又像是一个车厢。

  楚婉冰更是奇怪,讶然道:「娘亲,这大鹏金雕为何会装上这么个东西?」

  洛清妍莞尔轻笑,便将事情始末说出,原来当日鹭眀鸾破关而出后,妖气冲
霄,化作一尊异常巨大的鸾雀妖相,竟然引来了在北海冰原盘旋的大鹏金雕,此
禽欲与鹭眀鸾一争高低,便拍翅挑衅,熟料洛清妍现出凤凰化身,大鹏金雕立即
吓得浑身发颤。

  洛清妍本想教训它一番就让放其离去,鹭眀鸾却提议要把此鸟驯服成坐骑,
洛清妍也觉得此猛禽可为一大助力,于是便出手收服,大鹏金雕乃是凤凰后裔,
遇上洛清妍这货真价实的凤凰血脉,哪敢不服,乖乖的成为座下灵禽。

  「你鹭姨提议要拿这金雕为脚力,于是便把这大家伙收入帐下了。」

  洛清妍笑盈盈地道,芊芊素手轻抚金雕翎羽,巨鸟识得凤凰气息,变得极为
温顺,发出咕咕的低鸣声,好似向父母撒娇的孩子。

  楚婉冰哼了一声:「什么鹭姨,我才不认她呢!看到我家相公就贴过来,没
半点长辈的作风,整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鹭眀鸾无论容貌气质都不逊于她,而且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小丫头生出一阵
危机感,而这份危机感又助长了她的醋意,更为敌视鹭眀鸾,这个情况就像当初
白翎羽见到她一样。

  洛清妍不知她心中所想,但听得此话,脸色也是一沉,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
胸口,也不知该如何向她说出真相。

  楚婉冰见母亲花容微变,暗叫不妙:「糟糕,鹭眀鸾跟娘亲重新和好,她们
感情犹胜姐妹,我这般说辞岂不是伤了娘亲的心。」

  于是急忙撒娇弄痴道:「娘,人家想去上去坐一坐嘛。」

  洛清妍笑了笑,驱散心中尴尬,说道:「喜欢便上去吧。」

  楚婉冰咯咯一笑,走到金雕跟前柔声道:「金雕,金雕,我可以上去吗?」

  大鹏金雕感觉到小凤凰的真身,也是一副温顺的模样,不住咕咕地点头,小
丫头一阵欢喜,纵身跃上。

  洛清妍对螣姬和月灵说道:「此禽鸟神妙异常,一日之内便可飞回金陵,你
们也上去吧,倒可省些时间。」

  螣姬和月灵施礼谢恩,便朝金雕走去。

  金雕起先还不买两人的帐,但被洛清妍凤目一瞪,立即乖乖就范。

  洛清妍朝苦海望了一眼,温言道:「小师父,你也上来吧。」

  苦海摇头道:「上边皆是女眷,小僧不便登轿,娘娘好意心领了。」

  袁齐天也道:「那个轿子小里小气的,从头到脚都是雕花纹玉,看得叫人憋
气,我自己回去便是了,师妹你们别等我了!」

  月俊宛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我可以上去吗?」

  洛清妍笑道:「有何不可,你也累了一天了,便上去休息一下吧。」

  月俊宛千恩万谢,屁颠屁颠走过去,熟料却被袁齐天一把揪住:「死狐狸,
上面都是女人,你跑上去做什么!老老实实留下来陪我喝酒!」

  月俊宛道:「袁老大,现在正值多事情之秋,小弟要赶快回金陵,应对各种
情况。」

  袁齐天哼道:「这事你尽管放心,老子带你飞回去,脚程绝不比那鸟慢。」

  月俊宛那肯依他,这鸟背上的华轿便坐着四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除了自己
妹子外,另外三个是一个比一个美,就算不敢起色心,起码也能躲在暖轿里比一
下寒风,但跟着这死猴子一起飞天,别说秀色可餐,就连暖一下身子都不行,除
了西北风便是西南风。

  袁齐天可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只是他酒瘾上来要去解馋,可是身边跟着一
个荤腥不沾的和尚,叫他好不憋闷干脆就拉上这头狐狸,起码也有个人解闷。

  「袁老大,我可没你那么好功夫,天上那咧咧寒风可会把我冻死的!」

  「没事,喝点酒暖暖身就可以了。」

  「我酒量不行,一喝便醉,到时候昏沉沉的更容易受寒。」

  「不要紧,大不了我抱着你,用体温给你取暖。」

  「别,我不好这口……喂喂,死猴子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袁齐天也不顾他反对,直接将他扛到肩膀抬走,洛清妍不禁暗自好笑。

  洛清妍跃上雕背,说道:「金雕,启程——回金陵!」

  大鹏金雕仰天长鸣,展翅扑打,扇出一股烈风,方圆半里内草木乱舞,沙石
翻滚,顿时腾飞九霄。

  雕背上的木阁装饰极为华贵,铺着毛毯,镶有茶几,阁中一角放置着一个箱
子,里边装着换洗的衣物,墙上更挂着镜子,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的闺阁。

  洛清妍走进去,楚婉冰、螣姬和月灵三女已经坐在毯子上等候,洛清妍褪去
绣鞋,露出一双莹润雪白的小脚,细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十根脚趾头宛如
玉琢,趾甲淡红亮丽,更胜玛瑙云母,螣姬和月灵也生出一丝惊艳,心想自己若
是男子定会拜倒在她裙下,虔诚地亲吻这对玉足。

  洛清妍走到楚婉冰身边,柔声道:「冰儿,忙活了一个晚上,累不累?」

  小丫头天葵刚退不久,又经过一番激战,元气多少有些亏损,听到母亲这般
说辞,当下撒娇道:「又累又困,娘亲,你抱着冰儿睡觉好不好。」

  洛清妍噗嗤一笑,捏了捏她小脸,说道:「先把你这身穷酸儒袍换掉,娘亲
可不想搂着一个臭熏熏的丫头。」

  楚婉冰咯咯一笑,便从箱子里挑了一身衣裙,反正阁内的都是女子,她也没
什么顾忌,便除去那身儒袍,脱掉只剩抹胸和亵裤,两团圆鼓鼓的乳肉如堆雪球
般挤在胸前,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颤巍巍地晃动起来,藕臂圆润,柳腰纤细,到
了臀股处又是一抹触目惊心的圆弧,肥嫩嫩的臀丘宛若两颗迷人的蜜果,又似银
盘满月,随之而下的便是两根修长笔直的玉腿,看得这雌蛇母狐相形见拙。

  小凤凰刚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腻在母亲怀里,大鹏金雕忽然发出声啼叫,
洛清妍花容一沉,立即起身出去查看,只见远方天际龙形游走,那道熟悉的身影
映入眼帘。

  龙气威压而来,大鹏金雕也不敢放肆,乖巧地迎接龙主降临。

  甫一踏上雕背,龙辉开口问道:「计划进行得可顺利?」

  洛清妍点头道:「孟轲和孔丘已经盗取荒神笔,宗逸逍也暗中将他们接走,
相信不日内便会来到金陵。」

  龙辉叹道:「总算可以缓口气了。」

  洛清妍又问道:「你不乖乖守在金陵,大老远地跑过来做什么?」

  龙辉双目柔情似水地道:「我不放心你们,所以就来看看。」

  洛清妍心头一甜,侧身让他进来。

  楚婉冰见到龙辉颇有惊喜,便拉他坐下。

  这是洛清妍也走了回来,在女儿身边坐下,但一双秋水美眸似笑非笑地望着
龙辉。

  螣姬干咳一声道:「月灵,难得有机会乘上金雕,咱们到外边欣赏一下风景
吧。」

  月灵夫人也是玲珑,点了点头随着她一块走出去,阁内只剩下这纠缠无数春
秋的三人。

  楚婉冰一身素白,宛如洗净铅华之冰玉雪雕,她外着玉兰银白袄,内衬月白
对叠衫,腰系粉色凌带,下着素白为底的雪竹裙,乌发披肩洒落,不着首饰,仅
仅系了一根银丝发带,撑得她更加粉嫩可人,娇俏清丽。

  洛清妍虽然也是一身素白衣裙,但却是穿出了不同的气质,她的衣裙只是简
单的雪白,没有一丝花纹,唯独披了一件白狐裘披肩,给那份朴素增添了华贵艳
丽,柳叶梢眉,媚眼如水,粉面含春,丹唇蕴笑,眉宇间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

  望着眼前两张相似的玉容花帽,既似母女又仿若姐妹,一样的美丽动人,一
样的妖媚清丽,不同的是一者熟润婉媚,风华绝代,一者粉嫩玉琢,华容婀娜,
可谓是耀应生辉,争芳斗艳,各有千秋。

  惊艳只在眼中瞬间划过,龙辉已非昔日愣头青,很快便驱散异色,目不斜视
地端坐一侧。

  楚婉冰见他大老远地赶来接应自己,心中欢喜,娇嗲地腻声道:「小贼,人
家困了!」

  龙辉笑了笑:「那便阖上眼睛休息一会,等你睁开眼睛后就回到金陵了。」

  说着展开双臂,示意要她到自己怀里休息。

  楚婉冰一头栽倒母亲怀里,咯咯笑道:「娘亲在这,我才不要你抱呢。」

  说话间将小脑袋枕在母亲怀里,那对乳球绵软丰弹,还飘着阵阵甜美乳香,
比鹅毛枕头还要舒服,楚婉冰一枕上去便不想离开,腻声地哼了几声,身子缓缓
卷成一团,宛若一只小白猫。

  小丫头蜷缩之际,动了动粉嫩的脚趾头,说道:「小贼,我脚有些冷,你给
我捂一下好么?」

  她觉得蜷缩成团的姿势极为舒服,连脚都不舍得伸一下,龙辉只得挪到她身
边来,捧着那双精巧细嫩的玉足,用手掌替她取暖。

  楚婉冰月事方止,气血多少有些亏损,所以足底略感冰寒,得龙辉暖融融的
手掌一握后,顿时舒服无比。

  头枕母亲香怀,脚有夫君暖手,楚婉冰舒服得只眯眼,琼鼻发出均匀的呼吸
声,缓缓睡着。

  小丫头的脚丫很滑很白,粉粉扑扑的,就像是敷了一层珍珠粉一眼,虽然有
些冰手,但摸起来极为舒服,龙辉也乐得替她捂脚。

  他眼光不禁投向竟有咫尺之遥的美妇,只见洁白裙角处也露出两只光洁的嫩
玉莲足,白得几乎透明,好似一块雪玉玛瑙,水晶琥珀。

  洛清妍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赶紧拉了拉裙裾盖住莲足,粉面微红地嗔了他
一眼,好像是在警告——冰儿还在这儿,给我老实点!龙辉潺潺一笑,并没有做
什么不矩之事,只是静静地替冰儿捂脚,目光似水地望着熟睡的娇妻,洛清妍也
是俏目含情,玉手慈柔怜爱地轻抚女儿小脸。

  祥和平静一直持续了许久,洛清妍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莞尔道:「螣姬跟
月灵还在外边呢,你快去唤她们回来吧。」

  龙辉出去将二女叫进来,这两人在外边喝了不少凉风,如今入阁后感到舒服
了不少。

  然而就在二女坐下后,龙辉忽然在洛清妍雪靥上吻了一口,螣姬和月灵都是
大吃一惊,而洛清妍先是一愣,随即一抹胭脂丹霞涌上玉颊,随即慢慢扩散,媚
眼凤目闪过复杂神色,有羞愧,有愤怒,又有几分欢喜……这两个妖妇都已经知
道龙辉的心意,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敢当着她们的面,并且小凤凰在场的情
况下轻薄妖后娘娘。

  龙辉坦荡荡地耸了耸肩,仿佛是做一件很自然的事,只见他又靠着洛清妍坐
下,一手搂住美妇柔嫩纤细的柳腰,另一只手抚摸冰儿玉容。

  洛清妍眼中复杂神情越发凝重,耳根脖子都已然红透,羞怒之色不住酝酿,
但却又无法发泄,最终只能幽幽一叹,默认了这小冤家的动作。

  螣姬干咳一声,又拉起月灵夫人跑到外边看风景。

  阁内再度恢复原样。

  洛清妍幽怨地道:「你还想把我羞辱成什么样?」

  龙辉柔声道:「洛姐姐我对你之心意日月可鉴,怎会忍心羞辱予你,反正这
事他们迟早都会知道,与其忽然揭破引来轩然大波,倒不如先让几个心腹知晓,
然后慢慢用潜移默化的手段告诉他人。」

  洛清妍缓缓阖上眼睛,螓首自然地枕到他肩膀上,呵气如兰地道:「罢了,
这事轮不到我操心,反正我跟冰儿的后半辈子就交个你了!」

  即使决绝的威胁,又是委身的娇吟,闻着两股甜美的幽香,龙辉只觉得肩膀
担子万钧沉重,但却没有半分退缩。

  两人又靠了好一阵子,楚婉冰似乎休息充足,眼皮开始微微抖动,正是睡醒
前的迹象,洛清妍急忙推开龙辉,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大鹏金雕速度极快,不到傍晚就飞到金陵,那身金羽染得云层一片金光,引
起轩然大波,不少百姓都纷纷跑出屋子观看,他们初见灵禽神兽,心生敬畏,不
禁顶礼膜拜。

  回到城中,龙辉本想跟一众美娇娘亲密亲密,但冰儿等女的却说婚礼之前同
房不吉利,龙辉只得跑到军营休息,天际初露鱼肚白,便听到石洪的叫声:「将
军,外边出状况了,您快来瞧瞧!」

  龙辉立即翻身起床,走出营帐问道:「石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石洪道:「将军,城外烟尘扬起,似乎有大队人马接近。」

  龙辉冷静地道:「来了便把他们打回去!」

  说着穿上甲胄,提起军刀带着石洪走上城头。

  城头上的兵长已经发现了状况,早已下令众兵士严阵以待,密切注视前方,
龙辉登上城头,真气聚于双目,一视千丈,果然看到有股人马,人数不下一万,
但却无甲无刃,竟是两袖清风的书生,只见他们气势汹汹地朝金陵逼近!若是来
的是强兵猛将,龙辉也绝不手软,直接狠狠地打过去,但来的却是一群手无缚鸡
之力的书生,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书生已经走到金陵城门,高声大喝道:「斩除妖孽,斩除妖孽!」

  龙辉脸色一沉,他看得出这些书生都是江南人士,如今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
朝着金陵施压,绝对是有幕后推手。

  「关闭城门!」

  龙辉心知事情诡异,立即命人拉起吊桥,封闭城门,将众书生隔绝在外,若
是给他们冲入城内,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那些书生见进不了城门,干脆就全体坐下,将金陵的正门牢牢堵死。

  龙辉蹙眉道:「你们不在家好好读书,跑到这里撒什么野?」

  一个头戴纶巾的书生大叫道:「国之将亡,读书还有什么用!」

  另一个叫道:「妖孽祸国,若不除之,天下大乱,吾等还有何心思读书!」

  「对,速速交出城中妖孽,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众书生越发激动,脖子
绷得青筋暴露,怒目扬声,恨不得将所有妖孽都杀光。

  其中一个书生跳起来指着龙辉骂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龙辉,你娶妖
女为妻,自甘堕落,谋害先帝,你这奸邪毒辣小人,有何面目站在这金陵城头,
我若是你直接一头撞死了!」

  「那些妖女淫邪放荡,专门勾搭男人,十恶不赦,就该碎尸万段!」

  听到对方辱及爱妻,龙辉怒不可遏,怒喝一声:「住口!」

  龙吟啸天,压得万人无声。

  就在龙辉怒意翻涌之时,却听风望尘叫道:「龙主,切莫动怒。」

  龙辉回头一看,只见风望尘急匆匆地跑上城头,不禁蹙眉问道:「风首座,
跑得如此焦急是何缘故。」

  风望尘跑到跟前道:「属下担心龙主会大动肝火,将这些书生给全杀了。」

  龙辉道:「这些书生来的实在诡异。」

  风望尘道:「正所谓书生意气,热血铿锵,虽然他们有份凛然风骨,但却是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懂辨明时局是非,很容易受到有心人的挑
动,所以这个时候龙主更不能意气用事。」

  龙辉道:「我还不至于跟这些穷酸秀才计较,不过他们一直堵在这里也不是
办法,我总不能关着城门。」

  风望尘道:「反正他们也进不了城,他们爱坐多久就坐多久,等晚上寒风一
起,就不信他们还能静坐下去。」

  龙辉莞尔道:「风首座果然目光如炬,反倒是我险些着相。」

  于是他下令全军继续严守各自岗位,只要书生不攻击城池,就不能对其兵戎
相见。

  过了片刻,一个书生捧来一卷白绸,咬破手指在上边写下数个大字,「邪孽
乱世祸神州,碎骨断魂欲除妖!」

  并大叫道:「诸位,吾等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一腔热血和刚毅风骨,今
日便是血溅五步,也要冲入城去诛杀妖孽!不怕死的便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这话一出,其余书生纷纷响应,争相咬破自己手指在白绸上签下血字,随
即蜂拥扑来,游过护城河,以血肉之躯撞击金陵城门。

  石洪脸色大变,低声道:「将军,究竟打不打?」

  龙辉不禁陷入进退两难之境,若不采取措施,金陵城门再结实也会被撞开,
到时候这万名愤怒的书生势必给城内带来极大威胁,若是下令进攻,虽说可保一
时平安,但他屠杀万人之举定会使来江南民众的仇视,等同于让沧释天捡个大便
宜。

  「岂有此理,这个幕后推手当真卑鄙无耻,竟然利用这些书呆子!」

  龙辉暗骂一声,这幕后推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当初沧释天化身周君辞
潜伏儒门之内,想必早已培育了一批亲信,如今他只要坐在京城王位上向下边发
个命令,那些爪牙便开始策动各地书生,将这些空有一腔热血的书呆子推出来。

  城门被撞得碰碰作响,虽然城门厚实坚硬,但万人轮流冲撞总有失守一刻,
忽然一道身影掠过城墙,风姿俊朗,脚踏云深奇步,手中拿着一个尿壶往下倒,
腥臊尿液浇下,那些书生聚在一起,恰好被淋了个正着。

  被尿淋到的书生脸色大变,呱呱怪叫,猛地朝后退去,而其他人也捏着鼻子
让开一条路。

  那个拿尿壶的人自嘲道:「我居然用家传轻功跑到城头来倒尿,老头子要是
知道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龙辉不禁莞尔道:「三少,你这又是演那一出?」

  那人正是慕容熙,他随手丢掉尿壶,笑嘻嘻地道:「刚才我想出城,但却看
到城门紧闭,一打听原来是龙兄你被这群书呆子给堵住了,于是我便去找了个尿
壶过来,这些书呆子发起愣来,杀头都不怕,可是就怕这些污秽之物,只要把脏
东西身上一淋,保管要他们惊慌失措,可谓是典型的要面子不要命子!」

  龙辉哈哈大笑:「三少真是我的及时雨,可解了我的难题!」

  于是他下令道:「让后勤队不要去倒污物了,直接把粪桶尿壶拿到城头,给
这伙书呆子来个屎尿大餐!」

  命令下达,金陵城头下起一阵屎尿大雨,那些书生那还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争相逃窜,乱得像是马蜂窝。

  「你这贼厮,你侮辱斯文,我与你势不两立!」

  听着下边的怒骂,龙辉忍俊不禁,心生一计,笑着下令道:「各小队出列,
脱裤掏鸟——撒尿!」

  众人顿时乐了,哄堂大笑,这些士兵是粗人,看到大伙皆乐又有上头命令,
那还顾得上什么,当真脱裤撒尿。

  「他奶奶的,能站在金陵城头撒尿,老子也不枉此生了!」

  一个士兵怯弱地问道:「将军,我……我今天没喝水,没有尿,但是吃坏了
东西,肚子难受的很,可不可以拉屎?」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笑,龙辉笑得都合不拢嘴,捂着肚子道:「你,你想
拉就拉吧……不过蹲下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下城去。」

  士兵嘿嘿一笑,爬上城头,解下裤子,将白花花的屁股对准了城下的书生,
然后便听到一声翻江倒海。

  偌大的一个金陵城飘荡着一股恶臭,那些书生早鸟飞兽散,纷纷跳到护城河
里洗净身子,那条护城河也飘满了一层污物。

  慕容熙屏住呼吸,嬉笑道:「护城河成了排污河,龙兄,你这壮举可真是前
无古人后无来者!」

  龙辉哭笑不得,拉着他走下城头,但臭味还是清晰可闻,又走五百多步,当
闻不到臭味后,龙辉才敢开口:「三少,今天可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就头大
了!」

  慕容熙道:「客气客气,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听说你又准备大婚了,可惜
我家老头子不准我跟你来往,不能讨杯喜酒喝。」

  龙辉苦笑一声,如今他被打成反贼,慕容家当然不会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跟
他继续来往,慕容熙能够挺身相助纯粹是出自朋友的义气。

  「三少,你的苦衷我理解。」

  龙辉叹道,「今天你能出面相助,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这份情意我铭感五
内。」

  慕容熙道:「看你说的什么话,老头子不愿帮你是他的事,我跟六妹却是从
内心挺你的,来日若是能用得到我慕容三少,你尽管开口,就算被老头子逐出家
门,我也会随你同生共死的!」

  龙辉顿感心头暖意融融,伸出手来锤了慕容熙一拳,慕容熙也在他胸口还了
一拳,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禀报道:「老爷,许多书生把咋们家围了个结
实,他们要冲进屋来,夫人让我从后门出来找老爷回去主持大局。」

  龙辉脸色一变,沉声道:「岂有此理,这伙穷酸真是找死!」

  慕容熙也是大惊失色,道:「龙兄,快回家看看吧,小弟与你一同回去。」

  龙辉心急火燎地疾奔回去,还没走近龙府,便闻到一股熏人臭气。

  龙辉抬眼一看,龙府大门紧闭,外边围着三五百书生,他们只在外边嘶吼,
并未冲进屋内,但那原本布置得喜庆洋洋的门庭已然一片狼藉,粪桶尿壶、烂菜
鸡蛋,各种污物应有尽有。

  「妖女快滚出来!」

  众书生义愤填膺,个个眼珠赤红,腮帮紧绷,好像里边住着是他们的杀父仇
人,不断地扔石头砸门。

  有人又叫:「污物辟邪,快再运一车粪桶过来,将里边那妖女逼出原形!」

  龙辉恍然大悟,这些污臭之物原来是用「辟邪」,看到这里,他气得身躯发
抖。

  竟然如此羞辱冰儿,这伙穷酸简直是要找死!龙辉猛地一握拳头,内息泉涌
如洪涛,便要大开杀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素白玉手将他拉住:「大哥,
不要冲动!」

  魏雪芯满脸急切道:「大哥,姐姐让我出来寻你,你快先随我进屋再说。」

  龙辉叹了口气,随着雪芯从后门进屋,他心里别提多憋屈,自己的府邸还不
能走正门,简直就像是做贼一般。

  进入内厅,却见诸女汇聚一堂,白翎羽柳眉倒竖,挽起袖子咬牙道:「这群
臭书生,真是欺人太甚,让我出去收拾他们!」

  被人泼了一门的污物,白翎羽那霹雳火性子怎能忍受,更何况还是在她出嫁
前,怒意腾腾便要提枪出屋,杀光这伙不长眼的书呆子。

  楚婉冰急忙一把拦住她道:「白妹妹,千万冷静,你若杀了他们,等同于把
江南士子推向沧释天。」

  白翎羽跺脚道:「难道就让他们在家门口拉屎撒尿吗!」

  这时屋外再度响起妖女滚出来的声音,楚婉冰粉面又是一阵煞白,娇躯一阵
颤抖,咬唇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还是先离开一段时日吧。」

  白翎羽拉着她,斩钉截铁地道:「你去哪,这便是你家,凭什么要你走,待
我出去教训那群王八蛋!」

  涟漪也道:「冰儿,这不关你的事,总不能别人说上两句,咱们就得卷铺盖
走人吧。」

  秦素雅柔声道:「冰儿、涟漪,这是你的家,有什么事就该一家人去面对,
你独自一人离去岂不是置咱们姐妹于不义。」

  楚婉冰和涟漪眼圈不禁一红,满心温暖。

  「说得对,冰儿你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避开他们!」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

  白翎羽道:「龙辉,你回来的正好,冰姐一直不准我出去,你要是男人就跟
我一块收拾那些臭书生!」

  龙辉点头道:「敢到我家门撒野,就算不死也得留下一条胳膊!」

  楚婉冰一把抱住龙辉,凤目含泪:「小贼,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冲动。」

  这小丫头平日里心高气傲,也是不肯吃亏的主,今日竟为了夫君甘受委屈,
仍由外人辱骂一声也不出,龙辉心头抽搐,鼻子酸楚,伸手将她紧紧抱住,柔声
道:「冰儿莫哭,夫君定会给你做主!」

  昨日刚向洛姐姐保证要护她们永世周全,今天被一伙书生登门辱骂冰儿,要
是什么都不做就算她们无所谓,自己也觉得无地自容。

  「死穷酸,辱我骂我都可以忍,唯独不可轻贱我的女人!」

  龙辉眉头一扬,推开小凤凰,转身便朝大门走去就在此时,屋外的喧闹声渐
渐消失,众人一阵奇怪,慕容熙说道:「我去瞧瞧。」

  说罢施展轻功跃上一颗大树,居高观望外界情况,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
险些掉下树来。

  龙辉问道:「三少,外边怎么了?」

  慕容熙打了个哆嗦,强忍着反胃恶心,跳下树来,喘了几口气道:「龙兄,
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说着捂着肚子侧头呕吐。

  白翎羽满肚狐疑,也跃起来看个究竟,同样也满脸恶心的表情。

  喧闹声尽数停止,唯有砸吧砸吧的咀嚼声,龙辉一头雾水,跃上屋顶,却看
见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些书生已消停,不再向龙府投石丢鸡蛋,也不倒粪泼尿,
而是上演了一处壮观之际的饿狗抢屎!


             第十六回 逆转乾坤

  「哈哈,狗吃屎,狗吃屎!」

  只见不远处的茶楼上一个圆脸少女拍手笑道,在她身旁坐着一个青衫美妇,
正是鹭眀鸾和潇潇。

  鹭眀鸾朝龙辉瞥了一眼,朱唇轻扬,报以一个微笑。

  「小贼!」

  芬芳香风飘来,楚婉冰跃上屋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龙辉再抬眼之时鹭眀鸾与潇潇已经芳踪杳然,并没与冰儿见面。

  龙辉干咳一声道:「没事了,这些书生已经帮咱们家清扫大门了。」

  看着那群书生,楚婉冰花容失色,只觉得五脏翻滚,捂着嘴巴干呕起来,龙
辉急忙将她抱下楼去,不断地轻拍她的粉背。

  楚婉冰干呕了一阵,恶心渐缓,憋红小脸微微喘气,嗔道:「恶心死了。」

  白翎羽毕竟见过尸山血海的场景,脸色很快便恢复过来,扶着她道:「婉冰
姐,不管这么说,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楚婉冰喘了口粗气,朝其余众女道:「你们千万别出去,外边恶心死了!」

  带哪些书生呆癫地离去后,龙辉命人将外头清扫干净,然后便在家中陪冰儿
她们,他见小凤凰和小孔雀都是忧心忡忡,为了不让她们继续担心,便将今日城
外之事隐瞒。

  到了用餐时间,小凤凰仍未从方才一幕的阴影走出,看到饭菜都闭上眼睛。

  慕容熙虽也留下来用膳,他也同样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几下。

  龙辉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饭,忽然又有军情来报,他放下碗筷地朝着军营赶
去,慕容熙紧随而去。

  到了军营帅帐,王栋急切地道:「将军,外边的书呆子不但没有离开,而且
又来了不少,现在大概有两万人了。」

  两万人,差不多这江南郡县的书生都来齐了,龙辉眉头凝锁,说道:「城门
是否牢固。」

  王栋道:「城门无恙,可是这些书生该怎么处理?」

  虽是可也封城锁门挡住这些书生,但是过久的禁城只会影响城内民生,到时
候沧释天的大军未到,金陵已经元气大伤。

  风望尘道:「战时封城倒也没什么,如今毫无烽火却紧闭门户,日子一久定
会影响金陵民众的劳作更息。」

  龙辉叹了口气,说道:「先去城墙看看状况吧!」

  带着众人登上城头,只见护城河对面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连绵不绝,
龙辉不禁自嘲:「书生意气当真不可估量,这人数几乎快赶上咱们的兵力了。」

  王栋哼道:「这些臭书生顶个什么用,要真打起来,咱们只要一千兄弟就可
以杀光他们!」

  龙辉道:「王栋,真给你动手,你能拿起屠刀吗?」

  王栋微微一愣,他虽说杀人如麻,但所杀之人要么是异族,要么是强人,对
这些羸弱书生还真下不了手,思索了许久,他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下边的书生汇聚成团,大声嚷嚷:「消灭妖女,还我清明!」

  「姓龙的勾结妖孽,乱我朝纲,其罪当诛!」

  「杀龙辉,除妖孽,替先帝报仇!」

  「龙辉,枉先帝对你赏识恩宠,你居然恩将仇报,你这畜生,猪狗不如!」

  梁明脸上涌起一层怒气,当下拉起弓箭,便要射杀几个带头的书生,却被龙
辉一把拦住了:「梁明,别动手,随他们去吧!」

  梁明道:「将军,他们骂你就是辱我们所有的兄弟啊!」

  龙辉缓缓阖上双眼,淡淡地道:「所有人听着,无我军令不可擅自行动,违
者军法处置!」

  梁明跺脚长叹,气鼓鼓地抛下弓箭,朝风望尘求助道:「风先生,你平日计
策最多,快想个法子棒棒咱家将军啊!」

  风望尘闭目沉吟,苦思良策,但沧释天这毒计看似简单,但是却正中己方弱
点——毕竟他们在名义上都是反贼,再加上沧释天曾在儒门学艺,要策动这些书
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慕容熙道:「龙兄,不如派士兵将他们赶走吧。」

  龙辉摇头道:「不可,昊天教的爪牙一定潜伏在人群中,只要我的兄弟同这
些书生接触,他们便会趁机煽风点火,进一步激化双方矛盾,到时候局势更发不
可收拾。」

  只要士兵一出城,必定会同书生发生肢体接触,昊天教的人完全可以暗中下
手段,杀几个书生,或者杀几个士兵,这火种一旦燃起便不能收拾,随时都是血
流成河。

  风望尘道:「听龙主这么说,属下倒也醒悟过来,沧释天的意图其实是要驱
使这群书生入城,然后由他们的人带头暴乱,这些书呆子早已被怒火冲昏脑袋,
只要有人带头,什么打砸抢烧都干得出来,那个时候整个金陵城想不乱都难!」

  龙辉道:「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闭门不出,让他们在外边继续折腾。」

  王栋道:「上回那些毒烟挺厉害的,不如咱们再放一把,不信他们不走。」

  龙辉叹道:「那个毒烟的配制可不简单,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天际忽见紫霞涌动,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威
吓声:「所有人给我住手!」

  一道清俊身影凌空而现,带着浩然正气降下红尘,正是久别多时的沧海阁之
主宗逸逍。

  人群中响起叫嚷声:「是儒家败类,宗逸逍这个逆贼,大伙快将他拿下!」

  书生怒气腾腾扑来,宗逸逍大喝一声:「放肆!」

  沛然真气透体而出,将一众书生震得人仰马翻,难进方圆。

  宗逸逍冷哼一声,「被人几句话便鼓动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前冲,简直是我
儒家的羞耻!」

  一个书生怒道:「宗逸逍,你弑君犯上,勾结妖邪,你才是儒家耻辱!」

  宗逸逍一拂袖袍,不屑地道:「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这时两道身影飞速掠过,站在宗逸逍身旁,正是孟轲和孔丘。

  孟轲大声喝道:「谁人说吾等是奸党乱贼,尔等且看这是何物!」

  只见他右手紧握一物,高高举起,顿时华光披洒,落地生辉,庄严气成,一
股沛然正气倾斜而出。

  紫华豪光之中隐约可见笔形刚直,笔锋如剑,竟是儒教圣物——荒神笔!孔
丘提气高喝道:「荒神遗物,祖师圣笔,谁敢放肆!」

  儒教圣人遗物再现寰尘,众书生虽未见过荒神笔真貌,只觉得有股无形的浩
气凛然威压而至,他们心头一阵剧烈跳动,生出一股崇敬之意,膝盖一软竟跪倒
在地。

  有人不服道:「你偷取祖师圣物,罪加一等!」

  孟轲道:「你也是儒家子弟,需知这荒神笔乃祖师遗物,集天地正气而成,
心术不正者岂能把握!」

  「传说之事岂能当真!」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宗逸逍眉头一蹙,已然猜出了七八分,这几个声音应该
就是昊天教的爪牙。

  孔丘扬声道:「我孔仲尼乃孔岫之子,宁可一死也不辱先父风骨,今日吾便
以自身鲜血一证清白!」

  只见孔丘撮指成刀,猛地划破自己手腕,顿时血流不止,孟轲见状也运功逼
出鲜血。

  儒者热血挥洒而流,宗逸逍当下接过荒神笔,沾血为墨,笔走游龙,凌空挥
画,只见鲜血凝而不散,竟在半空浮现一个个铿锵有力的赤红血字,练成一起竟
是一篇荡气回肠的讨贼檄文——

  「明主图危以制变,暗入险境引昊天,无奈天命终有尽,泰山含冤崩。沧释
天,又名邪神,曾祖魔界徒,与傲心并作妖孽,逆天立邪教,如饕餮放横,伤化
虐民;然邪不胜正,邪徒败于竹虚贤人,魔宗溃败,沧氏一族暗纳邪徒余党,重
立恶教,曰昊天。释天野心不止,祸乱武林,遗祸神州。为登帝位,引贼入关,
兵犯四方,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六合慌乱,勾结夷酋,蓄养死士,残杀成老;
献妻入宫,淫乱宫廷,陷害淑妃;暗杀夏王,桃代李僵,窃取君权,承资跋扈,
恣行凶忒,颠倒是非,割剥直臣,残忠害善。龙氏教妖,广施仁爱,大德大贤,
自古圣人之举也;义兵兴师,欲报帝恨,举武扬威,并匡社稷,肝胆碧血,则非
常之功于是乎著。布告天下,望有识义士共伐之!」

  短短数行字,便道出沧释天之恶行,更将龙辉说成了大德圣人,肝胆之人,
不得不佩服宗逸逍这份文采,但就在他笔锋回收的刹那,天际圣华普照,袅袅紫
气涌遍云层,银盘满月也被涂上了璀璨紫光,唯美之余更透着摄人气势,阳刚正
大之气应运而生。

  一道庞大身影浮现天际,剑眉入鬓透着刚毅浩气,炯目如炬堪比正阳旭日,
飘洒德风之中更透着儒雅气质,这分明就是画像中的儒教祖师。

  甫见祖师现身,众书生哪敢不敬,纷纷匍匐在地磕头行礼,孟轲道:「若吾
等是奸臣乱党,有岂能以一腔鲜血请来祖师英灵,尔等还不明白吗!」

  确实儒门之内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荒神笔加上正气之血和虔诚之心,便可
请出祖师爷留在人间的一缕灵识,果然今夜造出了这么一番难以解释的神迹。

  将传说变为真实比什么话都有用,这些书生纷纷跪地祷告,那个样子要多乖
就有多乖。

  龙辉看得也是啧啧称奇,但心里却是感激无比,暗忖道:「有儒家祖师灵识
相助,相信这些书呆子不会再玩什么花样,而且还能从某种程度给咱们正名!」

  众书生见了此等神迹,又读了这篇讨贼讨贼檄文,心里自是难复平静,而且
对于龙辉等人的态度也从原本的愤慨激昂变成了怀疑,那股书生的血勇意气已然
消散,沧释天的诡计也宣告失败。

  龙辉将宗逸逍等人请入城内,感谢道:「这次多亏了宗阁主和孔孟二位兄台
相助,若不然小弟当真是束手无策。」

  宗逸逍道:「将军见外了,我们已经是同在一条船上,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
事,更何况这次若无将军的鼎助吾等也没法盗出荒神笔。」

  龙辉问道:「圣物失窃,那么靳紫衣他们有何动静?」

  宗逸逍笑道:「吾等逃走前故意在浩气台留书一封,气得靳紫衣七窍生烟,
已经连发三十六道追捕令,很快荒神笔失窃的事情就会传遍神州。刚才那些书生
对我手中之物还存在怀疑,但若是看到儒门总坛的通缉令,定然深信不疑,靳紫
衣这道通缉追捕令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小忙。」

  龙辉笑道:「宗阁主好手段,最后还利用了靳紫衣一把。」

  宗逸逍笑道:「此计并非宗某所为,而是子舆之功也。」

  这时风望尘问道:「请恕在下冒昧,若是方才荒神笔无法显出神迹,那么又
该如何?」

  宗逸逍含笑道:「先生这个问题问得好,看得出阁下也是谨慎之辈。宗某早
就请来净尘道长在暗处协助,若是无法请出祖师灵识,那么便由那个白毛道施法
蒙混过关,但前提是这支荒神笔一定要是真的。」

  风望尘赞道:「阁主的后手也是妙不可言,真假参半,叫人难分虚实。」

  提起净尘,龙辉不禁好奇地问道:「宗阁主,请问净尘道长现在何处?」

  宗逸逍道:「我也不清楚这白毛道往哪跑了,那牛鼻子有时候很难琢磨。」

  龙辉笑了笑,也不再纠结此事,另开话题:「宗阁主,此番你们大闹儒门总
坛,靳紫衣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不知沧海阁弟子可已安全?」

  这时孟轲插话道:「龙兄请宽心,敝门弟子已经安然从海路撤离,相信明年
便可来到金陵。」

  龙辉道:「海路颠簸,风浪难测,不如我派几条蛟龙去接应贵门弟子吧,有
它们护航只需可以缩短行程。」

  孔丘说道:「将军好意心领了,如今金陵的实力不宜过快增长,否则可能会
引起仇白飞的激烈反应,倒不如让敝门弟子先在海上休养一番,待时机成熟在现
身金陵。」

  孟轲道:「仲尼所言甚是,小弟也以为沧海阁弟子隐而不出,反倒可以使得
靳紫衣等人疑神疑鬼,不敢全力施为。」

  龙辉点头赞道:「两位所言甚是,既然我方实力弱小,那献丑不如藏拙。」

  交代完一些手尾后,龙辉总算可以松口气回家陪伴娇妻,行至半路,听到熟
悉的声音响起:「龙辉。」

  回头一看只见鹭眀鸾俏立路旁,含笑嫣然地望着他。

  龙辉笑了笑,正要走过去,忽然一道香风扑面而来,一具珠圆玉润的娇躯猛
地撞到怀里,胸前更是被两团结实丰弹的嫩肉压得有些憋闷。

  「肉茄子,这些天你去哪了,姐姐有没空,师父又不在,人家想去找你玩也
没找到你!」

  潇潇那小妮子嘟着朱唇,略带委屈地嗔道。

  龙辉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潇潇乖,哥哥有事办,过阵子再跟你玩,好
不好?」

  潇潇咯咯笑道:「那我要你跟我玩新娘子的游戏。」

  龙辉两眼一瞪,有些吃不消地道:「潇潇,这游戏怎么玩?」

  潇潇歪着脑袋想了想,娇嗲嗲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得先看看姐姐做
新娘子好不好玩,要是好玩就玩,不好玩再想别的游戏。」

  鹭眀鸾蹙眉低吟道:「潇潇,回来!」

  潇潇哦了一声,乖乖地跑回师父身边。

  鹭眀鸾指了指旁边的小面馆,示意进去再说,走进观内,潇潇拉了拉师父的
衣袖,撒娇道:「我要吃红烧牛肉面!」

  鹭眀鸾打了个响指,朝店家说道:「先来十碗红烧牛肉面,每碗面再添一个
酱油鸡腿。」

  三个人却要十碗面,店家不禁有些吃惊,但生意上门哪能不做,转头便去煮
面。

  龙辉干咳一声道:「明鸾,我在军营里吃过了,不用这么多。」

  鹭眀鸾白了他一眼,笑道:「自作多情,谁说面是给你的。」

  龙辉呵呵一笑,说道:「明鸾就算你没吃饭也不用吃这么多吧,吃胖了那可
不好。」

  鹭眀鸾俏脸一红,嗔道:「再敢胡说就把你舌头割下来给潇潇送面。」

  潇潇道:「师父,我不要吃他的舌头,上面都是他的口水,一定不好吃。不
过那根肉茄子倒是又肥又大,油炸味道一定不错,还有两颗蛋蛋,要是清炖那就
更好了。」

  鹭眀鸾噗嗤一笑,摸着徒儿的小脸道:「乖丫头,真是师父的活宝贝,以后
有机会师父就给你做个红烧茄子和清蒸芙蓉蛋。」

  龙辉不禁打了个冷战,不禁夹住双腿,尴尬地连咳几声,转移话题道:「明
鸾,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替冰儿和涟漪谢谢你。」

  鹭眀鸾道:「这些书生忒讨厌,我只是想起当年的事才动手教训他们的,最
多也就是帮一下涟漪,那只娇纵的小凤凰我才懒得管!」

  龙辉嗯了几声,说道:「明鸾你这么晚在半路将我截住,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吧!」

  鹭眀鸾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是来想问一下你日后的步奏。」

  鹭眀鸾淡淡地说道。

  龙辉便说道:「固守金陵,逐步稳进。」

  鹭眀鸾蹙眉道:「实力居于弱势,循序渐进是好事,但我担心沧释天不会给
你这个机会。」

  龙辉道:「你是说那所谓的讨贼大军?」

  鹭眀鸾叹道:「确实如此,就算你现在稳守城池,休养生息,凌海郡又在东
面海港,起不到保护作用。说到底金陵始终是孤城一座,若是真的开战,便得直
接面对敌军的兵锋,就算城池经营得再好也会受战火摧残。」

  龙辉领悟过来,道:「明鸾你的意思是要给金陵布下外围防线?」

  鹭眀鸾点了点头。

  龙辉道:「可是我们兵力不足,就算打下来也未必守得住。」

  鹭眀鸾笑道:「等你娶崔蝶过门,就等同于是跟崔家联姻,他们定会全力支
援金陵。」

  龙辉猛地一拍大腿,笑道:「这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原先他虽与崔家同盟,但毕竟还是外人,多少还是有些保留,但崔蝶一旦过
门,情况就将不同,以崔家在辽东的势力征来两三万壮丁也不是什么难事。

  鹭眀鸾又蹙眉道:「兵力问题在你大婚后可以解决,但是要如何迅速夺取城
池,给金陵制造一个战略缓冲带就是一个问题。」

  说着她玉指沾茶,在桌子上画出了一副简略的江南地图。

  「龙辉,仇白飞要以战略包围圈将你困住,一旦圈子形成你会陷入被动。」

  鹭眀鸾指着金陵附近的几座城池道,「金陵西有舒城、飞流,南面有稽守、
鄢陵、玉川,北有苍孁,这些城池中,舒城、飞流、玉川是有水路通过,若能打
下便可从水路联系金陵,使得仇白飞这个包围圈似成非成,让他强攻也不是,继
续包围又难以奏效。」

  龙辉道:「这三座城池虽有水路,但水路距离城池也有三五里的距离,要想
拔下来还得靠陆上的真刀真枪,问题是这三座城池都在其他军营的庇护下,牵一
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好很容易陷入战局僵持,平白虚耗兵力。」

  鹭眀鸾笑道:「我只是提个大致方向,至于怎么打那是你的事了。」

  这时店家捧上热乎乎的汤面,潇潇两眼放光,也不顾滚烫,拿起筷子便吃,
风卷残云般扫清了五碗面,吃得满嘴是油,面馆店家简直就像活见鬼一般,他煮
面十余年何曾见过这般大胃王,而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龙辉也一阵心寒,暗忖:「看了那群书生所为,冰儿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丫头居然能吃得这么多,还吃得津津有味。」

  想到这里,龙辉忽然开口道:「潇潇,你还记得刚才那些书生吗?」

  潇潇手里握着一个鸡腿,口中嚼着面食和牛肉,含糊不清地道:「那些吃屎
狗吗?记得啊……」

  龙辉立即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坏笑,嘿嘿道:「要是你现在碗里的东西就是
那些书生今天嘴巴里嚼的那种又黄又臭的东西……嘿嘿,你还吃得下去吗?」

  听到这里,潇潇立即想起今天的场景,她能吃得这么香就是因为她能很快忘
掉许多东西,如今听龙辉这么一提,脸色顿时就黑了几分,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
海,实在是忍不住了。

  只见她樱唇一张,猛地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不偏不倚,恰好正中龙辉,喷
了他满脸。

  鹭眀鸾捧腹大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你逗潇潇的,这是活该!」

  潇潇被他弄得胃口尽失,气得眼泪直流,叫道:「师父,我不要吃面了!」

  鹭眀鸾急忙掏出手绢替她擦嘴,怜爱地道:「好了,咱们不吃面条了。」

  龙辉有些委屈地道:「明鸾,我现在满脸都是面条,你也不给我擦擦吗?」

  鹭眀鸾横了他一眼,有意无意地朝他胯下扫了一眼,笑道:「潇潇,不吃面
条了,师父给你做个红烧茄子,再配两个芙蓉清蒸蛋。」

  潇潇点头称好,龙辉打了个冷战,急忙说道:「不用客气,我先回家。」

  鹭眀鸾一把揪住他,笑道:「龙大老爷,你似乎忘记付钱了。」

  龙辉想也不想就抛下一钱银子,掉头便走,心想这个妖妇定是要趁机报仇,
自己有多远就躲多远。

  龙府门前已经打扫干净,龙辉心情也好了几分,进屋前他先将脸上的面条擦
干净。

  进屋后只见众女依旧愁眉紧锁,他便将方才荒神笔之事说出,总算换来一阵
莺声燕语,花容凝笑。

  龙辉问:「小羽儿,你有办法能够迅速地拿下舒城、飞流、玉川三城吗?」

  白翎羽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在广阔地域,以青龙麒麟两军的骑兵实力,
是可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江南地势复杂,骑兵很难发挥敏锐机动性。」

  楚婉冰问道:「小贼,你要打下这几城吗?」

  龙辉道:「没错!我想过了,金陵虽然成高墙厚,但毕竟略显单薄,不如能
在外围布下若干防线,给金陵一个战略缓冲带。」

  白翎羽熟知军旅战局,忧心地道:「这几座城都是仇白飞的重要棋子,若是
轻易发兵很有可能遭来他的强烈反应,所以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快,快得让他没
有反应的时间,等他回过神来,城池已经到了我们手上。但是江南的地势却限制
了骑兵的速度,再加上金陵失守的前车之鉴,仇白飞已经有了提放,我们很难再
打一次奇袭战了。」

  龙辉道:「不能迅速打下这三座城池,会将战局拖入僵持,平白虚耗兵力,
所以小羽儿说的对,要么不打要打就得迅速,打得对方毫无反应机会。」

  崔蝶嫣然一笑,抚掌道:「好弟弟,你莫非忘了你麾下的那批蛟龙了吗?」

  龙辉道:「蛟龙虽可纵横水路,但要攻营拔寨还得靠陆兵。」

  崔蝶咯咯轻笑,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低言数语,龙辉顿时愁眉舒展,喜出
望外,情不自禁抱住崔蝶连吻数下,逗得少妇娇喘吁吁,雪靥燃丹霞,红润的肌
肤与绛红衣裙映衬,倍添娇艳。

  魏雪芯忽然说道:「大哥,我觉得这次书生事件恐怕还未结束。」

  龙辉道:「雪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魏雪芯道:「沧释天一定安插手下在这些书生周围,而且金陵内十有八九还
有昊天教的势力,若不能及早将他们揪出,恐怕来日战事再起会徒增变数。」

  楚婉冰点头道:「雪芯说得对,在对方主力未到之前,我们需清理后院,免
遭失火之险。」

  魏雪芯顺手提起岁月剑,说道:「大哥,今天那些书生来闹事的时候我已经
注意到了几个可疑人,趁着今晚便将昊天教城内的据点给拔掉。」

  龙辉道:「我随你一块去吧。」

  楚婉冰咯咯笑道:「不用了,大老爷,你都忙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了。而
其他姐妹婚期将近,也不宜妄动刀兵,就让我跟雪芯处理这事吧。」

  今日被人羞辱上门,小凤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有机会发泄怎能轻放。

  姐妹携手夜行,月色映照出两道美妙身影,一者妖娆妩媚,一者清雅绝俗。

  魏雪芯以剑心探路,锁定昊天诡踪。

  魏雪芯说道:「姐姐,今天书生闹事的时候,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监视,
我当时也没声张,只是以剑心锁定他的气息,只要他还在金陵城内,便逃不过我
的感应。」

  楚婉冰点头赞道:「雪芯,你这剑心可真神妙,有你帮忙姐姐省事不少。」

  两女左拐右行,竟来到一处巍峨高塔,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青云塔」。

  楚婉冰不禁一愣:「这是青云塔……可是昔日大贤僧所建造之宝塔,内藏万
千经卷,乃是清圣庄严所在,怎会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魏雪芯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剑心是感觉到里边有股邪气。」

  楚婉冰凝思片刻,蹙眉道:「雪芯,假韦陀原本是齐王客卿,但忽然倒向夏
王,会不会跟他有关呢?」

  魏雪芯道:「听姐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伪佛行踪可疑,他似乎并不是像
靳紫衣和尹方犀那样受表象迷惑,而是早就知道内情。」

  楚婉冰哼道:「佛门败类,祸害犹胜妖邪,我们且入塔一探。」

  进入塔内,除了庄严金身,便是宝卷经书,要么就是守夜的和尚。

  楚婉冰不禁有些气馁,但却依旧对妹妹的剑心有绝对信心,便耐下性子继续
寻觅。

  忽然间塔内压力剧降,魏雪芯花容一沉,惊讶道:「糟糕,中计了!」

  楚婉冰眼神一冷,警惕地环视四周。

  「哼,故意留下破绽,本以为可以引来姓龙那个小子,谁料竟然是你们这两
个黄毛丫头!」

  随着一声娇叱,雄沉气劲扑面而来,冰雪双姝玉靥一沉,同时拔剑出鞘,双
剑合璧斩断无匹气流。

  初遇首招,两人已感对手根基雄沉,内力深厚,心中暗生几分压力。

  黑暗中,却见一道柔丽娇媚的倩影轻步踏来,雪肤水嫩,眉若远山,朱唇丹
红,竟是昊天圣母。

  楚婉冰冷眉一扬,娇哼道:「你这毒妇胆子当真够肥,居然敢到金陵来!」

  昊天圣母咯咯笑道:「奴家本是江南金陵人氏,回家乡探一探有何不可!」

  魏雪芯心念暗动,不详之兆瞬间涌遍全身,立即提醒道:「姐姐,快走,此
地有蹊跷!」

  昊天圣母冷笑道:「既然来了还想跑吗?」话音甫落,四周墙壁霎时光华大
作,邪异梵文凭空浮现,双姝顿感气息一凝,功体竟是只余三分。

  楚婉冰暗叫不妙:「这毒妇是针对小贼而来,定然做了完全准备,这定是某
种压制功力的阵法。」

  昊天圣母冷笑道:「此阵乃是融合昊天教和佛门阵法精要而成,别说你们两
个小妮子,就算是先天高手入阵也得力弱七分,任人宰割!」

  魏雪芯咬唇凝气,岁月剑隔空劈下,锐芒直取昊天圣母。

  熟料剑光未到半途,便被一股佛气击散,只见一名缁衣尼姑踏步而至,空、
地、风三大尊者紧随其后。

  那名尼姑柳眉弯弯,星眸桃腮,肤若凝脂,手持一柄描金绘玉拂尘,其僧袍
看似简朴,实则是以上佳乌绸裁减,朴实之中透出一股华贵。

  楚婉冰冷笑道:「人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这尼姑却穿得冠冕堂皇,这身行
头价值可不菲!」

  尼姑淡然道:「无知小辈,正所谓法相万千不过泡影,是贵是贱不过一念之
间,何须执着!」

  魏雪芯道:「师太既然佛法深厚,为何还堪不破这红尘迷障,助纣为虐,与
这伙邪人为伍。」

  尼姑道:「小丫头你身负剑气功体,更是修成剑心,那又为何同这妖女姐妹
相称?」

  魏雪芯昂首凝视对方,一字一句道:「我与她血脉相连,定当同生共死!」


             第十七回 金陵喜庆

  尼姑玉容一沉,拂尘一挥,冷声道:「执迷不悟,度红尘唯有再开杀戒!」

  她丽色摄人,雪肤明眸,檀鼻樱口,嘴若含笑,楚婉冰见过的修佛女尼也不
多,也就白莲一人,眼前这个尼姑虽然剃发,但比起蓄发三千的白莲少了几分脱
尘,多了几分妩媚。

  楚婉冰娇笑道:「臭尼姑法号原来叫做什么度红尘呀,观你一副桃花春靥,
想来也是不守清规的骚尼姑,名字取得一点都没错,正一个坠入红尘的女子!」

  度红尘怒上眉梢:「妖女找死!」

  女佛者挥撒拂尘,一道雄厚劲力横扫而至。

  楚婉冰心知自身功体受制,而对手又内功深厚,故而不已硬拼,手抖剑花,
借着凤嫣剑柔中带刚的特质,施展灵柔剑诀,先纳气再接劲,随即莲步挪移,柔
剑泄涛化力,谨守门户不失。

  长姐先挡一招,魏雪芯当下挥剑而上,锐锋划界劈生路,剑意如怒涛,海浪
席卷来,正是沧海剑界。

  于此同时,霞光初现,沛然雄力硬生生撕破力弱的怒涛剑意,昊天圣母玉手
翻飞,隔空拍出数道彩霞掌力,魏雪芯环剑护身,但却被震得气脉翻涌,几欲吐
血。

  度红尘冷笑道:「此阵名为昊天梵语阵,便是你们那两个娘亲入阵也得吃不
了兜着走,就凭你们这点微末修为,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

  昊天圣母笑道:「师太无需跟这两个小蹄子絮言,先将她们擒下再说!」

  说话间昊天圣母玉指一弹,檀口吐出一声脆响,十多道身影纵横交错而至,
个个皆是貌美如花的女郎,正是昊天教麾下的桃花煞令。

  昊天圣母冷冷道:「擒下她们!」

  桃花煞令娇叱一声,香躯闪动,朝着冰雪双姝扑来。

  楚婉冰怒骂对方无耻:「削弱我们姐妹功体,还让手下来缠战,你这毒妇当
真下作之极!」

  昊天圣母笑盈盈地道:「能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利益,何乐而不为!」

  对方杀机已然临近,楚婉冰当下收敛心神,玉指拈印,催动内元,妖气凝于
手心,猛地推出一掌元古大力。

  功体虽是受制,但元古大力仍旧磅礴,刚一出掌立即掀起一阵烈风,桃花煞
令首当其冲,前面三女当即脏腑尽碎,毙命身亡。

  昊天圣母眼见楚婉冰还有如此实力,暗自讶异,当下朝度红尘使了眼神,度
红尘心领神会,拂尘一摆,手掌抬于胸口,默念经文,墙壁上的梵文邪字再现诡
异光芒,楚婉冰气息再弱三分,真元莫名虚耗。

  魏雪芯也是俏脸煞白,冷汗直留,丹田之内几近空虚。

  度红尘见机而动,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举手便要生擒魏雪芯。

  魏雪芯剑意再动,柳腰一弯,随着度红尘的爪劲而动,仿佛就像不着力的绵
絮飞叶,随风飘舞。

  度红尘笑道:「轻功不俗,可惜仍差半筹!」

  说话间猛地将功力灌入拂尘之内,拂尘银丝猛地飘起,被逼得笔直尖锐,如
跗骨之蛆般削向魏雪芯。

  魏雪芯横剑阻隔,她此刻功体虚耗,只能借助岁月神锋占取兵刃之利,熟料
拂尘银丝化刚为柔,紧缠岁月剑,令得魏雪芯无法发挥剑锋锐利。

  度红尘趁势催生内元,庞大佛力借物传劲,猛然冲击魏雪芯气脉。

  魏雪芯喉头一甜,强忍吐血冲动。

  度红尘喝道:「丫头,说出天罡点朱的解法,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

  「妄想!」

  魏雪芯娇叱一声,再运剑心审敌虚实,只见她凛然撤剑,手捏剑指刺向度红
尘眉心。

  度红尘抬手封剑指,熟料魏雪芯招数一转,剑指该刺中丹气海。

  她此刻虽然功力不足,但却将剩余的真气汇聚在一点,以点破面,度红尘若
真给戳中一指也得到重创,凝聚真气化为锐劲,这便是天剑谷剑气的独到之处,
能以最小的真气给对手致命打击。

  「小丫头功体被封了七成还有如此能耐,天剑谷的武学果然不简单!」

  度红尘不敢轻视,捻出兰花法指,以指对指,欲以内力优势压下魏雪芯。

  熟料雪芯玉指一偏,避开兰花法指,素手闪电下探,握住岁月剑,趁着对方
分心之际,将宝剑抽离拂尘缠绕。

  剑锋脱困,魏雪芯一展绝艳剑术,只看秋水惊鸿,青莲剑歌绝俗吟唱,雷罡
电剑霹雳挥出,正是——九霄雷霆震神州。

  度红尘捏印聚气,策动佛法元功,施展独门密录——琉璃炽盛九弘法,内力
灌入拂尘之中,舞动起来宛若万壑奔流,沉重而又带着三分变化,将力弱的雷电
剑气扫灭震碎。

  一拂破剑,度红尘步步紧逼,一脚踢向魏雪芯丹田,阴险毒辣之极。

  危机关头,地面一阵闹动,度红尘下盘微乱,脚法失准,魏雪芯得以避开要
害。

  度红尘抬眼望去,只见楚婉冰双足驻地,妖气传入地面,原来这妮子以拔山
掌的起手式震动地面替妹妹解围。

  度红尘喝道:「多管闲事,贫尼便先收了你这妖女!」

  楚婉冰扶着妹子,毫不示弱地回骂道:「臭尼姑,口口声声讨要天罡点朱的
解法,是要替你那个姘头救命吗?」

  度红尘脸色一沉,眉宇间闪过一丝煞气,怒道:「好个毒舌妖女,贫尼便叫
你死无葬生之地。」

  楚婉冰冷眉一样,催动凤凰灵火,本命妖相赫然浮现,猝见妖姬足向西南,
剑指横东,一股磅礴之气立地成印,冲霄而上。

  甫见凤凰灵火,度红尘不敢怠慢,拂尘扬飞,纳方圆灵气,灌佛法金身。

  楚婉冰只求脱身,挥剑力斩一击,凤火凝锐利锋,欲破生途血路,却见度红
尘拂尘飘洒,以柔制刚,荡开七成火劲剑气,随即崩然一掌,拍向楚婉冰心坎要
穴。

  与此同时,昊天圣母也趁势偷袭,五彩霞光直指魏雪芯。

  烈风飘动,光华映照如花玉容,四张巧夺天工的俏脸各有不同表情。

  危难关头,龙吟大作,布满邪纹梵字的墙壁被一股雄力从外界击碎,昊天梵
语阵立即崩解。

  雷厉身形横空出世,双手左右虚引,使昊天圣母和度红尘的劲力相互冲击,
正是御天借势之功法。

  「小贼!」

  「大哥!」

  冰雪双姝喜出望外,脱口呼唤爱郎名字。

  龙辉笑道:「你们两个妮子倒真是鲁莽啊,要不是我在后边跟着,这回乱子
可就大了!」

  两女脸蛋不禁一红,垂头不语。

  龙辉冷视昊天圣母和度红尘等人,哼道:「你们胆子倒也够大,居然敢明目
张胆踩上门来,真当我是死的吗!」

  昊天圣母冷笑一声,袖袍一抖,一杆弑神火枪赫然在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
龙辉,与此同时,空地风三大尊者祭出火枪,度红尘拂尘一摆,亦是举枪锁敌。

  昊天圣母冷笑:「论武功我们没一个比得上你的,但是若拿着这弑神火枪,
不知龙大少爷能不能抵挡呢?」

  普通士兵使用火枪无法锁定高手行踪,空有弑神威力却无从发挥,但是这火
枪落在高手掌中,那便是惊世骇俗的利器。

  龙辉哎呀一声,露出担忧神色:「完了完了,这回咱们劫数难逃了!」

  他故作姿态反倒使得昊天圣母等人多了几分担忧,忽然龙辉身法挪移,闪电
般窜到昊天圣母跟前,抬手便打。

  只听啪的一声,昊天圣母嫩脸上多了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生疼。

  昊天圣母气得柳眉倒竖,抬起火枪便要反击,熟料龙辉步伐挪移凭空消失。

  度红尘脸色一沉,回身反手一个肘击打向身后,龙辉举掌封招,握住度红尘
的手肘,只觉得阵阵滑腻隔着袖子传来,口中调笑道:「师太,你的肌肤挺光滑
的,平日怎么保养的?」

  度红尘脸颊生晕,羞怒顿起,五指一弯,她指若春葱,宛如一把玉钩般扣向
龙辉心口。

  龙辉手臂轻抬,格开利爪,轻佻地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哈哈笑道:「凝脂
玉肌,师太真是国色天香,这么去做尼姑可惜了!」

  度红尘气得酥胸起伏不定,喝道:「淫徒,找死!」

  一击大梵圣印拍向龙辉。

  龙辉使了个灵蛇身法游到她身后,五指一扬,啪的一声狠狠打在度红尘的臀
肉上。

  「师太平日不仅仅只是吃斋吧,否则怎会生出如此丰腴弹手的翘臀!」

  龙辉笑得越发得意。

  度红尘险些被气昏过去,她强忍吐血的冲动,忍无可忍,佛元透体而出,光
华灌入火枪之中,扣动扳机,竟一口气把所有火弹逼出,灌入佛气的火弹更添凶
威,交织成一片火网将龙辉锁在其中。

  弑神火枪原本就不可小视,更何况灌入高手内元,龙辉顿感前所未有压力,
祭起天龙元功,催动五行阴阳,布下重重防御将自己和冰儿雪芯裹起来保护。

  只听数十声闷响,火弹打尽,龙辉勉力守住门户,但却被劲力震得退却十余
步,真气也虚耗不少。

  昊天圣母见状立即举枪,欲藉此良机绞杀强敌。

  三大尊者也同时瞄准龙辉等人,要永绝后患。

  危难关头,龙辉冷静如常,不露半分慌乱。

  七色神光布满塔层,昊天圣母还未及扣动扳机,手中已然一空,与她同样,
三大尊者和度红尘的弑神火枪也被一股莫名玄力收走。

  只见塔楼内多了一条倩丽身姿,鹭眀鸾悬浮半空,玉掌虚抬,而五把火枪被
七色神光包裹住。

  弑神火枪的威力虽然堪比先天剑气,但毕竟是外物,不同于秀婷那般内发武
道,七色神光能收天下有形之物,这弑神火枪再犀利,遇上八翼鸾雀也得俯首称
臣。

  若换成于秀婷施展剑气,鹭眀鸾却不能做到这么轻松,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就如同雄鸡可以啄食蜈蚣,蜈蚣又可以咬伤狮虎猛兽,但不代表雄鸡可以对付狮
虎。

  龙辉嘿嘿笑道:「以阵法限制功体,再配合高手的弑神火枪,确实可以对我
构成威胁,可惜千算万算,你们漏了可以刷尽万宝的七色神光——这回形式逆转
了!」

  昊天圣母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杀机。

  龙辉看在眼里,摆摆手道:「你们走吧。」

  不但是昊天圣母,就连冰雪双姝也大吃一惊,楚婉冰讶道:「小贼,你说什
么!」

  魏雪芯也觉得不可思议,如今破解阵法还收取了对方武器,更有两大先天压
阵,要收拾这伙人可谓是易如反掌。

  龙辉沉声道:「我意已决,让他们走!」

  昊天圣母狠狠地瞪了龙辉一眼,拂袖离去,度红尘也是眼露毒光,恨不得将
他碎尸万段。

  待昊天教众人踪影消失,楚婉冰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真的放他们走。

  「小贼,你快跟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双手叉腰,脸带晕色地怒嗔道。

  这时鹭眀鸾掩嘴笑道:「小丫头,你且看看塔内埋着什么!」

  说着玉手扫出一股柔风将地板掀起,只见地板内埋满了炸药。

  楚婉冰暗吃一惊,但却不愿向她低首,嘟着小嘴哼了一声。

  鹭眀鸾笑道:「你再撅就快成个猪嘴了,凤凰变小猪,倒是件有趣的事!」

  「你……」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却被拉住。

  龙辉柔声哄道:「冰儿,先别动怒,那些贼子在塔里埋满了炸药,已经有打
算与我同归于尽,虽说我可以自保,但是冰儿你还有雪芯却有危险,未免她们狗
急跳墙,我只能放他们一马。」

  楚婉冰哼道:「那鬼阵法破开后我也不怕这炸药,你顾忌这么多做什么!」

  龙辉叹道:「冰儿,这塔四周皆是民宅,若是爆炸塔身定会倒塌压到民宅,
那时候……」

  楚婉冰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急忙捂住他的嘴巴,抱歉道:「小贼别说了,
冰儿错怪你了。」

  小丫头虽然娇纵使性子,但本质还是善良的,不忍心伤害无辜百姓。

  龙辉宽心一笑,又说道:「其实我放他们走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借昊天
圣母的嘴巴误导沧释天。因为我军如今正是固守阵势,谁也不会想到我准备再玩
一次奇袭,正好让那毒妇回去将金陵的军情告之沧释天,松懈他们的戒心。」

  忽然咚咚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鹭眀鸾收起了七色神光,火枪落地的声音,只见她翻了翻白眼,淡淡
说道:「我先告辞了,千辛万苦来救人,连声谢谢也不说!」

  楚婉冰握了握粉拳,憋红小脸,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魏雪芯挡在两人中间,施礼道:「雪芯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鹭眀鸾嫣然一笑,道:「雪芯当真乖巧,彬彬有礼,比某些人还像姐姐!」

  楚婉冰脸色阵红阵白,哼了一声,咬唇说道:「婉冰多谢师叔救命之恩,愿
您老人家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这老人家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鹭眀鸾柳眉一抖,眉宇间涌起几分愠色。

  母亲跟和好,女儿又开始折腾,龙辉急忙转移两女的注意力:「冰儿,你有
没有觉得那个尼姑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

  楚婉冰也没拿正眼看他,随口应了一句,媚眼紧紧盯着柳眉,鹭眀鸾也毫不
示弱回瞪于她。

  龙辉道:「当初在天诵塔我也遇上了炸药毁塔的暗算,这次布局与上回颇有
相似,那个尼姑很有可能跟假韦陀关系匪浅。」

  楚婉冰说道:「臭尼姑带着假韦陀的那几个走狗,瞎子都看得出他们有勾结
了!」

  龙辉道:「我是说他们有奸情!」

  奸情二字一出,使得三女同时望向他,魏雪芯最为不济脸颊涌起几分红晕。

  总算转移这两个妖女的注意力了,龙辉暗舒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刚才与
那尼姑交手时候已经察觉她非处子之身,再结合她对天罡点朱的解法如此上心,
我可以推断她与假韦陀关系定不单纯!」

  楚婉冰原先也只是故意气度红尘,对于她是不是处子元身根本就不清楚,此
刻听龙辉一讲不禁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已非元阴之体?」

  龙辉笑嘻嘻地道:「因为我刚才摸了一下她的屁股,所以……」

  那边魏雪芯红霞瞬间爬满玉颊,羞得耳根通红,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狠狠
揪住他的衣领怒斥道:「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龙辉呵呵一笑,故意道:「夫人息怒,我还有些事要办,先等我处理完毕再
回家,好不好!」

  楚婉冰那容他狡辩,不由分说将这混账东西拎回家中。

  龙辉却是暗自窃喜,总算分散了这丫头注意力,免去了又一场的鸾凤之争。

  回到家中,楚婉冰双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地背着龙辉坐下。

  魏雪芯急忙劝解:「姐姐,你消消气吧,大哥今天已经忙得焦头烂耳了。」

  楚婉冰瞪了那冤家一眼,狠狠地道:「雪芯你别帮着他,像这种连尼姑都不
放过的色鬼混账,简直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龙辉涎着脸坐到小凤凰身边,搂着她细腰柔声道:「好冰儿,你知不知道我
怎么看出臭尼姑已非完璧。」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楚婉冰险些就要拔剑杀人。

  龙辉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道:「冰儿,你知不知道妇人跟黄花闺女有什么区别
吗?」

  说话间一双大手不安分地在小凤凰的娇躯上滑动。

  楚婉冰红霞生靥,扭动娇躯嗔道:「滚开,本小姐没空跟你废话。」

  龙辉依旧我行我素,手掌在那饱满圆润的肥臀上揉捏,说道:「少女的臀瓣
紧凑而坚挺,下端臀肉更是成一个人字形,紧紧夹着腿心,而夫人的臀瓣略软而
肥嫩,下端臀肉朝两侧分开,就像两个桃子,又像是一个八字。」

  他一边解说一边将手指滑入臀缝,逗得楚婉冰媚眼如丝,香喘吁吁,原本的
一肚子醋火削去大半,两瓣肥美嫩滑的臀肉被这冤家玩得汁水横溢,腿股酥软。

  「混蛋……你就知道欺负我……」

  那两瓣肥美嫩滑的臀肉被这冤家玩得汁水横溢,腿股酥软,楚婉冰不依地腻
在他怀里撒娇嗔道,「每次你都用这种法子蒙混过关,我……我恨死你了!」

  说到恨死你三个字时,小凤凰紧咬银牙,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作抗争,
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隐约可察水光泛动,媚得几欲渗汁。

  龙辉轻轻咬着她耳垂道:「冰儿,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看一
下雪芯的屁股。」

  魏雪芯吓得跳了起来,小手捂着翘臀便要逃走,熟料却被龙辉抢先一步抱在
怀中。

  「小贼……你混蛋。」

  楚婉冰见妹子也失陷,无奈地娇嗔几句。

  魏雪芯却是又羞又喜,说道:「大哥……不要欺负我……」

  「冰儿,不要动气,你刚刚虚耗不少元功,让夫君给你补补吧。还有雪芯,
别老红着小脸,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嘛!」

  一夜春光,冰雪并蒂,美不胜收。

  又过了一日,正是龙辉大婚之日,金陵城内张灯结彩,礼炮轰鸣,一洗多日
战乱颓风。

  北面崔家的三十多艘大船驶入金陵港口,承载着辽东的物资;西面,天际傲
鸟啼鸣,地面传来嘎嘎的车轴转动声,数架铜铁大车缓缓驶来,多名独角巨人拉
车前行,每一架大车上都载满了金银丝绸,奇工巧器;东面,车辕上挂着孔雀翎
羽;华缎装依仗,金玉饰车轿,金袍添伞盖,五骏马开路,鲜花铺大道,焚香载
歌舞,竟是皇室公主出嫁之仪态;南面,蛟龙长吟,风雷祭舞,华轿镶碧玉,拜
龙双姝宛若并蒂娇花同披金缕嫁衣。

  四路送嫁队伍正朝着龙府驶来,而在府内身着红袍的龙辉依旧还在处理着正
事,书房内除了龙辉和风望尘外,还有接引、准提、苦海三僧。

  风望尘道:「龙主,几位夫人准备进门了,您还是快点到大堂准备吧。」

  龙辉蹙眉道:「她们的送嫁队伍还有一段路程,不如我们趁现在讨论一些事
情吧。」

  风望尘微微一愣,点头道:「属下遵命。」

  龙辉道:「风首座,那夜昊天圣母不惜犯险深入金陵,仅仅只是针对我的话
似乎有些不明智。」

  风望尘道:「属下也是这般认为,虽说有阵法和火器炸药相助,但我方也有
不少高手,单是绝顶高手便有那么四五个,随便一个都能碾压这群人,两个联手
足以无视他们这些伎俩,但昊天教和假韦陀的势力依旧进入城内,而且来的都是
核心骨干,这便让人费解万分。」

  龙辉将一份清单递给了风望尘,说道:「昨日我命人到青云塔询问僧者塔内
的情况,他们将塔内一切物品罗列出来,发现少了一本名为佛源三法的经书。」

  风望尘奇道:「佛源三法经?属下对此经文略有耳闻,只不过是一本关于佛
教兴衰更迭的记载,并无特别之处。」

  龙辉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望着苦海等三僧。

  苦海道:「风施主所说无误,佛法传世分为三大时期的变迁,分别是正法、
像法和末法时期,正法时期佛门金碧辉煌,七宝灿然。像法时期佛门洗尽铅华,
气态庄严,而末法时期,佛光晦暗,禅法蒙尘,僧众身遭无妄魔劫。」

  龙辉道:「依照大师所言,这佛法更迭倒有几分像是皇朝兴衰。」

  准提道:「施主所言甚是,兴衰生死乃是天道轮回,佛法也不例外。三时更
迭再归灭,然后重启新世,本是天运定则。对此吾等佛修者并无太多执念,此经
书也不过作为修行途中的参照,鲜有人深读个中明细。」

  龙辉道:「难道雷锋禅寺之内无此经书吗?」

  准提道:「佛门历劫千万载,也不知走过了多少个三法更迭,其中既有贤者
著经,亦有典藏流失,至今为止,这佛源三法经也缺失了不少内容。倒是青云塔
的大贤圣僧不惜劳苦,千里跋涉,收集各地佛门遗史重编佛源三法经,现今青云
塔的佛源三法经乃是最完整的一部。」

  龙辉垂目道:「原来青云塔有这么一本与众不同的佛经,莫非这便是他们不
惜犯险的原因?」

  苦海蹙眉道:「昔日小僧曾有缘翻阅此经书,并未发觉有何特别之处,内里
不过是记载一些佛门历史,只不过比其他寺庙的完整罢了。」

  听得苦海这番话,风望尘也陷入沉思,低吟道:「此书虽然在我们眼中没什
么用途,但在昊天教或者是假韦陀眼中可能便是千金难买,要不然也不会派出昊
天圣母此等人物来执行任务。」

  龙辉淡淡地道:「当晚,度红尘曾逼迫雪芯说出天罡点朱的解法,但态度并
非十分强硬,似乎知不知道解法都无所谓。如此看来,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天
罡点朱的解法。」

  就在此时书房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伴随而来的是银铃娇声:「小……」

  进屋者正是楚婉冰,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正要把这个拖拖拉拉的新郎官揪
出去,却意外地发现屋内还有人,于是便将那个贼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有外人在场,小凤凰还是极为识大体,改口道:「夫君,姐妹们的花轿也快
到了,你快些出去吧,莫让新娘子久等了!」

  龙辉点点头,跟众人笑道:「诸位,我先出去准备一下,待会喜宴开始后,
你们可别跟我客气!」

  走出书房,楚婉冰捏了一下他胳膊,嗔道:「你这臭小贼,都快拜堂了还拖
拖拉拉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龙辉柔声道:「冰儿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楚婉冰嘟嘴道:「等会你给我放机灵点,婚礼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姑奶奶唯
你是问!」

  走出正堂,秦素雅和魏雪芯已经端坐在上,她们两人一身华袍正装,长裙绸
服,佩簪戴珠,使得原本秀丽绝美的面容再添三分华贵气度,在她们中间空着一
个座位。

  楚婉冰走过去,轻轻提起裙裾,仪态万千地做下去,素手轻轻搭在膝盖上,
腰杆挺直,朱唇轻展,挂着一丝淡淡微笑,显得落落大方,贵气万千,与昔日那
个撒娇弄痴,吃醋耍性子的小妇人继而不同。

  三名已经过门的正妻翘首以盼,静待新嫁姐妹入门,龙辉则含笑立于堂前。

  礼炮三响,礼乐奏曲,只见五道倩影,身着大红锦袍,头戴凤冠霞帔,脸上
盖罩红布,由五个媒人搀扶下,婷婷袅袅步入门内。

  五位新娘子由媒人引路进入新房,坐在床沿,等待着吉时来临。

  吉时已届,媒人先敬龙辉一杯酒,请他下座。

  并引着他进内间,邀请新娘出花厅行礼,而一大伙喜欢看热闹的人,紧随龙
辉身后,一同来到新房。

  来到新房门口,门额上见有一段红彩布,彩布下端给碎裂成一条条小片条,
横挂在新房门梁上。

  龙辉父母早已去世,只好再请秦老爷和穆馨儿作男家主婚人,而女家主婚,
各有人物,林碧柔和玉无痕则由拜龙殿的一名长老主婚,崔蝶则是由父亲崔远平
主婚,涟漪自然是由洛清妍亲自主婚,她一扫素淡,身着盛妆,柳眉杏眼,肤白
如玉,风韵楚楚,妩媚妖娆,竟压过喜堂上下一众丫鬟贵妇,另一侧端坐在大妇
首席的楚婉冰亦是娇俏楚楚,美不胜收,两朵妖娆鲜花争相斗艳,惹得堂下客人
暗自思索,这母女二人究竟谁更美丽些。

  最让人意外者便是白翎羽的主婚人,竟是军神杨烨,他的到来也让金陵军心
大振,更能威慑仇白飞的江南军。

  新郎请出四位新娘,手执五条大红彩布,中间均有一个同心大结,这为「牵
巾」,龙辉与五位新娘各执一端,双方朝主婚人参拜,再拜天地,跟着,夫妻交
拜。

  众女皆是以妻子的礼仪过门,故而不需行妾对妻的跪拜之力,只是按照入门
顺序分大小,五女依次向楚婉冰、秦素雅、魏雪芯敬茶,算是新妇的敬礼。

  礼成之后,五名新郎新娘再行回到新房,媒人把铜钱、彩纸、果子等散掷在
床榻上,名为「撒帐」。

  撒帐之后,便是新郎新娘合髻,喝过交杯酒,婚礼至此,已算是完成。

  龙府内外筵开百多席,当真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庄内的丫鬟仆人,川流不息的上菜递酒,忙得不可开交。

  龙辉身穿礼服,由孟轲、孔丘、慕容熙等人陪同下,不停往来敬酒。

  众将士大多是豪放之士,几杯黄汤下肚,不免找着新郎耍闹,幸好龙辉功力
深厚,喝酒犹如喝水似的,况且在他身旁,还有慕容熙这个酒精帮忙,更不怕给
人灌醉。

  酒宴直到亥时方告完结,部分宾客已陆续离去。

  龙辉折腾了一日,终于能放松一口气,曲终人散,才回到新房,众媒人看见
新郎走进房来,旋即一迭连声向他恭喜,众媒人取过红包后,便一一退出新房。

  宾客散去,杨烨静立于高阁之上,眺望不远处河港中的船队,忽然身后传来
一个磁媚的声音:「杨督帅久违了。」

  杨烨回头一看,竟是妖后洛清妍,不由笑道:「是啊,许久未见,娘娘风采
更胜往昔。」

  洛清妍笑道:「督帅不惜千里御空而来,当真让妾身惊喜,莫非铁壁关战事
已经解决了?」

  杨烨笑道:「非也,铁烈和西域联军声势浩大,短时间还难分高下,不过翎
羽是我一手带大的,就像是半个女儿,她出嫁我怎么说也得抽空过来一阵,过一
阵子便要赶回去了。」

  说到这里,杨烨望了一眼船队,淡淡地道:「此番前来金陵倒也发现不少惊
喜。」

  洛清妍似笑非笑地道:「督帅发现了什么惊喜?」

  杨烨淡笑道:「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这些船队当真只是送嫁妆的吗?而且
有部分船只的建造风格有些差异,似乎并非崔家制造。」

  洛清妍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督帅果然好眼力。」

  杨烨哈哈一笑,纵身而起,直飞九天之上,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本帅总算
可以专注铁壁关战事了,娘娘再会了!」


             第十八回 笑傲花丛

  在金陵举办婚宴的同时,洛川的江南军总部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仇白飞亲自
出辕门迎接:「尹太师和靳丞相大驾光临,仇某有失远迎。」

  靳紫衣道:「仇大帅不必客气,吾等并非军系官员,不敢过分惊动大帅。」

  仇白飞笑道:「二位里边请。」

  将两人引入帐中,仇白飞问道:「不知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靳紫衣道:「吾等是忧心江南战局而来。」

  仇白飞道:「有劳二位大人挂怀了,逆贼虽占据了金陵和凌海,但也被仇某
的围困在内,时机一到定会取胜。」

  靳紫衣道:「吾等并非质疑大帅的统兵能力,而是想向大帅提个醒。」

  仇白飞道:「丞相此话折煞仇某了,仇某在此恭听相爷之金玉良言。」

  靳紫衣道:「大帅总体实力虽然稳胜逆贼,但逆贼却有不可忽视的优势,那
便是逆贼阵营中有不少高手。」

  尹方犀这时说道:「单是先天高手就有四人以上,再加上年轻一辈的高手,
逆贼那一方堪称是武林第一大帮派。」

  仇白飞并非蠢人,听到这里已经猜出尹方犀的意思,说道:「太师和丞相莫
非是担心逆贼会以高手进行暗杀行动,谋害仇某?」

  尹方犀道:「仇将军乃是一军统帅,自然有众军守护,但是麾下将官可未必
能防得住这些高手的暗杀。」

  仇白飞叹道:「太师所言仇某也已纳入考量范围,一旦正职遇害,首席副手
立即顶上,首席遇害,次席顶替。尽可能地时刻保持军务的进行。」

  尹方犀叹道:「留有应变措施固然是好,但毕竟太过被动,而且将官遇害总
会影响士气。」

  靳紫衣道:「前段日子,逆贼因为根基未稳,一直保持低调,但今日正是龙
贼跟崔逆的联姻,辽东和金陵已是完全联成一线,想必婚礼过后便是逆贼的反扑
了,到时候他们所隐藏的高手便会配合军队战事而行动。」

  仇白飞脸色一沉,心知对方所言非虚,前段日子龙辉之所以未施展暗杀和斩
首的行动,那是因为其根基尚未稳固,即便除去江南军重要将官,但因实力不足
无法进一步扩大战果,而且还会引起江南军的注意,所以他才隐而不发,将一干
高手雪藏。

  如今崔家嫁女,辽东将全力支援金陵,龙辉的军队便会开始进攻,然后配合
高手暗杀军中将官,江南军不乱都难。

  仇白飞蹙眉道:「丞相是否有良策应对这潜在危机?」

  靳紫衣沉声道:「大帅是否已经准备以细火慢炖的方式收拾逆贼?」

  仇白飞道:「丞相当真目光如炬,仇某确实打算做个战略包围圈,一步步消
磨反贼实力。」

  靳紫衣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的想法便不会跟大帅冲突了。靳某是这样
想的,一到夜间便让弟子化成将官摸样,以作替身,此外万兵长以上的武官全部
隐藏在秘密之处,以暗号方式传递军令。」

  仇白飞点头道:「相爷此计确实可行,虽然会造成军务运转缓慢,但却可以
步步为营,稳守阵脚,反正我军实力占据绝对优势,背后更有全国郡县的支援,
不怕跟他们耗下去。」

  靳紫衣抚掌笑道:「实力明显占优的情况下,大帅还能如此冷静谨慎,靳某
佩服。但也不必完全采取保守措施,偶尔捅逆贼来那么几下刀子,说不定能更好
消磨对方实力。」

  仇白飞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相爷有何妙计?」

  靳紫衣一挥折扇,道:「龙贼同崔逆联姻后,实力大增,定会采取措施对付
大帅的包围圈,那么这个时候不恰好是大帅的机会吗?」

  仇白飞眼睛一亮,兴趣大增,继续询问道:「愿闻其详。」

  靳紫衣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用折扇遮住半边脸,凑到仇白飞耳边低语
数句。

  龙府内张灯结彩,赤绸喜色,五位绝代佳人各自进屋。

  龙辉推门而入,只见宽大的软榻上端坐三道柔美倩影,红烛映照凤霞霓冠,
红盖头遮住如花娇靥,偶有一人露出白嫩的下巴。

  三名新娘的服饰几乎一个样,龙辉一时也分不出谁是谁,于是便要走过去,
揭开盖头。

  谁知楚婉冰带着秦素雅和魏雪芯从屏风后闪出来,将他拦住,说道:「夫君
且慢,你先站在此地不许接触新娘子,猜一猜她们是谁,猜得出便可以洞房,猜
不出嘛,就麻烦夫君大老爷今晚自己睡了!」

  这小丫头又来下绊子,而且还把那两个妮子拉过去,龙辉恨得牙痒痒,但新
婚之夜不好同她计较,只得无奈接招:「好,为夫今日便来一回隔空点娇妻!」

  秦素雅显然也倒向了小凤凰一边,掩唇笑道:「夫君,咱们还得加个限定,
你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龙辉细细观望三名新人,可是看了半天都没个准信,于是便深深吸了口气,
希望可以从她们体香的味道分别出来,可却闻到浓浓的檀香。

  龙辉环顾四周,竟见屋内点着檀香炉,将诸女的体香都掩盖住了,看来小凤
凰是有备而来。

  无痕跟碧柔同命共生,想来就是洞房花烛也不会分开,那么这三人便只有蝶
姐姐她们了!龙辉又道:「有劳三位夫人将手掌伸出。」

  他对诸女的玉手还是极为熟悉,如白翎羽肌肤是健康的麦色,手掌宛如涂了
蜜糖的象牙翡翠,但却因常年征战虎口生了一层薄茧;崔蝶由于养尊处优,风韵
成熟,素手莹润,肤色白里透红,尽显豪门少妇的贵气;而涟漪擅长舞曲,手指
是诸女中最为修长的,纤纤凝晶,宛如春葱白笋。

  三女毫无反应,继续静坐,好似三具玉雕。

  楚婉冰朝龙辉翻了翻白眼,一副得意洋洋的小妇人神态。

  龙辉道:「别以为不碰人,为夫就分别不出了吗!」

  楚婉冰咯咯笑道:「好啊,那就请龙老爷加把劲,要是晚了新娘子可要不高
兴的哦,到时候被撵出门口可别怪我。」

  死丫头!龙辉狠狠地骂了一句,于是深吸一口大气,然后猛地一张口,屋内
顿时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帘子、床帐不住飞舞,三女的盖头被吹起了一角,龙
辉便借着这空隙一窥娇妻花容。

  「小丫头,跟我斗还远着呢!」

  龙辉暗自得意,目光如炬紧盯头巾空隙,他可不想太过用力把盖头给吹掉,
要不然就少了掀盖头的恩爱和乐趣了。

  楚婉冰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毫无慌张之色。

  忽然狂风止息,龙辉立即岔气,呆呆地望着眼前新娘,望了片刻,双目圆瞪
狠狠地盯着楚婉冰,哼道:「奸诈妖女!」

  原来在头巾之下还带着三张小脸面具,俨然是小凤凰的准备。

  楚婉冰咯咯笑道:「大老爷,快点啊,时间快到了!」

  龙辉暗骂道:「臭丫头,骚蹄子,别以为这就难得到我!」

  他再度吸气喷风,但这次却对准三女的胸口,吹得她们嫁衣紧贴在身体,只
见玲珑剔透的曲线凹凸浮现。

  龙辉眼睛一亮已然,明白过来,拍手笑道:「左边的是涟漪,右边的是小羽
儿,中间的就是蝶姐姐!」

  楚、魏、秦三女顿时大吃一惊。

  龙辉呵呵笑道:「小冰儿,为夫猜得可对?」

  楚婉冰跺了跺脚,撅着丹唇道:「狗屎运!」

  龙辉凑到她耳边道:「傻丫头,为夫这可是有根据的。你想不想听?」

  楚婉冰哼道:「听就听,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龙辉吹了口气道:「姐妹中,论胸乳的丰满和圆润当属冰儿你居首,接下来
就是蝶姐姐和碧柔,而小羽儿胜在乳肉的坚挺,而且双峰像桃子,涟漪因为常年
练习舞蹈,身形更为纤美。」

  楚婉冰被他这一通歪理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耳根一阵发烫。

  龙辉又压低声音道:「雪芯的分量跟小羽儿相似,但却是上小下大,犹如泪
滴状,更似梨形,至于素雅的双峰又嫩又白,好似水洗豆腐,至于无痕嘛……我
没看过,这不好说。」

  被这冤家评鉴一番,饶楚婉冰内媚之骨也禁受不住,玉颈染上淡淡红霞,狠
狠地白了他一眼,不甘心地拉着雪芯和素雅出屋。

  送走这小瘟神,龙辉深吸一口气,缓缓替诸女掀开盖头揭下面具,三张花容
如玉的俏脸乍现眼前。

  红烛高燃下,温暖的烛光为她们绝美的娇靥增添了一层艳光,龙辉完全迷醉
在三女的羞红的笑靥中了。

  龙辉捧来四杯美酒,给她们一人一杯,自己执一杯,按照认识的先后顺序与
之交杯。

  先是崔蝶,龙辉柔情款款地望着她,说道:「蝶姐姐,当日一艘大船载出了
你我的缘分,今天小弟便以此酒答谢天地,感念上苍让我遇上你。」

  崔蝶内心百感交集,眼眸泛起一阵波纹秋水,朱唇抿动,与他交杯共饮。

  龙辉又对涟漪说道:「漪儿,当年我暗闯傀山,有幸得见你那惊艳之舞,至
今还历历在目,不知何时再让为夫欣赏一会?」

  涟漪垂首娇羞道:「夫君若不弃,妾身愿随时献舞。」

  与白翎羽四目凝视,龙辉宛若隔世,不禁莞尔道:「小羽儿,当年听闻军中
传言,你年约十七便名震北疆,后来才知道你比我还小,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是
吃什么长的,一个不到小小的丫头竟然有这么一副迷人好身体。」

  白翎羽脸颊一阵晕红,举手擂了他几下,嗔道:「我怎么知道,当年吃了个
麒麟血果我的力气不但变大,就连身子发育也极为怪异,才十岁就长得跟个大人
似的,督帅怕引起仇家注意便让我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谁料到却遇上你这么个冤
家。」

  崔蝶微笑道:「龙辉,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们来的?」

  她平日里便喜爱绛色,这一身红艳嫁衣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般,在烛火映
照下雪嫩的肌肤抹上了一层丹脂,妙不可言。

  龙辉先在她玉靥上亲了一口,拉开她的衣带,一手伸进她衣内,握住她胸前
的一团香软柔腻,说道:「从这儿认出来的!」

  崔蝶粉面羞红,拍掉他的魔手,嗔道:「好个没正经的小冤家,新婚之夜还
这般没遮拦。」

  涟漪笑道:「蝶姐姐,莫非你的新婚之夜若想要遮拦?」

  她语带双关,崔蝶进退两难,若否定甚是不妥,若点头称是更是大大不妥,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俏脸越发晕红。

  白翎羽笑道:「蝶姐姐,涟漪跟冰儿一样,都是古灵精怪的小妖女,跟她斗
嘴皮子永远占不到便宜的。」

  提起冰儿,龙辉就一肚子火,板着脸道:「那丫头忒放肆了,涟漪你这个做
姐姐的却不好生管教,该当何罪!」

  涟漪咯咯笑道:「我可管不到冰儿,普天之下能够让冰儿乖乖听话的就只有
娘亲一人,不如夫君你去跟娘亲说几句?」

  说罢眨了眨晶莹乌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龙辉哼道:「任你口若悬河,今晚也得领受家法!」

  涟漪奇道:「什么家法?」

  龙辉豪气大盛,他手掌一翻,便把涟漪的右手握住,微一使劲,涟漪啊的一
声,身子直扑到他怀里。

  「你身为冰儿义姐,却帮她一同消遣夫君,不遵妇德,今晚就先拿你这只小
孔雀来开刀,吃得你连骨头都没有!」

  涟漪实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口是心非地娇嗔我才不要啊,腰肢狂扭,不住
在龙辉身上挣扎。

  龙辉那肯理会她,高声叫道:「快来帮手,谁能把她扒光为夫大大有赏。」

  崔蝶掩唇娇笑道:「赏什么东西,且先说来听听!」

  龙辉不假思索:「便赏她个欲死欲仙,高潮迭起!」

  二女听见大笑,同声叫道:「呸!谁稀罕。」

  龙辉剑眉一竖,瞪着眼晴道:「好!谁不出手,就罚她今晚晾在一旁自己吃
自己。」

  二女登时呆了一呆,崔蝶首先上前动手,而白翎羽也不甘落后,涟漪眼见两
具香喷喷的娇躯朝自己围过来,心里又是娇羞又期待。

  龙辉干脆把这小孔雀抛到一边,让她们先自行戏耍嬉闹一番。

  见过楚婉冰那傲人身材后,崔蝶和白翎羽对这些妖族女郎亦是好奇,心想这
些妖女究竟是怎么长的,何以生得如此娇媚迷人,于是便携手将她摁住。

  论武功,涟漪不如崔白二女,但还是奋起反扑,对方解开她的腰带,她便扯
下对方一个衣扣,三女笑嘻嘻地闹做一团,你扯我抓,衣不蔽体,尤其是涟漪,
身上只剩下一个粉红色兜儿,已经可清晰看见傲乳轮廓,约莫不用多时,势必难
再保存。

  那厢边上,崔蝶也是衣衫不整,鬓乱簪横,而白翎羽更是诱人,衣服被扒到
肩下,露出蜜色嫩肌,还有大半美乳。

  龙辉看得眼睛发直,宛若见着肥羊的恶狼,三女只觉得稚嫩肌肤一阵酥软,
似乎被其目光灼伤。

  白翎羽瞪了他一眼嗔道:「坏蛋,又不是没见过,用得着这傻乎乎的吗?」

  涟漪接口道:「夫君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龙辉笑道:「秀色可餐,百看不厌!」

  三女见他如此赞美自己,都是芳心一甜,玉颊含笑,美眸蕴情。

  龙辉对她们越看越是喜爱,心中情火大盛,再也坐不住了,霍的站起来便要
脱自己的衣服。

  岂知她们三个见龙辉要脱衣服,立刻走过来把他围着,笑语嫣然伸出玉手,
侍侯他宽衣解带。

  涟漪解开龙辉的裤头,小手调皮的在裤裆处摸了一把,感受到爱郎分身的硬
度后抬起头来,媚笑娇腻地白了他一眼。

  龙辉见状,顺口吟道:「红烛映雪靥,莲步聘婷移,素手抚君膝,何处不可
怜?」

  一旁的白翎羽脸上一红,呸了一声不屑的道:「素手抚君膝?谁做这么下流
的诗句!」

  龙辉挺起胸膛道:「当然就是你的好夫君,龙大官人所写的。」

  白翎羽皱起英气的眉头,不信的道:「你这好色大坏蛋还会写诗?」

  龙辉哼道:「当初你夫君可是一首诗夺取了冰儿跟素雅的芳心,你这小麒麟
还敢瞧不起人?」

  白翎羽啐道:「我不信,除非你立刻作一首出来。」

  龙辉摆摆手道:「灵感暂无,诗兴难有。」

  崔蝶嗔道:「我不管,你要是不给咱们姐妹做首饰,今夜休想作罢。」

  龙辉道:「好好,蝶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还请蝶姐姐先给我一点灵
感。」

  崔蝶奇道:「怎么给你灵感呢?」

  龙辉朝床上一躺,伸了个懒腰道:「只要先让为夫舒服一下,便可以有诗兴
了!三位好娘子,快快上床来吧,时候不早哩!」

  说罢将怒龙放出,勃发火热的男根在烛火映照下更为雄壮骇人。

  三女先是脸蛋一红,但还是朝他靠去。

  龙辉先一把抱住崔蝶,解开她的嫁衣红裙,露出雪白嫩滑的娇躯,美少妇那
丰腴的胴体被绛色的艳丽抹胸包裹,但还是被撑得鼓胀欲裂,圆圆鼓鼓的好似两
团发酵的肉馒头。

  龙辉伸手握住一颗绵实巨乳,赞道:「蝶姐姐,这乳儿当真是又肥又大,堪
称人间极品!」

  崔蝶媚眼半睁,不退反进,挺起胸膛将双乳更好地展现给爱郎,呵气如兰地
道:「好夫君,人家这里早就是你的啦,喜欢怎么耍玩妾身都随你!」

  龙辉笑道:「蝶姐姐,咱们再来一次双乳夹枪吧,我记得第一次是跟你玩这
花招。」

  涟漪不禁奇道:「夫君,可不可以再说仔细点?」

  龙辉笑道:「为夫还清晰地记得当初在海上,蝶姐姐的那对玉峰可是妙不可
言,又软又大,夹得我好不舒服……」

  崔蝶羞得满面通红,急忙吻住他的嘴巴,阻止这冤家再说下去,藕臂主动箍
住男儿脖子,呵气如兰地探过香舌。

  不停地索要着龙辉的怜爱,此时龙辉紧紧地把崔蝶搂进怀里,一条粗糙的舌
头,也是不停地在自己的嘴里与美少妇的香舌做着激烈的纠缠。

  不多时,崔蝶便败下阵来,嫩滑的香舌已然被龙辉推回进了自己檀口,而龙
辉的舌头乘胜追击进入了崔蝶的口内,柔情而激烈勾缠挑吸,带出崔蝶那甘甜的
香津,返进自己口中,崔蝶被弄得神魂颠倒,只觉得小腹处有股热气不停地向上
翻涌着,下身的花穴更是已经变得湿滑不堪,娇躯也已经瘫软无力,喉咙深处更
是不自觉的发出阵阵「嗯嗯」的娇吟声。

  激吻瞬息,崔蝶已然亵衣离体,美少妇那丰馥腴香的胴体展现无遗,双峰硕
大,宛若两个玉碗倒扣胸前,小腹平坦,蛮腰纤纤,粉腿圆润修长,肉臀如丘,
腿心处一抹芳草之中可见鲜嫩蛤唇花户。

  龙辉握住一颗乳球把玩,嫩滑的乳肉从指缝溢出,崔蝶被逗得俏脸晕红,檀
口吐芳。

  龙辉见状另一只手朝下滑去,现在她小腹上揉摸了片刻,对她那敏感的小肚
脐百般照顾,崔蝶只觉得好像有万千羽毛在撩拨,不经意间花底一松,汨汨热汁
外渗而出,肥臀下的被单已然湿滑潮润。

  龙辉俯首向下,轮流亲吻啃咬崔蝶那双饱满的傲乳,这对奶球可是他最喜欢
的宝贝,吃得满嘴乳香。

  冰儿的双峰虽然比蝶姐姐稍大几分,但小丫头还是略带几分青涩娇蛮,而崔
蝶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知性成熟的风韵,更有母性慈美,龙辉幼年丧母对与崔蝶
这类成熟的美妇人颇为喜爱,跟崔蝶在一起他心中更有几分平和,而与小凤凰在
一块更多的是同辈的交心,而对于雪芯则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对于小羽儿则多了
一份同袍战友的义气。

  想到这里,龙辉的动作更为热烈,对着双乳既揉又捏,啃咬吮吸,将一队肥
美的奶球折腾得颠来滚去,鲜艳晶润,白嫩的乳肉上布满了红痕牙印,崔蝶对他
这近乎粗暴的动作似乎并不反感,一双藕臂紧紧抱住男儿脖子,螓首后仰,媚眼
迷蒙,樱唇开阖吐息,一副受用之极的模样。

  龙辉嘴唇朝下滑去,舌头在肚脐周围转了一圈,崔蝶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
随即舌尖轻点肚脐眼,崔蝶身子又是一僵,玉肤紧绷,而龙辉未等她松弛下来,
立即分开少妇的双腿,对着那芳草蜜缝便吃去。

  少妇的蜜液带着一股檀骚,香中带辣,比起冰儿那甘甜花浆别有一番风味,
龙辉越吃越欢快,但少妇的蜜缝不住开阖,咕咕地汁液朝外涌出,溅得龙辉满脸
是湿滑。

  催情的气息冲入脑门,龙辉忍无可忍,挺直下身,捧起崔蝶圆润的肥臀,将
火热的龙根对准芳草蜜穴,龟首不住地摩擦着花户嫩唇。

  崔蝶娇啼一声,身子越发空虚,两条丰满的玉腿主动盘上男儿腰肢,挺起丰
臀迎合爱郎的宠幸。

  龙辉根茎就是不进去,崔蝶心中情火不住翻涌,瘙痒酥软的花径再难忍受,
娇哼一声,腰身猛地用劲,将馥沃香腴的胴体盘坐到了龙辉身上,臀股一沉,花
浆四溢,将肉柱吞没入体。

  随这沉腰撞击,崔蝶立刻身子一颤,头一仰,不可抑制的「啊」的一声淫叫
出声,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似的。

  而龙辉顶到花蕊嫩宫后,立刻捧着崔蝶的肥臀开始抽送,耻骨相接处发出了
诱人水泡和肉瓣开阖的声音。

  龙辉笑道:「蝶姐姐,让你两个妹子看看你是怎样被为夫干得呻吟不绝,高
潮迭起。」

  说罢「啪」的一声打了她雪白的隆股一下,继续道:「来,好娘子,快摇屁
股,展示你侍侯夫君的本领。」

  崔蝶娇羞的恩了一声,自动的扭动肥屁雪股,檀口吟唱道:「啊……啊……
好大……啊啊啊……你这混小子,就知道欺负妇道人家……」

  「怎么姐姐不喜欢被我欺负吗?」

  龙辉的分身强力撞击,崔蝶的小穴被干得淫水四溅,晶莹的液体流得满床都
是,眼眸迷离,随口便说道:「喜欢,姐姐要天天被夫君欺负……」

  龙辉抚摩着她滑不溜手的背股问:「好娘子,我们现在干的是什么事啊?」

  说完后特别用力猛干一下,顶到了小穴深处,让崔蝶全身剧烈的一颤,似乎
是濒临高潮了。

  她娇喘着道:「我们……我们在行房啊……啊啊……」

  龙辉又狠狠的在肉臀上捏了一下,不满意的道:「什么行房!说清楚点!」

  崔蝶呻吟着边道:「我们……我们在……在行夫妻之礼……」

  龙辉低吼道:「什么夫妻之礼!这么文绉绉的!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做的叫
操穴,相公操娘子。你这淫荡的小娘子清楚了吗?」

  说罢,把抽插的速度加到极限。

  崔蝶被插得全身颤抖,奶球筛动,乳珠充血,胯下的花唇被抽得艳红入血,
花浆一注紧一注地往外渗,语无伦次,竟是口吐污言辞道:「啊……是……啊,
我们是操……啊……啊……操死了。」

  一旁的二女自不会闲着,尤其是涟漪,她从背后搂住龙辉,胸前一对饱挺玉
乳,不住地在他脊背磨蹭,挤来挤去,香滑的舌头挑逗地在龙辉耳朵、脖子和脸
颊拨动,玉手更是温柔地抚摸男儿结实的身躯,有时候还故意伸到崔蝶胸前,掐
一下乳头,捏一下乳肉。

  白翎羽则倚在侧面,主动奉上香吻,与夫君口舌交缠,将两团结实饱满的蜜
乳抵在龙辉手臂上,用紧凑的乳沟夹住男儿臂膀,一时间香风环绕,莺唱燕啼。

  龙辉越发激动,动作越见粗野,肉柱在少妇体内杀得七进七出,搅得蜜汁如
潮。

  白翎羽好不容易从丈夫的热吻中回过神来,抬眼便是那对晃动的肉球,仿佛
是充满乳汁的薄皮水袋,她不禁一阵心动迷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揉玩,再往下
看,那红殷殷小穴儿正被一根巨龙闯入,挤得洞口花露布满,仍不住潺潺奔流。

  被这三人轮番亵玩,崔蝶那堪忍受,身子一颤,腰肢狂摇乱耸,口里霎时入
气少而出气多,嘘嘘的喘个不停,但觉内里胀满非常,且愈来愈热,犹如汤烘琼
室,花心儿都给他弄开了,霎时之间,丽水不住顺股而下,不用片刻,大片裀褥
又湿又滑,布满浆液。

  龙辉看见崔蝶的举动,已知她高潮即将来临,不由加多几分力,腰臀撺上坠
下,大展雄威。

  崔蝶那堪如此戳刺,只得张口吐气,哼啃不止。

  龙辉又一连冲刺百多回,便听得崔蝶噢的一声,浑身绷紧,接连几个哆嗦,
竟尔四肢摊软,泄得浑身软倒下来,躺在床上不住喘气,那对饱满的傲乳也来回
晃荡。

  二女看得浑身火热,涟漪得他雨露最少,禁不住体内情火欲炎,当即双手环
抱住夫君,腻声道:「君郎,妾身想要。」

  龙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漪儿乖,等会夫君在好好疼你,现在蝶
姐姐还未尽兴,待我在耕种一番。」

  白翎羽望着崔蝶那娇弱无力,香汗淋漓的模样,不由得小嘴大张,讶然道:
「这还叫不尽兴?你还想把蝶姐姐摧残到什么地步!」

  龙辉呵呵一笑,在崔蝶的翘臀上拍了一把,顿现肉浪滚动,随即轻轻搬开美
少妇紧凑的臀肉,将手指挤入嫩滑温热的臀沟内,指甲在肛菊四周刮动。

  崔蝶嘤咛一声,半睁秋翦,含羞带媚白了他一下。

  龙辉将沾满淫液的分身抽出,把崔蝶翻了个身,摆出四肢伏地,肥臀上翘的
姿势,然后将龙冠抵住菊蕾嫩肉,崔蝶娇躯不禁一颤,回过螓首可怜兮兮地看着
龙辉,似乎在请他怜惜几分,莫要捅坏臀眼。

  对于走后路龙辉早已熟悉,而且第一个后菊开花的对象也是崔蝶,他的枪法
早已熟悉,龙头沾了些淫水在菊蕾四周研磨半圈,然后用手指揉动菊肉,将后庭
内外玩得酥松,再挺腰出枪,咕噜一声将美少妇股洞贯穿。

  崔蝶只觉得脊骨一阵饱胀酥麻,整个身子猛地挺直,两颗巨乳晃荡不止,将
粉背玉脊牢牢贴在龙辉胸口,龙辉也把握住两颗奶球,一边揉捏一边抽送,杀得
少妇菊蕾盛开,桃源嫩穴内的花汁朝外漏下,顺着腿根滴落床单。

  白翎羽芳心一阵剧烈跳动,咬唇道:「这么粗……蝶姐姐怎么受得了?」

  龙辉捏了一下白丫头的乳珠,调笑道:「小羽儿,你有所不知,蝶姐姐这个
后路雪白光滑,又软又嫩,比起前面来丝毫不差。」

  崔蝶赞得雪靥泛晕,檀口含潮,腰臀扭得更欢,两瓣腴嫩的臀肉紧紧贴在男
儿小腹上,时而收缩时而放松,箍得龙枪好不舒服。

  龙辉见她如此热情,便继续说道:「想当初,蝶姐姐也是第一个让我尝到菊
道美妙的人,现在回想当年情形还是销魂蚀骨。」

  说到这里一口气抽动百余下,把崔蝶杀得簪横鬓乱,菊眼嫩肉外翻,随即将
阳精灌入其中,熨得美妇肠道酥软,快美连连。

  抽出肉龙后,只见崔蝶趴俯在床榻上,后路菊蕾盛开灿烂,肉穴大张,粘稠
白浆随之菊蕾的开阖溢出,淫媚糜烂之极。

  「下一个是谁,快点过来!」

  龙辉示威似的把大鸡巴向两女的方向抖了抖,让两女又是一阵面红心跳。

  白翎羽捂住后臀,怯生生地问道:「你要走那条路?」

  龙辉笑道:「当然是前后贯通了,今晚你们谁都跑不了,老老实实过来受枪
吧!」

  白翎羽粉面一阵潮红,筹措了半响,心想这冤家早就窥视自己后庭多时,今
夜是逃不过去了,唯有幽幽一叹,摆出母兽俯趴的姿势,抬起结实的翘臀妩媚的
对着他,一副邀宠的诱人样儿。

  龙辉将硬挺的分身抵在这个小公主臀缝处,轻轻摩挲了几下,惹得白翎羽身
子一阵颤抖,回头哀声求饶道:「夫君,我有些害怕……用妾身前边的……的小
穴好不好吗?」

  龙辉在她玉背上温柔亲吻,说道:「小羽儿莫怕,就连素雅那般芊芊弱质也
能受得了,更何况是你这常年舞刀弄枪,骑马打仗的大将军,放心吧,为夫会很
温柔的!」

  白翎羽幽怨地横了他一眼,咬唇道:「你记住……轻点……啊……你怎么一
声招呼都不打就进来……呜呜呜……」

  龙辉见她俯身趴下的姿势勾勒得腰臀曲线更为玲珑,小腹火热滚烫,当下忍
无可忍,不等她把话说完龙枪便挤入臀缝之内,鸡蛋般的龟首将菊蕾嫩肉破开了
一个圆洞。

  紧凑狭窄的菊道使龙辉感到一阵肉紧无比的痛快,於是他死死按住白翎羽那
再光滑性感的翘臀玉股,龙头一个劲的向里直插。

  「哎呀……哎呀……」

  她挣扎不得,只有哎哎苦忍,被龙辉插了个尽根到底,痛得她冷汗直冒,直
如初夜般的苦痛,她忍不住用力扭摆著,但扭动中反使那巨物顶得更紧,插得更
深。

  白翎羽见避无可避,唯有默默忍受,尽量放松臀肉。

  龙辉的尺寸虽然可怕,但白翎羽骨肉结实,筋络柔韧,倒也能勉强承受住巨
龙探洞的剧痛,而且随着龙辉抽送,旱道菊蕾也渐渐松软,被抽弄得痛痒并交,
香汗直流,来来去去的抽插中,也不再涨闷得令人发颤,这回酥麻麻中,倒真别
有一番风味,这个巾帼公主也从尖啼中,渐又成了浪哼哼的。

  随着旱路的开垦,龙辉竟发现她的水道依旧通畅,汁水流淌,红嫩的贝肉不
住开阖,就像是脱离水源的鱼儿,正不断地张口呼吸喘气。

  龙辉将肉柱枪从她后庭拔出,插入水道蜜户。

  白翎羽美得仰头喘气,星目半闭,一脸陶醉的轻嚷道:「舒服……好舒服,
啊……还是前面好……啊……啊……」

  耳中听着身下佳人连绵不绝的淫声浪语,让龙辉更是精神百倍,健壮的腰肢
不停前后运动,把她流出的淫水弄得满床都是。

  龙辉将手伸到下边,用力的揉着她不停晃动的蜜桃美乳,不得不说这丫头身
子当真迷人,便是倒垂状态乳廓仍旧保持完美形状,龙辉边把玩美乳边打趣道:
「小羽儿的奶子真是又大又挺,听说奶子大的女人特别的淫荡,小羽儿你也是这
样子的!」

  说完还在她那硬挺的乳头上捏了一下,让她兴奋得直打哆嗦。

  「人家……人家哪里有淫……冰儿的奶子更大,她才是最淫荡的!」

  白翎羽美得双眼翻白,开口便将矛头引去楚婉冰那里。

  又过了百余下,白翎羽终于到达了高潮,全身颤抖,小嘴咬着我的肩膀,鼻
子恩恩的发出媚人的声音,花径不停的收缩。

  龙辉也没有刻意的忍耐,随即也把第二发精液全射进了她的小穴中去了。

  歇了一会,龙辉把发软的分身抽了出来,一旁的涟漪看见我那开始软垂的小
兄弟,脸上稍稍露出失望的表情,但随即展颜一笑,柔声道:「夫君,你先去歇
一会吧!」

  龙辉笑道:「傻丫头,为夫可是越战越勇!」

  涟漪「噗嗤」一声娇笑出来,斜着眼扫了一下他的下体,眉头轻轻的皱了一
下。

  龙辉也往自己的分身看了看,发现沾了许多黄黄白白的东西,竟是花浆和阳
精混合在一块的淫迹。

  就在此时,崔蝶缓过气来,她用雪白的藕臂撑起疲软的身子,下床去打来一
盆热水,用毛巾温柔替拭洗着龙根,侍侯周到。

  龙辉感激一笑,说道:「多谢蝶姐姐了!」

  崔蝶展颜轻笑道:「好了,别让涟漪妹子久候,夫君大人,今晚你可要辛苦
喽。」

  龙辉语带双关,笑道:「不辛苦,还得请蝶姐姐用嘴巴好好称赞几句我的兄
弟。」

  崔蝶横了他一眼,俯身舔干净肉龙上的水珠,而龙辉的分身很快就在她娴熟
的口技下又蓬勃起来了。

  见其已经硬挺后,崔蝶嘻嘻一笑,把龙辉的分身吐了出来,望瞭望涟漪,向
我做了个俏皮的眼色。

  龙辉的肉柱示威地向抖了抖,涟漪脸颊一红,咬了咬唇珠倚在龙辉怀里,主
动张开檀口,献上香吻,两人口舌交缠一番后,龙辉柔声道:「涟漪,你也给为
夫含一下吧。」

  涟漪娇羞地点点头,俯身到弛胯下,握住巨龙张口便吃。

  不得不说这小孔雀的口技也是一绝,吹舔吸含,品得龙辉快美不断,血气尽
数集于下体。

  倒抽了一口冷气,龙辉拍了拍涟漪的左靥,说道:「漪儿先停一停,让为夫
先给你开开后路。」

  涟漪乖巧的嗯了一声,也学着崔蝶和白翎羽那般跪趴在床,撅起玉臀。

  她肌肤雪白细腻,双峰虽然不似楚婉冰那般巨硕,但胜在腰腿纤细柔美,给
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再配上一对饱满的玉乳,显得尤为动人。

  似乎有些紧张,臀肉不住颤抖,肉壶美穴正自翕翕而动,门户花蜜满布,闪
着晶莹的润光,而后路菊蕾轻轻开阖,细细的一点好不可爱,龙辉不由看得欲火
大动,用指挑起一丝蜜液涂抹在菊蕾处,涟漪哼了一声,闭目咬唇,憋红俏脸。

  「漪儿,我要进去了!」龙辉柔和地在她耳中吹了口气,将龙根缓缓抵住后
庭,涟漪紧张得不敢吱声,大龟头很快就突了进去!涟漪似乎挺害怕这种臀眼夹
着异物的感觉,握紧拳头,嘴唇颤抖,圆臀翘股更紧张的左右摇晃。

  龙辉紧紧的按着她那纤细的蛇腰,分身不停的往里面突进。

  涟漪不但小穴浅窄,连臀眼菊洞也是特别的紧凑,像是铁箍似的紧紧夹着龙
辉的鸡巴,龙辉每前进一分都带来了巨大的摩擦,既疼痛又快活。

  涟漪则是如同电击般全身紧绷,咬牙切齿的握着小拳头,小嘴巴不时逸出一
两声「呜呜」的悲鸣,显得甚是凄楚。

  涟漪拚命的喘着娇气,荷荷的道:「停、停一下……先别动、人家好胀……
痛……」

  龙辉听话的没有再活动,大手轻轻的抚摩她的身体,为她带来阵阵的快感,
左手抚玉乳,右手扣蜜户,上下前后挑拨涟漪的欲念情火,减缓她的痛楚。

  在龙辉温柔的开垦下,羊肠小道,也变成康庄大道,续渐适应过来,肛肉缓
缓酥软起来,阵阵美感也随之而生,迷人的呻吟声响,再次从檀口逸出。

  如今妖族这三朵母女花都被自己贯通前后,龙辉倍感畅快,便大刀阔斧加强
速势,一连抽戳百来下,直弄得小孔雀淫声大作。

  这丫头的体质与她娘亲和妹妹颇为相似,虽无玄阴媚体,但亦是媚骨暗藏,
便是旱道菊眼在几个起落后就会变得十分敏感。

  涟漪不住挺高臀部,腰肢轻摇,喊道:「怎会弄后门也这么美,啊……太好
了,再要大力……」

  她根基不如崔蝶白翎羽,虽然媚骨天成,但龙辉怕弄得太过火伤着她身子,
便将她身子调转过来,改成腿股交叠的姿势,并将肉柱插入湿漉漉的花户。

  前路填满,涟漪更是舒爽,探头过去与之亲吻口舌交缠,吻得涎液溢出,鼻
息哼哼。

  龙辉抱住她的翘臀奋力抽送,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漪儿,你真美,小穴
又紧又嫩,水儿又多,比起洛姐姐跟冰儿也不逊色。」

  涟漪娇躯一颤,双臂紧紧抱住龙辉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夫君,你
真的已经跟娘亲……」

  龙辉笑呵呵地点点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说道:「好漪儿,洛姐姐已经
答应嫁给我了,以后你可得叫我一声爹爹了!」

  听到这里,涟漪生出一股背德的刺激感,花底酥软,嗖的一下宫门大开,汨
汨阴精直接浇下,淋在龙首龟冠。

  龙辉当下便要松开精门,将元气反哺于她,不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
音:「姐姐,原来你下边也有一张嘴吧哩,但怎么是竖着的,还有胡须……」

  这声音吓得龙辉和涟漪毛骨悚然,原本积蓄倒顶点的快美瞬间被打落冰点。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潇潇趴在床沿,双手支腮,等着黑乌乌的大眼睛饶
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想来她是刚刚进屋,而且还是凑巧地撞上龙辉和涟漪舒爽的
一刹那,以至于无声无息地出现。

  崔蝶跟白翎羽吓得急忙用被子裹住身体,羞得满面通红。

  潇潇傻乎乎地道:「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茄子,这么大一根肉茄子都吞
下去了,不怕咽着吗?」

  涟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把脸埋在龙辉怀里,不敢再看这小妹子一眼。

  龙辉气得不打一处来,怒道:「潇潇,不怕长针眼吗?」

  潇潇咯咯笑道:「不怕不怕,只要把看到的东西大声叫出来,就不会张针眼
了!」

  听到这话,涟漪等三女差点没昏过去,要是真给这小傻妞到外边大大咧咧地
叫嚷一通,她们那还用做人。


             第十九回 碧玉并蒂

  龙辉不理三女惊恐的目光,仍我行我素,抱着涟漪的美臀犹在那儿耸动,龙
根棒棒直插雀巢,涟漪无暇兼顾自己那个傻妹子,被杀得两眼翻白,嘴角流涎,
腻声香喘,花宫酥软,泄身喷精,高潮再起。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忽然从屋外闯入,素白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潇
潇后领,随即猛然发力,将她硬生生脱离床沿。

  但潇潇也不是省油灯,妖气迸发,将身后之人震开。

  回头一看,竟见楚婉冰怒气腾腾地瞪着她,潇潇哼了一声,道:「小凤凰,
你干什么,想打架吗!」

  楚婉冰玉容一沉,紧咬银牙道:「不要脸的臭丫头,还不快我滚出去!」

  潇潇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我来看姐姐怎么做新娘子,关你屁事啊!」

  楚婉冰道:「哼,现在看到了还不快滚出去。」

  潇潇道:「我还没看够,姐姐长得真奇怪,上面一张嘴是横的而且没胡须,
下那张是竖的,却长满胡须,还把那根肉茄子都吞下去。」

  涟漪羞得险些昏过去,急忙道:「冰儿,求求你快把潇潇带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却见潇潇双瞳闪过缤纷光华,宛若琉璃水晶,龙辉暗吃一惊
这不就是傻妮子的七彩琉璃瞳吗?潇潇用琉璃瞳朝楚婉冰望了一眼,脸上顿时涌
出好奇而又惊喜的色彩,拍手笑道:「小凤凰,你下面也有一张竖着的嘴巴,而
且光溜溜的,没长胡子,忒好玩了!」

  楚婉冰玉靥酡红,柳眉倒竖,火冒三丈怒运拔山掌便打。

  潇潇猝不及防被掌风逼出屋外,当下也发怒了,抡起狮王拳迎上。

  两人不由分说,各展绝学,斗得难解难分,激斗中潇潇继续施展琉璃瞳,把
楚婉冰全身看个精光:「咦,小凤凰你胸口堆着两团大馒头,比姐姐的还要大,
累不累啊!」

  「死丫头,给我闭嘴!」

  楚婉冰长了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调戏过,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脑子不清醒的
傻妮子,气得俏脸酡红,便要祭出凤凰灵火。

  龙辉在内里丝毫不担心她们两会打出什么意外,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有两股雄
沉的气息正在急速逼近,想来是小的打架引来大的。

  龙辉替疲软的三女盖好被子,然后穿戴整齐,大摇大摆地走到隔壁的新屋,
推门踏入,抬眼处唯有玉人红烛,霓裳凤冠,两道柔美丽影映入眼帘。

  龙辉走到左侧的一个新人跟前,笑道:「让我猜猜看,你是碧柔!」

  说着便将红盖头揭下,露出一张艳若桃花的俏脸,柳眉弯弯,檀鼻丹唇,未
笑含情,正是林碧柔。

  龙辉又将另张盖头揭下,玉无痕轻崔螓首,酡红满脸,却没有出声,娇羞神
情毕露无疑。

  一者妩媚多情,一者含羞带娇,端的是碧玉无痕,花开情柔,龙辉在林碧柔
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碧柔,你今夜真是美丽。」

  林碧柔垂首淡笑道:「谢谢夫君怜爱。」

  龙辉转头看看玉无痕,却见她始终不吭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榻沿,粉脸低
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遂问她:「无痕,妳怎地一声不响,在想着什么?」

  玉无痕听见,竟连耳朵都红了起来,林碧柔与她心意相通,稍一忖思,便即
明白过来,笑道:「我知道了,无痕妳敢情是害羞吧?」

  玉无痕只觉得浑身燥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攀爬。

  林碧柔感到她的心情,于是环手抱住了她:「瞧来妹子不但是害羞,心儿还
噗噗跳呢。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龙主他虽然骁勇善战,驰骋床第,但人却很温
柔。」

  玉无痕听姐姐说得如此露骨,更加羞得无地自容,忙把粉脸藏在她怀中。

  龙辉怔怔的站着微笑,徐徐说道:「无痕毕竟是第一次,也难怪害伯。」

  说着坐到玉无痕身旁,林碧柔一手把妹妹推向龙辉。

  只见龙辉双臂一伸,便把玉无痕拥入怀中,在她俏脸吻了一下道:「无痕,
我先跟碧柔圆房,你且在一旁缓缓心神。」

  龙辉心知她们姐妹同命,便想先跟林碧柔欢好一番,让玉无痕滋生情火,也
好免去更多的破瓜剧痛。

  玉无痕却一反常态,双臂紧紧抱住龙辉,低声道:「龙主,无痕先来,好不
好?」

  龙辉低头望去,只见玉无痕将脸埋在他怀里,桃腮染霞,一双清明的眸子紧
紧闭住,羞得连眼都睁不开。

  然而林碧柔却是垂首低眉,眼圈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龙辉丈二
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定是玉无痕心里所想触及了林碧柔的心湖。

  林碧柔咬了咬唇,说道:「龙主,你便遂了师妹心愿吧。」

  玉无痕展颜笑道:「师姐,谢谢你!」

  林碧柔轻轻抹去眼角泪珠,柔声道:「傻妹子,是姐姐应该谢谢你才对。」

  龙辉道:「你们这两姐妹忒多事情,既然无痕主动请缨,为夫岂能辜负美人
恩!」

  龙辉抱得紧一紧,右手穿过她胁下,从后围过手来,大掌箕张,隔着礼服握
住玉无痕的左乳,轻揉慢搓的把玩着。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美乳忽然受袭,玉无痕登时浑身一颤,再无半点力气反
抗,口里不住柔声哀求道:「龙……龙主……不……」

  龙辉笑问道:「无痕的乳房份量也不小啊,又大又饱挺,这样舒不舒服?」

  玉无痕登时娇羞无限,如何肯答他,只得软着身躯任他施为,在龙辉温柔的
爱抚下,乳头已慢慢发硬起来,丝丝难言的酥软麻痒快感不停在体内扩散。

  龙辉一面捏弄,一面徐徐松开她的腰带,接着把她身躯横卧在大腿上,让她
粉脸朝天,开始为她褪掉身上的礼服。

  玉无痕羞得紧闭双眼,半推半就,身子不停地颤抖。

  而另一侧的林碧柔也感觉到师妹娇羞的心情,雪靥玉颊生出阵阵红霞,心如
鹿撞,仿佛回到了昔日怀春少女的时光。

  不消片刻,龙辉已把她脱得剩下一个兜儿。

  一身白腻滑碌的完美娇躯,已呈现在眼前。

  但见她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把个兜儿撑得老高,圆鼓挺拔,甚是诱人,似
要撑衣而出。

  这时阵阵处子之香,不住闯进龙辉的鼻孔,教他立时欲火横生,胯间巨龙倏
地冒出头来,硬生生的顶着玉无痕的小腹。

  龙辉看着她闭目含羞的模样甚是可爱,于是便停下动作,凝望着她丹霞染红
的俏脸,玉无痕见龙辉忽然没了动静,心下略感奇怪,遂微微睁开眼来,见龙辉
正怔怔的望着她,心里害羞,忙又闭上眼睛,却听得龙辉道:「无痕,张开眼睛
望着我,让我好好看清楚妳。」

  玉无痕无奈,更不敢违拗丈夫的说话,只好再次缓缓张开眼睛,登时两人四
目交缠,眼中尽是绵柔情意。

  龙辉的眼睛越发温柔,好似暖融融的温泉般,正流过玉无痕的每一寸肌肤,
剎那间,玉无痕不禁产生错觉,仿佛那不是无形无质的眼光,而是充满热气的大
手,抚摸在她细嫩敏感的肌肤,由胸口、乳尖一直到腿心足踝,光用眼睛看,整
个人都酥麻起来,魂飞魄离,羞得别过头去。

  玉人含嗔的模样不可方物,被晕红烛光一映,直如天仙一般,尤其是那双幽
蓝的眸子,宛如碧海凝渊般深邃优美。

  龙辉看得心底一阵怦然,定定地瞧着她。

  玉无痕周身软绵绵半点力气也无,芳心唯有一个念头:「他、他要我了!」

  紧张害怕之中,隐然有一丝难言的昂奋,恨不得立时晕死过去。

  就在这时龙辉眼角余光落在林碧柔身上,只见她雪靥晕红,十指紧握红裙,
闭目咬唇,亦是一副紧张万分的模样。

  龙辉不由暗自莞尔,心忖道:「这骚狐狸也会害羞得打哆嗦,倒也是奇观。
莫非是受无痕心情影响,以至于变得这般羞答答。」

  忽然,他福至心灵,总算想明白了玉无痕主动请缨求欢的缘由。

  新婚之夜,少女怀春喜嫁情郎,本是忐忑不安而又期盼之极,但林碧柔已非
黄花闺女,床弟之事早已尝过无数,对于洞房不像那些怀春少女般的期盼,更无
那种娇羞含喜的心情,再加上林碧柔当年误入歧途,风尘染身,多多少少都会有
些心结,玉无痕便是想由自己率先承担这洞房之欢,希望能借着心灵相通之法让
师姐真真正正地做一回完璧新人。

  「难怪碧柔方才会流泪,想必也是感应到无痕的良苦用心……」

  想到这里,龙辉更是柔情百转,誓要用尽毕生守护她们,龙辉将玉无痕柔软
的身子环在臂间,滚烫的嘴唇轻轻贴上柔嫩的颈侧雪肤。

  玉无痕浑身一颤,闭着眼睛「唔」的一声,带着鼻音的呻吟又娇又腻,羞涩
不过运作片刻,旋又被龙辉温柔的亲吻厮磨弄得低呜起来,宛若一只酒足饭饱的
小猫。

  龙辉把脸埋在她领间,用鼻尖嘴唇描摩着她完美姣好颈线锁骨,整副神魂都
被肌肤所散发的海风清香所攫,霎时间连浓烈的情欲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只觉怀
中佳人清澈透明,水晶玉砌,喃喃道:「无痕,妳好香。」

  玉无痕不禁一荡,柔嫩丹唇如小鸟般轻轻回啄龙辉脸颊,吐着温热暖潮的芝
兰气息:「龙主,你喜欢无痕吗?」

  龙辉拥紧了她,闭着眼睛享受佳人凉腻的唇触,低喘:「喜欢!我……喜欢
无痕,也喜欢碧柔!」

  声音虽小,却传入两女耳中,两人皆是芳心酥软,甜若灌蜜。

  龙辉凝望着眼前这新娘子,见她羞人答答,眉梢眼角间,盈满着浓浓春意,
而水华星眸半睁半闭,令人神为之夺。

  龙辉愈看愈觉她楚楚动人,欲火更难自禁,贫婪的手掌,不自觉地攀上她胸
前的傲峰,饶是隔着一层缎布,仍感到嫩滑的乳肉,乳头已是挺硬如肉蔻蚕豆,
牢牢地顶着手心。

  一时之间,玉无痕也被他弄得情火大动,小嘴不停翕动张合,沉重的呼气声
却越来越显急促。

  龙辉知她情动,手指上下往来,便解去她的兜儿,随手丢在地上,一具完美
无瑕的处女身躯,已无任何遮隔——乳廓虽不大,但形状饱满圆润,雪肤嫩白,
乳头粉红,乳晕淡淡的几乎没有。

  玉无痕羞怯难当,连忙双手掩住玉峰,龙辉乘此良机,扯开亵裤的带子,顺
手往下一拉,亵裤登时拉到膝盖处,一个鼓胀红艳玉蚌全然落入眼帘,细看这下
她耻毛稀疏,花唇如嫩玉,鲜艳湿润。

  玉无痕花容失色,啊的一声,腾出一只玉手掩住下身,但仅凭单手却无法掩
住玉峰形状,白嫩雪滑的乳肌露出大半。

  龙辉见她双手忙上忙下,不由莞尔一笑,大手再不客气,盖上她一边玉峰,
温柔地搓弄起来。

  「龙主……好,好羞人!」

  玉无痕咬唇低吟,迷离的喉音如诉如泣。

  龙辉怀抱着一具丰腴温莹的女儿家胴体,心中柔情大增,低头舔洗雪皙的粉
颈,吮着她饱满甜腻的樱唇,揉搓那对沁着香汗的玉乳,随即俯首向下叼住一颗
玉乳,细细吻啃,吃得油光湿润,愈发显得乳肤雪白。

  龙辉分开双腿,两手抱住玉无痕的大腿,观看着眼前的秘处,清晰可见阴唇
的形状,端的是宛若深海嫩贝般,还嗅到一股与海潮相同的芬芳。

  龙辉沿着臀部摸向大腿,然后俯首贴近阴部,用舌尖舔着肿胀阴唇,对着那
抹嫩玉花贝吃去。

  「嗯……呜呜……」

  玉无痕那堪如此淫技,嘴中发出连连的轻哼声,既害羞又欣喜。

  龙辉伸长舌尖找寻着蚌珠,几个起落肉蕾已开始充血,舔着肉芽时,玉无痕
弹性十足的大腿,一阵阵地抽动着,配合着男儿的舔吮。

  敏感的处子娇躯不堪亵玩,身体立刻开始痉挛,达高潮的顶端,一注汁水不
断地涌出来,把龙辉的脸都沾湿了。

  林碧柔同受身感,只觉得丝丝热气涌上,腿股一阵潮暖,娇媚啼吟几欲夺口
而出,但玉无痕那矜持害羞的心情却影响到了她,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咬住手背,
把那声媚吟压了下去,她心底处泛起了丝丝甜腻的感觉,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喜悦
填满心头,仿佛自己便是待字闺中多年的少女,静待新婚郎君的宠爱。

  那厢边上,玉无痕感觉到师姐的心意,朝她会心一笑。

  龙辉见她俩眉来眼去,心知时机成熟以双手固定玉无痕的腰肢,把火热巨硕
的长枪顶在花唇,忽地腰臀往前用力一挺,直抵花户。

  玉无痕登时啊的大叫一声,身子宛若撕裂一般,怔怔流下泪来。

  林碧柔亦是大叫一声,下体涌出一股撕裂的痛楚,痛得她眼泪直流,额头渗
汗,但却是情泪喜汗,心里悲喜交加。

  当初遭奸人胁迫污了身子,虽然爱郎不计较但毕竟已非完璧之躯,如今在夫
婿面前重拾破瓜之痛,已算是痛中有甜,苦中有乐。

  看着师妹发白的小脸,林碧柔心生怜惜,立即扑过去抱住她的上身,亲吻着
玉无痕脸颊,吻去汗水和泪珠,柔声道:「无痕,别怕,放松身子,很快就不痛
了。」

  玉无痕咬了咬唇珠,将螓首埋在师姐高耸香嫩的双峰间,妮声道:「姐姐,
抱紧我……」

  林碧柔爱怜地搂住她,伸手在她玉肤上抚摸,与男儿雄壮的动作不同,林碧
柔的手法更为温柔,宛若细水长流,摸得玉无痕身子酸软,一双高耸的玉乳就像
是发酵的面团般不断胀大,乳珠好似蒸熟的肉蔻,又是羊脂糕点的红枣,心知时
机成熟,便朝龙辉点头示意。

  龙辉缓缓抽送下体,肉柱奋力排开媚肉禁锢,刺破薄膜,丝丝血迹顺着龙根
流出,林碧柔立即拿来一条白绸垫在玉无痕臀下,宛如雪地红梅,触目惊心。

  紧致的玉门刮痛龙辉敏感的尖端,骤尔回神,才发现玉无痕全身剧烈颤抖,
柔嫩的玉颊贴着林碧柔的脸,两张面孔间揉开一抹湿热的液体,艳婉之余更带几
分幸福。

  林碧柔抱着玉无痕,垂泪道:「师妹,谢谢你,姐姐让你受苦了。」

  玉无痕展颜轻笑,回吻林碧柔,替她洗去泪水道:「姐姐,咱们共用一命,
区区小苦头算得了什么!」

  龙辉打趣道:「无痕,再缠绵下去,为夫可要吃醋了!」

  玉无痕俏脸一红,把头埋入他怀里,柔声道:「夫君莫怪,奴家身心已然属
君。」

  龙辉徐徐把龙枪抽回,见丝丝红白之物,已是满布枪杆,心中大为痛惜。

  接着又轻轻送入,如此徐进缓出,慢慢的为她开垦,羊肠小道也顺滑起来,
不似和先前这般艰苦。

  龙辉见玉无痕痛苦的神情,也渐趋舒缓,便尝试加快一点速度,果见玉无痕
并无喊止之意,不由问道:「无痕现在好点了么?」

  只见玉无痕微点了点头,林碧柔一直俯在她身上,不停从旁挑逗她体内的情
欲,半炷香时间过去,玉无痕已开始微微发出呻吟,腰臀开始松弛,似是来了兴
意。

  林碧柔笑道:「师妹似是枯木逢春,苦尽甘来,已经尝到甜头了。」

  玉无痕那肯应答她,但她自己却心中清楚,确如师姐所言,股间接连美妙的
快感随着龙辉的抽插戳刺,渐渐在身体蔓延开来。

  龙辉的每次深进,均触及她花蕊深处,巨物火暖非常,其热烙酥美,委实妙
不可言,加上来回抽提,枪头龟棱记记刮着内壁,美入心肺。

  玉无痕渐入佳境,快美之感同时传入林碧柔体内,处子破身后的快美使得她
腿心涟漪,水意暗涌,身子燥热,花底一漏,整条亵裤已然湿透,只觉得水路花
瓣正在难耐地开阖颤抖,每一下的收缩皆有花浆溢出。

  同样道理,林碧柔快感渐生,玉无痕也暗自感应,顿时两人相互影响,快美
叠加,这边林碧柔花腔收缩,那边玉无痕嫩宫抽搐,这边媚眼如丝,那边檀口含
潮,碧玉双姝同命相连,花开并蒂,耀映生辉。

  林碧柔媚眼一转,心中传念,将几招房中妙术瞬间传授过去,玉无痕端的是
俏脸绯红,但林碧柔却暗自鼓动:「无痕,别害羞,夫妻之事乃天作之合,便要
放开身心,你知不知道冰儿到了床上后那模样是多么的淫媚入骨,你若再羞羞答
答的,夫君可要不喜了。」

  玉无痕强忍羞涩,将玉腿盘在龙辉腰身,柳腰弓起,玉臀上迎,花唇含吐,
勉力迎合龙辉的索取。

  龙辉不禁莞尔道:「无痕,是不是碧柔教你的。」

  玉无痕羞得满面通红,闭着眼睛不敢看龙辉。

  龙辉笑道:「碧柔这骚妮子专门教坏人,看为夫怎么收拾他!」

  说着手臂一伸将林碧柔拉到跟前,佯怒道:「骚狐狸,快快除去衣衫,领受
家法!」

  林碧柔咯咯一笑,放荡地解开衣带,将香喷喷的玉体裸露出来,一队傲乳散
发着温馥气息,正颤巍巍地对着龙辉,而腿间花户湿漉漉地流汁渗蜜,将一撮黑
绒濡得乌光油亮。

  龙辉眼见碧柔此等艳姿美态,更感心舒意美,伸手便握住丰实绵软的巨乳,
细细把玩,而身下的玉无痕也感到胸口一热,乳珠随之勃起傲立,充血艳红。

  龙辉不由一喜,想来这对并蒂姐妹花还有此等妙处,于是试着将一根手指探
入林碧柔的花户。

  「啊!」

  「呜!」

  姐妹两先后娇啼,声音酥媚入骨。

  先是感觉到林碧柔腔道收紧,花液流淌,随即便是玉无痕那奇紧逼仄的甬道
又一阵收拢,真个窄得不容丝发,将龙头给牢牢咬住犹如以指紧箍,畅美异常。

  再看林碧柔媚眼如丝,而玉无痕亦是脸含羞态,邀勒春风的模样,更是令他
情火难当。

  龙辉当下架起玉无痕那双粉嫩美腿,展龙吐信,大肆出入,四下观望,却见
姊妹同命相连,一者快美连绵,一者芳心春潮,只看玉无痕初开花穴把巨龙含吞
咂食,出入来回间,花露飞溅而出,那边林碧柔却是春心难耐,双球鼓胀犹如充
满奶水,乳珠盛开好似雪岭红梅,蛤唇开阖收缩,汨汨淫汁顺着腿根滴落,其景
当真淫靡之极。

  林碧柔从旁抱紧龙辉,丰乳紧贴夫君身躯,而一双媚眼却不离那出入肉柱,
见师妹已渐入佳境,不由嘴角暗暗窃笑,只是越看,越觉难耐,眼见玉无痕被龙
辉抽捣之际,两片腥红的花瓣,便随着巨棒翻出陷入,琼浆直迸,玉蛤顶端的小
肉豆已怒突而起。

  林碧柔玩心顿起,而玉无痕感觉到她心意,吓得一阵哆嗦,急忙哀声制止:
「师姐,不……啊!」

  要字还没说出,却见林碧柔便伸手过去,玉指压按着那颗红豆儿,揝揝捻捻
起来。

  玉无痕美得「嗳呀」一声,连忙揜住口儿,只把个玉臀高高抬起,迎接龙辉
运活,但觉体内胀满非常,且愈来愈热,花腔琼室仿佛被热汤烘酥般,花心儿都
给他弄开了。

  霎时之间,只见丽水顺股而下,裀褥顿时湿了一大片,玉无痕张口吐气,哼
啃不止。

  龙辉又一连冲刺百多回,便听得玉无痕又是噢的一声,雪肤绷紧,接连几个
哆嗦,竟尔四肢摊挫,泄得浑身软倒下来。

  林碧柔也觉得花宫抽搐,紧接着便是仰头发出阵阵娇啼吟唱,花径漏水,滴
滴花汁泄底而出,同样丢了一会。

  龙辉抽出混杂着花水血丝的肉龙,抱起林碧柔,在她美乳上吻了一口笑道:
「碧柔,我看你丢得颇为厉害,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林碧柔强撑精神,忙道:「不要,我还有力气。」

  龙辉见她忧心忡忡模样,倍感有趣,便翻身将她压下,吹了口气进她耳朵,
柔声道:「好,今晚是碧柔的新婚洞房,为夫定会很温柔的。」

  说罢下身缓缓对准花户,动作轻柔怜悯,似乎怕伤到她一般,林碧柔的前道
后路早就被他走惯了,以往交合龙辉都是以狂风暴雨的手段降服这艳丽少妇,但
今天却像是怜惜黄花娇女般,生怕弄伤新人。

  林碧柔心头一暖,心知夫婿是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将她当做黄花闺
女般怜惜,眼角不禁滴落两滴情泪。

  然而此时玉无痕初懂情事的心情叠加在林碧柔身上,立时又觉身酥肌麻,似
有丢意。

  龙辉也觉林碧柔内里不停地蠕动收缩,知她销魂在即,腰间发力狠攻一会,
棒棒直杵花心嫩宫。

  林碧柔被他一轮急攻,倏觉身在浮云,魂已离体,几个痉挛,竟丢了出来,
龙辉不禁惊奇:「碧柔,你今日怎会如此不济,我才没戳几下你便丢出来了?」

  林碧柔不好意思地道:「是……是刚才师妹丢了一回,我也跟着泄了一些,
下面又酸又软,难受夫君恩宠。」

  龙辉朝一侧望去,却见玉无痕美目紧闭,檀口大张,呼呼喘气,乳头贲张,
两腿不断绞磨,股间竟又流了不少花浆,想来又是丢了一回。

  龙辉看得有趣,伸手过去逗弄玉无痕,伸出一指捅进了花穴之中。

  玉无痕刚经历一番快美,那堪再战,敏感娇弱的身子顿时一僵,阵阵快感从
蜜穴之中传遍全身,雪胯间麻痒难耐,淫水犹如坝垮堤决般一注注的涌将出来,
浸的龙辉指间手背滑腻一片。

  林碧柔亦生感应,花腔一紧,把龙辉的肉柱紧紧拴住,媚肉蠕动绞磨,仿佛
万千张小嘴在吮吸男儿肉龙,惹得龙辉连连抽气,一阵肉紧。

  他当下淫兴大发,俯身啃吻揉捏林碧柔一双美乳,将饱满的乳肉玩得千变万
化,白嫩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痕吻迹,好不淫靡。

  龙辉当下又猛地架起林碧柔的一双玉腿,将其反压在胸口,压得两团丰腴乳
肉朝外溢出,龙根再度探入深宫。

  龟棱刮得穴内媚肉酥酥麻麻,花底一酸,又吐了一口浆液在龟头上。

  林碧柔娇嗔道:「讨厌……怎这般大,还这么狠,嗯……想折磨死人吗……
唔!」

  林碧柔不愧是久经床底,很快便摆脱了师妹高潮时加诸在己身的疲软,当下
抖索精神提臀耸腰迎战龙根。

  龙辉只觉她穴内嫩嫩滑滑,紧凑无比,且她淫水丰润,时不时便热辣辣的打
在龙首尖端的凹陷上,好在自己阳气深厚,尚可抵挡,否则如此销魂媚术,谁能
挨得住,不英年早逝已是福分。

  龙辉见她玉颜娇滴,身姿柔弱,淫媚的神韵更是风情万种,便忍不住颤声赞
道:「碧柔才是要人命呢,精水股股涌射,险些烫死人呐。」

  林碧柔甜甜一笑,向他媚媚扫了一眼,腻声道:「那夫君可得撑着点,别一
会让人家给烫死了。」

  龙辉嘿嘿一笑,猛地抽回怒龙,随即腰身再挺,大起大落地狂入花宫,杀得
林碧柔嫩肉翻滚,汁水流泻,连哀吟娇啼的力气都没有,唯有瞪大水灵灵的双眼
直直盯着寸寸而入的肉棒,心里实是又爱又怕。

  当肉棒直入内底还有半截留在外头,龟眼吞吐热气,烧得林碧柔长吟一声,
好似浑身上下都酥了,满满涨感直填到了心房里,花心竟再度给他采去了。

  林碧柔芳心猛跳,双眸水光盈盈的望着身上之人,双手撑着他胸膛,雪股急
摆,嫩穴夹着巨棒知趣地耸起迎合,本想借着自身媚术跟他周旋片刻,熟料玉无
痕那边传来的快感使得她花底酥软,竟是再输一阵。

  龙辉见林碧柔泄身,那边的玉无痕也随之高潮,越发觉得有趣,当即玩心大
起,伸出手指在林碧柔的乳头上弹了一下,玉无痕竟哎呀一声叫了出来,乳珠随
之硬挺勃起,璀璨绽放。

  龙辉呵呵一笑,又在玉无痕的蜜穴扣了几下,林碧柔也跟着汁水粼粼,娇喘
吁吁。

  「妙哉,原来同命相生亦有此等好处!」

  龙辉不由大喜,想了片刻又将林碧柔翻了身子,摆出一个四肢伏地后入式,
掰开两瓣肥美臀肉,用龙枪在花穴上磨了几下,沾了点汁水对准菊蕾叩关而入,
林碧柔身子一颤,后庭鼓胀快美,舒爽无比。

  玉无痕感觉到肚子一阵饱胀,后菊股股异样,哀吟道:「师姐……好涨,后
面好涨!」

  林碧柔后园失火,旱道失守,美得哼哼吟叫,前路水滴不住,这可苦了玉无
痕,既有后路鼓胀,又有前道渗水,她毕竟不是楚婉冰那般的玄阴媚体,处子方
破的体质那能忍受,几个起落便丢得气喘吁吁,泄了又泄。

  她这一泄不要紧,却拖累了林碧柔,使之气息再弱三分,就连冰火二气都来
不及运起,瞬息菊道酥软,花穴颤抖,竟再度泄身,哼哼莺声燕语之中带着几分
欢快。

  「啊啊……死了,被戳了!」

  林碧柔扭腰晃臀,昂首吟叫,一双傲乳随之摇摆,荡出迷人的乳浪臀波,妙
不可言,惹得龙辉一手揉乳,一手抓臀,将美少妇身上最为肉感之地捏得腴脂万
变。

  两人虽有不世根基,但快感叠加使其不耐久战,竟比秦素雅也强不了几分,
双姝联手反倒互相拖累,被龙辉杀得大败而亏,汗若雨滴,高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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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奇袭奏效

  子夜时分,楚江、赤水河这江南两大水域今日却现异象,只见水面翻涌,鱼
虾躲避,战舰破浪而来,其行船速度竟丝毫不逊于快马奔驰,广阔的河道已经成
了战船飞掠的平原。

  甲板上满身戎装甲胄的士兵傲骨而立,寒光闪闪的兵刃在秋风吹拂下更透着
一股肃杀之气。

  在每一艘船皆拴着六根大腿粗细的铁索,铁索的另一端没入水底,似乎被某
种庞大的力量牵引着,拉得铁链笔直刚挺。

  倏然,一尊狰狞的蛟首探出水面,森森利牙之中竟咬着铁索钢链,原来便是
蛟龙拖船,使得战舰如飞,不逊快马。

  其中有一艘巨舰长约百丈,宽达十余丈,数层高楼鼎立与船上,仿佛就是一
座水上的城池,其舰身通体铁甲,舰艏为一尊威武盘龙,栩栩如生,傲然绝伦,
船上设有炮台三十余座,尽显一派沉雄。

  其他船舰只需一条蛟龙便可拖动,而这艘巨舰却需要六龙开路,可见其庞大
和沉重,这艘正是主舰,名曰盘龙号,正是由月俊宛所设计的水上利器。

  除了盘龙号外,还有三艘副舰,其规模不如盘龙号,但也是制作精良,船坚
炮利,分别为名为赑屃、螭吻、蒲牢,亦是由妖族建造,除这四艘大船外还有崔
家船舰二十四艘作为护航。

  崔家的战舰最多可承载三百士兵,而这三艘副舰足可承载六百人的承载量,
至于盘龙号则能搭载千人。

  按照月俊宛所说,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材料,他还能让战舰的性能再翻一
倍。

  龙辉踏出盘龙号船舱,起身披锁子金甲,腰胯宝刀,身畔玉立着数道婀娜倩
影,个个皆是人比花娇的倾城佳丽,给人一种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刀的风发意
气。

  龙辉凝视着一望无际的江面,随着蛟龙的拉拽,战舰已经逼近目的地,目标
城池的轮廓亦隐约可见,他心中不禁暗叹道:「若非蝶姐姐之妙计,今日我也无
法实施这次奇袭战术。」

  原来崔蝶想起昔日蛟龙护航破浪号的便捷,于是便提出以蛟龙拖船的建议,
再加上崔家借运嫁妆之便送了三十艘战船和两万生力军,如今金陵的兵力已是今
非昔比,龙辉可以更加从容地部署。

  「主帅,这次是两军合并的第一次作战,正好可借此机会磨合龙麟军!」

  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龙辉扭头一看正是一身戎装的白翎羽,新婚燕尔
之喜给她蜜色的肌肤涂上了两道淡淡的红晕,令得原先那份巾帼英气中增添了几
分少妇的妩媚,刚中带柔,甚是迷人。

  龙辉笑道:「有我家小羽儿在,此番奇袭定能马到攻成!」

  白翎羽俏脸微红,啐道:「军中莫要乱拉关系,不然你这主帅威严何在!」

  白翎羽嫁给龙辉后,青龙麒麟两军重新整合为一军,名曰龙麟,而白翎羽也
退居副帅之位,听候龙辉调遣。

  螣姬上前道:「龙主,如今已经出了金陵水域,我军何时动手?」

  龙辉道:「再等片刻,待雀影传回情报后再做打算。」

  雀影和毒牙乃是妖族的两大暗兵种,都是由修炼补天诀的高手组成,但毒牙
侧重于暗杀,而雀影则擅长刺探。

  过了半盏茶时间,十二道人影踏水疾奔,轻功妙绝毫癫。

  这十二人外着紧身夜行衣,曲线玲珑,腿长腰细,带着一股女子妩媚风韵。

  为首女郎手持盘龙令,蛟龙纷纷放行,任其登上盘龙号。

  那名女郎容色出众,朱颜玉貌,正是涟漪。

  「回禀龙主,舒城、飞流和玉川三城防备仍旧处于常态,并无太过严密的防
守,未曾发觉我军动静。」

  涟漪以下属之礼向龙辉说话,龙辉微微点头,示意传令兵挥舞旗号,发起袭
击军令。

  打过旗号后,龙辉说道:「无痕,有劳了!」

  玉无痕展颜一笑,素白玉手捏动心法,默运玄功,元神沟通蛟龙,接到命令
后各路蛟龙一头扎入水中,摇摆龙尾,拖着战船飞掠而出,只见三大副舰各带六
艘战船朝着各自目标驶去,而盘龙号则坐镇中路,以策万全。

  战船得蛟龙之助,行驶速度奇快,比起骏马在平原的速度也不逊色,龙辉便
以此施展平原的骑兵奔袭战术,亲身带兵,誓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舒城、飞流、
玉川三城。

  原先麒麟军的副手孙德直取舒城,王栋与梁明奔袭飞流,而凌霄则领压境玉
川。

  三军齐动,借着夜色奔袭敌城,凌霄那一路大军以盘龙圣脉的兵士为主,当
初这支士兵早已来到江南海域之外,只是一直隐而不发,今日龙辉便将他们全数
调来,借着此番偷袭战磨练这群新兵。

  战船驶到玉川流域并未靠岸,而是由一队士兵迅速下水游上岸去,用钢索铁
钩地面,以两条铁索为根本,在上边铺盖木板,搭出了一条浮桥,这可以保证撤
退迅速利索。

  当船只与河岸的浮桥搭好后,全军利索地冲上岸,快速结成队形。

  凌霄策马奔到队伍之前,说道:「在无本将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发出声
音,违者斩立决!」

  军令如山,全军静息而行,毫无一丝声响。

  玉川城池已经出现在眼前,凌霄手掌一挥,三十名身着夜行衣的士兵借着夜
色掩护靠近城池,从背后行囊内掏出飞狐爪扣住城墙,悄悄爬上城头,拔出随身
断刃,解决掉城头的巡逻兵。

  凌霄甚是满意,这些盘龙圣脉的士兵皆是第一次上战场,动作倒也利索,相
信再打几仗便可以独当一面。

  就在凌霄等着先头部队打开城门迎接之时,却见城中灯火通明,沉重的脚步
传入耳中,他暗叫不妙,想来是先头部队失手了,看来这伙新兵还是有差距。

  果不其然,玉川守军已经全营惊动,兵甲锐器声接踵传来,看来入城的士兵
凶多吉少。

  「敌袭,敌袭!兄弟们快守好自己岗位!」

  城内传来吆喝声,凌霄心知对方已有警觉,便不再隐藏,大喝一声,打破夜
间宁静:「兄弟们,给我冲,拿下玉川!」

  全军齐动,战马奔腾,强攻玉川。

  弓弩火枪掩护袭杀,步兵扛云梯逼近城墙,搭起便爬,玉川守军那容失守,
滚石热油倾城而下,攻城士兵伤亡惨重,紧接而来的便是如雨箭矢,这支新兵损
失惨重,士气已弱五分,前头部队竟出现逃兵。

  凌霄暗叹无奈,这队士兵虽然在盘龙圣脉训练精良,但没见过血面对这血肉
横飞的战场实在难以适应,想来危急关头,自己还得挺身而出,一念及此,他振
臂大呼:「后退者斩!」

  话音方落,他纵身而起,挥刀斩杀几个带头逃兵,强行压下士兵的恐慌,在
盘龙圣脉武魁座刚硬强势之名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刀锋戮杀之下何人还敢逃避,
唯有硬着头皮继续作战。

  凌霄身先士卒,祭起雷炎功法,挥刀自从城门,只看他豁出一身元功,单刀
向天,引动天雷罡气,独掌应地,扯出地炎火劲,霎时掌刀抡动,强烈雷火真气
直扑城门而去。

  强势一击,却见城池佛光闪动,尽泄无匹真气。

  凌霄为之一愣,抬眼望去,只见十数名名僧者立于城头,口诵佛经,策动守
阵,正是佛门护门阵法——罗汉伏魔阵。

  为首的两僧形态各异,一者慈容含笑、眉长过胸;一者端以鹿为骑、泰然自
若,这两人正是十八罗汉中的长眉罗汉和坐鹿罗汉。

  凌霄心知对手不凡,冷言沉声道:「佛者从何而来?」

  话含机锋,似要先夺锐气,却听长眉罗汉道:「阿弥陀佛,贫僧从来处来,
往去处去!」

  坐鹿罗汉接口:「来处是烦恼,去处是脱尘,施主为何不放下,舍得尘埃,
方有极乐!」

  凌霄道:「凌某不愿舍,皆因肩上重担万钧,亦是舍不下!」

  寥寥数语,不复多言,立场不同唯战而已,只见长眉罗汉手捏法印,浩荡佛
掌直拍袭来,坐鹿罗汉身形飘动,扬袖抖出数枚法锥,刺向侧路。

  深陷双佛围杀,凌霄不慌不忙,雷灌锐刀,刚猛出招,手中兵刃陡现寒光,
霸道雷劲先挡佛掌,再扫法锥,纵然以一敌二,不见丝毫气弱。

  长眉罗汉见状取下胸前佛珠,挥臂一抖,佛珠缠住军刀,凌霄冷笑一声便要
发力绞碎佛珠,熟料劲力竟如泥牛入海,那串佛珠毫无损伤而且越缠越紧。

  长眉罗汉道:「施主,贫僧这佛珠乃是以铁玉所制,再以金蝉丝串起,寻常
刀剑是难毁分毫。」

  凌霄冷哼一声催动炎阳真元,刀锋顿燃烈火,长眉罗汉只觉手掌灼热剧痛,
情急之下撤去佛珠,凌霄趁势追击,抡刀急攻,雷火并用,聊聊数招便崩碎佛者
防线,逼得长眉罗汉手忙脚乱。

  唇亡齿寒,坐鹿罗汉岂能坐视,以气御锥,法锥遥击凌霄。

  围魏救赵,凌霄不得不防,唯有先行回身挥刀挡住法锥,然而一个停顿使得
长眉罗汉站稳阵脚并与门下弟子回合,联成法阵,声势大增,凌霄已失先机,唯
有凝神以待,一双冷目四处环视,觅敌空隙,寻取胜之道。

  坐鹿罗汉口宣佛号道:「施主武功高强,贫僧自愧不如,但贫僧与众弟子结
成的阵法施主也难以突破,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凌霄道:「此时定输赢,佛者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长眉罗汉道:「老衲自知不是施主对手,但还是有把握缠战一段时间,但施
主手下兵将却未必能够支撑下去!」

  凌霄朝城下瞥了一眼,只见盘龙圣脉的新兵气势渐衰,而且伤亡不轻,已然
无力攻城。

  长眉叹道:「一战功成万古枯,施主为了你麾下将士着想,还是罢手吧!」

  他言辞真诚,眼中透着悲悯之色,不似弄虚作假。

  凌霄道:「佛者慈悲,让人佩服,但凌某连这小小挫折都克服不了,还有何
面目再见吾主!」

  话音方落,凌霄从怀里掏出一枚火弹,以炎阳真元之力将其丢向天空,被热
气一烘火弹立时爆炸,迸射出烟火异光。

  火弹方炸开,只听轰隆一身,玉川城头立即崩碎一角,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
岩石。

  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重的齿轮摩擦声,两大罗汉不由大惊,循声望去,只见树
林中缓缓驶出五辆巨大的投石车,车后跟着百余道庞然身躯,其身高一丈,眼如
铜铃,白牙森森,头生独角,身披兽皮,正是妖类独角巨人,而在巨人群中一道
优雅睿智的身影别为显眼,其手持羽扇,面若玉冠,正是风望尘,只见他指挥独
角巨人填充投石车,以层叠的方式攻击玉川,但并非一味的猛攻,而是给守军一
个喘息的空间,也就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可能活命的机会,使得守军死战的气势少
了几分。

  独角巨人推着巨大的投石车前来助阵,这些投石车皆经过月俊宛改良过,无
论射程和准度都在大恒军方之上,但也有一个不足那便是更为沉重,但对于这些
天生神力的庞然大物来说却不成问题。

  双罗汉见状暗自生疑:「如此沉重的兵器在推动时会发出刺耳的响声,为何
先前我们一点都没发觉?」

  就在这时,五名独角巨人解下身后袋子,取出各种配件临阵组合,不消多时
又多了一架投石车,两大罗汉才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些巨妖背着投石车的零件,
等到需要时再组装,难怪可以瞒过守军,不过也就只有这些大个子能背得动这些
庞大而又沉重的零件。

  「拆解再组装,而且不减威力,世间之巧匠恐怕无一能及妖族之三分!」

  两大罗汉又惊又叹。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玉川城头再塌一角,不少守军被乱石砸死,此时龙
麟军得战车相助,重新夺回阵地,士气大增,借着城墙缺角杀入城中。

  形式急转而下,凌霄挥刀再攻,刀引天雷,横扫众僧。

  长眉、坐鹿两大罗汉眼神一敛,竟强对凌霄刚猛刀煞,只听轰隆一声,二僧
首添朱红,负伤在身。

  其余僧众持棍护卫,结成佛阵围战凌霄。

  凌霄以一敌众,不欲硬拼,脚踏奔雷步与之游斗,但激战过程中却发觉这一
干僧众毫无退走之意,反倒是个个视死若归,只攻不守。

  凌霄觉得奇怪,使了个环刀决暂避锋芒,拉开距离后问道:「以佛者能为要
走不难,为何还要拼死一战?」

  长眉罗汉抹去口角鲜血,说道:「吾等自知败局难挽,唯有赌命一战,能护
多少军民便是多少,总好过被妖孽血腥屠戮!」

  凌霄拂袖冷笑:「未明真相便妄下结论,此言似乎不符阁下佛修者身份!」

  谈话期间,龙麟军已经控制了城头,将佛门僧众团团围住。

  凌霄大声道:「众将士听着,攻陷城池后的军令是什么?」

  众军齐声回答道:「卸下兵器者不杀,侵犯百姓者斩立决!」

  听到这整齐有力的军号,两大罗汉不由一愣,心忖道:「能够如此响亮整齐
地说出这二字,想来他们并非一般的贼兵。」

  凌霄哈哈大笑:「吾主自入金陵来便是严令律军,不犯百姓,佛者此说可是
谤言大戒!」

  坐鹿罗汉道:「妖类凶残,世人皆知,你家主子虽还有几分仁心,但未必能
约束这些恶妖!」

  凌霄脸色一沉,正要动怒,却闻清风吹拂,风望尘御风登城道:「佛曰众生
平等,既然如此人有善恶,莫非妖便是全恶?」

  长眉罗汉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施主所言甚是,是贫僧起了分别心,罪
过罪过!」

  风望尘道:「大师慧眼过人,胸襟开阔,风某佩服,却看不穿这虚假魔障,
又让人费解万分。」

  长眉罗汉齐道:「施主所言之幻象是何来历,长眉愚钝,还请指教。」

  风望尘道:「帝位之上,邪威肆虐,世人跪拜,此乃魔障之一,佛门之内,
伪佛称贤,众僧朝礼,此乃魔障之二!」

  长眉道:「施主所说之伪佛何在?」

  风望尘一字一句地道:「正是那所谓的韦驮菩萨!」

  坐鹿罗汉闻言大怒,喝道:「谤佛狂徒速速住口,韦驮菩萨修习负罪法门,
乃是应劫而生,守护千佛之贤者,岂容尔等污蔑!」

  长眉罗汉微微摆手,示意坐鹿罗汉切莫冲动。

  风望尘道:「桃代李僵,卑鄙无耻之徒亦配贤者二字,当真可笑!」

  长眉道:「施主可能与韦驮菩萨有所误会,才说出这般话语,不知施主可愿
给贫僧一些时间,听一段佛经故事?」

  风望尘笑道:「众军环绕之下,大师还有如此从容,风某若是不允倒显得小
气,请讲吧!」

  长眉暗忖道:「此人目光清澈,话藏睿智机锋,想来也是大智慧之人,吾便
尽力渡他一渡,希望能让他回归彼岸。」

  想到这里,长眉罗汉徐徐说道:「佛经有云,世间有三大劫难,分别是过去
庄严劫、现在贤劫和未来星宿劫,这些劫难中各有一千尊佛成就,每当一尊佛入
灭后,就要经历相当漫长的岁月,另一尊佛才会出现于世。韦驮乃是承接贤劫千
佛之天命,乃是这此最后一位成佛者,而他的入灭,代表着接下来的一段时期是
教法衰微的无佛之世,但韦驮菩萨为了延缓末法来临,保全千佛不受戮身之劫,
故而舍弃佛身不证菩提,以菩萨之身修习负罪法门,甘愿守护诸佛法,阻止千佛
戮身的劫难,誓阻千佛贤劫!」

  凌霄插口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也不知是真是假!」

  长眉道:「韦驮菩萨曾对普曜世尊说过,吾不成佛,彼诸世尊般涅槃后正法
垂灭,吾于尔时当护持之令不断绝,于世界中然正法灯。刀兵劫时,吾持不杀戒
乃至正见。于十恶中拔出众生,安止令住十善道中,灭诸盲冥,开示善法;于饥
馑劫,吾安止住于檀波罗蜜,乃至般若波罗蜜亦如是。吾劝众生住六波罗蜜时,
众生所有一切饥饿,黑暗秽浊,怨贼斗诤,及诸烦恼,悉令寂静。于疾疫劫,吾
悉令住于六和法中,亦令安止住四摄法,众生所有疾疫黑暗当令灭尽。」

  风望尘点头道:「韦驮菩萨确实是万世贤者,可惜如今的韦驮菩萨却非那个
背负苍生罪业的慈悲佛者,而是披着一层伪善佛衣的魔障罢了!」

  长眉道:「施主此番指控可有实质证据?」

  风望尘思忖:「证据便是韦陀所遗留的元神佛力,此物正在苦海禅师那处,
这个长眉罗汉只是受蒙蔽罢了,只要吾告之真相,他再向苦海求证便知虚实。」

  正当他想说出真相之时,忽然又压下了脱口之言,改称道:「现在还不是时
候,大师请见谅!」

  他之所以改口是担心假韦陀的眼线在此地潜伏,一旦暴露苦海手中有证据,
等同与给苦海遭来祸端,而且假韦陀为了保住秘密,可能连长眉罗汉也要除去,
于是他就干脆隐瞒下来。

  长眉罗汉最佩服韦驮菩萨,见对方拿不出证据,便觉得风望尘是有意污蔑,
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吾等败局已定,施主要杀便杀,贫僧不过是解脱红尘苦恼
罢了!」

  风望尘跟凌霄对望了一眼,交换了各自意思,由凌霄开口道:「既然已经认
输,凌某从不杀投降之人,你们走吧!」

  说罢命令士兵让出一条路,两大罗汉不由一愣,皆想不到对方会如此轻易地
放行。

  风望尘道:「两位大师皆是宅心仁厚之辈,不应受此杀劫屠戮,请便吧!」

  长眉罗汉长叹一声,躬身行了个佛礼答谢道:「吾等虽然立场不同,但施主
今日的义释之恩,老衲铭记在心,来日定然回报!」

  说着领着门下弟子离去。

  控制玉川后,凌霄命人抢修城墙,并派人回去传递捷报。

  盘龙号中,龙辉接到凌霄捷报后,不禁眉开眼笑,跟白翎羽说道:「如今凌
霄这一路也打下来了,看来此番大胜在望了!」

  白翎羽也给他递来一份军情,说道:「这是孙德传来的捷报,他那一路也顺
利拿下来了!」

  涟漪笑道:「再加上刚才王栋的捷报,这三大城池都已经尽揽囊中,夫君这
回算是大胜而归了!」

  白翎羽低声道:「涟漪,这可是军中,莫要开口夫君闭口夫君的!」

  涟漪自知失言,不由吐了吐可爱的粉嫩小舌。

  龙辉扫了周围一眼,说道:「这儿没有外人,漪儿不必担心,以后注意便是
了。」

  三城得手,龙辉倍感舒爽,意气风发,就在此时,玉无痕俏脸一沉,花容失
色,瞪大眼珠道:「师姐刚传来讯息,金陵遇袭了!」

  龙辉不由一愣,急忙追问道:「遇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损失几何?」

  玉无痕摇头道:「距离有些远,我跟师姐交流有限。」

  龙辉思索片刻,下令道:「中军回金陵,其余三军继续镇守各自城池!」

  蛟龙拖船飞掠赶回金陵,一路上龙辉闻到浓重的烧焦味,抬眼看去只见浓烟
弥漫,暗叫不妙:「那几个地方都是金陵良田所在,莫非是田地出事了?」

  一念及此,龙辉立即说道:「漪儿,你速派雀影高手上岸查探,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

  涟漪点头称是,带着本部高手迅速上岸,过了片刻,涟漪火速赶回,俏脸上
挂着一丝愁容。

  「夫君……妾身看过了,岸上的田地被烧了大半。」

  涟漪幽幽一叹,素手捧出了一把泥土,无奈地道,「而且就连土壤也出了问
题,恐怕来年耕种都会出问题!」

  龙辉神色一敛,沉声道:「立即回转金陵,召集所有人商讨对策!」

  回到议事堂,诸人已经在焦急等待,楚婉冰花容惨淡,迎上来道:「小贼,
大事不妙了,仇白飞趁着你带兵出战之时,暗遣一支骑兵烧了金陵大半田地,而
且还在田土里撒下了一些毒物,将土壤的养分腐蚀……今后怕是没有收成了。」

  龙辉沉静下来,安慰道:「冰儿莫慌,先告诉为夫事情经过。」

  楚婉冰幽幽一叹,说道:「你们刚离开金陵半个时辰,便有一只大约五百人
的骑兵从苍孁袭来,他们弓马娴熟,骑术精湛,一把火将城外的几处良田都给烧
毁了,而且还在撒下一些毒物,侵蚀泥土养分,原本的良田现在已经成荒地。」

  龙辉脑海轰然一炸,金陵最大的优势便是土地肥沃,如今这个优势已经转为
劣势,方才攻城掠地的喜悦瞬间化为乌有。

  「仇白飞……果然有一手!」

  龙辉牙咬恨恨道,「我突袭你的城池,你就烧我良田,好算计,好算计!」

  堂内陷入一片愁云,良田荒废来年春天金陵民众无法耕作,定然民心生乱,
偌大一座城池已然陷入了支离玻碎的边缘。

  看着诸女忧心忡忡的模样,龙辉更不能露出半丝惧色,反倒要镇静下来,若
他先乱了,必然会影响众人的斗志。

  他压下心中震惊,淡淡地说道:「仇白飞并非提前知道我的军事部署,只不
过猜到我军跟崔家联合后会采取进一步行动,所以便暗中调遣骑兵袭我良田,正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昔日我连克强敌,也该遭遇小挫。若不然连战连胜,
骄满情绪滋生,来日难逃大败。」

  诸女见他镇静如初,芳心皆已大定,舒了一口气长气。

  龙辉接着说道:「这支骑兵来得快去得快,不似江南军的作战风格,需得多
加留心。」

  魏雪芯道:「大哥,田地出事后鹭前辈已经追上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擒回几
个活口。」

  众人呆在堂内静候片刻,果不其然屋外飘来迷人香风,丽姿媚影映入眼帘,
鹭眀鸾袖子一摆,将手中的一名兵甲丢到地上,冷冷地道:「老实交代,究竟是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名将领有问必答,想来是中了玄媚夺神术,他说道:「小人谢唐,乃是西
域虎豹营的百兵长,我们接到元帅将令便火速赶往苍孁听后仇帅的调遣。仇帅命
令我们今夜子时行动,将金陵良田付之一炬。」

  原来是虎豹营的精锐,难怪来去如风,再加上他们人数较少行动起来更为方
便,使得金陵守军还未来得及反应,田地便已失火。

  龙辉沉声问道:「你们究竟在土里撒了什么东西!」

  谢唐说道:「小人不知,只是出发前我们统领交托的,吩咐我们放火之后便
撒下一大包粉末。」

  螣姬听了片刻,又捏过一把泥土闻了闻,蹙眉道:「应该是一种遇火则生的
蚀土之毒。」

  龙辉问道:「可以解吗?」

  螣姬摇头叹道:「土份已经被改变了,就如同已死之人,回天乏术!这种毒
药的配制颇有几分混毒手法,想必也是昊天教的杰作。」

  龙辉一颗心已然沉到谷底,军粮可由崔家解决,但这金陵上下百万张嘴却是
一个难题,若解决不好,金陵随时都会发生民变。

  民以食为天,即便盘龙圣脉的稀有物资运过来,也仅仅可以拉拢士族阶层,
对于百姓是毫无用处,目前的首要便是想方设法解决田地的问题。

  虽有五城在手,但依旧寸步难行,龙辉长叹一口气,独自一人走出去,在院
子内来回踱步。

  「妄我自以为奇袭得手,熟料仇白飞也还了我一招,论伤害和损失我更为沉
重!」

  龙辉凝望着深夜皓月,自嘲苦笑。

  「与其垂头丧气,不如同我切磋几招!」

  就在他思绪低落之际,一股凝重气压笼罩全身,落叶翻飞,凛眉按剑,倏见
仙影无踪已是利锋在手,飞逐霜花,逼眼袭近。

  剑锋强势,龙辉不敢怠慢,拔出军刀对敌,然而接踵而来便是冷艳、绝艳,
飘然出剑。

  龙辉见状,寒铁军刀陡动罡气,一式刀霸横扫剑锋。

  「好刀法!」

  剑仙轻叹一声,紧接而来便是龑霆挥洒,剑匆匆,刀铮铮,落叶尽处交兵迷
蒙。

  刀剑相拼,龙辉略舒憋闷,放开身心挥洒武道极致,一口钢刀若龙形呼啸,
气流倒转,逼得于秀婷剑锋难进分寸。

  「谷主剑法亦是绝艳,可惜难不倒在下!」

  龙辉连环七刀劈开龑霆剑的封锁,开口纵声大笑道。

  于秀婷莞尔道:「口气不小,那就准备再接剑吧!」

  巧笑嫣然间,剑指捏印,龑霆灌元,冷冷剑意袭向目标,剑仙以快见杀,以
冷欺敌,急掠倩影抢得一手先机。

  龙辉见招拆招,画圆为守,以刀乱敌,劈出论武决破招妙法——以杂解快,
杂乱繁杂的刀势纵横交错,不断绞磨消耗仙子快剑。

  于秀婷咦了一声,云袖再轻摆,再添三分元功,剑气化快为简,无华之剑沉
重劈下,一剑扫开龙辉刀势。

  龙辉叹道:「好一招以力克繁,谷主剑术当真暗合天道变化。」

  于秀婷笑道:「以力克繁这个词倒也贴切,莫非是龑武天书内的武决?」

  龙辉点了点头,于秀婷反手握剑,收于身后,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方才
我那一重剑,龑武天书又有何破招之法?」

  龙辉道:「力强者行招猛烈,变化难以跟进,我便可以快破之。」

  于秀婷朱唇轻扬,露出雪白贝齿,道:「那好,你便再破一次我的剑诀!」

  话音方落,仙剑再度运转,朴实无华的沉重剑气隔空劈来,龙辉双目冷视,
审敌招路,随即脚踏游龙步,刀化迅影,身形轻敏,避开重剑锋芒,以灵巧快刀
在侧面骚扰剑气,正是论武决之——以疾破猛。

  剑气被解五分,于秀婷随即变招,刚猛重剑化作灵柔巧剑,借力打力,使得
龙辉快刀无处发力。

  「那我这柔剑之法你又当如何应对!」

  说话间,于秀婷剑刃宛转,黏住刀锋,左横右撤,上挪下移,将龙辉刀势带
得东倒西歪。

  龙辉应道:「柔剑借力使力,我若不出力,剑诀便不攻自破,且看此招——
以虚化柔!」

  话音甫落,龙辉刀势飘忽不定,实中含虚,令得于秀婷柔剑无法借力。

  于秀婷回剑收招,轻笑道:「如今你心情可好了一些?」

  一轮交兵比武,龙辉尽泻抑郁,笑道:「谷主仙剑当真玄妙,不但可杀敌同
样可以医治心病。」

  于秀婷露出罕见的娇态,白了他一眼,嗔道:「贫嘴!」

  随即又肃容道:「偶尔武斗切磋亦可宣泄心中负面情绪。」

  龙辉笑道:「小婿日后是否可继续向谷主请教?」

  于秀婷微微一愣,蹙眉:「你身边高手不再少数,随意一人皆可验证武道,
何须只寻我一人?」

  龙辉沉吟片刻,心忖道:「冰儿雪芯虽有绝学,但根基不足,难以尽兴,而
洛姐姐与明鸾虽与我修为相近,但……」

  想到这两个妖娆美妇,龙辉更多的是柔腻情怀,只想将她们揽入怀中,哪还
有什么切磋的心思,但于秀婷却不同,她出尘冷艳,仙姿清圣,龙辉心中一片清
明,而且武艺高绝,实乃最佳的论武知己。

  「谷主剑法通达天道,剑心清明,实则乃良师益友,若能时常得谷主指点,
相信可一日千里。」

  龙辉毕恭毕敬地道。

  于秀婷只有剑术已达巅峰,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即便是如今跟洛清妍等一众
先天高手处同一阵营,可各人所学皆有不同侧重,比武切磋或许能有几分收获,
但难以从中寻得剑道极致,再加上每一个先天高手都有风范和傲骨,要像同门那
般切磋是不可能的,如今龙辉主动请教,于秀婷芳心不由一动,思索片刻,点头
道:「我如今住在城西的烟柳居,你若是有空便到哪儿寻我。」

  说罢收剑入鞘,御风而去。

  院子内徒留淡淡仙风,丝丝优雅香气绕鼻不散,龙辉内心恢复清明,忖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我今既行人道,亦证天道,
原本的连战连胜令我气运膨胀,如今小败一阵亦是好事。既然仇白飞毁我良田,
那我便捣你总部!」


            第二十一回  强攻洛川

  得到烧粮成功的捷报,仇白飞心头阴霾一扫而空,按着扶手微微点头轻笑,
就在他还没得意三刻钟,门外传来急促的叫声:「报……舒城、飞流、玉川三城
失守!」

  仇白飞猛然一僵,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起身,气得怒骂起来:「这三城守将
何在!」

  亲兵回报道:「在辕门外等候!」

  仇白飞怒上眉梢,喝道:「城都丢了,还敢回来,让他们自行了断,省得弄
脏本帅的刀!」

  就在仇白飞怒气蒸腾之时,门外传来靳紫衣声音:「大帅何以如此动怒?」

  仇白飞压下怒火,说道:「相爷请进,这些饭桶竟然在一夜间丢掉三城,留
下来还有何用处。」

  靳紫衣劝道:「大帅切莫动怒,先问清楚战况再降罪也不迟。」

  仇白飞点了点,将三城守将招了进来,询问战况经过,当听到蛟龙拉船这一
消息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靳紫衣蹙眉道:「想不到逆贼还有此等手段,靳某实在是始料不及。」

  舒城守将陈俊仰天长叹道:「末将城内共有八千人马,竟被对方三千人给拿
了下来,实在无颜再见大帅!」

  说罢拔出军刀便要抹脖自刎,靳紫衣眼明手快,一手夺过军刀,说道:「陈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对方这种战法闻所未闻,将军失城非战之罪!」

  仇白飞哼道:「知耻而后勇,你若觉得丢脸那就把命给我留住,好好地在战
场上抢回失地!」

  陈俊长叹一声,谢恩道:「多谢大帅,末将定然不负重托!」

  仇白飞摆了摆手道:「尔等下去吧,此番失利本帅也有一定责任,罪不在你
们。」

  三人逃过一劫,千恩万谢地退出帐外。

  靳紫衣笑道:「大帅真乃胸襟宽广之人。」

  仇白飞叹道:「这三座城池靠近水路,所以水军极为出色,当时龙贼调来水
兽助战,本帅便放弃了这三城的水军,将其整编到其他营地,导致了三城防御过
于空虚,总的来说是本帅在调兵遣将方面出了问题,不能责怪他们。」

  靳紫衣道:「大帅原本的安排,这三城是和作用?」

  仇白飞道:「除了舒城陆兵有些战力外,其余两城实在不敢恭维,所以这三
城只是用来监视和缓冲而已。当初我武断地认为江南地形不利骑兵作战,就算逆
贼要动手,各路城郡皆有时间准备,熟料……哎,一朝失算遗憾无边。」

  靳紫衣沉吟片刻,说道:「大帅,靳某若无猜错,逆贼失了粮仓定会孤注一
抛,把目光瞄准洛川的田地!」

  仇白飞当下一愣,深吸一口气:「洛川亦是水城,相爷所虑绝非空穴来风,
仇某是该做好准备了!」

  仇白飞立即颁下军令,江南各营最短时间内调动起来,进入最高备战状态,
各路营地屯兵布阵,刺栏、箭塔、弩炮齐备,军马兵将夜不卸甲,整个江南笼罩
在一片战云之下。

  仇白飞简略地来了一次阅兵,眉头紧蹙,因为此番调兵过于紧急,匆忙之下
仅调集了五万人。

  靳紫衣看出他的担忧,说道:「大帅不必忧心,那些逆贼受了偷袭想来也不
敢全力施为,此次大战不会超过三万人。」

  仇白飞道:「逆贼兵马虽然精锐,但我军依城而守再加上人数的优势,也不
怕他们,只是那些妖类多有异术,不得不防。」

  靳紫衣笑道:「妖类虽诡,但我儒家亦有天地正气,对付那些妖邪之事便交
给靳某吧。」

  黎明破晓,高昂龙吟自从霄汉,仇白飞全身神经顿时紧绷,立即登上城头观
望。

  迎着旭日朝阳只见远方的水面翻涌,许多艘硕大战舰破浪而来,蛟龙拉船,
狰狞的蛟首昂在水面,眼珠闪烁着锐利凶光。

  江南兵何曾见过此等凶物,未战已怯三分,靳紫衣见状,扬声高喝道:「不
用怕,这些孽畜只能在水中逞能,不必害怕!」

  蕴含紫阳正气的话语宛若警示洪钟,敲入每一个士兵心坎,春风融雪,平静
心绪。

  龙辉登上盘龙号高台,凝视着前方城池,仰天发出一声冲霄龙吟,四周蛟龙
随之附和,强大的声波便是洛川城墙也被震得颤抖。

  「仇大帅,你烧了金陵的良田,今天龙某便来借你洛川土地种点东西!」

  龙辉哈哈笑道,他大肆宣扬田地被烧之事,反倒令得敌军起了忌惮之意,仇
白飞眼神一敛,心知龙辉是要故意刺激下属拼死决战,只许胜不许败。

  仇白飞下令道:「朱丹林,你从第一水师营挑选一千人守住岸边,以水师弩
炮阻挠敌军登岸。」

  朱丹林恭敬接令,末了靳紫衣又说道:「大帅,靳某希望能派三百名儒家子
弟协助朱将军。」

  仇白飞点头应允,然后又命令:「陈俊,你失了舒城,今日本帅便给你一个
将功补过的机会!」

  陈俊出列道:「末将誓死杀敌,请大帅吩咐!」

  仇白飞道:「本帅命你率领本部剩余的兵马从左翼策动,一旦敌人登岸立即
掩杀过去,乱其阵脚。」

  水师营弩炮本是在船舰之上,如今龙辉水师强盛,便拆解下来装上轮子以作
陆战使用,朱丹林率领水师兵推着弩炮抢占岸边有利位置,就等龙辉的将士抢滩
登岸便先来一通激射,削弱敌人。

  盘龙号之上,龙辉昂首傲立帅台,在其身后分别列着白翎羽、玉无痕、风望
尘、石洪、岳彪,除此外尚有儒佛两教的年轻俊杰,孟轲、孔丘、苦海、接引、
准提,而凌霄等人因为要固守刚夺取的城池,故而不参与此战。

  飞流、舒城、玉川三城各派七千兵马把守,而此番作战龙辉又拉出了两万大
军,镇守金陵的兵力不到一万,所以洛清妍等高手必须留在城内镇守,金陵有四
个城门,鹭眀鸾、宗逸逍、袁齐天、于秀婷各负责东南西北一门,而洛清妍则需
坐镇帅府,指挥调配,至于璃楼菩萨和净尘道人因某种原因并未准时来到金陵。

  龙辉着旗兵打出旗语命令炮台开启,数十尊火炮探出黑洞洞的炮口,与此同
时其他护卫舰也开启炮台,只听一声令下,百炮齐鸣,宛若火雷轰击,朝着岸口
射来。

  百炮逼命,水师营中的儒家弟子再展神通,只看他们每人推来一架战车,催
动真气,开启机关,战车立即发出晶莹彩光,筑成一堵牢不可破的防线挡住九成
火炮,但剩余一成仅仅炸毁五六架弩炮。

  龙辉脸色一沉,奇道:「那是何物,竟能阻挡我军炮火?」

  孟轲道:「此物名曰镇邪车,乃是用流光精矿打造,与四维镇邪界的运作原
理相似,都是防御法宝。」

  孔丘道:「这镇邪车想必是出自御坛执事慧宇之手。」

  话音未落,只见敌阵中露出一个熟悉人影,龙辉一眼便认出他来,那人便是
当日在他和孔岫面前驾驭焚油车的慧宇。

  慧宇指挥弟子推动镇邪车,替弩炮兵铸造防线,只见异彩流光闪烁不定,看
似虚无缥缈,却是牢不可破。

  孟轲朗声道:「慧宇师兄,可还认得我孟子舆?」

  慧宇瞪着他道:「孟轲,你这卑鄙小人,枉费教主对你悉心栽培,居然堕落
到跟逆贼为伍,我慧宇没有你这样的同门!」

  孟轲露出一丝苦笑,正要反驳,却听到对方阵中响起优雅清悦的琴声,江南
军士兵听到琴音后神色大定,原本对蛟龙的恐惧也一扫而空。

  孟轲说道:「可是乐凝师姐芳架光临?」

  人群中响起一声无奈轻叹,柔美倩影抱琴而出,风姿儒雅,一身盛装华服,
不似横兵对垒,倒似踏青闺秀。

  孟轲苦笑道:「想不到竟是在这般情况下同师姐相见。」

  乐凝幽幽道:「子舆,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实在非我所愿意见到。」

  孟轲道:「师姐,辩解说辞子舆不愿多讲,相信清者自清,事情总有水落石
出的一天。」

  乐凝垂目摇头,咬了咬唇说道:「子舆,师姐已经排下天罡元琴阵,你还是
退兵吧。」

  孟轲表情不禁一僵,龙辉好奇询问道:「子舆兄,这天罡元琴阵是何来头,
竟让你这般为难。」

  孟轲道:「此乃儒门乐部独门阵法,由六六三十名内功深厚而有精通乐理之
人组成,而且皆是未尝男女之事的纯洁之体,以元阳元阴之气配合弹奏乐曲,乐
曲汇聚成阵,即可以音波防御,亦能攻击,最要命的是音波暗含天罡之数,变化
莫测,其中最大的玄机便是能起到辅助作用,只要乐师姐的琴声不停,在其音波
覆盖下的将士体力便会源源不绝,更能治伤止痛。」

  孔丘补充了一句:「只要人没死,就能继续作战。最烦人的还是这个阵是一
个活阵,阵眼可以随着乐凝师姐等人的气息流转而变化,难以捉摸。」

  龙辉扫了一眼岸上防线,只见两边侧翼各有两千人马正在聚集,看来要登岸
并非易事,再加上弩炮陈列,即便能够上岸,士兵损伤也会极为惨重。

  白翎羽也道:「只要靠近河岸士兵便会全面暴露在弩炮之下,恐怕没有打到
洛川就损失过半。」

  那边城头,靳紫衣笑道:「龙将军,为何不见妖后娘娘和我那位宗师兄?」

  他故意将宗逸逍和洛清妍提到一块,便是提醒那些乐凝等一些跟孟轲交好的
弟子——孟轲等人与妖族勾结弑君造反,亦是警告他们莫要留手,而且还有更深
一层意思,便是吃准龙辉这边要守护金陵不能全力压境。

  龙辉见对方看出己的战略,当下冷笑道:「靳丞相,在下奉劝你一句,别装
模作样,小心被雷劈!」

  靳紫衣莞尔道:「呵呵,靳某便在此等着见证将军兵威,希望莫要让靳某失
望!」

  龙辉喝道:「如你所愿!」

  说罢抬手向天射出一道令箭,不过片刻天际忽见百余黑影压境而来,正是傲
鸟助阵。

  龙辉大声道:「陆飞,给我把那些弩炮给炸了!」

  领头的正是当初同龙辉出征煞域的妖将陆飞,上回炸掉阎王世子的血池他居
功至伟,如今带着族人展翅翱翔威势更加不凡。

  「龙主放心,属下定当不负重托!」

  陆飞长鸣一声,率领部下朝江岸的弩炮飞去,他们都带着裂空子,准备飞到
弩炮上空投弹将其炸毁。

  熟料变故再生,只见洛川城内飘起起百余个球状物体,仔细一看这些球状体
皆由粗厚的牛皮制成,在牛皮下端系着一个竹篮,而竹篮内站着一个手持强弓,
背负箭袋的儒门弟子。

  龙辉大吃一惊,奇道:「这是何物,竟能飘到半空?」

  孔丘苦笑道:「这些都是数坛设计的悬空球,在牛皮下端装有一个机关,内
藏灼烈火性矿石,只需几两便可产生热力,而热力膨胀便可将牛皮撑鼓从而将篮
子和人带上天空。」

  说到这里,天上又展开另一番激战,陆飞身先士卒,展翅扑向敌人,要以利
爪将牛皮撕破,击落这悬空球。

  熟料篮子内的儒者挽弓搭箭,嗖的便是一只火箭射出,灼热箭风逼得陆飞不
得不暂避锋芒,于此同时其他儒者亦同样射出火箭,百余只傲鸟难以靠近弩炮,
而且为了自保不得不丢下裂空子,减轻负担与对手周旋。

  孟轲讶声道:「他们手中箭矢亦是以火性矿石打造,只需灌入少许紫阳真气
便可点燃。而且这些弟子都是射坛精英,其箭术高明无比,只怕傲鸟阵势难以奏
效。」

  龙辉微微一愣,哭笑不得:「莫非这战法是儒门当年针对妖族所排布的?」

  孟轲苦笑道:「然也,当初妖族出世,傲鸟族的空袭能力震慑世人,仙师为
了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便排演了这悬空箭阵,想不到今天成了我军的阻力。」

  龙辉沉哼一声,心忖道:「靳紫衣果然不简单,对我军的各种战法都做出了
应对之策,不愧是儒门智囊之首,此番虽然称为奇袭战,照这样下去恐怕会变成
攻坚持久战了。」

  心念甫动,龙辉立即仰天长啸,闻到真龙召唤,江面再度翻腾。

  倏然,江面一分,数十道蛟龙扑上岸来,行动迅猛无匹,比起雄狮恶虎毫不
逊色,弩炮兵根本来不及反应,蛟龙便已经杀到跟前,只见其尾巴一扫,百余架
弩炮瞬间报废。

  城头上的仇白飞和靳紫衣顿时傻了眼,他们一直以为蛟龙只是在称霸水域,
哪想到还能上岸逞凶。

  龙辉似乎感觉到他们的惊讶模样,便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我从来没说过蛟
龙不能上岸」的无辜表情,靳紫衣内功深厚,眼力高明,正好将龙辉的动作尽收
眼底,气得险些岔了气。

  扫掉弩炮后,龙辉立即命令蛟龙退回水中,因为他知道这些蛟龙虽有登岸能
耐,但却始终不适应陆地环境,逞一时之威还行,时间一久恐怕难敌精兵强将和
三教高手。

  当初他召来蛟龙就扫平神龙山的守卫,有许多侥幸成分,其一便是守卫作战
能力太差,其二便是盘龙圣脉之人崇拜敬畏这些镇海蛟龙,一看到它们手脚就软
了,那还敢反抗,所以才让这群水兽纵横陆地。

  如今的敌人可不是不比当初,一个不好这些恶蛟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特别
是儒门那些层出不穷的奇门器械。

  荡平登岸的最大威胁,龙辉立即下船舰驶近江岸,搭建浮桥,抢滩登岸。

  弩炮被毁,朱丹林当机立断,命令士兵出击,要趁着龙麟军阵脚未稳之时将
其破坏浮桥。

  龙麟军中一只百人步兵率先迎战,他们动作迅速,踩着半成浮桥冲到岸上,
为首者乃是一名手持金刚双板斧的黑脸大汉,虎头豹眼,须发如刺,不是岳彪还
有何人。

  「鼠辈,滚开!」

  岳彪发出一声惊雷吼,抡起板斧便砍了下去,嗖嗖几下,热血喷射,头颅落
地,挡者披靡。

  这百人小队为了加快速度,只是拿着三尺军刀,并无任何重装铠甲和兵器,
但却胜在灵活和悍勇,短兵相接把朱丹林的水师营挡在浮桥外,替后路工程兵争
取时间。

  岳彪勇悍非常,双斧左右开弓,杀得十步之内无一合之将,头领强势,下属
亦不甘示弱,这百人刀斧手凭着一腔血勇硬挡对方数倍兵力,杀得江畔边上一片
血红。

  盘龙号甲板上缓缓打开一道暗门,两尊巨大的弩炮升起,噗噗两声射出两根
带着铁索的钢钎,钉在岸上。

  随即几个士兵十分利索地攀爬着铁索,将木板扑在上边,很快便搭好了一架
浮桥。

  战马嘶鸣,一骑当千,白翎羽亲身上阵,健美的长腿一夹马腹,人马合一,
如离弦之箭冲到岸上,长枪左刺右扫,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在她身后跟着五十
骑,同样是马术精湛,朱丹林手下士兵虽多,但都是擅长水战之辈,根本不是龙
麟军步骑的对手,被杀得前营溃退,冲撞中营,践踏后营,阵势已然乱了七分。

  第一水师营虽已乱了阵脚,但尚有侧翼接应的舒城残兵,陈俊是卯足了劲要
雪耻报仇,看见朱丹林阵脚一乱,立即率众掩杀而来。

  白翎羽娇叱一声,提枪迎战,长枪好似毒蛇吐信,锋刃所过之处敌兵授首,
巾帼勇武威慑八方,陈俊手下的先头兵已然气弱三分。

  于此同时,各艘战舰的浮桥已经搭建完毕,龙麟军精锐踩着浮桥迅速登上江
岸,反扑江南士兵。

  危难关头,慧宇率领儒门弟子策动镇邪车,内含防御法力的战车联成一道防
线,暂时挡住蜂拥的龙麟军。

  与此同时,乐凝莲步踏天罡之位,素手抚弦,引领其余三十五名弟子合奏天
罡元琴阵,音波鼓荡,龙麟军先头的数十名将士被震得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白翎羽立即将长枪搁在马鞍,取下玄铁强弓,扣紧三枚金刚箭矢,嗖的一下
连环三箭,灌入麒麟神力的箭矢好似晴空霹雳,欲撕破儒门防线。

  乐凝垂下美眸,春葱玉指弹奏得更为精彩,既是细水长流又似雷霆霹雳,将
白翎羽的利箭震得粉碎,随即她鼓起元功,拨一根琴弦,竟是音波化箭反射白翎
羽。

  白翎羽大吃一惊,抡起长枪挡下音波箭。

  乐凝哼了一声:「我看你挡得多少箭!」话音方落,天罡赞威,三十六天罡
琴音化为箭矢,白翎羽顿时陷入箭雨之中。

  情急之下,她只得弃马躲避,可怜那战马被音波刺得血肉模糊,惨死当场。

  爱马毙命,白翎羽怒不可遏,娇叱道:「贱婢,为我马儿偿命来!」

  她怒击挥枪,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锐芒刺向乐凝。

  慧宇喝道:「刁妇休伤我同门!」

  他令旗一挥,三架镇邪车迅速挪到乐凝跟前,防御结界再度凝聚,隔绝麒麟
神力。

  白翎羽攻势受阻,心中憋气苦闷,然而江南军在乐凝等人的琴音加持下重振
士气,恢复体力,竟与龙麟军僵持不下。

  「这女子的琴声竟有此神效,若阻止她我军只怕还没达到洛川城头就累死大
半了。」

  白翎羽瞧出其中关键,长枪再添三分狂势,挑刺扫砸,各种枪术轮番施展,
誓要击破天罡琴声,可对手不仅琴音玄妙,更有镇邪车群守护,白翎羽每次强攻
不是被琴音击退,便是被结界所阻,要么就是被推车弟子的长剑偷袭,弄得她连
番失手。

  龙辉端坐在盘龙号帅位,冷眼旁观战局进展,但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如今
只看到靳紫衣这厮,而尹方犀却不知所踪,想来是靳紫衣让他隐藏不出,用来牵
制我。」

  看着战局的胶着,龙辉对靳紫衣大为改观,因为这个儒生不但算准了洛清妍
等五大先天高手不能轻易离开金陵,更排布各种战术应对自己的奇袭,而且还让
尹方犀在暗处窥探,相信只要自己一动手,尹方犀便会趁势而出对他形成牵制。

  毕竟尹方犀的修为比起他来也差不了多少,要牵制自己还是可以办到的。

  「主帅若也陷入苦战,对全军士气是一个最大的打击,且不说打下洛川城,
就算全身而退也困难。」

  龙辉陷入沉思,不断思索破敌良策,忽然盯住了御坛弟子腰间的长剑,立即
眼睛一亮,拉过魏雪芯道:「雪芯,这次靠你了,快用剑心通神控制他们腰间的
佩剑!」

  魏雪芯会意过来,纵身一跃,御剑杀入战圈。

  只看她虚空悬浮,剑心催动,一股玄妙剑意散落方圆,御坛弟子的佩剑纷纷
跳出剑鞘,反噬主人。

  锐锋来得忽然,众弟子不及反应,身上立即挂彩,虽不是致命伤势,但手脚
徒增剑痕也影响了御车的手法,镇邪车的结界立即崩溃。

  白翎羽大喜道:「雪芯,多谢你了!」

  魏雪芯展颜轻笑道:「翎羽,让我来领教领教这阵法!」

  说罢玉指结印,以气御剑,岁月长剑化出流星飞火,刁钻直取天罡琴阵。

  乐凝那容吞败,集合三十六人的阴阳元气催动天罡,顿时星斗横移,苍穹无
色。

  魏雪芯御剑诱战,同时一双美眸寻找天罡空位,但对方阵法浑然天成,纯正
的阴阳元气圆转无隙,竟是毫无破绽。

  乐凝檀口倏张,娇声诵唱:「霹雳惊弦弓!」

  歌声与琴音遥遥相应,魏雪芯竟发现自己经陷入一片如雨之中。

  她以剑心窥探,立即知晓对方玄虚,这不过是用声波化出来的境界,跟青莲
剑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念及此,魏雪芯毫不慌乱,挥动岁月剑,给对方来了个界中有界,以剑意
凝聚出万里山河,将那箭雨一一吞噬。

  但天罡音波却内藏烈性,在山河剑界内爆炸开来,魏雪芯被震得气血翻涌,
唯有后退御劲。

  乐凝抢得先机,再度吟唱:「铁马冰河!」

  她每念一句诗便会构造出虚实交替的景象,这句铁马踏冰河引出了万马奔腾
的壮丽景象,魏雪芯只觉得劲风扑面,几乎不能呼吸,心里即使惊叹又是赞赏:
「好厉害的阵法,难怪儒家能鼎立万世而不倒!」

  「雪芯,我来助你!」

  白翎羽倏然出现在她身后八尺之处,提起长枪卯足了神力,一枪横扫而上,
别人看起来她是在偷袭自己人,但魏雪芯却是心领神会,莲足一抬,将脚底对准
了枪杠,借着麒麟神力反弹回去。

  小剑仙犹如脱膛炮般扑向万马音波,同时魏雪芯再施天剑绝学,一招九霄雷
霆震神州趁势使出,汇合了麒麟神力的雷电剑气化作一头紫雷麒麟,狂奔扬啼,
冲溃万马音波。

  魏雪芯剑势有增无减,强行刺向天罡琴阵。

  乐凝那容吞败,口诵诗词:「雄关护山河!」

  琴音徒变,化作厚实城墙,当下锐锋神剑。

  魏雪芯柳眉一扬,再推三成元功,剑气凝聚一点,万里城墙出现一丝裂缝。

  乐凝奋力补救,天罡星位瞬间修补裂缝,然而魏雪芯的意图并非在此,她暗
中从缝隙中打入一道剑气,剑气随着阵法元气流动而捕捉到其阵眼所在,并将阵
眼锁定,使之不能随意变换,只见天罡琴阵浮现出三十六个亮点。

  魏雪芯这套手法与其母当日锁杀伪佛的剑术颇为相似,乃是从天罡点朱中演
变出来的,正是——小剑仙巧用点朱术,岁月锋反制琴音阵。

  「翎羽,快随攻击这些亮点!」

  白翎羽再拉强弓,以神力连环射箭,一口气便将箭囊的箭矢射出大半,钉住
了其中三十三个阵眼,只要再射三箭天罡琴阵便会崩溃。

  就在白翎羽射出最后三箭之时,天际射来三枚火光,硬生生地截住了破阵三
箭。

  白翎羽仰头望去,只见一名长须男子傲立于悬空球之上,手持金乌弓,背负
旭阳箭,其英姿勃发,眼若铜铃,炯炯有神。

  乐凝娇声道:「封羿师兄,快助小妹一臂之力!」

  那名男子正是射坛执事封羿,只见他朗声大笑道:「乐师妹不必担忧,且看
愚兄破这粗略箭术!」

  他凭空拉弦,凝气成箭,一口气连发三十三道气箭,将钉在阵眼的箭矢一一
震开。

  束缚解开,乐凝立即带领其余弟子运转阴阳元气,逼开魏雪芯的锁阵剑芒。

  白翎羽怒视封羿,哼道:「好大口气,本公主便瞧瞧你的箭术有多厉害!」

  说罢朝天长啸:「陆飞,送我上天,我要教训这个狂徒!」

  封羿望着白翎羽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暗自好笑:「身为将领还如此意气用
事,几个激将便被气昏了头脑,果然跟传闻一般,有勇无谋的笨女人。」

  「属下遵命!」陆飞翅膀一扑,俯身冲下,白翎羽立即跳上其背,陆飞载着
白翎羽飞上天空,低声提醒道:「副帅,这酸丁箭术不俗,我好多兄弟都伤在他
手上。」

  白翎羽美目环视四周,只见不少傲鸟身上都负有箭伤,羽毛脱落,而对方的
悬空球损失不到十个,而且阵势为乱,反倒是傲鸟一队失了不少空域阵地,高下
立判。

  陆飞道:「白夫人,那群酸丁箭阵及其厉害,吾等实在难进分寸。」

  白翎羽将长枪拆成三节背在身后,取下长弓,紧盯封羿,冷声道:「擒贼先
擒王,待我收拾了那个带头的,余下的小角色便好办了!」

  陆飞道:「副帅准备如何对付此人?」

  白翎羽略一思索:「此人身形稳若泰山,想来箭术亦是走沉稳一路,那我便
反其道而行,以动扰静!」

  陆飞长鸣一声,展翅飞翔,绕着悬空球阵营不断盘旋,白翎羽借着快速的飞
动不断地寻找封羿的破绽,另一边傲鸟群妖也再次组织新一轮的攻势,射坛弟子
纷纷挽弓射击,火焰箭矢为不可挡逼得众傲鸟再度无功而返。

  白翎羽柳眉一抖,低声对陆飞说道:「陆飞将军,让他们虚晃几阵,试一下
他们的射程范围。」

  陆飞发出几声鸟鸣,众下属听到后依言照办,在折了数员将士后总算摸清对
方射程范围——五百步。

  白翎羽又问道:「你们傲鸟族除了利爪之外,还有什么攻击手段?」

  陆飞道:「我们有一招千羽刺,是用妖气逼出身上羽毛射向敌人,但射程只
有三百步,比不上对方。」

  白翎羽微微一笑,传音给陆飞:「你们先以密集队形飞入五百步之内,然后
立即散开退出五百步之外,虚耗对方箭矢。」

  陆飞又以本族语言下令,众妖集合成队以一个尖锥梯队扑向悬空球,射坛弟
子立即挽弓瞄准,在他们看来这种密集队形简直就是活靶子,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目标,就在他们准备松手之时,陆飞大喝道:「散开侧退!」

  众妖扑打羽翼,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在空中打了个盘旋推倒五百步之外,而
射坛弟子手中箭矢已经控制不住,纷纷离弦而出,平白损耗了多只利箭。

  白翎羽继续道:「对方吃了亏后便会学乖,他们会等你们靠近一点在放箭,
你便让手下不断地前进后退,引诱他们放空箭,过了几阵他们就会放宽箭阵的范
围,等进入三百步后便是反击的时机。」

  陆飞听从白翎羽的话,让属下不断地诱敌放箭,随着多次不中目标,射坛弟
子开始急躁起来,便有意无意地等傲鸟靠近,然而当傲鸟众逼近三百步之后,陆
飞立即下令全体施展千羽刺,只见万千翎羽化作锐芒射向悬空球,儒门弟子猝不
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箭阵顿时失守,悬空球被羽刺打破,漏气之下无法维持
悬空状态,纷纷坠地,众弟子立即拿起一把钢丝伞,将其展开借着伞身的缓流力
减低下坠势头。

  白翎羽莞尔道:「原来这些酸丁还有这么一套保命绝招。」

  封羿技艺高超,唯独他能保全悬空球,看到悬空箭阵被对方用奸招所毁,气
得吹胡子瞪眼,对白翎羽怒目相视:「言而无信的臭丫头,你不是说要与我比箭
法的吗,为何要偷袭我门下弟子!」

  白翎羽咯咯笑道:「傻书生,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没听说兵不厌诈吗?」

  封羿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刚才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是装出来的,他还以为
对方不经激将要上来跟自己比试,熟料她是顺水推舟,故弄玄虚,跑到天上来指
挥傲鸟对付悬空球。

  正所谓老实人说谎最容易骗人,白翎羽往日里给人一种勇力有余智谋不足的
印象,整个人就是一个刚勇好斗的悍妇,如今耍了个心眼反倒是让人难以防范,
别说封羿,便是城头上的靳紫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卑鄙无耻,尔等非君子所为!」

  封羿气急败坏,开口怒骂道。

  白翎羽顿时乐了,开口笑道:「姑奶奶可是名副其实妇道人家,射箭书生,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进水了?」

  封羿气得胡子抖动,拉起乌金弓便要射杀白翎羽。

  白翎羽哼了一声:「陆飞,再给他来个千羽刺!」

  陆飞哈哈一笑,下令众妖攻击,铺天盖地的羽毛射向封羿,饶他箭术再高也
是寡不敌众,在被射成筛子前立即跳下篮子,逃生而去。

  远处的龙辉看得哭笑不得,心忖道:「近墨者黑,想当初小羽儿是何等的老
实纯良,但跟那个小妖女呆久后也练成了这骗人不眨眼的本事。」

  收拾了悬空箭阵,白翎羽腾出手脚来准备对付地下的天罡琴阵,只见地面上
战况越发激烈,乐凝收起琴阵攻击音波,转为防御阵势,并以琴艺辅助江南军。

  原本一个龙麟军将士可以对付六个江南兵,如今得琴艺加持,三个江南兵便
可以牵制住一个龙麟兵,再加上琴艺可以治愈一些小伤和恢复部分体力,这些江
南兵越战越勇,龙麟军一时之间被堵在江岸边上。

  白翎羽咬牙道:「陆飞,把裂空子砸过去,我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闲情弹琴唱
歌!」

  陆飞应了声是,带着部众飞向天罡琴阵,裂空子蜂拥而下,炸得烟尘翻滚,
生人勿近。

  白翎羽哼道:「我就不信这次还打不破这乌龟壳!」

  熟料话音未落,淡淡异光从烟雾中冒起,定神一看竟是慧宇带着镇邪车阵及
时赶来,在天罡琴阵四周摆下一层护墙,再加上天罡琴阵原本的防御音波,乐凝
等人端的是毫发无伤!城头上,靳紫衣大喝道:「三阵合一!」

  平安落地的射坛弟子立即朝天罡琴阵汇合,三坛执事乎望了一眼心意相通,
阵势顿时合而为一,只看镇邪车阵在外筑起光墙,射坛弟子紧接而上,箭矢一致
对外,而天罡琴阵则被围在中央,六六天罡运转阴阳元气,音波弹奏更为嘹亮,
此刻,阵势浑然天成,不但可以给江南将士提供辅助神效,而且外有镇邪结界守
护,内里的天罡琴阵还有防御音波,最要命的是,他们弹奏时的音波又可以成为
射坛弟子的无形箭矢,这些弟子只要运用儒门内功,再随手一抓便能扣住一道音
波,然后搭在弓弦之上向外射去。

  龙麟军众将顿时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一个活动的堡垒,而且还有源源不断
的箭矢。

  然而就在三阵成功合一之时,靳紫衣接到门下弟子回报,脸上顿时浮现了一
丝得意的笑容,跟仇白飞低语了几句,紧接着便是鸣金收兵,原本将龙麟军堵在
水畔的江南军立即有序后退,儒家弟子也随军后退,看得龙麟众将满肚狐疑。

  白翎羽花容一沉,问道:「陆飞,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陆飞腾空而起,居高观望,回报道:「副帅,洛川城外堆满了土丘,敌军都
往土丘里退走。」

  龙辉也觉得奇怪,便下令收拢队形稳步前进,先看清形势再作打算。

  来到洛川城外,便瞧见密密麻麻的土丘,那些土丘大概有一人多高,排布怪
异。

  龙辉细看了一眼,发觉这是一个阵法,但这些土丘东一堆,西一簇,章法乱
中有序,既含九宫八卦,又合三才五行,上接于北斗天罡、下承南溟地煞。

  龙辉再细看几眼,发觉土丘之内杀气暗藏,思忖道:「那三阵合一的儒生定
是隐藏在里边,若冒然闯入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边转头问道:「子舆兄,这是否也为儒门阵法?」

  孟轲叹了口气道:「然也,此乃阵暗合诸般数术变化,能有此修为者恐怕只
有数坛执事,华方圆。」

  「哈哈,想不到子舆还记得华某!」

  土丘后响起一个淡淡声音,于此同时阵法运转,四方景色也变得虚实不定,
洛川城似乎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迷蒙中传来靳紫衣的挑衅声:「龙贼,你可敢入阵来!」


            第二十二回  十二地支

  龙辉哼道:「缩头乌龟,你敢出来吗!」

  仇白飞和靳紫衣嘿嘿冷笑,似乎在欣赏龙辉气急败坏的表情。

  龙辉低声询问玉无痕:「无痕,你数术最好,可看出其中玄机吗?」

  玉无痕幽幽一叹,蹙眉道:「玄机是看到了,但要破阵只怕要费时费力,而
且对我军损失也不少。」

  白翎羽低声道:「早就说了,洛川是块硬骨头,想啃下来没这么容易。」

  龙辉呵呵笑道:「既然打不下洛川,那么咱们就执行另一个计划。」

  白翎羽嫣然一笑,下令鸣金收兵。

  前面还是不破洛川终不还的气势,如今竟然说退便退,使得仇白飞和靳紫衣
大吃一惊。

  龙辉笑嘻嘻道:「靳紫衣,你别再让尹方犀躲在一旁了,我今天也懒得跟你
们洛川计较,反正这是块硬骨头,我牙齿不够硬实在啃不动,只能退居其次,挑
些软柿子来捏。」

  仇白飞脸色一沉,心中生出一股不安的预兆。

  龙辉大声问道:「兄弟们,这次浩浩荡荡地出来什么都没捞着,你们愿意回
去吗?」

  众军齐声应道:「不愿意!」

  龙辉哈哈笑道:「那好,咱们上船游游楚江,逛逛赤水河,看看沿途有什么
软柿子,挑几个来捏一下,找点东西打牙祭!」

  龙辉本来的战略便有两层,第一层便是直捣黄龙,强攻洛川,若能打下来便
能一举瓦解江南军,若是打不下来掉头就走,顺流而下,看看路上有什么好打的
城池就去戏耍一番,这种战法就像草原民族一般,来去如风,专挑软柿子下手,
遇上硬骨头立即退走,北疆边军对这套战法是无可奈何,只能加固城池防御,极
为被动。

  龙辉久居铁壁关对于铁烈的习性已经了如指掌,此趟借着蛟龙御水神威,把
铁烈这套闪电战的打法发挥到淋漓尽致。

  临走前,龙辉故意朝洛川城摆了摆手,以示告别,还补上一句:「仇大帅,
不用送了,你们跑得太慢,跟不上咱们的!」

  他这话明摆着就是告诉对方——我就是欺负你们跑得慢,怎么着,有本事追
上来揍我啊!仇白飞担心有诈,不敢轻易犯险,命令各部稳守岗位,任由龙麟军
离去。

  登上盘龙号,白翎羽问道:「准备收拾那座城?」

  龙辉道:「江南共有二十八郡有水路可达,能容纳大船通过的只有二十郡,
而仇白飞临时抽调其余郡县兵力,必定有几座空虚城池,咱们就挑这些下手。」

  白翎羽笑道:「你好奸诈啊,明摆着欺负这些抽调的兵力不能及时回援,就
专挑软柿子!」

  龙辉翻翻白眼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就是铁烈的伎俩,咱们是学以致
用。」

  说起铁烈,白翎羽花容微黯,叹道:「也不知督帅现在怎么样了,铁壁关战
局是否顺利。」

  龙辉叹了一声,摇头道:「小羽儿,只怕战局处于胶着状态,这次铁烈要做
的不是侵犯神州,而是拖住督帅,他们一定会把他们老本行发挥到极限,仗着马
快弓利不断骚扰北疆军镇,就像我们对付仇白飞一样。」

  白翎羽咬了咬嘴唇,沉吟片刻,抬起头道:「以督帅能为定可化险为夷,北
疆战况我们也管不到,还是尽心收拾江南军吧。」

  龙辉点点头道:「等涟漪传回情报咱们就动手。」

  船队行驶了半里左右,天际乍现雀翎彩光,只见涟漪飘然降下,禀报:「各
路雀影已经将军情传来,仇白飞一共调集了十三个郡县的兵力,不偏不巧,这十
三个郡县都有宽阔的水路可达。」

  原来早在龙辉发兵之前雀影已经行动,龙辉估摸仇白飞会在洛川排下重兵,
于是便让雀影躲在洛川周围观察援兵的来路,从而推断哪一座城兵力空虚。

  龙辉双眼紧盯地图,凝思战略,有三座距离偏远,田地略为不足,打下来也
是鸡肋。

  剩下十座城也不是能一口气都吞下,必须挑出最需要拿下的目标。

  沉思之际,天空忽见道华翻涌,腾气化绝卦,白衣白发,雪丝拂尘,仙风道
骨,龙辉认出来人,不禁笑道:「道长大驾光临,请恕在下招呼不周!」

  净尘从天而降,笑道:「客气了,老道闲来野惯了,大礼什么的却是浑身不
舒服。」

  龙辉将他迎进屋内道:「道长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在下可是想念得很。」

  净尘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贫道实地考察了一轮江南地形,思考出了一个
十二地支阵,借着特定的地脉连接,互通地气,布下防御阵法,与当年丰郡阵法
有几分相似。」

  龙辉眼神一亮,回想当初丰郡邪阵可是将十几万大军挡在城外,若有十二先
天联手破阵,便是再多一倍兵力也未必能打下,如果真能结成阵法,即便不如酆
都那般可怕,最少也能弥补兵源过少的劣势。

  「不知道长这个阵法要如何设置?」

  龙辉急忙问道。

  净尘道:「将军莫急,且听贫道细细叙来。十二地支暗合十二时辰之运转,
必须按照十二时辰的排布而连接地气,如今将军手中的五座城池以地支术推算正
是三阳二阴,金陵在北,地气含阳,乃北方阳水,子时位,凌海距离金陵较近,
亦在北,但是地气含阴,乃阴水,亥时位,而以此推演,舒城为寅时、飞流为卯
时、玉川为申时,将军接下来要夺下的城池便是剩余的七个时辰方位。」

  十二地支中寅卯属木,寅为阳木,卯为阴木;午巳属火,午为阳火,巳为阴
火;申酉属金,申为阳金,酉为阴金;子亥属水,子为阳水,亥为阴水;辰戌丑
未属土,辰戌为阳土,丑未为阴土。

  未戌为干土,丑辰为湿土。

  干土者其中藏火,湿土者其中藏水。

  根据净尘的解说,柳城为酉,南丽为巳,睦州为丑,兴湖为午,岷县为辰,
冲宁为戌、杞山为未。

  「妙哉,有了道长这番金玉良言,在下知晓该如何行动了!」

  龙辉心情大好,立即命令道,「传令下去,立即对付柳城、南丽、睦州、兴
湖、岷县、冲宁、杞山七城。」

  净尘又道:「将军若打下城池,还得在金陵朝苍孁方向二十里处修建一座烽
火台,因为此苍孁犹如一把尖刀对准金陵,而且还有沉压重兵,实乃太岁破军之
象,其凶险煞位可冲撞十二地支的连接,对阵法大有影响,只有在中间钉上一枚
锁阴镇煞针,才能隔绝凶煞气息对十二地支阵的影响,令阵法得以运转。」

  龙辉道:「此事不难,我便命人去办,相信三日内便可修好。」

  净尘道:「这座烽火台并非简单的修建,要在将军打下这七座城池后才能动
工,而且动工时得向下挖开三丈地基,向上修建十二层,而且必须在午时动工,
借着天地烈阳正气破坏苍孁的阴煞凶气。挖地基时每天挖一丈,放去地脉晦气,
修塔台时每日也只能修一层,连接九天阳气。之所以只能如此缓慢是为了让地气
有个缓冲过程,若不然过快卸出阴气,或者过快的承受阳气,会导致风水格局改
变,那么十二地支方位便会改换,前面打下来的城池全数作废。」

  末了,净尘又补充了一句:「十二地支连成一气,在其覆盖范围内,地气互
通,相互滋补,金陵被侵蚀的田土也会随之重生。」

  江南沃土万里,三十六郡县只居住之地,并不代表整个江南地界,而若按照
净尘所言,将这十二城池联系起来,那么阵法的覆盖的范围足足有千里之广,堪
称大手笔。

  听到这龙辉欣喜道:「道长真乃天赐祥者,一现身便解决我的数个难题!」

  净尘肃容道:「将军客气了,贫道只相信天地有正气,绝不会让沧释天那等
宵小继续为祸人间。」

  龙辉道:「多谢道长吉言,在下立即着手准备攻打七城。」

  净尘叹道:「如今鸿钧已经率领道宗弟子进入江南,但很不幸天下道观修者
大多都认为鸿钧包庇贫道,以至道门受到朝廷压迫,所以跟随而来的三百余人,
恐怕无法对将军战力提供太大帮助。」

  龙辉笑道:「跟随在鸿钧教主身边之人必然是强劲高手,已经抵得过千军万
马了!」

  净尘笑了笑,说道:「璃楼已经联络了一些佛门高僧,相信不日便可抵达江
南。」

  龙辉哈哈笑道:「如今三教肝胆之士都站在我这边,又何须忌惮跳梁邪丑,
待我夺下七城,以此给诸位即将到来的义士接风!」

  说罢立即下令:「大军分兵三路,第一路由风望尘带领,人数三千,战船十
艘,在洛川周围游弋,务必让仇白飞疑神疑鬼不敢轻易出城,若他真的出城,你
便在水中用火炮轰击,只需牵制和消耗他兵力,不可上岸与他纠缠。第二路,白
翎羽率七千人马,战船二十艘,在柳城、南丽、睦州、兴湖、岷县、冲宁、杞山
这七座城池附近的水域游弋,监视各路援兵状况,一旦发现立即截杀!」

  龙辉又说道:「漪儿,你率领雀影继续观察敌军动向,一旦有援兵进入七城
范围,立即通知小羽儿。」

  涟漪恍然大悟,原来夫君是要将蛟龙的水域机动力和雀影部侦查力结合在一
起,从而以快打慢,先发制人。

  一旦雀影众发现敌军踪迹,便可回报白翎羽,而白翎羽则利用蛟龙拖船赶到
敌军前方部署埋伏,以逸待劳,阻挠截杀,相信以龙麟军的水陆战力,再加上能
够提前埋伏,绝对可以把江南军玩弄于鼓掌之中。

  想到这里,涟漪展颜笑道:「哈哈,对方人多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咱家夫
君戏耍。」

  说到这里,她媚眼一转,凑到龙辉耳边,吐兰呵气:「夫君,不如再派陆飞
的傲鸟众出战,由他们在空中协助,看到敌兵就丢几个裂空子。我刚才看过了,
那些悬空箭阵虽然威力巨大,但灵活不足,追不上陆飞他们。」

  龙辉想了想,便召来陆飞说道:「陆飞,你再率领傲鸟众出战,协助副帅截
杀敌军,若遇上悬空箭阵采取游斗迂回之法,消磨对方实力。」

  傲鸟族在空中协助,白翎羽便能更轻松地收拾对方陆兵,就算遇上悬空箭阵
傲鸟族虽不能胜,也可牵制对方,反正陆战交兵,他相信白翎羽可以随意蹂躏江
南军。

  部署完毕后,龙麟军开始运作,风望尘在洛川附近游弋,起初仇白飞还以为
是龙辉的诱敌之计不予理会,等他接到城池失守的消息后才懊悔万分,立即派兵
救援,而风望尘就在江里开炮,逼得援兵不得不饶江而走,徒增行程。

  等援兵到了七城地域后,白翎羽已经在前面布好陷阱和伏兵,打得援军节节
溃败,幸好白翎羽不想过多损耗兵力,对方一撤退便收兵回船,要不然这些援兵
都得全军覆没,连败数阵后,江南军的士气已经降至低谷,根本没人赶来援救七
城。

  被孤立的七城哪是龙辉的对手,一万精锐配合神出鬼没的战舰,纵横江南水
域,宛若无人之境,秋风扫落叶般攻营拔寨,短短五日间就拿下了柳城、南丽、
睦州、兴湖、岷县等五城,剩余的两城守将早就吓得心胆俱裂,还没等龙辉攻打
便开门投降。

  城池到手,净尘便派心腹弟子进驻各城,按照特定位置布下极元器或者寻觅
极元位,准备十二地支阵法,另外还要针对苍孁的太岁破军,知晓烽火台修建完
毕,便可建成防御阵法,重生金陵沃土,在这个期间龙辉更要小心,在分兵驻扎
在十二地支城池,若是给对方夺回城池毁掉极元之器,将是前功尽弃,如此一来
龙辉的兵力就此分散,幸好还有水师相助,能够迅速地援助。

  洛川帅府,主帅、丞相、太师三人聚首,讨论日后战局。

  仇白飞眉头凝锁,灰青的肤色再添三分沉重,七大城池相继失守,让他心情
沉重无比,对方来无影去无踪令得他无从把握,他曾试过派兵夺回城池,要么就
是被对方提前拦截,要么就是直捣自己的后院,弄得他头疼不已。

  龙麟军明明就是攻城拔地,却又暗含草原民族那套以战养战,飘忽不定的打
法。

  靳紫衣也愁眉苦脸:「逆贼水师已经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不但攻
击力和机动性都堪称前无古人,再加上准确的情报,还有妖族各种异术,实在棘
手!」

  仇白飞长叹一声:「如今沿江城池一一失守,战局已经超出我的意料,要想
平贼还得花上一段时间。」

  靳紫衣道:「大帅不必过于悲观,为帅者不一定要百战百胜,而是要看清局
势做出准确的判断。」

  仇白飞点头道:「本帅有个想法,希望相爷和太师能够替我参详一番。」

  靳紫衣道:「大帅客气了。」

  仇白飞道:「江南兵将最擅长水战,但如今水上优势在逆贼的蛟龙面前荡然
无存,而陆战又偏偏是他们所长,我的士兵遇上贼兵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所以我
决定以守待攻。如今我军虽然屡战屡败,但并未伤及根本,还有十万军马,再加
上各郡县的民练团,人数还是占据上风,而逆贼名不正言不顺,又是初入江南,
很难征集到足够的兵源,所以目前我军的优势便在于兵源开广,而逆贼虽然连战
连胜,但再怎么大胜也会伤亡,我就这样跟他虚耗下去,跟他拼根基!」

  尹方犀点头赞道:「大帅此举确实是应对良策,目前逆贼战力惊人,不宜硬
碰,我们就避其锋芒,跟他来跟持久战!」

  靳紫衣也笑道:「妙哉,逆贼虽然收编了妖族,获得各种妖法邪术,但却也
让江南百姓对其产生莫名恐惧,对其敬而远之。靳某敢保证,若逆贼在江南征兵
定会引来百姓不满,到时候只要我略施小计便可挑起民变!」

  虽说目前妖族和人和睦相处,但要想双方互相认可并非一朝可成,所以就如
同靳紫衣所说,普通人依旧害怕妖,而妖类虽然不欲伤人,但他们毕竟有着比常
人更强的天赋,多多少少都会瞧不起普通人,两个族群要想真正地合二为一,没
几个甲子是做不到的。

  靳紫衣说暗设的这条计策虽然看似粗鄙,但却是直接切入龙辉要害——计谋
不必要多么新奇莫测,只要能够发挥最大效力便可,这就是靳紫衣用计的原则。

  尹方犀道:「逆贼虽然士气如虹,但却也到了强弩之末,十二座城池已经是
他们所能夺取的最大极限,他们之所以夺城不过是想给金陵一个缓冲防御空间,
如今目标已经达到,相信他们不会再有大动作。」

  靳紫衣道:「妖族有各种机关阵法,我儒家也同样不少,便趁这段时间赶快
制造一批利器应对未来之变。」

  尹方犀蹙眉道:「师弟,要打造利器耗费不少,单是镇邪车、悬空球还有赤
火箭已经让我们头疼。」

  仇白飞闻言,说道:「太师、丞相不必担心,仇某军中还有些闲钱,便请二
位拿去使用。」

  靳紫衣道:「大帅,你误会靳某的意思了,钱财我儒家不缺,缺的是资源和
材料。」

  仇白飞不好意思笑了笑,他刚久经官场才还误会这两人是在暗示一些什么,
熟料这两人并非是昔日那些官僚。

  两人虽说有些行为让人憎恶,但骨子里还是透着那股儒家的凛然浩气,贪财
受贿、敲诈他人这种没品格的事他们根本不会去做。

  仇白飞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来缓解尴尬:「相爷不知需要什么材料,仇某或
许可以帮忙。」

  靳紫衣想了想,提笔写下几个材料——赤金矿、清月铜、南邻铁。

  仇白飞不禁一愣,道:「这些都是金铁奇石都产于偏僻之地,而且要想开采
必须经过朝廷的同意。」

  靳紫衣叹道:「这也只是一部分的材料,是用来制造某些利器的核心部位,
靳某会写个折子禀告皇上。除此之外,还需要不少的铜铁矿脉,巧手工匠!」

  此时门外亲兵进来禀报:「大帅,有钦差来了!」

  仇白飞急忙道:「快请入内。」

  亲兵应了一声是,便将钦差带进来。

  只见一名清秀男子带着两名宦官走入,两名宦官手捧玉盒,垂头低眉,而那
男子丰神俊朗,身着蟒鳞官服,头戴翡翠玉冠,手捧黄绸玉卷,脚踩穿云长靴,
正是现今的吏部尚书——高鸿。

  高鸿朗声说道:「圣旨到!」

  三人闻言立即下跪接旨。

  高鸿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军主帅仇白飞奋力讨贼,
劳苦功高,特赐金猊宝甲一副。望其继续为国效力,早日剿灭逆臣!」

  仇白飞又惊又喜,他连番失利不但没受到责罚,反而还有赏,不由感激拜谢
皇恩:「罪臣连番失利,皇上不但不降罪,还赏赐宝甲,仇白飞粉身碎骨亦要报
答天恩!」

  高鸿将圣旨交给仇白飞,又转头对靳、尹二人说道:「丞相、太师,皇上有
个口谕要下官传达。」

  两人拱手道:「微臣聆听!」

  高鸿道:「皇上说了,若丞相和太师想制造利器,便放开手脚去做,无论要
什么皇上都同意。全国矿脉和巧匠任由二位调配,而且还将户部工部划归二位统
帅,除此外还特命下官给两位大人带来一柄尚方宝剑,如有不从者先斩后奏!」

  两人不禁欣喜若狂,从高鸿身后的宦官手中接过尚方宝剑,拱手谢礼。

  高鸿又说道:「皇上已经知晓江南战况,着下官同仇大帅说一句,胜败乃兵
家常事,只要大帅认为合适的战略就放胆去执行,哪怕是退守避战,皇上也不会
责问!」

  短短几句话,仇白飞感激得五体投地,朝着玉京方向连磕三个响头,说道:
「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以报皇上天恩!」

  高鸿笑了笑道:「大帅,皇上知晓如今江南战局紧张,特地派了一些援手,
但大部队的粮草还在召集中,此次只是先锋而已。」

  仇白飞道:「既然是皇上派遣,便快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帅不必如此麻烦了,贫尼自己进来便
可!」

  只见门外佛光闪动。

  一道窈窕身影盈盈而立,雪肤朱颜,手持拂尘,头戴华丽天冠,外披赤羽天
衣,胸前璎珞连串,下着轻纱裙摆,雍容华贵,铅华绚丽。

  靳紫衣凝视片刻,开口问道:「此拂尘乃是以雪蟾玄丝所致,莫非是人称赤
伏摩诃的度红尘师太。」

  度红尘颔首回礼道:「想不到云汉院主也听过贫尼薄名,真是受宠若惊!」

  靳紫衣还礼道:「师太乃佛界名宿,靳某岂有不知之礼,只是想不到常年在
赤霞山静修的赤伏摩诃也会涉入红尘。」

  度红尘道:「如今妖孽横行,国器动荡,贫尼又如何能继续静修,唯有红尘
历劫走一趟,度尽红尘妖邪乱!」

  度红尘又道:「听闻妖魔为祸江南,不少高人隐士也做耐不住,纷纷出山入
世,如今已经在赶往洛川途中。」

  仇白飞不禁大喜:「妙哉,得师太此等强援,何愁逆臣不灭,天下不平!」

  十二城池在手,龙辉总算可以松口气,但今日却接到雀影众的密报——不少
武林人士进驻洛川,而且仇白飞不但未受战败责罚,反而还降下圣旨褒奖,除此
之外,靳紫衣和尹方犀都得到统辖工部和户部的权力,可以放开手脚制作各式利
器。

  接到这个消息后,龙辉立即召集所有人,除了镇守十一城池的将领外,其余
核心骨干基本到场,洛清妍、鹭眀鸾以及于秀婷隐居幕后并未出现。

  龙辉说道:「大家也知道洛川内的动静了,不知有何看法?」

  楚婉冰道:「沧释天这一道圣旨完全把仇白飞的心给收走了,而靳紫衣获得
朝廷的全力支持,各种利器机关会源源不绝地造出,我觉得应该及早做出应对,
早日制造出炼神浮屠和噬魂妖云!」

  龙辉道:「萍山的矿脉足够吗?」

  楚婉冰道:「足够,但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先会制造一些炼神火炮和小型的
妖云,以作应对。」

  白翎羽道:「仇白飞已经领教过咱们水军的厉害,相信会扬长避短,以守待
攻,囤积重兵防御陆路城池。至于苍孁,我想仇白飞还是会重点经营,那儿所布
置的兵力应该不下一万,这地方始终是一把威胁金陵的尖刀,需得早日拔除。」

  龙辉道:「苍孁并无水路,而且我军兵力都分散,有心无力。」

  这时在一旁伺候白翎羽的王公公说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辉道:「公公有话直说,不必拘谨。」

  王公公道:「老奴觉得沧释天的这圣旨有些问题,他对仇白飞便以圣旨的形
式褒奖,而对于放权之事却仅仅找人代传,这两件事明明可以写入一张圣旨。」

  崔蝶生于官宦世家,对于朝中之事甚是熟悉,听了王公公的话顿时捕捉到了
一丝阴谋的味道,柳眉轻蹙道:「莫非这是沧释天为了日后对付儒门的暗手?」

  王公公继续说道:「只要写入圣旨的东西皇帝便不能改变,因为朱砂白纸,
一清二楚,而口谕却说过就算了,做不得准,即便有外人在场,沧释天只要随便
找个借口调开仇白飞,然后再矢口否认当日说过的话,给儒门扣一个滥用私权,
擅造利器,图谋不轨的罪名,就可以来个卸磨杀驴!」

  龙辉点点头道:「公公所言甚是,沧释天一直想着收纳三教,这般无耻做法
也并非不可能,可笑靳紫衣一心要平叛,却是给人当枪杆子使。」

  卫兵敲门禀报道:「主帅,国渊夫人求见!」

  龙辉急忙道:「快快有请。」

  卫兵将穆馨儿引入堂内,穆馨儿柳眉凝锁,似有话想说,但发觉气氛有些凝
重,便道:「龙辉,你们是在议事吗?那我改日再来吧。兄高凌云谨呈。」

  龙辉笑道:「师娘快快请坐,我们已经讨论完了。」

  穆馨儿叹了口气,素白小手递过一张纸条,说道:「这……这个是凌云托人
转交给你的。」

  龙辉大吃一惊,忙接过一看,只见上边写着:「先帝含冤,沧贼称王。贤弟
之肝胆忠义,不畏强权奋起讨贼,愚兄恨不能于贤弟血洒沙场,无奈能为浅薄,
唯有蛰伏贼侧,替贤弟传递讯息,助贤弟夷平邪祸。明日,沧贼爪牙将从苍孁袭
击金陵,望贤弟多加提防。」

  「这确实是凌云的笔迹,应该错不了。」

  穆馨儿道:「龙辉,你可要小心应对,莫辜负凌云一片苦心。」

  龙辉点头道:「师娘请放心,弟子会小心斟酌。」

  这时楚婉冰从龙辉手里夺过纸条撕碎,哼道:「这种幼稚的诈降计也敢拿来
糊弄人,高鸿这贼厮也太瞧不起人了!」

  龙辉蹙眉道:「冰儿,这是师娘的一片好意,你为何要这样做!」

  楚婉冰道:「哪有人传个密报还写得如此啰嗦,不但用自己的笔迹来写,还
落下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穆馨儿俏脸一阵惨白,咬唇道:「冰儿,我不知凌云如何得罪了你,但人家
是一番好意,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楚婉冰急忙道:「师娘,冰儿无心冒犯您,只是这封密报不能信!」

  穆馨儿气得酥胸上下起伏,身子不断哆嗦。

  龙辉急忙打圆场道:「师娘,冰儿意思是这信件未必真是高师兄所写,可能
是有心人的诡计。」

  穆馨儿脸色稍缓,说道:「龙辉,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阴谋诡计,还是
你拿主意吧……我有些累了,告辞!」

  说罢拂袖离去。

  龙辉蹙眉道:「冰儿,你刚才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你随我去跟师娘陪个不
是!」

  楚婉冰柳眉一扬,说道:「我没错,凭什么道歉!再说了,高鸿就不是什么
好东西,凭什么穆师娘要替他说话!」

  龙辉不悦地道:「冰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楚婉冰觉得有些过火,急忙缓和下来柔声道:「夫君,冰儿也是替你着想,
你想想看,当初昊天教能够轻易杀死宋王,这其中定有猫腻。经过帝都血战后,
宋王府守卫也会比往日森严,偏偏昊天教却如入无人之境地闯入宋王府,将宋王
首级提走,这种事情除非是沧释天亲自动手,若不然谁能做得到。」

  龙辉思索片刻,觉得有理。

  楚婉冰又道:「昔日宋王一脉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被排挤在外,唯独高鸿不降
反升,做了个尚书,你不觉得诡异吗?还有当初秦家选婿,高鸿明明可以在文学
上击败泰王,他却认输,种种这般都说明此人不简单。」

  龙辉道:「所以你觉得这封信就是调虎离山,让我们注意苍孁而忽视了其他
地方。」

  楚婉冰点了点头。

  龙辉道:「我却认为此信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抓准我们这个心理,
然后在反其道而行之,从苍孁出兵偷袭金陵。」

  楚婉冰凝思片刻,说道:「反其道而行确实是沧释天的手法,既然如此,明
天我便带族人到金陵北面巡视一番,若有动静你也可及早应对。」

  龙辉不放心地道:「冰儿,让娘娘跟你一块去吧。」

  楚婉冰道:「不用了,金陵守备已经够少了,未免敌人调虎离山,娘亲这些
高手还是继续留守得好。」

  龙辉还是不放心,楚婉冰又道:「没事的了,我们人少行动反而麻利,自保
不成问题。」

  说到这里,龙辉总算同意。

  第二天,楚婉冰带着十多名妖族高手到金陵北面巡视,路过烽火台顺便看了
一眼进程,此台已经挖好地基,但要完工还得一段时间。

  看过烽火台后,继续向前,一直等到傍晚都没发现异象,楚婉冰心想:「果
然还是调虎离山,幸好小贼没中计。」

  此时,在前方侦查的赤狮急匆匆跑了回来,禀报道:「前面来了一群武林人
士,带头的是一个尼姑!」


            第二十三回  横兵对垒

  楚婉冰檀口轻启,问道:「赤狮,来了多少人?」

  赤狮道:「小娘娘,人数大约有百余人,服装各异,儒道佛皆有,亦有其余
门派的打扮。」

  自从洛清妍退位让贤后,众妖还是尊称她为娘娘,而嫁于龙辉的楚婉冰则被
称为小娘娘。

  楚婉冰道:「他们的行动轨迹如何?」

  赤狮道:「好像是朝着烽火台奔去的。」

  楚婉冰花容一沉,立即下令道:「赤狮,你立即折返通知烽火台守兵,着他
们做好迎战准备。」

  赤狮应了一声是,迅速去报信。

  烽火台虽然作用巨大,但龙辉不欲过于张扬让对方瞧出端倪,故而此地的兵
力只是符合一般烽火台的配置,若是大张旗鼓以重兵把守反倒让人觉得古怪,提
早暴露目标,但楚婉冰得知敌人队伍内有道者,心里便做了最坏打算——烽火台
的玄机恐怕已经被识破。

  楚婉冰美眸朝随行妖类扫了一眼,说道:「其他弟兄,随本宫一同去截杀敌
人,务必给金陵援军抢出时间。」

  众人应了一声是。

  楚婉冰率着众妖迅速找到隐藏伏击地点,抬眼望去,竟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
口冷气,只见度红尘领着百余名武林人士袭来,而他们身后却隐有烟尘翻涌,观
其架势应该是军马队伍。

  楚婉冰暗吃一惊:「难道那封信当真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楚婉冰施展凤凰神通,腾空九霄,居高审视敌情,竟是一只几千
人的骑兵,身披黄沙甲,头戴琉铁盔,腰胯弯月刀,臂膀护甲处别着一个虎豹军
徽,正是西域精锐虎豹营。

  「糟糕,我们都以为西域大军粮草未足,尚不能参战,却未料到对方可以精
兵简政,先派出精锐小队进入江南!」

  想到这里,楚婉冰当机立断,指挥众妖排下杀阵拖延敌军脚程。

  「蝎鳌,你立即布下暗毒,扰乱敌军阵脚!」

  蝎鳌接令,掏出毒粉,运足元功,苍木淬火焚烧之下毒烟飘浮,弥漫而出。

  毒烟拦道,大军太过密集实难躲避,度红尘眼神一敛,娇叱一声旁门左道,
佛元催生,华光流溢,随即拂尘连环挥摆,激起剧烈气流,将毒烟席卷殆尽。

  「放毒妖孽,还不现身受死!」

  度红尘柳眉倏扬,法指捻印,横练一掌直取树林深处。

  霎时凛冽妖气强势逆冲,震溃佛掌宏威,随即艳火焚烧,凤鸣九天。

  「臭尼姑,吃我一剑!」曾被贼尼阵法压制,今日功复十成,楚婉冰誓讨久
仇,媚然挥剑,凤嫣斗舞,圣剑走势锁定度红尘命门所在。

  度红尘凛然厉喝,拂尘如电,雪蟾玄丝缠住妖剑利刃,借佛门元功压制楚婉
冰剑势走向。

  双方斗得你来我往,好不相让,度红尘暗自惊叹:「小妖女修为竟然如此高
深,当日若非阵法压制,我恐怕难以讨好。」

  想到这里她心生一计,开口冷笑道:「修个烽火台就要摆个劳什子阵法,汝
真是天真!」

  己方意图被识破。

  楚婉冰暗吃一惊,心神微乱导致剑势亦缓三分,度红尘抓住机会拂尘缠住凤
嫣剑,提功一扯将她拉了过来,随即一击重掌狠狠击在她胸口。

  楚婉冰只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檀口随即吐出艳红鲜血,肺腑重创,她强忍
剧痛,强行运功,左手捏印,剑气引锋,一口通体雪白,描金绘玉之利剑晶莹拔
出,正是天剑谷两大名器之——无尘。

  重伤之余,楚婉冰以元古大力出剑,更将凤凰灵火灌入剑身,无尘剑顿时化
作一道赤红霹雳火直刺度红尘胸口。

  锋尖尚未抵达,剑压已经压得度红尘口呕朱红,内腑受创。

  「单是剑压已经如此骇人,如给她刺中还不粉身碎骨!」

  度红尘吓得急忙抽走缠锁楚婉冰的拂尘。

  侧身躲避,可怒凰忿然一剑岂是轻易,剑锋吐劲嗖的一下刺中度红尘圆润结
实的大腿,顿时鲜血激涌,腿骨脆裂,痛入心扉。

  度红尘闷哼一身,内外皆受重创唯有暂退火线,只见楚婉冰粉嫩的娇靥已然
血色全无,脸上、额头、脖子冷汗直冒,每喘一口气皆不由自主地咳出鲜血,伤
势不比度红尘轻,方才那一掌打断了两根肋骨,断骨更是反插入肺腑。

  度红尘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大腿,躲避三舍,口里却叫道:「小妖女已
经重伤,快将她除去!」

  一干武林人士朝着楚婉冰围杀而去,危机关头只见摩云杀气燃腾,大喝道:
「谁敢伤我家娘娘!」

  十指拨动,锋锐蛛丝交织成网,将最靠前的数员武者切成碎尸。

  蝎鳌护主心切,施展苍木淬火,火中藏毒,中招者无不骨肉腐化惨死当场。

  月灵夫人扶起楚婉冰立即退走,蝎子蜘蛛两妖也边打边撤,敌军紧追不舍,
当抵达烽火台的防线时,虎豹营立即冲出一支百人小队,每人手持标枪,借着战
马奔驰之势投射长枪。

  长枪迅猛无比,堪比弩炮,守卫烽火台的士兵被钉死不少。

  为首将领大喝道:「立即抢下烽火台!」

  只见他身先士卒,手持狼牙棒冲杀袭来,重棒所过之处士兵无不筋骨寸断,
脑浆迸裂,正是昊天教双天之一的天众。

  危及关头,楚婉冰不顾伤体,再运凤火,凤嫣无尘双剑合璧,强行架住狼牙
棒雄力,只听轰鸣巨响,战马被凤凰灵火烧成焦炭,而天众也震得退出三丈外,
然楚婉冰却是伤上加伤,不停地咯血,一袭白衣已然被濡成艳红,凄艳绝美。

  天众气脉被凤火灼伤,难提真元,立即命令手下助战:「快,小妖女已是强
弩之末,快些将她拿下。」一声令下千军齐动,将楚婉冰困杀其中。

  摩云立即挺身护主,编织蛛丝力当西域兵燹,另一侧蝎鳌以妖火焚毒,布下
毒雾阵,两人虽无强悍内力,但功体诡异,联手协作竟令得千军暂时难越雷池。

  蛛网范围广阔,毒烟防不胜防,虎豹精锐虽是勇猛,但却无计可施,不但靠
近不了楚婉冰,更接近不了烽火台。

  此际,敌军之中窜出两道身影,身负不俗修为,同发一掌连气合武,竟突破
双妖防线,此两人正是人无双和摩呼罗迦。

  他们原本要被皇甫武吉斩首,但沧释天夺权成功后立即释放二人,如今复出
战场便雄心勃勃地欲立战功,同时夹击楚婉冰。

  摩云和蝎鳌此刻又被兵士缠住,抽身不得,急得如热锅蚂蚁般。

  蓦然,一股庞大威压笼罩全场,灼热气浪喷涌而出,裹护楚婉冰,逼得人无
双和摩呼罗迦节节退溃。

  「伤我爱女还想留命?」

  妩媚声音之中难掩怒杀之意,只见凤火席卷,人无双和摩呼罗迦瞬息化作灰
烬,尸骨无存。

  楚婉冰眼见母亲倩影,心头大定,略带撒娇地地唤了一声:「娘,他们都在
欺负冰儿!」

  洛清妍见她血染白衣的凄婉模样,芳心宛如刀绞,眼泪险些掉下来。

  「冰儿!」

  「姐姐!」

  耳边响起两个熟悉的声音,楚婉冰奋力抬起几欲阖上的眼帘,迷蒙中看见丈
夫和妹子正朝自己扑来,一生中最亲近的三个人都在身边,楚婉冰感浑身暖融融
的,心头一松便昏了过去。

  龙辉急忙将她抱在怀里,运功助其镇痛疗伤,待她伤势稳定后,便托魏雪芯
照顾。

  他在接到烽火台的求援后立即赶来,正所谓夫妻同体,他感觉到楚婉冰身处
险地,也顾不上点兵出战,让白翎羽先统合兵马,自己一个人就赶了过来。

  而洛清妍与楚婉冰母女连心,亦感到女儿危险,火速踏出梧桐苑赶赴战场。

  小凤凰可谓是两人的心头肉,如今见她重创至此,两人焉能不怒,洛清妍媚
眼倏睁,怒运凤火,蛮荒赤鹑翎烧尽四野,妖后所过之处赤地焦土,不留生机。

  龙辉杀意逼上顶端,猛地使出八荒六合神龙火,昔日大败元鼎的绝式再现寰
尘,只见龙凤联手奏杀曲,怒火烈焰毁万界。

  龙凤携手杀敌,挡者披靡,同时白翎羽已经率领援军赶到,天众心知难以讨
好立即下令撤兵,龙辉心忧楚婉冰伤势,无意追赶,只是再给烽火台增添一千人
马便带楚婉冰回城。

  回城之后,洛清妍将楚婉冰带回梧桐苑疗伤,而龙辉则着手来日战略。

  「敌军已经察觉十二地支的存在,若不然也不会进犯烽火台!」

  龙辉召集众人后立即开门见山。

  净尘叹道:「道宗大半都投靠了朝廷,有人能认出此阵并不奇怪。不过贫道
想不到的是,西域虎豹营竟然也来参战。」

  龙辉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虎豹营到来并非什么怪事,想必还有一些西
域先锋队即将到来,而主力部队还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动身,所以无论如何我们
都要在敌人主力到达之前完成阵法。」

  白翎羽蹙眉道:「我怕敌军不会仅仅针对一个烽火台……」

  话音未落,屋外亲兵再度来报——国渊夫人求见。

  龙辉暗吃一惊,急忙将她请进来,穆馨儿俏脸略带几分愁容,欲言又止,她
咬了咬朱唇还是递过一张纸条,说道:「这是凌云送来的。」

  龙辉惊讶地接过纸条,只见里边写着:「三万西域前锋军即将进驻苍孁,将
联合苍孁守军分路夹击金陵。江南军亦会协助齐攻贤弟城池,万万小心!」

  穆馨儿叹了口气,朝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见楚婉冰,便小声道:「龙辉,凌
云与你师出同门,而且这孩子一身正气,绝不会害你的。」

  龙辉微微一愣,点头道:「龙辉晓得。」

  穆馨儿道:「我先回去,不打扰你正事了。」

  穆馨儿刚出门竟与鹭眀鸾照了个面,两人含笑相互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进入堂内,鹭眀鸾问龙辉:「国渊夫人为何来此。」

  龙辉将纸条递给她,说道:「这是夫人给我之物。」

  鹭眀鸾接过一看,不禁蹙眉惊叹:「国渊夫人从何处弄到这个情报的,我也
是刚刚得知,想不到她居然比我还快。」

  龙辉奇道:「照你这么说,这张纸条是真的啦?」

  鹭眀鸾点头道:「应该假不了,我刚从阿修罗那儿接到消息,明日江南军确
实有如此动静。」

  原来阿修罗也随着虎豹营进驻苍孁,鹭眀鸾恰好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然后便
施展玄媚夺神术,将灵识代入阿修罗元神之内,借其耳目窥探敌情,竟探知明日
仇白飞将发动一场多方位的大规模会战,首先十余万江南军将兵分十一路,攻打
金陵之外的十一座城池,而苍孁则会配合行动,三万西域先锋、七千苍孁驻军,
再加上陆续进入江南的武林人士,总兵力将达四万人,而这支大军将从北面直接
威胁金陵。

  鹭眀鸾继续道:「这支大军将兵分两路,一路直取金陵,一路强攻烽火台,
敌军铁了心要阻止我们构建阵法。」

  龙辉顿时陷入沉思,不住寻觅破敌良策,如今他们居于守势,而且敌军多面
出击,便是看准他们不能丢失任何一城,如此一来每个城池都被牵制住,根本无
法互相救援,只能各自为战守住城池,而每一城都要面对万人以上的敌兵,压力
前所未有。

  「攻打十一城池的敌军应该只是负责牵制城内守军,毕竟每座城都有四千多
人,对方人数虽然占优也未必能啃得下城池。」

  鹭眀鸾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徐徐说道,「真正的主力是苍孁这边。依
我看来,金陵城池高厚,易守难攻,他们最大的目标还是烽火台。」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虽说对方只是主要针对烽火
台,但城池防守亦不能松懈,若不然对方的牵制就成了攻城。」

  说到这里,龙辉缓缓阖上双眼,他已经想象出明日的战况——江南军屯兵城
下,懒洋洋地攻城,一旦龙麟军发力他们便会退后,等龙麟军收兵之后他们就会
黏上来,可谓我进敌退,我退敌进,就这么死缠烂打不给外城龙麟军支援金陵,
而金陵方面则必须面对最为强力的进攻。

  城内只有四千余人,而对方却是自己的十倍之多,若仅仅是守住金陵,四千
人勉强可以,可是还得兼顾烽火台,便显得极为艰难。

  鹭眀鸾见他陷入沉思,便说道:「龙辉,我感觉明日金陵的敌兵估计会有一
万人,这些兵马大多是江南军,他们应该也是采取缠战手法,不会真个进攻。」

  龙辉苦笑道:「但金陵若是空虚,这些人人相信也不会手软。这套战法多点
开花,却是每一点都直切我军要害,这个馊主意十有八九是靳紫衣想的。」

  鹭眀鸾沉思片刻,抬起美眸说道:「龙辉,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她曾是煞域军师,当初白沙原一战也叫恒军吃尽苦头,如今听得她有妙计,
龙辉立即来了精神。

  「明日咱们的侧重点还是在烽火台,金陵之内只需留下一千守兵,但必须留
下四名先天高手。其余三千多人便全数集中在烽火台附近,而我和袁老大便带着
族人协同作战,应该可以挡住对方进攻。」

  鹭眀鸾又指着行军地图道:「从苍孁到烽火台有三条路可走,相信敌人也会
兵分三路,夹击烽火台,那么我们便守住这三个关卡,左边一路,由我族镇守。
剩余两路则由龙麟军镇守。」

  龙辉道:「三千人守两路,恐怕有些支拙。」

  此时仙风吹拂,香氛袅袅,于秀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堂内,一身缁衣墨裙撑
得她玉肤如雪,端雅冷艳,更添虚幻气质。

  于秀婷轻启朱唇道:「我已经调遣天剑谷弟子前来助战,但需要一些时日,
只要能够撑过明天即可。」

  鹭眀鸾朝她款款一拜,说道:「明日大战还得请剑仙姐姐助阵。」

  于秀婷温雅轻笑道:「妹子客气了,你有何布置便说出来,姐姐定会尽力配
合。」

  鹭眀鸾肃容道:「明日一战,龙辉、净尘道长、宗阁主还有师姐留守金陵,
由妖族镇守烽火台左路,右路便由翎羽、碧柔、无痕领一千五百人出战,中路则
请剑仙和雪芯带领剩余的一千五百人迎敌。」

  净尘说道:「我道门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明日便加入右路防
御。」

  左路妖族人数虽少,但个个精通异能奇书,而且配合默契,更有两大先天压
阵,堪称最强一路;而中路剑仙母女武出同源,亦可双剑合璧,还有剑心加持,
同样犀利,右路更是不凡,碧玉双姝同心连气,默契过人,更有神之卷的法术协
助,而白翎羽又是百战勇将,如今又得道门弟子协助,同样战力不俗。

  鹭眀鸾这番排布既尽可能的解放各路战力,而且又保证金陵不失,可谓一举
多得。

  虽说有了应对之策,但明日之战仍旧不可轻视,这次大战已经没有什么阴谋
诡计,就算有也是靳紫衣的阳谋,敌我双方唯有血战硬拼,狭路相逢。

  商议完毕后,龙辉心忧楚婉冰伤体,便直接到梧桐苑探望。

  这座庭院可谓是妖族巧工之精华,不但深藏地底之下易守难攻,而且布局精
美华贵,洞壁四周涂抹着磷光粉末,映照得美轮美奂,那些草木不受阳光亦能生
长,整个庭院鸟语花香,更有温泉环绕堪比天界仙境。

  推门而入,立时热浪扑面,迷蒙中隐约可见两道柔美倩影,龙辉阖上门沿,
走了过去。

  楚婉冰肋骨骨折,还插上了肺腑,又硬挡天众一击,若非身负不死血脉早已
香消玉殒,此刻得母亲救治呼吸渐渐平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洛清妍一脸关切地望着女儿,素白玉手时不时地替她号脉,待确认病情无恶
化后,柳眉才稍稍舒缓。

  「冰儿怎么样了?」

  龙辉走过去低声询问,他每说一句都会尽量压低声音,生怕影响小娇妻的静
养。

  洛清妍指了指身边椅子,示意他坐下:「冰儿刚才一直说胡话,嘴里都是在
叨念你的名字。」

  龙辉心中一阵酸楚,急忙坐下握住小丫头柔荑,轻声道:「冰儿,我来了,
你别怕,伤很快就会好了。」

  洛清妍见他一脸焦急,噗嗤笑道:「傻小子,冰儿身负凤凰血脉恢复力远超
常人,静养几天就会痊愈,你不必这般凄凄惨惨戚戚的。」

  龙辉闻言便探了探楚婉冰的脉相,发觉她气脉已经平缓,已经无大碍心里才
算放下大石,龙辉觉得一阵燠热,便问道:「洛姐姐,屋里怎会如此闷热。」

  洛清妍指了指屋角的赤色石头,说道:「我摆了个五蕴火阵,促进冰儿凤血
流转,让她好得快些。」

  龙辉点了点头。

  洛清妍又道:「过一阵子,阵法效力会达到巅峰,屋里会更热,你还是先出
去吧,等冰儿出了一身汗就好了。」

  龙辉点了点头便在门口等候,过了片刻屋内传来一股热浪。

  龙辉心忖道:「冰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能可不去陪着她,区区热气算得了
什么!」

  想到这里,再度推门进去,熟料竟看到让他血脉勃胀的一幕。

  热气蒸腾之下,楚婉冰脸色潮红,香汗淋漓,头发都黏在额头和腮边,她琼
鼻轻哼,檀口微喘,时不时发出腻人的娇喘。

  而洛清妍正低头给女儿抹汗,她衣领的钮扣松开,薄薄的罗衫被香汗打湿,
她低着头,胸前两团白腻丰腴将肚兜素雪的细绸撑开,露出深深的乳沟。

  她替女儿细心拭汗,那两团白腻在衣内软软晃动,嫩沃雪白的肌肤上带着汗
津津的湿迹,宛如温香软玉。

  看着这对绝艳迷人的母女花,龙辉顿时呆住了。

  忽然洛清妍停下手,举目向龙辉看来,略微一愕,意识到他的视线,随即拉
上衣领,露出一丝温怒。

  龙辉急忙干咳一声,说道:「洛姐姐,我来替冰儿抹汗吧。」

  洛清妍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将濡满香汗的丝帕丢给了他,气鼓鼓坐到一边。

  龙辉接过丝帕怜惜地替小凤凰拭汗,望着她紧闭的秀眸心里更是怜爱,忍不
住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楚婉冰眼帘抖了抖,眼睛缓缓撑开一条缝,入眼处便是
爱郎熟悉的面容,心里柔情顿生,喃喃地道:「小贼,抱抱冰儿。」

  她伤体未愈,说话气息极弱,但却更添几分柔嫩娇腻,让人不忍拒绝。

  龙辉探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楚婉冰闻到丈夫的气位芳心越发平和,小脸埋
在龙辉怀里,琼鼻发出低低的细喘,宛若向打盹的猫儿,偶尔说上几句胡话,想
来她也只是半醒,并未完全清醒。

  「臭小贼,我上辈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负我,活该这辈子做老婆奴!」

  小丫头语出惊人,龙辉被呛得脸色一阵惨白。

  洛清妍强忍笑意,解释道:「凤凰灵火已经发挥效力了,这丫头会处在半昏
半醒的状态,说些胡话也是正常。」

  龙辉问道:「冰儿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

  洛清妍道:「她体内凤火已经激活,最迟明天早上就可以清醒了。」

  「小贼,亲亲我!」

  迷糊中,楚婉冰嘟了嘟嘴,像是在朝爱郎索吻的娇叱少女。

  龙辉柔声道:「好冰儿,你先睡上一觉,等你身子好了我再陪你亲个够!」

  熟料神志不清的小丫头却不依起来,撒娇道:「不嘛,就要现在……你是不
是有了娘亲,就不要冰儿了!」

  说到这话时她紧闭的双眸滴下泪水。

  这句话宛若晴空霹雳狠狠地敲在洛清妍心头,花容失色。

  龙辉急忙哄道:「冰儿乖,你说什么话,我这便亲你。」说着在她朱唇好好
吻了几口,楚婉冰这才安静下来,但还是梦呓呢喃道:「小贼,你以后要好好待
娘亲,娘亲苦了几十年,你别再欺负她了……」

  洛清妍眼中泪花翻滚,抿唇强忍泣声。

  龙辉朝她招了招手,洛清妍用手指拭去眼角泪珠,缓缓走过去坐到床沿,眼
眸凝望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龙辉与她对视了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洛清妍也不反抗,俏脸微红地任
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就在这样,三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到天亮。

  天际出现鱼肚白,黎明破晓,漆黑的天空露出一丝光芒,一阵急促而嘹亮的
马蹄声由远而近,掀起的烟尘将好不容易露出的曙光再度掩盖。

  西域先锋以五千虎豹营为主力,再搭配各营兵种两万五千人,此番浩浩荡荡
地杀来,欲拔烽火台再踏金陵。

  行至半途,兵分三路,六道神宫之首绝天先领一万人由左翼进逼,八部圣殿
之首众天率一万军马从右翼出击,而沧释海亲率一万人急攻中路,三军合围誓要
捣碎金陵防线,弭平敌对。

  右翼天众的大军恰好是鹭眀鸾所言的左路,他们没走几步,忽见妖氛环绕,
随即便是妖毒弥散,毒烟笼罩,前头的几个士兵立即心脏破裂,倒地身亡。

  天众大声提醒道:「是妖族的裂心魄,速速生火!」

  令甫下,几名士兵便在阵前点起数堆篝火,此刻正值干燥秋季,火一燃起热
流便冲天而上,使得风流丕变,吹散裂心魄毒烟。

  这种改变风向的办法也只有在特定时间才能使用,天众久经沙场才能如此准
确地把握时机。

  就在毒烟消散,树林深处射来一阵箭雨,天众立即命令铁甲营上前抵御,上
百铁甲盾牌手挺身而出,尽挡锐箭。

  箭雨过后,天众再唤神火营,以火炮对着树林一轮狂轰,炸得树倒石塌,花
飞草散,徒留满地疮痍。

  一轮炮轰之后,树林内再无动静,天众下令继续前进,熟料刚入树林,不少
西域军将士无端地身首异处,残肢断骸,死得诡异,伤得莫名。

  待死伤数十人后,几滴血珠竟浮在半空,似乎挂在什么东西之上,细看之下
才发觉一根比头发还细的丝线,士兵吓了一跳,有些胆怯地朝后挪了一步,孰料
竟又惹来一阵剧痛,整条小腿被从膝盖处切断,痛得他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莫名杀机就在身侧,众将顿感一头发麻,顺着血迹的形状看去,竟发现是一
张庞大的蜘蛛网,蛛丝细得透明的却是锋锐无比,杀人于无形。

  就在众人惊叹蛛丝邪异时,那些被划伤身体的士兵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伤
口渗出乌青臭血,接连身亡。

  「蛛丝有毒!」

  原来这些蛛丝已淬上剧毒,就算没被割死也会被毒死,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生怕沾上那么一点。

  「众人退开!」

  佛光闪动,四方大地随之震动,只见一头巨象踩入战圈,象背上端坐佛者,
其身披七宝袈裟,手持伏魔轮,正是佛门十八罗汉之一骑象罗汉,巨象身侧却是
一头通体雪白的狮子,狮子背上亦坐着一名佛者,其面带笑容,和蔼可亲,正是
笑狮罗汉。

  天众见状急忙说道:「妖孽邪术诡异,还请两位罗汉主持公道。」

  骑象罗汉微微点头,伸手轻拍象首,巨象嘶叫一声,长鼻轰然砸下,霎时佛
光普照,含毒蛛丝瞬息湮灭。

  笑狮罗汉指捏莲花,朝着前轻弹,佛禅指猛地射出,妖影无处遁形,只得现
身挡招,但罗汉指劲何其雄厚,两妖先行负伤,正是蝎鳌与摩云。

  骑象罗汉道:「原来是蜘蛛精跟蝎子精,难怪蛛丝之中暗藏剧毒,看来便是
你们这两只小妖作孽!」

  笑狮罗汉一敛笑容,大喝一声:「妖孽俯首就擒!」

  声音甫出,坐下白狮张口怒吼,内藏佛家辟邪灵力的狮子吼震得两妖头昏脑
胀,几欲吐血。

  束缚妖气,被无形声波锁在其中危机关头,又是一声雷厉狮子吼,但这股声
波内藏妖气,抵消佛家梵音,蛛蝎双妖稍得喘息,便要抽身后退,就在此时,骑
象罗汉大喝道:「哪里走!」

  那头巨象抬足对着双妖便狠狠踩下。

  「秃驴休得伤我子侄!」

  话音甫落,一股无形之力将巨象重脚硬生生挡住。

  两妖死里逃生,感激涕零:「多谢两位长老!」

  「别废话,快退回去,此阵交给我们!」

  说话间巨象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开,巨硕象躯仓皇地连退数步才站稳下来,但
这几步却是踩死不少西域军将士。

  骑象罗汉大吃一惊,道:「好大的力气莫非是要族大长老——袁齐天?」

  「切,袁老大才不屑跟你这种三脚猫过招,老子乃巨象族长老——百战!」

  一尊身高九尺的大汉怒然挺身,其手臂粗壮如树干,双腿结实似铁柱,整个
人站在那儿便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西域将士甫见如此凶猛巨汉,胆气不禁弱了几分,而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
「看到大笨象就吓成这样,要是再见一眼爷爷我,你们这一些饭桶还不得乖乖跪
趴?」

  声音甫落,方才与白狮对抗的狮吼再度响起,这股声波夹杂着暴烈气流轰入
人群之中,其破坏力不下于真正的炮弹,轰隆一声爆炸开来,躲避不及者尽数粉
身碎骨。

  造成这一切的是一双拳头,妖者每挥一拳皆如雄狮怒吼,修为不及者便被这
股声波震碎肝胆,有些修为的武林人士一触及拳风立即筋骨尽断,这便是妖族神
通之一——狮王拳。

  论威力,鸾凤姐妹所用的狮王拳都在此妖之上,但却无他那份雄狮嚣狂的神
髓,潇潇虽有狮族精血,但却因是女子,无法表现出拳风的刚烈,普天之下能把
这套拳法使得如此刚猛霸道,神髓尽显者唯有狮族长老豸冠。

  笑狮罗汉怒喝道:「妖孽,速速住手!」

  说罢捏了个宝瓶打向印豸冠。

  豸冠回首便是一拳,笑狮罗汉只觉得对方拳劲犹如跗骨之蛆没入手掌,潜伏
欲动,他心知这股拳劲乃是先潜后爆,若给他催动妖力,自己这条手臂便会从内
到外爆炸开来。

  于是他当机立断,捻指点穴,将佛力封入手臂,然后再闪电解穴,佛力顿时
如决堤江河般喷涌而出,驱散潜劲。

  随即笑狮罗汉,再补一脚扫开豸冠。

  豸冠向后跃去,避开重脚,同时狮王拳连环击出,砰砰的几声又有数名士兵
被妖气炸成粉碎。

  百战岂容豸冠独美,猛提真元,冲入敌阵,一双铁掌左右挥动,劲风呼呼,
威势丝毫不在方才的巨象甩鼻,不愧巨象长老之名。

  百战力气极大,号称只逊袁齐天的族内第二神力士,乃是妖族勇战派代表,
有倒拔山河,横扫千军之美誉。

  百战连杀多名士兵,倒如斩瓜切菜般容易,颇觉无趣,瞧见骑象罗汉立即追
上去打:「臭秃驴,老子乃巨像妖相,你却号称骑象罗汉,简直就是侮辱我,今
日若不打碎你的狗头难消心头之恨!」

  说话间,跳至半空,对准象背上的佛者便是一拳,这一拳乃是其本命神通所
化,名曰象拔拳。

  骑象罗汉心知对手拳力雄厚,不敢怠慢,捏出伏魔大手印,祭起一身元功硬
接对手。

  佛光撼妖气,劲力四处扩散,骑象罗汉虽能力守不失,但其身下大象却无力
抵抗,被两股劲力震破脏腑,哀嚎一声轰然倒地。

  百战哈哈大笑:「秃驴,我看你以后如何骑象。」

  骑象罗汉怒上眉梢,手捻法印,大喝一声:「我佛慈航,百灯引渡,迦理金
刚伏魔障!」

  法咒念动,如来化身,佛元凝聚成形,一尊象首人身的金刚威严降世。

  梵语之中迦理便是大象的意思,而象又是佛法的象征,比喻象的威力大,能
耐劳又能致远。

  骑象罗汉怒化金刚之身,便是要以宏大佛法降服眼前象妖。

  豸冠见状哈哈大笑道:「大笨象,你什么时候出家当和尚了!」

  百战气得头冒青筋,回嘴骂道:「省省吧,卷毛狗,你现在还不是被秃驴骑
在胯下。」

  豸冠微微一愣,哼道:「你姥姥的,待老子收拾那个贼秃再跟你算账!」

  百战冷笑道:「那就看看谁先解决对手!」

  八大长老中以袁齐天为首,燹祸次席,但燹祸的武功偏于毒辣阴柔而且他又
善于使毒,使得这两人对他甚是不服气,以他们看来,做男人就该像猿猴子那般
直来直往,使毒耍阴是螣姬那条蛇该做的事,所以两人都自诩为长老第二,也就
偏偏如此,这两个性子霹雳的巨妖又相互不服气,想着压过对方一头,如今同时
上战场,两妖是憋了一口气要大展身手。

  百战猛提元功,化出巨象妖相,朝着迦理金刚打去,顿时双象交锋,力撼九
霄,震得地动山摇,轰鸣雷响之中,迦理金刚法相崩碎,而妖象已然消散,骑象
罗汉口吐朱红跌入阵中,百战脸色惨白,脏腑已然受创。

  「妖孽受伤了,快杀了他!」

  西域军兵士趁着百战回气不及,便围杀上去欲捡个便宜。

  百战性子刚烈,那容宵小近身,扬眉怒喝,身躯不断增大,化作一头庞大无
比的白象,身高十丈,重达万斤,骑象罗汉方才那头大象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一
头家豚,白象一脚踩下再添数道亡魂,抬起脚后留下大坑似的足印,坑内血肉尸
骨碾成一团。

  巨象仰鼻长鸣,轰隆隆地践踏敌军,瞬间便将西域军的前营扫得一片紊乱。

  豸冠被笑狮罗汉缠战不休,却见百战大显身手,焦怒非常,把心一横,催生
妖气,化身一头丈许大小的巨硕青毛狮子,利爪一挠将笑狮罗汉扫倒在地。

  白狮护主心切,扑向青狮,熟料青狮不躲不闪,只是怒吼一声,庞大音波震
得白狮气势顿无,随即青狮将白狮扑到在地,一口咬断了喉咙。

  先拜罗汉,再杀护法狮子,豸冠意犹未尽,也不恢复人身,便以青狮妖相杀
入敌营,他动作敏锐无比,爪牙迅猛,犹如无人之境。

  白象力大无穷,青狮凶猛敏捷,杀得西域军前锋营几乎崩溃,就在两妖杀得
起兴时,数十辆战车冲出阵来,车上装着弩炮,对准双妖便是一轮激射,锐利的
钢钎内藏炸药,炸得两妖妖相崩碎,现出原形。

  「妖孽,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天众手掌一摆,命令士兵再次发射弩炮,连破数阵之后,狮象二妖气力有些
跟不上,便对弩炮纵横交错的攻势开始感到应接不暇。

  忽然间,弩炮兵接连发出哀嚎惨叫,从弩炮车上跌落下来,定神一看弩炮四
周竟被毒蛇包围,这些毒蛇进退有据,来去之间颇有军队作风。

  豸冠咦了一声,嘿嘿笑道:「蛇美人,你不在后方陪骚狐狸,也跑出来凑热
闹!」

  乱军之中响起一声娇嗔:「呸,臭狮子,要不是姑奶奶你早就被人炸成烤肉
了!」


           第二十四回  横苦海血劫

  毒蛇噬人命,随之而来便是地面凹陷,弩炮车纷纷陷入土坑,进退不得,只
见十余只庞大的蝎子从地底冒出,硕大的蝎尾闪电刺杀敌军,要么就是被一钩穿
胸,要么就是蝎毒入体,弩炮兵伤亡殆尽。

  蛇蝎歹毒,天众脸色一沉,思索片刻大喝道:「鸣金收兵!」

  西域军接到退兵令后有条不紊地离开战场,百战和豸冠正想追赶,却听身后
响起一声脆喝:「穷寇莫追,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只见一袭青衣翠裙的鹭眀鸾缓缓从林中走出,身边跟着个花容月貌的女郎,
正是涟漪。

  百战道:「那一些酒囊饭袋有什么好怕的,待我领百个弟兄就可以将他们扫
平。」

  鹭眀鸾柳眉一扬,冷哼道:「你要是能挡住对方的火炮,我便让你去。」

  百战一怔,方才若非鹭眀鸾祭起七色神光,那一轮的火炮可不是他们能吃得
消的。

  鹭眀鸾道:「漪儿,劳你的雀影众去刺探对手行军路线。」

  涟漪点了点头,向树林内隐匿的雀影发出命令,几道身影闪电窜出,暗自盯
住西域军。

  过了片刻,毒牙回报:「敌军驻扎在三十里外,并未退走。」

  鹭眀鸾说道:「所有人继续保持警惕,固守岗位,以免敌人再杀回马枪!」

  百战、豸冠率领三百勇士防守于正面,螣姬毒牙部隐匿暗处偷袭,燹祸率一
百蝎子妖潜入地底,摩云在险要道路布置蛛丝,蝎鳌瓦解陷阱,明雪以冰髓劲将
泥土结成尖锐冰晶埋在陷阱之内,而鹭眀鸾与袁齐天坐守中央,以策万全。

  备战同时,涟漪不断派雀影刺探敌情,每次得到的讯息皆是敌军按兵不动,
一直等到日落,鹭眀鸾觉得极为不妥,蹙眉道:「不妥,对方有诈!漪儿,你快
让雀影看清敌军的人数。」

  涟漪吃了一惊,再命雀影去刺探,并让他们看准敌军兵力的调动,熟料回报
竟然是:「人数基本没变。」

  越是平静,鹭眀鸾越是感到不安,直接道:「漪儿,这次你亲自动身,记得
用蛇眼看清楚对方的活人总数!」

  她故意加重活人二字,涟漪点了点头,便动身出发。

  又过了半刻钟,涟漪急匆匆地赶回来,脸色凝重地道:「鹭姨,不好了,敌
军阵中少了五千人,刚才雀影看到的人头都不过时披着甲胄的稻草人。」

  鹭眀鸾花容一僵,咬牙道:「糟糕,对方明为调虎离山,实则是暗渡陈仓,
分兵与其他大军回合,联手袭击烽火台!」

  天众故意推至三十里外,然后分批派出精兵,每派出一队兵力,便以相同数
量的稻草人穿上军装混入人群中,代替调走的兵力,雀影众并非每人都有蛇眼神
通,故而只能默数人头,而这些穿上军服的稻草人都带着头盔,反倒难以辨认。

  被对方摆了一道,鹭眀鸾立即亲身赶赴中路,却见硝烟轻微,于秀婷母女仍
是一副完好无暇的模样,便问道:「于姐姐,你没事吧!」

  于秀婷道:「我没事,早晨刚与敌军打了一仗,但他们没讨到便宜就退出三
十里外了,我担心对方会折返便一直守在这里。」

  鹭眀鸾心头又是一阵疙瘩,跺脚叹道:「糟糕,我们恐怕都中计了!」

  于秀婷微微一愣,开口询问缘由,听了鹭眀鸾所讲,亦是花容丕变。

  左中两路敌军都使用此法暗渡陈仓,那么调走的兵力定然是集中到了右路,
一股不详预兆密布心房。

  话说早晨初现光辉,白翎羽亲率一千五百龙麟军,再联合道教三百高手,布
阵右翼要道。

  前方忽闻马蹄震耳,整齐庞大的敌军火速逼近。

  白翎羽脸色一沉,扬声道:「结步兵方阵!」

  两百铁甲筑起防线,一百神火营炮火准备,三百弓弩手随后接应,四百陌刀
和三百钩枪列于后阵,随时准备短兵相接。

  由绝天率领的万人大军强势压境,白翎羽心知此战将是她有史以来最艰苦的
战役,更要冷静,于是紧咬银牙,只待对方进入火炮射程立即还以颜色。

  踏踏的脚步声倏然止住,西域军竟全体止步,整齐的阵容给人一种无形的威
压。

  敌军前营缓缓散开,几道白雾不住蒸腾,好像是烧开的油锅,而这些白雾是
从战车从后方驶出,火炮上搭载着火炮,而且战车并无马匹牵拉,好似自动行驶
一般,而这些火炮后座极大,炮身也比一般的长,就意味着这火炮射程更远,覆
盖面积更大,而这些火炮的形状颇似铁甲神雷。

  白翎羽看得奇怪,却见玉无痕花容一沉,檀口张开道:「自行而动的战车,
莫非是……」

  林碧柔与她心意相通,点头道:「与盘龙圣脉的热流车颇为相似。」

  白翎羽奇道:「什么是热流车?」

  林碧柔道:「盘龙圣脉天机院制作过一种巧器,点燃材火煤炭,将其热力封
闭在一个容器内,再以各种精巧机关连接容器,容器内热气便会冲击这些机关,
使之自行活动,从而带动轮子,车轴等物品,其力气丝毫不在骏马壮牛之下,对
方这种战车虽不似热流车,最多只是产生热流的原料不同,其根本原理应该是一
样的!」

  白翎羽也是大吃一惊:「铁甲神雷的射程比一般火炮远,但因为过于笨重所
以才安置在城头,如今有了这种怪车,那岂不是横行无忌了!」

  林碧柔道:「翎羽,快让将士们后退……」

  话音未落,数道带着赤炎的钢钎强势射来,铁甲营将士那身厚实盾甲竟难挡
分毫,连人带盾一同射穿,而且钢钎去势不止,直接击中后边的火炮,钢钎内藏
的烈性火药就此爆发,同时引燃各种火弹,轰隆一声,龙麟军死伤惨重,铁甲、
神火几乎全灭,弓弩营死伤过半,唯独钩枪、陌刀和骑兵离得远幸免于难。

  一照面就被对方摧毁两大兵种,白翎羽悲怒交迫,大喝道:「全军散开!」

  聚集在一起目标过大,分散游走反倒能将铁甲神雷的伤害减到最低。

  西域军便以战车开路,军马稳步推进,动作虽是缓慢,但阵势厚实坚锐,牢
不可破,万人同时抬脚踏足,每走一步大地就会颤抖三分,雄赳赳的气势给人一
种绝望的压迫。

  白翎羽暗叫不妙,自己兵力本就处于绝对弱势,如今还遇上这等怪异战车,
战局已然势若危卵,随时都会全军覆没。

  唯今之计先破战车!白翎羽心神一敛,翻身上马,亲率五百骑兵由侧路掩杀
过去,借着骑兵机动性避开铁甲神雷的锋芒。

  熟料铁甲神雷在战车的推动下丝毫不显笨重,炮口一转,正对白翎羽骑兵,
随即群跑齐发,十余道烈火钢钎打向骑兵,众骑士虽然弓马娴熟避开首波攻击,
但钢钎爆炸时各种碎片四处飞溅,战马与骑兵皆身中余波,非死即伤。

  五百骑兵减员过百,白翎羽心如刀绞,以麒麟神力挽起强弓,对准铁甲神雷
便是连环三箭,例无虚发,箭矢内藏神力,先潜后发,待钉入炮身时立即迸发,
三架战车连同火炮一并报废。

  就在白翎羽还要再射利箭之时,一轮箭雨飞掠而来,逼得她左躲右闪,无暇
挽弓。

  危急关头,却闻林碧柔和玉无痕那熟悉的咒语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迷蒙
白雾,西域军瞬间被笼罩覆盖,大军顿时一阵慌乱。

  白翎羽暗叫一声妙哉,于是便借着雾气掩护策马狂飙,誓要将铁甲神雷一一
摧毁。

  她真气灌入双目,直投雾气根本,剩余的铁甲神雷一一映入眼眸,再挽弓箭
一口气来了个九星连珠,铁甲神雷尽数销毁,雾气来得急,利箭射得猛,西域军
根本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攻城利器化作废铁。

  「杀光这些贼子,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白翎羽振臂一呼,剩余的骑兵立即狂奔而来,但并非直接杀入敌阵,而是欺
负对方被迷雾掩盖,在敌阵周围进行连番骑射,西域军不见目标,唯有蒙头瞎眼
的胡乱射箭,但龙麟军骑兵马术高超,他们这种毫无章法的箭矢根本就碰不到龙
麟军的衣角。

  稍夺上风,忽闻青空云外,鹤鸣皋皋,声动于野,只见仙鹤翱翔,逸尘身影
盘坐于鹤背之上,手捧玉印,道衣飘飘,抬眼俯视纷乱红尘,不禁哈哈一笑,从
袖中掏出一支令旗,随手丢下,令旗不偏不倚恰好点中雾气东南角的外的七步,
瞬间绿草萌生,花开万紫,给这萧萧寒秋带来一丝生气,让人奇怪的是这花草瞬
开刹那,西域军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消散。

  碧玉双姝顿觉不妙,她们看出一支令旗正好点在这地脉穴眼,将四方水气引
入地下,从而水生木,便有此秋风生红绿的异象,然而雾隐咒乃以水气为根基,
水气一失法咒难以为继。

  乘鹤道者望着碧玉双姝,笑道:「小女娃,在贫道面前耍阵法还早了些,还
是乖乖退去,免遭杀身之祸!」

  鸿钧开口道:「道友可是清风山的紫鹤真人?」

  乘鹤道者点头道:「然也!」

  鸿钧道:「真人一向都在仙府修炼,何也亦染此杂尘?」

  紫鹤真人冷眼道:「你既承接道宗教尊,却为何还要置身红尘杀劫,为何不
回归玄门修身养性?偏偏为一己之私,包庇外道,与妖魔为伍,丢尽道门颜面,
更将将天下道者推向火坑!」

  鸿钧道:「是非曲直难以说清,贫道只相信清者自清!」

  紫鹤真人冷笑道:「信口雌黄,你虽曾接掌道宗教令,但论修为还差得远,
快将净尘那白毛贼道叫出来,贫道当面质问于他,为何要作此大逆不道之事!」

  鸿钧笑道:「净尘师叔尚有钥匙,此处全权由吾负责,道友若有和指教,鸿
钧一一担下!」

  紫鹤真人翻翻白眼,不屑一顾,冷声说道:「你既然自甘堕落,贫道无话可
说,便让尔等性命终结于朝廷王师之下!」

  鸿钧笑道:「净尘师叔曾说过,普天之下可以瞧出这十二地支阵法者不出三
人,一者便是先师,一者乃是行踪不明的元鼎,另外一人便是紫鹤真人。在吾曾
从先师遗册中习得阵法,还请紫鹤真人讨教一二!」

  紫鹤真人哼了一声,冷言道:「有何能耐便使出来,贫道倒也想瞧瞧你究竟
学了仙宗多少本事,够不够资格继承我玄门大器!」

  鸿钧长喝一声:「得罪了!」

  只看他举掌朝天,单臂指地,先天绝卦应运而生,周围三百道者同时运功赞
力,点气寄地之阵霎时启动,无数土丘乱石拔地而起,错综复杂,将万千兵马挡
在雷池之外。

  紫鹤真人扬袖翻印,手中法器倏起,纳风云异力,引玄黄雷霆,轰隆一声数
十道水桶粗细的旱天雷直击阵法,却见阴阳八卦运转,旱天雷之能被吸入震卦之
内,消弭无形。

  紫鹤真人凝神观望数刻,却见阵法以八卦为凭,当幻化万相时,既有九宫极
数,又有天干地支,随后更是变出天罡地煞,苍穹繁星;当返璞归真时,七星、
六阳、五行、四象、三才、两仪、归一轮番凝合,叫人难窥真相。

  紫鹤一时难解阵法,却听天绝叫唤道:「真人,请下来说话。」

  紫鹤心知他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乘鹤降落,朝天绝拱手道:「将军有
何指教?」

  天绝道:「真人可有破阵之法?」

  紫鹤道:「此阵极为高明,短时间内恐怕难觅玄机,但毕竟布阵仓皇,威力
难以十全,贫道观此阵法只是挡住正面,若能从侧面绕过,强攻鸿钧和他那三百
门人,这阵法便不能维持,但……」

  天绝道:「道长有何隐语不凡直说。」

  紫鹤叹道:「此阵法覆盖足有五六里之宽,大军若想绕过阵法,便得会做出
大范围的变阵,那些贼军在一侧虎视眈眈,冒然变阵恐怕会给对手可趁之机。」

  天绝道:「道长所虑甚是有理,铁壁关骑兵犀利无比,弓强马快,区区几百
人也能让万人大军乱作一团,本将是不会冒此风险。」

  紫鹤蹙眉道:「哎,待贫道入阵一探,窥其一二吧。」

  天绝制止道:「道长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末将在出兵之前便已接到仇大帅的
密令,仇大帅早已想好了破敌良策。」

  紫鹤奇道:「将军乃西域军属,仇大帅乃江南总督,为何会对将军下令?」

  天绝道:「我军只是来协同江南军作战罢了,仇大帅才是最高指挥,吾等当
然要听大帅调遣,若是我们自持孤傲,不遵仇帅调遣,恐怕今天会吃上不少苦头
哩!」

  紫鹤越听越是新奇,暗忖道:「江南军被逆贼连败数阵,颜面早已扫地,不
知仇白飞能有什么计策,叫这伙骄横的西域将领乖乖听话?」

  天绝看出紫鹤疑虑,便低声说道:「仇大帅暗中给了我们一张纸条,上边写
着,三路并进,诱敌分兵,能胜则胜,难取则退,明示调虎,实则暗渡,假人充
数,精锐会师,破其一路!」

  白翎羽率领残兵退至阵法之后,问道:「鸿钧道长,此阵究竟是何名堂,竟
能当下对方万千兵马?」

  鸿钧道:「此乃八卦无相阵,乃是以八数为根基,向各种变化推演,所以也
称无相,乃是先师生前所著之阵法,若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其覆盖范围足有百
里,如今仓皇布阵,只有六里之宽。」

  白翎羽道:「无妨,六里已经足够,那些贼子若想绕过阵法,必然会大范围
变阵,到时候我便可率精锐骑兵掩杀过去,叫他大败而亏!」

  忽然大地再度闹动,快速而又响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白翎羽暗吃一惊,
莫非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下意识地朝正面望去,只见对面大军一动不动,却
闻林碧柔惊呼道:「翎羽,敌人从侧面过来了!」

  白翎羽转头望去,果真见到侧翼冲来两支兵马,领军将领甚是生面,但应该
是虎豹营的强将,这两名将领正是昊天教两名重要人物,一个是副教主沧释海,
一个是八部之首天众,两人各率五千精兵朝龙麟军扑杀过来。

  绝天大笑道:「妙哉,妙哉!二位兄长来得正是时候,快先替小弟打趴那群
妖道,破除这个阵法!」

  天众被妖族打得毫无脾气,如今遇上白翎羽这支伤兵满营的队伍,一口恶气
立即有了宣泄之处,抡起狼牙棒便向鸿钧打来。

  对方劲力逼人,鸿钧不敢怠慢,唯有提元迎战,挽剑使了个「坎月烟水」,
剑藏水意,以柔制刚,先卸去重棒七成劲力,随即再运一招兑爻王泽,泽卦绵长
巧力再化解剩余三成,同时反制对手气脉。

  天众被泽卦绵力裹住手臂,顿感一阵心烦,怒喝一声提起十成元功,以强破
敌,将泽卦绵力震得溃散,随即又是一棒砸来,鸿钧再施道式,剑起巽卦,御风
而杀,天众棒重力沉,鸿钧招轻式巧,双方互有来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沧释海亲自围杀布阵道者,虽然道者武艺精炼,但是敌军弓强马快,刀锋剑
锐,而且还人多势众,不消片刻便见血染道衣,伤亡惨重,于此同时道元难以为
继,八卦无相阵威力不再,紫鹤见状点气画符,大喝一声:「破阵!」

  顿时土崩石踏,八卦裂烟尘,无形归混沌。

  绝天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立即命令大军齐上,白翎羽心知不能后退,身先
士卒,率众赶赴沙场,龙麟军见主将悍勇,个个皆慷慨赴死,哪怕是处于绝对劣
势也不畏兵锋,提起兵器便冲杀过去。

  白翎羽策马纵横,枪扫八方,虽是人数居劣,但却不见丝毫气弱,杀得敌兵
血染黄沙,横尸异乡,麒麟神力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哀鸿遍野。

  「贱人休得猖狂,待本将来会你!」绝天拔出佩剑,怒喝迎战,白翎羽怒眉
一抖,长枪凌空劈下,绝天不敢硬撼,以绵柔阴劲对之,枪剑相拼,各自受招,
绝天只感到手臂酸痛,虎口崩裂,暗叫一声:「好个悍妇,力气竟如此之大!」

  而白翎羽亦被对手阴柔劲气入侵,那如同细针棉线般的邪功不断滋扰气脉,
叫她浑身刺痛,当下运起麒麟神力逼出邪力。

  「这种内力好个歹毒,你就是当日暗算晋王的刺客!」

  白翎羽认出绝天来历,更是怒不可遏,娇叱一声提枪再战。

  绝天运气镇痛,挥剑迎击,他心知白翎羽神力勇悍,当即弃马改为步战,脚
踏迷踪怪步,避开长枪冲刺,躲到战马死角一剑斩断马腿。

  白翎羽身手矫健,战马虽倒,但却一个翻身避过跌倒厄运,同时借着跃起之
势,居高临下举头劈枪。

  天绝挥剑卸力,划圆回转,将麒麟神力引到一侧。

  两军对垒,并无他想,唯有杀敌垫背,但是主帅各怀心思,一者为铸千秋皇
图,一者欲报父仇母恨,此刻谁论对错,杀声已满烽烟,打得是激烈璀璨,杀得
八方无魂。

  另一侧玉无痕祭出鱼龙绫,此物以蛟龙鳞片和深海鲸脉所制,柔中藏刚,在
配合其海涛功体,杀得数百西域军难近方圆十步。

  林碧柔掌功雄厚,一掌暗藏数波劲力,触及者纷纷死伤殆尽,与此同时,林
碧柔再运冥之卷,阴冥元功竟将死去的西域将士尸身牵扯起来,冥力灌顶,立即
化作十八冥兵,拿起兵器朝生前同袍扑杀过去。

  前所未有的惨烈战况,旷世绝金的强兵对杀,双方从响午一直鏖战到日落,
不知交手几回,不知熟悉多深,一旦横兵对垒,生存才是最后的价值。

  白翎羽等高手虽然各领风骚,但敌军数量始终占有,龙麟军虽然精锐,但对
方大军蚁聚而上,渐渐也开始支撑不住,体力下降,鲜血挥洒,接连倒在黄土之
上。

  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白翎羽心急如焚,但眼前邪将却
是紧缠不休,稍不留神便是血溅五步,香消玉殒之局。

  忽然间,西域军后营生出一阵骚乱,使得死伤惨重的龙麟军得以喘息之机。

  天绝大吃一惊,使了个虚招避开白翎羽赶回查看,只见冲霄佛光逼迫而来,
后方竟是六百武僧持棍入战圈,长棍虽无锋锐,但其劲力庞大,随便一棍便可砸
开铁甲护盾,再加上这些武僧结阵为战,进退有据,很快便将后营撕开了一个口
子。

  「不好,若让秃驴与逆贼回合,必定徒增变数!」

  天绝把心一横,领着三百骑兵奔袭回去,誓要将千余武僧堵在后方。

  若硬碰硬,区区三百骑兵毫无胜算,但天绝只要阻挠对方前进的脚步,让后
营缓过劲来,从而将这些秃驴围杀在内,毕竟后营还有五千大军,再配合各种战
法,这些秃驴不过是盘中之菜。

  熟料,两道佛光迎面而来,一者雄掌朴实无华,一掌拍下化出五指大山,压
顶逼命,一者招行变化之术,手捻法印,化作七十二般变化,正是接引和准提,
绝天立即陷入双佛围杀之势,他立即伸出双手,左右开弓欲挡庄严佛威,熟料却
被接引和准提打得聪明,同时拍出一记柔掌黏住绝天双手,令其中门大开,随之
而来便是佛门极招。

  五指大山,八九变化同时击在身上,绝天那能抵御,仰天狂吐一口鲜血,跌
落马背,亲兵见状立即将他抢救上来带出火线。

  绝天强忍重创,边后退边指挥:「骑兵以三花破敌阵迎战,后营钩枪队从两
翼杀敌,弓弩队正面射击,我要这些秃驴全部死在这里!」

  三大步兵齐出,欲要困杀武僧大阵,与此同时,金华佛光披散而落,刚烈刀
芒初现尘寰,一口领受万佛法旨,意在斩罪除恶的镇魔戒刀从无边苦海声粗,梵
音刹那,禅心断刑!圣器出鞘,一刀两断,西域军阵势还未来得及结成,便被恢
弘刀气劈散,手持梵刹禅刑的苦海化身金刚明王,单刀开路。

  围阵未成已遭破,绝天气得再吐一口鲜血,命令火枪手对准苦海一干僧众,
苦海佛眼倏开,梵刹禅邢再赞威严,只见刀刃吐芒,华光映照,乍见怒海修罗,
提刀斩业。

  怒相金刚甫一现身,火枪利器顿时哑口无声,仿佛是被这股至高无上的大威
严所慑服,不敢造次。

  天绝大叫邪门,其余兵将更是惊骇万分,似乎见到佛祖降世,若不是还有军
令在身,恐怕早就跪地朝拜。

  苦海劈出血路,高高跃起,催动精纯佛元,坚定平祸之心,顿时人刀合一,
恢弘佛身现庄严,令得天降祥瑞,彩云涌动变幻诸般法相,或化慈眉菩萨,或化
怒目金刚,最终便是世尊独行,如来说法。

  「佛祖啊!」

  西域军中不少信佛之人,他们都坚信因果轮回,今生作恶,来世报应,甫见
万佛朝宗,岂敢造次吓得放下兵器倒地参拜。

  眼见士兵斗志尽失,天众岂容吞败,舍战鸿钧高举狼牙棒纵身跃起,逼杀苦
海而来:「什么神,什么佛,吾一概不信!」

  苦海淡然道:「佛法无边,从不强求,有缘者自会引渡,但汝等妄动兵戈,
祸乱神州,佛法亦容你不得!」

  「放屁!」

  天众抡起狼牙棒便朝苦海砸去,力大千钧,势拔山河,苦海却是从容不迫,
戒刀一架,引动无上佛能,狼牙棒竟被一刀而碎,天众虎口崩裂,鲜血直流,脏
腑更遭刀气入侵,伤体颇重,朝着地面跌落。

  沧释海急忙跃起将他接住,救回阵中,心忖道:「双天皆被这群秃驴重创,
士兵又遭佛相慑服,今日一战难取敌军,唯有先退回苍孁保全兵力,等来年主力
部队达到再与逆贼一决雌雄!」

  想到这里,立即鸣金收兵,西域军虽然斗志尽失,但龙麟军也因伤亡过重,
无力追击,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西域军刚撤走不久,却见鸾音剑气火速逼近,鹭眀鸾和于秀婷已经赶来,但
看到眼前惨状又是一阵凄凉。

  烽烟止歇,血染荒野,镇守右翼的龙麟军死伤过半,减员超过千人,剩下的
还能自主行动之人不超过三百,可谓进入江南后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佛门僧众
则帮忙照顾伤员,搬运尸首,念经超度。

  白翎羽清点人数后,心中一片苦楚,紧握长枪的玉手感到一阵疲软。

  鹭眀鸾走到她跟前,说道:「此次是我计算失误,公主殿下,你若要怪便怪
我一人吧。」

  白翎羽咬了咬嘴唇,说道:「鹭姐姐,翎羽自幼便聆听督帅教诲,受挫者需
寻自身不足,若将责任推予他人乃懦夫行径!」

  鹭眀鸾微微一叹道:「翎羽你若不弃,今夜便让我与你一同镇守此路吧。」

  白翎羽微微一愣,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了。」

  「阿弥陀佛!」

  佛号响起,苦海缓步走来,说道,「二位施主,若信得过小僧,便让小僧把
守后方的烽火台吧!」

  白翎羽点点头道:「方才若无大师相助,吾等早已败亡,既然大师愿意,这
最后一道防线便交给大师!」

  苦海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走回去同接引、准提说了几声,三人达成一致后
便向白翎羽等人告辞,赶赴后方的烽火台设防。

  众僧抵达目的地,只见烽火台仅仅建造了两层,离竣工之日尚有一段时日,
但一到夜间却是阴风涌动,邪氛暗藏。

  准提扫了一眼,道:「此地便是鸿钧道长所说的烽火台,正好是钉杀破军凶
煞的关键,只是经过一日血战,方圆五十里内皆是未散之冤魂,其怨气使得破军
煞气更加严重,照这样下去,这座烽火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完工。」

  接引说道:「以百僧梵音精华这冤魂业力,但地脉凶煞之气还得靠烽火台消
除。」

  准提点了点头,对苦海说道:「苦海师弟,百僧梵音必需人人静心诵经,不
可受外力干扰,这段时间有劳师弟护持了!」

  苦海点头道:「二位师兄请放心,苦海定会力保阵法周全。」

  接引和准提命令众僧在周围布下梵文佛阵,随后率众僧盘膝坐下诵经起阵,
顿时烽火台四周被一股浩瀚佛力笼罩。

  烽火台本以道门玄术建造,专门克制破军煞气,地脉深处那股凶力似乎感觉
到末日将到,所以奋起反扑,若不然净尘也不用藉借正午阳气克制,如今得佛法
辅助,被冤魂影响的地脉凶气也渐渐平息。

  蓦然,本该平息的地脉戾气再度生变,无数阴霾邪气不住地下涌出。

  众僧见状,再催佛力镇压邪气,力保十二地支周全。

  苦海只觉得背后戒刀莫名躁动,仿佛受到既定宿命之牵引,正欲挺身面对。

  苦海心中涌起不安念头,将佛元聚于双目,遥望四周动静,却见远处冤魂悲
呼,魔气涌动。

  「糟糕,若让此人接近,众僧性命难保!」

  苦海心知佛阵关键,当下挺身挡险,朝着奔向前方魔气奔去。

  前方林中,一道孤傲而不存于世的罪身缓缓踏来,每行一步便有冤魂低吟,
仿佛是在宣泄不得轮回之悲苦,邪芒迷蒙的双眼冷视这片饱受烽火摧残的土地,
蕴藏罪无可赦业力的袈裟在风中飘荡摆动,手中赤艳屠刀仿佛流淌着未干鲜血。

  似佛似魔的法相冥想呢喃,似道不清心中疑惑:「苍生愚昧,血海无涯,吾
之屠刀可否杀尽罪业……佛者破戒,与魔何异,杀是不杀?」

  罪佛愆僧步伐沉稳,冷目带杀,远方阵阵血腥之气将其引来,手握屠刀欲再
开血途罪道。

  刹那间,庄严佛相凛然挡关,苦海携戒刀强势降临,冷声喝止:「止步,汝
之步伐不可再进!」

  愆僧冷漠轻瞥,道:「吾之大道,无人能挡,你——注定成为戮罪血刀下,
又一亡魂!」

  非佛法相,屠戮罪业便在眼前,苦海顿觉心头一紧,胸口憋闷无比,但为护
身后同门,他不能后退,思绪间禅心更为坚定。

  就在苦海禅心初定之刻,背后戒刀隐隐生威,一股暖和佛力灌入体内,苦海
只觉得五感清明,有股说不出的舒服,佛力加持,苦海眼力再度攀升,在他眼神
凝望之处,竟见愆僧罪身内隐现慈悲法相。

  亲眼见证佛相犹存,苦海禅心更为一片空明,淡淡道:「界明,苦海无边,
彼岸便在回首处!」

  愆僧冷笑道:「持刀佛者,连你也分不清罪佛法相了吗?」

  冷漠言语间,魔佛杀气再添三分。

  苦海道:「法相万千,不过泡影,佛者之苦皆在断罪执着,不若放下屠刀,
重拾初心,还自身一个自由!」

  愆僧道:「杀人断罪是执着,那么放下屠刀为何不是一执,你痴迷了!」谈
话间,血刀一扬,锐利锋芒横扫而出,苦海见状拔刀抵挡,卸下魔刀劲力。

  愆僧咦了一声:「当日此刀已被吾斩断,如今得以重铸,想必是你之功劳,
看来你已经领悟了刀中之道,若不然此刀怎会有如此庄严气象。」

  苦海心知恶战再所难免,眼神一敛,五指紧握刀柄,刀锋遥指愆僧:「苦海
在此以刀相邀,共赴无间!」

  愆僧刀锋一横,冷声道:「无知小辈,吾便赐你永坠阿鼻!」

  荒野山道,漫草萧索,肃杀弭盖夜空,无间轮回将启,两人之中将有一人将
永坠阿鼻炼狱,万劫不复。

  冷视对峙之中,愆僧冷笑道:「你之法号苦海,注定要永坠苦海地狱,不得
轮回!」

  话音甫落,血刀闪动,一击便是魔气纵横,业力裂空。

  「先师定吾法号苦海,便是希望,吾能渡尽苦海众生,做那最后离开苦海之
人!」

  苦海肩一沉,膝一弯,踏出迅猛佛步,身走灵巧之势,避重就轻,闪过愆僧
刀锋绕至身后,横削罪佛魔驱。

  愆僧稳若磐石,真气护持,梵刹禅邢竟难伤分毫,正是禅孽魔经护身绝技,
世尊孽体。

  不逊菩提金身的护体真气震开戒刀,愆僧连消带打,回身便是一肘,正中苦
海心口,苦海闷哼一声,口吐朱红。

  他连退数步,借机卸减魔佛雄力,同时策动戒刀无上佛力,镇压伤势。

  愆僧冷笑道:「渡尽世人方出苦海,好大的宏愿,你有此能力乎?」

  苦海道:「今日渡不了明日渡,明日渡不了后日渡,苦海不平,吾便永生沉
沦至此!」

  坚定的话音,不该之禅心,竟引发梵刹禅邢之感应,此刀原本便是领受千佛
法旨之除魔斩业之圣器,持刀者杀生无罪,苦海坚定的禅心使得内藏佛力再度升
华,一瞬间佛光普照,两人顿时立身异地,千佛法相环顾四周,神圣经文回荡空
明。

  此地正是梵刹禅邢内藏之千佛灵力所化之境界——千佛明境。

  愆僧微微一愣,定神一看,千佛法相之中竟看见昔日恩师和师兄的身影,心
头顿感几分辛酸,但眼中杀气丝毫不减,哼道:「便是佛门历代教主齐出也挡不
住愆僧血洗天下之决心,更别说只区区幻象,藉此障眼法便想取胜实在愚昧!」

  苦海刀锋斜下,垂目道:「吾不想胜你,只想渡你回头。」

  愆僧道:「可笑之极,尔等小辈当真不知所谓,不过见你勇气可嘉,今日便
破例饶你一回,让你有命去禀报璃楼菩萨,让他来渡我一渡!」

  苦海道:「璃楼菩萨为瓦解贤劫灾祸,正在奔波,无暇顾及他处,你之罪业
便由小僧引渡!」

  愆僧哦了一声,道:「过去庄严劫,现在贤劫,未来星宿劫,每一劫难皆有
千佛戮身之难,璃楼既要瓦解这场劫难何以不来寻吾,只要能将吾除去,佛门大
劫自当瓦解。」

  苦海叹道:「你不是千佛贤劫之源,你只不过是一个迷失苦海,找不到归途
的可怜人!」

  「住口!」

  自化身为魔后,愆僧罕有动怒,如今血刀怒然挥出,一刀便斩破数尊佛相。

  苦海刀势轮转,以柔制刚,施展一招「轮回无休」,此招专走方圆柔和,引
得愆僧刀锋偏向一侧,苦海立即快步强攻,一招「怒雷佛相」劈向罪身。

  愆僧屠刀虽不及抵挡,但根基雄厚,真气灌注之下,罪业袈裟堪比金铁,只
见他袖袍一扬,啪的一声便将佛光雷罡震溃。

  苦海那妙绝毫巅的身法锁定了愆僧变招顷刻,刀光一闪,火星四射,罪业袈
裟瞬间破碎。

  愆僧嗯了一声,手运魔刀,以气御兵,庄严佛境中唯见一抹艳红四处飞掠,
所过之处佛身破碎,经卷消散。

  「佛者,你能毁去吾之罪衣,吾赞叹你!」

  愆僧刀沉力雄,举手劈出一招「万佛魔障」,无边血雨锐芒攻得苦海难有喘
息之机。

  苦海连避数招,窥准刀锋来势使了一招「往生炼火」,硬生生架住血刀,并
开口道:「这还不够赞叹,小僧今日乃是渡你回头,斩碎区区一件罪衣袈裟尚不
足够!」说话间,手腕运气,梵刹禅邢迸射出庄严光华,佛元浩力强行震开愆僧
血刀。

  苦海道:「下一刀,吾要毁去你项上那串骷髅邪珠!」

  说罢,再运烈火佛刀,只看梵刹禅邢生出红莲圣火,四方佛相为之呼应,强
烈佛力再度加诸佛者体内,助其一震佛威。

  火焰烈芒铺天盖地激射而来,将愆僧吞没掩盖,只闻叮叮脆响,骷髅邪珠散
落满地。

  倏然,一股庞大阎能不安窜动,红莲焚火之中唯见不灭罪躯,宛如步出地狱
之恶鬼,愆僧双目赤红,大喝一声:「愚昧佛者——听判,吾赐你地狱往生!」

  戮罪血刀绽放诡异邪光,巨头劈下,苦海凛然无惧,双手握刀,梵刹禅邢力
赞佛威,迎头痛击魔佛屠刀。

  双刀际会,撼天动地,然而根基的差距便在此刻一览无遗,苦海只觉得脏腑
翻涌,一口鲜血夺口而出,然而千佛法相同时发出佛光,苦海沐浴在佛光之内,
伤痛大减,几个呼吸间便好了大半。

  苦海心知对手刀气雄沉,当下拟定战略以快打慢,而愆僧身处千佛明境,功
体受到莫名克制,一时间难奈苦海。

  苦海沉腰埋身,使了一式「梵天斩」,横削愆僧腰部。

  愆僧手肘朝下一击,正中刀背,雄厚劲力荡开梵天斩,随即连消带打,血刀
便劈向苦海脑门。

  苦海反应极快,身形朝后跃起,并抬脚踹向血刀刀柄,愆僧刀势还未来得及
展开便被苦海一脚踢回,心中好不憋闷。

  苦海踢开屠刀,同时掌猛地一拍地面,借力反弹而起,身子在半空旋转带动
梵刹禅邢,那金黄戒刀顿时螺旋劈砍,招式又急又狠,逼得愆僧露出几丝狼狈,
让他惊怒之余不免感叹——原来刀也有如此变化。

  绝式开战,随即便是兵锋铿响,对立而存的圣魔双刃,象征着佛门罪业和救
赎,撼动整个千佛明境。

  招式上的抗衡虽平分秋色,但根基上的差距却让胶着战局起了微妙的变化。

  愆僧窥准苦海气力不济,当下提元运劲,一招「地狱刀山」雷霆劈出,此招
攻击范围极广,苦海根本无处躲避,唯有挥刀硬挡,当强烈的刀气震得他手臂酸
麻,当他挡下所有刀气后,虎口已经血流不止。

  愆僧趁胜追击,闪电扑来,苦海本能之下挥刀防御,熟料戮血罪刀丕变,刀
气绵柔黏缠,将梵刹禅邢带失准头,苦海中门大开,愆僧毫不客气,一记魔相佛
印打向苦海胸口,霎时口鼻溢血,伤势沉重。

  苦海受伤,千佛元力立即加持疗伤,但愆僧岂会容他恢复气力,如跗骨之蛆
追击逼杀,紧接着便是一招「魔佛梵火」,血刀燃起魔焰邪火,直插对手胸膛。

  苦海勉力横刀护胸,以刀背挡住杀招,但也被烧得遍体鳞伤,再添新红。

  连番受创,千佛元力也来不及修补伤体,苦海把心一横,不顾伤势,强运佛
元,誓做殊死一搏,赌命一战。

  愆僧哈哈大笑:「愚昧佛者,下一刀便是你之归途!」

  声声诡笑,象征初心已泯,唯有屠戮魔神。

  眼前面容,再难回首,既唤不回,便斩业障,苦海舍一身渡世慈容,化作忿
怒明王,策动佛境最高元力,祭起金刚雷火,誓炼魔邪罪躯。

  愆僧哼道:「区区雷火何足为惧,血刀之前神佛亦需授首!」

  说话间,手掌抵住刀锋,横向一拉,血如泉涌,罪血染遍屠刀,只见邪光璨
然,邪纹梵字一绘苍生屠戮,巨大气芒贯穿千佛明境,顿时神佛噤声,正气荡然
无存。

  面度魔佛邪力,苦海逼上修为极限,横刀而立,单手握刀,凝聚毕生佛力,
全身气血翻涌,随即苦海竟缓缓阖上双眼,原本极限的功体再升三成,静待开眼
瞬间。

  此刻,愆僧元功率先凝聚完毕,绝式奏杀,正是禅孽魔经最终式——万罪梵
音!罪佛渡世,梵音魔唱,同声悲嚎,誓吞圣者大愿,就在此时苦海双目倏睁,
浩荡佛力沛然而生,梵刹禅邢昂首斩业。

  千佛灵力,镇魔戒刀,圣僧禅心,三者相互呼应,圣明之地感应功德,开阖
应相,怒相金刚斩业誓成,梵刹禅邢斩断因果。

  魔佛双刃相互对拼,两股不同的力量缠在一块,双方皆无法后退,唯有前进
一途,苦海强忍剧痛,再催元功,只见恢弘佛力穿透愆僧全身,欲破受缚之魂。

  愆僧苦忍神罚之痛,抬起空闲左手,以不世根基强运极招,一招魔相佛印扫
向苦海天灵,生死将分的刹那,却见界明法相浮现,大喝一声不可,本已击向苦
海的厉掌硬生生挪走三寸,掌力吐往他处。

  成功了,罪佛终于回头了!苦海喜悦万分,岂料界明法相再度消散,魔像再
复,愆僧怒喝一声,猛然吐劲,硬生生震开梵刹禅邢的束缚,随即持刀之手推进
三尺,锐利刀锋贯穿苦海胸口,佛者赤红温热的鲜血溅了愆僧一脸,原本邪异的
面容更显狰狞。

  鲜血泉涌,心肺俱碎,苦海捂住胸口连退数步,他自知生机已决,苦叹数声
道:「愿未来有法可渡你……」

  话音为止,失去苦海禅心支持的千佛明境立即消散,两人再度回归现世。

  溅到脸上的热血唤起愆僧心中久违的画面,阿缨姐弟的赤诚面容浮现眼前,
顿感心痛莫名,眼角竟有了几丝温热,忽然看见佛者法相出现崩裂之兆,那疲惫
的身躯缓缓倒下,愆僧竟不由自主的扑过去,欲伸手将苦海扶住,岂料尚且晚了
半步,佛相已然消散天地,奋力一抓只有虚无,唯有那口倒落在地的斩业戒刀。

  大愿破碎,仍不舍渡世初心,苦海虽无涯,但佛者此生无悔。

  慈悲佛者入灭归无,亦是现在千贤劫之开端,然而静立魔佛却出现了一丝动
摇,昔日血途无悔的杀心已然不再坚定,佛相魔像虚实不定,时而恢复界明清圣
法相,时而又是愆僧邪魅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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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集 无间地狱

             第一回  殃云奇雪

  一场忽如其来的磅礴秋雨,冲刷着江南泥土上的血迹,洗净尸骸腐臭,却净
不了这滔滔红尘。

  佛塔敲钟,却是沉闷异常,又似沙哑咽声,无语而泣,金陵的佛寺笼罩在一
片经文中,往生法咒接踵而响。

  又一个亲近的人离自己而去,龙辉脸色低沉,心情杂乱,缓步走在街道上,
不打伞也不运功,任由秋雨淋到身上,抬眼眺望那迷蒙的雨雾,那熟悉的月白僧
衣似乎就在前方,可当他想靠近的时候却发现皆是虚妄。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巷口之前,幽深的巷子在雨雾之中透着一股宁静,龙辉
心念一动,缓缓踏入,一直走到巷底便见一座雅致的庭院,其门户虚掩,门匾上
写着三个大字——烟柳居。

  推门而入,偌大的庭院内空无一人,地上的落叶躺在雨水中,前方一个优雅
的雨亭,琉璃玉瓦,朱红柱梁,雨滴顺着瓦片流下,叮叮当当发出悦耳脆。

  雨亭四周被纱帘掩盖,似有人影端坐其中,袅袅白烟从中飘出,夹杂着一丝
淡淡清幽香味,沁人心脾。

  「你来了!」

  亭内响起一个淡雅的仙音,好似飘渺虚幻,又似天籁鸣唱,仿佛是在等候多
时的至交好友。

  龙辉微微一愣,苦笑了一下,说道:「谷主,吾来叨扰了。」

  「进来再说吧,瞧你淋得一身狼狈。」

  于秀婷那悦耳的声音传来,龙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缓缓走入亭内,甫一
掀开纱帘,便见柔美仙影映入眼眸。

  亭内摆着一张茶几,于秀婷跪坐在蒲团上,静雅如诗的玉容不施粉黛,她与
洛清妍同样不喜佩戴首饰,仅仅用跟玉簪盘起秀发,身着缁衣乌裙,撑得她肌肤
莹白,明眸皓齿,更添三分沉稳端雅的风韵,茶几上烧着一壶热茶,茶壶旁摆了
两个茶杯,在她对面安置了一个蒲团,蒲团通体雪白,好似一抹清雪。

  于秀婷细眉杏目,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壶。

  红唇欲滴,偏偏带着几分不似人间的笑意。

  龙辉屏着呼吸,深怕打扰佳人的茶趣,是所谓不敢高声语,恐惊琼玉天人。

  于秀婷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道:「坐吧!」

  龙辉正要坐入蒲团,却闻于秀婷一声娇嗔:「一身水迹,想把我的东西弄湿
吗,快运功蒸干水气,若不然你便给我站着!」

  龙辉微微一愣,尴尬地抱歉道:「是我莽撞了!」

  说罢运转火性真元,翻腾热气将身上的水蒸干,又怕身上的泥迹玷污了白绸
蒲团,于是又检查了一遍衣服,确定无污后才脱去靴子跪坐下去。

  于秀婷轻挽罗袖,美目流转,洁白的玉手捧着紫砂壶,倒了两杯茶,犹如琥
珀般的茶水没过半个杯子,香气缭绕。

  龙辉便欲捧起茶杯一尝仙雅香茗,却见于秀婷嗔了一眼,手捏剑决,一指弹
出,说道:「饮茶需静心,你心未静,与其让你牛嚼牡丹,倒不如让此茶归于尘
土。」

  龙辉灌劲入杯,在剑气中抱住瓷杯,说道:「谷主此言诧异,心不静便要想
办法静心,此茶幽香扑鼻,又是出自剑仙所煮,定有静心平气之神效。」

  于秀婷秀眸凝锁,似笑非笑,淡淡问了一句:「说得倒好听,那你可知这是
什么茶?」

  龙辉为之语塞,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品茶,顿时口齿留香,神清气爽,脱口
赞道:「好茶!不知此茶有何来历,吾也想弄半斤回去给冰儿她们品尝。」

  于秀婷瞥了他一眼,说道:「这种茶每年也就三四两的产量,你居然还想要
半斤。」

  龙辉吐了吐舌,不可思议地道:「这茶……居然如此贵重?」

  于秀婷道:「此茶名曰茶源,顾名思义乃天下茶叶之源头,味甘气香,凝而
不散,似淡而浓,单是一叶便可泡出甘美香茗。」

  龙辉吸了口气道:「好个茶源……想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于秀婷自顾自地举起茶杯,雪白的肤色和素玉瓷杯相互映衬浅酌一口,素色
瓷杯上留下淡淡唇印,随即缓缓放下瓷杯,替龙辉满上茶水,道:「这是第二泡
的茶,叶香正好,但唯有心静者才能尝出其中味道。」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心绪,抿了小半口茶嘴,果真有股香味沁心入
脾,流遍四肢百骸。

  于秀婷道:「这茶之所以名贵,除了它本身味道独特外,便是它稀罕。因为
这茶源乃是采自一颗树上的叶子,这棵树常日都是处于枯木状态,唯有每年的腊
八才会在冬雪中长出嫩芽,嫩芽一纵即逝,堪比昙花绽放。」

  龙辉道:「物以稀为贵,难怪此茶这般特别。」

  于秀婷道:「万物有始有灭,茶源只待一朝生叶,昙花只为刹那芳华,但却
留下芬芳于世人,可谓不枉也。」

  龙辉觉得她话中有话,只听于秀婷缓缓玉立而起,双手负后,美眸凝望着亭
外的雨水,淡淡地道:「佛途崎岖难行,最终仍是不舍初衷,宁坠苦海亦将迷途
者拉回彼岸,渡世慈心,天地可鉴,此生有何憾!」

  龙辉知道对方是在借茶机点破自己心结,不由感激地起身做辑:「多谢谷主
指点迷津!」

  于秀婷莞尔道:「既已静心,便再饮一杯吧!不过,既然品茶便要知晓对茶
事,否则便是对此香茗的大不敬。」

  龙辉问道:「小婿不知茶源典故,还请谷主岳母大人指点?」

  他最后那句谷主岳母大人叫得颇为拗口,于秀婷也为之莞尔,理了理思绪,
轻启檀口道:「当初太荒大战,三族三教各展神威,斗得天翻地覆,孰料佛界竟
逢过去庄严劫,佛法微弱,步入末法时期,佛教圣人心知天命不可违,盛衰乃天
道定则,强求不得,但为保佛脉火种,便埋下应对之策,却不料魔煞两族趁势攻
来,佛者赌命一战,却是无奈佛力已弱,难敌邪威,危难关头幸鲲鹏圣者所救,
保全佛脉火种。」

  龙辉奇道:「这段太荒秘辛与由于茶源有何关系?」

  于秀婷道:「相传鲲鹏圣者在救下佛脉火种后,便以木灵保火,正所谓木生
火,而木灵护住火种后分出一道元气化作这奇树,也就是茶源之木。」

  龙辉叹道:「想不到一杯香茗竟牵扯出这般典故。」

  亭外雨声渐渐减小,于秀婷美眸遥望雨雾,说道:「这场雨带着几分寒气,
想必要入冬了。」

  龙辉顺着她的话说道:「入了冬便会下雪,不知道这江南冬雪跟北疆有何区
别?」

  于秀婷道:「北疆之雪刚烈而霸道,江南之雪柔媚却带着几分绵长。」

  说话间眼眸中透着几分异彩。

  龙辉问道:「谷主,是否喜欢观雪?」

  于秀婷略感意外,道:「你又是从何得知我喜欢观雪?」

  龙辉道:「雪芯生辰是在夏季,但却偏偏有个雪字,所以我妄加揣摩了。」

  于秀婷含笑点头:「你瞧得倒也准切,我确实喜欢观雪景,小时候一到冬天
便会趴在窗台观雪,待长大后一旦有机会便到各地去观赏雪景。」

  仙音方止,秋雨亦停,紧接而来的便是片片雪花,于秀婷仰头望天,美眸透
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既有欢喜又有担忧:「下雪了?不对劲……按照节气来论,
这个时候金陵不该有雪。」

  龙辉也觉得奇怪,心绪莫名躁动,感觉到这雪来的极不寻常,既像是为苦海
送行,又像是一种不想征兆。

  那厢边上,于秀婷再看剑心,双目凝华,直透九天云霄,只见一股莫名殃云
正飞速而过,奇寒无比,而且暗藏三千罪业,更有佛血僧泪,看得她芳心剧颤。

  「传闻,过去庄严劫到来之时曾有殃云过境……莫非这现在贤劫当真要来了
吗?」

  于秀婷喃喃自语道,几十年前血铸愆僧,而煞域决战先是白莲涅槃,再到天
佛入灭,如今江南烽烟又有苦海沉沦,诸多佛难接踵而现,这千佛戮身之诅咒似
乎就是既定之宿命,难以避免。

  奇雪越下越大,不消片刻整个金陵就成了一片晶莹世界,烟柳居已是洁净无
暇,雪色迷人,但于秀婷却是没有半丝欢悦,柳眉凝锁。

  龙辉道:「谷主,区区一场奇雪不必介怀,什么劫什么难要来也挡不住,与
其杞人忧天不如设法自强,日后便是有劫数也可从容应对!」

  于秀婷道:「先前我还想方设法开解你,想不到竟倒转过来!」

  龙辉道:「谷主见笑了,既然雪已落下,不妨静心一观。」

  他将静心二字略为加重语气,于秀婷不由得莞尔轻笑,微嗔道:「感情你还
记得这个,居然用来回敬我,真是小肚鸡肠的小男人!」

  龙辉哈哈道:「我这叫学以致用!」

  于秀婷哭笑不得,波澜不惊的剑心竟生出几分报复意图,当下道:「那好,
请问学以致用的龙大将军,可敢接我一剑!」

  话音未落,剑指闪电戳来,龙辉反手封剑,却因先机已失被一剑逼出亭外。

  「谷主,暗中偷袭可非剑道正宗!」

  龙辉开口抗议道。

  于秀婷笑道:「剑走偏锋,其快不攻,方才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强不息,又岂
会惧这偷袭暗杀!」

  说话间,仙影飘飘,一袭缁衣缓缓降下,乌绸的衣裙与四周的莹白构成了鲜
明对比。

  娴雅清幽的美妇踏雪而立,纤细腰肢悄然直立,墨色裙裾盖在雪地之上,仿
佛是一尊从雪中傲立而出的墨玉玄晶,端庄出尘。

  于秀婷剑指捏印,顿时雪花翻腾,汇成一口晶莹雪剑,握于掌中。

  龙辉笑道,「雪景怡人,剑锋论武,谷主这般雅兴,小婿岂能不尊!」

  于秀婷笑道:「那便出招吧!」

  曾几何时,自己尚是豆蔻少女时,每当下雪她便会提着佩剑,立在飘零的雪
花中随风起舞,随着年龄曾长,剑术趋于巅峰,便希望能有人可以跟自己在雪中
便比武论剑,但能跟她站在巅峰的人世间寥寥无几心因恰逢知己而翻腾,剑因乍
遇强手而凝霜,龙辉聚气提劲,双指化出剑灵精义,划开武决序幕,激起排天雪
浪,一倾因好友逝世的悲闷。

  于秀婷乌裙轻摆,剑光轻扬,如飘瑞雪,但却静如镜湖,波澜不动,被龙辉
气劲激起的雪浪瞬息平复下来,恢复昔时恬静雪色。

  一动一静,两种相异的武风,在雪地演绎着一场至美剑诀,龙辉剑走轻灵,
剑指所指,万雪冰花凝锐锋,于秀婷剑心沉稳,静若山岳,美眸锁敌觅空门。

  过隙,剑织无上意境,绝美,凄美飘然而出,雪花腾,冰棱翻,甫触眼,剑
气扬,双方交手第一式,沛然气劲搅得雪浪翻滚。

  雪浪滚得越激烈,就是龙辉内力泉涌催动,以快疾飞掠的剑势进逼对手,然
而在不知不觉中翻腾的雪浪缓缓平息,雪地再度恢复静肃,不着尘埃,此般征象
实乃于秀婷的剑意反制龙辉快剑。

  龙辉在提元功,剑指凝气,刚猛绝剑再度击出,急速的气流带起漫天雪尘,
好似奔腾怒潮,吞噬眼前敌手,于秀婷不慌不忙,手中莹白雪剑挽起一抹雪亮,
雪浪怒潮竟再度趋于平缓,与此同时剑锋斜指,无招无式,但却直取龙辉剑法死
角。

  锐锋逼宫,龙辉再演万兵绝式,剑走轻灵,欲破天剑决杀,熟料于秀婷这一
剑无声无息,既有轻灵剑浪,又合重剑无锋,更有诸天法相,已经不再是剑,而
是道之极限,堪称暗合剑术精义的剑灵竟被一击破开,龙辉情急之下不再拘泥于
剑术,直接催动万世兵魄,只见雪花凝兵刃,以万兵合击,方可阻下这妙绝毫巅
的剑意。

  天剑谷剑术传至墨阳,而墨阳剑术乃是从龑武天书中的「剑灵」蜕变而来,
多少有些局限,但于秀婷这似静似动的一剑已经窥探大道精妙,彻底超出了剑灵
范围,独具一格,自成仙剑绝学。

  招意已尽,双方点到即止,龙辉赞道:「谷主那一剑好生高明,不知是何等
绝妙剑道。」

  于秀婷道:「这是我一时所悟,剑中无招,剑意暗合无招胜有招的感悟。」

  龙辉囔囔道:「无招胜有招……」

  于秀婷见他陷入思索,不禁道:「别看人人都把这五个字挂在嘴边,实际上
能真正感悟的又有几个。」

  龙辉急忙道:「谷主误会了,我不是说这几个字老土,只是觉得似乎还有些
不足。」

  于秀婷柳眉轻挑,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比无招胜有招更高明的剑意?」

  龙辉道:「我观谷主剑意乃是平静祥和,已经不再拘泥于胜败得失,但关键
就在这个胜字,一个胜字便让剑心过于执着于胜负,难免有失几分意境。」

  于秀婷微微一愣,似有感悟但却又说不上来,却听龙辉说道:「不如将胜字
该为渡字,无招渡有招,虚空无念剑。」

  于秀婷沉吟片刻,忽然抬眼道:「好个无招渡有招,虚空无念剑,妄我于秀
婷沉醉剑道多年,竟不知世上有此等见解。」

  龙辉拱手道:「我只是随口胡说,谷主切莫见怪。」

  于秀婷散去剑意,手中雪剑消散无形,朱唇含笑道:「你过谦了,今日我还
得多谢你,短短几句话让我再开耳目之新。」

  笼罩四周的剑意散去,龙辉心神放松,这时他才发觉刚才比斗所产生的锐利
气流竟将于秀婷的裙裾割破,裂开的一道口子随着雪风而动,露出毫无一丝赘肉
的左腿,于秀婷并未穿鞋,白玉无瑕,娇嫩不堪的玉足轻轻地踩在雪地上,晶莹
的趾甲好比云母翡翠,凝脂般的雪肤仿佛跟雪地融成一片。

  于秀婷俏脸微微一红,玉手轻拂前摆,好似在弹开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
再微微收了小半步,不着痕迹地将露出的春光掩住,也顺利化去两人的尴尬。

  「龙辉,你出来很久了,快些回去吧,免得雪芯担忧。」

  于秀婷玉容很快恢复平静,那抹红霞便像昙花一现。

  龙辉拱了拱手,说道:「小婿叨扰甚久,先告辞了,来日再来拜访!」

  回到家中竟闻茶香扑鼻,龙辉走入一看,只见雪芯正垂首煮茶,见他进来便
提起裙裾跑来:「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小妮子在疾奔时两只嫩白的玉足交叠而动——雪芯竟然也不穿鞋。

  龙辉干咳一声道:「雪芯,你光着脚丫到处跑不怕扎脚吗?」

  魏雪芯俏脸微红,说道:「我刚才在煮茶,看到大哥回来就忘了穿鞋。」

  龙辉奇道:「煮茶还得脱鞋除袜?」

  魏雪芯道:「这是娘亲教我的,煮茶泡茶都是一种道,需得诚心,所以要脱
去鞋袜。我看大哥你还在为苦海师兄的事情伤心,便想给你煮壶静心茶,也好让
大哥能早些放开心情!」

  龙辉不禁一愣,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雪芯,谢谢你。」

  魏雪芯嗯了一声,腻在他怀里片刻,说道:「大哥,茶再不喝的话就要变味
了!」

  龙辉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舌尖饶香氛,凝而不散,不禁暗赞道:「这丫头厨
艺一塌糊涂,但这茶艺直追其母。」

  金陵激战告一段落,佛者渡魔不成反坠苦海,此刻云山绝岭更是暗起乱流。

  天际之上,璃楼菩萨临风踏云,俯首凝视,随即一声沉吟,法眼倏开,只见
雷峰死寂,禅寺倾颓,山门晦暗,佛脉尽摧,昔日万佛广耀圣地而今日月不到,
光明稀微。

  璃楼本欲借着假韦陀重创之际回归总坛,揭穿其恶行,但此间却是越看越不
对劲——堂堂佛宗总坛竟是此等景象,即便受到魔氛侵扰,佛脉也会奋起反扑,
怎会如此死寂无声,而且山中那股佛气俨然无存。

  璃楼蹙眉暗忖,心中倍添忧虑:「假韦陀中了于谷主的锁命绝剑按理来说绝
无幸免,但为何贫僧仍感不安。」

  想到这里璃楼身形一动,降落至云海佛山之上,甫一踏足,不安之意再添三
分,因为寺庙中空无一人,不但没有了昔日的夜间诵经声,就连巡夜武僧也不见
一人,整座雷峰禅寺竟成了一座空城。

  璃楼屏气凝神,缓步轻踏昔日极乐佛土,然股股死寂之气从地脉涌起,不禁
暗吃一惊:「佛山地脉竟毫无生气,究竟是何人所为,将佛脉元气尽数毁去?」

  甫一转念,璃楼菩萨掌运佛光,恢弘一掌拍到地面,以佛气试探佛山地脉状
况,佛元灵力潜入山脉,顺势流转,竟是畅通无阻,并无半丝损毁征象。

  「佛脉未毁,灵气却失,唯有一种可能……」

  璃楼菩萨当即明白过来,「佛山灵气是被人吸走的!」

  疑惑为止,却闻剧烈气爆声响从内传来,声源所在正是禅寺主宫大雄宝殿。

  璃楼菩萨立即快步赶往,刚一进门竟见佛相倾颓,僧骸满地,血池狱景,耸
人听闻,宝殿侧面却见七道激战身影,竟是水火尊者会合四大明王围战一人。

  四大明王分别是,宝树明王、定品明王、大轮明王、云鼓明王,只见四人起
手佛光赞功德,欲除眼前非佛法相。

  四股佛力并气合武,直扑核心异端,却见异端法相,头顶骷髅万千,双目赤
血凶暴,掌化魔功,随手一拂袖便荡开四佛元功。

  水火尊者见状,尽展所能,一者捏印唤出大悲三味水,净化魔氛,一者扬手
扫出焚业金刚火,炼化邪端。

  六强封六识,愆僧冷眉怒扬,翻手祭出戮血罪刀,强行斩破六佛合招,但他
负伤在先,刀势远不如前,反被震伤脏腑,口吐朱红,然而血腥却进一步激发愆
僧的杀生狂性,一口血刀舞尽八方,只攻不守,豁命打法将佛阵逼出一丝空隙。

  愆僧冷目锁定宝树明王,魔心奏杀,赤朱刀锋直削项上人头,危难关头璃楼
菩萨挺身而出,一掌拍在刀背上,将刀势打偏。

  众僧见璃楼菩萨现身心头大定,火尊者道:「菩萨,这孽障血洗佛山总坛,
不要放过他!」

  璃楼菩萨摆了摆手道:「众僧已然入灭,怒气杀意也于事无补,且弄清楚是
何缘故再做打算!」

  火尊者道:「吾等奉菩萨法旨,先行回山揭穿假韦陀正想,孰料甫上佛山,
满地尽是尸骸,而且此孽障便在大雄宝殿内……」

  璃楼菩萨蹙眉道:「你们看到他动手杀人了吗?」

  六僧微微一愣,摇头道:「这倒没有。」

  大轮明王道:「这魔僧满身杀业,不是他的毒手还有何人!」

  璃楼菩萨道:「明王你着相了,吾观一干僧众并非屠刀所害,而是被吸干精
元而亡。」

  六僧望了一眼地上尸骸,确实未见任何外伤,反而皮肤皱缩干枯,璃楼菩萨
又道:「死掉的僧者要么就是与我们交情甚好的,要么就是不问世事,保持中立
的,唯独不见韦陀一脉的弟子。」

  水尊者点头道:「菩萨所言甚是,若是愆僧所为,提起刀来便杀,根本就不
会分辨刀下是和亡魂。」

  就在此时轻蔑诡笑森森响起:「吾来此便是要血洗禅寺,杀尽天下秃驴,以
驱心中佛,这些人是不是吾所杀,有何分别!」

  璃楼菩萨道:「以事论事,既然僧众非亡于你手,无论你有杀念,此罪行便
不能扣在你头上!」

  愆僧哈哈大笑:「吾之存在便是负罪杀生,吾便是恶,吾便是罪,多一条少
一条有何区别!」

  话音甫落,魔僧狂性再发,血刀再挥直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一扬袖袍,卍法诸天灭赫然祭出,沛然佛力灌入袈裟之内,堪比天
蚕奇衣,刚柔并济无畏血刀锋锐,尽敛屠刀杀意。

  愆僧眼中再绽邪忙,禅孽魔经邪力再运,使了一招「血池狱景」,瞬间便将
大雄宝殿化作无涯血海,驱使万鬼内元,轮转刀锋,强行绞碎璃楼菩萨的袈裟。

  曾为普世入红尘,千语谤身亦无悔,无奈世道几拨弄,目睹苍生受欺辱,赤
诚初心终不复,唯有屠刀斩万罪,如今佛何在,如今魔又何在,敲心未闻唯胜屠
戮寻痛快,只看罪佛舞刀行杀业,强势欲破菩萨金身。

  璃楼菩萨三指捏印,一式「天罗万华手」,先卸去对手五分刀劲,然后再变
一招「观心自在指」刺向愆僧檀中穴,檀中穴受创,非死即伤,璃楼菩萨便是要
逼愆僧收招防守。

  孰料愆僧已然杀红双眼,哪管自身存亡,一心斩杀眼前佛者,戮血罪刀不退
反进,朝着璃楼菩萨劈去。

  这一刀下来,便是同归于尽之局,璃楼菩萨不愿硬拼,立即撤回指力,但临
时收招真气反冲其身,璃楼菩萨功体先伤三分,与此同时愆僧刀光已然临身,森
森寒气直扑面门。

  危难关头,一道金光闪过,只闻铿然兵响,一口庄严戒刀架住了戮血罪刀,
竟是梵刹禅邢,而持刀者竟是愆僧本人,只见他左手持戒刀,右手握血刀,对立
而存的佛魔双刃竟然同时被一人所握。

  「梵刹禅邢?苦海他……」

  甫见镇魔戒刀,火尊者心头涌起不祥之兆,勃然大怒,朝着愆僧背门狂拍数
掌,火焰气流透体逼命,愆僧本能之下运功防御,戮血罪刀回身削开佛火,直取
火尊者胸口。

  本该夺命的一刀却受到意识的莫名干扰,刀路丕变,使得火尊者避过一劫,
其余五大佛者已然猜出苦海身遭不测,悲怒难遏,再度联手困杀异端罪佛。

  体内佛魔意识交叠冲击,愆僧内息顿时陷入一片紊乱,但杀意不见,凛然无
畏单战群佛。

  宝树明王招行精深禅式,定品明王拳化刚猛佛决,大轮明王掌劈雷火雄劲,
率先形成三角合围。

  愆僧功体只余一半,刀气不复昔日锐利,先被宝树明王的僧袖卷住刀锋,随
即又被定品明王一拳击中背门,他只觉得喉咙一甜,鲜血夺口而出,愤怒之余提
起世尊孽体,硬生生震开两人,但大轮明王趁他一口真气用尽的空隙,一招「佛
轮火焰刀」劈向愆僧胸膛。

  炙热佛火顿时穿透护身气劲,愆僧再度呕红,大轮明王趁势再杀,火轮佛掌
轮番击出。

  愆僧强忍剧痛,运转手中邪髅佛珠猛地缠住大轮明王手腕,以柔制刚,借力
打力将大轮明王狠狠甩了出去,化解连绵佛掌。

  三佛退,三佛攻,水火尊者左右夹击,水火并济,同时缠住罪刑双刀,与此
同时,云鼓明王闪电扑向愆僧空门,掌拳交替,在他胸腹连击数招,庞大的佛力
冲入体内,已失五成功的愆僧难以抵挡,顿时如断线纸鸢跌落在地,双刀亦然离
手,倒插在地。

  接连受创,愆僧杀性被逼上极限,双目赤红如血,宛若地狱恶鬼,张口发出
声声诡笑:「来啊……杀啊,慈悲的佛者,普度众生的佛者,魔便在眼前,来杀
啊!」

  说话同时,魔元邪功运至巅峰,巍峨的佛山上空顿时笼罩着邪魅梵音,十里
方圆恰逢厉鬼哀哭,正是禅孽魔经最终式——万罪梵音。

  「想杀吾,尔等也需赔上一命!」

  愆僧眼中邪芒绽放,抬手一扬,森森鬼气瞬间凝聚成锋,一口弑神杀佛的气
刀冲破大雄宝殿的房顶,直射云霄。

  倏然,凝聚起来的邪气莫名窜动,竟然自信崩解,恍惚间愆僧相貌幻化出庄
严法相。

  水火尊者认得此法相,惊讶地道:「界明?」

  话音甫止,界明法相瞬息崩解,再度变成罪佛魔身,可是界明法相又再度取
代魔躯,过了片刻魔相又压住佛身,就这样一正一邪的两股意识形成拉锯之战,
皆欲压倒对方,夺取肉身控制权。

  「祸世罪愆,不可留你涂炭生灵!」

  大轮明王除魔意坚,佛掌凝气,便要一掌击碎非佛非魔之异端,谁料掌力未
吐却被股雄厚佛元压住,刚伸到一半的手腕被人握住,回头一看竟是璃楼菩萨。

  「菩萨,这是为何?」

  大轮明王不解问道。

  璃楼菩萨叹道:「若非他诸般留手,尔等早就非死即伤,还是住手吧!」

  大轮明王道:「菩萨,此刻不可心存仁慈,除恶不尽,定然后患无穷!」

  璃楼菩萨叹道:「佛法慈悲,普度众生,眼前魔端虽是灾祸,但亦是众生之
一,既然他仍存一丝佛心,佛法便该大开方便之门。」

  大轮明王急得直跺脚:「菩萨,如今他是魔中藏佛,谁晓得他何时又会变回
邪魔,不如乘此机会,了解祸端,以绝后患!」

  璃楼菩萨厉声道:「大轮明王,你这种做法与宁杀无纵有何分别!枉你修佛
多年却还这般糊涂!」

  听闻菩萨训斥,大轮明王不敢多言,只得闭目诵经,口念罪过罪过。

  璃楼菩萨袖袍一扬,两口兵刃同时落在愆僧跟前,说道:「吾不知梵刹禅邢
是如何到你手中,但既然此刀肯为你所用,便代表你身上着让神刀认同之处。梵
刹禅邢,戮血罪刀,两口不同的兵器如今便在你跟前,今后是佛还是魔,便由你
重新选择!」

  随后,璃楼菩萨又从院子里砍下一根树枝,放在愆僧跟前,说道:「苦海炼
此镇魔戒刀,即为斩罪亦是渡厄,望你可早日醒悟。千年前曾有苦行僧人拿着一
根枯枝为手杖,游历千山万水,教化六道众生。如今千佛贤劫即将到来,任何一
名佛者皆难避免,而你非佛非魔,不在劫数之内,或许是这末法劫难唯一希望,
他日你若能顿悟,便请在这一段无佛末世内,帮助芸芸众生,化解诸般厄运!」

  说完这几句话,璃楼菩萨道:「佛山灵气尽失定然是被有心之人吸走,吾等
立即追赶,定要抢在对方阴谋完成之前,截杀祸端!」

  火尊者道:「如此庞大的灵力怎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璃楼菩萨道:「伪佛千方百计夺舍韦驮菩萨肉身,想必不会仅仅为了返老还
童,如来圣体内藏之玄机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水尊者道:「既然菩萨发话,吾等自当遵循法旨,只是……」

  说到这里,目光不由落在愆僧身上。

  璃楼菩萨道:「是佛是魔只在一念之间,今日因,明日果,一切便交给天意
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六人叹了一声,抛下愆僧也追寻璃楼菩萨而去。

  一番激战,魔佛之力将大雄宝殿摧残得满地疮痍,再加上地上数百僧骸的惨
况,好似宣召着末法劫难的来历。

  倾颓的庙宇,摇曳的残烛,掩着破碎的身影,陷入沉静的异端仿佛失去生命
的死物,一动不动,跟四周的尸骸难分彼此。

  昔日修行之地,今日屠戮之场,愆僧冥想呢喃:「善根、法相、因果,似梦
似幻;罪业、五蕴、万劫,如露如电……」

  声声低吟,佛魔之相再度同时浮现,出现不同寻常的法相,头顶骷髅舍利,
面若阴阳崩裂,一半清圣庄严,一半邪魅阴沉,意识深渊再现佛魔争锋。

  虚空尽头,界明法相浮现,赫赫佛威映照罪佛魔身,界明脚踏迷踪幻步缠战
对手下盘,只见他一脚扣住愆僧脚踝,发力一拧便将愆僧膝盖压弯在地,愆僧腿
脚一挺,强行绞开界明脚步,同时挥掌拍向界明。

  界明结印胸前,锁住愆僧杀招,同时佛气泉涌逼来,誓毁非佛意念。

  愆僧那容吞败,魔气反扑,抗衡佛力。

  两种过往皆是自己,佛者魔者缘由自己,一念执着起造因果,罪业救赎焉非
因果,佛魔排斥难分彼此。

  脉出同源的意识,理应不可分割,却在千佛贤劫降临之前,出现了前所未有
的拉锯,只见界明挥手祭出梵刹禅邢,愆僧扬袖想起戮血罪刀,再度缠战厮杀,
刑与罪展开心境幻斗。

  愆僧举刀斩落,界明横刀格挡,双方你来我往,刀锋游走。

  「想杀吾吗?」

  愆僧手腕扭转,绞出绵柔诡异的刀势,缠住梵刹禅邢,冷声逼问。

  界明招走无回刚烈,横削竖斩,击破戮血罪刀封锁,回答道:「非是杀,而
是渡!」

  话音甫落,界明刀劲再添三分雄沉,铿锵一声劈得愆僧连退数步。

  愆僧刀锋斜指地面,哈哈冷笑道:「吾便是你,想动手无疑自灭!」

  界明缓缓阖上双眼,默诵佛。

  愆僧怒眉一扬,哼道:「与其闭目诵经,不如睁开你残破的双眼,看看这残
破的世间!」

  界明淡淡地道:「世间何来残破,因争权夺利,因贪欲不满,但终究要回归
空无!」

  愆僧冷笑道:「既然要归无,吾又为何会出现,莫要忘记吾诞生之果便是你
前尘之因!」

  界明道:「你之出现是因为吾曾质疑佛法,执着血洗天下以涤清万恶,殊不
知自身才是最大之恶果,那是天魔扰心,你曾是吾之过去,亦是吾之未来,但如
今你我并存!」

  愆僧道:「既然并存,你又何再现,岂非多此一举!」

  界明缓缓睁开双眼道:「昔日吾排斥罪愆,如今吾承认罪愆,一步踏错佛便
是魔,若愿回首魔亦可成佛。洗清质疑,摆脱我们的魔障,重新回归空明!」

  佛音未止,却见界明持刀化三千,璀璨金华披洒而落,倏见千佛诵唱,庄严
之气笼罩虚空。

  愆僧脸色微变,冷笑道:「千佛明境?凭此幻境便想战胜我,你与苦海同样
天真!」

  界明道:「吾亦说过,非是战胜,而是渡,既不否认,也不排挤,你我本是
同源而生,不存在孰胜孰败!」

  心灵斗境再开千佛法相,重拾清明的佛相起手华光赞功德,欲渡眼前佛门罪
愆,愆僧屠刀再挥,迎接梵刹禅邢。

  双刀交兵,愆僧顿感另一个自己刀劲雄沉,逼得他手臂酸麻,一身魔功难以
发挥,被连环快刀劈得节节后退。

  但愆僧心中却清晰的浮现出界明下一招的意图,乃是三虚七实的走势,于是
便调整招式,以三实七虚的刀路瓦解。

  「哼,你之武学吾皆心中有数,想要败吾——天真!」

  话音未落,愆僧刀锋直对上空,霎时梵音邪呗,鬼唱魔威,正是最强绝式万
罪梵音。

  「善因由我,恶果为我,红尘历劫,再生涅槃!」

  界明缓缓阖上双目,梵刹禅邢凭空浮起,宝光璨然,无招无式,不再三教之
内,不属佛学界限的招数赫然上手。

  超脱三教之招,对上魔佛终式,对应而存的两人即将割断纠缠的宿命,现实
世界中,佛魔之相也随着意识幻境的激斗开始瓦解,魔气佛光对立的两种力量开
始消散,倏然只见一袭豪光冲霄而起,满地的尸骸化作云烟,消散虚无。

  待光华退去,原地既无魔踪,亦无佛相,魔佛双刀亦是不知所踪,而那根枯
枝竟自行蜕变,化作一根朴实无华的——禅杖!


             第二回  海船入港

  秋雨夹奇雪,金陵一朝化为冰晶世界,民众被这忽如其来的大雪冻得不知所
措,不少平民尚未储备过冬的食物便遭逢雪灾,城内怨声接连,而那些士族豪门
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龙辉召来各部将领文官,蹙眉道:「冬季提前来临,城内粮草储备不足,而
且百姓亦遭冻灾,若不早日寻来粮食物资恐怕难以撑过这个冬天。」

  玉无痕道:「夫君,妾身夜观天象,这场冻灾恐怕要持续到明年三月。」

  龙辉道:「金陵内豪门甚多,他们一定囤积了不少粮食,只要将这些粮食拿
出来,一定可以撑过冻灾!」

  风望尘道:「这些豪门大族吝啬得很,怎会乖乖拿出粮食,就算用钱来买,
他们也会坐地起价。」

  龙辉道:「这些豪门大宅实在麻烦,先派人跟他们交涉下买卖粮食的事宜,
若价格合适就买下来,要是他们敢太过分,就带兵端了他们家底!」

  这种做法虽有些杀鸡取卵,但为了让金陵军民安然度过这是无奈之举。

  孔丘道:「如今整个城都遭冻灾肆虐,若还有良知便该挺身而出,即使不开
仓放粮,也不能太高粮价。若当真有人敢这样做,将军尽管动手,余下手尾便交
给仲尼解决……将军劫富济贫,解救万民实乃正义之举,整个金陵的百姓都站在
将军这一边!」

  龙辉暗自宽心,有这么几个能说会道儒生在身边,就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强夺粮仓虽是得罪金陵士族,但只要略加润色却也能铸就一个为民劳心的贤德形
象,拉拢民心。

  虽说士族腐朽,但其内含的能量却是及其巨大,若能将百姓和士族都把握在
手中,方为万全之策,所以未到万不得已,龙辉也不想将其除去。

  「就按仲尼说的去办吧,若这些奸商借故抬价,便将他们连根拔起!」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透出一丝雷厉狠决。

  孔丘道:「如今恰逢冰莹雪景,那些士族附庸风雅,明日聚起来做个什么赏
雪会,他们应该都在一块,要是他们冥顽不灵,正好一网打尽。」

  孔丘离开不久,凌霄便进来禀报:「龙主,船队已经从凌海港口驶入,盘龙
圣脉的物质已经运往金陵了!」

  龙辉猛地起身,说道:「很好,这批物质一到,我军便可更加从容应对。」

  载满奇珍异宝的船只在蛟龙的护航下驶入金陵港口,龙辉率领几名亲信走到
码头,在身边还有八名人比花娇的绝代佳人,除了出身盘龙圣脉的碧玉双姝外,
其余诸女皆以热切的目光盯着船只。

  楚婉冰拉了拉龙辉衣袖,腻声道:「夫君,你上回说有礼物给人家,是不是
就在这船上?」

  龙辉莞尔一笑,这妮子还挂着那件礼物,便柔声哄道:「冰儿,为夫说过的
话一定会兑现,你别着急,一会儿自会让你喜出望外。」

  甲板上降下一架木梯,一名表情严肃冷傲的男子从梯子走下,双手做辑行礼
道:「木天青拜见龙主与诸位夫人。」

  龙辉手掌虚抬,示意他不必多礼,说道:「木院主长途跋涉,先好好休息一
番,待养好力气吾再设宴替你洗尘。」

  木天青这一艘船运载着各种巧器机关,兵刃铠甲,正是战略物资,还有不少
准备用来拉拢江南士族的稀罕品。

  望着这几船物资,崔蝶却无起初的期盼喜悦,反倒有些探手山芋的感觉,暗
忖道:「如今大雪封城,恐怕得花费十天半个月才能敲开这些守财奴的口袋,而
且金陵百姓也等不了那么久,必须尽快将这些奇珍异宝卖出去,再将粮食给倒出
来,开仓济民。」

  他下岸不久,又有一艘船舰靠岸,数名身段婀娜的貌美女子走下,为首者乃
是一名俏丽清秀的花信少妇,风望尘见着此女眼中柔情尽露,但却因碍于规矩不
能妄动。

  龙辉瞧出端倪,便顺水推舟地道:「风首座,嫂夫人远道而来,你还傻愣愣
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风望尘微微一愣,急忙陪笑道:「龙主说得对,是风某不对!」

  龙辉道:「那还不快过去。」

  风望尘闻言立即小跑过去,少妇见到他的身影,秀眸顿时一红,嘴唇微张,
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两个字:「风郎!」

  风望尘久别娇妻,如今再见倍感欣慰,欣喜若狂之下也不顾什么风度礼仪,
一把握住妻子柔嫩的小手,颤声道:「望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望月咬了咬唇珠,垂目道:「妾身不苦,夫君在神州替龙主开创大业才苦,
你比离岛前消瘦了许多……」

  「嫂夫人,我这儿伙食虽然不错,但是毕竟没有那么一份柔情在内,风首座
当然吃不好了!」

  龙辉偕同诸女走来,笑呵呵地调侃道,「不过嫂夫人既然来了,那就把风首
座养得白白胖胖。」

  望月俏脸一红,急忙行礼:「妾身失礼,望龙主见谅。」

  龙辉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来来,我来瞧瞧这趟海运带来了什么。」

  望月含笑道:「待妾身替龙主与诸位夫人领路吧。」

  进入船舱内,望月笑道:「龙主,妾身按您吩咐,已经将诸位夫人的礼物准
备好了。」

  龙辉笑了笑,说道:「有劳嫂夫人了,你与风首座多日未见,想必也有些话
要说,便不用在这儿耗费时间了。」

  望月俏脸一红,垂首不语。

  龙辉笑道:「风望尘,你愣着做什么,船舱又小又窄,你还不快带嫂夫人到
金陵名胜转一转,担心今晚被罚跪洗衣板!」

  风望尘哦了一声,便将望月带出船舱,望月嗔了丈夫一眼,心忖道:「算你
还有几分良心。」

  送走这对夫妇,龙辉忽然感到脖子后有股凉意,回头望去只见小凤凰跟诸女
交头接耳了片刻,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看得他浑身毛骨悚然。

  楚婉冰嘿嘿一笑,狡黠道:「夫君,咱们姐妹商量过了,就把洗衣板列入家
规内吧!」

  死丫头!龙辉气得牙痒痒,心知若给她把话说下去,这自己以后恐怕得对着
洗衣板过了,想到这里立即转移诸女视线,从船舱的一个箱子中拿出一件雪裘披
肩,笑道:「素雅,快过来试试,这可是盘龙圣脉独有的雪玉狐的裘毛做成的,
披上它便是坐在北海冰原也会出一身汗。」

  秦素雅花容绽放,喜滋滋地走过来,龙辉顺手替她披上,在她耳边柔声道:
「素雅,你身子骨娇弱,这大冬天的难免着凉,以后就穿着它过冬吧。」

  秦素雅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一个火炉给包裹住,暖烘烘的气息流遍全身,也不
知是雪裘披肩的效果,还是心中柔情暖意。

  龙辉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雪莹晶润的簪子,簪子的垂珠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蝴
蝶,他替崔蝶插上,笑道:「蝶姐姐,这枚簪子名曰蝶影花,与你正好配对。」

  崔蝶乐得眉开眼笑,头顶的那枚玉蝶簪与她一身绛衣朱裙相互映衬,照得人
比花娇。

  「漪儿,你且过来试试这个胭脂水粉。」

  龙辉从箱子里递出一个玉盒,涟漪闻言便将玉盒打开,内里飘出阵阵清香,
她试着沾了一点抹在脸上,只觉得好似清水般清凉毫无感觉,不禁称奇道:「这
是胭脂水粉吗?怎么涂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龙辉给她递过一面镜子,说道:「你自己照照看吧!」

  涟漪仔细一看,果然腮边多了几分红润,她常年混迹于烟花之地,对于各种
打扮装饰是信手捏来,但也知道无论胭脂水粉再怎么名贵,涂抹在脸上的瞬间都
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若是质地劣质的胭脂水粉更容易伤及皮肤,一个不慎便会
容貌受损。

  龙辉道:「这些胭脂水粉都是盘龙圣脉的巧匠制作,以花粉提炼,然后再添
加鲸油,檀香、贝汁、珍珠等辅料,将一些花粉内杂质中和,使得胭脂水粉就如
同清水般温和,不但可以增添女子容色,更能保护肌肤。」

  涟漪不禁吐了吐嫩舌,俏皮地道:「这岂不是比黄金还贵重?」

  龙辉向白翎羽招手道:「小羽儿,快过来,也有件礼物赠你。」

  白翎羽嘟嘟嘴道:「我可不喜欢胭脂水粉,华衣珠宝。」

  龙辉莞尔道:「早就晓得你不爱红装爱武装了,为夫已有准备。」

  说罢取出一件薄如蝉翼的雪白软甲,说道:「这件宝甲乃是以雪鲛鲨的皮制
成。」

  白翎羽微微一愣,奇道:「雪鲛鲨是什么?」

  玉无痕解释道:「雪鲛鲨乃是一种极为凶猛的恶鱼,身长五丈,体重万斤,
嗜血如狂,荒海之内堪称媲美蛟龙的凶兽!」

  崔蝶奇道:「鲛鲨虽然凶残,但比起蛟龙来还差了不少。」她还曾记得五年
前荒海那场血腥屠杀,一条蛟龙就将整个鲛鲨群灭个干净,两者相差实在太远。

  林碧柔道:「蝶姐姐,你有所不知,鲛鲨每十年便会生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白
斑,而雪鲛鲨则是通体雪白,其存在年份已经不下万年,五十年荒海之内便出现
一条雪鲛鲨,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万鲨鱼肆虐荒海,盘龙圣脉的渔民根本无从出海
打渔,我师尊立即召来蛟龙平息鲨祸,但连续数次怒海争锋,蛟龙也难讨便宜,
还有几条蛟龙被雪鲛鲨咬伤,最后还是请出了黄金巨蛟,才将这条雪鲛鲨诛灭,
黄金巨蛟趁胜追击,率领五百蛟龙横扫荒海,将鲛鲨屠灭殆尽。」

  玉无痕道:「剩余的鲛鲨为了保命朝各方海域躲避,从而又逼得原来海域的
鲨鱼迁徙,当年蝶姐姐遇上的被蛟龙追杀的鲛鲨群便是荒海仅存的鲛鲨。」

  崔蝶这才明白过来,当年江南外海为何会有鲨祸蔓延,原来这条雪鲛鲨便是
一切源头。

  林碧柔笑道:「翎羽,雪鲛鲨的搏杀能力它远不及蛟龙,但却凭着这身鱼皮
让几条蛟龙吃了个暗亏,这套软甲便是由雪鲛鲨的皮制成的。」

  白翎羽接过软甲仔细观望了片刻,不解地道:「我瞧了半天也看不出里边有
什么玄机?」

  林碧柔从她手里接过软甲,向玉无痕使了个眼色,玉无痕心领神会,从船舱
内寻来一个跟人上身差不多大小的箱子,林碧柔便将软甲套在上边,朝白翎羽挑
了挑眉说道:「翎羽,你刺一枪这个箱子试试看吧!」

  白翎羽从背后取下三折枪装好,扎马沉腰,对准箱子便戳去,熟料枪头刚接
触到软甲便像是扎在一团牛油上面,根本无处发力,枪头一下子便滑开了。

  白翎羽大赞巧妙,将枪势该刺为劈,同样是还没来得及发力便被一股绵力卸
开。

  「这雪鲛鲨皮坚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还有股独特的卸劲弹力,故而
龙牙利爪也难耐它何。」

  林碧柔解说道。

  白翎羽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接过软甲。

  龙辉从怀里拿出两串项链,每颗珍珠浸润透亮,递给碧玉双姝,说道:「你
们两姐妹自小便在盘龙圣脉长大,对那里的事物早已熟透,我只好托人到金陵城
内买了一些原珠,自己打磨了一番,你们试试看合不合意?」

  姐妹只觉心头倏暖,全身都是暖融融的蜜意柔情。

  「雪芯,这幅观潮沧海图是你的。」

  龙辉给魏雪芯递过一张卷轴,说道,「上边记载着大海洋流,风雨闪电的变
化,你的青莲剑歌中有沧海和雷霆两路剑意,希望可以让你剑道更上一层楼。」

  魏雪芯娇喜地唤了声大哥,伸出素白玉手接过图纸,恨不得此刻埋头研读。

  如今剩下一个小凤凰,众女皆满目期盼地要见识一下楚婉冰的礼物,七对美
目紧紧盯着箱子,孰料龙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船舱又闷又小,咱们
回去吧!」

  涟漪急忙道:「夫君,你是不是还忘了些什么?」

  龙辉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上回洞房花烛夜,漪
儿和蝶姐姐要我做一首诗送给诸位夫人,我马上作诗,马上作诗。」

  说罢不理诸女惊愕的目光,直接开口吟道:「天生妙悟居腿间,雅称玉壶俗
称穴,茸茸美髯芳唇隐,幽幽秘洞甘露滴,无牙偏爱吃硬肉,嘴小却喜吞大龙,
最是令人消魂处,亦收亦缩亦吮吸!」

  诗词一出,将诸女闹了个大红脸,娇嗔不已。

  楚婉冰俏脸一阵酡红,咬了咬嘴唇,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涟漪埋怨龙辉道:「你看你,人人都给了礼物,就落下冰儿一个,你是不是
故意的!」

  魏雪芯也道:「大哥,姐姐这次一定生气了,你快些把姐姐追回来啊!」

  龙辉笑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楚婉冰气鼓鼓地走出船舱,趴在甲板栏杆上生闷气,心里暗骂:「死小贼,
臭小贼,别以为我稀罕你那些破东西……今后一定要你好看!」

  想到这就像将这负心汉揪过来,掐住他脖子,然后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就在此时,一股异香飘来,既有玫瑰花香,亦有牡丹芬芳,似乎又有几分兰
花幽静……各种花香交叠在一块,使得她不禁回头寻望香气来源,只见那个冤家
手里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香气便是从里边飘出来的。

  楚婉冰脸色一沉,气鼓鼓地扭过头去,龙辉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将瓶子放
到她鼻前。

  楚婉冰咬牙哼道:「拿开,臭死了!」

  但说话的底气却不足往日七分,因为那气味是她从来没闻过的,既香醇而又
不刺鼻,各种花香交叠在一起,相生相克,既将花香发挥到了极限,又无浓烈的
刺鼻味,最叫人称奇的是,当不经意是香味极为明显,当仔细品尝嗅闻时,花香
又变得淡淡清爽,使得楚婉冰好像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

  小妖女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龙辉欲擒故纵,又将玉瓶收好,耸耸肩道:「既然冰儿觉得难闻,我收起来
吧!」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混蛋,你是故意气我的!」

  娇嗔之余,刁蛮再发,玉指并用掐的他皮青肉肿。

  龙辉急忙陪笑道:「冰儿,为夫跟你开玩笑的,我这就给你。」

  楚婉冰哼道:「嫁给你这杀千刀的,迟早要被你气成黄脸婆!」

  龙辉掏出玉瓶,说道:「冰儿请放心,有此妙物便是你成了老太婆也能重返
青春。」

  楚婉冰撇撇嘴道:「什么东西,说的这么神奇!」

  龙辉从瓶中挤出一小滴如同琥珀般的液珠,倒在楚婉冰手背上,那股奇香更
为迷人,楚婉冰只觉得液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既清凉又暖融,三分粘稠七分滑
顺。

  龙辉说道:「这叫做朝梦滴露,乃是用百花精露凝练而成,一滴便可融入一
大盆水中,用来洗脸擦身,其中蕴含的花露便会渗入肌肤,护肤活血。」

  楚婉冰听得新奇,便试着将手背上的花露涂开,只觉得整个手十分顺畅,有
股暖意在流转,她深谐医理自知这是气血活络的征象。

  人的发肤要想保持活力就必须有旺盛的气血,年轻人肌肤光润,头发乌亮就
是血气旺盛的表现,而习武之人也可通过内息运转保持青春,而这花露竟也有此
等功效,倒也叫她意外不已。

  楚婉冰虽然已是独天得厚,纳天地灵气于一体,但没有一个女人会嫌自己太
美,小丫头感觉到花露的功效后,两眼放光便要将玉瓶抢到手中。

  谁料龙辉却快乐一步,又将玉瓶收走,气得小凤凰柳眉倒竖几欲把剑杀人。

  龙辉神秘地说了一句:「冰儿,除朝梦滴露外,为夫还有别的礼物给你。」

  楚婉冰不禁奇道:「还有什么礼物,弄得神秘兮兮的。」

  龙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楚婉冰觉得有些眼熟便打开一看,竟是上回这混
账送给自己的淫具,其形若男根,而且还布满倒刺般的细绒,最羞人的还是有两
个头,与男儿的龟首龙头一模一样。

  楚婉冰耳根立即红透,滚烫发热,又羞又怒,便要将这东西丢到河里,此刻
魏雪芯众女已经从船舱里出来,她若将此物抛走,定会让她们发现,到时候满身
是嘴也说不清。

  「冰儿,快收起来吧!」

  龙辉笑嘻嘻地道。

  楚婉冰瞬间明白过来,这小贼是故意拖时间,等其他姐妹将要出来之际便将
这羞人淫具塞给自己,陷她入进退两难之地。

  「臭混蛋,我记着你了!」

  楚婉冰咬牙低声骂了一句,忿忿不平地将淫具收入袖中,心想待会寻个机会
把这东西丢掉,省得日后被这小子欺负。

  这时,龙辉才将朝梦滴露交给了她,楚婉冰生怕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立即
把玉瓶抢到手中。

  龙辉莞尔道:「傻丫头,船上还有那么一大箱,你别心急。」

  楚婉冰狠狠瞪了一眼,哼道:「不要脸的臭小贼,你一天不气我就舒服是不
是,每次都整这么多花招来折腾人家!」

  龙辉笑呵呵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先把冰儿气得暴跳如雷,然后再将
你哄得笑靥如花,这才有乐趣嘛!」

  楚婉冰听了他这番话,恨得牙痒,在他腰间又掐又捏,发泄心中怒气。

  也不知为何,虽然皮肉受点苦,但瞧着她大发娇嗔的模样,心中始终有种美
感和享受,待小丫头发泄了一阵后,龙辉道:「冰儿,那天有空替我送一瓶给娘
娘。」

  楚婉冰嘟嘴道:「为何要我送,你不会自己去吗?」

  龙辉道:「好冰儿,为夫想要你借着送礼之机向娘娘学舞。」

  楚婉冰道:「干嘛要我学舞?」

  龙辉搂着她道:「冰儿如此美丽,若跳起舞来定然风华绝代,所以我想欣赏
欣赏。」

  楚婉冰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点头应承:「好了,好了,人家去跟娘亲学一学
舞曲,你到时候可不许说不好看!」

  「嘻嘻,大哥,姐姐,你们不吵了吗?」

  魏雪芯笑嘻嘻地问道。

  这时众女早已走到甲板上,一直看着楚婉冰从怒转喜,她们也习惯这两人从
斗嘴怄气再到如漆如胶,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楚婉冰从丈夫怀里睁开,瞪了那冤家一眼,哼道:「每次都被他欺负,嫁给
他算是我命苦!」

  涟漪问道:「方才那股香味是怎么回事?」

  林碧柔笑道:「应该是朝梦滴露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品色气息这
么好的朝梦滴露,想必是夫君特别命人制作的。」

  楚婉冰芳心暗喜,忖道:「总算你这小贼还有几分良心。」

  这时众女对这朝梦滴露甚是好奇,经过林碧柔和玉无痕的一番解说后,个个
都点头赞叹。

  崔蝶望了望秦素雅、又瞧了瞧涟漪,最后目光落在楚婉冰手中的朝梦滴露,
脑中灵光一闪,拍手道:「我有办法让那些奸富将粮食心甘情愿拿出来了!」

  龙辉大喜道:「蝶姐姐,究竟有何妙策?」

  崔蝶神秘一笑,望着秦素雅道:「这事就得摆脱素雅妹子了。」

  秦素雅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我能做什么?」

  崔蝶嫣然一笑,娓娓地将计划道出,听得众人一阵叫好。

  命人安置好船上的物资后,龙辉偕同众女回府,一路上小凤凰一直想找个机
会把袖子中的淫具丢掉,熟料龙辉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她身上,使得众姐
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根本没机会出手,她又想暗中运功毁掉这东西,而龙
辉却不着痕迹地制住她的气脉。

  回到家中,这混小子还像吊靴鬼般盯着自己,楚婉冰气得几欲抓狂,用过午
膳后,她暗忖道:「我就不信我出去你还能跟着过来。」

  想到这里把碗筷一放,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慢用。」

  龙辉立即说道:「冰儿,外边不太平,还是让我陪你吧。」

  楚婉冰那肯依他,急忙摇头道:「不必了,我就出去一小会。」

  龙辉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你伤势刚愈没多久,我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外
出。」

  这时魏雪芯也说道:「对啊,姐姐,就让大哥陪你一阵子,这样我们大家也
好安心。」

  楚婉冰险些没气晕过去,暗骂:「臭小贼这算什么理由,雪芯你也真是的,
他说什么就附和什么!」

  碍于各方顾忌,小凤凰只好让那冤家跟着自己出门。

  走街道上,入目皆是莹白雪润,楚婉冰玉足踏在雪地上,发出擦擦响声,那
一袭白衣迎风飘动,乌发随意披落,无珠无花,仅系着一根雪白丝带,宛若雪地
里的精灵,妩媚灵秀。

  走了一段路,楚婉冰心生一计,立即赶到梧桐苑,站在洞门外,得意地朝龙
辉道:「小贼,我现在就去跟娘亲学舞,你还不要跟进来!」

  龙辉嘿嘿一笑,内力发功,将声音直接传到梧桐苑深处:「岳母大人,冰儿
有事寻你,还望出来相见。」

  楚婉冰顿时傻了眼,她原本想借着进入梧桐苑的时候找个暗处将那东西处理
掉,谁料到这小子直接将母亲喊出来。

  「糟糕,以娘亲的眼力我根本瞒不过……」

  楚婉冰不由得暗自焦急,母亲的目光何其锐利,无论是丢掉还是毁掉那羞人
东西,都会被察觉,到时候一问起来,自己还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消片刻,洛清妍缓缓走出,问道:「冰儿,你今天有什么事?」

  楚婉冰脸蛋不禁一红,支吾不语。

  龙辉笑道:「岳母大人,冰儿今天想向您讨教舞曲,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我便替她说了。」

  听着这声岳母大人,洛清妍只觉得心中怪怪的,暗啐道:「油腔滑调,你还
当我是你岳母吗?」

  脑中不由得浮现昔日那种种旖旎淫靡的春戏,脸颊也是一阵火热。

  她未免被女儿瞧出端倪,便拉着小凤凰道:「傻丫头,想学就跟娘亲说,干
嘛害羞,来,进屋去,娘亲今天便好好教一下我的小冰儿。」

  楚婉冰只得暗叹一声无奈,心想进屋后总会找到机会处理那件东西,于是便
向龙辉说道:「小贼,今天我在娘亲这里住便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龙辉见状便说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见这冤家总算离开,楚婉冰才安心跟母亲走入梧桐苑,进入内堂,洛清妍笑
盈盈地道:「冰儿,今天怎么想到要跟娘亲学舞?」

  楚婉冰道:「我,我见涟漪姐舞跳得这么好,所以想学一下……」

  洛清妍噗嗤笑道:「你这妮子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你是不是想学一下
舞曲,来讨好你那小贼夫君?」

  被说穿心事,楚婉冰俏脸一红。

  洛清妍笑道:「其实舞曲也并非娱人,若能将其融入武道之中,再配合心法
咒语便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手段。」

  楚婉冰听得新奇,但转念一想,水灵缇当初的大自在天女舞便是一个活生生
的例子。

  洛清妍仿佛瞧出她心中所想,便笑道:「大自在天女舞倒有几分手段,但还
是一种媚功与身法,娘亲教你这套舞曲名为幻舞九云决,除了轻功媚术外,更有
摄人心神的效果。」

  「摄人心神……」

  楚婉冰微微一愣,想到了些什么,「莫非是玄媚夺神术?」

  洛清妍点头道:「没错,在傀山闭关期间,我与明鸾商议过,玄媚夺神术虽
然厉害,但能练成者寥寥无几,不如化难为易,让你跟涟漪合连此舞,日后也可
发挥夺神术的威力。」

  楚婉冰兴趣顿时来了,扯住母亲袖子道:「娘,快教我,我要学!」

  洛清妍捏了一下她小脸,笑道:「急什么,先听娘亲把心法说完。」

  母女两便盘坐下来,一者诵读心诀,一者铭记在心,楚婉冰天赋过人,很快
便将心法牢记。

  「记住心法了吧?冰儿,随娘亲一同练一次舞步吧!初练这舞步足心涌泉穴
便会生出一股热气,先将鞋袜除去,让热气可以散开,不然难以为续。」

  洛清妍娓娓说道,侧腰弯身,轻轻褪去了细雪的绣鞋和罗袜,露出丰腴晶莹
的白腻莲足,脚底板与踝骨处都是带粉酥色泽的淡淡橘红,足趾平敛,尽显成熟
女郎的诱人曲线,说不出的妩媚迷人。

  楚婉冰也跟着脱去鞋袜,小丫头的玉足腻白如乳浆敷就,有几分婴孩的浑圆
腻润,尽显青春娇俏。

  洛清妍嫣然一笑,莲步挪移,只见修长圆润的腿股线条紧紧贴在白裙上,柔
媚妖娆,一双白影在裙下交错,修长玉腿轻跳弹动,柔媚的腿部线条充满弹性,
丰腴的身影如飘絮飞转,饱满的胸脯晃荡如波,有种将胸前衣襟震破的感觉。

  楚婉冰见状也默运心法,紧跟而上,她虽是第一次演练舞步,但身体柔软,
兼之内力不俗,几个起落便掌握其中关键,但走了几个舞步后,便感觉到有股热
气从脚底冒起,热气很快流转周身大穴筋络,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洛清妍提醒:「冰儿,快接着跳,将热气卸到体外便可以修成第一层了!」

  楚婉冰闻言紧随母亲翩翩起舞,体内气血蒸腾翻滚,不消片刻便除了一身香
汗,衣衫内外皆被濡湿,紧贴着玲珑曼妙的胴体,裹出胸口两座绵软颤抖的浑圆
乳峰,饱满滑腻的乳肉溢出肚兜上缘,隔着湿透的外衫仍能清楚看见;嫩白的玉
腿在裙内交叠旋扭,好似飘雪霜冰,又似雾中飞花。

  热气熏蒸,体内凤火随之翻涌,整个屋子宛若烘炉,洛清妍也置身热浪中,
被烘得雪肤生潮,香津汗濡,衣衫半湿半干,奶白色的雪肌从湿透的白纱里透出
来,姣好丰腴的胴体曲线若隐若现,眩目得令人无法逼视。

  舞毕,曲收,洛清妍掏出手绢,怜爱地替女儿抹汗。

  楚婉冰乖巧倚在母亲温腻绵软的香怀中,撒娇:「娘,冰儿跳得好不好?」

  洛清妍点了点她额头道:「我家冰儿最聪明,跳得自然好,不过你出了一身
的汗,还是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楚婉冰欣喜地道:「说的也是,人家好久没来娘亲这儿泡温泉了。」

  洛清妍搂着这可爱的小妮子:「傻丫头,想泡温泉还不简单,跟娘亲进去,
让你泡个舒服。」

  进入水池,温热暖融的气息扑面而来,楚婉冰只觉得周身舒爽,笑嘻嘻地便
宽衣解带,洛清妍则替她调控水温,就在这小妮子刚脱去外衣时,咕咚一声,一
根条状粗物从衣袖中滑落,直接滚到洛清妍跟前,正是那根狰狞而又淫靡的双头
龙。


             第三回  温泉春杏

  望着那滚动的假根,洛清妍只觉得心口阵阵微颤,栩栩如生,顶端与那小子
的龟首竟是一模一样,同样的头肥沟深,再加上那倒刺般的细绒,若真给这东西
进入自己丰腴媚润的身子,也不知道花腔的嫩肉要受何等磨难……

  「要是,龙儿再用这东西,那我岂不是要……」思绪瞬间失控,脑海中不由
得浮现出龙辉挺着火热的巨根灌入她自己的体内,而这假根却在一旁伺机而动,
洛清妍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鼻息潮热,脸颊滚烫,丰腴圆润的腿根不自主地轻
轻地夹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周围的热气所烘出了一层细汗,腿心处有些湿漉漉,
黏糊糊。

  生怕女儿瞧出端倪,洛清妍媚眼一转,道:「冰儿,你胃口还蛮大的嘛!」

  楚婉冰羞得红霞满布雪靥,解释道:「娘亲,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那个小
贼……」

  洛清妍掩唇,咯咯道:「难道是你夫君那个不行了?」

  楚婉冰当即反驳道:「不是,小贼很厉害……」

  洛清妍哦了一声,只见她媚眼如丝,朱唇轻勾道:「是么?要是很厉害,怎
么惹得我家小冰儿要用这东西呢?」

  这事越描越黑,楚婉冰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里已把龙辉砍了上百剑:
「死小贼,臭小贼,害我出了这么大的糗,不报此仇我就不叫楚婉冰!」

  洛清妍见这妮子面红入血,娇羞欲滴,越看越是喜欢,不禁将她抱在怀里,
又亲又吻,「好了,好了,娘亲不逗冰儿了。」

  闻着母亲兰芝般的馥香吐息,脸颊贴着美妇柔嫩温湿的香唇,楚婉冰只觉得
浑身酥软酥软的,好似现在一片香氛蜜油之内,如入云端。

  为了不让母亲继续嘲笑自己,楚婉冰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朝梦滴露,故意转
移了话题:「娘,这是小贼从盘龙圣脉带来的朝梦滴露,可以活血生肌,效果不
错。」

  洛清妍闻言揭开盖子,一阵异香扑鼻而来,不由赞道:「好香。」

  又伸出兰花细指轻轻沾了滴花露,在手里抹了几下,立即知道其内藏神效。

  「若能将花露滴入水中,便能稀释开来,用其涂抹身子效果定然极佳!」

  楚婉冰补充道。

  洛清妍似乎有些心动,便拿了一个水盆,又往温泉里勺了半盆水,随后将花
露滴了几滴下去,花露入水即溶,受到水温熏蒸,那股异象更加浓郁醉人,而水
也变成了半粘稠的香油状液体。

  楚婉冰笑道:「娘亲,让冰儿替你在身上涂抹一些花露吧。」

  洛清妍点了点头,也褪去外裳,顿时一具柔腴媚沃,雪肤玉肌的女体展露而
现。

  虽不是首次见到母亲的玉体,但楚婉冰还是倍感惊艳,那对丰腴腻润的美峰
犹如雪球般堆在胸口,水嫩甜美,好似熟透的蜜瓜,里边挤满甘美香浓的蜜汁,
只需稍稍用力一捏,便会喷出甘泉乳浆,腰肢纤细如随风弱柳,盈盈一握,两根
玉腿修长笔直,线条柔美而丰盈,丰臀圆硕,入眼便是肉呼呼的肥美,好似两颗
大白桃子,也似乳瓜般充溢着熟美鲜甜的蜜汁,叫人恨不得握住臀肉揉捏拍打,
在腿根两瓣橘嫩的花唇紧闭,光洁可人,肥嫩饱满,好似吸饱水的嫩藻雪贝。

  洛清妍娇嗔了一句:「傻丫头,发什么呆呢,又不是没瞧过!」

  楚婉冰吐了吐嫩舌,笑道:「娘亲那儿好大,看得冰儿都嫉妒了!」

  洛清妍脸颊一红,骂了一声小浪蹄子,然后一把扯下她的抹胸,戳了戳那团
不逊自己的玉峰,笑道:「冰儿你这儿也不小嘛!」

  这妮子的倒也是一副好身子,乳肉丰嫩绵软,巨硕挺拔,虽然比起自己还小
了几分,但若再假以时日,或者给那小子日日滋润,定然会再大数寸,日后的乳
廓不可估量。

  而那对绵乳傲峰通体雪白,唯有顶峰有那么黄豆大小的乳珠,淡淡的乳晕几
乎看不到,端的是妙不可言。

  越看越是喜爱,洛清妍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吃吃娇笑,抓着她的小手按在
胸前,轻轻揉捻。

  楚婉冰捧着那对无法握实的乳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嗅着腻人乳香,感受
母亲那惊人的份量。

  「软不软?」

  洛清妍笑着问。

  「软!又软又大,叫人羡慕死了。」

  楚婉冰老老实实回答,低头望着自己的胸脯,似乎还是比母亲小几分。

  洛清妍向那双同样饱满的娇嫩豪乳伸出魔爪,红着脸道:「冰儿的也好软,
也好大!」

  说罢将小丫头紧紧抱住,母女两双峰对立,乳肉挤压,两对绵软饱满、细如
新雪的白皙乳瓜相互挤压成酥润的奶饼,沃腴的酥胸,各自感受到对方的丰腴温
软,四粒乳头不约而同地耸立,宛若熏烤贲张的肉蔻,软中带硬,同时陷入对方
的奶肉中,被温热的乳脂包裹,乳珠又更为坚挺。

  楚婉冰媚眼如丝,雪靥生潮痴痴地靠在母亲怀里,洛清妍在她朱唇上爱怜地
啄了一口,然后稍稍后退了小半步,再将女儿抱着,拉开了这么一小段距离再搂
抱,楚婉冰的小脸便枕在母亲怀中,陷入软糯温香的巨乳间,口鼻尽是腻人温热
的乳香,楚婉冰舒服得不想起来,就这么静静埋首于巨硕的峰壑中。

  「舒服吗?」

  洛清妍低垂眼帘,带笑的嗓音从胸口里透出来,带着媚酥酥的轻笑。

  「嗯。」

  楚婉冰的声音带着一丝闷哼,吐息却温热,喷在美妇的乳肌,有股说不出的
慵懒舒适。

  「娘亲还是闺女的时候便常常想,我以后的孩子一定要是个女孩儿。」

  洛清妍伸臂环着女儿,将娇俏的少妇抱得满怀,半闭的媚眸仿佛陷入回忆,
水润的嘴角泛起一丝细细笑纹。

  「果然生出了个美丽动人的小冰儿,我就可以天天这样抱着她,直到她长大
成人。」

  楚婉冰小脸侧转,面颊依旧枕在腻润雪凸的沃乳之上,睁大的眼眸仰望着母
亲俏脸,奇道:「为什么不想生男孩?」

  洛清妍噗哧一声,却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紧了紧,仿佛觉得这问题很可爱。

  「男孩可不好,等他们长大了,就成了色男人哩!」

  她咬着樱唇坏笑道:「个个色迷迷的,像你那夫君一样,见着漂亮女人就忘
了自己姓什么,那天色胆一上来,连亲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干。还是女儿好,
娘亲抱到老。」

  像搂小猫似的抱紧她,白嫩的雪靥轻摩她发顶,口里喃喃道,「看现在冰儿
多乖,多可爱。」

  忽觉腰间一紧,却是楚婉冰伸手抱住了她。

  诧异不过瞬息,洛清妍旋即露出微笑,细细拍着冰儿的粉嫩背心,琼鼻中哼
着若有似无曲不成调,却是说不出的温软动听:「冰儿,以后常来娘亲这儿好不
好,让娘亲能抱一抱你。」

  忽然,楚婉冰说了一句:「一个女婿半个儿,娘亲,你半子是不是如你所说
那样,色胆包天,对你下手了?」

  洛清妍玉容瞬间一红,俏脸娇艳欲滴,朱唇轻抿,却难以启齿。

  楚婉冰见状便转移话题:「娘亲,花露已经化入水中,让冰儿替你涂上身子
吧。」

  洛清妍心知今日难以善罢,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幽幽一叹松开藕臂,
大大方地坐在池边,雪软的肉臀贴在坚硬的瓷砖上,臀肉立即向两侧溢出,本已
丰满的臀部因为坐姿而显得更加丰硕。

  跪坐在母亲背后,楚婉冰掬了一些蜜露,只觉得手掌一片粘稠,于是便双掌
对挫将蜜露揉匀,然后温柔替涂抹在眼见这妖娆丰腴的女体上。

  先是从花容开始,楚婉冰玉掌轻抚,粘滑的蜜饯从洛清妍的桃腮向整个脸颊
散开,洛清妍顿觉的芬芳扑鼻,脸上暖融融的,但暖意之中又带着几分清凉,有
种说不出的舒服。

  「嗯……」

  感觉到女儿的玉手落在自己肩膀上,缓缓按摩起来,动作虽有几分稚嫩,虽
无龙辉那般有力霸道,但却是温柔体贴,再配合蜜露的效果,使得她香肌松弛酥
软,整颗芳心都放松了下来,使得美妇不禁闭上双目,静静享受着,随着肌肤磨
挲,一股股温热的感觉渐渐涌现,无论身心都渐渐温暖起来,腿股竟有了几分湿
气。

  生怕女儿瞧见,洛清妍急忙紧拢双腿,掩住花唇。

  「娘亲,舒服吗?」

  楚婉冰低声地问了一句。

  洛清妍脖颈处却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块,小凤凰轻吁了一口气,纤手又缓缓在
洛清妍肩上揉捏起来,慢慢移至颈肩臂膀,指下只觉触及之处柔软滑腻,柔若无
骨又丰润可人,那触感说不出的舒服。

  楚婉冰自持姿色绝丽,即便没有娘亲的成熟妩媚,但青春甜美处却有过之,
但娘亲肌肤的触觉温润如玉、暖柔似花,叫她艳羡不已。

  心知这柔软无骨的熟媚体质,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赶得上了,楚婉冰有几
分嫉妒,不由得起了几分歹意,纤手滑溜之间不由渐渐大胆起来。

  洛清妍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能坐在池边,任由女儿的手缓缓搓揉捏弄起来,
香肩渐渐酥软放松,她出神的当儿,楚婉冰已从后方搂住了她,两团柔软的乳肉
挤得她背心不由发热,一双纤手更已托住了她胸前美峰,正自把玩起来,洛清妍
只觉耳朵在女儿的轻轻吹气之下逐渐火烫,偏偏一直压抑的体内欲火,却在她的
挑弄下火热地燃起,熟媚妇人不由软瘫在女儿怀内,无法自拔。

  楚婉冰爱惜地在洛清妍肩颈处吻了几口,纤手轻轻揉弄着母亲饱满坚挺、高
耸入云的美峰,光想自己幼时就被这双峰哺育成长,芳心便不由觉得刺激无比,
揉弄之间愈发落力了。

  「哎,冰儿……你……你做什么?」

  感觉到女儿的手法有些放肆,洛清妍不禁有几分惊羞,可是体内的热愈来愈
是热烈,与在自己身上摆弄了多回的龙辉相较,冰儿的手法少了一丝粗暴霸道,
却多一分温柔的疼惜,毕竟同为女人,可要比男人更了解母亲的敏感地带。

  楚婉冰咯咯笑道:「娘亲,冰儿给您抹花露呀,怎么样,跟那小贼比起来,
冰儿的手法可更舒服些?」

  洛清妍娇躯倏然颤动,一股羞红从脖子涌起,双眼媚若秋水幽幽叹道:「冰
儿……你,你都知道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满面红霞,低语道:「当日在无涯之崖的混沌气海中,那
小贼就表露过自己的狼子野心了……两次傀山之行,依照他的秉性,怎会让娘亲
逃脱。」

  狼子野心,逃脱等数个词语,让洛清妍羞得几欲挖洞钻入,泪水流溢,娇语
呢喃道:「对不起……是娘淫贱,不要脸,跟冰儿抢夫婿。」

  「娘亲是世上最高贵,最温柔的女子,冰儿永远爱你……娘亲也辛苦了大半
辈子,以后就让冰儿和小贼一心一意侍奉吧。」见洛清妍泪水流淌,楚婉冰心若
刀绞,香舌轻吐,温柔地舐去了娘亲颊上的泪光,只觉入口虽带些咸,更多的却
是暖暖的甜味。

  听得女儿谅解,洛清妍破涕为笑,别过螓首,轻启檀口,与女儿口舌交缠,
吻得情浓意密,甘美的香涎在两人嘴间传递流淌,尚有溢出从嘴角溢出。

  楚婉冰双手继续涂抹花露,轻轻拂过那对高耸入云的傲峰,沾上蜜露的双乳
闪着一层肥腻的油光,晶润莹白,好似两团羊脂酥油堆砌而成的丘陵,顶峰的乳
珠鲜艳欲滴,随着美妇的呼吸,双峰起伏,蜜露花油竟无法在乳肌上提留片刻,
慢慢地汇聚在乳尖,集成一滴滴更为透亮的液珠,凝挂在乳头上,远远看去好像
是泌乳一般。

  擦过蜜露花油,洛清妍肌肤愈加晶莹夺目,玉兰般芳香馥郁,凹凸有致的丰
腴胴体仿佛巧夺天工的惊世之作,华美动人。

  洛清妍半闭星眸,呵气如兰道:「冰儿,你且坐到娘亲跟前,让娘亲也替你
涂抹一下这花露。」

  楚婉冰嗯了一声,从母亲身后站起,母女两对膝而坐,两具馥郁麋香的女体
正面相对,怒张鼓胀的乳峰遥相对望,虽未贴肉拥抱,但却能感觉到上边传来的
热气。

  洛清妍妩媚地瞥了女儿一眼,也捧起一掬花蜜精露,在手心搓匀,再涂抹在
楚婉冰身上,小妮子的雪肤细滑酥嫩,又丰润腴弹,柔媚而又充满弹性,顺着脖
子下滑,拂过女儿细致的锁骨,点落饱满的酥胸,只觉得指尖好似陷入一团似凝
非凝的油脂乳浆中,不禁暗赞妙哉。

  母女两就这样相互为对方涂抹花露,细滑的掌心抚遍对方身子,由酥胸到小
腹,从粉背至翘臀,体内的火焰也随之越烧越旺。

  楚婉冰喘着潮暖香息,呵气如兰:「娘亲……娘亲疼一下冰儿,好么?」

  洛清妍嗯了一句,沾着粘滑花露的手指探至女儿股间,里里外外都湿透的蜜
户毫无阻力,很轻松地便没入了两根指节,但手指刚一进入便被腔道嫩肉紧紧夹
住,寸步难行,而楚婉冰的小腹也随之抽搐,檀口大张,好似离水后的鱼儿正在
大力喘气。

  楚婉冰强忍酥麻快意,手指挤入母亲肥嫩的臀缝,臀肉沾满了朝梦滴露,更
为肥滑嫩美,就像是饱吸水分的海绵,又似崩裂的蜜桃,稍一触碰便被汁水濡湿
指尖。

  楚婉冰的指尖挤入臀丘谷底,在肛肉四周磨动,顿觉菊道紧中带软,似乎是
有走动过的痕迹,便壮起胆子妮声问道:「娘……小贼有没有要走你这儿?」

  洛清妍满脸通红,咬唇娇吟道:「冰儿……别,别问了,羞死人了。」

  楚婉冰何曾见过母亲这般娇羞媚态,心里酸溜溜的,也不知是妒忌龙辉还是
在吃母亲的醋,心里涌出几丝报复猛地将玉指扣入臀眼,使得洛清妍不禁仰天娇
啼。

  「娘,快告诉人家嘛……」

  楚婉冰娇痴地道,「这儿有没有被那混小子动了?」

  说话间,玉指探菊扣肠,将美妇的肛壁弄得时而酥软,时而紧锁。

  「嗯……嗯……乖冰儿,别,别再弄了,娘告诉你……」

  洛清妍难以忍受臀眼的瘙痒,嘤咛几下后,便用细若蚊呓的声音道:「有,
还不止一次……」

  说完后,美妇羞得耳根已然赤红若血,两眼紧闭不敢再看女儿一样。

  「舒服吗?小贼走后门的感觉……」

  楚婉冰又问出一句,洛清妍胸口几乎快要炸开了,一颗芳心砰砰乱跳,好似
那小情人便蹲坐在自己身后,把那坚挺火热塞入自己后菊,饱胀酥软的感觉熨得
整个身子都软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扭动肥臀,将女儿扣在臀眼的玉指当
做男儿的权杖,摇摆腰臀既追求快美,又奉迎爱郎。

  楚婉冰微微一愣,正想再问几句,却被温滑香软的朱唇封住檀口,原来洛清
妍怕这不害臊的丫头继续说些疯话,便一口叼住她嘴唇,将小妮子满肚的疑问全
部堵住。

  楚婉冰哼嗯了几句,便阖上眼睛与母亲接吻起来。

  母女两也非首次同性相戏,对各自的涎液极为熟悉,都是一般的香甜可口,
几个先是浅浅的接吻,最后两根小嫩舌便在口唇间你追我赶,撩拨挑动。

  洛清妍和楚婉冰紧紧抱着对方,四颗丰满的玉乳相互摩擦,玉手互相扣挖对
方的下体,洛清妍在女儿桃源探路,楚婉冰则在母亲菊道撒娇,快感不住积累,
母女花的肌肤泛起淡淡的情欲粉红,玄阴媚香,朝梦滴露两种独特的香味混入温
泉热气中,好似整个水池都被鲜花盖满。

  胸乳紧贴,腿股交缠,玉指互慰,母女两人的神智逐渐迷糊了,倏然一根火
热坚挺不知从何冒出,强横霸道地挤入挤进了两人的嘴间。

  母女两正在唇舌交缠,吻得天旋地转,忽如其来的巨物散发着她们熟悉的味
道,浓郁的雄性气息,深厚火热的阳气,将这对母女花体内积蓄已久的淫靡引爆
开来,这不速之客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们毫无思考的余地,仅靠
本能做出反应,也不管口中塞进的是什么,就这么同时舔洗嘴间的坚挺。

  几下之后,母女两人才醒悟过来,嘴边的竟是一根粗硕坚挺的男根,而且被
两人的涎液濡得晶润透亮,更是淫靡吓人。

  发觉不妥后,两人急忙分开,掩乳护阴,两双媚眼含羞带怒地盯着这不速之
客。

  「冰儿,洛姐姐……」龙辉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在暗处窥视,母女两所说的
私密话都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在看到两人宽衣解带,母女相戏,龙辉全身气
血翻滚,下体几欲暴烈。

  最后看到两人亲吻互扣,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放出胯下怒龙,朝着她们唇
间挤去,享受这难得的双凤奉龙的艳福。

  被这小子同时把母女两看了个精光,还将那根东西伸到嘴边,自己还跟母亲
情不自禁地添洗,想起这一切楚婉冰便感羞怒难忍,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张口
大骂道:「混蛋,你不是人!」

  说着也不顾春光外泄,赤裸着身子,抡起粉拳便朝这混蛋打来。

  龙辉默默地受了几拳,伸手把她紧紧抱住,两人身子相贴,楚婉冰反而不方
便挥拳,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受擒,娇躯不断挣扎。

  「冰儿,别闹了,别闹了。」

  龙辉柔声细语道,就像是哄撒泼的小孩子。

  楚婉冰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抽泣道:「我跟娘亲现在都被你同时糟蹋了,
你满意了吧,混蛋!」

  龙辉急忙低头吻去她的泪水,说道:「冰儿……我怎么舍得糟蹋你们,你跟
洛姐姐都是我心头肉。」

  楚婉冰嘤嘤咛咛哭个不停,洛清妍也是极为尴尬,艳红的媚脸,垂目护身。

  龙辉抱住她的玉臀上提,龙根对准凤穴,然后借着下坠的势头狠狠刺入花唇
内,楚婉冰伸颈扬首,娇啼一声,哭声中带着几丝媚吟:「小贼……你不是人,
你就知道欺负……好涨,别再入了……呜呜……」

  刚烈的粗物不住探入体内,那根怒龙不住地在小腹内窜动,龙头好似不住地
张口吮吸嘬啃,火辣辣的侵犯凤蕊凰宫,酥得楚婉冰媚眼迷离,娇喘哼哼,最要
命的是身子已经被这冤家杀得疲软,几乎瘫倒下来,但越是疲软身子便越下沉,
火热的龙头吻得更深入,将那团嫩软的宫脂刺得凹陷。

  「冰儿,你还哭吗?」

  龙辉抱着小凤凰肥美的雪臀,沉腰扎马,捧着小凤凰媚润的身子又抛又甩,
巨阳物扎实有序地进出她的股间,将那紧凑的肉洞撑满撑圆。

  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姿势美得楚婉冰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本能地缠住丈夫,
就像一只雪酥树熊。

  一侧的洛清妍看得心若鹿撞,看着那小子的淫根就在女儿的股间时隐时现,
橘嫩鲜艳的腔肉被拉出一小块,然后又被塞回去,巨棒几乎次次都是尽根而入,
一插到底,捣得女儿花底花汁四溅,上边巨乳则停不住地上抛下坠,甩晃急剧,
好似雪崩般令人目眩神迷,汗津白腻地油光发亮,入眼愈感肥滑腴美。

  龙辉炽热的目光盯着眼前硕大的雪乳,埋首其中,楚婉冰只觉得右边峰顶的
粉嫩翘蒂突,给滚烫的嘴巴罩落,紧紧吮住。

  雪腻的肌肤立时浮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娇躯竟然不争气地麻软掉了半边,方
才的羞怒愤恨瞬间化作绵绵蜜意浓情,双手死命按住硕乳前男人的头颅。

  涂抹过朝梦滴露的肌肤更添香嫩,两团肉球就像是烘热的香油脂膏,就这么
地黏在脸上,包裹五官,龙辉那能把持,更是大力撞击着美人雪白如玉的胯下,
杀得楚婉冰张着小嘴直抽气儿,满脸尽是惊心动魄的媚意,开口求救道:「啊,
被……被你插穿了……呜……不……不要了……要坏了……娘亲,救我……」

  少妇酥媚的花宫深处怎受得住如此冲击,只觉淫液蜜水像决了堤一般,狂泻
而出,香肩一僵,嫩脂般的绵腹痉挛抽搐,哆哆嗦嗦的又丢了身子。

  被酥麻的玄阴媚精一浇,龙辉只觉花房内一阵紧逼,棒身被四周压迫过来的
嫩肉挤得生麻,忽觉棒头一热,一股股花心深处喷洒而出的浓稠腻浆全打在了龟
头上,马眼被那股细长的阴精狠狠钻入,传入尿道精管,从马眼到睾丸,再到整
根脊背竟全都酥了起来。

  龙辉知道已到尽头,一阵更急的狠挺,插得楚婉冰玉碎雪乱,蜜溅浆飞,咬
牙一顶,紧抱诗儿腻滑汗湿的娇柔胴体,无比凶猛地喷射出来:「啊……射了,
冰儿的小浪穴太紧了……哥哥都射给冰儿,给哥哥生个大胖小子!」

  龙辉射得又急又狠,浓浆喷射而出,狠狠打在了娇嫩的花心上,楚婉冰乳荡
腰酥,娇躯嗖嗖抖动,只觉一股热流从花心一直烫到小腹,暖暖麻麻好不舒服,
小凤凰虽然已经丢了一会,可被浓精一浇泄意又起:「啊……好……好烫啊……
顶……顶着……人家花底,讨厌,又要来了……唔……」

  细促娇啼之余,小丫头双手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浑身一麻又丢了个欲仙欲
死。

  小凤凰丢得欲死欲仙,再无力抱住男儿,娇躯软绵绵地滑落地上,由于地下
便是温泉,地板上透出温热的气息,倒也不觉冰寒,眯着眼睛蜷缩在地上喘气。

  亲眼目睹一场春宫戏,看着女儿被这小子淫辱娇吟媚叫,洛清妍浑身滚烫,
两腿一软,竟瘫坐在地上,使不出半点力气,特别是女儿最后那一身求助,使得
她心中生出一股逆乱背德的刺激感。

  龙辉伸手理了理洛清妍黏在腮边的湿发,柔声说道:「洛姐姐,今晚给我好
吗?」

  洛清妍心中柔情和欲念交杂,咬咬朱唇,含羞带媚地微微点头,娇嗔一声:
「坏蛋,你……你等今天等了许久了吧?你要怎么欺负我们母女?」

  龙辉轻轻捧起这妖娆美妇的俏脸,对着那开阖吐麋的樱唇,狠狠吻去,霸道
地盖住两瓣肉唇,舌头侵入檀口,搔刮嫩壁,添洗贝齿,洛清妍美得双目迷离,
鼻翼微颤,嘤咛浅唱之余主动奉上丁香,与小情郎痴痴交缠,对方的口水中似乎
待带有一丝女性的温香,仔细一品正是女儿的香涎滑液。

  唇分后,两人嘴角边上牵出一丝银线,藕断丝连,似乎不愿就此分开。

  龙辉笑道:「洛姐姐,小弟伺候还算周到吧?」

  洛清妍俏脸一红,啐道:「臭东西,今天便宜你了,我跟冰儿都这样委身予
你,日后你若有半分对不起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辉埋首在她颈窝间,嗅吻着美妇香嫩的肌肤,说道:「洛姐姐,你跟冰儿
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当用一辈子呵护,怎么会辜负你们呢?」

  说罢间双手轻轻挟住美妇柔软的细腰,将那轻盈而又丰腴的身子提起,洛清
妍哎呀一声,双膝已不由跪在龙辉双腿外侧,她这时才醒悟过来这小冤家是要自
己以主动沉坐的姿势来求欢,可这姿势有种说不出的艳媚淫靡,平日闺房取乐倒
也可以,但这是在女儿面前,叫她怎好意思主动跨坐在女婿身上。

  这小子是想自己做个模样,给小冰儿带个头,看来这是难以罢休了,如今才
过中午,有整整的六七个时辰让这小淫棍来折腾自己母女俩。

  知晓龙辉折辱自己的念头,洛清妍那会轻易坐下,勉力力跪起双膝,抬起身
子,可这小冤家的肉棒已挺得极高,饱满饥渴的幽谷口切实地感受到他的火热,
光洁无毛的肥沃花唇正难耐地开阖,幽谷里泉水外溢难止,顺着腿根淋在那肉棒
上头,淫欲难掩,花穴流出的露水瞬间便被烘成了轻烟,男人火热霸道地地熏陶
她的幽穴蜜壶,舒服得让她真想不顾一切坐下去!

  龙辉眼睛往上一抬却见洛清妍嫩颊绋红,似醉欲醒的眸光里彩光流连,艳媚
妖娆,精致娇美的五官美的犹若虚幻,教他如何能忍受得住?

  艳丽成熟的胴体己在怀中,比之楚婉冰还丰腴几分的美峰就在眼前,贲挺的
两颗红蕾乳珠正想自己招手,想起里边暗藏的乳浆奶汁,惹得龙辉恨不得张口含
住。

  往下看去却见洛清妍股间一干二净,泉水流淌,淋到了肉棒上头,润得他拱
腰提臀,不顾一切地将把肉棒送进这淫熟美妇的销魂谷道之中!

  甫一进入后,龙辉不禁暗自比较这对母女的花径,冰儿的腔肉极为紧凑,一
旦有异物入侵便会自动地蠕动挤压,欲要将不属于自己体内的东西排斥出去,叫
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若不然丢精泄身是小,被女方将肉棒挤出去那才
叫颜面扫尽。

  同为玄阴媚体的洛姐姐,膣户虽然无比紧凑,却是温软腴润,就像她那熟润
婉媚的气质般,不似冰儿那般催刮精液,不必急着射出来,更能品尝肉壁完全包
覆分身的滋味,暖湿紧滑,但就像一种慢性毒药般不住侵蚀男子阳气,任你根基
再深,若无独特的双修采补之法,不出三天就会被这妖妇吸干精元而亡。

  母女两各有千秋,实在难分孰胜孰劣,龙辉也没空隙考虑这些,因为这对母
女已经成了自己的禁脔,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他都要一并担下。

  进去了,整根都进去了!竟然当着冰儿的面失身给了这小子,洛清妍一颗芳
心鹿撞般乱跳,羞媚含春地阖上双眼,既不敢看龙辉,也不敢面对冰儿,但小腹
内的火热和鼓胀却是真实存在。

  只见那似幻似真的身姿不住抖动,雪白无暇的肌肤已渗满了肉香细汗,几缕
湿发随着摆动沾粘在额前与雪颈上,平添几分娇艳,尽显妖娆艳妇的勾魂夺魄。

  龙辉伸手握住两颗巨乳,绵软如凝脂般白皙的乳肉从指缝溢了出来,他用拇
指与食指捏着相互的乳珠来回的用力旋转。而另一只手已伸入滑腻雪跨间,按着
早已勃起的娇嫩小豆子揉压,时轻时重。

  虽然龙辉还未正式进攻,但体内被巨物塞得丝发难容,外端敏感的蚌珠又遭
侵扰,洛清妍不由得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娇吟,丰腴的雪躯微微僵硬,平坦的小
腹一下一下抽搐,一股粘稠温热的白浆狂涌而出,全打在龙辉胯间,濡湿耻毛,
更令两人腿股狼藉一片。

  龙辉暗运烈阳气息,龟首的钝尖变得火热异常,对准美妇的深宫不住吐气,
洛清妍只觉得花芯几乎要被烤化,从琼鼻透出性感迷人的哼声,芳心迷醉,整个
人都似酥到没了力气,小情郎那火烧般的粗壮,已点着了她幽谷最深处的敏感嫩
脂,虽不是头一次被他佔有那花心处的凤蕊,但那强烈的感觉,次次都美的令她
难以承受。

  感觉到肉棒受到了花腔处嫩肉的层层夹吸,这滋味快美舒畅,就好像要吸到
心坎里头一般,龙辉不由大爽,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抑住差点崩溃的精关,一
手托住洛清妍汗湿暖滑的雪臀,腰身一挺,火热肉柱狠狠刺在美妇的嫩宫之上,
令洛清妍美得差点晕去,另一手伸到洛清妍胸前,握住雪腻腴沃的奶球,将绵软
丰润的乳肉揉得变幻万千,细白的乳肉好似融化的乳浆般难以掌控,在男儿指缝
间流淌。

  这次龙辉竟用上了某种淫邪绝技,那肉棒顶处紧紧啜着她敏感已极的香蕊,
像是用嘴吮吸一般吸个不休,一瞬间已将洛清妍的身心完全攻陷了,她整个人都
融化了,什么念头都起不来,只想任龙辉尽情发泄,让她永远沉醉在那酥透骨肉
心神的美妙当中,肥臀一耸一沉,不禁地吞吐男儿肉棒,而龙辉也配合美妇的动
作,腰身不住上顶,肉柱大开大合地闯入凤蕊。

  洛清妍美得头昏脑胀,花心被硬生生破开,甚至花心深处的嫩蕊都给龙口咬
着了,现在随着起伏之间,那肉棒一次一次地深深刺入,探得花心欲醉,尤其那
已啣着嫩蕊的棒顶,更似灵舌般一前一后地滑在那嫩蕊上头,火辣辣的美妙滋味
一波接着一波,美的洛清妍那丰腴熟媚的胴体根本无法抗拒。

  快美之余,洛清妍的纤手无力地搂紧了龙辉,丰腴高耸的美峰热情地在他胸
前摩挲,那硬挺起来的花蕾,磨弄之间又引来如潮快感。

  这时,楚婉冰缓过神来,抬眼便见赤裸裸的肉搏,母亲竟挺着丰腴雪润的娇
躯在丈夫身上扭动,那起伏不定雪白的肥臀,正一下一下砸在小贼的身上,发出
清脆的「啪啪」声。

  动作是那么迅速和利索,光滑无毛的小穴里已湿滑不堪,随着她的起落,分
明看见一条黏稠的丝线正挂在她的小穴与龙辉的肉柱之间。

  小贼的龟头现在一定是捅在娘亲的子宫里面,正在碾磨里面最娇嫩的地方!

  楚婉冰只感浑身燥热,芳心乱跳如鹿撞,刚经历一番高潮的身子隐有热气在
窜动,每当小贼的肉柱从娘亲下身抽出来的一瞬间,冰儿清晰看见那两片小阴唇
微微地颤动着,就像蝴蝶张开翅膀一样,夹在阴唇中间的肉缝翻卷开来,露出里
面粉嘟嘟的嫩肉,上面沾满了白色的黏浆,显得淫靡不堪。

  小贼那根粗大的肉柱就这么捅入娘亲体内,那圆硕巨大的龟头不断地破开娘
的嫩肉,每当抽动的时候,棱角分明的冠沟便会狠狠地刮着花肉间,那种感觉她
是十分清楚,龟棱刮壁带来的酥软绝非笔墨可以形容,也不知娘亲受不受得了。

  刚才目光被交合处的艳媚吸引,楚婉冰稍喘几口气后,用眼睛扫过两人的身
子,只见娘亲那对丰腴巨硕的豪乳已经布满红色指痕,原本明亮有神的秋波媚眼
眯成了一条缝,但从那缝隙中却滴着盈盈水光,可能是因为眼帘下垂的关系,把
眼中的春水都挤了出来。

  「臭小贼,对我都没这么卖力……」

  小凤凰低声嘟囔了一句,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既埋怨龙辉喜新厌旧,又担心
母亲有了姘头便忘了女儿,她也不知是在吃谁的醋,或许两人都有。

  洛清妍好不容易从潮浪的快感中回过一丝神志,抬眼便瞧见女儿那幽怨的目
光,心里顿时一酸,急忙想解释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又是龙辉疯狂的攻击,顶
得她娇躯乱颤,玉碎花落,原本想好的说辞化作一声声低沉的媚吟:「龙儿……
不要……不要再顶了,姐姐快没魂了……你缓一缓,冰儿还在看着呢……嗯嗯,
叫你停一停你又更有力……混蛋小子,你是故意的……」

  听着母亲媚吟浪啼,楚婉冰双腿不受使唤地走了过去,洛清妍见女儿走来,
心中羞意更盛:「冰儿……别过来,羞死娘亲了……这模样好丑……冰儿求求你
别看了!」

  话虽如此,但她那雪润丰腴的肥臀仍旧不减一丝力道,犹在那儿无意识地吞
吐男儿根,配合着穴内肆虐的怒龙扭腰晃臀。

  「娘亲永远都是这么美丽。」

  楚婉冰跪坐在丈夫背后,媚眼凝华,望着母亲一字一句地道,并温柔地替母
亲抹去脸上的汗水,理好凌乱的湿发。

  洛清妍顿感一阵暖意,心头情意绵绵,雪藕玉臂从龙辉身前环过,奋力地搂
住可人的女儿,由于隔着一个人,并未能将女儿完全抱在怀里,楚婉冰为了让母
亲更好地搂住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贴去,就这么地将温软丰盈的娇躯黏在
了龙辉背后。

  「娘,亲亲冰儿……」

  小凤凰眼眸迷离地撒娇道。

  洛清妍也清醒不到那儿去,闻得女儿要求,便从龙辉颈脖边上探过螓首,与
女儿的檀口香舌交缠起来。

  被她们母女这么一搂,可真爽死了龙辉!本来身前有如此淫熟美妇,嫩沃甜
蜜的幽谷把肉棒箍得紧紧实实,啜得好像只想着将他的精液吸得一滴不剩,楚婉
冰又贴紧自己背心,再加上这对母女又搂得紧实,前胸后背被四团高挺柔润的美
峰紧贴厮磨,想开口呼吸,吸入的却都是女体的芬芳,耳边又充满了这对母女亲
吻间口舌交缠的声音,气氛当真旖旎淫靡得无以复加!

  「冰儿,你知道吗,洛姐姐全身上下无处不美,连后庭菊道也是又紧又软,
暖融融的,可以把人吸成干尸。还有洛姐姐的乳汁温暖甘美,甜丝丝的,味道着
实不错。」

  在母女同性相戏的春光刺激下,龙辉不但越战越勇,更是把他与洛清妍的私
密情事说出。

  「乳汁?」

  楚婉冰不由得吃了一惊,停住了接吻,呆呆地望着母亲,颇为吃味道:「好
呀,上回骗我吃那辟毒丹,又苦又涩的,也不舍得给人家喝一口……真是不要女
儿要情郎!」

  洛清妍羞得满脸红霞,语气带着几分哀求道:「冰儿,别说了……娘亲这就
补给你!」

  说罢默运元功,催乳生汁,艳红的乳头立即泌出滴滴白浆,屋内又多了一丝
味道。

  楚婉冰闻了闻,恍然大悟,眼中泪水直打滚,嗔道:「原来上回在书房……
小贼你说喝马奶酒,其实就是这奶味和其他味道混合起来的……好呀,你们骗得
我好苦!」

  龙辉和洛清妍都慌了神,急忙将小丫头拉到跟前,两人对她又亲又抱,温言
相哄。

  「冰儿,别生气了,让哥哥保证以后一定会加倍宠你爱你!」

  龙辉吻着楚婉冰细巧的耳垂。

  洛清妍则温柔地舔去她眼角和桃腮边的泪水,双管齐下总算把这丫头哄得破
涕为笑。

  楚婉冰撒娇道:「我要吃奶!」

  洛清妍哪敢不依,挺起饱满的玉峰送到女儿嘴边,小凤凰喜得眉开眼笑,张
口便吃,一股檀麋甜香的乳汁流入喉咙,整个身子都暖融融的。

  龙辉见小丫头吃得欢,也叼住一颗空闲乳珠,夫妻两双管齐下,左右开弓,
像初生的龙凤胎儿般贪婪地吮吸母亲的乳汁。

  在女儿和女婿的双重刺激下,洛清妍不堪再战,花底一松,汨汨阴精激射而
出,喷射的力道丝毫不在楚婉冰之下,龙辉只觉龟首蓦然一麻,整条椎骨都酥软
起来,精门再难控制,把一腔浓稠热精灌入美妇的体内。

  洛清妍高潮泄身,独特的玄阴媚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浴室,合着朝梦滴露的味
道,更添几分淫靡艳媚的春息,楚婉冰在其影响下也是花房抽搐,小泄了一会,
母女两的臀胯间已是一片狼藉。

  母女神回气定,洛清妍率先白了龙辉一眼,嗔道:「坏东西,这回你满意了
吧!」

  女儿的谅解和接纳,母女间心意相通,洛清妍一洗昔时遮掩之态,一笑一颦
间再复媚惑华美的妖后风采,一双水眸似笑非笑地盯着龙辉,眉宇间的媚态暗藏
着几分威严和傲气,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计谋,准备好好教训这专门欺负自己孤女
寡母的淫龙。

  「小贼,让我们母女共事一夫的代价可不小哦,咯咯!」

  母女连心,楚婉冰也是这般想法,在龙辉耳边咯咯轻笑,如兰温息喷在他脸
颊脖颈处,尽显妖媚狡黠之态。


             第四回  双凤迎龙

  龙辉一个回身,将背后这小妖女抱了个满怀,笑嘻嘻地道:「那么冰儿,准
备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胸口被小妮子的乳脂沃肉挤得十分舒服,下体竟再度雄起。

  楚婉冰啐道:「现在还没想好,总之决不能便宜你这混蛋。」

  龙辉将肉柱挤入她玉胯下,不住摩挲,尚存水迹的蜜户再度黏黏润润,逗得
小丫头媚眼如丝,但却咬唇苦忍,不肯在这冤家跟前服软。

  龙辉扫了一眼,发觉母女两腿股间一片狼藉,便说道:「冰儿,洛姐姐,咱
们下去洗洗身子吧!」

  说罢也不待小丫头反对,便将这只小媚凤拦腰抱起,两人共同跳入温泉内。

  洛清妍不禁一阵气结,梧桐苑本她们母女静养之地,谁料这小子毫不客气,
不但在这儿将她们母女一并糟蹋,还大摇大摆地抱着自己女儿去泡温泉,而且还
示意她也一起下来,让他可以走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罢了,都这个时候了,就便宜了那小子吧!」

  洛清妍柔肠百转,幽幽媚叹,主动浸入温泉内。

  龙辉见她下来,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靠过来。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无奈一叹,便游到他怀里靠着。

  池水暖和细滑,浸过身子有股说不出的舒服,龙辉只觉四肢百骸一片顺畅,
再加上左拥右抱,左手冰儿青春靓丽,娇俏可人,右臂的洛姐姐成熟妩媚,妖娆
绝代,而且两人的肌肤被温泉浸过后,更是滑若凝脂,微微的血色在雪肤淡淡地
发亮,晶莹剔透,尤其胸前的美峰似不堪热力蒸腾,似被热气熏烤得发酵,又似
吸饱了泉水,就这么又大了点儿。

  龙辉搂住这对母女花,在每人脸上各亲一口,笑道:「洛姐姐,冰儿,咱们
互相洗一洗身子。」

  这小子准没好事,这番说辞将其狼子野心一表无疑,母女两脸颊一红,垂下
螓首。

  楚婉冰咬了咬唇,哼道:「还怕你不成!」

  说着双手向水中一捞,在水中上下圈住巨龙,入手无法满握,只觉坚硬粗大
之极,羞嗔道:「臭东西,叫你嚣张,今天非掐断你不可!」

  龙辉双手握实水中那对雪白硕乳,笑道:「小丫头,你若敢掐断它,你娘亲
可要怨死你了!」

  洛清妍羞红双颊,气得伸手入男儿胯间,揪住两颗春丸,啐道:「臭美!信
不信我捏碎你这儿!」

  龙辉吃痛之下,胯中怒龙稍稍收敛几分,在两只素白玉手下变得温顺淳朴。

  洛清妍笑道:「臭小子,这才像话,乖乖地呆着,姐姐自会给你好处!」

  说罢五指轻挥,细细地替男人清洗两颗睾丸。

  楚婉冰也是报以嫣然媚笑,玉手捋动,用热水棒身和龟首洗的干干净净。

  龙辉美得直喘气,说道:「两位娘子为我劳心劳力,我也不能让娘子吃亏,
当为娘子清洗玉体。」言罢左手轻搓洛清妍丰乳,右手伸至楚婉冰跨下,为她清
洗羞处。

  楚婉冰吃痒,一时大羞,倒在男人怀中任他清冼全身各处,双手却未停下,
时而清搓棒杆,时而清洗巨龟,时而清揉大卵袋。

  俩人相互洗慰,一时如胶似漆。

  而洛清妍泌乳为止,先被热水熏烤,乳房内的奶水已经到达溢出的界限,现
在又遭龙辉戏耍双峰,嘤咛一声激射出两道嫩白的乳汁,点点白浆落在水中,很
快便消散开来。

  清洗了片刻,龙辉的手指不住地亵玩楚婉冰的花穴菊道,竟是越洗越湿,一
股股粘滑的花浆洒落而下,甚是粘稠,便是在热水中也散不开。

  龙辉收回手指,又吻了楚婉冰几下,说道:「冰儿,给哥哥含一下萧吧。」

  楚婉冰横了他一眼,似有几分幽怨,但还是乖巧地将身子沉入水中,她内息
深厚,在水中也不觉闷气,眼见那根怒张龙枪张牙舞爪,心中有气,暗道:「待
小姐吃了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于是便一口含住龙根。

  小丫头的口腔十分潮暖,龙辉的肉棒从温泉热水中换了一个环境,丝毫不感
到寒冷,反而还热了几分,好似落入一团正在烘烤花糕内,软湿而又紧滑,促人
生精。

  楚婉冰甫一吞入龙根,便默运冰髓劲和苍木淬火,檀口内顿现寒热交替,再
加上她那精纯熟练的口舌功夫,瞬间便将龙辉的精门逼到了崩溃的极点。

  「死丫头!」

  龙辉深吸一口气,强忍泄精冲动,猛地将洛清妍揽住怀中,揉着那对丰腴弹
手的乳瓜道:「洛姐姐,你家丫头忒不乖,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

  洛清妍被他揉得乳肉荡动,乳汁外渗,媚红着脸颊啐道:「嫁出去的女儿泼
出去的水,她已经是你龙家妇,我管不着。」

  龙辉放肆地捏着美妇乳肉,说道:「女债母偿,那小凤凰在水底这般淘气,
洛姐姐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洛清妍被他吸得身心俱酥,娇喘嘘嘘地道:「要……要怎么补偿?」

  龙辉含俯下头去含住一颗乳珠,边吮吸甘美奶汁,边说道:「洛姐姐今后就
做我的私人奶牛,天天给我喝奶!」

  洛清妍羞得满面红霞,却找不出反驳的办法,毕竟这小冤家已经知道催乳的
法子,只要他想,那对丰腴圆润的乳瓜便会分泌出甘甜的乳汁,任君品尝。

  怀中美妇的那对肥白圆鼓,有若面团的两团巨乳,看起来就如美味的雪花糕
饼,乳晕如铜钱大小,鲜艳的朱红,像是这片雪白世界上的美丽点缀,龙辉情不
自禁,一口含住左边的乳晕,用力的吸吮着。

  洛清妍仰起头,一边低吟着,一边用力把他的脸按在她胸口,圆硕的奶瓜如
受挤压的面团般饱满变形,嫩红蓓蕾也在他嘴里,由柔软而慢慢变得坚挺。

  就在他吮乳的同时,水下的小凤凰再出绝招,她捧起那对直逼其母的傲乳裹
住龙根,以细腻的乳肉研磨,配合小嘴吞吐,可谓淫媚绝伦。

  龙辉喝着熟美妇人的乳汁,下身则有小凤凰架乳吹箫,被这对母女花这般对
待,就算让他做皇帝也不换,只求享受这绝代艳福。

  妙哉,龙辉吃得打个饱嗝,松开美妇乳珠,舔了舔嘴角残余的乳汁,轻轻弹
了一下洛清妍的乳头,笑道:「洛姐姐,你的乳汁真是越来越甜了!」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玉手倏然探下,拂过他的阴囊,细滑的指尖好似弹琴般
在上边拨弄,犹如万千羽毛在心头撩拨,使得他的精门再松五分,马眼处已然浸
出丝丝薄精。

  在这对母女花销魂侍奉下,龙辉只觉浑身酥软,脊骨不住地颤抖,小腿肌肉
也在抽搐,精门濒临崩溃。

  龙辉虎吼一声,猛地从小凤凰口中抽出龙根,避开那麻人的销魂口舌,先行
缓和一下,谁知刚离开水面,洛清妍便就等多时,凤爪一伸擒住龙头,道:「神
龙出水嘛?可惜被姐姐拿住了,很快便要成懒虫吐浆了。」

  楚婉冰从水里钻出,头发娇躯皆湿,脸上挂着得意媚笑,拍手道:「好啊,
娘亲快拿下这条淫龙,好好修理这臭男人!」

  洛清妍笑道:「冰儿,且到我这边来,瞧娘亲今天怎么替你出气!」

  楚婉冰咯咯一笑,雪白的身子在水里游走,靠在母亲身旁,顿时两具馥香丰
润的女体腻在一起,母女雪润的玉乳,修长的美腿,丰腴的肥臀,还有那光滑无
毛的肉壶,皆是叫人难以侧目,端的是妖花并蒂,媚惑苍生。

  龙辉要害被拿,身子徒然一软,正想设法脱身,却见洛清妍玉手抚萧弄琴,
「小子,上回你那劳什子抚阴手用得挺不亦乐乎的!」

  洛清妍媚眼含情,朱唇调笑道,「今趟姐姐便赠你一个辱阳手。」

  龙辉只觉得美妇的玉手越发灼热,细嫩的掌心生出一股热力,不住地渗入龙
根内部,熨烫得他腿脚酥软。

  上回洛清妍被这小子以诸般淫技羞辱,她一气之下便回去翻阅妖族的房中媚
术,其中这招辱阳手便是其中之一,此招顾名思义,以巧妙的手法促男子生精,
然后使之一泄再泄,折辱阳刚之体。

  龙辉初遇此淫媚奇招,本来就被小凤凰品得几欲崩溃的精门再也按耐不住,
丝丝酸胀感不住在尾椎积蓄,楚婉冰对他熟悉之极,见他这龇牙咧嘴的表情便知
道这条嚣张的淫龙也软了。

  不禁对母亲更为叹服,立即瞪大媚眼,凑到洛清妍腮边,能更加清楚地观摩
学习。

  龙辉看着眼前两张相似的面容,既似母女又仿若姐妹,一样的美丽动人,粉
面桃腮,妩媚而又华贵,眼眸秋水含春,身子一样的雪白丰满,他的欲望沸腾到
极点,再也忍耐不住,精液尽情喷洒在这母女的脸上。

  白浊的精浆,洒落在这对绝色母女花的脸上、发上、颈项,长长的睫毛、白
嫩花容、秋水媚眼,她们的容颜纵使被精浆玷污,仍是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楚婉冰虽多次吞入丈夫的阳精,但被这般喷在脸上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涌出
几分羞辱感,大发嗔道:「臭小贼,脏死了!」

  说着狠狠掐了他几下,便要用温泉水洗去污迹。

  洛清妍急忙制住她:「冰儿,这小子身负天龙元阳,这东西可宝贝得很,滋
阴养颜不在话下,莫要浪费了!」

  楚婉冰想了想,以前无论是从嘴巴,还是桃源,甚至是菊道,只要被这小子
射进体内后身子就有股暖洋洋的舒服感。

  「但这些东西都溅到外边了……」

  楚婉冰有些不解地道,这种情况该如何不浪费?洛清妍妩媚一笑,在她耳边
叙说了几句,楚婉冰有些犹豫道:「这能行吗?」

  洛清妍点了点头,传音入密道:「冰儿,这小子天赋异禀,便是以一敌二也
未必会输,今晚若想榨干收服这淫龙,就得从各方面刺激他,叫他精门难守!」

  「臭小贼,别以为齐人之福是这么好享的,今天便要你双腿发软腰背酸痛,
省得以后再欺负我们母女俩!」

  想到这里楚婉冰点头表示同意。

  母女两对视一笑,像两只可爱小猫,伸出香舌,开始舔舐彼此脸上的精浆,
舌尖追逐着白浊的黏液,龙阳元精入口,不觉丝毫腥臭,反倒有股暖融融的檀腥
甘味,好像是生鱼片般……视觉受到此等冲击,龙辉全身气血翻腾,射精后的龙
枪再度勃起,龟眼喷着热息,枪身青筋暴涨,气势汹汹地对准这对母女花,尽显
一派狰狞凶狠。

  楚婉冰有些意外地望着他,掩唇惊道:「臭小子……你今天吃了什么啦,这
般精神!」

  龙辉笑道:「小丫头忒想看为夫了,若没些本事怎么能降服你们这对大小凤
凰!今夜定要将尔等杀得丢盔弃甲,娇喘连连,从今往后乖乖地谨守妇德!」

  洛清妍啐了一声,哼道:「小淫贼倒也坚挺,今夜姑奶奶便豁出去了,定叫
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辉笑嘻嘻地捏了一把美妇的玉乳:「那就是欲死欲仙喽!」

  洛清妍媚眼含笑,心中却是另有盘算:「正所谓盛极必衰,刚才我与冰儿那
番戏耍便是要将你今天的阳气全部逼出来,叫你一次输光光!」

  母女心意相通,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楚婉冰嫣然一笑,拉着龙辉手臂游到
浅水处,让他靠着池壁坐下。

  池水正好浸道脚踝,龙辉刚一坐下,却见小凤凰捧着一双豪乳凑过来,将肥
美的肉球夹住肉棒,虽然多次享受小丫头那腴润的乳肉夹棍,但却是一次比一次
销魂。

  龙枪刚陷入丰乳之中,除了龟首露出乳峰外,其余部位皆被肥白嫩肉包裹,
忽见洛清妍俯身向下,伸出粉嫩丁香轻舔那露出的龟首,上下撩拨马眼,旋转卷
洗龟棱,而且舌头时冷时热,正是冰火两重天。

  母女俩配合无间,龙辉棒身裹在一团柔腻,棒首则瘙痒酥麻,被这对母女花
携手侍奉,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皆有股说不出的畅快。

  因为情火和温泉的双重熏蒸,小凤凰浑身香汗,乳肌更为湿滑油亮,再加上
洛清妍在品箫时不经意流下的口涎津液,把肉棒都濡湿,所以龙辉在乳沟奶壑的
滑动毫无阻挠,尽情驰骋,而钝尖有美妇娴熟的添洗吞吐,令其阳气越烧越旺,
整个脊背都是一片灼热。

  忽然,小凤凰跟洛姐姐竟换了个位置,由洛清妍捧乳夹枪,更为绵柔丰腻的
乳肉裹着龙枪,两粒乳珠还不是地伸出蜜浆,再者冰儿那不逊其母的口舌功夫,
美得龙辉只抽冷气。

  「小贼,舒服吗?」

  楚婉冰趁着半丝空暇之处,询问道,「冰儿品得你舒服,还是娘亲的嘴儿更
好?」

  龙辉半闭眼眸,微微喘气说道:「都好,都好……呼呼!」

  这时忽感下身的压迫又重了几分,整根龙根四面八方都是绵软细滑,好似已
经被这两团乳脂给吸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那姐姐跟冰儿的乳儿谁好,谁的裹得舒服?」

  洛清妍媚眼如丝地问道,双峰套夹得更欢,似乎要把阳精给挤出来般。

  母女既像在争芳斗艳,又似携手驯夫,爽得龙辉精门再度出现松垮之像。

  楚婉冰感觉到口中的龟首变得更为硕大和燥热,而洛清妍觉得乳肉间的巨棒
正在微微抽搐,母女媚然一笑,皆知这小子要不行了!「小贼,咱们玩些更刺激
的!」

  小凤凰吐出肉柱,笑嘻嘻地道。

  就在龙辉疑惑之际,却见洛清妍稍稍挪动一下娇躯,把两团肉球退出大半,
让龙根恰好卡在乳沟浅端,而楚婉冰也捧着一双傲乳凑来,母女两四乳相对将男
儿牢牢包裹。

  这……这是,当年蝶姐姐跟碧柔联手所用之招,如今这对母女花的胸乳更为
丰腴柔软,饱满圆润,比起当年的蝶柔携手更为销魂,龙辉只觉得一股软腻酥滑
从棒端传来,流遍全身,一腔男儿铁骨竟化作绕指柔。

  「糟糕,若她们母女再来个冰火,我岂非一败涂地?」

  单是四乳夹枪已经如此销魂,要这对妖姬真的再添几分淫技,龙辉也没把握
可以吃得消。

  却见母女二人相视而笑,同时埋首而下,两张香喷喷的嫩嘴同时舔弄龙头,
两根滑腻香丁竟生出寒热气流,母女连心,寒热配合比林碧柔和崔蝶更为默契,
时而寒,时而热,时而冰,时而火……纵横交替,连番肆虐。

  更为丰腴的乳肉,更加销魂的口技,更胜一筹的默契,龙辉顿时通体酥软,
唯有一处坚挺似铁,但这坚硬之处也开始崩溃。

  「啊!」

  龙辉再也忍耐不住,精门瞬间崩溃,灼热阳精朝天射出,划出一道白练落入
水中。

  洛清妍咯咯娇笑,伸出兰花玉指轻点龙辉额头,媚然道:「小龙儿,这回可
服了?下回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龙辉喘着粗气,嘴硬道:「不服,我还能再战,你们这两个妖女有何手段尽
管使出来!」

  说罢,龙辉催动不老童子决凝练纯阳之气,将最后阳元尽数掉出,誓做胜负
一搏。

  楚婉冰玉手轻伸握住再焕生机的肉龙,一边捋动一边调笑道:「不知死活的
臭小贼,那咱们打个赌,要是你输了,以后就得听我跟娘亲的话!」

  洛清妍又补了一句道:「当然,外边你说了算,内屋以我跟冰儿为主!」

  龙辉想也不想,就此答应下来:「好!」

  洛清妍狡黠一笑,又凑到楚婉冰耳边说了几句,再传妖族房中媚术,楚婉冰
听后脖子微红,但还是点头同意。

  只见母女两相互背对,将肥嫩的玉臀对准龙根,然后缓缓靠近,将龙根夹在
了四块臀肉之中,正好挤在臀缝中央。

  母女二人缓缓扭动身躯,以臀肉研磨龙枪,与此同时臀股间亦又寒热流转,
龙辉心头一跳,饶他久经床榻,但如此淫媚之姿尚且首次得见,而且还是由这对
妖娆祸世的母女花携手施展,爽得他龙枪一阵抽搐。

  母女两皆是丰乳肥臀,柳腰长腿,如今这臀肉不但肥嫩,而且不似乳肉般火
热,带着几分冰凉,给人不一样的凉爽和嫩沃感,尤其是她们相互摩臀时,白花
花的嫩脂微微晃动,抖出迷人肉浪。

  最要命的还是臀沟前方便是蜜穴,随着双臀的摩擦,股股淫水濡湿龙枪,温
热的淫水和冰凉的臀肉在龙根身上流连,母女花间默契的寒热内劲交换,再度引
诱龙辉松开精门。

  决不能射出来!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在这一刻,龙辉说什么也得忍住,谁知
道这两个狐媚子竟不给自己丝毫机会,只见母女二人同时跪趴在地,但其玉臀仍
旧对准龙根,只看双凤娇媚一笑,臀股朝后撞去。

  啪的一声,雪嫩肥臀相互泛起欲海肉浪,白花花的美肉不住抖动,纤细的柳
腰骚媚扭摆,又撞又摩,除此之外还有寒热交替的冰火两重天,龙辉竟是无奈苦
叹,随之而来的便是阳精喷洒,怒龙化蚯蚓,一败涂地。

  以往与这小贼床上交锋,自己总是一败涂地,如今扳回一城,楚婉冰甚是得
意,咯咯娇笑道:「臭小子,这回你该服了吧!不服的话,再给本小姐坚挺一回
啊!」

  只见龙辉瘫坐在池边,垂头丧气,胯下龙枪竟是无力而起。

  「难道咱们玩得太过了?」

  洛清妍不禁暗叫不妙,于是便俯身查看龙辉状况。

  倏然,龙辉双目一瞪,生气再燃,龙根刚硬而起,直勾勾对准这大小妖后。

  洛清妍看得奇怪,按理来说这条淫龙今天已经是泄尽阳精,无力再起,但如
今看来方才的多番摆弄依旧未损龙威。

  原来阳尽阴生,龙辉虽被这对妖姬榨干阳精,但阴元尚存,他身负阴阳转化
之内,稍一运功便重新凝练阳气,这破而后立反倒叫他更为坚挺。

  龙辉抱住她们母女,连番热吻,将这对妖姬逗得娇喘吁吁,乳头坚挺,花浆
四溢。

  「洛姐姐,冰儿,咱们别争这些什么当家作主了,我能得你们垂青已是上天
的恩赐,以后就如你们说的那样,外事男主,内事女持。」

  龙辉凝望着那双相似的花容道。

  楚婉冰道:「你这小贼,今天倒也服软得够快。」

  龙辉笑道:「小冰儿,这不是服软,这是为夫对你们的心意,不过我要加上
一条,床上依旧是我做主!」

  洛清妍噗嗤一笑,媚眼如丝地道:「你要是有本事做主便来吧!」

  龙辉闻言,猛然一起身,将大小妖后揪了过来,让她们上身趴在池壁,四瓣
雪白肥股颤颤颠颠,向后高翘,着实好看之极。

  母女两同时娇呼一声,由于羞处暴露出来,肌肤顿时浮起大片鸡皮疙瘩,尤
其是紧密的双腿之间,那红艳湿润的两片贝肉尽显眼前。

  龙辉的伸出双手,分别滑过双姝的大腿根部,指尖微微用力的挠了几下,母
女两看起来很是难受地扭了扭,花唇悄悄绽放,花谷中淫蜜潺流,肉唇上亮晶晶
的。

  伸出手指,龙辉按向那两片浅红肉唇尽头的花蒂儿处,忽捏忽捻,直弄得两
人双腿打颤,饱满肥嫩雪臀急摆。

  龙辉不禁暗赞一声,不愧是母女,就连肥臀浪动的姿势都是这般相似。

  「不要……好难受……这感觉好不舒服。」

  楚婉冰率先忍不住,娇喘连连地媚吟,说话断断续续的。

  龙辉不去理会,弄了几下后,蹲趴到楚婉冰两腿之间,拨开那两片软嫩的花
瓣,伸出舌头向内探去,狭窄的花道在舌头钻动下逐渐张开,汁水也越流越多,
逗弄了小丫头几下,龙辉又去撩拨旁边的美妇。

  他轮番品鉴这对母女花蜜户,冰儿因为年纪尚小,花户蜜唇的颜色较为淡,
粉嫩可爱,而洛姐姐的贝肉颜色稍深,但也不是那种黑褐色,而是鲜艳的红色,
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而小凤凰的蜜户更像一朵桃花,至于蜜汁花浆,母女
虽同为玄阴媚体,但味道亦是略有不同,小冰儿的花浆幽香甘甜,好像是加了蜜
糖的果酒,怎么吃都不觉异味,洛姐姐的蜜汁则略为辛辣,檀香之余更似千年佳
酿,一喝便醉。

  龙辉朝着楚婉冰的花户呵了口气,小妮子反应甚大,不但阴部淫液狂涌,丰
满的屁股也开始难耐的扭动起来。

  只见两瓣雪白肥臀肉时而上下、时而左右轻摆,好像凤凰张开美丽的羽翎,
吸引着异性的进入。

  龙辉在楚婉冰的大白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记,美臀肉浪、巨乳雪波,看得人
眼都花了,笑道:「洛姐姐,冰儿的玉乳那么大,是不是你的遗传?洛姐姐,你
知道吗,我跟冰儿的第一次,这小妮子疯得很,又淫又媚,骚浪入骨,仅仅一个
晚上,便让小弟连破三关!」

  说话间还分别伸手在母女两的玉乳上捏了一把。

  听了这番说辞,洛清妍两颊飞红,而楚婉冰更是羞愤欲死,这小贼竟不是将
她当成爱侣,完全就是对待妓女的口吻,气得她眼泪直打滚,但心里却燃起一丝
莫名的骚动,并未发作,而是低着头,用头发遮着表情。

  洛清妍嗔道:「混小子,你说什么话呢!」

  杏眸圆瞪,玉手按腰,便将大发雌威。

  龙辉搂住她,说道:「洛姐姐,别生气,既然咱们三人都在一起了,那便不
要再管什么伦常道德,在这里咱们只有两种身份,男人和女人。」

  洛清妍微微一愣,心念把定片刻,觉得他言之有理,便点头:「说的甚是,
但你这般说辞……」

  龙辉吻了她朱唇一下,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不管什么妇德夫纲,只
求纵情洒脱,怎么痛快怎来!」

  说罢在她耳边低语道:「洛姐姐,你看冰儿生得这般好身子,乳丰臀肥,你
这座娘亲的难道不高兴吗?」

  洛清妍嗯了一声,身子又升起丝丝热气,腿间燥热潮湿,于是心甘情愿地俯
身趴在池边,撅起圆臀静候君临。

  龙辉在楚婉冰耳边细声道:「冰儿,让我看看你们母女情深的样子好吗?」

  楚婉冰奇道:「怎么看?」

  龙辉道:「快去亲一下洛姐姐。」

  「怎么亲?」

  龙辉凑到楚婉冰耳边,柔声道:「洛姐姐的屁股又圆又大,要是没这么圆润
肥美的屁股,怎么能生出冰儿这般美女,所以冰儿,你除了要感谢洛姐姐的乳汁
外,还得好好谢谢这两瓣大白肉臀。」

  楚婉冰只觉得耳边细语仿佛摄魂魔音,竟让她无从拒绝,逆伦背德的刺激不
住地撞击她妖媚嫩沃的身子,望着母亲那两瓣肥臀,两眼放光,像是非常兴奋,
还主动凑上前,亲吻那又白又大的美臀。

  被女儿这么亲屁股,对洛清妍来说,也是一种新刺激,她低垂着头,紧咬着
嘴唇,娇喘迷离,白桃般的肉臀美得颤抖,桃花开阖,菊蕾抽动,一切都表明她
被亲得通体舒泰。

  龙辉笑了笑,趴压在洛清妍身上,用坚硬的肉茎在她大白屁股上蹭着,嘴舍
弃发烫的耳垂,在粉颈上暴雨般吻着,然后绕到前方亲吻锁骨,然后是臂弯。

  母女两乃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香喷喷,就连琼玉般的腋下说渗
出的汗水也是甘甜的,更充满了欲望的味道,激得龙辉双眼赤红。

  洛清妍赤露的玉背,在女婿挑逗下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龙辉更加激动用牙齿
在洛清妍的背部穿行,然后终于到达了香艳的丰满屁股,与正在那边吻臀舔缝的
楚婉冰相遇,也不用打招呼,彼此默契十足地吻在一起,嘴里除了彼此,更有楚
婉冰的味道。

  龙辉与这对母女尽情交缠,口中充斥着楚婉冰的香涎,亦有洛清妍的蜜汁,
龙辉和楚婉冰接吻了几下,又各自在美妇身上寻求刺激,楚婉冰香舌轻吐,在母
亲的蜜户上滑动,而龙辉则掰开丰满的肥臀,把头埋在雪白的臀肉间,舌头顺着
优美的股沟来回舔舐,然后吸住浅粉色的肛窦,将舌尖挺入肛内,就这样两人轮
番品尝着大妖后下体那两朵艳丽肉花,玩得不亦乐乎。

  洛清妍浑身酸软,在两人的前后舔弄下不住颤抖,娇喘吁吁:「龙儿,别弄
了……冰儿,你怎么助纣为虐,合着这小淫贼欺负娘亲……啊啊……」

  随着一声媚吟,洛清妍美美地泄了一回。

  龙辉窥准时机,让楚婉冰退到一边,然后提起龙根,对着还在抽搐开阖的花
唇一枪挑入,洛清妍美得昂首娇吟,上身猛地从池壁挺起,两颗乳瓜蹦了出来,
好像两个灌满奶浆的水袋,停在胸前,轻轻摇曳。

  「冰儿,快来尝尝你娘亲的美味佳肴!」

  龙辉招呼了一声。

  小凤凰倒也机敏,她绕到侧面,先是用两根手指,夹住右边的蓓蕾,大拇指
轻轻在乳尖撩拨,然后垂首下去,轻轻咬住,舌头在乳尖快速拨弄,不住地引出
豪乳中的蜜浆。

  从远处看去,洛清妍像是一头在泉水里的大奶乳兽,楚婉冰则是渴求着乳汁
的幼兽,舔吮着嫩红蓓蕾,让雪白的奶瓜随着手掌揉捏,弹荡生波。

  而龙辉则是一头健壮凶猛的雄首,挺起粗壮的雄根,狠狠灌入母兽体内,发
泄着一腔肉欲。

  淫靡的气氛让这对母女陷入一片空白,闻着母亲动情时的媚香,小凤凰也是
心痒难耐,玉胯间湿滑粼粼。

  龙辉说道:「冰儿,快趴到旁边,哥哥给你消消火。」

  楚婉冰嗯了一声,也学着母亲那般姿势撅起肥臀,趴在池边,将两朵雌性肉
花露给爱郎。

  龙辉的阳具继续驰骋在洛清妍体内,经过一番损耗,反倒令他体内阳火越烧
越旺,杀得洛清妍香汗淋漓,肥臀扭摆,玉乳晃动,眯着媚眼哀声浪叫。

  同时龙辉右手的中指也全部没入了楚婉冰的小穴。

  这母女俩竟然同时发出一声力度、感情都一模一样的娇吟,龙辉赞道:「好
合拍,好动人的声音,真不愧是母女呢。」

  楚婉冰哼了一声,幽怨地瞪着他道:「臭小贼,我跟娘亲都这样了,你还要
糟蹋我们娘俩吗?」

  望着小丫头泫然欲泣地模样,龙辉急忙从洛清妍体内抽出龙枪,把沾有美妇
花浆的男根转攻到小凤凰体内,开口哄道:「冰儿别生气,哥哥这就来赔礼。」

  安慰小凤凰久旷的媚体,几枪下来,楚婉冰花宫松软,嫩穴颤抖。

  于此同时,龙辉也不会冷落身旁的美妇,伸出三根手指扣弄她的花户。

  洛清妍嘤咛几声,花腔漏液,媚肉不住收缩,不断地挤压男儿的手指,嘴里
媚吟道:「龙儿……姐姐有些痒,再伸进去一些……嗯嗯……对了,再加一根,
好女婿,做得真好……」

  她彻底打开心扉,丝毫不顾两人间的身份差异,在她心中身旁之人不但是自
己女婿,更是与自己缘定万年的爱侣,心中的爱意柔情丝毫不在女儿之下,不住
地扭动肥臀,迎合男子。

  龙辉见洛清妍的眯眼喘息,时而咬唇,时而吐气,好似并未尽兴,他不禁明
白过来,这妖妇正值虎狼之年,尝过男女销魂情事后,一身媚骨早已按捺不住,
区区几根手指怎能满足其胃口。

  龙辉此刻正在照顾冰儿,无暇分身兼顾这淫熟媚妇,于是心生一计,运功吸
过那根双头龙,将龙头抵住那朵欲求不满的桃色肉花。

  布满细绒的龙头极为粗糙,洛清妍粉嫩敏感花唇怎堪如此刺激,哀啼一声,
肥白的雪臀不住扭摆,要逼开这羞辱的一刻。

  龙辉呵呵笑道:「洛姐姐,别怕,小弟现在要照顾冰儿,只能先这样替你消
消火了!」

  说罢手腕一伸,冰冷坚硬的双头龙挤入美妇体内。

  洛清妍只觉得心尖都被挤了出来,倒刺般的细绒搔刮着花径,鲜嫩的媚肉被
刮得又痒又疼,逼得她娇啼哀吟:「龙儿……不要,不要弄了,姐姐不行了……
拿出去,快拿出去!」

  她的声音瞬间盖过楚婉冰的浪叫,龙辉急忙加大下身的抽动,棒头狠狠地杵
入小凤凰的嫩宫深处,杀得她声音又提高八度,与此同时龙辉放下了手中动作,
双头龙就这么泡在洛清妍蜜穴内。

  洛清妍也得以喘息,趴在池边不住大口喘气。

  浴池内只余男女肉帛的啪啪声,还有小凤凰快美的吟叫,龙辉忽然又用双头
龙在洛清妍体内狠命动作着,道:「叫啊……洛姐姐……你叫啊,怎么能比你女
儿叫的更轻呢?」

  随着双头龙的活动,洛清妍又再度娇啼,于是,这母女俩有若竞赛似的大声
呻吟起来,听到龙辉耳中赛过世上任何一种仙乐。

  抽插了百余下,龙辉拔出肉棒,抵住楚婉冰的臀缝,口鼻间气息炽热如火,
搂住娇妻柔软的腰肢,压在她耳边说道:「冰儿,我想要你后面。」

  楚婉冰知道丈夫又要侵犯自己后庭,菊蕾不禁一阵酥麻,乖巧地点了点头,
皓臂盈盈后伸,掰开臀肉,丰满的雪臀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球,紧并的臀缝笔直向
下,在腿根深处露出一点娇红。

  肉缝底部是一朵柔美的菊花,粉粉嫩嫩,甚是迷人,被龙头轻轻一碰,菊洞
立刻收缩,不多时又缓缓绽放。

  龙辉越看越是喜爱,不由分说,一枪便挑了少妇的嫩菊,肛油和泉水的润滑
使得肉龙畅通无阻,杀得菊蕾含露,美人摇乳,檀口吟唱。

  肉龙行走于菊蕾旱道,将小凤凰奸至泄身,龙辉同时抽出肉龙和双头龙,将
魔爪伸向疲软不堪的洛清妍。

  照体位来说,直接从这淫媚熟妇后面插入最直接省事,偏偏龙辉另有打算,
仰伸腿坐下,将洛清妍抱在怀里,改为鹤交颈的姿势,男女贴股对坐,看着那两
团圆滚滚的奶肉,心头一热,不再挑逗她,双手分开她的大腿,将早就硬得发疼
的肉茎,直直对准幽深的花径口,腰部稍一用力,肉茎缓缓顶进洛清妍体内,想
到这根肉棒刚在她女儿前后两洞连番肆虐,龙辉有股说不出的兴奋,抱起美妇的
肥臀便奋力抽杀。

  清妍下身刚经历了双头龙的肆虐,又敏感又疲软,那堪再受此番袭击。

  坚挺的肉柱毫不客气地闯入凤蕊凰宫,撞得她花裂玉碎,魂媚魄浪。

  对于双头龙来说,男根光滑,对肉壁的刺激不大,但是却胜在火热灼烈,尤
其是龟眼处吐出的热流,使得洛清妍感觉到自己好像置身于炼狱烘炉,熟媚的花
底几乎要被他烧融。

  「龙儿……轻点……都……都插到姐姐心坎里了……哎……就是……就是那
里……你……啊……刺到姐姐心里头了……哎……别……别那么用力……那儿,
那儿很嫩……」

  刚被双头龙顶得酥麻的花心怎堪再受真龙摧残,洛清妍被顶得乳摇臀摆。

  随着肉棒的穿梭,美妇脑海一片迷离,熟悉的天龙元阳不住开拓凤凰媚体,
洛清妍无论身心都已经烙下龙辉的印记,跟她女儿一样,只觉得此生此刻再也离
不开眼前的男子。

  洛清妍眼中一片柔情,大伸出尖细的小香舌尖儿在龙辉的嘴里伸缩不已,胸
前那两只极富有弹性的玉脂乳球儿压在男子胸膛上揉弄着,两只小手抓紧了男人
的双肩,软玉温香的玉体来回蠕动着,肥美的臀肉不住绞磨体内龙根,磨得两人
交合处一片狼藉白沫,又黏又稠。

  龙辉一手握住美妇的玉乳,一手扶着扭动不已的纤腰,助洛清妍及时矫正角
度,省得她扭得过欢将肉棒摆出体外,到时候又是阵阵腻人的娇嗔,而且洛清妍
的蜜穴实在是太销魂了,又软又暖,紧凑之余还有连绵不绝的吸力,片刻都不想
离开。

  这妖娆美妇着实销魂,一旦放开身心,那份淫媚和骚浪犹在冰儿之上,龙辉
美得眯眼喘气,双手顺着洛清妍的柔腰向下滑落,到了臀胯之处,曲线倏然朝外
扩展,那翘起的上下耸动的大屁股,雪白如羊脂美玉,曲线丰满圆润,毫无半分
瑕疵,嫩肉肥美,好似两颗玉色桃子,只需划破一小点皮肤里边就会涌出汁液。

  捧着美妇耸动不已的肥臀,龙辉忽然心生一念,将手指深入滑腻的臀缝中,
不住地拨弄扣玩那朵鲜艳的肛菊。

  楚婉冰这时回过神来,目睹了这一刻,她心知前路含枪,后路遭袭的滋味是
何等销魂,一个不慎便是美得身心皆软,瘫倒在地,也不知母亲能不能抵挡。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吓得她两眼发直,只见龙辉手指从丰臀肉缝中抽出,随
手拿过了那根布满倒刺细绒的双头龙,将狰狞圆硕的钝尖挤入了母亲的后臀……

  楚婉冰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喉咙!龙辉刚刚伸来手指的一刻,洛清妍以为他只
是用手指来助兴,谁知一阵后臀传来粗糙的搔刮,那冰冷的粗物正挤开自己的臀
缝,顶在了菊蕾,洛清妍身子不禁一僵,吓得花容失色,她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
生什么。

  「龙儿……不要!」洛清妍还没来得及制止,异常的压力向肛菊突进,她的
眼睛瞬间瞪大,接着,她才惊醒过来,拼命扭腰想要挣扎。

  龙辉笑道:「洛姐姐你的腰扭得真好,小穴夹得我很是舒服。」

  洛清妍对龙辉的嘲弄充耳不闻,满头冷汗,只是摇着大白屁股,想逃避迫在
眉睫的危机。

  「不……不行的……别、别这样……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洛清妍奋力挣扎,声音中带点哭音,大白屁股更是狂扭,龙辉一时间难以刺
入双头龙,而且还被她扭得几乎快要射了出来。

  楚婉冰见状急忙哀求道:「小贼,别这样……娘亲,不喜欢这个样子,你能
不能……」

  龙辉笑道:「可是我还没尽兴,冰儿你来替洛姐姐吧。」

  楚婉冰咬了咬唇,媚红着脸反身撅起了翘臀,一副任君享用的模样,但花唇
和菊蕾皆是一片红肿,想来这丫头也受了不少苦头。

  「冰儿……你不要过来,这小淫贼残忍得很……你万万承受不住……嗯嗯嗯
呃……」

  洛清妍一边制止女儿的行径,一边娇啼,因为她在躲避双头龙的过程中,扭
动的肥臀使得体内肉柱更加彻底地击碎花心,快美的感觉已经喷涌而出。

  纯正的玄阴媚液浇在龟首,穿透马眼,龙辉作茧自缚,一股热精喷射出来,
灌得洛清妍小腹酥软饱胀,两眼一翻无力倒在地上。

  龙辉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若非刚才以阴阳双修之法补充了元气,此刻
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龙辉勉力站起身子,想抱起洛清妍,楚婉冰见状以为他还要继续摧残母亲,
也顾不得站起来,撅着肥美玉臀四肢伏地地爬了过去,张口含住龙辉的肉柱,也
不顾上边沾着自己母亲的淫液和丈夫的阳精,便闭上眼睛悉心伺候,香舌添洗,
朱唇亲吻,嫩口吞吐,使得龙辉再添七分极乐销魂。

  这时洛清妍回过神来,抬眼便见女儿跪在龙辉跟前吞吐男根,神使鬼差之下
竟也爬了过去,张开芬芳小嘴帮女儿一同清理上边的淫迹。

  洛清妍就直接将头凑下来,舔弄起阳具的根部。

  当她湿润的舌尖,滑过阳具和阴囊,龙辉龙辉再也忍受不住这对母女花的攻
势,当场又射了一次。

  交欢一直持续到了子夜,本是给洛清妍和楚婉冰母女静养的梧桐苑彻底成为
了三人的销魂窝,三人以阴阳循环补充元气,久战不衰,越战越勇,从浴池到客
厅,再到卧室,在每一个角落留下了欢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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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贤劫佛殇

  为追赶假韦陀,璃楼菩萨带领水火二尊、四大明王日夜兼程,抵达宝莲郡,
此郡百姓吃斋信佛,十户人家有九户是佛门信徒,城内佛寺上百,有佛乡之称。

  远远瞧见宝莲郡城门,璃楼菩萨道:「当日吾询问过了金陵的青云塔僧人,
佛源三法经记载了这么一段话:『古佛惊觉末法劫难,遂以千佛灵力凝练舍利,
名唤渡劫佛元,藏于千山之地,保存佛脉生机。』假韦陀命人盗取这本佛源三法
经必定是想寻出渡劫佛元的下落,我们需抢在他们之前,拿到舍利子!」

  水尊者问道:「渡劫佛元有何特别之处?」

  璃楼菩萨道:「经书上描述这么一段话,贤劫禅灭,末法无佛,混沌重开,
引渡如来。」

  火尊者道:「此经文吾也听说过,三法交替乃天运定则,末法之后便是新佛
降世,以大功德重朔佛门教义,名曰如来。韦驮菩萨修炼的法身便是以此命名,
希望能藉借负业大愿力保存佛脉,但可惜被小人夺取。」

  定品明王道:「如来既然是下一任功德大佛,那么这圣体会不会就是承接渡
劫舍利的关键呢?」

  璃楼菩萨点头道:「明王所言不无道理,吾也是有此怀疑,所以我们更应该
抢先夺取舍利子,莫要让小人捷足先登。」

  宝树明王道:「宝莲郡内佛法昌盛,里边或许有更多关于渡劫佛元的记载,
吾等不妨入城一观。」

  甫入宝莲郡,便闻到浓浓的香火气,叩钟声,经文声络绎不绝。

  七人走在路上,百姓见到他们身着僧衣,纷纷向他们行佛礼,七人也相继回
礼。

  火尊者道:「璃楼菩萨,吾等是否先找个寺庙挂单,再寻假韦陀踪迹?」

  璃楼菩萨道:「伪佛势力根深蒂固,也不知这些寺庙有多少他的眼线,吾等
不可冒险,还是寻个客栈落脚吧。」

  众僧点头称是。

  来到一家名为积善的客栈,众僧便向掌柜要客房,那掌柜一见僧人便十分热
情:「诸位大师,请在大堂稍坐片刻,我马上给你们准备上房。」

  璃楼菩萨道:「施主,吾等盘缠恐怕不足居住上房,给我们一间普通的客房
便可。」

  掌柜急忙说道:「大师这句话真是折煞小人了!我怎敢收取高僧的盘缠,如
今的僧众来到宝莲郡都是到寺庙里挂单,那会来住店。今天难得有这么多大师光
临小店,这是小店的福分,还请诸位高僧安心住入上房,若是被人知道我让几名
大师住在下房,我的店以后就不用做生意了。」

  璃楼菩萨见退却不了,便点头同意,掌柜立即命人腾出上房,然后又命人准
备斋菜款待七僧。

  席间,掌柜亲自作陪,只见宴席上摆着十分精致的斋菜,有蜜汁烤玉米、豆
油爆竹笋,还有许多他们叫不出名字的斋菜。

  璃楼菩萨蹙眉道:「掌柜的,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青菜豆腐即可,无需这
般奢华。」

  掌柜脸色有些慌乱,急忙道:「大师莫怪,小店不擅长烹饪斋菜,我立即派
人去请专门的斋菜厨师给诸位高僧做饭。」

  火尊者道:「掌柜,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吾等修行多年,也未见过此等精美
斋菜,但过于贪图口舌之福,唯恐耽误修行,所以还请掌柜不必这般客气,青菜
萝卜等粗茶淡饭便可。」

  水尊者也道:「此番盛情吾等铭感五内,但若施主再这般下去,恐怕贫僧也
不敢在住贵店,唯有寻一间寺庙挂单了。」

  掌柜笑道:「庙里的斋菜更加精美,大师是该去歇歇脚。」

  璃楼菩萨听出一些缘由,不禁奇道:「掌柜此话当真?」

  掌柜笑道:「当然了,每家寺庙都有手艺精湛的厨师,所做之斋菜皆是精美
可口佳肴。」

  火尊者听得怒火烧眉,心中暗骂:「好一帮孽障,竟学人吃喝享乐起来!」

  说着便要出门教训庙里的僧人,璃楼菩萨瞧出他的心意,急忙伸手拉住他,
继续向掌柜询问道:「掌柜,请这些厨师做菜岂不是要花很多钱?」

  掌柜道:「宝莲郡信佛,这些厨师也是信徒,收费倒也不贵,再说了,庙里
的高僧资产何其多,就算从京师请百来个大厨也不是什么难事。」

  璃楼菩萨问道:「不知寺庙如何获取这么多的资产?」

  掌柜道:「香油钱,高僧做法事,寺庙租出去的田地,铺面……还有一些是
善人捐赠的,哦,对了还有一些出售的佛家法器,特别是最大的那家三乘寺,大
概每两个月出售一些法器,每次都能拍得上万金银。」

  璃楼菩萨奇道:「佛家法器?施主可否说得再详细些?」

  掌柜道:「十年前,城里曾有鬼魅肆虐,家家户户都受到困扰,后来三乘寺
祭出一枚法锥,替百姓镇压凶邪,这才恢复平静。可是过了不久,妖邪又来了,
各大寺院的高僧们便同时出动,一起驱妖辟邪,可是高僧一离开,那些妖孽又开
始作乱,后来寺庙便炼制一些法器给百姓们镇邪,说来也神奇,将法器请进宅院
后,就再无邪物作祟。」

  众僧不由一愣,这邪魔侵扰城镇,按理来说当地寺庙应该早就向总坛汇报,
可是他们却毫不知情。

  璃楼菩萨点头道:「这样说来,邪物已经消除了。」

  掌柜道:「这也不是,法器的神力只有一个月,一个月过后,邪物又死灰复
燃,所以我们每个月都回去求购新的法器。」

  璃楼菩萨越听越不对劲,便问:「那么庙里僧人可曾说过这些是何邪物?」

  掌柜道:「高僧说是烦恼魔作祟,因为家境越好的人,烦心事也就越多,所
以便会滋生烦恼魔,这种魔是除不掉的,只能镇压,所以我们每个月都会去购买
一些法器。」

  璃楼菩萨问道:「可否让贫僧一观法器真容?」

  掌柜道:「法器放在烦恼魔出没之地,移动不便,还请大师移动佛架。」

  璃楼菩萨随他前往时,暗中传音给水尊者,着他出门查探这城内寺庙出售法
器的事情,水尊者接令后立即动身。

  到达法器的供奉之地是一间账房,掌柜指着供桌上的珠子道:「大师请看,
那便是上个月小人请回来的镇邪法器,禅法灵珠。」

  璃楼菩萨暗动佛元,藉此感应灵珠的气息,却是一无所获,于是好奇地用手
摸了一下,其质地虽是光滑,但却无法器的强韧,要知道制作一口佛门法器的首
要条件便是结实的原料,若不然无法承受灌注在内的佛力,法器便会自行破碎。

  璃楼菩萨又问道:「掌柜的,这烦恼魔出现的时候,屋里有什么异常吗?」

  掌柜道:「那东西可不得了啊,它一出现,账房就会传出可怕的哀嚎声,当
初我还进来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怪在屋里飘荡,吓得我立即跑回
屋去用被子蒙着头,两天两夜都不敢开门做生意。」

  掌柜似乎想起极为可怕的事情,又继续说道:「那鬼怪把整个账房都给打散
了,桌子椅子都成了粉末,还留了一个好大的爪印在墙上。」

  璃楼菩萨问道:「爪印在何处,可否让贫僧一观?」

  掌柜点了点头,说道:「就在书柜后边。」

  说着便要去搬开书柜,璃楼菩萨僧袍一摆,书柜被柔劲推开,掌柜看得两眼
发呆,心里倍感崇拜,双手合十拜谢道:「圣僧好厉害的神通,还请圣僧替小店
拿个主意,如何消除这个烦恼魔。」

  璃楼菩萨说道:「待贫僧看过爪印再给施主答复。」

  掌柜闻言连声说好。

  璃楼菩萨望了一眼墙壁,只见上边有一个大大的爪印,手掌足有成年人的腰
腹大小,而手指更是夸张,几乎有正常人的手臂长短,给人一种极为可怕感觉,
只要这头「烦恼魔」伸手一抓,便可将一个活人从头到尾捏成粉末。

  掌柜看着那个爪印打了个哆嗦,道:「活人怎么会有这么大手掌,大师……
圣僧,您能降服这只妖怪吗?」

  璃楼菩萨脸色越发难看,那个爪印那是什么烦恼魔所留,分明就是佛门金刚
爪的痕迹——将内力灌注在指掌间,便可打出一个巨大的手印。

  璃楼菩萨叹了口气,道:「这魔障着实难缠,贫僧需花些时间才能收拾。」

  掌柜感激道:「多谢圣僧,多谢圣僧。不知圣僧何时开始做法,也好让小人
先去准备一二。」

  璃楼菩萨道:「施主客气了,容贫僧回房思考片刻,再予施主答复。」

  被这烦恼魔纠缠多年,掌柜也是心知这个邪魔并非一日可除,对于璃楼菩萨
这般答复也不怀疑。

  璃楼菩萨回到客房,闭目沉思,另外五人见他脸色凝重,不便打扰,也盘膝
坐下,阖目养息。

  到了傍晚,水尊者回到房中,脸色带着几分愤怒,说道:「菩萨,吾查到那
些法器的来历了。」

  璃楼菩萨缓缓睁开双眼,问道:「尊者请讲。」

  水尊者道:「今日贫僧寻了一家寺庙,看到他们的僧人正在出售法器,但全
是假货,不仅没有半式佛力,而且还价格奇高,最少也有五两银子,而那些不买
法器的人家几乎无一幸免地遭到邪魔骚扰。」

  火尊者怒气腾腾,喝道:「这些混账,什么邪魔骚扰,而且还是整个郡县,
若是真的他们那点修为能镇得住吗!有分明就是坑蒙拐骗!」

  水尊者道:「火尊者所言甚是,贫僧刚刚从一个寺院的主持口中问出事情始
末,这都是三乘寺在幕后指使的,他们先暗派爪牙潜入城中富户装神弄鬼,让居
民误以为有妖怪作祟,然后再借机降妖伏魔,趁机把假冒法器销售出去,其他寺
庙也加入其中,每卖出一件法器,三乘寺便要从中抽取三成利润。」

  大轮明王叹道:「十年了,也不知这些寺庙骗取了多少民脂民膏。」

  宝树明王奇道:「难道官府就不管这事吗?又或者这些百姓都相信一个鬼怪
整整作祟了十年?」

  水尊者叹了一口气,道:「当地官府也收取了三乘寺的好处。他们都是针对
富裕人家下手,那些有怀疑的人家都被他们以各种手法给蒙骗过去,至于蒙骗不
了,他们便以下作手段直接抢夺他人财产,那些所谓的善人捐赠,有不少都是被
他们抢过来的资产,所谓的捐赠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

  定品明王问道:「尊者,您这消息可靠吗?」

  水尊者点头道:「我有人证,诸位若不信便随我来。」

  众人跟随水尊者来到城郊的韩林庙,进入主持禅房,便看到一名僧人被点住
了穴道,水尊者道:「此人便是主持法云禅师,他门下弟子在闹市中出售法器,
被我拿了个正着。」

  说罢便解开法云的穴道。

  法云浑身直打哆嗦,说道:「圣僧,小僧已经把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您为何还不肯放过小僧。」

  火尊者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揪了起来,喝道:「孽障,你老老实
实交代,城中的撞邪是不是你们所为!」

  法云哭丧着脸道:「圣僧,这都是三乘寺的主意,一切都是他们指使的。而
且要是三乘寺的人知道是我说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还请圣僧放我一马!」

  水尊者道:「我们是从雷峰禅寺而来,吾乃六大尊者中的水尊者,这位是火
尊者,他们分别是宝树明王、定品明王、大轮明王、云鼓明王,还有四大菩萨之
一的璃楼菩萨,此番下山便是清除佛门败类,你若能供出首恶,便是将功赎罪,
吾等会网开一面。」

  说罢便亮出腰牌,法云认出这总坛佛令,哪还敢隐瞒,便将这么多年来三乘
寺所犯的罪过一一供出。

  从十年前的闹鬼,三乘寺先来几次无偿的降魔法事,给百姓一个得道高僧的
印象,然后再一步一步地纵「魔」行凶,将百姓的钱财骗入口袋,而他们又极为
聪明地专挑富户下手,对外宣称什么「富足容易引来烦恼魔」,将整个宝莲郡骗
得服服帖帖,对于那些不信的人家便暗使手段强占田地宅院,再对外宣称他们是
出自信佛而捐献财产。

  而且他们又买通官府,行事起来更是横行无忌。

  火尊者勃然大怒,火焰内功随着怒气蒸腾越发旺盛,咬牙道:「岂有此理,
今日老和尚便要铲平这个三乘寺!」

  「哎!」

  随着一声悲苦无奈的长叹响起,璃楼菩萨缓缓阖上双目,一滴晶莹泪珠滑落
脸颊,众人不禁一愣,但心中却涌起莫名的搐痛。

  璃楼菩萨叹道:「吾终于明白为何会有末法劫难。三法交替,即使天道,亦
是人道,经历正法和象法两大时期,佛门鼎盛,香火不断,但佛修者也是人,人
心怎堪万欲腐朽,受惯了万众瞩目,又如何可以静心修佛,红尘的各种欲念便在
佛门内滋生,淫欲、贪欲、嗔怒……便接踵而来。而且越来越多佛者受到影响,
舍弃初心,永坠深渊,而那些还有自制力的僧人,却因与他人格格不入,要么选
择退居山林,要么就同流合污,又或者选择极端之举,如拿起屠刀……」

  菩萨垂泪,天下皆悲,众人不禁一叹,黯然神伤。

  璃楼菩萨收起泪水,深吸一口气道:「诸位佛友,可愿随璃楼斩除这些佛门
败类?」

  火尊者道:「老和尚等你这句话很久了,走走,立即收拾这伙蛀虫!」

  水尊者说道:「三乘寺,除了主持之外,还有六大禅院,每个禅院皆有一院
主,据法云所言,这六个院主也是当中祸首,不可轻放!」

  宝树明王道:「妙哉,吾等正好七人,便一人一个,将这七名首恶拿下,以
此端正佛门法统!」

  商议妥善后,七僧共赴三乘寺,璃楼菩萨直取主持所在,其余六人这对付那
六个院主,三乘寺的主持名为释和,其禅房独居后山,景色优美,山清水秀,可
谓是一个养生宁神的好居所。

  璃楼菩萨御空而至,屏气凝神,静静地走到房屋之前,未闻明显异动,于是
屏住气息,守神敛元,悄悄潜入禅房,甫一进屋,便大吃一惊,这哪是佛者清修
禅地,分明就是一个宫殿。

  玉璃华灯,雪貂蒲团,九宝袈裟,金缕佛经,紫霄香炉,象牙木鱼……诸多
奢华之物,看得璃楼菩萨也有些应接不暇。

  「主持,有个妖魔一直缠绕奴家,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璃楼菩萨从窗户的空隙望去,只见一名僧人扶着
一个身段婀娜的女郎朝禅房走来,眯着的双眼好似恶狼一般。

  「女施主,本座今夜便替你开坛做法,保管妖孽无处遁形,还你一个太平美
梦。」

  僧人笑呵呵地道,手掌已那个不规矩地在女郎身上滑动,那女郎娇喘几声,
低喘道:「释和主持……你做什么?」

  释和一本正经道:「老衲在女施主身上布下佛门法咒,先驱散妖魔邪气。」

  女郎红着脸,咬唇道:「主持,奴家是有家室的,能不能换种法咒……」

  释和收回双手,肃容道:「女施主请回吧,请恕老衲无能。」

  那女郎脸色丕变,急忙哀求道:「主持……还请你救救奴家,那个邪魔已经
纠缠我家人大半年了,家夫和犬子都得了重病,您若不肯出手,我家夫君和孩子
实难活命,那个时候奴家也不想活了……」

  释和阖上双目,不予理睬。

  女郎急忙跪下抱住他的大腿,泣声哭道:「主持,请你大发慈悲……救我一
家性命啊!」

  释和淡淡地道:「老衲所学有限,只有一种方法,但有损女施主清誉,实在
无能为力,还请女施主到佛门总坛求助吧,那里的高僧定有解救之法。」

  女郎哭道:「主持,此去佛山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半个月,我一个妇道
人家如何能行此险路,还请主持发发慈悲!」

  释和叹道:「女施主,贫僧之法你难以接受……」

  女郎急忙点头改口道:「主持,刚才是愚妇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主持见谅,
您说什么奴家便照做,绝无异议!」

  释和眼神闪过一丝得意,但还是保持风度,说道:「施主可要考虑清楚,老
衲做法必须双方除去多余的衣衫,然后再将佛气从你胸口和丹田灌入,才能有效
驱散邪气。」

  女郎脖子都红透了,含羞欲泣。

  释和干咳一声,说道:「老衲自知此事有损施主清誉,是否行此法事,一切
皆由施主决定。」

  女郎抹去眼泪,垂首道:「奴家夫君和孩子命在旦夕,区区名誉算得什么,
还请主持施法。」

  释和道:「那便请女施主随老衲进屋吧。」

  话音未落,璃楼菩萨已是忍无可忍,一掌震碎门墙,怒喝道:「淫僧,修要
蒙蔽百姓!」

  璃楼菩萨强势现身,释和吓了一跳,他自问修为不凡,但也没能力拍碎一堵
石墙,眼前之人的武功绝非他可应付。

  释和心里使了多条计策,无外乎金钱美女等各种贿赂,毕竟宝莲郡的官员都
是这样被他摆平的。

  想到这里,他心神略定,问:「阁下为何要闯入贫僧禅房,若是手头紧缺,
尽管开口,佛修者广利众生,遇上苦难之人吾必定尽力相助。」

  璃楼菩萨冷笑道:「你还敢自称佛家弟子?欺瞒乡里,鱼肉百姓,尔等实在
罪无可赦!」

  声音甫落,一掌击出,释和仰天吐血,硬生生地跌出十余丈,性命已经去了
大半。

  璃楼菩萨怒上眉梢,不肯放过眼前败类,缓缓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心中杀意
便上一分,释和哆嗦地道:「你……你究竟是谁?」

  「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缓缓吐出四个字,释和面若死灰,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朝后山跑去,
璃楼菩萨隔空一掌,正中释和脊背。

  释和哗啦吐了人生最后一口鲜血,颓然倒地,闭目之前,心中似有不甘,叫
了一声:「韦驮菩萨救我!」

  璃楼一愣,只觉得这话实有深意,仔细一想便见其中玄机,首先释和逃跑的
地方不是寺庙方向,而是大后山,此地了无人烟,根本无人能救他,但他却选择
这个方向,而最后一句话便揭示了那个可以保护他的人,正是——伪佛假韦陀。

  璃楼菩萨朝后山望去,只见月色笼罩下这座山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他御空而
起,居高观望,只见这座大山在月光照耀下,竟分出许多个影子,在地下看不出
玄机,唯有在天上才能看清楚这千重山影。

  这个征象,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千山之地,亦是渡劫佛元的藏匿之所。

  璃楼菩萨脑海里顿时涌起一丝不祥预感:「难道还是迟了一步,让伪佛找到
了舍利子?」

  心急火燎,他便要过去查看,却闻地面上响起阵阵哭声:「我不活了,我不
活了,释和主持死了,孩儿和夫君也活不成了,我还赖在世上做什么!」

  糟糕,璃楼菩萨暗叫不妙,这释和当真害人不浅,于是立即降下地面,制住
妇人:「女施主,切莫做傻事,你家人没事,你若轻生,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女郎抹去眼泪,眼中带着几丝惊恐,似乎害怕这杀害高僧的凶手。

  璃楼菩萨道:「女施主,令夫婿和孩子所冲之邪魔不过是释和他们弄得鬼把
戏,用来骗财骗色的,你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

  女郎打了个哆嗦,怯生生地道:「你……你杀了人,我怎么敢信你。」

  璃楼菩萨柔声道:「女施主,贫僧乃佛门四大菩萨之一的璃楼菩萨,怎会骗
你呢!」

  女郎甚是惊奇,瞪大眼眸道:「你……你真是佛门总坛的圣僧。」

  璃楼菩萨点了点头,又掏出腰牌,证明身份。

  女郎急忙磕头道:「大慈大悲圣佛菩萨,求你救救我家夫君和孩子。」

  璃楼菩萨伸手将她扶起,温言道:「施主不必多礼,贫僧定当尽力解救施主
夫婿和孩儿。」

  女郎抹泪道:「菩萨真是大慈大悲……」

  就在此时,璃楼菩萨忽然感到一丝不妥:「方才我并未亮出腰牌,她是如何
知道我来自佛门总坛,就算是四大菩萨也未必都在总坛修炼,难道……」

  不祥之兆忽然涌起,就在此时那个女郎檀口倏张,喷出一股艳红气雾,璃楼
菩萨早有防备,立即抽身后退,但还是被喷中了少许,立即一阵头昏,伴随而来
的便是两眼刺痛,视力模糊,耳朵鸣响,听力下降。

  璃楼菩萨愤然一掌,扫向女郎,女郎不敢硬接急忙后退躲闪。

  璃楼菩萨虽然耳目受损,但武感尚存,捕捉到了女郎的方位,立即连环快招
打去,誓要将其擒下逼出解药。

  佛光笼罩,女郎顿时难以动弹,眼看便要失手被擒,忽如其来的一股五彩光
华拦住佛光,解下燃眉之急,只见女郎身前站着一个风姿卓越的美貌妇人,正是
昊天圣母。

  「五彩霞光?」

  璃楼菩萨怒喝一声,「原来是昊天教的贼子,给我受死!」

  只见他怒提元功,卍法诸天灭赫然上手,十三莲华圣力披落八方,将五彩霞
光尽数扑灭。

  昊天圣母花容失色,立即使了个遁字诀,将内劲变作七虚三实,卸开佛掌雄
劲。

  但璃楼菩萨掌法迅猛,前招未中,后式便来。

  昊天圣母再挡一招,已经是气血翻涌,经脉欲裂,暗自叫苦:「这白毛和尚
怎地如此厉害,中了五灵毒还有这般身手,在这样下去,不出十招我便要一败涂
地了!」

  这五灵毒本是针对人的五感而设,中毒者五感尽失,但璃楼菩萨根基雄厚,
而且又躲得及时,五灵毒只是暂时封住他的视觉跟听觉,只要行功一段时间便可
恢复过来。

  虽然毒性对他功体并无影响,但璃楼菩萨心知中计在先,只有及早解决眼前
两人,才可争得一线胜机,故而一出手便是沛然佛式,掌起掌落毫不容情。

  就在此时,一股滔天热浪席卷而来,璃楼菩萨耳目虽被封住,但武感仍在,
聚起菩提金身硬噬身后猛招。

  金身牢不可破,邪火难取便宜,璃楼菩萨守得滴水不漏,但却也给了昊天圣
母和那个女郎一线喘息之机,使之脱出自己的掌力范围。

  璃楼菩萨也没空管这两人,立即运功驱毒,但在五灵毒后劲甚足,一时间他
也就仅仅恢复了听力。

  忽然间得四周热浪滔滔,炎气逼人,璃楼菩萨无暇顾忌双眼的毒性,只得暂
时受封双目,但他却感觉到了来者身份,冷哼道:「沧释天,果然是你!」

  热浪分路,业火焚野,邪神现身,沧释天负手后背,悠闲自在地缓缓走来,
笑道:「璃楼菩萨,久违了!」

  璃楼菩萨哼道:「邪神何也到此穷乡僻壤来,莫非是龙椅坐腻了吗?」

  沧释天笑道:「菩萨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此地将会是见证如来
降临的圣地!」

  璃楼菩萨冷笑道:「如来何在?」

  沧释天道:「便在那千山之地!」

  璃楼菩萨不屑地道:「如来乃是劈开末法暗期,重开正法盛世的大德圣者,
那佛身魔心的卑鄙小人,岂配称此圣号!」

  沧释天摇头道:「菩萨你着相了,这个世界只有成王败寇,卑不卑鄙,正不
正义都是胜利者的笔头所写。千百年后,历史上只会这么记载,如来修行之所,
七名异端欲毁圣佛金身,昊天圣帝带领天兵神将,圣母仙子斩杀异端,助如来佛
祖修成金身,重开佛法盛世!」

  面对沧释天颠倒之词,璃楼菩萨不予任何回击,心中却担心其他六位佛友,
怒道:「沧贼,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沧释天呵呵一笑,打了个响指,只见四大明王被押了出来,押解他们的分别
是空、地、风三大尊者,以及昊天教的地戾,唯独不见水火尊者。

  璃楼菩萨虽然目不能视,但还是从他们的呼吸声辨明了身份,咬牙问:「还
有水火尊者呢?」

  沧释天笑道:「朕只是负责四大明王,至于水火尊者另有高人招呼!」

  「菩萨莫急,贫尼这便给你送人过来!」

  讽刺而又得意的娇笑响起,一袭赤朱尼衫飘然而至,粉面桃腮,美目流盼,
竟是被楚婉冰重伤的度红尘,只见她虽少几分血色,但脸上却挂着胜利者笑容。

  武息感应,璃楼菩萨顿感不妥,哼道:「你分明有伤在身,如何拿得住水火
尊者!」

  度红尘冷笑一声,吹了个口哨,忽然四周腥风大作,阵阵沉闷的嘶吼响起,
惊得飞鸟纷纷逃窜。

  只听一声兽吼,伴随而来的便是步伐沉重而又迅速的奔跑,一尊巨兽赫然现
身,细看之下此兽相貌独特,头颅似虎、顶有独角、耳若犬獒、身披鳞甲、尾如
雄狮、马蹄为足,一声凶暴戾气,口中叼着两个人,正是水火尊者,他们僧衣已
被鲜血染红,生死不明。

  度红尘笑道:「菩萨果然目光如炬,看出贫尼伤势不堪激战,但擒下二位尊
者的却是贫尼座下灵兽,九不像!」

  璃楼菩萨感到两人气息极为虚弱,心中不禁一阵抽搐,为保众人生机,他便
故意发问,以拖延时间。

  「今日算贫僧一败涂地,但吾心中一直不解,尔等为何会对我们的行动了如
指掌?」

  度红尘笑了笑,耸肩道:「这还多亏了贫尼这尊九不像,此兽尚是幼儿时,
贫尼便将它养在身边,长大之后不但威武凶猛,而且还有谛听八方之能耐,贫尼
便是从它身上得知菩萨的行踪!」

  沧释天接口道:「其实你们离开雷峰禅寺后,度红尘师太便以九不像神通窃
听到你们的一举一动,朕在知晓这一切后,便与师太商议,引你们到这宝莲郡。
因为此地的官员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是朕的心腹,对这里的佛寺那是了如指掌。朕
算定你们到来后,必然会出手整顿城内佛寺,于是再命乾闼婆扮作受骗女子,专
引你上钩!至于那些意图收拾六院主事的人,也被皇上出手拿下了!」

  璃楼菩萨道:「莫非释和也是你的棋子之一?」

  这时,空尊者开口道:「这个释和乃是大师兄栽培出来的,但这几年有了些
成就便开始目中无人,对于大师兄的法旨阳奉阴违,吾等早就想除掉他了,正好
借这个机会送给璃楼菩萨你下刀!」

  璃楼菩萨先是微微一愣,恍然大悟道:「大师兄,莫非这个强夺如来圣体的
魔头便是识尊者?」

  空尊者冷笑道:「菩萨既然知道了,那么就瞑目安歇吧!」

  「便是永坠阿鼻,吾也要将尔等带入无间!」

  璃楼菩萨积聚内元,霎时佛光璀璨,一击怒掌横面扫向空尊者。

  空尊者嘿嘿一笑,将宝树明王拉到跟前,璃楼菩萨目力暂失,难辨敌友,一
掌拍落,宝树明王立即毙命。

  璃楼菩萨听闻一声熟悉的悲鸣,心知错杀好人,立即收招回撤。

  就在他心生愧疚之时,沧释天窥准机会,一招火蜃手推向背门。

  璃楼菩萨猝不及防,后心瞬间中招,但他立即运起菩提金身防御,沛然佛力
荡开火蜃手。

  沧释天曾潜于佛门修炼,对于菩提金身也是熟悉,只看他化掌为指,以点破
面——炽火摧形指连点璃楼菩萨檀中、神门、灵鹤三大要穴,这三大要穴恰好是
菩提金身运转的空隙点,被点中后,璃楼菩萨真气顿时难以为续,金身难成,身
负内伤。

  璃楼菩萨也是了得,脚踏罗汉步身化虚影,避重就轻,游斗于沧释天周围,
使之重招难以吐劲。

  他虽然视力暂失,但生死关头使他再行突破,心眼顿开,竟是佛家玄能——
天眼通。

  天眼通一开,璃楼菩萨审敌虚实只在弹指间,一招大梵圣印直取沧释天招数
空隙。

  沧释天惊觉对方佛掌精纯,于是不敢再做强攻,使了招天火墙稳固防线,卸
开大梵圣印。

  天火墙虽然防御面甚广,但终究有真气空隙,璃楼菩萨施展天眼通,数息之
间便瞧出破绽,于是也不客气,立即运起卍法诸天灭,使出惊人绝式——三千法
门,霎时万佛助威,同时赞力破开天火墙。

  沧释天大笑道:「好招,看朕如何破你!」

  说罢,祭起光明业火,掌心白芒窜动,正是赤炼断金手!邪神恢弘一击,便
见业火焚佛身,三千法门应声而破。

  璃楼菩萨再运佛力,施展卍法诸天灭的另一武决——佛降红尘!只见佛者手
指连结三十六式法印,真气冲天而上,在云层中凝聚了一只巨大的佛掌,居高临
下,直扑邪神而来。

  沧释天脸色一沉,脚踏中宫,手运侧翼,好似一只巨大的灵鸟,正在朝天扑
翅,随即他肩膀一抖,灼烈炎气立即冲霄而起,正中佛掌,这招正是光明业火防
空绝技——搏天斩!炎气化刀锋,与佛掌相互抵消威力,璃楼菩萨单足一踏,强
烈内力借地传导,泥土立即化成降魔罗汉,围剿阵中邪神,这招名为——罗汉动
山河,属于土性绝技,沧释天一身火性功体恰好助长此招威力。

  沧释天瞧出其中玄机,立即转化功力,施展道宗绝学——天穹妙法,只看他
掌运阴阳两仪,施展了一招「碧木长春」,引来木气克土,崩解了足下危机。

  双方各展威能,菩萨身居险关,却是天眼已开,窥尽生死玄机,不见气弱;
邪神登顶九五,既有刚烈业火,又有圆寰妙法,越战越勇。

  按理来说,刚不可持久,光明业火的锋锐世间罕见,但只要能避开锋芒的伤
害,便可以力保不失,但这天穹妙法却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后劲,使得沧释天的招
式几乎毫无破绽,既有强猛的攻击力,又有绵长的气息,饶璃楼菩萨初开天眼,
也难有破敌之法。

  这时,昊天圣母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皇上,您离京已经多日,明日还得早
朝!」

  沧释天微微一愣,使了个虚招,加开璃楼菩萨的招式,叹道:「做了皇帝也
又不好的地方,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武决,却不能尽兴!」

  昊天圣母咯咯笑道:「让臣妾助皇上一臂之力吧!」

  一把掐碎大轮明王的肩胛骨,叫他发出一声哀嚎。

  璃楼菩萨顿时一惊,沧释天哈哈一笑,抓住这刹那破绽,对着璃楼菩萨胸口
便是一招红木焠骨掌。

  璃楼菩萨口鼻顿时涌出鲜血,脏腑已受重创。

  这时昊天圣母如法炮制,将三大明王的骨头打碎,但他们看出对方奸计,于
是个个咬牙苦忍,绝不再发出半点声音,以免影响璃楼菩萨。

  但骨碎之音何其刺耳,璃楼菩萨听得一清二楚,心情不由大乱,使得沧释天
连连得手,几个回合下来,璃楼菩萨一袭雪白僧衣已经染上鲜血。

  定品明王把心一横,大喝道:「菩萨不要管我们,快快离去,来日早手刃这
群恶贼,替我们报仇!」

  说罢双颌猛然一紧,浓郁鲜血从嘴缝溢出,竟是咬牙自尽。

  其余两人也不愿受辱小人,也咬牙自尽。

  沧释天甚是惊愕,赞道:「好个刚烈佛者,朕着实叹服!」

  那边的度红尘咯咯笑道:「既然都死的差不多了,那贫尼也送二位尊者上路
吧!」

  说罢向九不像发出指令,那头凶兽狠狠地咬下去,利齿穿透两大尊者身躯,
九不像满口是血,相貌更为狰狞。

  「不啊!」

  璃楼菩萨仰天发出一声痛苦悲鸣,哀嚎声中透着叫人心碎的苦楚。

  悲怒翻涌,璃楼菩萨身上发出金色光芒,沛然佛力冲破功体限制,流动四肢
百骸,只见佛者冠崩白发飞,竟是散去菩提不坏金身,将防御真气尽数转化为赌
命绝杀,用尽毕生修为,舍弃一身功德,亦要渡生斩业。

  恢弘佛耀照得群邪为之胆寒,那头九不像也发出焦躁的低吼,度红尘和昊天
圣母不敢正视眼前佛相,不经意地侧开目光,就连沧释天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
压力。

  心知对手赌命反扑非同小可,邪神不敢轻视当即将功力默默提升到了极限,
两大先天的内力宛若泉涌,不住攀升,即将开启一场生死决战。

  倏然,千山震动,光华绽放,只见一道金光冲霄而起,引得云层翻涌,汇聚
成一尊旷古绝今的巨佛法相,顿时宝莲郡内寺庙生出感应,铜钟木鱼自行响动,
千万经书也涌出金色经文,每个经文涌出便会带来诵经之身,这异像蔓延千里,
一时间经文念诵,梵钟扣耳,尽显庄严气派,神圣意境。

  天空之中响起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万佛朝宗,如来降世!大胆琉璃
子,见到本佛祖还不下跪!」


             第六回  涅槃证道

  庞大压力从天而降,眼前佛光一闪,一袭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乍现跟前,目
含灵光,面似清圣,举手抬足间透着摄人气势,每走一步便生出一朵莲花,尽显
圣佛之恢弘宝气。

  眼见圣佛降世,步步生莲,然而璃楼菩萨不减半分杀意,怒眉一扬,举手便
是卍法诸天灭之绝式——金刚梵火。

  至刚至烈的炼邪圣火凝现出一尊怒火金刚,金刚挥拳掀起焚天之气,欲破跟
前似佛之魔。

  识尊者不避不挡,任由金刚焚火席卷周身,令人惊讶的是金刚怒火竟化作乌
有。

  识尊者笑道:「万法归宗,如来现身,琉璃子汝之武学对本座无用矣!」

  璃楼菩萨脸色一沉,步踏星斗,以快打慢,人化流光眨眼间便闪到识尊者背
后,对准其命门便是一招「梵唱雷鸣」,只见菩萨掌生圣雷梵力,硬生生地击在
识尊者脊骨之上,结果依旧徒劳,圣雷梵力瞬间被吞噬消解,识尊者不但没有损
伤,就连僧袍也不曾毁坏半分。

  「如来圣体融合渡劫佛元,本座修成圣佛法身,尔等邪佛外道岂能轻渎!」

  识尊者冷笑一声,左舞风雷,右掀电光,抬手便是如来圣功——霹雳灭魔,
璃楼菩萨虽讶于对手功体,但仍旧不慌乱,起招运式尽显一派雄沉之宗师气度。

  只看璃楼菩萨脚踏八叶,手捏佛轮印,倒转日月星辰,以巧劲将识尊者的雷
电佛力原封不断送了回去。

  既然不怕自己的攻击,璃楼菩萨便用敌人的真气反还对手,看他是否还能不
躲不闪,此招既是试探,也是杀敌。

  识尊者双手负后,依旧不躲不闪,任由霹雳灭魔的掌气落在身上,只见圣佛
法身泛起淡淡金华,雷电之力瞬间融入其中。

  「愚昧,本座既然连你的攻击都不怕,这出自本体的佛气又岂能伤吾!」

  识尊者冷笑一声,拇指扣于中指,随即轻轻一弹,一道锐气射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袖袍画了弧,以圆代守,荡出一道气墙,孰料那锐气竟势若破竹,
直接击碎气墙。

  璃楼菩萨急忙翻身避开,就在他身形挪移之际,背后炎气席卷,正是光明业
火。

  璃楼菩萨躲避不仅,惨遭重掌,只觉肺腑一阵干热,口鼻喷出的朱红化成血
雾,伤上加伤。

  剧痛之下璃楼菩萨强压内伤,回头便是一掌,他如今一身功体皆用来进攻,
出招的速度和杀伤力难以估计,沧释天举臂当格,仍感到一股大力传遍全身,臂
骨发出裂声,钻心剧痛传至心窝,手臂俨然骨裂。

  「大胆!」

  骨裂筋损,沧释天大喝,怒添一掌,元功也再催七分,赤炼断金手连击佛者
数个要穴。

  璃佛者眼耳口鼻同时迸出朱红,但不屈的意识仍旧不灭,五指化刀,佛气聚
芒,横削而去。

  沧释天顿觉利风临身,急忙祭起天穹妙法的星河太极图护体保命,但掌刀威
不可挡,将星河太极图劈成两半,沧释天豁尽身法堪堪避过,饶是如此他的肩膀
一泓血色,他刚才只要在慢上半分,那么整条左臂就要被斩了下来。

  识尊者怒喝道:「大胆恶贼,敢对皇上不敬!」

  说罢纵身跃起,居高临下拍了一掌,这一掌沉重威压,眨眼间气流席卷,识
尊者这简单的一掌化出千万掌印,正是一招——千手如来。

  璃楼菩萨凛然无惧,使出卍法诸天灭的另一绝式——灵佛辟邪掌手,同样是
一招化千式。

  双方以繁斗杂,无数掌力在半空交叠碰撞,气流爆破声不绝于耳,震得鼓膜
刺痛。

  每对一掌,璃楼菩萨只觉识尊者的掌力便沉上一分,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圣
佛法身可以吸纳佛家元功,也就说他每出一招是识尊者便强上一分,再这般硬碰
硬下去,死的人只会是自己。

  想通此节,璃楼菩萨脚步轻挪,闪出一个空隙,随即身化纵云之态,以巧劲
在「千手如来」中穿梭,游走缠斗,不予对方自强元功的机会。

  但识尊者的圣佛法身威能巨大,招式所过之处,是灰飞烟灭和尘埃飞散,逼
得璃楼菩萨的退无可退。

  「异端邪徒,纳命来!」

  识尊者锁定宿敌方位,使了个「无相炼火决」,金色火焰化作无边火海,将
璃楼菩萨困得无处躲避。

  随即而来的便是火焰凝成一点,亦是识尊者灭敌一杀。

  璃楼菩萨避无可避,只得祭出最强绝招——莲华卍天灭魔劫。

  佛门极招相碰,竟是平静如水,丝毫没有波及外界的气流。

  四掌相对,本该是凶险的内力搏斗,但却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只见璃楼菩萨
脸色越发惨白,豆大汗珠从额头溢出,原来他的内力遇上这圣佛法身不但没有作
用,反倒被对方吸纳,彼消彼长,高下立判。

  璃楼菩萨心念甫转,暗忖:「这九不像可窃听人言,需将此事告之义军。」

  想到这里,他猛地收回所有内力,任由识尊者的真气冲入体内,气脉瞬间受
创,功体散去六分。

  拼着半身的伤痛,璃楼菩萨豁出最后一丝元功,便要抽身撤离战场,孰料沧
释天快了一步,点地成阵,无数道火柱从地底冒起,而火柱的排列又暗合八门阵
术,正是光明业火和天穹妙法的融合——赤炼天河!排列玄妙的火柱笼罩四周,
锁生路,断退步,不留余地,璃楼菩萨顿感此战迢迢,唯有以残力施展卍法诸天
灭最后绝式——莲华卍天灭魔劫。

  赌命一击强破火阵,劈开生路,却见嘶吼兽鸣,九不像闪电般扑来,璃楼菩
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一口真气换不过来,实在难挡此兽凶威,被硬生生撞了
回去。

  不偏不倚,他正朝沧释天飞退而去,如此良机,邪神怎会轻放,使出「炀血
破气诀」,一掌拍下璃楼菩萨背心,专门焚烧真气的毒辣武功,将璃楼菩萨体内
仅存的气脉再毁三成。

  「可恶!」

  璃楼菩萨绝地反击,灭魔劫回击对手,誓要拼个两败俱伤,谁料识尊者竟横
空挡招,使得灭魔劫的无功而返。

  璃楼菩萨当下收招后撤,心念甫转,再捏法印,只见天云转纳,惊雷连环爆
响,数道赤雷异能驾搅若龙,压逼四周。

  修罗杀气从天而下,化作赤炎雷电冲入璃楼菩萨体内。

  雷电灌顶,璃楼菩萨奇经八脉起了剧烈变化,真气猛然爆发,竟突破武体极
限,然而同时摧毁了自身脏腑,经脉爆裂,血气冲顶,一头白发染成朱红,好似
修罗鬼神,再无任何慈悲法相,而真气也随之变化,眼前只余满目血红,以及一
腔不倒的意志。

  「啊!」

  璃楼仰天长啸,震绝方圆千里。

  修罗化相,怒喝悲鸣,昂然一声竟震得昊天圣母双腿发软,空地风三大尊者
同时吐血,上体未愈的度红尘昏死倒地,九不像匍匐于敌。

  沧释天和识尊者也觉得气息憋闷,唯有强运一口元气压住不适,当他们回过
神来,便见璃楼菩萨一分为二,同时攻击两大先天。

  修罗怒相,沧释天也不敢正撼对手其缨,施展星河太极图,以守待攻,暂避
锐气,谁知修罗只是一个闪身便虚化无形,这原来只是一个虚招,而真身则直接
杀向识尊者。

  识尊者自持圣佛法身不畏佛家真气,使了个佛光卍华镜守住中路,然而璃楼
一掌竟打得他佛镜破碎,血气紊乱。

  一招中,式式中,璃楼拳掌爪指连番击在识尊者法身之上,先是明王神拳,
随即便是大梵圣印,再来便是大力金刚爪,最后便是罗汉禅指,连封识尊者三十
六窍,锁其真气。

  近乎魔神的修罗杀气,脱出佛界的力量,圣佛法身竟难化分毫,识尊者气息
一滞,难以半分元力,璃楼借势而动,一掌便扫向其天灵。

  沧释天岂容合伙人就此毙命,抢先一步挡住修罗杀招,璃楼杀红了眼,怒元
急催,强行吐劲,沧释天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立即还以颜色,双方内力撞击,各
自溅红。

  璃楼受创在先,又逆转佛元,此时状况更是不妙,反观沧释天有天穹妙法护
身,伤势瞬息恢复七成,别无大碍。

  道门养生元气流转,沧释天脸色渐渐红润,开口问道:「国师无恙否?」

  识尊者道:「多谢皇上援手,否则微臣恐怕已经重创。」

  沧释天奇道:「圣佛法身不是可以无视一切佛门武功吗,为何还会被琉璃子
所伤?」

  识尊者眉头一蹙,说道:「为了不让圣佛法身吸纳真气,他居然逆转佛元圣
气,化出修罗杀相。但此极端之举,今日就算保全残命不死,也会沦为愆僧那般
的魔头。」

  「今日便是舍佛成鬼,也要将尔等带回无间!」逆运佛法,化身修罗,璃楼
心知此举一出,自己再无回头之日,便不再犹豫,凝聚残余功力,反扑对手。

  修罗奏杀,炼火牢狱,璃楼菩萨僧袍一扬,雷煞化电龙,反扑强敌。

  邪神冷眉一沉,双手缓然一开,顿时风云兼天涌,方圆之内陷入一片白光世
界。

  那一边,识尊者自知不能再吸纳佛气,敛神迎战,只看他双手一合,身上佛
光大作,如来法相凌空浮现,金光披洒满地,竟使得大地失重,草树根断,沙石
悬浮,情景好不诡异,正是圣佛绝学——如来心经。

  菩萨化修罗,手运赤龙斗邪神合如来,三方极招相碰,现场再掀震天巨浪,
结果竟是修罗饮恨。

  眼见璃楼被震飞,沧释天顿地一纳,地火汹涌喷射,尽数击在佛者躯体。

  识尊者哈哈一笑:「皇上,且看贫僧再添一招!」

  话音甫落,识尊者再运如来心经,只见他法指轻拈,佛印结成,一只巨大的
佛掌正面击中璃楼菩萨。

  连番受创,璃楼菩萨全身血染,已经分不清那是鲜血,那是修罗杀气,唯有
坚定的眼神不见丝毫迷离。

  「死到临头还如此嚣狂!」

  沧释天冷笑一声,业火击出,于此同时识尊者抬手赞掌,两股强劲分别璃楼
菩萨的胸膛和丹田。

  如来和邪神轮战自如,左右开弓之势,刚柔并济之招,要破修罗怒相,誓碎
菩萨慈颜。

  两强联手,正是琉璃崩碎,佛楼倾颓,璃楼菩萨——败!鲜血几乎流尽,脑
中杀意渐溃,璃楼菩萨同时忍受身心双重折磨,支起身子,不愿倒下,但却事与
愿违,无力的手脚再难撑持残破的佛体,而昊天圣母等人与九不像已经所有退路
封死,以他如今状态根本就无法逃脱。

  「琉璃子,你还有遗言?」

  识尊者缓缓走来,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念在同门一场,吾会赐你圆
寂前有最后的控诉。」

  璃楼菩萨哈哈大笑,每笑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吾之遗愿,便是将尔等魑
魅魍魉送入无间!」

  话音方落,只看他昂然一喝,双手结印,身上鲜血如雨点般落在地面,化出
朵朵金莲,诛魔之心天地同感,凝成无数卍字,正是与敌同亡之举。

  「妄想!」

  沧释天快上一步,一掌震断璃楼最后气脉,卍字佛印也随之消散。

  昊天圣母咯咯娇笑道:「功体尽毁,根基尽断,你已是废人一个,还想同归
于尽吗?」

  璃楼菩萨颓然倒地,意识已渐渐离散,倏然城内佛钟敲响,他好像又回到了
昔日清修之地,那是他还是一个孩子,诚心礼佛,潜心习武,每天要听着佛钟敲
响才能入睡,这清亮而又沉重的钟声仿佛可以洗涤躁动的红尘,使他禅心趋于宁
静。

  昊天圣母笑道:「丧钟已经敲响,菩萨安心上路吧!」

  催命魔音在耳边响动,反倒激起璃楼菩萨的最后一丝生气,只看他缓缓睁开
双目,望了漆黑的天空最后一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即,猛地爆出灼烈气浪,惊得众邪纷纷退避。

  沧释天大叫不妙:「是佛骨舍利火,众人速退!」

  就算没有邪神警示,他们也不敢靠近,因为这股热浪实在太过骇人,所过之
处连泥土都化作飞灰,此等威力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众人莫慌!」

  识尊施展圣佛法身,纵身入火海,只看佛骨舍利火被他缓缓吸纳,璃楼菩萨
赌命一招连同最后遗体,从此化为虚无,从此消散天地。

  沧释天笑道:「国师融合千佛舍利,圣体大成,日后定当佛法普照,万人敬
仰!」

  识尊者双掌合十:「一切多得圣帝协助,贫僧定倾尽全力回报陛下大恩。」

  沧释天笑道:「国师言重了,朕只是依照当初约定助国师一统佛门,咱们互
助互利!」

  识尊者道:「圣帝隆恩,贫僧铭感五内,如今琉璃子已死,佛门再无障碍,
吾这便去召集佛门各派,替皇上镇压乱党!」

  沧释天改了个称呼,笑道:「教主若能扫平乱贼,功盖天下,到时候便是世
间唯一真佛。」

  他这句话可谓直接明示识尊者,只要能够替他扫平天下,便尊大佛教,让其
享受万家香火。

  识尊者点头称是。

  双方就此别过,沧释天率领本部人马赶回京师,识尊者则安排度红尘等人联
络各大佛寺,抽调精锐准备攻打江南。

  交代一切后,识尊者独自上路,回返云海山,准备重修佛门总坛,为日后佛
临天下做好准备。

  当初他为了保命,封住天罡点朱的夺命剑气,便以如来圣体抽吸佛山灵气,
藉此护住命门,才拖到今日,如今圣佛法身已成,天罡点朱自行化解,于是这股
灵气也没必要再留在体内,早日修复雷峰禅寺也好让天下佛寺归心。

  识尊者荒野疾行,走至半途,忽遇妖鬼霸气,截道断生而来。

  识尊者僧袍一摆,将扑面邪力震溃,冷笑道:「熟悉的杀念!但以如今状态
便想与吾为敌,真是愚不可及!」

  远方树林中缓缓走来一道身影,竟是罪佛愆僧。

  识尊者哼道:「来得正好,斩杀罪佛,可让本座更为名正言顺一统佛界!」

  伴随着如来轻蔑的笑语,眼前魔氛倏然一溃,烟尘中,佛耀明明照大千,入
眼景象竟是最不可能出现的面容——界明!

  昙花一念四重恩,四圣六凡八正道。红尘负业渡贤劫,禅心善缘照大千!

  界明口中念诵清圣诗韵,举手投足尽显佛家先天风范,再无一丝邪魅狂态。

  沉沉夜空,圣华恢弘,渡世明相,威震苍穹,本该湮灭不复返,如今界明再
现,别无絮言,唯持一念——诛灭伪佛!只看界明宝相再现,抬手一掌,识尊者
不躲不闪,圣佛法身吞噬对手功力,界明回归本相的第一招竟是无功而返。

  「吾不知你如何恢复法相,却是自掘坟墓!你若还是魔身迎战,尚且能与本
座周旋一番,但如今你唯有一死!」

  识尊者吸收界明佛力后,推手便是一招「十界拜佛」,融合两人内力的一掌
直扑界明而来。

  界明不躲不闪,迎面冲来,识尊者的掌力一触及他立即化作云烟,这个状况
就跟圣佛法身略为相似。

  界明荡开障碍,强行一掌拍在识尊者胸膛,但如来之身无视任何佛气,仅仅
是将他逼退几步,并未受创。

  界明毫无讶异之色,一把扣住识尊左手脉门,朝着他胸口便要在打一掌。

  虽说不畏对手招式,但识尊者也不愿成为人肉沙包,于是右手横在胸前,夹
住界明重掌,随即足尖朝天一伸,狠狠地踹向界明下巴。

  界明微微一侧头,避开对手重脚,而识尊者因为踢了一脚下盘不稳,界明窥
准时机,转身一个回旋扫腿将识尊者的单足踹开,令他整个人腾飞在半空。

  与此同时,扣住脉门的手忽然发力,举臂一甩,将识尊者整个人狠狠地砸在
地上。

  虽未受创,识尊者却感屈辱无比,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踢在界明胸口将
他逼开,但自己内力竟也被对手吸纳,仅仅是将他踢开,也并未造成实质伤害。

  而界明步伐沉稳,身形一晃便稳了下来,随即纵身抢攻,连消带打,就在识
尊者翻身落地之际,又是一个扫堂腿踢得他在半空翻转。

  「可恶!」

  被对手连续扫飞两次,识尊者更添怒火,猛吸一口真气,在半空稳住身形,
也就在这一瞬间界明一掌拍来,压住识尊者面门,将他硬生生摁倒在地。

  这一次识尊者丢脸之际,不但被连续踢翻,还被打了个狗吃屎。

  「岂有此理!」

  怒意翻腾,识尊者浑身烈火迸射,火劲至圣至阳,竟是从璃楼菩萨身上吸纳
而来的佛骨舍利火。

  界明只觉手掌一阵灼痛,身躯不禁一颤,本能地避开火劲,定神一看手掌已
然烧得焦黑。

  「他方才还能吸纳佛门元功,如今竟被舍利火所伤,莫非……」

  识尊者顿感诧异,佛光汇聚眼瞳,窥视对手玄机,却见界明佛相背后泛起一
个熟悉面容,竟是本该消散天地的韦驮菩萨。

  「原来是韦陀的灵识附身在这魔僧身上!」识尊者恍然大悟,圣佛法身源自
如来圣体,既然圣佛法身可以吸纳佛门元功,那么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应该也有
此能耐,但佛骨舍利火专门针对阴魂鬼魄,韦驮菩萨的灵识虽然不是阴邪鬼魂,
但也是元神一类,同样被舍利火克制。

  「但这个痴佛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愆僧体内?」

  识尊者心中尚有疑问,于是试探地打了一掌,界明抬手应招,就在双方掌心
相接,识尊者施展「因果神通」,此法乃如来心经的一门感应玄诀,可窥探佛门
一切因果善恶。

  只见识尊者双目闪过金华灵光,顿时明白一切因果缘由——原来梵刹禅邢成
型之日,恰逢韦陀入灭之时,戒刀佛力正好将韦陀一缕灵识吸入千佛明境之内,
而与愆僧一战,苦海使出戒刀结界,韦陀灵识便从千佛明境转移到了愆僧体内,
再加上佛魔意识的交汇,令得韦陀得以借体重生。

  识尊者哈哈笑道:「既能保全一条残魂,不去早日投胎,反倒来送死,愚蠢
啊!」

  说话间掌卸出洪涛之力,恢弘印向界明。

  言语挑衅,却无任何回应,界明稳若泰山磐石,下盘沉雄,掌起掌落,渡罪
杀生,誓破伪佛法相。

  韦陀至法,界明渡罪,双佛联手逼得识尊者强招一撼,只见识尊者使了一招
「红莲焚邪」隔空打来,界明手捏佛印,单掌做了个佛礼状,瞬间圣气护身,红
莲之火难近十步方圆。

  识尊者纵身再攻,界明毫不示弱,双方同时迎上,互相对了一掌,又被各自
的掌力震开,只见每接一招,韦陀的法相便若隐若现。

  识尊者冷笑道:「在魔佛罪身之中锁入佛元灵识,虽可重现清明法相,可惜
却是自绝生路,回光返照之态!」

  被对方识破虚实,界明仍旧不露慌张,缓缓吸了口气,右手中指拇指互扣,
左掌虚托右臂,结出莲华法印,只见沛然圣气聚集全身,豪光沛放。

  惊见界明气压骇人,尊者心神一敛,双掌运化,再祭至佛心经,只见天际彩
霞翻滚,凝聚成世尊如来像。

  界明凝成手印,卍字佛字笼罩全场,识尊者竟发觉自己深陷曼荼罗法阵内,
他心知此招不俗,大喝一声,凌空一掌劈下,然而宏大的如来神力竟被曼荼罗法
阵抽吸殆尽,界明不见丝毫折损。

  只看界明结出一个天眼通的手印,随即催动佛元,法印逆向运转,识尊者只
觉得双目一黑,竟失去了视力,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界明再出天耳通法印,同
样先正后逆,识尊者只觉耳朵一阵鸣响,听力丧失。

  「好个邪门的法阵,莫非是要封住我的五感吗?」

  识尊者自持圣佛法身,不惧界明封闭五感之局,反倒他的武学是先练意识,
就算五感丧失,仍可以灵识感应外界。

  就在此时那韦驮菩萨的声音传入识尊者元神之内:「如来圣体可成就五通大
能,此法阵恰好针对五通,孽障莫说你为领悟五神通,就算悟出此功法,今日你
也难逃此劫!」

  五通大能便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然而融合韦陀
意识的界明却针对如来圣体的特点化出这逆五通法阵,誓崩碎伪佛恶途。

  只见界明再结他心通法印,识尊者暗叫不妙,若给对手逆转他心通法印,自
己便彻底陷入死角,永无翻身之日。

  「痴心妄想!」识尊者怒喝一声,逼出佛骨舍利火,专破阴邪的至阳圣火猛
然冲击韦陀元神,界明只觉头痛欲裂,韦陀元神竟开始动摇,逆五通法阵无力维
持,瞬间而破。

  法阵破碎,识尊者再复眼耳感官,最奇妙的竟是遭过一番封印,圣佛法身竟
通了眼耳大能,令他修成天眼通和天耳通。

  「圣佛法身当真奇妙,看来还有许多秘密等着我去挖掘!」

  识尊者因祸得福,心头狂喜,不禁哈哈大笑。

  那厢边上,界明朝后连退数十步才勉强压住崩碎的韦陀灵识,但却满身冷汗
气喘吁吁。

  识尊者笑道:「多亏了你这法阵刺激,若不然本座还不知晓圣佛法身有此神
妙之处。为了报答阁下恩情,本座定会送你西方永生,如何!」

  声甫落,识尊者顿足立地,使出如来心经最高绝式——万劫锻心佛朝宗!沛
然佛气融合佛骨舍利火,一股强烈火劲冲霄而上,便是天也被烧出一个窟窿。

  功力凝聚完毕,识尊者有意扰敌心神,便道出一个真相:「界明,不妨告诉
你,当年的定印乃是本座的门徒之一,白马寺的事情亦是本座授意!」

  初闻昔日惨案真相,界明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心中除恶之意再坚定三分。

  面对伪佛至高绝式,界明步一沉,肩一扬,犹如拔地撼穹,身化傲天之姿,
再现降魔威武相,刹时十界应和,只闻界明缓缓诵道:「我佛慈航,初心不改,
菩提佛心净莲华!」

  融合界明和韦陀修为的一招出现寰尘。

  菩萨禅心,佛者斗意,誓舍无上功德净除万千魔劫;如来至能,唯我独尊,
手扬滔天霸气欲破途中阻碍。

  双招对撼,狂尘拔世,天地噤声,八荒破碎,徒留灭绝疮痍。

  狂暴过后,便是死寂般沉肃,烟尘弥漫中,唯有胜者傲立,败者佛火焚元,
法相脆裂,受创破碎的身体如飘渺逝,涅槃证道,与天同尘。

  识尊者心忖道:「法相解裂,魔身自然不存,以佛魂附于罪身,逆转魔之面
容,舍弃生机换取残缺功体,真是个痴心妄想的菩萨!」

  眼见最后一个威胁也随之湮灭,识尊者心情舒爽,朗声大笑,掉头离去,欲
回佛门总坛统合万僧。

  在他离去后,界明消散之地,却见一根枯枝缓缓浮现,竟是倒插在地上,不
倒不落。


             第七回  雪地尸横

  一夜春风后,龙辉满心欢喜,将满面娇羞红霞的小凤凰带回家。

  想起昨夜,自己母女二人被这小贼轮番淫玩,丰乳肥臀皆留下男人的痕迹,
就连起床的时候也被这小贼半逼半哄的将阳物轮番塞入口中,把母女两人灌了满
口白浆,还要含羞带媚地吞下去……楚婉冰脸颊又是一阵燥热,暗啐了几声。

  「冰儿,今晚还回梧桐苑吗?」

  龙辉压低声音调笑了一句,楚婉冰只觉得两腿一软,臊得全身滚烫,耳根红
如血染。

  「夫君,冰儿,你们总算回来了!」

  诸女已经在大厅里用餐,唯独不见魏雪芯和秦素雅。

  龙辉奇道:「雪芯跟素雅去那了?」

  崔蝶笑道:「她们正在房里打扮。」

  楚婉冰奇道:「素雅打扮也就算了,雪芯平日里就梳梳头,那用这么久?」

  崔蝶道:「冰儿,今天是江南士族的观雪诗会,她们是要去参加,当然得好
好打扮一番了。」

  楚婉冰恍然大悟,点头道:「是呀,我差点忘了这事儿。」

  龙辉笑道:「当然,昨晚你这妮子玩得这么疯,险些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这混球哪壶不开提哪壶,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便要大发雌威,却见一抹柔
丽倩影从内屋走出,绝色惊人,便是女子也难以侧目。

  只见秦素雅外着雪裘披肩,内衬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
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光艳如流霞,下着一袭金黄色的
曳地望仙裙,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
芬芳的花木清香。

  再看她玉容,唇水腮桃,眼似秋波,按理来说这种寒冬之日,以她的体质应
该是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但如今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健康之美。

  龙辉仔细看了一会,说道:「原来素雅是用了那胭脂水粉,当真是人若桃花
相应红。」

  秦素雅笑道:「夫君这胭脂水粉当真好用,抹在脸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龙辉凑到她腮边闻了一下,说道:「素雅,你身上好香,是不是还涂了朝梦
滴露。」

  秦素雅点了点头。

  龙辉佯装不悦,在她翘臀上轻拍了一掌,打得才女嘤咛娇啼,俏脸晕红。

  「居然敢背着为夫用朝梦滴露,该罚!」

  龙辉虎着脸道。

  秦素雅露出几分委屈,嘟嘴道:「其他姐妹也用了……」

  龙辉扫了屋里众女一眼,哼道:「全部都该罚,罚你们今晚让我亲手替你们
涂上朝梦滴露!」

  众女全然一愣,想到今晚要被这荒淫无道的夫君这般折腾,个个都是脸红心
跳,而楚婉冰更是不堪,那小子送自己朝梦滴露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昨天还把自
己和娘亲都赔了进去……想到这里,小凤凰暗中伸手掐了他几下,以示不满。

  过了片刻,还不见魏雪芯出来,龙辉和楚婉冰感到奇怪,心想这妮子怎么梳
妆也梳这么久,便到她闺房一观。

  推门进去,只见魏雪芯坐在镜前,拿着木梳在发呆,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

  楚婉冰叫了一声:「雪芯,你在做什么!」

  魏雪芯被吓了一跳,连梳子都掉在地上。

  龙辉替她拾起木梳,说道:「雪芯,你这般懵懵懂懂的,被人从后边偷袭也
不知道。」

  魏雪芯咬咬嘴唇,垂下螓首低声:「大哥,姐姐,昨晚……我做噩梦了。」

  龙辉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莞尔道:「傻丫头,只是做梦而已,用得着把你
骇成这般模样吗!」

  「雪芯,你梦到什么了,快跟姐姐说说。」

  楚婉冰脸色一沉,她修有心神八法,对于事物有种莫名的感应,而妹子的剑
心比心神八法更加敏锐,雪芯所做的噩梦绝不会是普通的梦境,说不定就是某种
先兆。

  魏雪芯幽幽一叹,道:「我昨晚梦见璃楼菩萨全身着火……」

  楚婉冰心头随之一紧,不想征兆涌上胸口:「那……那后来呢?」

  魏雪芯道:「我……我还梦见了剑鸣……他浑身都是血。」

  说到这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楚婉冰急忙搂住她,柔声哄道:「雪芯不怕,不怕,只是梦,这都是梦。」

  龙辉掏出手绢替雪芯抹去眼角泪花,说道:「雪芯,今天你就别去那个观雪
会了,让素雅跟蝶姐姐去便可,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跟冰儿都陪着你。」

  魏雪芯道:「大哥,你还要去观雪会,不用留下来了让姐姐陪我就行了。」

  龙辉笑道:「说什么傻话呢。观雪会虽是重要,但雪芯你更是我心头肉。别
担心了,素雅那身打扮绝对会让那些士族女眷两眼放光,再加上蝶姐姐的口才,
保管那些士族乖乖掏银子出来卖咱们的东西。」

  安慰了雪芯几句,忽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天剑谷的弟子已经来到烽火台,
魏雪芯连头也顾不得梳,穿了件武士袍提着岁月剑便朝城外赶去,龙辉和楚婉冰
立即跟在她身后,临走前便将观雪会的事宜交给崔蝶处理。

  烽火台已经完工,鸿钧亲率道宗弟子在四周布阵,孟轲、孔丘和接引、准提
各临儒佛高手在旁护持,而净尘在坐镇金陵,主持整个十二地支大阵。

  甫到烽火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篇素白世界,冰晶雪景。

  远远可见千余人朝这边行来,正是天剑谷服饰,领头者正是魏剑鸣,只见他
衣衫上沾着紫黑色的污迹,额头带着几道伤痕,剑穗只剩一半,显然是经过了一
番激战。

  魏雪芯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纵身奔过去,关切地问道:「剑鸣,你没事
吧?快给我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魏剑鸣见姐姐发饰凌乱,想来是一大早就担心自己,心里顿感暖烘烘,道:
「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受点小伤怎么长大!」

  魏雪芯嗔道:「你这孩子就是不注意照顾自己,快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
么事!」

  魏剑鸣将所发生的事情缓缓说出……接到于秀婷密令后,天剑谷两大长老立
即派出一千精锐弟子,由魏剑鸣率领赶赴金陵支援,行至金陵焱州交界处,恰逢
一处山谷,两侧山壁都是积雪,厚厚实实的一层。

  魏剑鸣朝众弟子打了个手势,说道:「前面有山谷,大家小心埋伏。」

  就在此时,忽闻轰隆炮响,数枚火弹从山顶砸来。

  魏剑鸣临危不乱,大喝道:「速结九宫剑阵!」

  这千名弟子早已熟练此阵,迅速踏入宫位,千把寒锋铿锵出鞘,气息相连,
剑走玄势,一股浑厚的剑气遍布九宫方位,尽卸火炮凶威。

  魏剑鸣主剑立于中宫之位,双目冷视山谷上方,果真见到火炮罗列,暗忖:
「欲达金陵,这个山谷是最近的通路,我方有剑阵相护倒不畏这铁疙瘩,但是两
侧山壁堆满积雪,若是强闯,对方恐怕会以火炮引起雪崩。」

  经过临夏山一役,他心智已趋于成熟,想问题也考虑周全。

  魏剑鸣眼珠一转,定下一计:「此地利守不利攻,冒然靠近山谷实属不智,
还是佯装绕道而行,然后再杀个回马枪将偷袭敌军!」

  想到这里便带领众人绕道避开山谷,朝着东面行去。

  侧面山路颇为崎岖,人多反倒行动不便,魏剑鸣就挑了两百弟子暗中奔袭,
走到半山腰,忽闻四周锐风袭来。

  魏剑鸣拔剑一挡,斩下了一枚弩箭。

  一箭来,百箭至,魏剑鸣脚踏七星,施展迂回剑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挡住首波箭雨,身后弟子也依次入位,相互协作守住阵脚。

  魏剑鸣凝神一观,只见对面草丛中站着一道俊飒身影,手持金乌弓,背负旭
阳箭,眼若铜铃,炯炯有神,正是儒门射坛执事——封羿。

  在他身后便是一支精锐弓弩手,人数约有三百来人,铠甲军服,正是江南军
和西域军共同挑选的弓手。

  封羿冷笑道:「想饶侧路打开山谷,魏公子想得也太简单了!」

  魏剑鸣年幼时曾与母亲会见过儒门人士,故而识得封羿,但如今两军对垒,
客套话略显多余,魏剑鸣把心一横,朗声道:「既然如此,剑鸣便硬闯了!」

  封羿双眼锁敌虚实,指扣金丝弓弦,不及眨眼,便是夺命箭连珠射出,走势
如狼,誓吞眼前剑锋。

  魏剑鸣一马当先,悍然挥剑,先斩第一道箭气,再碎次重箭矢,冷漠的弓出
箭毫无迟疑,迎战的剑回招不见犹豫,生死胜负在快与慢之中交织出一片瑰霞,
映照在无暇的雪地。

  魏剑鸣一剑刺去,正好刺中箭矢尖端,瞬间剑气吞吐,箭矢被从头到尾割成
数片。

  封羿大喝声再来,将金乌弓抛至半空,随即内力虚扣弓弦,竟是以气御弓,
四周寒气为之呼应,化作锐箭,霎时万千箭气宛若暴雪,铺天盖地逼命而至,正
是封羿绝箭——云海飞灵。

  身处九死之危,魏剑鸣身形一沉,两腿柔韧拉开一字马,宝剑脱手,以气控
剑,他根基不足控制的范围只限身边三尺,但却是极为精纯,只见他手臂虚划,
伴随而来的便是剑锋挥洒,看似乱而无章节,宣泄着一腔热血,但在身边筑出一
道防线,箭气难进他三步方圆。

  封羿暗赞道:「那日亲眼所见魏雪芯施展剑法已让我惊讶万分,如今这个弱
冠少年竟也有此剑上修为,天剑谷的实力可见一斑。决不能让他们抵达金陵,无
论如何也要拖住这支援军!」

  一念及此,封羿决定擒贼先擒王,猛地咬破指尖,以血扣弦,霎时一抹朱红
血箭凌空浮现,正是封羿威震儒门的名招——煦阳锁命箭。

  锁命箭出,一道朱红划过雪地,映照出一片凄婉,好似血色霹雳裂开天穹。

  魏剑鸣一剑双分,剑气吞吐,首剑先削锁命箭矢,来招再破血华真气,但崩
碎的气劲却在他手臂、额头等数处划出血痕。

  封羿道:「好身手,可惜封某绝不会让你再越雷池半步!」

  说罢打了个手势,弩兵纷纷立起,乱箭扫射,逼得魏剑鸣等人退避三舍。

  「结剑阵!」

  魏剑鸣一剑举天,单足驻地,运起六阳剑势,其余弟子见状立即挽剑相合,
共同组成一个天霄六朋阵,恢弘剑气直冲敌阵弓弩手。

  剑阵虽是牢不可破,但对方箭雨一波又一波,天剑谷众人实在难取寸进。

  一番激战,山谷上的敌兵早已听到动静,魏剑鸣心知突袭失败,于是便要撤
退再谋他法,忽然间四周腥风涌动,尸气翻腾,封羿所率领的弓弩手后方响起异
动。

  只闻轰隆一声,地破土裂,一条阴邪身影从地底冒出,对着弓弩手便是一轮
厮杀。

  只见此物浑身缠满绷带,披头散发,看似人形却不似活人,其指甲尖锐,两
颗獠牙生出嘴角,双目赤红,利爪划过,弓弩手的铠甲好似棉纸,难挡分毫,无
不开膛破肚。

  每死一个人,尸体的阴气便会被此物吸纳,他是越杀越强。

  弓弩虽然厉害,但却存在致命缺点,一旦敌人近身弓弩手便成了待宰羔羊,
此邪物来得毫无征兆,封羿并未注意到后方,故而被杀得阵脚大乱。

  幸亏在侧路尚有一队盾牌刀手护持,封羿立即喝来近战援军,盾牌刀手大约
有三百多人,以西域军的士兵为主,生得是高大结实,作战有力。

  他们迅速杀入战圈,分兵两路,两百人护住弓弩手正方,以防天剑谷趁火打
劫,剩余一百人到后阵围杀这不速之客。

  人数相等的情况下,天剑谷弟子不畏任何强兵,只见他们剑阵一合便将这盾
牌刀手的攻势给瓦解。

  然而那个浑身绷带的獠牙怪人更是凶猛,以一敌百丝毫不落下风,任由对方
兵刃加身也不损分毫,掌起爪落,性命无救,百余刀牌手顷刻间便被杀光。

  那名怪人继续挥爪,冲入弓弩手营地,好似虎入羊群,封羿脸色一沉,挽弓
便射,连珠夺命箭四面围杀绷带怪人,本该一往无前的箭矢却仅仅刺入半寸,随
着怪人怒喝一声便把利箭逼出。

  封羿心神一敛,以血凝箭,准备再施煦阳锁命箭,熟料怪人仰天一声大吼,
那些被他杀死的士兵竟缓缓爬了起来,双眼绽放绿光,一步步地朝封羿围过来。

  「煞域尸毒?」封羿脸色大变,他的武功皆以远程攻击为主,这些尸变的士
兵都在自己周围,使其弓法威力大减,最要命的还有一个浑身尸毒的怪人在一旁
虎视眈眈。

  眼见两支士兵顷刻覆灭,封羿心知不宜恋战,当即施展轻功脱离战场,临走
前抛下一句狠话:「好个道貌岸然的天剑谷,居然勾结煞域尸鬼!」

  魏剑鸣不禁暗自叫苦。

  那些尸兵朝着剩余的两百刀牌手扑去,顷刻间便将山腰的守兵尽数杀灭。

  对方来意不善,魏剑鸣立即横剑胸前,命令众弟子严守剑阵法位,而一群尸
兵目露凶光紧盯天剑谷众人,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诡铃作响,雪地中窜出两道身影,一者白得几乎跟四周融为一体,一者
乌黑显目,好似白纸上的墨痕,正是煞域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呵呵笑道:「魏公子,别紧张,吾等并无恶意。」

  魏剑鸣哼道:「驱使一群尸兵围在四周,这便是阁下的善意吗?」

  白无常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朝黑无常使了个眼神,黑无常点了点头,朝着
那绷带尸鬼喝道:「将臣,快喝退这些尸兵!」

  那个叫做将臣的尸鬼张口一吼,众尸兵纷纷后退,不敢造次。

  白无常笑道:「魏公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魏剑鸣淡淡地道:「为何要出手相助?你莫非忘了酆都一战,家母曾叫你们
煞域精锐损失殆尽吗!」

  白无常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过来,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沧释天
也不一样与于谷主并肩作战,可如今呢?」

  魏剑鸣沉吟不语,一双眼眸死死盯着这伙半人半鬼的存在。

  白无常笑道:「魏公子不必这般剑拔弩张,待会便可以看到吾等诚意了!」

  说罢打了个响指,将臣赤瞳一亮,转身朝山谷顶扑去,那些尸兵也随着他杀
过去。

  白无常道:「天剑谷剑阵威力无穷,但术业有专攻,将臣身负万尸毒,可让
活人变成尸兵,这区区千余伏兵很快便会解决!」

  将臣这尸鬼可谓是千军万马的克星,只消沾上一点尸毒便可尸化,一个士兵
传给一个,互相传染,不小片刻山顶的伏兵就全部成了将臣的下属。

  魏剑鸣脸色一沉,对方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人,而且还有这神鬼莫
测的将臣,若真发难也不知这两百多人能不能过抵挡。

  黑无常道:「魏公子,黑白无常奉吾皇之令,特来相助,此去金陵吾等定护
天剑谷诸君周全!」

  白无常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出一条路,这黑白无常一唱一和,使得魏剑
鸣更是一头雾水。

  一路上,煞域尸兵不但对天剑谷秋毫无犯,还尽心尽力地将他们护送至金陵
地界。

  听到这里,楚婉冰哼道:「这两个煞鬼当真狡猾,来这么一出护送好戏便想
将我们跟他们绑在一起!」

  这时鸿钧走过来,道:「煞域不同妖族,不嫡属将军管制,而且酆都一役,
世人皆闻煞色变,与之搭上关系恐怕不妥!」

  楚婉冰道:「道长说的没错,厉帝如今已经成了光杆子,虽有数十万阴兵,
但能够挑起大梁的也就那么几个手下,他之所以相助剑鸣,绝对暗藏祸心!」

  龙辉道:「煞域相助天剑谷之事恐怕不出几日便传遍天下。」

  楚婉冰花容一沉咬牙道:「此事若传开,恐怕会引来更多势力对付我们!」

  龙辉叹了一声,他已经看出了煞域的意图,看似相助的好意实则是要把他们
拖下水,毕竟龙辉已经跟妖族搭上关系,若再多一个人神共愤的煞域,那么就会
惹来更多的武林人士,等到来年春天,沧释天大军再加上源源不绝的能人异士,
江南义军形式岌岌可危,那么他们只能更深入地与煞域合作。

  若当真如此,义军便会越陷越深,厉帝便可借着盟友关系大肆收集阴魂,等
到了义军倾颓之时,煞域便会在背后捅上一刀,就好比吞食罂粟的人一样,越吃
越上瘾,越上瘾越有害,但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一步步走向灭亡。

  就在龙辉沉思之时,远处山林忽然传来巨响,众人立即严阵以待。

  过了数息,只见许多猛兽从林中窜出,姿态慌乱,好似在逃命。

  只见兽群后方出现一尊巨大魅影,身长丈二,绷带缠身,上有殄文,左手一
抓,蟒蛇便化口中肉,右手一捞,恶豹就成腹中食,竟是以猛兽为食。

  魏剑鸣提醒道:「姐夫,那就是将臣!」

  龙辉凝视眼前巨怪,想起鹭眀鸾曾说煞域的终极炼尸之法可炼出一头尸王,
这尸王不但力大无穷,而且身若金铁,远非那些动作迟缓,肉身腐朽尸兵可比。

  但这种方法需得将万人生祭,抽出血肉筋骨,混入阴石奇铁之中,令尸身既
有活人的行动力,又有金刚不坏之身。

  楚婉冰也熟悉煞域之事,奇道:「这阴石奇铁好寻,但万人血肉又是从何而
来,要知道自酆都一战,天下对煞域防范极深,若厉帝行此丧尽天良之事定会引
来各方围剿,依照煞域如今状态,根本应付不来,厉帝怎会在元气未复之时招惹
强敌呢?」

  黑白无常也就在此时从树林后飘出,两人拱手行礼道:「吾皇命黑白无常前
来拜见龙将军。」

  龙辉淡淡道:「两位使者客气了,龙某受宠若惊!倒是诸位护我小舅周全,
龙某感怀五内。」

  黑白无常呵呵一笑,朝后方打了个手势,几名尸兵抬着一口箱子放到地上,
黑白无常携手打开锁头,里边金光夺目,竟是一箱黄金。

  龙辉淡淡地道:「二位这是何意思?」

  白无常道:「前段时间,吾主与将军有些摩擦,特命小人送来区区薄礼,以
作赔罪,还请将军笑纳!」

  楚婉冰与龙辉并肩而立,冷冷地道:「既知薄礼,居然还有脸送人,我们还
不稀罕这点金子!」

  若非酆都死战,父亲也不会埋剑奈何,楚婉冰对煞域之人恨之入骨,那会给
他们什么好脸色。

  白无常也不动怒,笑道:「龙夫人教训得是,妖族、秦家和崔家那个不是富
甲天下,这等薄礼当真不堪入目,但这只是小部分礼物,大礼还在后头。」

  黑无常随手丢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白无常道:「此乃苍孁守将常凯之首级,还请将军过目!」

  龙辉微微一愣,蹙眉道:「苍孁驻扎了数万大军,其中更不乏能征善战的西
域精锐,使者又是如何取下常凯首级?」

  黑无常道:「此首级乃我们兄弟二人联手摘下,大军虽然强势,但却防不住
暗处鬼魅!」

  白无常搭腔道:「雄狮虽勇,但蝎子毒针亦可叫狮子倒下!」

  他们一唱一和,深层语意便是指义军虽然战斗力非凡,但也难防暗手偷袭,
他们的话既有炫耀又有威胁。

  龙辉不动声色,说道:「两位使者救了在下小舅,本该设宴款待以表谢意,
但无奈十二地支阵即将蕴成,怕给二位回程造成不便,只得再次口头答谢了!」

  龙辉的立场十分坚定,直接送他个闭门羹,不予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绝不
跟煞域沾上关系。

  与煞域结盟就等同有了数不尽的兵源,对于江南义军缺兵少将的问题是很好
的助力,但龙辉却始终坚守立场,不予煞域沾上关系,于公于私,楚婉冰皆是欣
慰不已,芳心一甜,暗想自己总算没嫁错人。

  白无常脸色一沉,眯着眼睛说道:「将军客气了,金陵乃繁荣之都,吾等一
身风尘不便进入,吾皇旨意,乃是让黑白无常协助将军作战。」

  龙辉笑道:「厉帝太客气了,如今煞域人手不足,我也不好再让贵地虚耗,
这份好意我心领了。」

  鸿钧传音道:「将军,阵法即将结成,不宜有外人在场!」

  龙辉会意,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阵法即将开启,请了!」

  黑无常脸色一沉道:「吾等远道而来,将军这般做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龙辉淡淡地道:「阵法开启,非我军人员皆会受到压制,在下是替两位使者
着想。」

  白无常道:「吾等虽无将军那般绝世武功,但也非庸俗之辈。」

  这两个黑白鬼魅,看来是铁了心要赖在此地,逼自己与他们联盟了!龙辉心
头一敛,淡淡地道:「口说无凭,那咱们便打个赌吧!」

  白无常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提议!」

  龙辉指掌凝气,随手隔空一划,地上多了一道深痕,说道:「半柱香为限,
两位使者若能踏过此线,龙某便大开方便之门。」

  随即又朝将臣瞥了一眼,说道:「当然那位浑身绷带的朋友也可参与,只要
三人中有一人可越界,便算我输。」

  黑白无常不由一愣,这赌约对他们可是大大有利,两人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那便一言为定!」

  龙辉着人点来香烛,昂首负手立于界线之前,傲然道:「出手吧!」

  无常倏然双分,黑白残影分击双翼,要龙辉难以左右兼顾,强行越界。

  只见龙辉手掌虚抬,看似轻若鸿毛,实则重如泰山,尽显不世根基,恢弘内
元筑成无边气压,将黑白无常挡在线外。

  双人互望一眼,心意把定,使出煞域鬼术,召唤阴魂,顿时冥力开道,强闯
界限。

  龙辉冷哼一声,翻掌朝天,掌力击入天际,霎时天云翻动,云气化作千万箭
雨,普天降下。

  魏剑鸣顿时大吃一惊,惊讶道:「姐夫这招怎么跟封羿所施的弓法相似。」

  魏雪芯笑答:「剑鸣,你姐夫有一门绝技名为无相,可模仿天下武学,方才
听你叙说战斗经过,你姐夫想必已经窥探出那云海飞灵的诀窍了。」

  魏剑鸣啧啧称奇:「现学现会倒是听过不少,但仅仅听一遍打斗经过便悟出
其中奥义,这也太夸张了吧……」

  魏雪芯扬眉道:「傻小子,安静看着吧!」

  只见云气箭矢挥洒而落,先破邪氛,再毁冥力,逼得黑白无常难越雷池。

  楚婉冰低声道:「小贼虽不愿与煞域结盟,但也不想马上与之交恶,要不然
那两个黑白鬼早就去掉半条命了!」

  强攻不成,黑白无常再起煞异暗法,只见他们幻化数十道虚影,既在箭雨中
穿梭,又能纷扰龙辉视线,浑水摸鱼。

  龙辉嗯了一声,傲然冷笑:「魑魅魍魉,小鬼焉能翻大浪!」

  浩功迸发,正是论武决的破招名式——以力克繁!龙辉不理对方如何变化,
皆有一招迎之,浩瀚雄力强行压灭黑白鬼影。

  连番受挫,无常恼怒,立即招呼尸王助战,只见将臣嘶吼一声,举臂挥打,
利爪逼境。

  龙辉身形甫定,脚踏虚步,面对将臣怪力,他使了招以疾破猛,顿时只见龙
辉掌走迂回圆势,又飘又快,尽泄将臣万钧雄力。

  「好家伙,这股蛮力几乎不逊小羽儿的麒麟神力!」

  龙辉暗赞一声,快步抢位,轻灵腿法直扫将臣下盘。

  下盘失守,将臣巨大身躯顿时失衡,就在跌倒瞬间,将臣手臂一撑地面,立
即跃起,重稳阵脚,这么大的体形还颇为灵敏,当属不易!龙辉尚未准备进招追
击之时,却见将臣身形一晃,快得难以想象,瞬间便绕到自己身后,利爪直接打
向背门。

  龙辉立即虚化内气,调整真元,使出御天借势,吸纳其雄力然后反震对手。

  双重反震之力,将臣被抛到半空,就在此时黑白无常立即施展身法,试图越
界。

  龙辉暗运葵水真元,雪地瞬间掀起巨浪,一波又一波的雪浪将无常双鬼震得
节节退败。

  白无常眼见香烛将要烧尽,立即大喝道:「将臣,快冲过去,别再打了!」

  身处半空的将臣还想继续跟龙辉交手,但听到此言立即化作一道红光冲向界
线。

  龙辉依样画葫芦,催动雪浪挡道,可是将臣力大无穷,又有阴力加持,雪浪
竟不能阻其分毫。

  距离界线还有十步,龙辉那容吞败,玄阴冰轮立即发动,漫天雪景再添七分
寒气,凝雪成锥,围剿尸王,在雪地中结冰生锥事半功倍,龙辉占尽地利之势,
绝式更显威能,铺天盖地的尖锥铺叠而至,将臣被层层尖刺困在其中。

  将臣眼露赤光,竟无视冰锥,强行闯关,他躯体坚若石铁,无惧疼痛,冰锥
竟被撞碎,龙辉的防线被他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距离界线只剩半步,楚婉冰和
魏雪芯等人的心都悬至喉咙。


             第八回  新春媚色

  龙吟倏响,震绝于耳,将臣即将踏入界线之时,却见眼前一亮,龙气拦道截
杀。

  将臣快,龙辉更快,他已经抢先拦在线外,手臂一抬,庞然气劲将这丈许高
的巨尸震了回去。

  香烛燃尽,胜负明了。

  龙辉并不盛气凌人,淡淡微笑道:「承认了,诸位请回吧!」

  黑白无常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道:「多谢将军手下留情,吾等告退!」

  谁知将臣忽然发难,仰天怒吼,随行而来的尸兵也嗷嗷大叫,狂躁不安地朝
龙辉等人扑来。

  黑白无常见状急忙掏出鬼铃摇晃,叮叮当当的响声连绵而起,尸兵凶煞之气
瞬息减缓,但将臣丝毫不减暴戾煞气,那写满殄文的缠身布条瞬间破裂,露出浑
身鳞甲的躯体,那双眼睛绽放着夺目红光,同时风云变色,天际再现绛雷赤电,
白无常急忙制止道:「将臣,不可无礼……」

  话音未落,却见将臣挥手一扫,强烈气流席卷而至竟将白无常震飞数十步。

  这头尸王乃是经厉帝亲手练出,绝非黑白无常可以役使,幸得厉帝亲赐的厉
鬼牌才能压住此尸王凶性,如今将臣被龙辉打得连滚带爬,使之嗜血本性完全失
控,厉鬼牌也失去了压制功效。

  黑无常生怕将臣得罪龙辉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急忙提醒道:「此尸发狂了,
将军小心!」

  将臣一拳打来,龙辉不躲不闪,冷哼一声:「放肆!」

  这两字一出,龙辉喉咙猛烈吞吐,气流好像被浓缩的炸弹从喉咙里面喷出,
好似龙吟怒啸,四周的空气陡然爆炸,巨大气浪和声音响彻成一片。

  声音未止,天龙元功赫然上手,同样打出一拳迎击将臣,双拳对碰,强大的
冲击力将方圆十步之内挤成了真空。

  第一击,双方各感不凡,将臣怪力惊人,竟能正撼天龙元功而不伤,仅仅微
晃了半个身形。

  龙辉提拳再打,这一拳一出,方圆之地由真空变作暴乱的气流。

  将臣怒眼赤红,双手向前一推出去,劲力鼓荡回旋,把四周狂暴气流推散。

  拳掌相对,再起轰鸣巨响,将尸王是遇强则强,丝毫不让,竟是半步未退。

  将臣张开獠牙血口,呵出一股恶臭尸气,像是朝龙辉示威。

  龙辉冷笑道:「区区尸鬼也敢嚣狂,给老老实实给我跪下!」

  话音未落,龙辉对着将臣的头顶便是一掌压下。

  天龙蔑笑,雷霆大动,无论敌我,众人皆感到脑顶上一声巨响,好像突然打
了一个炸雷然后落砸下来,饶将臣的金铁之躯也被震得骨髓都刺痛起来。

  本无意识的尸王竟产生了一丝焦躁和恐惧,双手上抬,十字交叠,硬挡龙辉
此掌。

  龙息吐纳,刚猛无匹,在这种状况下任何以柔克刚皆是徒劳,更别说只会一
味强攻的将臣,立即被压得双膝卑屈,正是玄天降尸祖,龙威服将臣。

  压跪将臣后,龙辉顺势扣住他手臂,嗖地一抖将这具丈二高大的身躯甩了出
去,口中吐出两个字:「滚!」

  将臣不断地喘着粗气,眼中凶芒略减,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莫名的色彩。

  白无常急忙掏出厉鬼牌,道:「将臣,陛下令符在此,汝还不速速退下!」

  将臣低吼几声,转头离开,他跑动时踏得地面咚咚而响,就像是擂鼓一般。

  黑白无常拱手道:「此怪不识礼数,得罪将军之处,还望见谅!」

  龙辉道:「客气了,二位使者请便吧!」

  两人也不拖沓,转身离去。

  鸿钧说道:「将军,时辰正好,还请将军退回烽火台之后。」

  龙辉应了一声好。

  鸿钧掏出一枚锦囊,里边装着一张血符,说道:「此符乃是采集我军义士血
气而成,阵法一经大成,便会记住血符上的气息,外来之人进入阵法之后,一旦
动武,气力立即会被卸去大半。」

  龙辉笑道:「妙哉,如此手段倒也免去了被外人窥探阵法虚实的后患。」

  一般的防御阵法除了抵挡外敌攻击,还会限制入阵人的气力,所以为了让自
己人不受阵法影响,布阵者都会将传授一些技巧,人数少还可以管住嘴巴,像龙
麟军几万人根本就是人多口杂,敌军稍派几个探子就可以寻出地支阵法的空隙,
所以鸿钧干脆来个认血不认人,动员三教弟子去收集采集己方人员的血液,从而
提炼出血精,写了这么一道血符。

  楚婉冰瞥了一眼血符,说道:「我从家母口中得知,除了嫡系血亲外,还有
一些人的血液是可以融合的,但血精却是血之浓缩,亦是血中最为核心的部分,
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以此来作为敌我辨别最好不过!」

  鸿钧笑道:「龙将军,龙夫人所言甚是。」

  只见鸿钧脚踏罡步,手持星斗,引气归宗,藏元入土,十二城池地气按照时
辰罗列而动,相互牵扯,龙辉等人顿觉神清气爽,筋骨舒畅,这正是十二地支阵
的奇效,增进己方功体,限制敌军气力。

  回到家中,便见秦素雅和崔蝶已经端坐在椅子上,两人皆是笑靥如花,嫣然
迷人,询问之下便知道事情经过,在观雪大会上秦素雅一身盛装,花容月貌,芬
芳迷人,引来一众贵妇名媛的注目。

  之后崔蝶便趁热打铁,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盘龙圣脉的奇珍异宝上,那些
贵妇名媛顿时来了兴趣,崔蝶再赠送每个女子一件礼品,相信不过三五天这些豪
门的当家便会派人来购买。

  听了这个消息,龙辉心情大好,将秦素雅和崔蝶揽入怀中,爱怜亲抚,一片
情浓意密。

  用过晚饭,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下来,龙辉不禁感叹道:「人说好事成双,
今天好事可不止一件。」

  楚婉冰笑道:「美吧你,还好事呢?今天险些被那头尸鬼削了眉角。」

  龙辉道:「死丫头,又跟我抬杠。那尸鬼力大无穷,而且还皮粗肉厚,有本
事你去打打看!」

  楚婉冰一听就火了,跺脚嗔道:「不是男人的东西!」

  龙辉嘿嘿道:「死丫头,若我不是男人,昨晚怎会……」一提昨晚,楚婉冰
立即满面通红,握紧粉拳便打,龙辉呵呵一笑,转身避开。

  借着各种奇珍异宝,龙辉撬开了江南士族的口袋,狠狠赚了一笔,既开仓放
粮拉拢民心,又扩充军备。

  不知不觉,一年将末,除夕之夜,金陵笼罩在一片喜庆下,龙府张灯结彩,
不但喜庆佳节,更有百花盛开,芬芳馥香,莺莺燕燕。

  楚婉冰亲自下厨,挽起袖子,露出象牙般的藕臂翻炒各种菜肴,身前挂着一
条围裙,端的是个俏厨娘,别有一番风味。

  厨房一旁是个烈火熊熊的烤炉,火上烧着一头乳猪,白翎羽久居军旅对于烤
肉别有心得,将乳猪烧得油脂晶莹,肉香浓郁,叫人食指大动。

  「翎羽,你那边烤好了吗?」

  楚婉冰麻利地将锅里的菜倒入碟子,转头问道。

  白翎羽嗯了一声,手中铁叉一抖,近百斤烧猪翻了起来,随即她握刀挥舞,
将乳猪切成碎块,就在这时,楚婉冰端着碟子闪过,随手一接,烧肉一块不落地
堆在盆中。

  楚婉冰咯咯笑道:「菜齐了,端上去吧。」

  说着便命丫鬟将菜肴捧入饭厅,此刻屋外雪花为止,入眼皆是晶莹雪景。

  将饭菜摆齐后,楚婉冰蹙眉问道:「咱们的夫君大人呢?」

  秦素雅笑道:「夫君去接穆师娘,咱们将菜摆好,他们也差不多回来了。」

  穆馨儿作为龙辉的师娘,众女对她皆得行媳妇之礼,所以除夕夜穆馨儿要以
婆婆身份坐于主位,而洛清妍和于秀婷作为岳母需在初二才由龙辉带领冰雪双姝
前来拜年,所以她们都在梧桐苑、烟柳居,并不到龙府来。

  这时一架马车驶到门前,龙辉走了下来,伸手扶着一名盛装妇人走下车来,
成熟娴丽,美艳不可方物,便是雪景也被盖了过去。

  八女笑靥如花地出门相迎,将穆馨儿接入屋内。

  圆桌上,穆馨儿坐主位,龙辉坐次席,其余诸女依次入座。

  穆馨儿含笑道:「龙辉,你这除夕宴席倒也别致,各种菜式别出心裁。」

  龙辉道:「师娘过奖了,我的家不也是您的家吗。」

  穆馨儿心花怒放。

  上回因高鸿的事与穆馨儿发生了不愉快,楚婉冰这回乖巧地替穆馨儿倒了一
杯酒,道:「娘,这是媳妇特地给您泡的琥珀酒,温润而不上头,您尝尝吧。」

  穆馨儿温文一笑,素手捧杯一饮而尽,一抹淡淡的粉红从玉颈涌起。

  「冰儿当真巧手,这酒一点都不辛辣,最适合女子饮用。」

  穆馨儿气量宏大,昔日的不快早抛之脑后,开口赞道。

  楚婉冰又给穆馨儿夹了一块晶莹如玉的糕点,说道:「娘,这是云雨膏,你
尝尝味道吧。」

  穆馨儿尝了一口,入嘴即化,酥软可口。

  穆馨儿扫了诸女一眼,奇道:「八位夫人,怎么少了一位?」

  龙辉莞尔一笑,说道:「漪儿特地准备了一支舞曲,准备庆贺新春!」

  秦素雅嫣然一笑,素手抚琴,楚婉冰飘然而起,檀口吹箫,顿时琴箫和鸣,
声乐动人,身穿翠裙广袖衫的涟漪袅娜飘逸,百媚万千,浑身散发出无可匹敌的
风采。

  涟漪飘然入屋后,楚婉冰和秦素雅曲调倏然一转,涟漪已然随着恰恰舞曲翩
翩起舞,她臀摆腰动,姿美婀娜,花容含笑,舞姿如柳絮迎风,似蔓藤攀延。

  龙辉悄悄朝穆馨儿看去,发现她完全沉醉在涟漪的舞姿中。

  倏然,琴音箫声丕变,由柔和变作高昂,好似铁马冰河入梦来,涟漪玉足轻
点,踢出了密集的舞步,好似金珠落玉盘,柔媚的身姿摆得妙不可言,衣衫紧紧
崩在娇躯上,随着舞步的踏动,乳浪翻滚转动,自有一股诱人媚态。

  穆馨儿随口道:「翩若踏惊鸿,翠衣舞游龙。轻云蔽明月,流风赞回雪。」

  涟漪款款行礼:「媳妇多谢师娘赠诗。」

  穆馨儿将她扶起,笑道:「漪儿当真乖巧可人,舞姿优雅,龙辉能娶到你实
在是他福分。」

  年夜饭在欢快气氛中结束,整个金陵灯火通明,甚至江南三十六郡也在一片
祥和气氛中度过,在江南有个风俗,除夕年夜时,成年男女都要静候子夜到来,
名曰守年夜,象征吉祥与对生机,而长辈便要在子夜到来时给晚辈准备压岁钱。

  穆馨儿瞧了瞧时辰,便起身走入侧屋,将门掩上,把压岁钱装入红绸布囊,
忽然传来敲门声,穆馨儿娇声问道:「谁呀?」

  门外响起龙辉熟悉的声音:「穆姐姐,是我。」

  穆馨儿一愣,轻轻打开屋门。

  龙辉暗暗兴奋,隐约有些迫不及待,走了进来便随手关上门,从怀里拿出一
个玉盒递给了她说道:「穆姐姐,是小弟孝敬你的新春礼物。」

  穆馨儿含笑道:「坏小子,你又玩什么鬼把戏?」

  龙辉笑道:「瞧瞧便知。」

  穆馨儿打开玉盒,里边放着一个羊脂玉瓶。

  龙辉道:「正是朝梦滴露。」

  穆馨儿花容一变,有些惊愕道:「可是今日金陵士族女子疯抢的长春露?」

  龙辉将朝梦滴露推广后,那些贵妇闺秀使用后都感觉到了效果,便私底下称
之为长春露,对朝梦滴露是分外喜爱,而崔蝶又用了个限量出售,使得一瓶朝梦
滴露价格贵得吓死人。

  龙辉道:「正是如此。不过我对外出售的都是下品,给穆姐姐的这一瓶乃是
上品之作。」

  朝梦滴露也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上品便是留给自己身边的女人,而中品则送
给螣姬、月灵和明雪这些妖族美女,至于下品便是赚冤大头的钱。

  穆馨儿试着打开盖子,立即闻到一股浓郁异香,沁人心脾,不由心花怒放,
星眸含笑望着龙辉道:「小鬼头真是有心,不至于有了媳妇忘了娘。」

  龙辉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吻着她耳珠:「穆姐姐,小弟可从来没忘记你。」

  穆馨儿浑身软热,素手推着他的胸口,嗔道:「臭小子……这可是你家,快
收敛点,要是让素雅瞧见了,咱们就不用做人了!」

  龙辉手似铁箍一点也不松软,把这娇滴滴文静美妇抱得紧紧的:「穆姐姐,
这滴露需涂抹全身才有效果,让小弟替你效劳吧。」

  穆馨儿听到这荒淫之极的话,又羞又气,咬唇啐道:「你个没心没肺的,这
种话也说得出口……」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喉咙里,原来是龙辉的嘴唇霸道地覆盖住了她的
檀口。

  吻了片刻,龙辉松开美妇微微红肿的朱唇,柔声道:「虽说这滴露有长保青
春的效果,但姐姐现在是用不着,等三五十年后用恐怕还是早。」

  「你这张嘴真是甜死人不偿命!」

  穆馨儿笑了,长长的眼角微微上翘,要说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龙辉伸手捧住她的俏脸,缓缓下滑,顺着晶润的玉颈滑至纤美的锁骨,随即
手指巧施,将衣襟轻轻拨开,橘嫩的水肌露出了一抹丰腴,蓝纹抹胸的包裹住两
团饱满的肉脯,随着紧张的呼吸微微颤动。

  外边传来了砰砰敲门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把清脆的女声:「师娘,要素雅
帮忙吗?」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穆馨儿花容丕变,尽量稳定自己声音道:「素雅,师
娘一个人可以的,你先去跟姐妹们玩吧!」

  秦素雅哦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穆馨儿地瞪了龙辉一眼,伸手要扣好胸前的衣衫,龙辉急忙阻止,穆馨儿大
为恼怒,玉臂伸展,欲扇他耳光,龙辉眼疾手快,抓住美妇的玉臂,将她抱在怀
里。

  穆馨儿愣住了,她与龙辉四目交接,如幻如电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龙辉低
头吻了上去,将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含入嘴里,穆馨儿眨了眨水眸,容忍了这混
小子的放肆,接受了乱撞的舌头。

  龙辉看她眼波流转,娇羞得不可方物,心神风云激荡,情不自禁将她紧紧抱
住,这回就算是小凤凰来敲门也不会放手。

  穆馨儿媚眼如丝,久旷的身子软绵绵地倚在男儿怀里,主动地将甘甜香津渡
过去,便宜了龙辉。

  吻了片刻,穆馨儿有些喘不过气来,便扭头避开龙辉的热吻,俏脸晕红地嗔
道:「你也真是的屋里已经有八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还要招惹我这老太婆。」

  「谁说姐姐老了?看看,姐姐乳儿又结实又挺,素雅都没有你的大,没你的
挺。」

  龙辉隔着衣衫托着两团沉甸甸的乳肉,指间合拢,夹住肉峰顶上的两粒蓓蕾
轻轻揉弄,穆馨儿嘤咛娇啼,鼻息浑浊,丰腴的肉体散发出成熟的气息,仿佛男
儿再捏用力点,那两团乳肉会流出甜腻的蜜汁。

  「你摸也没用,姐姐不会给你了。」

  穆馨儿闪烁的眼神在逃避龙辉的目光。

  龙辉停下粗鲁,怔怔地看着她:「好端端的说什么呢!」

  「我是你师娘,如今你妻妾成群,你忙不都忙不过来,以后就别把心思放在
我身上,我也不打算再错下去,毕竟我们的身份就摆在那里……」

  穆馨儿咬了咬朱唇,垂头说道。

  犹如晴天霹雳,龙辉半天才反应过来,手臂一伸将穆馨儿揽住恨声道:「就
是为了那所谓的纲常伦理吗!你只是我师娘,又不是我娘,何错之有!」

  穆馨儿幽幽一叹,摇头道:「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龙辉一把撕下她抹胸,两团乳球随着他粗暴的动作,跳了出来,肉感十足,
裸露在空气中,冷冰冰的气息让山顶的乳珠不住收缩挺起。

  龙辉霸道地揉着一颗嫩白的沃乳,哼道:「又是这所谓的纲常伦理,我破之
何妨!别说穆姐姐你,就是冰儿的娘亲也是我的爱侣!」

  穆馨儿被他揉得乳肉酥软,身乏气弱,脑子一片昏沉沉的,但听到这话后,
立即惊醒过来,张开檀口,瞪圆星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穆馨儿率先打破沉默:「你……你,你说
什么!这不是真的!」

  龙辉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是真的,而且冰儿也接受了!」

  穆馨儿花容惨白,不住挣扎着:「快放手,我不要见你,你混蛋,你……」

  她满腔复杂情绪,羞愧,愤怒……交叠在一起。

  龙辉察言观色,见穆馨儿虽然有怒意和羞恼,但始终不够坚定,便引着她的
纤手到自己胯下,把勃发的怒龙塞到她手里,说道:「穆姐姐,我下面都硬了,
今晚就当可怜可怜我……过了今晚,以后我不会再对姐姐放肆了!」

  穆馨儿舔了舔丰润的唇瓣,犹豫不决:「我再考虑考虑,现在快放开我,我
们都不在场,素雅肯定起疑心,我可不愿意她吃我的醋。」

  龙辉笑道:「素雅大度得很,不会吃醋的。」

  感觉到手中的肉棒越来越热,穆馨儿双眼越发浑浊,鼻息粗沉地道:「那、
那冰儿呢,她可是天下有名的醋坛子。」

  龙辉将手滑入美妇的股沟,手指灵巧拨动,便是隔着数层布料也将蚌口逗得
不住颤抖,吐汁渗液,他一边挑起美妇的情火,一边道:「冰儿刀子嘴豆腐心,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哄几句就可以了,再不行我就寻她娘亲出面,保管这小凤
凰变得乖乖巧巧的!」

  穆馨儿苦忍下体酥软和潮热,啐道:「不要脸……你这恶贼,娶了人家闺女
还不算,还把手伸到丈母娘那……啊……别扣了,酸死人了!」

  龙辉俯下身,左右交替地啃咬亲吻两颗水嫩的玉乳,虽不似冰儿她们母女那
般肥硕丰满,但也是娇美可人,比秦素雅大几分,亦有江南女子般的嫩滑如水,
吃起来好不舒服。

  如果说洛清妍的双乳好似成熟的蜜瓜,里边装成着蜜汁乳浆,那么穆馨儿的
双峰便是待摘的熟桃,虽不巨硕,但也鲜美可口,最重要的是吃起来不会感到沉
赘,一口便可吃完,就像是饭后果点般。

  似乎吃惯了大小凤凰这对母女花的山珍海味,如今尝尝穆馨儿这种清淡菜肴
也是别有风味。

  龙辉道:「穆姐姐,今晚别走了,就留下来吧,也让我一尽孝心!」

  穆馨儿羞得满面红晕,狠地一拍肉棒,怒道:「不要脸的混蛋,你想羞死我
吗!」

  龙辉搂住穆馨儿丰腴的柔腰,坏笑:「对对,我是混蛋,我不要脸,穆姐姐
能不能先帮小弟泻一泄火,否则,精气上脑变痴呆,你可要帮我照顾一大群女人
了。」

  穆馨儿芳心一软了,幽幽道:「我用手好了。」

  龙辉眼珠一转,将穆馨儿抱着,一同坐在大椅子上,说道:「能不能用一下
嘴。」

  穆馨儿狠狠瞪了一眼,捏住他耳朵低骂:「小坏蛋,你当真是得寸进尺!」

  「师娘!」

  龙辉嘿嘿一笑,略带撒娇地喊了一声。

  穆馨儿微凛,这一句师娘既有幼儿撒欢的娇态,又有几分背德逆伦的快感。

  龙辉再低声喊道:「师娘,不,娘亲……给孩儿含一下,好不好!」

  穆馨儿只觉得浑身酸麻刺痒,急忙伸手迅速掩住龙辉嘴巴,只是这样一来,
她娇躯完全悬空在龙辉身体之上,龙辉伸出双臂轻轻一抱,穆馨儿顿时跌落到他
怀里,「哎呀」一声娇呼,龙辉只觉香润满怀,那两团饱满结实的乳肉重重压在
我胸口上。

  欲望瞬间达到顶峰,龙辉狂吻穆馨儿,双手也不老实,摸她的背脊、软腰、
臀部、股沟……穆馨儿哆嗦着直起了身子,盘坐在龙辉身上,两团饱满美丽的大
乳房跃然而起,龙辉迎了上去,吻含两粒硬翘的蓓蕾,雪白的乳肉留下了斑红的
指印和嘴痕。

  穆馨儿呢喃:「别射在里面。」

  龙辉狂喜欲哭,连连点头称是:「一定,一定。」

  「还有。」

  穆馨儿拽住龙辉的衣领子,娇嗔道,「你轻点,不许弄乱我的衣裙!」

  龙辉拍了拍的圆臀,示意她抬起身子,然后将手伸入裙底,把美妇的绸裤和
亵裤都剥了下来,穆馨儿只觉得下体一阵冰冷,仰起头来打了几个哆嗦,蜜户湿
漉漉地浇湿了龙辉裤裆他不忍穆馨儿受累,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巨大的家
伙比我更迫不及待,穆馨儿惊恐地看了看,再次叮嘱:「轻点啊。」

  龙辉脱下裤子,完全释放那条狰狞激昂的巨龙,巨龙突然暴涨,如脱缰之野
马冲向饱满鲜滑的阴阜,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龙辉踉跄一下,差点扑到在
穆馨儿身上,穆馨儿又羞又恼,啐了一句:「你急什么。」

  龙辉挺了挺粗大的青龙,委屈道:「我不急,它急。」

  穆馨儿欲笑,龙辉也觉得荒唐可笑,连连改口:「哦,不对,它急我也急,
大家都急。」

  穆馨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龙辉脸上一阵火烫,挺着肉柱慢慢靠近
蛤口,穆馨儿俏脸通红,微微分开雪白的双腿,我赫然发现那白虎的嘴里已吐出
晶莹的蜜露,柔和的灯光下,蜜露静静地流淌着,龙辉笑着看向穆馨儿道:「好
姐姐,你也是个不老实的人哦,明明就这么湿了,还口口声声说不要!」

  穆馨儿却把头拧过一边:「快点了。」

  龙辉压了上去,光亮粗壮的龙头首先叩开了鲜红的穴口,有蜜露润滑,狰狞
的茎身得以顺势而入,可只进入一半,穆馨儿涨得浑身难受,脸色苍白敲打他:
「我都说轻点了,你……你混帐。」

  龙辉抓住穆馨儿的双手,与她十指交叉:「穆姐姐,我是尽量温柔了,要不
我再慢点。」

  穆馨儿颤声道:「你以为姐姐是你那些武艺高强的夫人吗,这般用力,喔,
太粗了。」

  龙辉插进了一半,他怎么肯拔出来,腰腹一紧继续前进,穆馨儿花容失色,
一边呻吟,一边忍受着蜜穴的肿胀。

  「好像比以前粗了不少,涨死了。」

  穆馨儿掩嘴呻吟,极尽妩媚。

  「我倒觉得姐姐的下面比以前紧了很多,窄死了。」

  龙辉俯下身子,含住了一只鲜红的蓓蕾,牙齿轻咬,呻吟更销魂,听着穆馨
儿敏感的娇啼,龙辉又插入多一分。

  「是不是很难受?」

  穆馨儿感到龙辉似乎难以尽兴,便红着脸,「你快一点吧,姐姐受得了。」

  龙辉摇头坏笑:「很舒服,姐姐下边很紧很滑,我想要射了。」

  穆馨儿大惊,挣扎着要坐起来:「快拔出来。」

  龙辉摁住穆馨儿的双肩,柔声道:「除非姐姐没喊我一声相公,要不然我也
绝不会拔出来。」

  动情之时,龙辉挺入更快,「滋」地一声,终于全根尽没,酥得穆馨儿四肢
百骸都散掉似的,她本能地举起起双腿盘上龙辉的腰部,神情异常紧张:「我是
你师娘,我怎能喊你做相公……啊,好涨。」

  「我不管,我就要穆姐姐做我娘子!」

  龙辉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揉搓两只丰乳,期望能减轻穆馨儿的不适感,不
消片刻穆馨儿便娇啼涟涟,檀口含潮,半眯着双眼搂抱龙辉,高举的双腿悄悄回
落,只是分得更开,大开门户让男儿索取,探采花芯。

  「没心没肺的小鬼,就知道欺负姐姐……喔,真要命了。」

  穆馨儿虽是被动地扭摆腰臀,但腔肉却不住地蠕动抽吸,一股强劲的吸附力
从蜜穴深处传出,瞬间包围整支龙枪,龙辉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龙辉
爱念丛生,抽送倏起。

  穆馨儿含羞回应,与之缠绵,随着男儿的深入,蜜穴润滑许多,充满弹性的
花道终于任凭龙辉纵横驰骋。

  欲望如潮而来,龙辉完全沉醉于穆馨儿的温柔之中,觉得很舒服自如,抽插
密集如烟,声声清脆,那两片淫靡的花瓣娇艳如血。

  「穆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弄到一件你穿过的抹胸。」

  龙辉揉着穆馨儿圆润的玉乳,一边抽插一边说道。

  穆馨儿俏脸一阵绯红,咬唇嗔骂道:「你……你有病吗,变态!」

  龙辉顺手抓过穆馨儿刚脱下来的抹胸,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乳脂暖
香传入脑中,下身肉龙又粗了几分,将美妇雪腻小腹涨得鼓鼓的,龟首狠狠地咬
住花蕊嫩肉。

  「穆姐姐真香,比朝梦滴露还要好闻!」

  龙辉大受刺激,捧住美妇嫩软玉臀,狠狠抽送,两瓣肉臀被捏得红痕道道,
雪腻腻的白肉从指缝中溢出,好似一湾乳白春水。

  穆馨儿美得身子一僵,手脚同时箍住了他,紧紧地挨在他怀里,把头埋在男
儿的颈窝。

  龙辉只觉得挨在胸口的一对绵软玉乳更是让人心驰神往,不由在她耳边道:
「穆姐姐,快松一下手,让弟弟瞧瞧你,亲亲你。」

  穆馨儿半闭媚眼,他耳边哼喘香气道:「不给看……也不给亲。」

  龙辉耳根一麻,觉得这娇滴滴的细语夹杂着这温热吐息吹进耳里,便是那百
炼钢也得化作绕指柔。

  忽的灵机一闪,便将穆馨儿的小耳垂含进了嘴里舔弄,双手不住在她玉背臀
股间抚摸道:「娘子快将手松了,相公好好疼你。」

  穆馨儿嘤咛一声,雪躯亦已酥了大半,口中香香娇吟,双腿却已忍不住在他
腰间紧绞撕磨起来,轻颤着雪嫩娇靥喘息道:「不、不要脸、谁是你娘子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阵阵礼炮声,透过窗外望去,却见灿烂烟火接踵而起,竟
是子夜到来。

  整个金陵一片欢腾雀跃,龙府内的仆人丫鬟也纷纷跑出来仰望烟花。

  「咯咯,新年来了,我们快放烟花,赚个好彩头!」

  院子里响起小凤凰那娇脆悦耳的声音,楚婉冰率先冲出院子,手里拿着几札
烟花炮筒,众女笑嘻嘻地从屋内陆续走出。

  涟漪笑盈盈地提着裙子跑过去,跟妹妹一同点火,嗖嗖几下,几簇烟火冲天
而上,在云霄中炸出璀璨光华。

  五彩斑斓的光芒散在众女脸上,八张宜嗔宜喜,花容月貌的娇靥更添七分瑰
丽。

  楚婉冰拍着手笑道:「真好看,涟漪姐姐,我们再烧几筒吧!」

  涟漪道:「冰儿,咱们烟花不多,要都烧完,相公跟师娘怎么办。」

  楚婉冰咯咯娇笑道:「这个还不简单,姐妹们去把咱们的大老爷和穆师娘请
出来吧!」

  闻得此言,屋里偷腥的两人吓了一跳,龙辉气得在心里直骂妖女狡猾可恨,
众女中除了碧柔和无痕外,知道自己跟穆姐姐事情的也就只有这两只小妖女,想
不到新春大年,这两只鸟儿居然要带头造反,领着一群姐妹来捉自己的奸。

  幸亏穆姐姐有先见之明,没有把衣服都脱掉,龙辉暗自亲信,急忙道:「穆
姐姐,快抱紧我,咱们到内屋穿上衣服。」

  穆馨儿嗯了一声,艳红着俏脸,依旧保持着肉穴蕴含巨物的姿势,但四肢齐
绕,完全攀附在龙辉身上。

  龙辉抱着怀中香润丰腴的女体,一路小跑到内屋,但随着奔跑的颠簸,穆馨
儿的花芯被巨龙撞得酸软酥麻,裙子已经被溢出的蜜意给浇湿了一大块,被冷空
气一吹,不由得泛起一阵可爱的鸡皮疙瘩。

  龙辉刚进入内屋关上门,耳边就传来穆馨儿绵长的娇媚呻吟:「喔……」

  龙辉暗暗好笑,知道穆馨儿有了高潮,心中生怜当下也不顾外边那群丫头,
立即竭尽全力将怀中佳人送至高潮,他捧着穆馨儿的娇躯大起大落,肉棒强取美
妇嫩穴深处,杀得穆馨儿高潮迭起恨不得张口哀啼,但又怕惊动外边那群妮子,
只得将头埋在龙辉颈窝上,一口咬住他的衣领,把浪叫都全部憋了回去,只发出
粗沉的鼻息,细细香喘。

  「穆姐姐,待会由我出去,你不要慌乱,在这儿先穿好衣服。」

  龙辉从穆馨儿体内抽出湿漉漉的肉棒,低声交代道。

  穆馨儿酥麻的双腿站回地上,勉力维持身子不倒,红着脸颊含羞点头。

  「夫君,师娘,新春佳节,快出来跟咱们放烟火吧!」

  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凤凰推门而入,媚眼带着几分狡黠挪揄的笑意,带着一伙
人比花娇的美娇娘闯了进来。

  龙辉瞬间将衣服穿戴整齐,若无其事地迎了出来,笑道:「冰儿,为夫这便
出来!」

  楚婉冰眼珠一转,问道:「师娘呢,怎么不一块出来,是不是累了,已经休
息了?」

  这丫头鬼灵精得很,这句话看似无心却是有意,把正在屋里整理衣服的穆馨
儿臊了个大红脸。

  龙辉干咳一声,说道:「师娘正在给你们这群骚妮子准备压岁钱,一会就出
来了!」

  楚婉冰也不再紧闭,媚眼滴溜溜地在龙辉脸上转了一圈,笑嘻嘻地挽着他的
手臂,说道:「好好,咱们就先出去等师娘!」

  龙辉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这醋坛子兴师动众地跑进来怎会如此轻
易撒手,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此时,小凤凰把温热的红唇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半是娇媚半是威胁
地道:「小贼,你在里边做什么我一清二楚,今晚你要是不把咱们姐妹八人伺候
好了,以后你就给我跪洗衣板吧!」

  龙辉打了个哆嗦,压低声音问道:「好冰儿,要怎么个伺候法,你先给为夫
一个准线呀。」

  楚婉冰媚眼如丝,雪靥娇红地道:「讨厌,你这死鬼,都给了你这么个大便
宜了,还要明知故问!」

  说到这里,脖子亦涌上一阵粉润桃晕,咬了咬朱唇道:「小贼,人家裙子下
边可什么也没穿……」

  龙辉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今晚就算是闪了腰,为夫也要让冰儿你们过
个难忘的新春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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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暖帐同眠

  所有夫人都到院子戏耍,下人不便久留便一一告退,没了外人诸女玩得更加
尽兴,烟火炮竹轮番点燃,龙府内笼罩在一片轰鸣烟火中。

  望着楚婉冰弯下腰去点烟火的瞬间,龙辉的眼珠直接盯着这小妖女的后臀,
只见裙布被撑得圆鼓鼓的,没有一丝皱褶,可想而知这两瓣臀肉是如何的肥美脂
嫩。

  耳边回想起那丫头挑逗的话语,龙辉恨不得就将她看个精透,望着肉呼呼,
肥嫩嫩的翘臀浑然天成,没有过多的束缚,想来这妮子并没有说谎,她裙子下面
当真什么也没穿。

  「骚丫头!」

  龙辉吞了吞口水,心里痒痒的,不得不说这丫头越来越撩人,简直就是个吃
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大哥!」

  身边飘来一阵香风,温馥似兰芝的吐息轻轻吹在脸上,别过头去只见魏雪芯
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美目望着自己。

  龙辉笑道:「雪芯,怎么了,不去跟姐姐一块玩吗?」

  魏雪芯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从来没碰过这东西,不懂怎么玩这个
烟火。」

  龙辉莞尔道:「乖雪芯,是不是以前都顾着练剑了?」

  魏雪芯红着脸点点头。

  龙辉将她拉到院子中央,拿过一个炮筒,捡来一根香火点燃引子塞到魏雪芯
手里,说道:「来,雪芯你用香火去烧引子便可。」魏雪芯嗯了一声,便要伸手
过去。

  却见楚婉冰制止道:「雪芯,别听那小贼胡说八道,这个桶中花可不是光光
点着引子就行了!」

  楚婉冰将炮筒的顶端拨开,露出一朵莲花,然后将引线点着,只见一道火光
顺势烧上去,魏雪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楚婉冰见状便然后拉着她退了几步,只见引线越烧越短,魏雪芯小脸一阵紧
张,瞪大眼睛盯着炮筒。

  轰的一声,烟火炸开,魏雪芯紧绷的小脸忽然一展,啊的娇啼一声,似乎被
吓得不轻,龙辉看得莞尔,这妮子平日八面威风,如今却像个孩子连鞭炮也怕,
这也难怪魏雪芯从懂事起,于秀婷对她就极为严厉,文武并修,半点都不落下,
这点鞭炮的事还是首度。

  只见烟火在天际炸开朵朵光华,好似盛开的娇花,魏雪芯笑靥如花,仰着小
脸,满目欣喜地看着天空。

  楚婉冰挽着她胳膊,在一旁解说道:「雪芯,这桶中花分为六朵,你看这左
边三朵像不像水仙、玫瑰和牡丹。」

  魏雪芯点头拍手道:「是啊,姐姐,那右边四朵好像秋菊、兰花、还有梅,
这是怎么做成的,真神奇!」

  看着这姐妹笑靥如花的模样,龙辉心头一热,伸手将她们抱在怀中,温软香
躯倚在身上,当真妙不可言,尤其是小凤凰那圆鼓鼓的翘臀压在小腹的肉感着实
销魂,倏然,龙辉感到不妥,雪芯后臀也是圆滑温润,似乎除了外层的裙布,里
边的肉质是浑然天成,并无多余的形状,香肌的体温透过裙布传至自己下体。

  莫非这妮子裙内也是光溜溜的?想到这里龙辉一阵激动,但转念一想,又觉
不妥:「冰儿那风骚妮子也就算了,雪芯这般乖巧大家闺秀怎会学那小妖女。」

  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雪芯,你不穿裤子,难道腿不冷吗?」

  魏雪芯娇躯一僵,红霞满布,羞得小脸蛋都快滴出水来。

  看到这妮子扭捏的姿态,龙辉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变本加厉,
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说道:「雪芯,我一直以为你都是乖乖女,想不到骨子
里也跟你姐姐一样骚,当真是媚骨内藏。」

  「不是……不是的,大哥,这其实……」

  魏雪芯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楚婉冰咦了一声,奇道:「小贼,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辉笑道:「你们两姐妹后臀的感觉都是又光又滑,除了裙布外并无任何阻
碍,这还不是一目了然!」

  他越说越露骨,魏雪芯急忙用手捂住耳朵。

  龙辉有意欺负欺负这丫头,便将她双手压下,咬着她的耳垂道:「雪芯,想
不到你的屁股越来越圆了……又嫩又肥,真是个好生养的妮子,以后给大哥生几
个大胖小子好不好。」

  「大哥……不要……」

  魏雪芯浑身一僵,不住扭动挣扎,但却被龙辉下身的坚挺挤入股沟,在腿心
滑动,火热的坚挺摩擦得花户又酥又麻,内心虽是满腹羞愧,但身子却是不听使
唤,汨汨流汁,龙辉只觉得裤裆的勃起出一阵温湿粘滑,按照常理,女子亵裤都
是吸水性极好的棉质,无理由这么快便浇湿自己小帐篷,如此他更加确定了雪芯
这乖女娃裙子下边也是光着屁股。

  「冰儿,是不是你的主意!」

  联想到上回雪芯那风骚小抹胸,龙辉立即望着楚婉冰,严厉逼问道。

  楚婉冰嘟嘟嘴哼道:「装什么正人君子,别告诉我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小凤凰当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龙辉呵呵一笑也不顾做矫情,又问:「冰
儿,是不是其他姐妹也都这个样子?」

  楚婉冰咬了咬水润的朱唇,媚眼含春地道:「你猜猜……」

  虽无正面回答,但看这小凤凰的媚态,龙辉早就知晓答案,全身血液都集中
到了下体,这可苦了雪芯妹子,被那根躁动不安的怒龙顶得腿股酥麻几欲哀求。

  就在魏雪芯羞愧难挡之际,穆馨儿从内屋走出,魏雪芯见到救星,急忙挣开
龙辉,提着裙子跑到穆馨儿跟前盈盈拜道:「师娘,新春快乐,雪芯祝师娘青春
永驻,心想事成!」

  穆馨儿笑得合不拢嘴,掏出一个红包塞到她手里,道:「雪芯真乖,来师娘
给你的红包,祝你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魏雪芯面颊又是一红。

  众女排成一排依次向穆馨儿行礼。

  穆馨儿笑着将红包一一分给诸女,楚婉冰接过红包后,亲昵地挽着穆馨儿的
手臂,道:「师娘,冰儿给您特地腾出了一间屋子,以后您就住下来吧,也好让
媳妇们伺候您。」

  穆馨儿说道:「冰儿,这……这如何使得,我府邸环境也算不错,便不麻烦
了。」

  楚婉冰撒娇地道:「哪有做婆婆不在家里,还要跑到外边住,要是让人知道
了还以为龙府里养了一群白眼狼呢。」

  秦素雅也搭腔道:「对啊,师娘,这便是您的家,还需舍近求远呢,再说了
那间府邸冷冷清清,哪有龙府这般热闹,而且有个什么事我们也好照顾师娘。」

  自从家破人亡后便没有过这暖融融的感觉,穆馨儿芳心一颤,泪水不禁流了
下来。

  见穆馨儿落泪,众女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围了过去。

  穆馨儿抹去泪珠,欢笑道:「师娘没事,只是太高兴了以至于喜极而泣。」

  众女才松了口气,送穆馨儿回房休息。

  安顿好穆馨儿后,楚婉冰似笑非笑地朝龙辉抛了个媚眼,惹得他浑身酥麻,
小腹火热。

  楚婉冰见他那口水直流的模样,忍俊不禁,便跟诸女低语了片刻,随之便是
一阵清悦的笑声。

  望着众女聘婷多姿地走回内屋,龙辉吞了吞口水,纤腰如弱柳扶风,玉臀似
玉树摇曳,每个都有独特风韵:冰儿腰细臀丰,款款扭摆,好似一株妖娆桃花;
小羽儿身子丰实,健美英雌,犹若一只正在散步的母豹;雪芯内外兼修,气质出
尘,便是背影行走亦是仙姿飘渺;素雅知书达理,步态婷婷间自有娴淑丽艳;碧
柔烟视媚行,两瓣丰臀好似绵柔的雪浪,随着扭摆而散发出迷人香气;无痕清圣
端严,即便柳腰款款而摆,但也给人一种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崔蝶绛衣赤裙,
巧细柔韧的蛮腰连接着极为丰满肥腻的美臀,大红的绣鞋轻轻踩在地面上行走,
惹起阵阵肉浪,就是一团令令无数的采花浪蝶甘愿投身焚灭的烈火;涟漪精通舞
步,便是走起路来也像是翩翩起舞,姿态婀娜。

  想到这八个美貌娇娘就要同自己联床欢好,龙辉欣喜若狂,打定主意就算明
日没办法去给丈母娘拜年也要将这八个美娇娘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龙辉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看着魏雪芯最后一个进屋,便不着声
色的握住她圆润的手臂,猛地一把将这仙子扯到怀里。

  魏雪芯嘤咛一声,小手轻轻擂了他一拳,嗔道:「大哥,你坏死了,又来欺
负人家。」

  龙辉低头看去,只见那抵在自己心口的小手色若凝脂,圆润酥红,不由得色
魂颠倒,抱住怀中仙子便吻。

  雨点般的热吻轮番落在魏雪芯的额头、娇靥、琼鼻、耳垂……逗得她娇喘香
吟,鼻息昏沉。

  「雪芯乖,快告诉大哥,你裙下不着片缕是不是你姐姐的主意?」

  龙辉继续逼问道,魏雪芯嗯了一声,羞得将头埋到他怀里,妮声说道:「大
哥……姐姐见你这段日子这么辛苦,便想送个新春礼物给你,所以……所以……
我们姐妹们就,就这个样子了……」

  说到最后脸蛋都成了红绸子。

  龙辉回到家中最喜欢有两件事,一个便是跟小凤凰斗嘴抬杠,另一个便是把
雪芯这妮子逗得满面红霞,垂首娇羞。

  「雪芯,你内功怎么样?」

  龙辉问了一句道。

  魏雪芯嗯了一声,有些转不过弯来。

  龙辉又借着道:「雪芯,大哥是问你怕不怕冷。」

  魏雪芯道:「大哥,雪芯根基虽不如你,但还可以抵御严寒。」

  龙辉嘿嘿坏笑一声,将手伸入雪芯怀里,扣住白皙细腻的饱满双峰,坚硬的
肉棒在她充满弹性的肥臀间摩擦着,双手越发不老实,将雪芯衣襟扯开了大半,
露出晶润雪腻的肌肤,但他却惊奇地发现了,雪芯这妮子没穿亵衣,里边竟也是
真空的,扯开外裳后便露出美妙春色。

  只见沉甸甸的丰腴奶子在月光下闪烁着雪白乳光,那颜色就连四周的雪景也
被比了下去,两点挺立的小草莓显得无比诱人。

  「好啊,雪芯,上回穿件风骚小肚兜,现在你干脆什么也不穿……真是越来
越风骚了,都给你姐姐带坏了!」

  龙辉握住魏雪芯丰实的乳球,边揉边说道。

  魏雪芯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几乎快滴出水来,温热的乳肉裸露在寒冷的空气
中,使得乳珠更为敏感,瞬间便坚挺勃起,那张艳若桃花的俏脸低低埋着,气息
灼热紊乱,皓齿紧咬,雪躯微微颤抖不停。

  龙辉把她螓首掰过来,魏雪芯娇滴滴的看着他,羞红的双颊都快滴出水来,
双手紧紧的架住男儿握住自己巨乳的双手,两条洁白如瓷的修长玉腿在裙底下相
互摩擦着,一阵阵酥麻的电流让她浑身颤抖,唇齿间隐隐荡漾出悦耳的呻吟。

  龙辉拉下裤头露出了一根粗长狰狞的硬棒,就将魏雪芯轻轻扶起,拉起她的
长裙,修长的玉腿和丰润的翘臀尽收眼底,裙子底下果然一丝不挂,亵裤早已不
知去向,粉嫩的穴儿也已犯难成灾,白璧无瑕的大腿内侧狼藉一片满是从嫩穴内
流出的淫水,把茂密浓黑的耻毛濡得湿滑粘稠。

  龙辉扶着巨棒对着水灵灵的蜜缝,龟头在芳草处研磨着,马眼处被那耻毛一
扫,酸痒透体而入,顿感精神为之一振,腰身一挺直捣黄龙,穴内囤积的蜜液被
巨棒一挤飞溅出来,喷洒的他下身都是,而龟头亦被一团软肉紧紧搰住。

  「啊……讨厌……姐姐她们刚进屋……大哥就这般对人家,坏死了!」

  魏雪芯花芯短浅,被龙辉一棒就杵得浑身酥麻,表情娇媚无比,檀口吐兰息
地喘着粗气。

  「哈,谁让我家雪芯这般迷人呢,害得大哥都忍不住要欺负你一下了!」

  龙辉扶着她的柳腰,不住地冲击着娇嫩的花芯。

  魏雪芯被撞得柳眉微颤,娇喘盈盈,双手急忙撑着身前的石柱,丰韵娉婷的
玉臀被龙辉的小腹撞得肉浪滚滚。

  「啊……好大……又顶到花心去了……大哥……轻点,雪芯快晕了……」

  魏雪芯朱唇含丝,仰首娇哼。

  龙辉变本加厉,双手朝前分抓雪儿两边衣襟重重一拉,让她上身彻底赤裸,
外裳被拉至腰间,香肩美背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直看的龙辉爱火难平,抓住胸前
一对白腻腻的巨乳越发卖力的挺动起来。

  魏雪芯嘴上虽说不要,但身子却难耐这嗜魂的滋味,翘臀微抬不时扭动着迎
合肉棒大力的抽插,一双傲人的冰肌玉乳被把玩的时圆时扁,可无论如何揉捏弹
性十足的酥乳都会立即恢复成原有的圆润挺拔。

  「雪芯,姐妹们是不是都在屋里等着?」

  龙辉一边亵玩着怀中仙子,一边问道,下体更不住地向前挺动,不知不觉间
把魏雪芯推得向前挪动,就像是赶着一匹白玉宝马。

  魏雪芯花蕊本就短浅敏感,那受得住他这轮番折腾,几个起落便被赶到寝室
里。

  甫一进门,便听见屏风后传来楚婉冰那清脆的娇笑:「好啊,雪芯你忒不老
实了,竟敢一个人在外边偷吃!」

  魏雪芯惊了一条,花径不由一阵紧锁,夹得龙辉欲火再添三分,棒法再添三
分张狂,把她短浅的花芯探采得毫无隐私,硕大的龟头狠狠地挤开花芯,直破嫩
宫。

  这可苦了魏雪芯,肌肤阵阵紧凑酥麻,花浆阴精汨汨倾斜,与此同时刺人骨
髓的媚吟亦脱口而出。

  这下可好,靡仙音一出口,整个屋子顿时炸开了锅,几声娇腻的哼哼响起,
莺声燕语,紧随而来的便是丝丝檀骚气息,正是诸女小泄身子的气息。

  龙辉抱起衣冠不整的魏雪芯绕过屏风,眼前顿时一亮,只见七位丽人一排坐
在床沿恭候他的大架。

  方才楚婉冰率先中招,媚眼春波含水,晶莹泛动,而崔蝶紧随其后,成熟的
少妇娇躯一阵火热,肌肤酥软,奶头酸胀,即便隔着一层衣衫也能隐隐见到胸前
那两粒凸起,林碧柔贝齿轻咬下唇,雪靥红晕,一抹桃色蔓延至耳根,两根玉腿
紧紧夹着,但又在微微颤动,似乎正藉腿根摩擦来减缓肉体的饥渴,玉无痕则垂
着螓首,把玩自己的衣角,秦素雅亦是一副红霞满布,含羞答答,而白翎羽却大
大方方地迎上龙辉灼热的目光,更挺起自己丰满的酥胸。

  除了一干美娇娘外,龙辉发现自己屋子的床变大了许多,简直就占了半个卧
室。

  见他一脸茫然,楚婉冰笑道:「傻眼了吧,这张大床可是蝶姐姐专门为你订
做的。」

  龙辉望向崔蝶,只见她秋波含笑,妩媚可人。

  龙辉将软成一团魏雪芯抱到床上,然后抱住崔蝶,揉着美少妇丰臀美肉道:
「好姐姐,真是深得我心也,竟让小弟如此惊喜,只是不知道这床结不结实。」

  崔蝶眯着眼睛笑道:「夫君弟弟,你的品性咱们都清楚,这床可是用结实的
楠木造成的,大老爷就放心享用吧。」

  龙辉笑道:「那姐姐大恩,小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崔蝶啐了一声,幽怨地道:「你天天不在家里,老往外跑,家里边都是咱们
姐妹在支持,你是不是都改以身相许?」

  龙辉嘻嘻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碧柔掩唇窃笑不已:「夫君,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确定要以
一敌八?」

  「骚货欠打是不是!」

  龙辉狠狠在林碧柔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打得臀肉翻涌,同样是光滑浑圆,
没有多余的痕迹,想来这骚狐狸也是未着亵裤。

  鼻间充斥着各种芬芳体香,龙辉眼珠一转,泛起一个荒淫的念头,道:「各
位娘子,为夫一直有个疑问,你们的胸究竟谁最大?」

  诸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龙辉继续道:「别害羞,大家快把衣服脱了,让为夫评鉴一番。」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率先伸手拉开裙带,踢腿下腰间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一具惹火撩人的雪白娇躯赤裸在众人面前。

  其他姐妹见状,也不再扭捏,跟着脱得一丝不挂,将罗裙霓衫丢到一旁,八
具粉雕玉琢的曼妙身躯俏生展现,雪白高耸的大奶子已傲然立挺于空中。

  龙辉眼睛在众女身上流连,再也挪不开了,胯下之物不由得坚挺起来,大肉
棒猛跳几下,楚婉冰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禁嗔笑道:「还看什么,今夜任你
摆布即是。」

  龙辉两眼瞪着一对对傲立的大蜜桃,粉光若腻的肌肤美得笔墨难描。

  秦素雅、魏雪芯和玉无痕脸皮嫩薄,禁不住龙辉的眼光,急忙扯过一张被子
掩住身躯,但龙辉那容她们得逞,将床上的被子和衣服通通收缴,反正屋里够暖
和,也不怕冷着。

  眼见十六座险峰傲立跟前,龙辉下体一阵紧凑火热,下意识地比较起诸女的
胸乳,楚婉冰遗传自其母的妖媚玉体堪称毫无瑕疵,两团雪乳圆润硕大,好似两
颗奶瓜,肥而不腻,软而不垂,堪称诸女之冠,假以时日便可直追其母。

  崔蝶乳量丰腴,仅次于小凤凰,一双傲奶乳球悬于胸前,龙辉一手一边,温
柔地揉弄二女嫩白光滑的臀肉,赞道:「两位娘子当真是有容乃大。」

  楚婉冰和崔蝶一人一边倚在他怀里,四颗豪乳硕奶压在他身上,媚眼如丝,
喘息如兰。

  「小贼,你可不能光顾着我和蝶姐姐,你也一碗水端平啊。」

  楚婉冰在他耳边吹着香气说道。

  龙辉把目光扫向其妻妾,林碧柔双峰圆润饱满,好似两颗大白玉碗,又是雪
糕汤圆,叫人恨不得狠狠蹂躏。

  白翎羽双乳乳廓丰圆,但乳肉向前汇聚,到了乳尖处就挺拔如笋,形状像是
蜜桃,可以说她的双乳诸女中最为骄傲挺拔的。

  魏雪芯的乳肉同样丰腴,直追其姐,但上小下大,好似欲滴未滴两颗泪珠,
若是白翎羽的双乳像蜜桃,那么魏雪芯的双峰就是两颗雪梨,沉甸甸,甜丝丝,
而这妮子腿心处却生着一撮茂密浓黑的乌茸,上边还挂着几丝花露浪水,配上那
雪肤玉骨的仙子娇躯无疑多了几丝淫靡暗骚的气息。

  涟漪遗传妖族女子的豪乳丰臀,而且身子纤细,柳腰纤细,玉腿修长,反倒
衬得乳丰臀翘。

  论胸乳尺寸,小凤凰当之无愧是第一,魏雪芯、崔蝶和林碧柔紧随其后,白
翎羽和涟漪则略小几分,但不是很明显。

  而玉无痕和秦素雅双峰盈盈可握,并非丰满型,但却各有特点,只见他一手
一人,同时将两女的乳峰握住,细细品鉴,素雅肌肤水嫩,好像握住一块被热水
浇灌的豆腐脑,稍一使劲便会破裂,而无痕体质晶润,人如其名,美玉无痕,手
中奶肉雪滑冰莹,便是玉石翡翠也不及这对美峰分毫。

  楚婉冰见着小子都看呆了,不由嗔道:「小贼,瞧够了吗,还不快过来伺候
姐妹们!」

  龙辉故作姿态道:「诸位夫人的玉乳都这般迷人,我也不知先从谁开始,这
样吧,各位排成一排,奶子……咳咳,奶子对奶子,咱们比比看。」

  众美皆觉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听到这荒淫的要求,秦素雅脸蛋率先
一红,垂下头不敢说话,魏雪芯扭捏不敢前行,玉无痕更是不自主地捂住胸口美
肉。

  龙辉哈哈一笑,将这三女一同揪到床中央,然后自己半躺在温暖的大毛毯垫
被上,四周围着八具粉雕玉琢的女体,香风环绕,肉光宜人。

  龙辉笑道:「蝶姐姐,冰儿,你们姐妹两先比比看,看谁的最大!」

  崔蝶无言以对,楚婉冰却是媚眼含笑,做个鬼脸,伸手摸上了崔蝶的胸脯,
崔蝶嗔道:「哎呀,冰儿,你怎么跟咱们夫君一般好色!」

  龙辉笑道:「冰儿是个小妖女,淫媚好色可是她的本性!」

  楚婉冰柳眉倒竖,嚷道:「滚一边去,什么淫媚好色,还不都是为了迎合你
这荒唐淫邪的臭夫君!」

  龙辉微微一愣,回想昔日这妮子还是姑娘的时候,清纯温婉,但在自己辛勤
开垦下,这具雪腻丰腴的胴体已经成了一块随时可以品尝的妖娆美肉,再加上玄
阴媚体被自己征服后,楚婉冰的无论身心都无法拒绝龙辉的要求,哪怕是母女姐
妹共事一夫,也是含羞带媚地接受,还从中获取极大的快感,原本那个清纯娇憨
的小丫头一但跟爱郎黏在一起就成了个风骚放荡的妖媚淫娃。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改变,龙辉对小凤凰是发自内心的宠溺,赶紧下腹上
顶,用高举的大肉棒擦了擦美白圆润的大屁股,逗得小凤凰娇喘吁吁:「小贼,
别光顾着欺负人家,先看看蝶姐姐的奶子吧……」

  说着伸手在崔蝶两颗乳头捏了一把,崔蝶娇嗔一声,急忙避开,同时两颗巨
乳晃荡不已,龙辉伸手将这绛衣少妇的玉兔擒住,另一只手握住楚婉冰的乳球,
细细比较,两者一样的柔软绵滑,大小也难分轩轾,只是小凤凰腰身更细,显得
乳量硕大,要真的比较这两女的大小还得花一番功夫。

  「其实冰儿的奶子更好看,又圆又软,而且还配这么细的腰,真是羡慕死人
了!」

  崔蝶咯咯一笑,将手放在楚婉冰胸前,雪白的素手搭上丰腴的乳肉,别有一
番滋味。

  林碧柔笑道:「以前我也摸过冰儿,那感觉真的很好。」

  这骚货也笑嘻嘻地凑过来,伸手去摸小凤凰另一只玉乳。

  眼前女体凝脂赛雪,娇嫩如玉,龙辉浑身火热。

  被两个成熟少妇围攻,饶楚婉冰媚骨天生,但也经受不住,雪躯一颤,愈加
娇羞,眼睁睁地看着崔蝶和林碧柔又摸又捏,玩弄自己的豪乳硕奶,不知她们是
不是故意,动作更像是挑逗,指间轻轻滑过乳晕和乳头,弄得楚婉冰不知所措,
红着脸傻乎乎地看着龙辉。

  龙辉假装没有没看见,眼睛看向涟漪。

  这妮子与小凤凰同族,身子尽显妖族女子独特风情,丰乳翘臀,肌肤胜雪,
而且骨肉轻盈柔软,自从跟龙辉合体交欢后,床第之事更显风韵,那份难耐的浪
劲几乎快赶上她母亲了。

  想到这里,龙辉又将白翎羽拉了过来,让她跟涟漪胸乳相对,白翎羽骨肉丰
实,身子健美,更涟漪正好是一刚一柔,对比起来更加趣味。

  龙辉笑道:「漪儿,小羽儿,你们且抱在一起给夫君欣赏一出玉女磨镜!」

  二女脸色一红,嗔了几声,但还是乖乖照做。

  只见涟漪探手将白翎羽搂在胸前,她那皓臂好似柔软的水蛇,就这么轻轻一
缠就把一头玉骨蜜肤的母麒麟给箍住,白翎羽哼了一声,毫不示弱地挺起胸膛,
圆实坚挺的桃子乳丰弹无比,涟漪那柔软的体质哪能抵挡,双峰顿时被蜜乳压成
雪白奶饼。

  「翎羽,你压得人家胸口好闷呀!」

  涟漪娇喘道,但双手却不放松,紧紧抱住。

  白翎羽朝后一倒,健美的双腿紧紧缠住涟漪的腰肢,正是一招盘蛇缠,她娇
声道:「涟漪,明明是你把人家抱得紧紧的,我也要报仇!」

  涟漪腰肢被双腿箍住,胸口又被两团结实的美肉压着,端的是毫无办法,只
得瞥向龙辉问道:「夫君,你快评评看,我跟翎羽究竟谁大?」

  龙辉笑道:「两个一样大。」

  说着走到她们臀后,将挺拔的肉龙对准涟漪的蜜户,磨了几下,沾着蜜液一
插到底,涟漪身子一僵,美得不由自主,将白翎羽紧紧抱住。

  涟漪的蜜穴丰美水嫩,插入后暖融融的,四周的媚肉长着肉芽,好似无数根
触手在抚摸自己的分身,好似温水浇洗。

  「妙哉,涟漪的身子当真销魂!」

  甫入小孔雀的娇躯,龙辉一阵快美,暗忖道:「换了普通男子,恐怕涟漪才
是最好的床上尤物。」

  玄阴媚体和靡仙音虽是独特,但并非常人可以享用,换了根基不足之人,只
需几次欢好就要英年早逝,精尽人亡,而涟漪的蜜穴虽然销魂,却不催人精元,
就像是温水浸泡般,慢慢舒缓身子,能给男子无穷无尽的享受,实乃百中无一的
恩物。

  龙辉摸着涟漪光滑的臀肉,在她身后抽插自如,铁柱棒来回在她体内驰骋,
小腹顶得她臀股摇晃,娇啼嘤咛。

  被压在身下的白翎羽见二人玩得兴起,胯间春水泛滥,顺着玉腿往下流,花
唇难耐地开阖,由于两人下体紧贴,使得涟漪有种被人亲吻下体的感觉,除了体
内的充实粗壮,还有体外的温柔,两重夹攻下涟漪花心一软,阴精汨汨而出,率
先泄了过去。

  龙辉从她体内抽出肉棒,低下几寸,连看也不看就刺入白翎羽肉穴内,这母
麒麟的腔道着实紧密,腔肉好似紧凑的铁壁般,挤压入侵之物,似乎要把怒龙压
瘪挤碎,使得龙辉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迎战。

  刚刚出了涟漪的温柔乡,就遇上这铁娘子,龙辉不敢怠慢,凝锁元阳,抖擞
身躯,龙枪直破麒麟洞。

  刺了几十下,白翎羽力气一软,双腿无法再缠住涟漪,涟漪趁机脱出她的禁
锢,笑嘻嘻地坐到一旁,伸手去玩那对丰实的蜜乳,边摸边笑道:「翎羽,你这
儿如此丰弹,以前你又是如何女扮男装的?」

  龙辉替白翎羽回答,笑道:「小羽儿是用了好几层棉布才把这对奶子裹住,
漪儿,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替她缠起棉布的时候也不知花了多少力气。」

  涟漪拍手笑道:「我明白翎羽的力气为何会这么大了,原来都是缠胸口练出
来的。」

  白翎羽羞得无地自容,啐道:「你这妖女,日后别落在我手里,要不然我也
叫你好看!」

  涟漪咯咯一笑,也不答话,用指甲在她乳头刮了几下,白翎羽只觉阵阵痛痒
传来,难受得莺莺媚吟,心里却是叫苦不已——一个冰儿已经把自己束手无策,
如今再多加上一个小妖女,自己日后还不是要被这对妖花吃得死死的。

  涟漪虽然压着白翎羽,但那边以一敌二的楚婉冰却好受,被林碧柔和崔蝶摸
得咿呀乱叫,嗲嗲发骚,被靡仙音激起情欲的身子反应敏感,几个起落光滑雪嫩
的玉壶就渗出香甜汁水。

  林碧柔又捏了两下小凤凰的傲乳,吃吃笑道:「真大真软,而且还这么圆,
一点都不下垂,叫人艳羡不已,冰儿还没到二十,年纪小小就怎么大,过两年那
还得了。」

  崔蝶也笑道:「那个时候冰儿可是国之重器了!」

  此话一出,饶小凤凰如何没脸没皮也被臊了个大红脸,不依地扑过去跟两女
闹成一团。

  看着这三个大小美人在嬉闹时激起的乳波臀浪,龙辉一阵火热,下身又涨了
几分,恨不得化出几个分身,把这八个大美人一网打尽,但苦于分身乏术,只能
在这边发泄,撞得白翎羽筋骨散架,娇啼不迭。

  忽然,龙辉灵光一闪,只见他双手在脱下的外衣掏了几下,摸出了两根棍状
物体,丢给崔蝶和林碧柔,笑道:「蝶姐姐,碧柔,你们且用这玩意跟冰儿耍一
番。」

  这怪模怪样的异物,就好像两根香肠接在一起的模样,不过更教人心惊胆跳
的,是那异物的两端,状似三角又似圆球,顶端还有一条细缝,恰恰将那圆球状
给中分开来,这东西无论形状、长短和光泽,都做的如此维妙维肖简直就是男性
阳物的化身!楚婉冰认得此物正是当日那羞人的双头龙,但这两根双头龙与当日
梧桐苑的不同,没有那狰狞的倒刺细绒,棒身也光滑圆润。

  楚婉冰脸颊一红,嗔骂道:「你变态啊,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龙辉哈哈笑道:「随你怎么说都好,反正为夫现在无法兼顾你们,三位娘子
就先试试这其中滋味吧。」

  林碧柔咬了咬芳唇,似乎有些心动,便拾起一根,楚婉冰道:「碧柔,你要
玩就跟蝶姐姐玩,别算我在内!」

  林碧柔搂住小凤凰肩膀,亲昵地道:「冰儿,别害羞嘛,反正今晚咱们已经
十分荒唐了,不妨在继续下去,说不定会更有趣呢!」

  楚婉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同意。

  林碧柔便询问崔蝶:「蝶姐姐,你的意见呢?」

  崔蝶雪靥羞红,低首轻吟了几声,点头道:「试试也好。」

  崔蝶伸手握起另一根双头龙,只觉得质特殊,似木之坚韧又似玉之温润。

  握住着似男根般的淫物,崔蝶羞红着脸问道:「夫君,这是如何个用法?」

  龙辉笑道:「先把它一端纳入体内,然后再把另一头刺入。」

  崔蝶顿时明白过来,这双头龙便是让两个女子互相藉慰的工具,于是便状起
胆气将一端缓缓伸到自己胯下,这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崔蝶素白的玉手
将那根巨物慢慢靠近芳草芬蜜的缝隙。

  三寸,两寸,一寸……硕大的假龟首终于抵住了肉唇,然后沾着蜜汁缓缓挤
了进去,一点点地没入体内,崔蝶憋红着脸蛋,咬唇闭目,轻轻地将双头龙的一
端送入体内,终于顶端触及了花蕊,酥麻麻的感觉令她喘几下。

  见她并无任何不适,众人才松了口气,楚婉冰纤手轻轻挑着那棒子,问道:
「蝶姐姐,难受吗?」

  触手处只觉崔蝶娇躯一颤,虽是极力掩饰,眉宇间仍有痛楚之色,看得楚婉
冰不由心疼。

  「有……有一点……」

  崔蝶睁开眼睛,说道,「冰冰的,开始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

  见崔蝶气色好转,楚婉冰大起胆子来,伸指轻挑着胯下之物的模样,比主动
挑抚龙辉肉棒之时少了几分媚艳,多了几分温柔。

  随着楚婉冰纤指轻挑,拨弄着胯下之物时,令崔蝶幽谷颇受挑动,微微有些
苦楚,但一种与男儿床上欢爱时的感觉又相似又有些不同的感觉袭上身来,胆子
也稍稍大了点儿,将楚婉冰抱住,说道:「冰儿,你也试试看吧……」

  楚婉冰慌忙拒绝道:「不要,羞死人了,我不干……」

  崔蝶毕竟长她几岁,凑到她耳边,吹着温暖香气,柔声哄道:「冰儿,你可
是咱们家的大妇,既然这次无遮拦聚会是你发起的,怎么也得给姐妹们做个榜样
吧。」

  楚婉冰芳心开始动摇,咬了咬唇,叹道:「好吧,我就试一试。」

  崔蝶嫣然一笑,向后躺下,馥丰雪白的娇躯随在床上,粉白的双腿张开,而
那腿心的蜜穴被一根硬物撑开,花蜜汨汨而下,这双头龙有一个弯度,使得另外
一端翘起来地直对着楚婉冰,就像是龙辉挺着粗物躺在床上,等着小凤凰主动坐
下骑乘。

  那淫棒既高且挺,目测之下虽不如龙辉之粗壮,却也是坚挺强硬,回过神来
的楚婉冰脸颊阵阵晕红,但为了面子还是缓缓靠了过去。

  楚婉冰用手握住另一端,分开双腿,将光洁的玉壶对准棒首,就这么一点点
沉下腰,但她始终固定着淫棍,生怕一不小心就捅破自己肚子一般,而下边的崔
蝶也是紧张兮兮地握住一段龙身,似乎也怕楚婉冰坐下的瞬间龙头会在自己体内
刺得更深。

  龙辉瞧得好笑,自己那么粗长的阳物都能吃下去,居然还怕这件死物。

  随着淫棍点点没入体内,楚婉冰发出一声声娇喘,不同于情郎的火热,这双
头龙冰冷的质地让她花腔嫩肉倍受刺激,小腹一阵冰冷,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但却有种不同的感觉,坚挺冰寒的龙头死死抵住花心,叫她无处可逃。

  无论崔蝶在这么固定自己这一端,楚婉冰沉腰之时,多多少少都会推动双头
龙,霎时间两女花心同时被双头龙击中,两声淫媚的娇吟同时脱口而出。

  楚婉冰身子气力顿时一泄,软绵绵地趴在了崔蝶身上,四团肥美的美肉立即
压成一团,白花花地向腋侧溢出。

  两女喘了几口气,楚婉冰回过神来,说道:「蝶姐姐,可以动一下了……」

  崔蝶嗯了一声,学着男人一样,缓缓挺动腰肢,把那根双头龙当做男根,以
「男下女上」的姿势在楚婉冰体内抽动,小凤凰啊啊的媚吟几声,竟也被惹出了
情火,竟把崔蝶当做龙辉,主动扭腰摆臀,骑在崔蝶身上吞吐,然而在这过程中
崔蝶体内的双头龙也被带动,不住地深入冲撞花心,两具温软香滑的女体同时扭
动,四颗丰满的奶子不住的摇晃,细腻的香汗被甩的到处都是。

  崔蝶向上挺腰,楚婉冰在上扭臀,但过了片刻,楚婉冰的觉得有些不过瘾,
便干脆主动挺身反压崔蝶,霎时攻守易位,崔蝶这成了小凤凰胯下媚吟的娇美少
妇,被奸得娇躯酥麻,四肢疲软。

  崔蝶暗自叫苦,方才还娇滴滴的小丫头此刻竟成了吸人精血的女妖,当真如
龙辉所说,这妮子不好惹,浪起来就算是铁打身骨也得折寿,但苦于无力摆脱,
被楚婉冰奸得门户大开,乳头茁张,桃腮生晕,一双玉乳摆动不安。

  「蝶姐姐,跟冰儿亲个嘴吧!」

  楚婉冰媚态撩人,也不管身下的是男是女,俯首便吻。

  崔蝶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是檀香暖息扑面而来,樱唇已被封住,一根润舌香
丁竟探入自己口中,比起男儿的粗野霸道,这个舌吻更显女性的温柔,崔蝶也情
难自禁,阖上美目,与楚婉冰口舌交缠,香涎唾液从两人口角溢出。

  两女吻得兹兹作响,情意绵绵,倒也惹起林碧柔的淫心,只见她主动将剩下
的双头龙纳入下体,然后就这样直挺挺地压倒楚婉冰背后,按住她犹在扭摆的肥
臀,掰开紧凑的臀缝,将一端龙头抵住菊蕾。

  楚婉冰刚刚压下崔蝶,正美得发慌时忽然感到背后靠来一具温软女体,甜香
的气息令她不用回头也知来者何人,孰料一根冰冷硬物抵在菊蕾,惊得她立即停
止动作,怯生生地回头望着林碧柔:「碧柔,别……快,快拿开。」

  林碧柔咯咯娇笑,伸手在她翘臀捏了把,调笑道:「冰儿你这么风骚可爱,
咱们都忍不住想跟你亲热一下啦。」

  楚婉冰眯眼腻声道:「谁……谁风骚了……啊!」

  抗议还没说完,楚婉冰便发出一声闷哼,臀股之间更感觉到了一根冰冷的进
逼,楚婉冰虽菊道非初次迎客,但前面还含着一根淫棍,如此双洞齐开的事尚为
首度,不由吓了一跳。

  但林碧柔手法温和,在挺入旱道的同时还掬起她股间溢流的汁水,温柔地揉
弄着那紧致的菊穴,肛肉揉得酥软松弛开来。

  林碧柔自知楚婉冰情动时后庭会有肛油分泌,见她入了佳境也不客气,俯身
一挺,狠狠地将双头龙刺入臀眼之中,只见林碧柔耸动的瞬间一双豪乳荡起靡靡
肉光,可见这一撞是何等剧烈,然而楚婉冰也被推得身子前倾,同样是巨乳奶瓜
一阵波动,无独有偶,崔蝶也被带动,晃出乳浪香氛。

  三具丰美娇媚的女体叠成一团,白花花的美肉叫人目不暇接,而楚婉冰被夹
在中间,身前身后的两个少妇尽情地在小妖女身上驰骋,两根双头龙隔着一层薄
皮在小凤凰体内探采,菊蕾桃源毫无秘密,只见林碧柔一手搂着楚婉冰的纤腰一
手抚摩着她光滑细嫩的丰臀大腿,崔蝶躺在下面握住她胸脯上丰满乱颤的雪白大
奶子,不住的揉捏,两女淫贼的下体一起挺动起来,杀得楚婉冰娇喘连连。

  但好景不长,玄阴媚体极为特殊,要想降服这种体质的女子,就必须有强大
的元阳或者元阴,否则就算淫技再高也只是她美上一阵子,等她适应过来就会有
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楚婉冰同样如此。

  虽说前后贯通,但离阴门松软,花芯大开始终有些距离,反倒是激起她的情
欲,只见小凤凰脸上的是既娇羞又妖媚,一双纤手前环后回,早将林碧柔和崔蝶
的玉颈勾了个结实,娇甜的樱唇时而向前献吻,时而向后香舌轻吐,说不出的甜
蜜火热,动作之间万般风情尽现,间中喷吐出来的热情言语,腰身扭摆,丰臀摇
晃,乳波臀浪美不胜收。

  小凤凰媚态毕露,林碧柔和崔蝶却是暗自叫苦,随着她臀股扭摆,震动从双
头龙上头传了过来,正抵着她们的花蕊磨动,教她们如何受得了,几声娇啼便高
潮泄身,无力再战。

  眼见楚婉冰以一敌二,龙辉起了较劲之心,把白翎羽杀得花蕊开阖,美得昏
睡过去。

  距离射精尚有一段距离,龙辉立即从白翎羽身下抽回龙枪,然后便塞到楚婉
冰嘴边。

  闻到丈夫那熟悉的气息,正在情海欲浪中的小凤凰本能地张开檀口,将龙根
一把含住,勾吮吞吸,媚态浑然天成。

  在楚婉冰的侍奉下,龙根更加粗大,青筋暴跳,楚婉冰口技纯熟,地舔弄着
硕大龙枪,还不时钻到丈夫的胯下,伸出香舌舔吸卵袋,爽得龙辉喘着粗气,连
呼过瘾。

  「小贼,给冰儿来几下,好不好嘛。」

  楚婉冰媚眼如丝地娇吟道。

  美人软语,龙辉岂会辜负,便将疲软的崔蝶和林碧柔抱到一旁,将小凤凰压
在身下,挥戈入凤蕊。

  楚婉冰四肢一颤,同时箍住丈夫,豪乳紧紧贴在龙辉胸口,肥美的丰臀不住
上挺扭动,迎枪接棒,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得天雷动地火,汁液横流,
花浆飞溅,交合处的毛毯已经积出一小摊水。

  豁尽所能,总算将这小媚凤送至高潮,龙辉急忙阴阳双修,固本培元,又去
招呼剩余的三个夫人。

  魏雪芯、秦素雅和玉无痕这三个妮子皆是闷声葫芦,被这淫靡场景刺激得满
面通红,虽然浑身燥热,却不敢正面观望,只是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偷瞄。

  龙辉思索再三,决定先取最弱的秦素雅,于是便将这害羞的才女抱在怀里,
以鹤交颈的姿势将肉棒送入她花径,秦素雅浑身一颤,四肢紧紧抱住龙辉,生怕
被这股狂怒欲浪给掀翻。

  「不行了……要泄了!」

  秦素雅身子一阵紧绷,玉臀哆嗦了几下便瘫在龙辉身上,气喘吁吁。

  龙辉被这阴精一淋,欲火丝毫不减,又将手伸向玉无痕。

  玉无痕羞答答地阖上双眼,将手臂搭在他肩膀,微微分开双腿,将粉雕玉琢
的花户露了出来,方才林碧柔与楚婉冰一场淫战令得她情动万分,花户深宫早已
酥麻瘙痒,只是碍于面子浅薄,不敢开口求欢,主动将腿张开已是难得。

  龙辉将龙枪在蛤唇上磨了几下,咕噜一下刺入其中,粉嫩的花户上挂着稀稀
落落几个耻毛,极为可爱,两团雪乳虽不巨大,但也娇挺,握在手中冰润玉结,
以此为支点正好不过,慢中又快,时急时缓,只觉玉无痕膣壁不住地吸吮棒身,
龙冠也被花蕊紧紧吸住,一阵阵的暖流从体内窜出,全根没在花宫深处的粗大的
龙茎悠然又暴涨了几分。

  龙辉被花房箍得畅快莫名,浑身爽美,又见玉无痕淡描蛾黛,眉挽秋月,脸
衬春桃,真个是少有的人间绝色,一时兴起便捞起她双腿扛于肩上,低头望那出
入处,见肉缝水光闪闪,湿润一片,胯间一塌糊涂,下面蜜唇花瓣被翻进带出,
好不养眼。

  如此美景看得龙辉欲火焚身,加紧腰臀功夫,龙枪不住疾抽急投,记记猛顶
深宫,随听得唧唧咕咕乱响,绝无间断。

  如此连番狠捣,玉无痕已美得肢摇体颤,香汗遍濡,口里不停叫美!龙辉一
口气抽了近千,便觉龙头酥麻,忍不住急投数下,龙枪已噗噗乱跳。

  玉无痕也美得舒爽,遂颠动大摇,情穴翕动,花房紧缩。

  龙辉随觉巨物大抖,白浆疾射而出,遍体通爽,粗喘不已。

  玉无痕花宫给他一浇,花露长流,浪水四射,春叫绵绵。

  收拾这两个闷葫芦,还有雪芯这妮子,龙辉笑呵呵地将握住两颗梨形巨乳,
捏着结实的奶肉,道:「雪芯,休息够了吗?」

  魏雪芯粉颈通红,咬唇垂目,弱弱地嗯了一声,便将螓首埋在龙辉怀里。

  一夜无眠,媚光迎新春……


             第十回  梧桐风华

  初二清晨,楚婉冰站在前院等候,她早早便起床梳洗,一头亮丽乌发梳得整
整齐齐,未施胭脂,但玉靥如雪,腮色似桃,一身雪衣白裙与四周雪景相映,外
裹素银绒丝肩,更显得清理绝尘,粉雕玉琢。

  「冰儿,早啊!」娇脆女声响起,涟漪从屋里走出,她一身翠色青丝群,外
披雀翎金玉衫,头插珠花,与楚婉冰的清媚灵秀相比,她多了一份华贵艳丽。

  楚婉冰笑道:「姐姐,你也挺早的嘛。」

  涟漪掩嘴笑道:「今天咱们可是要回娘家的,怎能贪睡。」

  楚婉冰撇了撇嘴道:「倒是某些人躺下去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冰儿,新春吉利,别开口闭口一个个死字!」

  龙辉早已起身,听到小凤凰大发娇嗔才现身。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嗔道:「带给娘亲的年货,你别忘了拿,要不然叫你好
看!」

  龙辉扬了扬手中的几包年货,笑道:「夫人有令,为夫怎会善忘!」

  楚婉冰见他这般听话,心情大好,便笑盈盈地挽着涟漪的藕臂,姐妹两一同
登上马车,龙辉紧随其后,夫妻三人同乘一车。

  车厢内放置着火性岩石,再按阵法排布,便起到取暖的效果,整个车厢都是
暖融融的,与外边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好不惬意,车厢木料亦是由盘龙圣脉运
来,称之为龙麟木,其硬度堪比金铁,更不畏水火,极为安全。

  上车后,龙辉美滋滋地半卧在毛毯垫子上,随意地伸出双手将这两个小妖女
搂在怀里,道:「冰儿,漪儿,我还带了些年货给洛姐姐,你们替我参详参详,
她会不会喜欢!」

  楚婉冰:「臭男人,搂着我们姐妹,心却飞到娘亲那,典型的贪得无厌!」

  涟漪也娇嗔道:「对啊,男人都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龙辉嘿嘿一笑,说道:「那干脆一锅端,就没有什么碗里和碗外之分!」

  他语带双关,两女娇靥倏地一红,同时伸手去掐他的腰间肉。

  虽然吃点苦头,但龙辉却美在心里,毕竟这两只长翅膀小妖女浑身香喷喷,
而且软肉腻人,挤在自己身上好不舒服。

  「冰儿,漪儿,凌海郡前几日刚有一批蜜枣运来,我着人带了些回来。」

  龙辉打开一个包袱,里边装着大约半斤的蜜枣,这些枣子是经过数道工序,
色泽犹如琥珀,黄澄澄的晶莹亮色,一看便知是上佳之品。

  他说着便捏起两粒蜜枣,殷勤地送到两女口中。

  楚婉冰和涟漪尝了尝,不由赞道:「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龙辉笑道:「那么洛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楚婉冰笑道:「不一定,娘亲厨艺那么好,这蜜枣虽是上品,但未必能入她
法眼。」

  龙辉心里闪过一个淫秽的念头,嘿嘿一笑:「冰儿,那么还得劳烦你加些调
料了。」

  楚婉冰奇道:「现在坐着马车,我哪去找调料?」

  龙辉大手游走在楚婉冰的腰身上,隔着衣服就按在挺拔的丰乳上搓揉按捏,
边肆虐边说道,「冰儿,你身上就有上佳的调料了!」

  楚婉冰被他摸得两眼迷离,微微喘气,嗔道:「混蛋,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吗?我……我身上哪有调料。」

  「当然有了,而且又香又甜!」

  龙辉嘿嘿道,于是双手并用,把小凤凰身子翻了过去,令她撅起后身,圆鼓
鼓的肥臀直对着自己,随即伸手解开她腰带,不由分说把裙裤拔下一大截。

  雪白的臀肉露出大半,楚婉冰不由打了个冷战,只觉得这冤家的魔手正不住
地抚摸着自己后臀,霎时间打了个机灵,急忙叫道:「臭小子,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龙辉便在她腿心玉胯处轻轻抚摸,灵巧的手指来回摩挲光洁橘嫩
的肉壶,小凤凰那堪挑逗,不消片刻就眼光弥散,雪靥染霞。

  「小贼……你快住手,我们还坐着马车……」

  小妖女仅仅是在屋里淫媚,这大街上她哪有胆子行此苟且之事,急忙开口制
止道。

  龙辉柔声道:「好冰儿,不要怕,这车厢隔音效果极好,就算你喊破喉咙外
边也不会察觉!」

  楚婉冰脸颊一红,啐道:「什么喊破喉咙……呸呸,你混蛋,快放开我!」

  龙辉我行我素,将一根手指刺入蜜户内,只觉得四周媚肉紧凑滑腻,还有股
莫名的抽吸力,而且还暖烘烘的,比车厢的温度还高,就像是一个热水袋。

  小凤凰那股甜腻的媚香从花户中涌出,暖融融的催生情欲,龙辉下体瞬间便
支起一个帐篷。

  反正车里都是自家夫人,他也不做掩饰,直接解开腰带,放出怒龙,楚婉冰
以为他要在车里对自己施淫,吓得花容失色。

  龙辉拍了拍她的肥股,摸着雪滑的臀肉,呵呵道:「冰儿,莫怕,你们姐妹
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怎能在这种地方品尝呢,当然到一个优雅的地方,安逸的环
境。」

  涟漪双眼盯着龙根,咬唇道:「相公,这个优雅之地是何处?」

  龙辉道:「便是咱们此行的目的地,梧桐苑。」

  楚婉冰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这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龙辉继续道:「既然,冰儿说洛姐姐不喜欢这蜜枣的味道,那我唯有好好调
制一番了!」

  说到这里,楚婉冰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心里已经猜出这调制是何意思
了。

  在她暗自叫苦之际,龙辉捏起一颗蜜枣缓缓塞入肉壶,楚婉冰哼了一声,羞
得满面通红,两只小手紧紧捉住身下的探子,那边涟漪看得芳心乱颤,用手掩住
口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脱口惊叫。

  塞了一颗进去后,楚婉冰气得怒嗔起来:「混蛋,我跟你拼了!」

  说着也不顾光着屁股,便要跳起来教训龙辉,谁知龙辉却快了一步,抚阴手
便在肉壶玉蚌上扫了一记,顿时将她一腔怒气给泄去,唯有肉缝的汨汨花浆,濡
得龙辉手指尽数湿滑。

  趁着小凤凰火气难起的瞬间,龙辉趁胜追击,又塞了三颗蜜枣进去,在他把
指节伸进去的时候感觉到里边暖融湿润,虽然媚肉紧阖,但却汁液充沛,想来这
妮子也动情许久。

  楚婉冰美魇娇红,贝齿紧咬,含羞闭目,任由这冤家继续折腾自己,龙辉吞
了吞口水,又已将五粒蜜枣塞入蜜壶中,楚婉冰两片肉唇堪堪夹住第九粒红枣,
把个肥美的妙处塞的密不透风,一种充实感激发起了小媚凤的春心,胯下汁液不
住漏出,龙辉相信若把这些蜜枣全取出后,那一定是洪水泛滥。

  把玩着小凤凰两片光滑的臀肉,龙辉下体涨得难受,于是把涟漪拉到跟前,
吻了她朱唇几口,哄道:「漪儿,替为夫吹几口吧。」

  车厢里充斥着肉欲的香气,涟漪娇哼了几声,神识已有些迷糊,俯下螓首,
张开含潮樱口含住龟头吮吸,另一只纤手则在棒身上套弄。

  涟漪熟练地服侍着相公,将丈夫的龙枪含住舔吸套弄,吃得兴趣盎然,「唧
唧」有声,美得龙辉浑身舒爽,龙枪愈加坚硬粗大。

  纯正的天龙阳息强烈地刺激着楚婉冰,一股股清泉从密洞中泛滥出来,竟然
从户中蜜枣缝隙中渗透而出,胯间湿成一片,花穴深处又痒又骚。

  而涟漪更是媚眼如丝,将男人龙头含在口中尽情舔弄,龙辉美得快感连连。

  楚婉冰下体涨得难忍,于是便将手滑入胯间,要把蜜枣掏出,龙辉见状当即
从涟漪口中抽出肉龙,回身摁住小凤凰的柳腰,将龟首抵住菊门咕噜一声刺了进
去。

  前后双路的强烈地充实感刺激着楚婉冰美丽的身体,只见她星眸紧蹙,贝齿
紧咬,娇喘吁吁,嗔骂道:「混蛋,快松开……啊……嗯……」

  狠话还没说完就被臀眼那根粗物给捅得玉碎花凋,酥软乏力。

  「冰儿,你刚才说什么?」

  龙辉故作不知,还加速腰身力度,肉龙愈发雄沉在菊道内肆虐,搔肠刮壁,
杀得小凤凰语不成声,只能侧首咬住身下的毛毯,含羞带嗔地承受,但柔媚的身
子却生出反应,后庭肛油暗涌,濡得龙根油光亮丽,前路更是汁水涟涟,花浆汨
汨。

  「呜呜……」

  前后双路的饱胀令得楚婉冰身子更为敏感,只觉得后庭龙根和前路蜜枣隔着
一层嫩皮摩擦,随着龙根套动,前路蜜枣时不时地顶到花蕊,很快便高潮泄身,
随着一声低沉的媚吟,一股香甜的阴精冲刷而出,按理来说这般汹涌的泄身多多
少少都会冲掉几颗蜜枣,但玄阴媚体独特的体质却使得花腔媚肉在高潮的时候收
得更紧,将八颗蜜枣硬生生夹住,使其充分浸泡在媚香的花蜜中。

  龙辉拍了拍小凤凰光滑臀肉,然后在她耳珠上轻轻啃了一口,半调笑半警告
地道:「小冰儿,你给相公我老实点,要是没我同意敢取出蜜枣,小心屁股再吃
苦头。」

  「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我一定要告诉娘亲!」

  楚婉冰已经被泄去大半底气,只能撅着小嘴嘟囔,说了一极为幽怨的句后,
小丫头便阖上水光粼粼的星眸,将头埋在手臂上,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看着那她泫然欲泣的委屈样,龙辉颇为爱怜,替她将裙裤穿上,但就是不拿
出里边的蜜枣。

  「冰儿,乖了,就当陪为夫做个游戏好了。」

  龙辉抱着小凤凰柔声哄道。

  楚婉冰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腰间捏了几记,在胸口锤了几拳,但
木已成舟唯有继续让这冤家欺负了。

  哄完冰儿后,龙辉又将目光瞄向了涟漪,不怀好意地道:「漪儿,你也替为
夫泡制几个蜜枣吧。」

  涟漪脸颊霎时红透了,但触及龙辉的目光,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只得幽幽
叹了口气,去罗裙和亵裤,光着下身,露出一双修长的玉腿。

  「漪儿真乖,快把枣子放进去吧!」

  龙辉强忍着把这小孔雀就地正法的冲动,因为这只是开胃小菜,等到了在梧
桐苑再慢慢品鉴,毕竟那儿才是真正的美味佳肴。

  涟漪贝齿紧咬,含羞地分开一双玉腿,左手分开胯间殷红的肉唇,右手捏着
那一粒粒饱满硕大的蜜枣朝玉壶深处送去……马车驶到金陵郊外,龙辉扶着两个
被折腾得疲软无力的娇娃下车,然后遣回车夫,带着两名夫人步行进入梧桐苑。

  踏过外围防御阵法,走入庭院,走在石子小道上,楚婉冰只觉得每走一步,
腔道内鼓胀和瘙痒便重一分,花径内分泌太充沛,再加上媚肉紧夹,使得胯下又
粘又滑,走了几步就脸颊晕红,娇喘息息,而涟漪更是不堪,两腿发软,汨汨花
浆从腿心流到脚踝,濡湿了袜子,若不是龙辉扶着恐怕她已经走不动了。

  尚未进入正厅便闻到一阵香味,本已玉软香喘的楚婉冰似乎来的些精神,说
道:「是娘亲在下厨!」

  涟漪点了点头,赞道:「真香。」

  龙辉哈哈一笑,左右伸手搂住两女腰肢,嗖的一下窜入屋内。

  楚婉冰嗔道:「你作死啊,跑这么快!」

  涟漪也是有些惊魂未定,蹙眉道:「相公,你这不是惊扰娘亲吗?」

  龙辉道:「二位夫人,先稍坐片刻,待为夫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二女怎会不知道他的德行,什么去厨房帮忙,分明就是去鬼混,楚婉冰柳眉
一扬,叉腰拦路嗔道:「你给我坐下,今天不许你胡来!」

  龙辉嘿嘿一笑,随手在她小腹扫了一记,小凤凰娇哼一声,两腿猛地合拢,
鼓鼓酸麻从腿心涌起,叫她不自主绞磨腿根,这正是房星奇书的锁阴之法,既防
止小凤凰擅自取出蜜枣,又能趁机脱身。

  摆脱客厅两个骚妮子,直奔厨房而去,只见灶台边一名白衣丽人正在做菜,
她挽起衣袖,露出两条粉嫩圆润的藕臂,一头乌发随意盘起,几根黑丝懒洋洋地
垂落在雪白的玉颈上,徒然增添了几分慵懒和惬意。

  「你不在外边陪冰儿和漪儿,跑进来走什么!」

  洛清妍头也不回,随口说道,袅袅炊烟笼罩在她婀娜的背影上,使她少了几
分妖后的华贵,多了几分居家少妇的随和,似乎正在准备膳食等候相公回家,叫
人生出亲近之感。

  龙辉走到她身后,从后探出双手绕到跟前,搂住美妇的柔腰,将下巴抵在她
香喷喷的颈窝边上,亲昵地挨着粉嫩玉腮,柔声道:「洛姐姐,我是太想你了,
所以才忍不住进来看你!」

  洛清妍只是稍稍扭了扭身躯,便随意倚在他怀里,啐道:「好了,油腔滑调
的,姐姐正在做菜,别在这儿碍事!」

  闻着那熟悉的甜润馥香,龙辉一刻都不舍得放手,说道:「好姐姐,就让我
在这儿呆一会吧,让我看看你煮菜的风姿丽影。」

  说话间时不时用唇瓣触碰洛清妍的肌肤,时而耳垂,时而下颌,时而玉颈。

  阵阵呵气暖息喷在肌肤上,洛清妍感到浑身软酥酥的,说不出的舒服,只得
同意道:「怕你了,不过先说好,不许给我捣乱,要不然直接把你撵出去!」

  龙辉连声称是。

  被爱郎从后边搂着做菜,洛清妍芳心无由多了几分温馨,嘴角上挂着几丝犹
若有无的甜腻微笑,她将十几条小鱼放入锅里用油爆片刻,待香味油脂溢出后,
立即倒入碟中,然后又将菜心放入锅里,同样油爆片刻,再提出来。

  龙辉看得奇怪,问道:「洛姐姐,你这是什么菜,怎地如此新奇。」

  洛清妍说道:「这是奶鱼菜心,先将小鱼和菜心用油爆炒,然后在放入乳酪
烹煮,将乳酪的甜味渗入鱼肉和菜心中。」

  龙辉咦了一声道:「这菜我还是第一回听到哩。」

  洛清妍扬眉道:「这可是江南有名的菜肴,也不知你这江南义军统帅是怎么
当的!」

  龙辉连连赔笑道:「洛姐姐教训的是,小弟以后一定花些时间体察民情。只
是不知这菜肴有何关键之处。」

  洛清妍罐子里勺出一块乳黄色的酪脂,道:「鱼和菜心要求并不高,而这个
乳酪才是这道菜成败的关键,若是乳酪成色不好,做出来的菜便是又甜又咸,又
或者有股酸味,所以一定要用上等的乳酪。」

  龙辉问道:「要是用新鲜的牛乳呢,味道会不会更好?」

  洛清妍道:「那是自然,但这个气节怎会有新鲜牛乳。」

  说着便要将那一勺乳酪倒入锅里。

  龙辉嘿嘿一笑,一把握住她持勺的玉手,在她耳垂边吹气道:「洛姐姐,你
身上可有比牛乳还要新鲜甘美的琼浆玉液,何必舍好求次,用这些发酵乳酪。」

  洛清妍脸颊倏然一红,一个肘击狠狠地打在他肋下,龙辉苦忍痛楚伸手解开
洛清妍胸前的衣扣,露出胸前一片白腻的皮肤,硕乳似瓜,奶壑幽深,更甚者解
开衣衫后,甜丝丝的乳香飘散而出,直接掩盖住了那罐子里的乳酪气息,当真不
愧是上等的佳酿。

  龙辉不由分说,搂着美妇腰身的双手上挪,扣住两团沃乳,细细揉捏起来,
暖融融、肥嫩嫩的妙感从手心传入,叫他更为用力,把乳肉玩得颠来滚去,变幻
莫测,形态万千。

  洛清妍娇吟香喘,手掌瞬间无力,炒铲立即掉入锅里,空出来的双手则本能
地撑住灶台,免得被身后的小冤家压倒。

  而龙辉则趁机施展催乳之法,将洛清妍双峰揉得又圆又肥,鼓胀饱满之余,
乳汁充盈奶球内的每一寸,只见乳头艳红入血,迅速鼓胀起来,只见乳汁先是一
滴滴地落下锅里,之后随着龙辉的揉捏,鲜美甘甜的奶浆一注接一注地射出,不
消片刻锅里便是一滩乳白甜香,闻之欲醉。

  龙辉从洛清妍胸前抽回右手,指间还挂着不少乳汁,他意犹未尽地将手指放
入嘴里一一吮吸,尝尽美味。

  胯下龙根顿时勃起怒发,龙辉将坚挺地在洛清妍的臀缝不住摩擦,洛清妍被
磨得腿心潮暖,跟她女儿一样,放开身心后的她对于这纯正的天龙阳息根本无抵
御之力,很快便媚眼如丝,泛起一层香汗,把圆润的双峰濡得油亮,更添几分肥
媚柔腻。

  龙辉也不急着宽衣解带,就隔着衣服把肉棒顶入裙布下的美肉,也不知是男
根太过坚挺,直接击中花唇,还是美臀过于丰美,使得裙子过于狭小紧绷,使得
宝蛤紧紧贴在上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就像当日初见阴阳奇花般,两人隔着衣物却性器相对,圆润粗壮的龟首卡在
柔媚沃腴的花唇,似入还退地挑逗着美妇熟润的娇躯,玫瑰玉唇溢出丝丝花蜜,
将两人下体的衣服都打湿了。

  越是得不到,龙辉越是痴迷,下体耸动得更快,双手探到前边,再度环住那
对豪乳,就像真的交合般,不住地冲击着洛清妍的玉壶,虽然还隔着一层裙布,
洛清妍却感到小腹滚着一股热气,从腿心一直蔓延到心口,不知不觉花底蓦然酥
麻,汨汨花浆渗流而下,龙辉也不强忍,放开身心,享受这雾里看花的美妙,一
口热精打出。

  两人只觉得那处又湿又热,就像是被浓稠热汤浇过一般,稍微动了一下就会
有咕咕兹兹的水声响起,好不淫靡。

  洛清妍面红耳赤,紧咬贝齿,回头瞪眼嗔道:「你这混蛋,今天带着冰儿跟
漪儿过来,一定不安好心……你想怎么糟蹋我们母女三人?」

  龙辉俯身含住她红唇,伸入舌头与美妇激吻片刻,扶着洛清妍粉红的桃腮,
笑道:「好姐姐,你们可都是小弟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糟蹋你们呢,应该是想
方设法地宠爱你们。」

  说着龙辉手掌继续放肆,缓缓探入美妇的臀下,捏住一边裙裾便将其掀起,
霎时香风扑面,肉光雪亮,裙底下竟是光光如也,两瓣圆润的臀肉颤巍巍地展现
在跟前,那抹艳红蜜户闪着涟涟水光。

  龙辉只觉得鼻息一阵腥甜,似乎有流鼻血的征兆,吞着口水问:「洛姐姐,
这……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噗嗤一笑,扭头螓首,媚眼含情地望着他:「知道你今天要来,特地
为你准备的新春红包,别告诉我你不喜欢!」

  龙辉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称喜欢喜欢,又伸手托着洛清妍丰满的乳房,爱不
释手,他用力将两座肉峰挤压在一起,堆起了一道诱人的乳缝,同时挤出丝丝白
浆,于是俯首低头,张口便吃。

  龙辉时左时右,轮番在两座雪堆般的酥乳上吸含咂吮,将两颗诱人的紫红葡
萄撩惹得勃然尖起,蜜浆溢出,使得龙辉更直接地品尝甘美的乳汁。

  洛清妍被他吮得娇躯酥麻,腿心松软,花浆顺着裸出的玉腿流淌在地,心中
情火越发难耐,娇躯紧紧地贴向男儿,一只玉手从底下摸去,哆嗦着去拉扯龙辉
的腰带。

  龙辉忽感一条嫩臂贴着下腹滑入,接着裆中骤暖,一只滑腻软绵的柔荑搭上
了自己再度坚挺的肉棒。

  「似乎比以前又大了不少……」

  洛清妍心头一震,春情勃发,玉手拿握着肉棒,轻轻柔柔地捋套起来,柔荑
男儿裆里不自禁地用力收束,却始终合不拢五指,只好以虎口环勒肉棒的冠沟,
报复似地愈套愈快。

  「洛姐姐……我……我要!」

  龙辉急促地喘着气,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

  洛清妍熟透的娇靥尽是春情,朱唇贴到其耳边,细喘着腻声:「敢就来吧,
不过可得快点,那两个丫头还在外边等着呢!」

  说罢则松臂放开他脖子,双手撑着灶台,撅起浑圆的肥臀,一副请君入瓮的
娇媚模样。

  龙辉挺着气势汹汹的肉龙,对准美妇的臀股,尚未触及花唇便感觉到肉壶间
涌出的潮热,而洛清妍也同样被他马眼吐出的热气熏得花户酥软,不自主地有滴
下几粒花露。

  提枪欲挑嫩玉的瞬间,龙辉眼睛忽然落在一侧的篮子上,里边盛着十来个鸡
蛋,立即涌起一个阴邪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拿过一个鸡蛋,然后继续让肉枪抵
住洛清妍的蛤唇,在上边缓缓摩擦,洛清妍以为他是在做前戏,也不疑有他,只
是微微扭摆肥臀以作回应。

  龙辉坏笑一声,以指甲施展巧劲把这个生的鸡蛋外壳给拨了下来,一个晶莹
剔透的椭圆之物便静悄悄地落入掌握。

  望着这妖妇仍难耐地扭动肥臀,龙辉强忍一枪入门的冲动,悄悄地将身子后
撤,并将生鸡蛋抵在了嫩玉花唇之上。

  男儿圆钝的龟首忽然撤离,洛清妍心中涌起几分空虚,但随即一个同样圆硕
之物又抵在上边,而且还滑入了大半,好似男儿权柄即将叩关而入。

  「臭小子,就知道吊人胃口!」

  洛清妍误以为龙头再度临门,便笑嗔了一句,倏然觉得有些不对,那圆钝硕
大之物虽然跟龟首相似,但却是冷冰冰的。

  「糟糕!」

  这冷冰之物让洛清妍大吃一惊,以为又是那双头龙,本能之下便夹紧腿心,
收拢花腔媚肉,但却觉得那入侵之物十分柔软,似乎只要用点劲就会破碎,而且
还极为光滑,不似那粗糙的双头龙。

  美妇受惊而合拢腿股,险些就要把鸡蛋挤破,龙辉眼明手快,立即来个抚阴
手,在洛清妍的小腹揉了几下,使得她臀胯肌肉一阵松软,保全了鸡蛋,趁着这
瞬间的阻力空隙,龙辉立即将鸡蛋塞入蜜户之内。

  虽有抚阴手开路,但洛清妍腔道的媚肉仍旧十分紧凑,便是她全身放松,也
是阻力重重,换做一个根基先天不足的男子,只怕阳物还未伸进一半就被那股紧
凑的压力挤出精来。

  也多亏龙辉对她身子熟悉,再加上一些小巧擒拿的手法,力保这剥皮的鸡蛋
不碎,从而塞入洛清妍花腔内。

  洛清妍玉靥羞红,惊愕地问道:「你……你放了什么进去!」

  龙辉笑道:「一个剥了皮的生鸡蛋,洛姐姐你可要小心哦,太激动的话挤破
鸡蛋可就不好了!」

  虽然不是什么骇人之物,但想起鸡蛋自己体内裂开,黏糊糊的蛋黄蛋清混在
一起,而且这个混合的场所还是自己羞处……

  「无耻!」

  洛清妍狠狠地跺了他一脚,但跺脚瞬间,惹得里边的鸡蛋一阵晃荡,有种要
破裂的征兆,吓得洛清妍花容失色,急忙放松小腹,稳住下盘,不敢再有过大的
动作。

  龙辉笑嘻嘻地躲到一旁,语带双关地道:「嘿嘿,洛姐姐,冰儿跟漪儿可是
没吃早点,你再不快些她们可要饿坏了!」

  占了点小便宜,龙辉可不敢得寸进尺,省得同时惹怒这三个母老虎,反正到
嘴的美肉是飞不走的,就算是她们有翅膀也没用,何须急于一时。

  龙辉也不去逗弄小凤凰和小孔雀,只是静静地坐在她们身旁,见这色胚夫君
难得平静,二女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乐得清闲,坐了片刻,阵阵菜香飘起,龙辉
拍手道:「好香啊,我再去厨房帮忙!」

  「你给我老实呆着!」

  这时洛清妍捧着一碟菜,面带寒霜的走了出来,她狠狠瞪了龙辉一眼,对两
女儿说道:「你们两个丫头,替娘亲去端菜出来。」

  楚婉冰和涟漪哦了一声,便站起身来,熟料下体含着蜜枣,又酸又涨,站起
来时险些跌倒,两人咬了咬唇,闷声苦忍,尽量维持正常姿势行走,但眉宇间那
股幽怨和羞媚之意实在难以掩饰,再加上她们走路时步伐蹒跚,额头渗汗,看得
叫人心疼。

  洛清妍微微一愣,心忖道:「臭小子,这般粗野,把我家两个丫头折腾得连
路都走不稳,真是岂有此理!」

  她以为龙辉不懂怜香惜玉,贪欢不顾两个女儿的身子,心里又添三分怒气。

  走到洛清妍身边,涟漪率先支持不住,一声娇喘,腿上一软,险些跌倒,洛
清妍眼明手快立即将她扶住,涟漪顺势倒在母亲怀里,脸颊恰好伏在那对饱满的
双乳,软绵丰弹,再加上洛清妍刚泌乳不久,上边的甜香仍存,触觉和味觉的感
受令涟漪不愿起来,不知觉间她竟眯起眼睛在母亲怀里嘤嘤喘息,好似一只撒娇
的小猫。

  洛清妍那会知道她这点小女儿心思,还以为是她昨夜太过纵欲所致,便略带
责备地道:「漪儿,你也真是的,贪玩也得有个限度。」

  涟漪听出弦外之音,羞得满面红霞,也不知如何解说,只得将头埋在母亲香
软的胸口。

  龙辉眼珠一亮,他看到洛清妍臀后的白裙有些粘稠污迹,俨然就是方才两人
偷欢的痕迹,心头一阵悸动,就在他想再讨点便宜的时候,楚婉冰已经把菜端了
出来,是时候用餐了,于是便围在圆桌坐下。

  「来,洛姐姐,你吃块鸡肉。」

  龙辉涎着脸替洛清妍夹了一块肥鸡,却惹来两个小妖女酸溜溜的目光。

  龙辉哪敢得罪她们,于是殷勤给她们夹菜:「冰儿,涟漪,这道奶鱼菜心可
是洛姐姐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江南名菜,里边可是洛姐姐的心血,你们快尝尝!」

  洛清妍芳心一颤,这小畜生话有所指,这所谓的心血其实就是方才被挑逗出
来的乳汁。

  楚婉冰和涟漪尝了一口,顿觉满口余香,甜而不腻,立即胃口大开,筷子飞
掠,专吃那碟用母乳熬成的小鱼菜心,吃得是不亦乐乎。

  看着两个女儿吃得开心,洛清妍也松了口气,虽说乳汁甜美,但毕竟不同乳
酪,若是给这两个丫头吃出些什么来,自己的脸皮还不知往哪儿搁。

  「冰儿,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洛清妍爱怜地用手绢拭去楚婉冰嘴角的油脂,微笑地道。

  楚婉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嫩舌,涟漪则道:「娘做的菜真好吃,人家都恨不
得把舌头给吞下去。」

  这变相的哺乳令洛清妍涌起一股母性慈爱,素手持筷替涟漪夹了一条小鱼,
笑道:「乖女儿,娘以后有空就给你做饭。」

  龙辉忽然补了一句:「最好是奶鱼菜心,再加个蜜汁蒸蛋!」

  洛清妍脸颊一热,横了他一眼。

  龙辉潺潺一笑,说道:「洛姐姐,漪儿跟冰儿来这之前已经准备好给你做份
甜点了,反正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她们去厨房准备准备把。」

  洛清妍听得此言,一扫方才心中羞愧,甚是惊喜,含笑道:「难得这两个妮
子有这心意。」

  两女耳根又是一阵滚烫,心里恨不得将这撩人的冤家大卸八块,龙辉哈哈一
笑将两女拉起,推她们进厨房。

  关上厨房木门,楚婉冰火气上涌,对着龙辉便劈头一巴掌,龙辉眼疾手快,
连忙扣住她皓腕。

  「混蛋,你……你混蛋!」

  小凤凰气得眼眶通红,泪花翻滚,一肚子的委屈却又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唯
有爆几个简单的粗口。

  龙辉见她似乎要洪水泛滥,立即把她搂在怀里温言哄劝:「冰儿,乖,咱们
不是说好了吗,这只是个小游戏!」

  楚婉冰呸道:「游戏,游戏你个头,你欺负我也就算了,还要我们跟你同流
合污,作弄娘亲,你去死吧!」

  「大年新春,可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龙辉一口封小凤凰香喷喷的檀唇,将她下边的狠话都给堵了回去。

  一边温柔地探舌挑逗美人香唇,一边在娇躯上下其手,先抚摸粉背,在从挺
拔玉立的柳腰顺势滑下,揉捏两瓣臀肉,最要命的是那根硬物隔着衣服在少妇腿
心摩擦,将两片蛤唇磨得肿胀酥痒,再加上花腔内的蜜枣填塞嫩蕊,楚婉冰的身
子很快便投降了,只得不甘心地趴在这冤家身上喘气。

  龙辉变本加厉,将小凤凰的裙子掀起,拔下那条湿漉漉的粘滑亵裤,嫩玉般
的花唇轻轻开阖,蜜缝隐约可见枣子形状。

  「混蛋……我恨死你了!」

  小凤凰眼泪翻滚,那副委屈的娇怯模样更加惹人怜惜。

  龙辉急忙安抚道:「好好,小冰儿,那咱们不取枣子了。」

  听到这句胡两女才松了口气,但却听龙辉又补了一句:「条件是你们都不许
穿裤子。」

  两女险些气昏过去,但为了摆脱他纠缠,只好答应下来,至于含在体内的蜜
枣等晚上再找个机会取出,毕竟他晚上还要陪雪芯去给于秀婷拜年。

  涟漪红着脸把下体褪个精光,只用裙子掩住修长的粉腿,含羞带媚地横了他
一眼,似幽似怨,仿佛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龙辉笑道:「咱们不弄蜜枣了,就
煮几个鸡蛋,相信以冰儿和漪儿的巧手定能化平凡为不朽。」

  两女见他不再纠缠此事,便松了口气,想到这里,两女忍住花径内的不适,
烧水蒸蛋,将生鸡蛋壳剥掉,涟漪拿来一罐蜜糖涂抹上去,随后楚婉冰又将鸡蛋
与蜜糖一同放入锅里烹饪,在此期间楚婉冰照看火候,涟漪往里边加各种调料,
不消多时,一道蜜糖蒸蛋便出炉了,也不知这两个丫头是如何巧手施为,一层蛋
清黄澄澄的,晶莹透彻,好似琥珀,里边的蛋黄隐隐可见。

  楚婉冰端着正蒸蛋走了出去,看见那碟甜点,洛清妍脸颊晕霞,心虚不已,
嗓子干哑,心如鹿撞:「糟了,是不是被冰儿知道了……」

  花腔媚肉一阵抽搐,把鸡蛋压得几欲破碎,吓得她急忙又放松臀胯,但这一
惊一乍令得她微微喘息,一抹更为艳丽的桃花涌上腮靥。

  龙辉笑道:「洛姐姐,本来冰儿跟漪儿是想做个蜜枣羹的,但材料不够,只
能做了这个蜜糖鸡蛋。」

  他一语双关,将母女三人臊得玉颈染霞,母女三人同样裙掩玉壶翘臀,却是
各怀心思,春潮暗涌。

  洛清妍尽量平复心情,夹起一个蜜糖鸡蛋咬了一口,也不知为何脑海里竟想
起自己下边还含着一个圆润,当真上下开口,腿股一阵瘙痒,又溢出一注花浆,
幸好她自制力过人,收了一下小腹把花浆制住。

  洛清妍武艺超群,对于身子的控制还算得心应手,很快便找到一个合适的力
度,既能收住流出的花蜜,又能保持鸡蛋不破,她现在只是快些找个机会逃到屋
里把这恼人的东西取出。

  就在这时,龙辉又生出一计,笑道:「新春佳节,怎能无舞,冰儿,漪儿劳
烦你们献舞助兴了!」

  两女瞬间无言以对,如今她们别说跳舞,就连走路都得忍受那一颗颗蜜枣的
折腾,腿心已经是一片粘滑,膝盖早已无力,要她们跳舞岂不是要在母亲面前出
丑。

  楚婉冰那肯依他,却不料龙辉早有准备,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身子竟
不受控制地朝前一跃,几个精妙的舞步就踏了出去,叫她莫名其妙。

  原来龙辉那一掌是暗藏了符九阴绝学气血偶,这套武决是他当初在皇宫外跟
符九阴交手时以无相篇模仿下来的,虽然威力只得五成,但要对付毫无防备的小
凤凰已经足够,就这么轻轻一拍,便让小凤凰四肢不受自己控制,跳舞而出。

  若是小凤凰知道这混球用这种邪术对付自己,想必早就拔剑劈过去了。

  一旦跳出了舞步后,她就相当于同意龙辉的提议,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毕
竟母亲就在眼前,以母亲的精明若自己出尔反尔定会露出破绽。

  那边的涟漪也被龙辉以同样的手法推入场中,姐妹二人只得硬着头皮踏步起
舞,一时间衣裙飞舞,凤凰展翅,孔雀开屏,姿态曼妙,龙辉只觉得心旷神怡,
周身充满了气力,魔手悄悄地伸到洛清妍腰间。

  洛清妍正全神贯注地观看女儿舞蹈,忽感腰背一麻,小情人五根灵活的手指
玉脊上来回点动,随后缓缓滑下,隔着衣服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揉搓起来。

  再过片刻灵巧穿过衣服和裙子的阻隔,直接触到了美妇肥嫩的屁股,并缓缓
在她臀沟间移动,似乎正与前路的鸡蛋呼应,一同刺激着熟媚的女体。

  若是楚婉冰和涟漪朝这边看一眼,一定会对眼前景色惊艳,此刻洛清妍雪靥
涂上了一层丹霞,眼眸蒙上一层水雾,时而咬唇,时而呵气,那份妩媚的春情根
本无法以笔墨形容。

  忽然,涟漪哎哟一声,顿住身形,而楚婉冰也同样腿脚发软,险些跌倒,洛
清妍心中一惊,立即清醒过来,只见两个女儿皆是俏面通红,微微喘息,便忙问
道「你们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没……没什么。」

  楚婉冰毕竟比涟漪多了几分内功,很快便回过气来,回答母亲的温滑。

  她心中暗暗叫苦,起先还能忍受,但随着步伐的加大,那八颗蜜枣开始不甘
寂寞,不断在她体内强烈摩擦,让她又痛又痒,几个起落下来,便忍受不住,只
得停下来,而脚踝处已经挂着几滴液体。

  洛清妍关心女儿身子,便过去搀扶,龙辉瞧准机会,就在她弯腰之际,一指
弹出,一道巧柔劲气竟打在洛清妍臀缝之间,酥嫩的花唇怎堪重负,一股钻心的
麻痒从下体传遍全身,忍不住身形一晃,竟也跌倒在地。

  龙辉急忙过去搀扶:「洛姐姐,你没事吧?」

  洛清妍忍着下腹鼓胀,暗骂小畜生无耻,但那龙辉这一指使得胯间肌肉不住
抽搐,洛清妍已经控制不住那颗鸡蛋,似乎只要呼吸稍重几分,就会挤碎生蛋,
只得任由这小混蛋施为。

  龙辉扶起洛清妍,说道:「洛姐姐有些不适,我先扶她回屋休息。」

  两女见母亲雪靥泛起一抹病态的酡红,秀气的鼻尖挂着汗珠,喘息粗沉,明
显在勉力支撑,当真是一副美人病态,两女误以为真的母亲是染了病患,却未想
到她们母女三人的情况是一样的。

  涟漪急忙道:「夫君,你先扶娘亲回屋休息吧。」

  楚婉冰也点头称是,洛清妍心里叫苦,这两个妮子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
推。

  被龙辉那道指劲打中后,洛清妍已感到周身酸软无力,气息凌乱,最初下体
还隐隐鼓胀,随着生蛋的摇晃摩擦,阴户渗出黏液,逐渐变得滑腻,就只剩下麻
痒的快感。

  万万不能让冰儿和漪儿看出破绽来,洛清妍银牙紧咬,黛眉紧蹙,每跨一步
都小心翼翼,身形比平日缓慢了许多,看在二女眼中越是觉得她病的不轻,若无
龙辉搀扶只怕会跌倒在地,其实以这两个小妖女的聪慧绝不会以为堂堂妖后会染
病,只不过她们先前被龙辉折腾得身疲心软,只是一味地顾着体内的蜜枣,根本
无暇细想其他事情,只想尽快取出那恼人的东西。

  洛清妍强忍煎熬,下身酸软躁动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呻吟出来的冲动,不知不
觉,香汗已从粉额上渗出。

  从大厅到卧室只有短短十余步,但却是想十万八千里般,下体的麻痒再次强
烈起来,刺激和煎熬竟让她不能忍受,娇喘吁吁。

  走到寝室门前,她已香汗淋漓,身体如同燃烧着一团烈火,烧得娇躯发烫,
伴随着致命的快意,体内有种东西似乎就要奔流而出,就要忍受不住了,娇躯顿
时自抽搐不停,体内的暖流汩汩涌出,瞬间攀上了欲望的顶峰,销魂蚀骨的快感
潮水般汹涌而至,热流顺着光滑的玉腿淌下,不禁窘迫难当。

  望着美妇春情难耐的娇态,龙辉紧紧抱着洛清妍软绵绵的娇躯,端的是柔若
无骨,滑腻温热,又有些微微颤抖。

  「洛姐姐,你还好吧?」

  「好你个头,你混蛋!」

  就连责骂也是娇软无力,此刻洛清妍俏面绯红,媚眼如丝,额头,鼻尖都浸
着汗珠,神态梦浪,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龙辉看得两眼发直,立即紧紧抱住洛清妍侧身,只觉一团丰满柔韧的肉弹紧
压在他的身上,不由心中暗爽,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肉棍不由硬了起来。

  洛清妍咬唇低嗔道:「你快去照看一下那两个丫头!」

  龙辉吞了吞口水道:「洛姐姐,她们没事的,你就发发慈悲让我进屋吧!」

  洛清妍强忍着生蛋的煎熬,憋红俏脸,只想快些摆脱着缠人的冤家,于是不
假思索地道:「你……要是她们身子无恙,你就到我房里来吧。」

  说完这句话她已将近乏力,只想快些回屋把那羞人的生蛋取出。

  却听龙辉说道:「我可以把漪儿、冰儿带进来吗?」

  洛清妍不耐烦地道:「可以,可以,你快出去吧!」

  说罢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关好门闩。

  连番的刺激令得她香汗淋漓,衣衫已经完全湿透,娇艳欲滴,雪白的丝衣被
濡湿,紧贴在娇躯上,衣底的妙处若隐若现,诱人至极。

  湿衣紧裹在一对丰满高耸的乳峰上,弧形饱满,乳廓硕肥,顶端可以看到凸
起的乳头轮廓,更显娇娆。

  洛清妍平息了一下心情,觉得汗湿衣衫极为难受,于是便要换一身衣服,轻
解罗裳,不一刻,便露出雪雕般完美的胴体,她转过身去,想去衣柜了取一身干
净的衣服,但小腹的一阵鼓胀叫她难以行走。

  「小畜生忒可恨了!」

  洛清妍嗔骂了一句,想自己大清早地替他做菜,还不知羞耻地不着亵裤等他
临幸,怎料竟换了这么一个羞人回报,气得她有种将龙辉分尸的冲动。

  罢了,先把那东西取出来再说吧。

  洛清妍幽幽一叹,轻咬朱唇,一双玉手伸向纤腰,并扶着墙根撅起身子,肥
美白嫩的大屁股高高耸起,洛清妍强忍娇羞,将纤指探到下体的肉缝,碰到敏感
之处,不由娇躯一颤,却发觉那里越发滑腻,更加羞赧。

  冰儿和漪儿就在外边,得快些,若不然她们误以为我生病进来探望可就羞死
人了!想到此处她暗下决心,贝齿咬唇,纤指向无毛光滑的桃源洞中探去,这种
动作实在太过淫媚风骚,她虽然翻阅过不少媚术书籍,但这扶墙撅臀近似自渎的
事情却从未做过,心中越发忐忑,如芒在背,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芳心狂跳,呼
吸禁不住变得急促。

  洛清妍将中指插入阴缝,竟觉莫名的刺激,一股热流涌变全身,娇躯禁不住
颤抖起来,媚肉又紧了几分,险些把蛋儿给压碎。

  洛清妍只觉浑身燥热难忍,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但强忍羞意和难受,将手指
一寸一寸地滑入穴内,指尖触到了一个圆润细滑,正是那颗恼人的生蛋。

  洛清妍喜出望外,便试着将其取出。

  由于花腔内过于紧凑,只能探入两根手指,洛清妍费了好大力气才夹住生蛋
的一端,可是濡上花浆的蛋体十分粘滑,根本就夹不住,一下子又脱离控制,她
连续试了几次,不但没夹出来。

  还累得香喘连连,更是春心荡漾。

  「呸,我怎么这么傻,冰儿我都能生下来了,区区一颗鸡蛋有何困难!」

  洛清妍灵机一动,想起昔日分娩,于是便深吸一口气,慢慢控制臀胯肌肉,
驱使腔内媚肉蠕动,将生蛋缓缓排出,她怕用力过猛,便伸出一手轻轻压小腹,
控制力道。

  随着媚肉的蠕动,鸡蛋一寸寸地朝外滑出。

  快了,还差几分,鸡蛋就要抵达穴口,洛清妍心情紧张万分,生怕一个不小
心就前功尽弃,她此刻额头已经布满细汗,看那架势丝毫不在当年分娩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被一股柔力推开,楚婉冰那急切声音传入:「娘,
你感觉好些了吗……」

  小凤凰话还没说完,顿时哑口无言。

  眼前一幕实在叫她难以置信,只见洛清妍一手扶着墙壁,羊脂丰腴的玉体弯
成弓形,圆润丰满的双峰倒挂在胸前,随着她浓重的喘息不断起伏,那肥白的屁
股高高耸起,一只玉手竟伸到阴部,叫人浮想联翩。

  听到女儿娇声,洛清妍吓了一跳,花腔媚肉也因受惊而生出一股吸力,将快
要出去的鸡蛋吸了回去,更是结实地撞在花底嫩宫,惹来一阵玉碎花泣,更加浓
稠的花浆顺着腿根流下,淫靡地展现在来者眼前。

  洛清妍侧过头去,竟看到冰儿身边还有个涟漪,最可恶的还是那个小畜生满
脸坏笑地站在一旁。

  糟了,那两个妮子一定以为自己是在自渎!洛清妍花容失色,连忙将玉体缩
成一团,双臂环抱胸前,玉腿紧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娘亲,你……你是不是忍得难受?」

  楚婉冰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娇怯怯的问话直接把洛清妍羞得昏死过去。


             第十一回 三阳开泰

  洛清妍羞愧交加,连忙转过身去,两个女儿定是把她看成欲求不满的淫荡女
子了,却又不知如何辩白,不禁急得面红耳赤。

  龙辉两眼发红,吞了口唾沫当着两个小妖女的面便扑了过去,顺势从背后抱
住洛清妍丰腴的胴体,洛清妍猝不及防,只觉小情郎滚烫的肌肤紧贴着自己光滑
的脊背,下边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隔衣抵戳在滑腻的股沟,不由一阵眩晕,芳心都
似要跳出了胸膛。

  龙辉一手抄过洛清妍的纤腰,手掌按到了那坚挺的玉乳上,嘴唇是顺势就咬
到了洛清妍的耳垂上,一边说着悄悄话:「洛姐姐,你不是还有我嘛,何苦这般
为难自己。」

  洛清妍心里有苦难言,明明就是被这混球所害,他还装模作样,但被生蛋折
磨得酥软的身子敏感之际,被小情人在耳边一吹气,下身又是一阵酸麻,潮意在
涌现,大腿忍不住绞磨一番了。

  看在楚婉冰和涟漪眼中,她们母亲已是一个怀春妇人,就等着请男子宠幸,
那份那副熟润酥媚的风情便是女子也难以抵挡,看得她们姐妹禁不住地便走了过
去,在那丰满雪白的胴体上抚摸怜爱。

  楚婉冰的左手先是把玩洛清妍的玉乳,转而一路轻抚向上,将手指伸入了她
的檀口之中,手指再轻轻一夹,夹着母亲的小舌就是往外一拉,这一拉当即就把
洛清妍的心都给拉了出来,她只感到下身蜜穴里是格外的空虚。

  「娘亲的丁香真软,津液又这么清甜,真是羡煞人了!」

  楚婉冰趁势一口含住母亲的嫩舌,放在嘴里细细品鉴,香甜酥美。

  「嗯嗯……」

  洛清妍檀口受制,唯有从琼鼻喷出肉香欲火般的喘息。

  涟漪的柔唇则温和地落在义母的脖子、脸颊、锁骨等部位,虽不是什么敏感
之处,但却如同羽毛撩拨般酥痒。

  龙辉则更是双唇卖力吮含着洛清妍的耳垂,三方夹击,洛清妍只能发出几句
苦闷又愉悦的闷哼。

  「小贼,别顾着娘亲,人家也要亲嘴!」楚婉冰嘟着小嘴撒娇道,红艳艳的
朱唇半开半阖,诱人之极,龙辉脑袋一伸,就和楚婉冰儿来了一个深吻。

  口舌交缠,龙辉的舌头卷着楚婉冰的丁香小舌不放,左右摇晃,侵入口中,
不断刮擦着娇嫩的壁肉。

  被情郎突入口腔,楚婉片刻间便已是双颊粉红,眼中春水欲滴,鼻中一阵阵
夹带着肉香的火热气息喷吐而出,那份妩媚春情丝毫不在其母之下。

  耳边水声啧啧,脖间催情气息喷落,臀股间爱人的火热粗物摩擦,龟棱硕大
的龙头在桃源和菊穴滑动,沾着汁液花浆一番搅动研磨,胯下已是春潮涟涟了,
刺激得腔道阵阵痉挛,里边的鸡蛋岌岌可危。

  恰巧在这时候,龙辉的大手顺着玉脊粉背就是直滑而下,直到腿根中间,在
那水汽泛滥的穴口轻揉细捏,然后突入两根手指,手指进入后顿时觉一阵烘暖,
好似浸入一片热水之中。

  也不知道是生蛋的折磨,还是在女儿跟前的背德刺激,洛清妍只觉得浑身燥
热,尤其是下体,就像是烧开的滚水,里边的花浆比以往还要灼热。

  「呃……呃……呃……」

  龙辉着一戳,洛清妍的心坎上,无论是肉体和心灵都受到双重刺激,既要忍
受这肉欲的快感,又得控制花道的力度,这相互的矛盾逼得洛清妍几乎快疯了,
一股股的粘稠温湿往外喷涌。

  此刻洛清妍身子摇摇欲坠,用手撑住墙壁维持姿势,但后有男儿压身,若不
是两个女儿在两边扶着早就瘫倒在地。

  松开小凤凰甜蜜的唇舌,龙辉解开腰带,放出怒龙抵住花唇,说道:「洛姐
姐,我要来了!」

  「嗯……不要……」洛清妍花容失色,只觉那粗大的龟头前冲,借着淫液的
润滑拨开了她的阴唇,又硬又热,烫得她身体发抖,一股浪水喷了出来,肥白的
屁股也忍不住微微晃动。

  虽然已经欲火烧心,但想到那根粗物一旦入内便会刺破蛋膜,生性好洁的她
大惊失色,情急之下肥臀本能地向下一沉,龙辉的大肉棍向斜上方冲去,脱离了
湿漉漉的阴唇,顺着柔嫩的股沟上滑,横亘在深深的臀沟中,厚实的卵蛋撞在了
肉唇上。

  臀沟中夹着一条火烫的肉棍,花唇紧贴着肥厚的卵蛋,酥嫩雪肤被凌乱的阴
毛燎刺着,洛清妍心中一荡,若是刚才她的动作慢了半分,两人此刻恐怕已经短
兵相接,开始肉搏了,那颗生蛋定会破裂,但洛清妍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
五。

  「嗯……龙儿……先停一停,姐姐现在不能给你……」

  洛清妍娇喘吁吁,声音柔腻哀求,「别……求你了,放姐姐一马吧。」

  「姐姐……小弟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要你,我现在就要!」

  龙辉扭动下体,肉棍借着淫液的润滑,在洛清妍的股沟中摩擦。

  凶狠的龙根已经抵住臀眼,随时都会开肛破菊。

  此刻洛清妍心中叫苦,她根本禁不住下体的任何剧烈入侵,无论是水路还是
旱道,哪怕是龙枪没有刺中鸡蛋,但只要刺激一下,她那酥润淫媚的肉体就会不
受控制,花腔嫩肉直接夹碎鸡蛋。

  洛清妍紧咬朱唇,眯着眼睛道:「让冰儿和漪儿替姐姐一下……行不行?」

  龙辉边揉着美妇的豪乳,脸上挂着一丝坏笑。

  洛清妍怕他不答应,用近似于哭腔的声音道:「好龙儿,算姐姐求你了。」

  龙辉笑道:「既然是洛姐姐的请求,怎敢不遵!」

  说罢在两女小腹轻轻扫了一下,解开锁阴之术。

  「漪儿,快快放空身子,让相公先疼一疼你!」

  见龙辉向自己使眼色,涟漪雪靥晕红,看这架势知道这回这色相公要把自己
玩个够的了,心中既羞愤又满怀期待,下身玉胯间不禁开始骚热起来,前洞中蜜
枣带来的饱满充实感愈加强烈,春水不自觉地从蜜穴中淌出,虽然有阻挡,但仍
漏了出来,胯间已经湿透了。

  「漪儿,快把美味取出来吧。」

  龙辉示意涟漪自己动手,「你这姐姐也好给妹妹做个榜样!」

  涟漪幽幽一叹,微微垂首,咬紧玉唇,缓缓解开腰带,露出粉白修长的玉腿
和圆润的翘臀,芬芳玉蚌早已湿若水洗,带着几丝黏滑檀骚。

  龙辉笑道:「漪儿真是越来越迷人了,只是不知下面的味道如何?」

  涟漪放开身心,大方地道:「夫君若想知道,就可以先尝尝。」

  于是分开双腿,撅起臀股,一副任君品尝的娇羞媚样。

  龙辉轻轻捧着两瓣粉嫩光滑的臀肉,埋首于股沟间,但见那狭窄的裆部玉津
涟涟,秽迹分外夺目,他闻了闻,只觉动人的暗香扑鼻,更消魂的是暗香中夹杂
着浓烈的阴骚檀香味,虽不如小凤凰那般甜美,但也是百中无一的气息,把龙辉
的龙枪刺激得更加粗大了,于是开口含住两片蛤脂花唇,吃得不亦乐乎。

  享受着下体的快美,涟漪却看到义母那红霞娇靥,暗忖:「相公也真是的,
一见到娘亲就跟丢了魂似的!」

  心中除了酸溜溜的醋意外,还多了几分争宠较劲之心。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矜持和羞耻,摆了摆臀,先撇下龙辉的口舌,然后盈
盈站起,光着喷火的娇躯盈盈地走到桌前趴伏下去,修长的玉腿大大地分开,将
个粉嫩浑圆的玉臀竖得老高,纤手向后掰开两片臀肉,把那玉胯间的美景展现出
来。

  只见那前后两个花洞光彩夺目,菊穴盈盈开阖,似乎在宣泄着主人激动的心
情,而红艳艳的唇肉微阖,浪汁莹莹,却不见红枣踪影,想来已经是将蜜枣尽数
吞下。

  「相公,人家拿不出来,你帮一下嘛!」

  涟漪娇滴滴地说道。

  龙辉闻言,上前用手指分开那两片花唇,露出了那幽深的圆圆洞口,果然见
洞内波光粼粼,丽水长流,一颗红枣正浸泡在水帘洞深处。

  但见那红枣上玉浆涟涟,极为诱人。

  龙辉拿起来闻了闻,然后含入口中细细品尝,不禁道:「香甜无比。」

  说罢便伸手入肉壶,将八颗红枣一一取出,放入盆子里。

  那边洛清妍看得心房剧颤,原来刚才那两个丫头是因为体内藏着这些东西才
出现异常……这么说来,她们母女三人是一样的遭遇,想到这里,生出一股同命
相怜的感觉,但看着这淫靡景象,胯间蜜水又不知廉耻地流了一地。

  望着眼前景像,楚婉冰也似乎受到感召,眼眸不复往日清明,笼罩了一层情
欲薄雾,娇艳欲滴。

  龙辉取出涟漪的蜜枣后,将盛着涟漪蜜枣的盆子递到小凤凰跟前,道:「冰
儿,该你了,是为夫替你取呢,还是你自己来?」

  楚婉冰脸颊一热,心想若给这小贼下手,自己恐怕又会被折腾一番,于是用
细细地说了一声我自己来。

  她似乎已经认命服软,只见她解开腰带,露出白嫩丰满的下体,憋红着脸将
两手指扣入蜜穴,哼了一声,夹住一颗蜜枣慢慢取出,她如法炮制,一口气取出
了四粒枣子,但剩下四粒由于藏得太深,不但被媚肉夹得更紧,而且还沾上更多
粘液,又湿又滑,两根手指根本无法使力,饶楚婉冰那练剑的玉手如何灵巧也无
能为力,即便指尖触及枣子的前端,但只是把它们推得更深。

  龙辉看得有趣,于是还想继续逗逗小凤凰,便把涟漪抱坐在怀里,粗硕的龙
枪对准水灵灵的蜜户一插而入,暖融融,肥嫩嫩的柔脂包裹着肉柱,当着妙不可
言。

  龙辉捧着涟漪的细腰助她上下耸动,又一口含住鲜艳的乳珠。

  「冰儿,动作快点啊,要不然待会你可要独守空房了!」

  龙辉吃了片刻涟漪的美乳,吐出乳肉,笑嘻嘻地嘲讽楚婉冰。

  楚婉冰粉面羞红,又气又急,下体腔肉因她的急切心情发出了一阵蠕动,咕
咚一声竟然挤出了一颗红枣。

  她见状立即如法炮制,又挤出了两颗,但最后一颗却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排不
出来,因为那颗蜜枣正好卡在凤蕊宫口,而玄阴媚体的特性就在于花心的抽吸,
这颗蜜枣正好被花蕊紧紧吸出,花腔嫩肉如何蠕动就是不离分毫,急得楚婉冰满
头大汗。

  洛清妍见状,问道:「冰儿,怎么了?」

  楚婉冰娇怯怯地道:「娘……我里边还有一颗,就是出不来!」

  洛清妍嗔了龙辉一眼,怪他如此狠心,竟然这般折磨女儿。

  「冰儿,你试着放松身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将肚子稍稍鼓起来……然后三
浅一深地吐纳,尽量让下边放松,把肌肉的力道对着外边蠕动。」

  洛清妍在女儿耳边低声说道,把她当年分娩的经验倾囊相授,希望可以让女
儿尽快排出最后一颗蜜枣。

  楚婉冰红着脸颊,依循着母亲的教诲,果然宫口的吸力慢慢消息,取而代之
的是一股推力,只闻噗通一声,最后一颗蜜枣落入盆中,而失去阻碍的蜜户立即
喷出一注花浆,温热香甜,如同金珠落玉盘般敲打盆子,发出叮叮咚咚的水声。

  解开这最后束缚,楚婉冰总算松了口气,但这番折腾也耗了她不少气力,此
刻累得气喘吁吁,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平坦的玉腹抽搐不止,好像是只濒临死
亡的小雪蛙。

  「冰儿,好点了吗?」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楚婉冰还未回过神来,脑袋就陷入一片绵软香滑之
中,丝丝乳香扑鼻而来,正是母亲肥美丰腴的胸怀。

  洛清妍心疼女儿疲态,于是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楚婉冰嗯了一声,伸手环抱住母亲的柔腰,娇声道:「娘,那小贼正跟姐姐
快活……让冰儿先伺候你,磨镜一番吧。」

  毕竟双凤互戏,母女磨镜之事也非首度,但洛清妍却是美靥晕红,现出一丝
扭捏和羞赧,看的楚婉冰甚是不解。

  洛清妍幽幽一叹,咬唇道:「冰儿,你稍等片刻,娘亲下边也被那混球塞了
东西进来。」

  楚婉冰恍然大悟,敢情这混蛋同时折磨她们母女,想到这里气得柳眉倒竖,
便要去教训他,可却被洛清妍拉住了。

  「冰儿……把……把那盆子递过来。」

  洛清妍此刻也没空跟龙辉计较,当务之急先解开束缚。

  洛清妍怕生蛋出来后会摔碎,弄得满地蛋黄蛋清,于是便将盆子放在股间,
然后分开双腿,将蜜户对准那盛满两个女儿花浆和蜜枣的盆子,深深吸了口气。

  屋子里一片春风,先是龙辉和涟漪肉搏,一旁更有小凤凰赤裸的青春胴体,
而如今更有熟美妇人分腿显胯,肥臀蹲踞,那个姿势就如同解手般不雅,但在洛
清妍身上出现却多了几分淫媚的诱惑,只见她憋红玉靥,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分
开鲜红的花唇,左手小心翼翼地按在小腹上,琼鼻喷出肉香迷人的火热气息,只
闻洛清妍娇啼一声,宫口喷出一股推力花腔媚肉向外蠕动,只见花唇慢慢开启,
一颗圆溜溜的光滑物体冒出了半个头。

  生蛋露出半截后,洛清妍只觉得身子轻松了大半,她微微睁大媚眼,喘了一
口大气,然后小腹收缩,媚肉加紧蠕动,咕咚一声,一颗圆溜溜的剥皮鸡蛋落入
盘中,溅起盘底的花浆,仔细一看,鸡蛋上边还冒着热气,里边的蛋黄也成了半
凝固状态,看得楚婉冰一阵惊愕,掩唇道:「娘亲……这蛋好像熟了大半?」

  饶洛清妍身负妖族媚术也未曾遇过这般刺激,更何况当年她与先夫行房之时
皆是中规中矩,最出格的也就是生下女儿后让先夫吸了一口乳汁,如今落在这小
淫贼手里,各种淫技亵渎层出不穷,那熟媚丰腴的肉体被开发得极为敏感,肉香
迷人,每次遇上这小子洛清妍的身子都烧起一团烈火,若不泻出就会难受之际,
而那颗生蛋恰好把所有欲火都堵在里边,所以肉体越发灼热,花腔的温度不住升
高,再加上汁水充沛,花道便成了一个小水锅,把这颗生蛋闷熟了大半。

  鸡蛋离体,紧随而来的便是决堤般的浪水,只见洛清妍花户内猛地喷出一股
清泉,又猛又急,浓郁的玄阴媚香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使得众人一片迷离,涟
漪嘤咛娇啼几声,玉乳鼓胀,乳珠坚挺,花底一松,竟也高潮迭起,泄身吐露,
滚烫阴精冲刷着丈夫龙根,爽得龙辉连连吐气。

  「妙哉,好一出凤凰下蛋!」

  龙辉不禁赞道,羞得洛清妍母女粉面粉红。

  身在洛清妍身旁的小凤凰吸入更多媚香,小腹一阵鼓胀,有种失禁的感觉,
于是赶紧学她娘亲那样张腿蹲下,将湿漉漉的粉胯对着盆子,就在她刚刚蹲下去
的瞬间,花浆立即失去控制,激涌而出,霎时间母女二人同时潮吹,两股清泉划
出两道弧线汇入盘内。

  龙辉见状立即从涟漪体内抽出龙根,将热乎乎的盆子端起,放在鼻前闻了一
把,暖暖的檀香扑面而来。

  先是妖媚姐妹花蜜户酿枣,再到凤凰下蛋,最后再是双凤潮吹,一盆香艳柔
媚的佳肴便就此现世。

  龙辉捻起一颗蜜枣放入口中,端的是香甜可口,于是便拿着两颗蜜枣放在大
小妖后唇边,说道:「来,洛姐姐,冰儿,快尝尝。」

  洛清妍和楚婉冰先后泄身,早已无力抗争,唯有幽怨地白了他一眼,似在嗔
怪男人的荒淫,但还是顺从地张唇吃下蜜枣。

  龙辉又递了一颗蜜枣给涟漪,涟漪见母亲和妹妹都吞了下去,也就含羞带媚
的开口,霎时一股甜香涌入心魄,美得她险些就把舌头吞下去。

  「好不好吃,漪儿?」

  龙辉笑问道,「这道菜就叫众星捧月如何?」

  涟漪瞥了一眼盘子但见上边热气蒸腾,十几颗蜜枣围住一颗晶莹圆蛋,当真
名副其实的众星捧月。

  龙辉在三朵母女唇上各亲一口,笑道:「今天,咱们今天就来个三阳开泰如
何?」

  洛清妍幽媚地白了他一眼,咬唇道:「今天就遂了你这小淫贼的心意……就
当是给你红包了,你想怎么折腾,我们母女三人皆奉陪到底。」

  龙辉顿时心花怒放,眼中精芒大露。

  屋内媚色撩人,春风暖融,只见芙蓉暖帐之中,龙辉大马金刀地坐在床沿,
楚婉冰和涟漪这对妖族姐妹花正跪坐在龙辉胯间,撅起雪润圆臀,对着男儿龙根
口舌并用,吹含勾舔,只见小凤凰含住龟首吮吸,小孔雀则探出小香舌在根茎上
洗涤,将上边的淫迹一一清理。

  而龙辉却是接应不暇,他一根手臂环住洛清妍的柔腰,而洛清妍则媚眼含情
地望着他,手中端着那盆汇聚三朵母女花精华而成的佳肴——「众星捧月」,龙
辉俯首在洛清妍玉颈上亲了一口,张了张嘴巴。

  洛清妍娇媚地嗔了他一眼,食指跟拇指轻轻捏起一颗蜜枣,尾指勾起,素白
的玉手优雅地将一颗蜜枣送到龙辉嘴边。

  龙辉来者不拒,一口吃下,还趁机含了一下美妇的手指,也不知道是胭脂香
还是蜜枣甜。

  洛清妍被他逗得桃腮晕红,媚眼如丝,啐了他一声不正经。

  龙辉吃了蜜枣后,蹙眉道:「好像还差了一点味道,洛姐姐你尝尝看!」

  龙辉不由分说地将一颗蜜枣送到洛清妍嘴边,洛清妍轻启朱唇将蜜枣吃下,
只有满口香甜,并未任何不妥,于是不解地道:「龙儿,并没有差什么呢?」

  龙辉目光扫向洛清妍的一双豪乳,顿时明白道:「当然是少了洛姐姐那甜美
无比的乳汁了,所以还请姐姐再施雨露。」

  洛清妍嫩脸一红,深吸一口气,咬着水润朱唇,握住一颗硕大乳球,施展催
乳之法,顿时乳头鼓胀,白浆蜜露滴落而下,「众星捧月」再添三分香滑甜腻。

  「妙哉,妙哉!」

  龙辉大喜,拾起蜜枣便吃,入腹后暖流窜动,浑身充满力气,那根龙枪更加
挺拔,在小凤凰口中不住跳动。

  楚婉冰心酸醋起,暗忖道:「死小贼,平日我这么尽心伺候你也不见你这般
激动,见了娘亲后就一副色胚淫贱样!」

  想到这生出几分跟母亲竞技之意,捧出一双傲峰奶球裹住龙根,上下套动,
涟漪见状立即含住龙头,龙辉顿时一片惊艳,美得他连连吐气。

  过了片刻,这两个小妖女再施媚术,两人同时捧乳相对,四颗丰硕的乳球夹
住龙根,温滑肥嫩的弹手奶肉裹住枪身,好似一片乳脂奶浪,于此同时这对姐妹
丁香暗吐,对着马眼龟棱连番扫动。

  龙辉下体快美,上身也不甘落后,干脆先将众星捧月放在一旁,捏起洛清妍
一双玉兔便吃,口舌轮番落在美妇的左右乳珠上,吸吮内藏蜜乳,一时间尚有妖
后献媚吐奶,下有双花夹乳吹箫,龙辉这才感觉到这个妖帝当得不冤。

  过了片刻,洛清妍情火燃起,推开吸乳的龙辉,竟也加入这场口舌之争,母
女三人同时俯身龙根之前,三张艳嘴喷芬吐芳,同时围剿男儿根茎。

  龙辉再难忍受,一口阳精喷射而出,撒母女三人脸颊,睫毛,发梢,嘴角,
琼鼻之上,还慢慢流淌而下,滴落在丰腴的傲峰之上,濡得雪润娇躯更添美白。

  母女三人互望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的柔情蜜意,于是轻吐香舌,将各自身上
的精浆一一舔掉,只见臀波翻涌,乳浪滚动,看得龙辉再起欲火。

  「漪儿,为夫来了!」

  龙辉随手一伸,抓住最近的涟漪,将她扑到在床,分开美人双腿挺枪杀入。

  涟漪嘤咛一声,不堪重负地扬起螓首,娇啼道:「夫君……你入得好深……
轻点,轻点!呜呜……」

  「漪儿,你的小穴好舒服……」

  龙辉扫了一眼晾在一侧的大小妖后,便说道:「洛姐姐,冰儿,我如今先满
足一下漪儿,你们先磨镜一番,也好增进一下母女感情!」

  母女两脸颊一红,羞媚相对了片刻,始终敌不过这无边情火,便点了点头,
相互爱抚。

  女儿望着母亲神圣的双乳,心生亲近,母亲瞧着女儿饱满双峰亦感欣慰,母
女两各自抚摸对方胸乳,渐渐的两人不满足与手中抚摸,竟去亲吻对方乳房,楚
婉冰先吻了一口,洛清妍又亲了几下,但觉得这般你来我往始终有些兼顾不足,
随即两女媚眼一转,心生妙计。

  只见洛清妍躺在床上,楚婉冰则趴伏在母亲身上,但却是头顶相对的姿势,
然后在慢慢挪移身子,让各自的口唇可以对准对方的乳峰,然后楚婉冰在上,洛
清妍在下,各自舔吸对方的乳珠奶肉,玩得柔情春媚,乳香飘逸,沁人心脾。

  望着这对母女花香艳的春戏,龙辉倍感刺激,肉柱耸动,涟漪毕竟不像大小
凤凰那般天生媚体,哪受得了龙辉这般粗暴,顿时被杀得香汗如雨,呻吟哀求。

  洛清妍见状,怜爱地将女儿上身抱在怀里,安慰:「漪儿别怕有娘亲在。」

  涟漪被耸动的龙枪刺得珠颤玉落,雪腹鼓起一团,彼起彼伏,可见那根巨龙
是何等凶暴,将去雀巢探采侵辱得毫无余地。

  「娘亲……漪儿不行了……相公刺得我好重!」

  涟漪不堪重负,梨花带泪,嘤咛浅唱,一双玉乳在男儿的推送下荡出一股波
浪,瞬间便至高潮。

  龙辉意犹未尽,将涟漪翻了个身,撅起雪臀,掰开两片臀肉,抵住菊门,一
枪挑入,涟漪娇弱之体再难抵御,被刺得两眼翻白,一双傲峰倒垂而下,犹如钟
乳晃动不已,龙辉看得兴致勃勃,双手向前搂住涟漪胸前的傲峰揉玩。

  洛清妍见女儿受苦,芳心难忍,于是便凑到涟漪耳边低语道:「漪儿,听娘
亲的话,先放松小腹,然后再吸一口气憋住,试着将那根东西推出去。」

  涟漪闻言便试着做了一下,后菊肠道一阵蠕动,龙辉顿时感到有股推力在阻
挠自己,洛清妍见状又说道:「漪儿,然后再吐一口气,试着把龙儿的根茎吸进
来。」

  涟漪继续照做,菊道内时而推搡,时而抽吸,龙辉时起时落,快美难忍,一
个不慎精门大开,射得涟漪后路饱胀,滴滴白浆从菊门溢出,淫媚非常。

  龙辉呼了口气,从涟漪韵菊穴中抽出粗大的龙茎,抬眼便见洛清妍抬起那张
清媚绝俗的俏脸,心动之下顺势将沾满白绸精浆的龙冠送入美妇温润的樱口中,
道:「洛姐姐,有劳了。」

  洛清妍来者不拒,忙用纤手握住龙枪,红着一张俏脸,香喘吁吁,张开小嘴
含住龙冠用小舌快速舔弄,将秽物污迹悉数舔得干干净净。

  龙辉低头便见美妇吹箫,爽美之余问道:「洛姐姐,刚才你教涟漪的是什么
媚术,怎地如此销魂。」

  抚摸着洛清妍满脸红晕的面颊,享受着她小嘴的殷勤吞吐。

  洛清妍咯咯媚笑,吐出肉棒,伸出香舌舔着他的手,似乎在邀宠一般,腻声
道:「这可多得你龙儿那颗鸡蛋所赐,若不然姐姐也练不成这招数。」

  楚婉冰闻言便凑过来,说道:「娘亲快教人家,冰儿也要学!」

  洛清妍捏了捏她鼻尖,凑到她耳边细细诉说,一时间楚婉冰容光焕发,巧笑
嫣然。

  母女两又低头商议了片刻,两人摆出一个淫浪艳媚无比的姿势——大小妖后
两人胸口贴胸口,洛清妍在上,楚婉冰在下,两对丰腴乳房互相挤压着,两双柔
荑十指相扣,下体紧紧贴住,两对鲜嫩的性器,四张迷人的雌性肉花一下子并排
着呈现在龙辉眼前,让龙辉鼻血都快要喷出,肉棒立马又站立起来。

  母女两同时抛个媚眼,暗含挑逗和挑衅之意,似争宠相邀,又似妖媚挑衅,
龙辉挺着肉柱便杵,跪到她们大屁股后面,率先拿小凤凰开刀,用力往前一顶,
冲进了一只小凤凰柔媚紧凑的小肉穴里。

  「嗯!」

  楚婉冰率先一声媚吟,随即花腔媚肉一阵抽吸,嫩宫之处蠕动,生出一股吸
力险些就把龙辉精液吸了出来,就在他固守元阳之际,凤蕊猛地一松,一股香息
夹杂着花露喷吐而出,将龙根推出了几分,然后吸力再起将龙根又抽了回来,就
这样花蕊一抽一吸,一推一吐,松紧不一地刺激龙头,四周的媚肉好似无数肉芽
洗刷着棒身,叫龙辉难以自制,暗叫不妙,当下将龙枪抽出,该攻旱道,小凤凰
的菊穴同样销魂无比,不但肛油润滑,更有菊肉竟没等小凤凰泄身便率先射了出
来。

  楚婉冰咯咯笑道:「小贼,舒服吗?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洛清妍略带嘲讽地道:「小龙儿,桃花运的同时也是桃花劫,要咱们母女共
伺可得付出代价。」

  龙辉深吸一口气,凝聚元阳,举起龙根,不忿地道:「谁怕谁,上回能把你
们两只妖精降服,今天同样让你们母女三人娇喘哀求!」

  洛清妍呸道:「那就过来试试啊!」

  龙辉将肉柱向上挪了几分,按住两片臀肉,对住这妖妇玫瑰花瓣的蜜户,挺
腰一顶,冲进了一只温水袋似的小肉穴里。

  刚一进入,龙辉就后悔了,这妖妇的媚术比她女儿更加精纯,蜜穴抽吸推吐
纯熟无比,最要命的还是腔道内灼热无匹,烫得龙根血气翻滚,将其浑身精力都
引到了下体,那一注注的花浆就像是煮滚的蜜水,似乎要把怒龙给煮熟。

  快美难耐,龙辉将手滑入她们母女胸前把玩四颗丰满豪乳,满手乳脂奶肉,
感受乳珠在掌心掌背的勃起。

  感到水道难取,龙辉转攻旱道,肉枪对着洛清妍的菊蕾一枪刺入,同样是被
肛肉裹得火热灼烧,肠壁蠕动抽吸,龙辉轮番探采这对凤凰母女的四朵肉花,但
无论进入那个洞皆是椎骨酥麻,不小片刻精门竟然再度失守,射得酣畅淋漓,两
腿发软。

  这对母女花被男儿浇灌后显得更为娇艳,迷人心魂。

  楚婉冰首次在未泄身的情况下将龙辉的阳精逼出,心情大好,得意洋洋道:
「小贼,知道厉害了吧,以后乖乖做老婆奴吧!」

  洛清妍扭过螓首,媚眼含笑地道:「小龙儿,今天你若能胜过姐姐,以后咱
们母女三人就任由你奸淫糟蹋!」

  涟漪也趁机落井下石,凑过去含住龙枪道:「夫君,让妾身替你再助兴一番
吧!」

  小孔雀精湛的口技轮番侍奉,龙辉疲软的怒龙再度抬头,但却没了昔日凶猛
的架势,涟漪掩唇偷乐,笑嘻嘻地道:「叫你刚才欺负我,活该你肾亏!」

  龙辉气得暴跳如雷,但却苦于形势不如人,只得乖乖受这三人奚落,忽然眼
睛落在那盆众星捧月之上,顿时灵光一闪。

  只见他拿起那颗热气尚存的圆蛋,一口吞下,半凝不凝的蛋黄夹着三女的元
阴花浆落入腹中,浑身暖流涌起,腰腹燃起了一团烈火,龙根猛地跳了几跳,青
筋暴涨,龟棱粗硕。

  楚婉冰不由问道:「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苦笑道:「那颗圆蛋汇聚了我们母女三人的阴元精华,这小子吞服后
得以迅速补充元气,而且阴阳转化之下,他的阳息似乎又重了几分。」

  涟漪膛目结舌道:「那岂不是……」

  洛清妍叹道:「这下子胜负难料了……」

  龙辉将巨棒递到洛清妍跟前,笑道:「洛姐姐,劳驾了!」

  洛清妍幽幽一叹,捧起一双傲乳豪奶将肉棒夹住,仅仅露出一个龟首,美妇
吐舌舔了几下马眼,便招呼道:「冰儿,漪儿,且过来跟娘亲一同伺候咱们的大
老爷!」

  两个小妖女咯咯一笑,分别跪在洛清妍身侧,同时含舔龟首,只见洛清妍双
乳夹枪,楚婉冰和涟漪轮流舔棒,香艳之事实难笔墨形容。

  虽然快美,但难撼男根,龙辉笑嘻嘻道:「三位姐姐妹妹,再加把劲吧!」

  「臭小贼,看你嚣张!」

  楚婉冰不服地瞪了一眼,一把推倒龙辉,提臀跨上,将湿漉漉地花穴对着倒
竖的肉柱,缓缓坐下,全根吞没。

  「小贼,本小姐就不信这个邪,有本事就击败我,要不然以后你就乖乖做老
婆奴!」

  小凤凰玉手撑住龙辉胸口,腰臀款款摆动,这骑乘位她已经用过多次,每次
扭动腰肢都会带出一股乳浪,这个姿势也是龙辉最喜欢的,不费力气便能享受小
凤凰快美的吞吐,而且还能腾出双手来玩弄那对傲人乳球。

  楚婉冰臀胯先是慢慢地前后左右旋转,然后再加速上下套动,内里媚肉蠕动
无序,时吸时吐,松紧交叠,除了故技重施外,还加上腰臀扭摆之力,誓要将龙
阳榨出,可是龙辉不动如山,任由她如何施媚,就是不动半分,紧守精门,将阳
气逼入根茎,那根肉柱就如同一条火棒在楚婉冰穴内灼烧,不断地侵蚀她的凤蕊
阴门。

  楚婉冰粉肉一颤,雪肤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竟然率先泄身,按照往常阴精
浇下后,龙辉必然受不了那麻人的精元,很快就射了出来,可是龙辉此刻却是不
动如山,任由小凤凰的阴精如何激射,如何酥麻,元阳始终不失。

  玄阴媚体不轻易泄身,可一泄身就会美得魂飞魄散,楚婉冰娇啼连绵,香汗
淋漓,酥软快美之感充斥全身,有力的柳腰霎时疲软如泥,咕咚一下倒在丈夫身
上。

  「混蛋,你赢了,得意了吧!」

  楚婉冰不甘心地嘟嘴娇嗔,温芝香兰的气息喷在龙辉耳边,好似一个输了游
戏而气恼的孩子。

  龙辉身上压着一具汗湿滑腻丰腴女体,胸口被两团绵滑润肉压得甚是舒服,
小凤凰俏丽的面容则埋在自己颈窝边上,耳朵脸颊清晰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呵气,
暖香湿润,叫他忍不住呵护一番。

  龙辉伸手紧紧抱住小凤凰,在她耳垂和脖子处细细亲吻,似在安慰她紊乱的
心绪。

  「好冰儿,咱们两人一体,有什么胜负输赢,最重要是你开心尽兴。」

  龙辉将她抱起,替她理了理额头和腮边凌乱的湿发。

  楚婉冰嘟嘴娇嗔道:「油腔滑调,你少欺负我一天我就满意了。」

  说罢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臭小贼天天欺负人家。

  这丫头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龙辉笑了笑将她又抱紧了几分,安抚了片
刻后小凤凰身心满足,美美地献了个香吻,笑道:「看你这么有心的份上,人家
不跟你计较了,姐姐跟娘亲还在等你呢,你可得悠着点,要不然闪了腰今晚不能
跟二娘拜年,人家可不会替你帮雪芯说话的哩。」

  龙辉呵呵一笑,放开楚婉冰,挪到洛清妍身旁,抚着美妇牛奶般白皙脸颊,
笑道:「好姐姐,你的两个女儿各有千秋,冰儿古灵精怪,活泼可爱,漪儿秀气
内敛,温柔贤惠,真是教女有方。」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你,而且还把我自己给搭进
去。」

  龙辉笑道:「那是咱们的缘分!」

  龙辉吻了吻洛清妍的脸颊,将她摆弄出俯卧位,轻捏着她玉盆一样圆美的肥
臀,胯下硬挺的肉茎,又一次抵在她溪水潺潺的玫瑰穴口上了,随手解开她的发
簪,只听「滋」的一声,肉茎没入美妇那温软湿热的花房中了。

  洛清妍身负玄阴媚体,被龙辉连续开发数次后,肉体的需求以凌驾理智,每
当龙辉插入后,反应一下子激烈起来。

  只见,洛清妍难耐地扭动臀部,上身翘起,两颗饱满的奶子抖得欢快,散乱
的乌发猛烈地在空中飞舞,然后落在雪白的肩上。

  美妇的淫媚巧技再度施展,先吸后吐,嫩肉蠕动,催人生精,龙辉只觉得一
阵强烈的刺激,肉茎先是膨胀,然后紧绷,「啊……热……好烫……」

  插入后洛清妍的反应艳媚,洛清妍咬唇憋忍半晌之后,大声叫了起来,她雪
嫩的香肌微微颤抖,肥美的臀肉在清脆的撞击声中不断地弹起、压平,雪白的酥
乳更如同钟摆一样,在身下晃来晃去,快美之余乳汁四溅滴落而下,香甜美味。

  涟漪和楚婉冰岂容天物暴殄,一左一右各含住一颗乳头,好似两只幼兽般伏
在母兽身下吸食。

  洛清妍只觉得下身塞的不是一根肉柱,而是一根红热的铁棒,又烫又痒,连
周身的血液好像沸腾起来,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着,脸上显出了一种快乐舒畅的
样子。

  龙辉操弄片刻后觉得有些口渴,便道:「漪儿,快给我喝一口乳汁。」

  涟漪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离开义母的肥美的玉乳,嘴角上还挂着一丝乳白
浆液,腮帮轻轻鼓起,显然是含着乳汁。

  只见小孔雀凑上香唇,将口中蜜乳渡到龙辉口中,两根舌头在乳浆中温柔交
缠,龙辉既品尝美妇的甜美,又享受妻子的柔情,好不快活。

  各种刺激使得龙辉整个人的意识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挺动,只有肉茎高高
耸立,在洛清妍体内一阵一阵地颤动。

  「啊,要来了……」

  吸收了这三朵母女花精华的肉棒更为凶悍,便是静静的颤动也能满足洛清妍
熟媚的玉体。

  突然之间,洛清妍一阵娇吟声呼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把屁股紧紧
压在龙辉肉茎根部,肥美的臀肉压住男儿的小腹,差点连肉茎都被纳入,然后瞬
间将一切激烈动作定住,双手一把紧抓身下被子,花房内一阵痉挛,喷泄出来。

  龙辉感到浑身像是被一股温热的流水淋过,精神一震,而大量泻出的蜜液,
沾得春囊、股沟及双腿到处都湿淋淋。

  洛清妍那因为高潮而急速收缩的花房,对着肿胀肉菇一阵挤压,股股热流淹
没了肉茎,热潮冲刷过肉菇,让肉菇被烫得酸麻又酥痒,刺激得龙辉发出了一阵
寒颤。

  「呜!来……来孝敬岳母大人了!」

  一声闷哼,龙辉反弓着身子,下身畜力,腰身向上一挺,龙枪上挑,几乎把
洛清妍顶得四肢离床,雪白乳房更是抛甩摇晃,肉茎前端用力抵住温暖凤宫内,
随之喷出一股强劲精液,重重喷击着凤蕊深处。

  屋内尽是急促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淫媚的气味,洛清妍上身无力地趴在床
榻,唯有肥臀勉力撅起,雪白的乳肉被压得扁平,从腋侧溢出,而龙辉也是气喘
吁吁地压在美妇光滑的玉背上,射精后软下来的肉棒从蜜户中滑出,棒首挂着一
丝白浆,那道浆液与美妇肉唇藕断丝连,黏在一起,恋恋不舍。


             第十二回 再起烽烟

  冬季天色暗得较早,从梧桐苑出来后,云层已经染上了几分乌黑,龙辉回到
龙府,却见魏雪芯已经准备好年货,她如今外着漱玉雪貂披肩,整个人裹在里边
就像是一团雪粉,娇俏可爱。

  见到龙辉回来,魏雪芯展颜欢笑道:「大哥,你回来了!」

  龙辉帮她提起年货,说道:「等好久了吧。」

  魏雪芯笑盈盈地挽着他胳膊,螓首腻在他肩膀上,说道:「才没有呢,不过
咱们可得快些,不能让娘亲等久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门,魏雪芯喜欢欣赏路边风景,龙辉也就没安排马车,陪
着小娇妻步行而去,也当做是散散步。

  街上行人罕至,想来都是在家中过年,魏雪芯东张西望了片刻,见周围没有
人,然后咬了咬嘴唇,脸颊晕红地问道:「大哥,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跟姐姐玩
得很尽兴?」

  龙辉一愣,也不知如何回答,干咳几声道:「雪芯,你为什么这样说?」

  魏雪芯小声嘀咕道:「你跟姐姐都是那么爱玩的,而且你们去大娘那儿还是
坐马车的……一个中午能做很多事了。」

  龙辉哭笑不得,这个中午确实做了很多事,不知如何回答。

  「你这小妮子,那大哥也跟你好好玩一下。」既然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
龙辉一把将雪芯揽在怀里,揉捏她的小脸以作警告。

  虽说大街鲜有行人,但魏雪芯却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跟男子亲近,哪怕是自
己夫婿,当即粉面通红,不敢在说话。

  吓住这妮子的嘴巴后,龙辉总算松了口气。

  穿过前面两条街便是烟柳居,就在两人喜气洋洋之时,几乎是同时,夫妻两
汗孔收缩,一股强烈的敌意从心中涌起。

  魏雪芯咬唇低语道:「大哥,我好想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龙辉点了点头,眼神凝视着前方的一间民宅,那件宅子原本是一家面馆,但
老板和伙计都回家过年,现在已经是门窗紧闭。

  龙辉脸色凝重,一步步走了过去,伸手推门,门竟然毫无阻力地打开,魏雪
芯也跟着走了上来。

  两人站在门口,凝望屋内,只见大厅昏暗,椅子都叠在桌子上,显然是停业
了一段日子,唯独中央的一张桌子摆放整齐,桌前端坐着一人,由于光线过于昏
暗,只能看清脸部轮廓,鼻梁高挺,剑眉入鬓,本该儒雅翩然的气度却被一双锐
利的眼睛给打破,散发着一股沉雄邪霸之气。

  「哟,大过年的,沧教主不呆在你的金銮殿大摆筵席,反倒跑到这黑灯瞎火
的小面馆来!」

  眼前之人正是毕生仇敌,龙辉却不露半分怒杀仇恨之意,反倒是谈笑风生,
调侃自若。

  沧释天颇有几分意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怒然拔刀,但你却让朕甚是意
外!」

  将仇恨掩埋在心的人才是最为可怕的,沧释天心知其中道理,对龙辉重新评
估。

  龙辉笑道:「沧教主孤身前来,在下也极为意外。」

  沧释天道:「既然你能如此冷静,倒是好说话,朕有几句话,你可愿意静心
一听!」

  龙辉扫了四周一眼,并未发觉有埋伏,就算有埋伏,在这地支大阵加持下任
你武功再高也得乖乖受死。

  「但说无妨!」

  龙辉冷笑一声,一摆衣襟,大马金刀地坐下,与沧释天相对而坐。

  沧释天淡淡道:「新年佳节虽是好,但明年呢?阁下是否还能如此安稳?」

  龙辉眉头一扬,道:「我过得好不好不劳沧教主费心,教主还是想想选那一
天做忌日吧!」

  沧释天哈哈笑道:「如今朕坐拥天下,你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不知道
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魏雪芯忽然开口道:「自古邪不胜正!」

  沧释天冷笑道:「这句话不过是弱者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这世上何来正
邪?自古史书皆是胜者所写,胜者为王既是正,败者为寇是为邪,如今人人称沧
某为邪神,千年之后沧某便是万古圣帝!」

  龙辉嘿嘿道:「沧教主好气魄,看来你是吃定我们了!」

  沧释天道:「如今朕乃神州共主,如日中天,尔等偏安一隅,势若危卵,莫
非阁下还以为有逆天之力!」

  魏雪芯柳眉一扬,正要反驳,龙辉却懒得理会,淡淡地道:「孰胜孰败,言
之尚早,沧教主大老远地跑到江南来,不会是只想说这几句空话吧。」

  沧释天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朕见你是个人才,不忍你就此魂断
于此,只要你肯归顺,朕不但保你身家性命,还可封你为江南王!」

  龙辉哼道:「好丰厚的待遇,我是不是该答应呢!」

  沧释天笑道:「不必急着回答,十五过后在再下结论。」

  「不必等这么久,我现在就告诉你!」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我此生的心愿便是取你沧释天的狗头!」

  沧释天似乎已经料到龙辉的答案,并无异样,淡淡说道:「情仇虚浮如云,
你这般执着有意义吗!」

  龙辉冷笑道:「意义与否轮不到你评说,但龙某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把妻子
赠予他人淫辱!」

  沧释天脸色涌起一层青灰,压下一丝杀意,淡淡地道:「朕所作之事皆是为
我沧家千秋霸业,任何牺牲皆是值得!」

  龙辉哈哈大笑,冷视对手,反问道:「沧家?你有家吗?」

  沧释天眼神蓦然一敛,拍案而起,轰鸣之掌夹带无边炎气扑向龙辉。

  「恼羞成怒了吗?」

  龙辉一声冷笑,夹带浑厚内力,卷起剧烈乱流,迎击眼前仇敌。

  瞬间只见龙辉五指握拳,敛转化,浩劲沉雄,直击对手。

  拳掌错落之间,沧释天顿觉内力一泄,真元莫名虚耗,正是十二地支阵之玄
通。

  交手刹那,虽占上风,但龙辉仍觉一丝不妥,思念三分,眉色丕变,于是武
决转换,右手拈成剑指,指气回朔再凝真,正是万兵法诀之内聚剑气。

  沧释天哈了一声,笑道:「堪比于秀婷之剑气,朕也该回敬!」

  说话间祭起火蚕手,炎气流窜,霸气丝毫不让,最玄妙的是炎气之中蕴含星
河气流。

  龙辉哼道:「口出狂言,今日我便不占你便宜,要你败得心服口服!」

  说话间气劲收敛大半。

  篡位邪神孤身犯险地,不减枭雄风采,再世真龙收功七分,尽显血胆武魄,
双方内力相似,公平一战。

  乍时流光一惊爆,人影错综,竟难分轩轾。

  「明明占据阵法之利,却自降内力,愚昧之际!」

  沧释天冷笑嘲讽。

  龙辉哼道:「一生只懂背后暗算的人,任你武功再强,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见
不得光的鼠辈,有何能耐安坐龙椅!」

  沧释天见龙辉自限功体,立即豁尽元功藉此机会誓除强敌,先燃霸道炎火,
再祭浑厚星河,正是两大绝学并气连武。

  「自取其辱!」

  龙辉沉哼一落,呵气通天灵,瞬间左运刀气,右凝剑指,动天一纳劲,竟是
刀剑分流再合戟势。

  双强相遇,混沌受招,沛然余力震得整个面馆桌椅崩碎,酒坛破裂,再无一
处完好。

  龙辉只出三成功,留有七分力在震荡中毫发无伤,而魏雪芯剑气护体,亦是
烟不沾体,然而沧释天有天穹妙法加持亦是不痛不伤。

  忽然魏雪芯眼眸一闪,玉指筛张,桌椅崩碎所留下的木屑应声卷起,她正以
真气聚合地上木屑,凝物成剑。

  「狗贼,看剑!」

  魏雪芯剑心审敌,返璞归真一剑刺出,剑气化出滔天浪涛,竟将沧释天四肢
百骸封住,然后一剑封喉,正是邪神授首!一泓鲜血,人头落地,魏雪芯蹙眉:
「大哥,此人不是沧释天!」

  龙辉点了点头,道:「虽然武功是一样的,但我也感觉到他有些不妥。」

  就在此时,那颗人头飘出阵阵青烟,还原本来面目,竟是一个年轻男子,并
非沧释天。

  魏雪芯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辉冷冷地望着地上的断首尸骸,本该喜庆的心情荡然无存,唯有一丝疑惑
和忧虑。

  就在此时,道华光耀,剑气横扫,两抹超绝人影赫然现身。

  先天激战引来最近的两大先天,净尘与剑仙同时到场。

  龙辉向两人说明事情经过,于秀婷也觉得极为诡异,蛾眉轻蹙道:「既有沧
释天之面貌,又有邪神武学,但死后却化出异相,此等事情闻所未闻。」

  净尘凝视尸首片刻,脸色丕变,长叹一声道:「劫数啊!」

  龙辉奇道:「道长此言何意?」

  净尘道:「当年圣极宗肆虐一时,三教溃败,神州沦丧,幸得竹虚子挺身而
出,施展天穹妙法一平祸枭。据道门典籍记载,竹虚子祖师为了对付傲心的麾下
阴兵鬼将,精心选取十名纯阳童子,将神念心血汇入纯阳童子体内,借着分灵之
法,化出十具与本尊实力一样的分身,称之为神游物外大法。」

  龙辉微微一愣,惊道:「道长所指莫非这沧释天也练成了神游物外大法?」

  净尘苦笑一声,点头道:「应该不会错。」

  魏雪芯愁眉紧锁道:「这么说来,沧释天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龙辉道:「针无两头锐,当初煞域也要藉借酆都阴气才堪堪化出十大分身,
我不信这神游物外大法能逆天至此!」

  净尘道:「将军所言甚是,神游物外大法的分身要求极为严格,必须选取生
辰八字与主体相合之人,除此之外还得是天生武骨并且是不懂武功者。」

  龙辉蹙眉道:「前面两项还好理解,为何要选不懂武功之人?」

  净尘道:「不懂武功犹如一张白纸,可以接纳主体的武功,从而以骨养武,
速成武道。」

  于秀婷道:「天下众人命格何其多,要选出符合者已是一个难题,而武骨天
生更是万中无一,就算有也都被一些大门派抢先收入帐下,当未来接班人培养,
这三项要求很难实现。」

  净尘道:「谷主慧眼,贫道佩服,当年竹虚子祖师乃是调集了三教之力,背
后更有大恒朝廷支持,几乎聚集了全国花费了十年时间才寻得十名纯阳童子。」

  龙辉暗笑一声,低声跟魏雪芯说道:「武骨天生定非俗人,身边怎会缺少美
女佳人,这纯阳童子亦是难求。」

  魏雪芯嫩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似怪他不正经。

  净尘道:「沧释天是在五年前得到天穹妙法,再加上领悟揣摩物外神通的奥
妙,沧释天最少也得花费半年以上的时间,所以贫道敢肯定他所能动用的物外分
身绝不超过五个!」

  龙辉释然道:「他如今以一个分身潜入金陵,想必是要一探我方虚实,更是
想找出地支阵法的破绽,却因功体首先被雪芯杀了一个分身,真是偷鸡不得蚀把
米。」

  于秀婷道:「除却兵力因素,沧释天麾下有尹方犀一个先天高手,再加上分
身,顶尖战力依旧不如我方,这亦是我方的优势所在。」

  净尘道:「地支大阵只要极元器不毁,便是固若金汤,兵力上的劣势得以扳
回,只要我方能稳打稳扎,定可粉碎邪神野心!」

  龙辉并无太大喜悦,暗忖:「这分身如此珍贵,沧释天竟会让其孤身犯险,
不符合他往日风格,除非他是另有打算,又或者有足够的取胜信心。但观其神态
似乎后者居多,如今江南十二郡已经补成阵法,而且我们又有辽东作中转,铁壁
关为后盾,虽不敢说能打入玉京,但要双分天下也不是难事,沧释天究竟有何依
仗?」

  虽有些疑惑,但丈母娘就在跟前,龙辉也得做足功夫,换上笑脸继续拜年。

  到了烟柳居,发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饭菜,看来于秀婷早已等候多时,
魏剑鸣则满脸喜色地坐在一侧,他一身新衣尽显过节祥氛。

  用餐过后,魏剑鸣心血来潮,竟拉着龙辉去下棋,龙辉棋力不佳但见小舅子
如此雅致,也舍命相陪,孰料下棋之后,发觉魏剑鸣同样是一手臭棋,端的是芝
麻瞪绿豆,没有更差只有更臭。

  回娘家后,魏雪芯陪母亲在院子里散步,母女二人莲足踏在雪地上,发出兹
兹的响声,甚是惬意悠闲。

  于秀婷望了望四周莹白的雪景,又看了看女儿,只觉得女儿欺雪压霜,心想
当年因自己喜欢雪景,就给叫女儿做雪芯,如今看来并无取错名字。

  魏雪芯见母亲一直不说话,便问道:「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于秀婷笑了笑,说道:「没有,只是想跟雪芯你静静地呆一会。」

  魏雪芯嗯了一声,垂下螓首,便不敢多言。

  于秀婷微笑道:「雪芯,你干嘛也不说话了。」

  魏雪芯道:「娘亲喜静,雪芯自然不能扰乱。」

  看自家丫头如此乖巧又带几分呆气,于秀婷不禁莞尔,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笑道:「雪芯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乖,除了偶尔会耍些倔脾气外。」

  所谓的倔脾气便是她当年在泰山比武招亲之事,被提起陈年糗事魏雪芯觉得
脸颊火辣辣的,羞得把脸埋在母亲温软的香怀内。

  嘟囔了几句,魏雪芯忽然开口:「人家摆个擂台起码还赚回了如意郎君。」

  于秀婷笑道:「你那夫君风流得很,这也如意?」

  魏雪芯道:「大哥跟雪芯两情相悦,咱们都明白对方心意,这就足够了。」

  于秀婷脸色忽然一沉,眼眸闪过一丝异色,平静的心湖竟泛起阵阵涟漪。

  魏雪芯见母亲神色有异,问道:「娘,你怎么了?」

  于秀婷笑了笑道:「没事,娘亲只是有些累了。」

  魏雪芯急忙道:「娘,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于秀婷点了点头,走回寝室,望了一眼门外的雪景,慢慢将门阖上。

  梳妆台上并无任何胭脂盒,只有一把梳子和镶在墙上的镜子,于秀婷幽幽一
叹,解开盘发簪子,乌发柔顺地倾斜而下,好似一道墨玉瀑布。

  只见镜中之人仙姿玉骨,端雅清丽,柳眉如山,眼若秋水,玉靥凝脂,但却
挂着一丝疑惑和迷茫,对镜自怜。

  「两情相悦?」

  于秀婷暗叹一声,心绪回朔……对楚无缺虽有仰慕,但也只是少女幻梦,梦
醒之后便不再纠缠,与他相认不过是因为女儿的关系,至于下嫁魏少宗亦是感念
其一片痴情以及师尊的撮合……这四个字与自己根本毫无关系。

  半个月后,新春佳节算是终止,喜庆气氛一扫而空,十二郡城再度进入备战
状态,因为春暖花开,便预示着道路冰冻解封,官道再无阻隔,沧释天的主力便
会压向江南。

  睦州,距离江南军最近,为十二地支的丑位,其东南西三面皆是平川地势,
无险可守,唯北面有河道经过,所以此地也是龙辉最为重视的城池,在东南西三
面修建了大量防御工事,而北面河道则有蛟龙守护,其余郡城也可通过河道支援
睦州,除此之外,还以凌霄为主将,岳彪为副将,风望尘为军师,三人合力镇守
此城。

  旭日初升,凌霄如往常一样巡城,忽然东面烽火台燃起烟尘,凌霄立即下令
全军戒备。

  「斥候速速前往查探,我要最短时间内知晓敌军虚实!」

  凌霄下令道。

  斥候接令,迅速出动,东面烽火台的守兵也迅速派人来禀报,凌霄很快就知
晓敌情。

  「凌将军,东面来了一只军马,人数不下五千。」

  斥候回报道,「他们打着旗号是一个赵字。」

  经过多番沙场历练,凌霄早已具备大将之风,听到军情后沉稳以对,思量三
分,立即命人传召岳彪前来。

  「岳兄弟,东面来了一只军马,初步估计人数布下五千。」

  凌霄对岳彪说道,「烦请你去一探虚实。」

  岳彪咧嘴笑道:「凌大哥,怎地跟兄弟客气起来了,小弟这便去看看是那个
不开眼的家伙,竟敢到咱们地盘放肆。」

  凌霄道:「兄弟千万小心,莫要轻敌。」

  岳彪笑道:「如今地支大阵已经布下,就算是沧释天亲临,岳某的金刚双斧
也能砍他狗头。」

  说罢便走下城头,点起五百骑兵奔向东面。

  岳彪身躯颇重,普通马匹难以承受,所以他一人得用两匹战马交替骑乘,经
过烽火台时,此地的守备立即出来禀报:「副将,敌人在三十里处按兵不动,也
不知有何打算。」

  岳彪粗中有细,心忖道:「烽火台在向外延伸三十里便是地支阵法的极限,
那帮家伙不敢轻易靠近想必也是顾忌阵法玄通。当初将军曾告诉我们,沧释天暗
中潜入金陵,想必他已经摸出了阵法覆盖的范围,所以他们才按兵不动。」

  守备又小声问了一句:「副将,您的战马似乎有些累,要不要更换。」

  岳彪扫了一眼身后的战马,只见这两匹马鼻子不断喷气,四肢颤抖,叹道:
「换吧,换吧,给我准备两匹健壮的战马。」

  当初武举比试之时他曾压断马腿,如今经过一个冬天的蓄养,似乎又重了几
分,就连产自北疆的良种马也禁受不住。

  换了战马后,岳彪喃喃自语道:「他娘的,这些马都不耐骑,真不知得找什
么来代步,难不成以后我得撒丫子跑步?」

  就在此时,烽火台旁边的树林响起一阵嗖嗖声,阵阵腥风扑面而来,惊走林
中飞鸟,四周的战马也开始烦躁不安。

  有经验的老兵脸色立即大变,开口提醒道:「林子内有猛兽,大家小心!」

  如今正逢初春,恰是猛兽冬眠醒来寻找果腹食物的时候。

  烽火台四周聚集了足有七八百人,浓重的肉味已经让这头饿疯的猛兽发狂。

  伴随着沉闷的嘶吼,一尊巨大彪悍的巨兽从林中走出,众人定神一看竟是一
头巨熊,这熊身长丈许,一身熊毛乌光油亮,双目赤红,口涎直流,显然已经把
这伙人类当做了自己的盘中餐。

  论力量和身板,棕熊都在猛虎之上,但却常有猛虎吞熊并不在少数,就是因
为虎懂得避重就轻,不轻易出手,只会选择最佳时机一举扑杀猎物,而熊生性蠢
笨,只要老虎选准时机便可猎杀巨熊。

  但也正因为熊性蠢笨,这头饿疯的巨熊才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袭击人类,若
是换了一头老虎,绝不会傻乎乎地面对七八百个全副武装的精兵。

  那些将士一见巨熊不但没有慌张,反倒露出丝丝喜色,个个舔着嘴唇,仿佛
正盯着一顿美味佳肴。

  岳彪心知饥饿的巨熊更为狂暴,虽然己方人数众多,但也不敢轻视,立即命
令众人严阵以待,弓弩火枪全数瞄向猛兽。

  「岳老大,这头熊长得好肥,够咱们吃好几顿了。」

  岳彪身旁的亲兵压低声音道。

  岳彪哭笑不得,笑骂道:「小六,你真是吃货!」

  那个叫小六的亲兵嘻嘻笑道:「老大,民以食为天嘛,等打下这熊后能不能
给小弟一个熊掌尝尝鲜啊?」

  岳彪直接无语,啐道:「熊掌乃是大补之物,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了吗?小心
别补得七孔流血!」

  小六笑道:「老大,就是因为我身板瘦弱,怕给你拖后腿,所以才想方设法
补上一补嘛!要是我也有您老这般虎背熊腰,就不枉此生了!」

  岳彪骂道:「妈的个巴子,你小子是不是绕着弯子骂老子身重!」

  亲兵吓得一缩脑,连忙说不敢。

  虎背熊腰,身子重?岳彪脸色倏然一沉,脑子闪过一道灵光,大喝道:「放
下弓弩火枪!」

  众人不明所以,但军令如山,仍然照做,只见岳彪笑呵呵地走出军阵,丢开
两把金刚板斧,然后解开衣甲,露出一身黝黑似铁的彪肉。

  「老子正愁没有坐骑,你这畜生送上门来正合我意!」

  岳彪哈哈大笑,一干士兵顿时愣了眼,他们将军竟然要赤手空拳肉搏饿熊。

  那头巨熊虽然饿坏了,但眼见一个人类敢大摇大摆地走到它跟前,心里还是
有几分疑惑,但始终敌不过本能的饥饿,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扑向岳彪。

  面对巨大猛兽的身躯,岳彪不躲不闪,握紧砂锅大的拳头,对准熊头便是一
拳。

  铁拳刚猛,竟将巨熊砸得四脚朝天,呜呜哀嚎,一众士兵顿时拍手喝彩,纷
纷称赞岳彪神勇。

  巨熊吃个亏,但仗着皮坚肉厚,重整旗鼓,再扑杀猎物。

  岳彪脚踏巧步,使了身法朝左侧一让,避开熊掌,然后一把跳到它背上,左
手揪住脖子上的熊毛,抡起右拳便打,但岳彪劲力外刚内柔,竟砸痛熊肉,并无
后劲伤其筋骨,饶是如此饿熊痛得不住乱窜,掉头朝树丛冲去,欲借冲撞树木之
力摆脱身上人类。

  只听咚咚的声响,三五棵碗口粗细的大树一一折断,但岳彪已经骑在熊背之
上。

  饿熊慌了神志,一股脑往前冲,竟不顾前方是块岩石,岳彪暗叫不妙,他要
拿这头熊当坐骑而不是当点心,若是给它这般冲下去后果只有一个——众兵士今
晚改良伙食。

  危急关头,岳彪跳下熊背,左手依旧扣住巨熊的脖子,右手朝后一扬捉住熊
背,随后沉腰扎马,使了个千斤坠,竟将巨熊的冲势硬生生截断,只看他双足有
陷地一尺,但神威不见,猛然大喝一声:「给我起来!」

  双臂一举,将巨熊举过头顶,然后纵身一丢,咚的一声巨熊被摔了回去,摔
得七荤八素,呜呜哀啼。

  岳彪步伐沉稳,一步步朝巨熊逼近,那畜生似乎被打怕了,竟是不住后退,
当退无可退之时,巨熊吓得匍匐在地,呜呜低喘,浑身发抖,好似一个被棍棒教
训的孩子。

  岳彪哈哈笑道:「笨熊,识趣的话就乖乖趴下给老子当脚力,要不然再赏你
一顿拳头。」

  那巨熊似乎听得懂人话,熊头竟一点一点的。

  岳彪一个翻身骑在它背后,指了指前方军阵,说道:「去,带我到前边!」

  巨熊不明所以,傻乎乎地呆在原地,岳彪不耐烦地又砸了它一个脑袋,道:
「赶紧过去!」

  巨熊这回学乖了,驮着岳彪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众将士见他赤手空拳降服一头巨熊,纷纷喝彩,对其是敬佩万分。

  巨熊虽被岳彪降服,但身上那股猛兽气息仍旧让战马不安,岳彪见状立即吩
咐手下给巨熊准备食物,这头熊过了一个冬季后,正饿得发慌,食量大得惊人,
竟把烽火台守军的粮饷吃了个精光,岳彪哭笑不得,便命人再回去调配军粮。

  吃饱后的巨熊安静了不少,岳彪嘿嘿一笑,对着熊屁股提了一脚,巨熊吓了
一跳,立即匍匐在地。

  岳彪冷着脸,喝道:「吃饱了快给我滚!」

  众人不禁吃了一惊,以为他们头领吃错了药,明明好不容易才捉来的猛兽就
这么放走了,而且临走前还给这畜生大吃一顿,有的人还心想天底下要是有这种
好事,自己也去做畜生算了。

  巨熊呜呜低鸣,瞪着眼睛不解地望着岳彪,只见岳彪虎着脸,不由分说地揪
住它的脖子,猛地朝树林拖去。

  巨熊竟不断挣扎,熊掌在地上混乱挠抓,好像一个死皮赖脸的小破孩,嘴里
还嗷嗷直叫,坚决不愿再回树林。

  岳彪可不管这个,将它一把丢到树林里,然后大喝道:「全军将士上马,立
即赶赴战场!」

  布下军令后,岳彪穿好军甲,重新带上板斧,黑脸却露出一丝轻笑,召来那
个叫做小六的亲兵,吩咐道:「你去给我准备几个马鞍,然后全部拆开,重新装
订在一起,等会自有妙用。」

  亲兵遵命照办。

  五百士兵过了烽火台,朝东面再走十里,忽然战马再度焦躁不安,众人顿感
莫名。

  岳彪朝草丛了扫了一眼,嘿嘿道:「那笨熊又来了!」

  亲兵脸色一变,便要下令戒备,岳彪摆手制止了它。

  「笨熊,给我出来!」

  岳彪大吼一声,好似闷雷炸响,惊走四周飞鸟。

  草丛里发出嗖嗖响声,岳彪嘿嘿一笑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草丛,伸手一探,
猛地拖出一尊巨熊。

  岳彪抡起拳头便要再打,那熊抱着脑袋呜呜直叫,似做哀求状。

  岳彪收回拳头,抬脚踢了它一屁股,指着森林喝道:「滚!」

  巨熊竟似通灵般,一双眼睛露出无辜的光芒,还微微摇头,岳彪也不管它,
负手在后转身离去。

  巨熊见状竟追了上来,岳彪回头瞪了它一眼,吓得它不敢前进。

  但等岳彪转身,巨熊又跟了过来,一人一熊就这样走走停停,好似戏耍。

  众人瞧得有趣,竟忘了猛兽凶威,纷纷哈哈大笑,仿佛眼前不是一头恶兽,
而是一只小猫。

  又走了几步,岳彪猛然回头,巨熊立即趴在地上,岳彪慢慢朝后走去,巨熊
以为又要吃苦头,吓得嗖嗖发抖。

  岳彪轻轻举起手掌,按在巨熊头顶慢慢抚摸,说道:「你不愿意走吗?」

  巨熊虽不懂人言,但感觉到岳彪不会再赶它走,便眯着眼睛,将脑袋蹭向岳
彪的手心,好似一只像主人撒娇的猫咪。

  岳彪吩咐士兵取来那个改造的马鞍,绑在了它背后,说道:「从今日起,你
就叫阿勇,以后就跟着我,若敢不听话,立即将你烤成烧肉,犒劳全军。」

  巨熊似乎感到岳彪的善意,竟发出呵呵的低吼,好似在憨憨傻笑,看得众人
又是一阵捧腹。

  岳彪出身猎户之家,对于野兽的习性甚是熟悉,猛兽虽然凶残,但心性却极
为单纯,既惧怕强者,又能感觉人类的善意,所以要降服猛兽有两种法子,第一
就是从小养到大,无论是虎豹狮熊都会对主人忠心耿耿,第二就是比它强,一顿
拳脚后再给喂食,同样可以让猛兽归心,而岳彪再来个欲擒故纵,把这头狗熊给
哄得昏头转向,乖乖当了坐骑。

  绑上「熊鞍」后,岳彪总算有了合适的脚力,心情大爽,便趁着还未赶到战
场的空闲,好好看一看这头巨熊,这细看之下立即大吃一惊。

  巨熊的额头有两撮白毛,细细的,若不然仔细查看还不能发觉,这两撮白毛
长在熊眼之上,就像是两笔白眉,这正是熊类中罕见的白眉熊,这种熊乃是熊王
后裔,幼年期的体形就如同普通的成年棕熊,长大后更是大若小山,普通的棕熊
也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力大无穷,一掌便可拍断一棵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围住的大
树,发起狂来,满山遍野的猛兽皆难挡分毫,吞狮撕虎那是常有的事。

  其实这头白眉熊乃是一头幼熊,跟着父母在深山生活,说起来也是凑巧,神
州气候失常,导致冬季提前到来,它们一家三口还未来得及储备足量食物就面临
严寒,成年白眉熊长得大,吃的也多,当无东西可吃的状况下,两头成年巨熊便
活生生饿死,而这头幼熊失了父母,又饿得难受,无奈之下便下山觅食。

  也算它倒霉遇上了岳彪这么个硬骨头,一顿痛打再加上一顿好吃,立即让它
觉得岳彪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死缠烂打的也要跟来,起码不愁吃喝。

  捡到了个宝,岳彪心情舒爽,拍了拍白眉熊的脑门,说道:「阿勇,给我往
前冲!」

  白眉熊大吼一声,撒腿便跑,它身躯虽然笨重,但跑起来一点也不含糊,竟
不下于奔驰快马,飞掠而出,竟把一众骑兵甩在身后,那些战马虽然训练有素,
但毕竟是凡物,远不如这头白眉熊先天优势,再加上恐惧那猛兽气息,也就落在
后边。

  随着路程逼近,岳彪已经能够看见对方阵营,只见前方耸立着一支强军,怒
马腾跃,铁甲锵锵,军容极壮,这些士兵穿着统一的锁子连环甲,全身包裹,至
于手肘膝盖等关节则是裹着一层柔软的牛皮,既保护关节要害,又不妨碍动作,
而他们脸上都蒙着面纱,这种分明就是抵御风沙的装束,可见这支劲旅常年处于
黄沙狂风之地,天下间唯有西域军。

  「沧释天的主力果然来了!」

  岳彪脸上一沉,手掌一扬,下了个停军令,身后骑兵立即勒住马缰,五百精
骑序地排列成队,动作简练整齐,人数虽少,所展现之军姿丝毫不弱眼前敌军。

  西域军扬起的军旗绣着一个赵字,说明这支队伍的首领是赵姓之人,岳彪喝
道:「对面将领是何方人也,速速出来答话!」

  「哈哈,岳彪,几个月不见,你嗓门还是这么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军阵纷纷让开,只见一骑慢悠悠地走出来,锦袍裹坚
甲,宝剑挂腰间,意气风发,竟是当初的武举第四名——赵无量。

  岳彪冷笑道:「赵无量,想不到你穿了身将军服,倒也有几分将军样!」

  赵无量嘿嘿道:「阁下的坐骑同样别出心裁,与你甚是般配!」

  他话语犹如利刃,直接讽刺岳彪跟熊为伍,也是一头笨熊。

  岳彪也不动怒,指着赵无量对手下说道:「兄弟们,这小子当初在尚武堂被
老子打得做狗爬,也不知撞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做了个小头目,真是天不开眼!」

  他嗓门极大,一字一句皆传遍全场,无论敌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小六心知头
领心意,当下起哄道:「岳老大,不是天不开眼,而是这小子开了屁眼!」

  岳彪笑道:「小子,你说什么?」

  小六道:「将军,西域军的驻扎之地多是风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
女人都困难,所以西域军里边不少头目都被憋出了毛病,于是专门找些生得俊俏
的士兵来做兔儿爷。您看那个姓赵的,生得俊眉俏目,十有八九也买了个屁股给
他上头,然后换了个将军当当!」

  小六说话尖酸刻薄,嗓门也是不小,再加上他故意起哄,声音比往日更大,
西域军有大半人都听到了。

  赵无量本是裴家妻族,沧释天收了裴家兵权后,为了不激起河东士族过大矛
盾,便将武举第四名的赵无量破格提拔为正四品将军,由他统领一支五千人的军
马,但这些直来直往的军人却不懂这些政治心术,只是看到一个毛头小子一下子
就当上他们头领,心里多少有些不畅快,如今小六这么一说,有不少人倒也起了
疑心,毕竟西域军高层的癖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小六乃是铁壁关老兵油子,对于各路军队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他这么一喊
反倒切中要害,而这小子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吆喝呐喊道:「屁股鬼,屁股鬼,
姓赵的是个屁股鬼。」

  龙麟军众将士顿时乐了起来,纷纷起哄,齐声大喊:「屁股鬼,屁股鬼!」

  气得赵无量脸色铁青。

  岳彪也有心将对方激怒,好引他们进入地支阵法的范围内,于是,随口编了
支歌谣:「赵家小儿真无量,一朵菊花万人捅,肛脱屎漏拉鲜血,买个屁股当将
军!」

  岳彪能夺取武榜眼,绝非粗勇无脑之辈,相反他是熟读兵书,对于那些诗词
歌赋虽不擅长,但要做几首还是游刃有余,如今做这么粗鄙的歌谣可谓是信口胡
说。

  龙麟军的将士也是粗人一群,文绉绉的东西不懂,但岳彪这首歌谣却是形象
贴切,一学便会,五百多人齐声高唱这「屁股歌谣」。

  正所谓三人成虎,再加上五千西域军大多人对赵无量不服,也信了七八分,
一道道疑惑的目光射来,气得赵无量脸色紫青,恨不得拔剑杀人。

  岳彪拇指倒竖,做了个挑衅的姿势,他便是要火上浇油,把赵无量激得暴跳
如雷,将这支西域精兵引入地支阵法的范围内,以便一举歼灭。

  赵无量先是一怒,伸手按剑一副誓死厮杀的模样,但想起上头交代的命令,
又将火气压下,吐了口浊气,暗忖道:「元帅曾明言,此番出兵只是为了确定对
方阵法覆盖的范围,如今看他们也按兵不动,想来前面就是阵法的极限。」

  罢了,罢了,暂且忍下此窝囊气,等大军破阵再将你这黑厮剁成肉酱!赵无
量也是非常人,无视对方挑拨,下令道:「全军扎营,固守阵脚!」

  岳彪暗吃一惊,思忖道:「这小子还这能忍,不过看他们架势似乎要长期驻
扎在这儿。」

  岳彪虽知赵无量不足以构成威胁,但也会让这颗钉子落在自家门口,心知生
出一计——你能忍,我就不信你那群手下能忍!岳彪低声传令道:「尔等在此戒
备,我去闯一闯他们阵营,待会我含撤退之时,你们就给我往回跑,尽量把这些
兔崽子都引到里边来。」

  小六笑道:「这咱们知道,不就是关门打狗吗!」

  岳彪哈哈一笑,拍了拍白眉熊,说道:「阿勇,咱们去前面逛一圈,回去后
给你吃鲜鱼!」

  白眉熊隐隐猜到主子的意思,感觉到又有好吃的,立即口水直流,随着岳彪
一声令下,嗖的一下便朝敌阵冲去。

  西域军见这黑大汉,骑着一头黑狗熊,肆无忌惮地冲了过来,都感到莫名的
羞辱,纷纷拔出兵刃,誓要将这黑厮剁成肉泥。

  白眉熊猛地张口大吼,腥风扑面,声若惊雷,惊得前锋阵营战马纷纷逃窜,
随即岳彪掏出两口板斧,大杀四方,硬生生地窜入敌阵。

  「阿勇,给我打!」岳彪一把斧头砍翻十余个敌军,浓重的血腥味激起白眉
熊的兽性,熊掌拍下,所过之处人畜无救。

  一人一熊协同作战,纵横敌阵,将整个前锋营杀得七零八落,气得那些西域
猛将暴跳如雷,好几个人按耐不住冲出阵去欲擒岳彪。

  岳彪大笑一声来得正好,一个斧头砍断前面一员小头目,然后转身便跑。

  赵无量越看越不对劲,立即喝令道:「全部给我回来!」

  军令一下,把那些欲要追击的将领给止住,他们虽然一脸不忿,但还是乖乖
忍气吞声。

  岳彪逃了几步后,又高声大唱那首屁股歌谣,而小六则率众起哄,讽刺西域
军将士是群兔儿爷,那些将领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赵无量严令再三不
可出击。

  其中一个将领再也忍不住了,叫道:「赵将军,你究竟怕什么!对面一马平
川,连只鸟都藏不住,难道还会有伏兵吗!」

  赵无量耐下性子解说道:「对方有异术护持,我军若冒进只会中了圈套,我
们还是按照元帅指示,屯兵此地,既能遏制对方出兵道路,又可监视敌军动向,
何乐而不为!」

  那将领乃军中的老人,按理来说这长官之位本该是他的,却因为沧释天的政
治手段而屈之次席,对赵无量早有冤恨,再被岳彪一吼嗓子,更是认为眼前这年
轻人是靠卖身混上高位,如今又见他按兵不动,当真以为他不过是个没有鸟蛋的
兔子,那还会再听他的军令。

  「放屁,你要是怕就自己留下来,老子就不信了,区区几百人,还能翻上天
来!」

  副将怒喝一声,扬起马鞭,拉起兵马便冲了过去,赵无量心中叫苦,这五千
人有大半都是副将的心腹,他一出击就拉动半个军队,使得冲锋之势难以遏制。

  岳彪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一拍白眉熊的大屁股,掉头往回跑,小六等人也
装作惊恐样,一边跑一边丢装备,生怕马儿负重太多误了脚力,被敌军追上。

  原本那副将还怕岳彪是诈败,如今看到他们两武器铠甲都丢了,顿时信心大
增,飙足马力便朝前追赶,那些憋屈已久的将士也是满眼通红,要将这伙可恶的
家伙碎尸万段。

  追了两三里,西域军众人气喘如牛,觉得那身盔甲重于千斤,压得自己都快
喘不过气来,哪怕胯下战马跑得再快,他们也觉得两眼发黑,气血仿佛被抽吸一
空,累得眼皮直打架,再跑一里路,已经有不少骑军坠马落地,随即被后边的战
马践踏而死,岳彪他们还没动手这支三千多人的追兵就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人
勉力勒住马缰,但已是败势难挽,被地支玄力压制,他们体力大量流失,就连一
个小孩子都不如,再加上穿着一身铠甲,更是难动分毫,连手臂都举不起来,更
别说拔刀迎战了。

  这地支阵法的威力就连岳彪都吓住了,从出城到收场,也就他一人耍了几下
斧头,其他人连刀都没出鞘,就这么跑了几圈,后边就有一群战俘在等着自己。

  「妈的,老子总算明白什么叫不劳而获了!」

  那个小六吞了吞口水,望着一地的精良武器,还有那一匹一匹的高头战马,
简直不知该作何感想。

  「岳老大,我能不能挑几匹马?」

  小六回过神来,开口询问道。

  岳彪点头道:「把这些人全部绑了,带回城去,然后你们自己挑选喜欢的兵
器和战马,不过可给我悠着点,都吃光了,我可不好跟凌将军交差!」

  众人欢叫一声,立即捉捕战俘,这些西域军已经没了力气,要么就是躺在地
上,要么就是趴在马上,龙麟军将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全给绑了,就连捉头
猪也没这么轻松。

  首战溃败,西域军士气一落千丈,然而这一边倒的战况全是落在山头的人眼
中,他们装束各异,其中三人乃是儒道佛,另外两人则是武将打扮。

  「此阵当真厉害,其厉害程度堪比煞域的六道轮回阵!」

  道人长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叹道。

  僧者眼眸依旧不抬,淡淡地问道:「紫鹤真人,您观望了许久,可窥出其中
奥妙?」

  那名道人正是紫鹤,只见他道:「任何阵法皆有极元和阵眼存在,净尘那贼
厮狡诈多计,一定会将阵眼掩得密不透风,所以击破阵眼并非易事,那咱们不如
退居其次,破极元。这阵法以十二地支为根本而排列,就有十二个极元,这极元
可以是位置,也可以是物品,只要破去其中之一,那就好办许多!」

  僧人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眼眸深邃无边,好似汪洋大海,他似乎来了兴趣,
说道:「真人见解独到,是否破去极元就可以瓦解阵法?」

  紫鹤叹道:「十二地支相互呼应,除非击破阵眼,否则阵法不灭,但极元却
是一股元气,使这阵法威力发挥最大的力量,我们只要击破极元,便可以最大程
度地削减阵法威力。」

  僧人正是修成圣佛法身的识尊者,听了紫鹤的话后他眉头又涌上愁云,蹙眉
道:「全部击破十二个极元,这难度不在击破阵眼之下。」

  儒者一袭紫衣,风度翩翩,正是靳紫衣,他抚掌笑道:「道长此言,靳某茅
塞顿开!」

  识尊者和紫鹤同时望着他,靳紫衣不卑不亢道:「道家阵法堪称三教第一,
但其根本在于一个平衡,阴阳平衡,五行平衡,与其打破十二个阵眼,倒不如只
破其一,十二缺一,平衡难持。」

  紫鹤道:「只破其一,最多也只能瓦解一城之力,十二地支的玄通法力依旧
庇护敌军。」

  靳紫衣笑道:「一座城便足够了,最起码我军可以在这座城附近发挥正常实
力。如今我军实力远在叛军之上,在无外力干扰下,要夺回一城并非难事。」

  其中一个武将开口道:「敌军水师强悍,这十二座城池都有水路可达,仅仅
夺下一城反倒会成为孤城,最后还是要被水军给蚕食!」

  正是江南主帅仇白飞。

  靳紫衣笑道:「非也,非也!江南虽是水乡,但也并非处处,譬如这睦州城
就是一个例子,它只是北面有水,另外三面都是平川陆地,正好是西域强军纵横
的场所!」

  另一员武将正是西域军主帅张焕雨,他眉头大展,兴趣顿生,说道:「相爷
似有妙计,不妨给咱们说一说,也好让张某感受儒门智囊之风采!」

  靳紫衣笑道:「张大帅客气了,靳某的意思便是先取一城,然后在一步一步
地瓦解对手防线。乌龟壳再硬,咱们今天敲碎一块,明天砸碎一片,总有一天会
把这缩头乌龟揪出来!」

  仇白飞也问道:「那相爷准备从那座城下手呢?」

  靳紫衣目光锐利,望着远处,淡淡地道:「就先拿睦州开刀!」

  仇白飞点头道:「相爷好眼力,这睦州距离我军势力最近,拿下来后我们也
出兵兼顾协防,着实是一步好棋!」

  张焕雨笑道:「妙哉,张某便倾全力配合仇兄和相爷,无论如何也要打下这
个睦州!」

  紫鹤拱手道:「贫道也会尽全力寻出极元器之所在!」

  靳紫衣道:「靳某会派遣所有探子混入睦州,寻出极元所在!」

  就在此时,低沉兽吼响起,随即传来一个轻柔女声:「诸位,贫尼来迟了,
还望见谅!」,识尊者拍手笑道:「哈哈,不迟不迟,师太来的正好,这帮逆贼
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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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卧虎战云

  金陵帅府,传讯兵已经将捷报传回,龙辉已经知晓岳彪大获全胜之时,召集
众将又商讨了一番日后的细节,待会议结束,龙辉和众将相继离开,却见门外立
着一抹白衣倩影,乌发如云,玉面如雪,不施粉黛,无珠无簪,唯有秀发后系着
一道素色丝带,显得极为清丽绝媚,正是楚婉冰。

  众将领心里明白,眼前女子乃是龙辉最宠爱的妻妾,而且明白人都清楚,龙
麟军有如此成就都跟妖族脱不了关系,对楚婉冰的态度是毕恭毕敬,俨然是将她
当做主母来看,一个个向小凤凰做辑行礼。

  「冰儿!」

  待众将离开后,龙辉跟她打趣道,「这帮粗人竟然对你这般有礼,比向我行
礼时也没这么恭敬。」

  楚婉冰咯咯笑道:「他们有大半都娶了我族女子,若是敢对我无礼今晚他们
就得跪洗衣板了!」

  龙辉不禁莞尔,敢情这些妖女对男人都有一手,看这帮家伙平日里威风八面
的,回到家竟也是惧内之人,但想了想自己似乎也被这小媚凤吃得死死的,整个
龙麟军已经成了惧内军了。

  当初妖族投靠龙辉后,楚婉冰便让族内待嫁女子与龙麟军将领通婚,这些妖
女不但美貌如花,更是知道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各种手段使出,将这些血气男儿
牢牢地拴在身边,又从另一个层面巩固了龙辉的地位。

  「好了,都忙了一天啦,你先喝点汤吧!」

  楚婉冰笑盈盈地递过一盅补汤,尽显贤妻良母风韵。

  「冰儿真是我的贤内助!」

  龙辉笑呵呵地将她纤腰搂住,楚婉冰粉面一红,一巴掌拍开他作怪的手掌,
嗔道:「大庭广众之下,给我收敛点。」随后媚眼之中滑过一抹柔润秋波,呵气
如兰地道:「回家后人家任你处置……」

  龙辉顿时心火躁动,两眼放光,吞了吞口水补充一句道:「再叫上漪儿怎么
样?」

  楚婉冰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啐道:「要不要去梧桐苑?」

  龙辉当即连连点头,楚婉冰在他腰间拧了一记,哼道:「色鬼,依你便是,
快点把汤喝了,等会可别饿晕在……在床上。」

  这妮子当真迷死人不偿命,龙辉一股脑将补汤喝下,只觉得身子浑厚有劲,
便要再探凤凰窝,忽然听到有人再喊话:「龙兄!」

  定神一看竟是孟轲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小两口心知事情不寻常,于是便
收起玩心。

  龙辉问道:「子舆兄,发生何事?」

  孟轲跑到他跟前,说道:「龙兄,大事不妙,那个伪佛不但没死,如今还当
上佛门掌教。」

  龙辉脸色一沉,楚婉冰柳眉轻蹙道:「孟公子,妾身斗胆再问一句,除了此
事外是否还有更糟的消息?」

  孟轲叹道:「嫂夫人……那伪佛大发武林帖,将璃楼菩萨等高僧称为邪佛,
而且,还公布了璃楼菩萨、水火尊者以及四大明王的死讯!」

  此话一出,宛如晴天霹雳,将龙辉大胜的心情尽数击碎,孟轲又说道:「那
个伪佛还在睦州南面设下擂台,将无数剑折断,铸成擂台。」

  楚婉冰冷笑道:「折剑搭擂台?这厮摆明是针对天剑谷而去,上回被二娘打
成狗爬,居然还敢挑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孟轲叹道:「那邪佛,哎,他……他四大明王水火尊者的首级挂在擂台旗杆
上……」

  龙辉不由一愣,暗叫不妙:「当日璃楼菩萨率领水火尊者追杀伪佛,如今水
火尊者都已惨遭不幸,璃楼菩萨定然凶多吉少,净尘道长和宗阁主一定会去卧虎
林,找那伪佛算账。」

  楚婉冰急忙道:「小贼,你快想想办法呀,卧虎林定然已经布下重重杀阵,
两位前辈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

  龙辉沉吟片刻,抬头道:「冰儿,立即让毒牙潜入苏明。」

  楚婉冰恍然大悟,拍手道:「相公,你是想来个直捣黄龙?」

  龙辉点头道:「苏明距离睦州最近,可以说是沧释天大军的前哨,那儿一定
囤积了大量兵马,而且还有不少粮草,只要烧了他们粮仓就可以敌军阵脚大乱,
卧虎林的杀阵自然不攻而破!」

  毒牙精锐擅长潜伏暗杀,使毒刺探,人数虽少,但却是行动迅敏,普通士兵
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他们来去如风,围杀追捕根本没用,除非是高手出动并提
前埋伏,才有可能将这支精锐截杀,但是这些高手都已经调去卧虎林的埋伏,所
以苏明之内根本没人可以威胁毒牙。

  睦州城向五十里,有一处卧虎林,今日人山人海,各门各派齐聚一堂,林子
中央倒插着无数断剑,叠成刃山,寒气森森,正是一座刀山擂台,而擂台一侧竖
着旗杆,旗杆之上挂着六颗人头,这些人头经过防腐之术处理,仍旧栩栩如生,
好似刚死不久,仍能看得出其面貌,正是水火尊者和四大明王,在首级上端,挂
着一窜染血的佛珠,正是璃楼菩萨自焚后的遗物。

  风尊者纵身一跃,飘然而出,站在刀山擂台前,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
吾佛门遭劫,孕生出邪佛败类,幸得圣佛教主降世,斩断业障,今日特将邪佛尸
骸示众,以儆效尤,警示后人!」

  这话一出,众人皆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问:「大师,这些邪佛是何来头?」

  风尊者不禁叹道:「说来惭愧,这几个业障本是雷峰总坛的明王和尊者,更
有菩萨高位之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一片轰然,风尊者道:「如今邪魔势力已经渗入神州
各地,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就连三教总坛也被邪魔侵蚀,甚至自诩清高的天剑
谷也投靠了乱臣逆贼!如今神州大乱,枭祸蔓延,若我们不团结一致,难免不会
再有第二个圣极宗!」

  「大师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团结,团结一致,共抗邪魔!」

  安插在人群中的细作立即高声大喝,煽动群雄情绪,一时间嚷声震天,相应
纷纷。

  忽然,两股劲气从天而降,夹带无边愤怒和悲伤,好似一股旋风,挡道者皆
被卷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风尊者只觉得一股庞然压力加诸在身,胸口莫名憋闷起来,好像被万钧锺锤
击中一般,连气都难喘。

  在他能够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触及四道阴冷悲怒的目光,正是宗逸逍和
净尘。

  璃楼蒙难,至交身陨,儒道先天焉能坐视好友遗物遭人侮辱,怒不可遏下,
强势压境,誓洗血恨。

  宗逸逍一扫昔日儒雅温风,猛地揪住风尊者衣领,手臂一挥,便将他丢了出
去,尽显儒武之刚烈。

  风尊者也是了得,在半空使了个驭风罗汉音,飘飘而起,稳住身形,不至于
摔个满地打滚。

  宗逸逍无暇理会风尊者,抬头望向那串染血佛珠,泪水瞬间迷糊了双眼,一
侧的净尘亦失去往日那泰然不惊的气度,身子微微颤抖,拳头紧握,仿佛在压抑
心剧烈的绞痛。

  宗逸逍一个纵身,高高跃起,便要伸手摘下佛珠,忽然一道紫光横空扫来,
竟是同源之招,儒门紫气。

  「尹方犀!」

  宗逸逍怒喝道,「给我滚开!」

  尹方犀冷笑道:「有本事就闯过去吧!」

  宗逸逍大怒,一口气连拍三掌,尹方犀冷笑以对,同样击掌相对,两人师出
同门,再加上根基相当,一时间难分上下。

  宗逸逍夺珠受阻,净尘立即接战,脚踏乾坤卦步,身若纵云天梯,瞬间登上
半空,随即便将太极旋转,星河倒转,回首一望竟是一个身着墨绿道袍的修者,
而他施展的武决分明就是天穹妙法。

  净尘顿时明白过来,这个便是沧释天的分身,此分身拥有本体之实力,净尘
不敢轻视,炼神屏气,拂尘挥洒,巧妙化招。

  「你是何人!」

  净尘话含机锋,冷问邪神分身。

  只见那个道人哼道:「吾乃朝廷册封的护国真人——神渊!」

  眼前神渊,背后邪神,净尘早知对手诡计,但此刻即便揭穿也于事无补,唯
有战!净尘拂尘一扬,身后神兵恢弘而起,铿锵剑光激荡八方,逼得神渊为之一
退。

  神渊定眼一看,只见道者手中握着一口古朴长剑,剑身上刻着道家伏魔咒,
剑格上镶着一颗明珠,而明珠黑白分明,恰似阴阳图腾。

  神渊身为沧释天分身,对于道门之事甚是熟悉,不禁脱口说道:「这可是道
宗的先天灵宝——真武?」

  道门之内最著名的神兵莫过于白虹刖与烆阳烽这对刀剑,在一百多年前有一
道教铸剑师耗尽毕生心血,打造了一口不逊玄门刀剑的神兵,名曰真武,因为此
剑暗藏剑魂,自成形以来便无人可使,故而名声不如白虹刖和烆阳烽,直到净尘
出现,真武才算找到合适主人。

  净尘挽起真武刃,起招再攻,欲抢占胜果,忽然间法咒传唱,一股玄黄异力
笼罩方圆。

  净尘忽感气息一茬,脑门传来莫名剧痛。

  他身为道门先天,对各种法术是耳熟能详,转念间便清楚自己中了一种名为
咒箍的术法。

  净尘强压剧痛,双目环视顿见施术者真容,不是紫鹤还有何人。

  紫鹤手捏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加元功欲一举挫败眼前强敌。

  沧释天的化身——神渊哈哈笑道:「外道,纳命来!」

  说话间,一口锐利兵刃陡然而出,嗖嗖几下刺向净尘。

  此物同样怪异,兵刃四面开锋,四道利刃间都有一条放血糟,只要被划伤,
便会血流不止,伤口难愈,名曰天锐。

  咒箍勒首,锐兵夺命,危机一刻,净尘力喝催劲,冲破逼命威胁,滔天道华
震慑八方,随后抬手扬剑,一剑起六卦,水火生,风雷起,山泽动,连环六剑直
取神渊。

  邪神化身不躲不闪,提元而对,天穹妙法演化剑势,光明业火聚于掌心,瞬
间竟是掌剑并施,硬拼先天剑卦。

  轰鸣一声,双方各退数步,气血翻涌。

  儒道先天受阻难行,唯有会师一处,先稳住阵脚再做打算,却见四面八方已
经被各门各派围住,退路尽封。

  这时风尊者大声喝道:「诸位同道,邪佛余党已经来了,大伙定要团结,不
可再让邪魔肆虐!」

  神渊也掏出御赐金牌,大喝道:「吾乃护国法师,此乃圣上所赐之金符,只
要有人能击杀眼前妖道魔儒,立即册封为一品公爵,封邑百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武林人士虽然也清楚两大先天之实力,但富贵险中
求,不顾实力悬殊朝着两人扑来。

  挚友遗物被人示众侮辱,儒道先天早已怒上眉梢,他们心知卧虎林乃是对方
有意为之,但依旧慷慨赴会。

  两大先天椅背而立,宗逸逍哈哈笑道:「白毛道,这回恐怕咱们难离卧虎林
了,你可后悔跟宗某一同赴约?」

  净尘微微笑道:「挚友遗物,岂容落入奸邪之手,吾——无怨亦无悔!」

  宗逸逍朗声长吟:「三途一断知音弦,琉璃破碎佛楼榻,愁看四方邪氛在,
竖立双足守初心!」

  诗韵方尽,宗逸逍儒袍一摆,一口紫气环绕的剑锋陡然而出,独门神兵初现
寰尘。

  净尘笑道:「好友,你终于舍得祭出这口神兵了!」

  宗逸逍道:「你这白毛道连压箱武器都拿来了,我的浩阙可不能再藏着!」

  净尘谈笑风生道:「算你这书生识趣,若你今天还敢藏私,吾一定会在背后
捅你一剑!」

  宗逸逍哭笑不得道:「哎呀,你这白毛道果然奸诈,真不知道我怎么会跟你
结交!」

  净尘笑道:「打住,认识你这种交心多伤身的损友,实乃吾之不幸也。」

  两人无视这重重危机,谈笑风生,气得四周敌人七窍生烟。

  「深陷围杀之局,还能如此镇静,好胆识!」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佛光披散,好似神佛降世,叫人心生畏惧。

  只见一僧脚踏祥云,满头舍利,面带慈容,额有灵光,正是圣佛法身大成的
识尊者。

  眼前法相虽不识得,但两人却清楚知道此人便是杀友元凶,当下也不客气,
管你什么江湖道义,双剑合璧,齐攻而上。

  真武合浩阙,儒道并锋芒,识尊者不慌不忙,手捏法印,闭目诵经,霎时豪
光沛放,六口佛门法器凭空浮现,交织出一道气墙,挡住儒道剑锋,净尘和宗逸
逍定神一观,只见这六口法器分别是转生金轮、龙象戒刀、金刚杵、广法锥、曼
荼罗剑、渡厄禅杖。

  两人大吃一惊,这六件法器乃是太荒大战时期,佛教先祖用来震慑妖邪的宝
物,其内含无穷无尽的佛元灵力,堪称十方智慧镜之下的圣物,就连天佛在世也
未能使用,如今竟为这邪佛驱使。

  两人惊怒之余,元功再催,剑气紧逼,硬生生斩开气墙防御。

  识尊者也不慌张,随手拈来两口兵刃,正是龙象戒刀和曼荼罗剑。

  铿锵脆响,只见龙象挡真武,浩阙拼曼荼。

  这六口佛兵乃是太荒神物,跟随佛教圣人纵横天地,降妖伏魔,每一把法器
都蕴含无边佛力,但自祖师圆寂后,这六口法器便与渡劫佛元一同封印,识尊者
在取出渡劫佛元后连同这六口佛器一并收入。

  四大神兵互击,曼荼罗剑内藏法阵赫然开启,一副庞大的曼荼罗旋转而动,
将儒家正气吞噬大半,而龙象戒刀涌出龙象灵气,只见飞龙和巨象呼啸而过,抗
衡道华元功。

  相传佛教初成之时,圣人描绘了一副原始的曼荼罗图,这幅图可谓是佛界起
源,曼荼罗剑便是有此而生,至于龙象戒刀来历更是不凡,当年佛教圣人为斩除
煞域的巨魔冥鬼将护法宝象的尸骸练成兵骨,然后再想鲲鹏圣者求来一颗龙牙,
以龙牙为刃,最后施展佛骨铸天术,锻成了龙象戒刀。

  仗着两大佛兵和圣佛法身护持,识尊者以一敌二犹有余力,不落下风。

  眼见攻势受阻,儒道双锋联袂出剑,儒者欲擒如来,道者誓斩邪佛,同样的
心思燃起滔天战意,怒撼太荒佛兵。

  浩气、道华两大元功硬生生压了识尊者一头,逼得他连连后退,三人一进一
退之时,因为内力冲撞而散发的气劲不断摧残着所过之处,只闻啪啪声响,乱石
破裂,草木飞卷,骇人之际。

  神渊见状,提起天锐杀入战团,只见他四面开锋,划开烈焰,一剑直取宗逸
逍。

  邪神分身锐器逼杀,儒者不敢怠慢,唯有回身舞剑,浩阙战天锐,叮叮咚咚
斗得璀璨异常。

  没了宗逸逍威胁,识尊者压力大减,左右同开刀剑之势,法阵困敌,龙象奔
腾,佛光浩荡欲吞道者傲骨。

  净尘一咬舌根,一口鲜血喷在真武剑之上,精血开光,剑芒璀璨,太极元气
源源而生,柔劲消解龙象力,刚气震碎曼荼罗,扳回一城。

  「逆贼受死!」

  忽闻厉喝响起,尹方犀闪电窜入,带着天蚕手套一把钳住真武剑身,净尘大
叫不妙,手腕催元,欲摆脱困境。

  尹方犀手套刀枪不入,不畏真武丰满,再加上他根基雄厚,净尘短时间内难
以脱身。

  识尊者见状,僧袍一扬,射出广法锥。

  净尘只觉劲风笼罩于背门,尚未触及便感肌肤刺痛,可见这枚法锥是如何厉
害,但他被尹方犀缠住,根本无法抵挡背后杀机,只能硬着头皮,运起混元道胎
护身,可最要命的是尹方犀的紫阳真气不断攻入他体内,使得他必须分出一半功
力抗衡。

  眼见挚友遇险,宗逸逍一咬牙关,剑法一抖,故意让出一个破绽,神渊不假
思索,一剑刺来,只见朱红飞溅,宗逸逍右肩被天锐刺穿,鲜血顺着锐兵血槽汨
汨而流。

  如此轻易得手,神渊也大感意外,忽然紫气蒸腾,熊熊热浪扑面而来,只见
宗逸逍强忍剧痛,一掌拍来。

  面对宗逸逍以招换招的打法,神渊怒骂一声疯子,立即抽身后退,孰料这一
掌威力并不大,仅仅是个虚招,而宗逸逍之目的则是为了解救挚友危机。

  宗逸逍一掌吓退神渊,立即转身扑向净尘,一剑截下广法锥,两大神兵交击
之下,广法锥内含佛力滚滚冲出,净尘右肩受伤,右手险些握不住浩阙,再加上
伤口成四边形,血流难止,这一下令得伤口恶化,鲜血泉涌而出。

  「宗书生!」

  净尘眼见好友溅血,急怒攻心,内息泉涌而出,不要命地狂催内力,硬生生
将尹方犀逼退。

  宗逸逍左手运起紫阳火劲一掌拍在伤口,以火劲烧灼止血,顿时焦臭升起,
宗逸逍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但还算勉强止血。

  净尘一把扶住宗逸逍,咬牙道:「书生,你还可以吗?」

  宗逸逍强颜欢笑,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道出了那份真挚又亲,净尘眼角一热,朗声道:「好,不愧是
吾之好友!」

  说罢提起最高元功,只见道冠崩碎,白发飘舞,一双怒目环视四周魑魅,惊
走八方魍魉。

  宗逸逍撑起伤躯,单剑横胸,与净尘并肩而立。

  识尊者收回法锥,刀剑负后,自信满满地道:「为了这区区逆贼的遗物,明
知死局也要踏入,本座真不知该讽刺你们愚蠢呢,还是赞扬你们勇敢!」

  净尘冷笑道:「薄情寡义之辈,怎知世间情义。」

  宗逸逍接口:「便是骨碎肉灭,吾等也要杀了你这伪佛,以报琉璃之恨!」

  神渊拍手道:「好个重情重义之人,尔等虽投身贼逆,但是这份风骨仍值叹
服。」

  宗逸逍呸道,「从你这贼厮口中听到如此说辞对宗某来说简直是种侮辱!」

  尹方犀凝眉道:「宗逸逍,你何苦如此呢,只要你肯回头,弃暗投明,尹方
犀看在昔日同门之谊,必保你身家性命!」

  宗逸逍望了他一眼,觉得他不似作伪,不禁叹道:「尹方犀,道不同不相为
谋,宗某奉劝你一句,鸟尽共餐,兔死狗烹,你今日如此卖力匡助那九五之尊,
他日未必能得善终!」

  宗逸逍话中之意直指邪神分身,神渊怒眉一扬,哼道:「诸位同道,速速将
此二贼擒下!」

  手持皇令,群雄蜂拥而上,儒道先天运起强招,无畏气血将尽,只为心中情
义。

  激战群雄之时,两人剑锋走狂,眼见多少便杀多少,然而对方的三大先天伺
机而动,令得两人左支右拙,血洒卧虎林。

  哪怕深陷九死之局,但道者正气不减,儒者傲骨不灭,心中只为挚友血恨,
剑影刀光,难灭人间忠义。

  那些杀红眼的人不顾一切扑杀而至,口中大喊:「团结一致,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说得好听,却不知真正邪魔就是那道貌岸然的佛教至尊!」

  一个优雅清圣的声音无端响起,好似仙音飘渺,压下群雄的叫声,霎时天际
忽现万剑铺道,两道婀娜丽影踏剑而来,正是于秀婷和魏雪芯母女二人。

  大小剑仙各有风姿,倏一现身便将全场慑住,沛然剑意散于四方,不单是剑
便连其他兵刃也产生异动,好似凡人叩拜仙家。

  于秀婷美目寒若冰霜,冷视环顾,众人只觉得万剑加身,不寒而栗,不无侧
目,莫敢直视。

  风尊者施展禅心法诀,勉强压住惊骇的心情,吞了吞口水道:「妖妇,你好
大的胆子,敢直闯而入,分明是置天下英雄于无物!」

  于秀婷冷笑道:「别装模作样,你们摆下这个擂台分明就是要引本座现身,
如今本座已经如你所愿,有何伎俩尽管使出,我于秀婷一一接下!」

  一名黑袍剑者怒然拔剑,喝道:「于秀婷,你自甘堕落,与妖邪为伍,你当
真是吾等剑者耻辱!」

  一人拔剑,许多人也跟随而动,剑锋出鞘,他们欲趁此机会一拥而上,就算
伤不到于秀婷,但只要能将这剑仙逼退三五步也可以名扬天下。

  于秀婷蛾眉一抖,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抚了一下缁衣外袍的袖子,好像是
在弹上边的灰尘,就这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叫那些狂妄之徒心头一敛,气
焰瞬间消散,涌起莫名敬畏。

  「剑乃万兵君子,尔等是非不分,有何资格用剑!」

  于秀婷淡雅清幽的声音飘出,那些意图挑战剑仙威严的人立即把持不住手中
剑器,长剑被一股莫名力量扯得不住抖动,瞬息脱手,倒插在地,朝拜仙剑。

  再见于秀婷,识尊者怒气腾然,僧袍无风而动,战意翻涌,誓要一洗前耻。

  于秀婷冷视圣佛法身,朱唇轻扬:「阁下竟然能在天罡点朱之下活命,又练
成佛门圣法,真不知是不是天不开眼呢!」

  识尊者冷笑:「多谢,本座乃是应天运而生,重整佛教,再开正法盛世!」

  于秀婷哦了一声,淡淡笑道:「既然是涅槃重生,阁下可得取个好一点的法
号,可别像以前那样,专门盗取别人名号。」

  识尊者脸色一沉,淡淡道:「既是重生,自当重立佛号,从今日起,吾定发
号波旬!」

  于秀婷柳眉一扬,冷声道:「我天剑谷以剑为尊,而波旬大师折剑摆擂,分
明是当着天下英雄之前削我派颜面,此事若不给个交代,于秀婷绝不善罢!」

  识尊者僧袍一抖,纵身跃至擂台之上,哼道:「当日谷主强闯皇城,本座技
不如人败于谷主剑下,今日设擂便是要一洗前耻。」

  于秀婷凌然无惧,淡淡地道:「擂台比武,可是一对一?」

  识尊者道:「然也!」

  于秀婷道:「胜者如何,败者又当如何?」

  识尊者道:「谷主若是胜了,本座便让你们四人安然离去!」

  忽然龙吟震霄汉,凤鸣动九天,龙形凤影压迫而来,正是龙辉和楚婉冰携手
而至。

  楚婉冰媚眼轻转,在人群中扫了几下,凡触及目光者无不筋骨酥软,炼钢绕
指,兵刃一一落地。

  识尊者看得满腔怒火,恨不得将眼前妖女碎尸万段,当日便是这小妖女斩断
自己子孙根,由于这旧伤是在圣佛法身修成之前留下,故而无法修复,如今再无
力参悟欢喜禅。

  甫一现身,龙辉冷笑数声,直截了当道:「放屁!你这贼厮杀害璃楼菩萨一
众高僧,还悬挂其首级遗物,羞辱死者,一个安然离去便想了却此事吗!」

  识尊者从楚婉冰身上收回仇恨的目光,冷冷瞪着龙辉:「你想怎么样!」

  楚婉冰接口道:「我夫君的意思便是要增加胜负条件!」如出谷黄莺声音,
酥媚娇脆的语气,本是悦耳动听,但识尊者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神渊较为冷静,心知龙辉有意挑战,但当着各门各派之面,自己若不应战,
威信定会无法维持,立即道:「阁下想如何定条件!」

  龙辉哼道:「我方若败,交出睦州、柳城、南丽、兴湖四城。」四城为注,
堪称豪赌,神渊不由一阵心动,问道:「此话当真!」

  龙辉扬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龙某敢当天下群豪许此承诺,自当遵
守!」

  神渊掏出皇令金牌,点头道:「好,离京之前皇上曾命鄙人全权负责此事,
吾神渊接下赌注!」

  识尊者知晓神渊的身份,也不敢多言,任由神渊交涉。

  而尹方犀见到对方有皇令金牌也不敢多言,静静立于一旁。

  龙辉哼道:「别着急,你先听完所有条件再答应也不迟!」

  神渊冷笑道:「有何条件尽管开口!」

  龙辉一字一句地道:「我方若胜,必须将水火尊者、四大明王的遗体以及璃
楼菩萨的遗物归还。」

  神渊不假思索点头答应。

  龙辉又补了一句:「除此之外,你神渊跟波旬必须向遗体下跪磕头!」

  此话一出,识尊者和神渊同时色变。

  神渊恨不得就将龙辉碎尸万段,但他话已经说满,此刻反口只会让各门各派
取笑,但又输不起,只得耍了个小心眼:「事关重大,一场输赢难让天下英雄心
服,我们便以多局战果论胜负!」

  他想仗着人海优势硬生生拖垮龙辉一方,就在他如意算盘刚刚打起,却闻不
屑冷笑响起:「我呸,要是什么人都上擂台,要打到什么时候,想上擂台的,就
先走过此线!」

  话音未落,一道气劲隔空划下,在那折剑擂台外劈出一道深痕,隔离出了一
个十丈大小的圆弧,紧接而来大地一震,修为不足之人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群
雄站稳脚跟后才发现圆弧之内有根铁棍倒插在地,一只粗壮的手臂正握着铁棍,
此人衣衫破旧,不修边幅,邋遢不堪,腰系酒壶,正是妖族大长老袁齐天。

  风尊者叫道:「妖猴,你来作甚!」

  袁齐天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冷笑,说道:「来看戏,先天激战那是何等激烈,
但要是有些小丑也上台打擂,这场大戏就逊色不少!」

  风尊者见他摆明搅局,气得眉头倒竖,怒斥道:「狂妄妖孽,此地岂容你撒
野,这擂台本是我们所设,谁都有资格上去!」

  袁齐天吐了口吐沫,讥笑道:「有资格?嘿嘿,你们谁能接我一棍,就上去
吧!」

  说着拿起钨铁棍漫不经心地敲着地面,一副有种就来的挑衅模样,这猢狲表
情虽然嚣狂,但他每敲一下便是地动三分,如此雄沉的力量别说是接一棍,就是
被碰到一点也会去掉半条命,再无先天高手压阵的情况下谁还敢挑衅。

  风尊者暗忖道:「你这妖猴神通再大,也兼顾不了其他方向,到时候让其他
人从不同地方跳上擂台,就不信你还拦得住!」

  他心已有定计,只要下边的人跳上擂台,就只能一对一,袁齐天若敢插手,
他立即招呼所有人一拥而上,这儿有一万多人,群殴厮杀任你再怎么强悍也得耗
损真元,到那个时候三大先天再伺机出手,除去龙辉等人。

  袁齐天似乎已经料到他的心思,嘿嘿一笑,挖了挖耳朵,说道:「冰丫头,
待会跟你妹妹一人守住一角,那个不开眼的敢进来坏事,直接一剑捅死!」

  楚婉冰嫣然笑道:「好咧,袁叔叔尽管放心。」

  魏雪芯笑了笑,拔出岁月剑,守在圆弧一侧。

  这时,宗逸逍提着浩阙走过来道:「宗某虽负伤在身,但要守住一面还是可
以。」

  四大高手压阵,再加上约定在先,神渊再难耍心眼,此时此刻已经无任何借
口,若再不接战威信荡然无存,好不容易才召集的武林各派便会生出离心。

  「好,那便三对三!」

  神渊开口答应。

  龙辉眯着眼笑道:「那么贵方出战的人选呢?」

  神渊道:「自然是尹太师、贫道还有波旬教主!」

  龙辉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请贵方高手上台守擂吧!」

  擂台比武分为守擂和打擂,这折剑擂台乃是识尊者所设,他们这一方便要守
擂,必须接受台下之人的挑战,只有胜利才算守擂成功。

  龙辉拉过净尘和于秀婷,传音说道:「这一战我们赢定了!」

  于秀婷蹙眉回道:「你如何有此把握!」

  龙辉笑道:「就因为他们是守擂之人,所以得先上擂台,我们就可以针对他
们的守擂者安排出战顺序。」

  于秀婷柳眉一挑,来了兴趣询问详情。

  龙辉说道:「那个贼僧一心要跟谷主交手,雪耻报仇,那咱们便不遂他意,
谷主对付尹方犀,这一仗我方胜算已定。至于神渊,他是沧释天的分身,他一定
会以为我会按不住家仇跟他血拼,我想沧释天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拼着牺
牲一个分身也要重创我,所以我也不打算跟他交手,以净尘道长的玄门武决,以
柔制刚,后发而动,相信神渊也奈何不了道长,这一场咱们只需拖个平手即可。
而我就对付那个波旬,以御天借势法门,完全可以不败。」

  沧释天为人极重效率,做任何事都会评估付出和收益,重创龙辉可以最大程
度地打击江南义军,所以就算牺牲一个来之不易的分身也值得,龙辉避重就轻那
是理所当然,当对上净尘,沧释天便不会有牺牲分身的打算,再加上净尘身负混
元道胎,沧释天不做殊死一战根本别想拿下这道宗先天,至于识尊者,龙辉虽不
明他重生后的能为,可是以御天借势周旋,他绝不会败。

  所以这场激斗,胜负早已分明,于秀婷相通此间关节,不由点头称赞。

  「将军,贫道有一不情之请。」

  净尘忽然开口道,「吾要跟那伪佛决一死战!」

  龙辉顿时一愣,蹙眉道:「道长,请恕晚辈无礼,那伪佛身居三教高位,对
道宗武功已经了然在心,如今又有奇遇而重生,道长与他交手恐怕难以讨好。」

  净尘笑道:「将军的排兵布阵恰到好处,但贫道也有自己的坚持。」

  净尘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串染血佛珠,一字一句地道:「吾等三人
相交多年,虽然教义不同,但却是心意相通,交心知己,已经情同手足,今日无
论如何,贫道都必须亲手取回那串佛珠……」

  说到最后眼角已经涌现泪水。

  于秀婷叹了一声,说道:「龙辉,道长心意已决,我们便不要勉强了,交手
顺序就改成我对付沧释天,你收拾尹方犀。」

  龙辉沉吟片刻,坚决道:「不必了,道长的话已经提醒了我,挚友之仇不假
手于人,同理灭门血恨也得亲手而为,任由沧释天有多少分身,我都要一一将他
们摧毁,然后再将其本体碎尸万段!」


             第十四回 三跪谢罪

  「尹方犀在此,谁来指教!」

  一声高喝,紫气遍洒折剑擂台,尹方犀举重若轻,脚底轻踏剑锋之上,一派
从容。

  于秀婷柳眉轻扬,裙裾飘飘,化作一股仙风,轻拂而起,千万断剑瞬间绽放
寒光,好似重燃生机。

  「拜候了!」

  于秀婷檀口轻启,手捏剑诀,以气御剑,地上残剑断兵应声而动,原本是用
来羞辱天剑谷的擂台在这一瞬间成了剑仙手中利刃,利锋倾泻,剑影纵横,刃未
欺身便已割肉生疼。

  尹方犀手着天蚕丝,无畏尖锐剑芒,以掌硬接,紫阳真气流转百骸,构筑成
一堵坚固防线,又似翻涌炼炉,方圆十步内的飞剑顿成铁水。

  于秀婷素指一点,龑霆出鞘,极热阳气使得剑身化作铁水长链,令于秀婷剑
法再添三分刁钻,只看龑霆剑好似游龙戏水,左右飘忽,不断地刺入紫阳真气死
角,逼得尹方犀节节后退。

  尹方犀气灌涌泉,脚底立即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护罩,抵住足下利刃,随即扎
马沉腰,元功凝掌,只见紫阳归一,掌心处燃起一团紫炎,正是尹方犀的压轴绝
式——浩然无量掌。

  虽说曾见识过这套掌法,但于秀婷谨慎依旧,以剑心审敌,分析对手招式虚
实,转念间已知此招不同往日,尹方犀掌力看似刚猛,但却暗藏三分余力,再合
两份变幻,若与之硬拼就算能胜也要虚耗真元。

  如今深入虎穴,不可轻损实力,于秀婷心念把定,龑霆剑化出游龙状,再其
剑心操控下,那道墨红色的光华灵巧避开尹方犀的掌力,直取其下盘。

  只听铿锵脆响,尹方犀脚下断剑尽数粉碎,他此刻为了发出霸道掌功,必须
扎马沉腰稳住下盘,如此以来反倒令得脚步变沉,失了立足点,令他身形失控。

  该死!尹方犀暗骂一声,提气运功,想以御空之法飞起,孰料于秀婷快乐一
步,龑霆剑劈头斩下,将他跃起之路线尽数封死。

  尹方犀无奈之下只得举起双掌硬接,天蚕丝手套可护住肉掌,但悬空的下盘
却难挡滔滔剑气,被于秀婷硬生生压了下去,双足落地,跌落擂台,尹方犀——
败!于秀婷避重就轻,斗得聪明,打得敏巧,虽未伤及敌人,但却以最小代价取
得胜利,不负剑仙盛名。

  全场一片肃静,围观群雄顿时愣了眼,虽说于秀婷名扬天下,但尹方犀也是
儒门三脉主事之一,本以为还是一场激烈武决,谁料于秀婷连汗都没出就把尹方
犀打下擂台。

  于秀婷还剑入鞘,含笑道:「尹太师,承认了!」

  尹方犀脸色铁青,虽然不服但战果摆在眼前,不容抵赖,唯有拂袖退下。

  「于谷主果然厉害,第一场我方甘拜下风!」识尊者波旬朗声大喝,随即纵
身一跃,跳上擂台,僧袍一摆,做出领教姿势。

  「那位高手愿上台一会?」

  波旬眼睛扫了台下片刻,淡淡说道。

  净尘怒哼一声,提起真武剑跳上擂台,踏在利刃,剑指仇敌:「伪佛,贫道
今日便要你付出代价!」

  波旬哈哈笑道:「好个不怕死的白毛邪道,既然如此,琉璃子之仇,本座允
你一讨!」佛道对持,一者奇遇连连,法身不灭,如日中天,一者挚友含恨,道
心悲怒,誓斩魔佛,不同的心思,一样的战意,在真元凝聚中,再开武决。

  波旬率先出招,手掌一伸渡厄禅杖应然而出,其杖法精纯,变化多端,三分
变数之中暗含七分刚猛。

  净尘拂尘一扬,卷住剑柄,随即挥洒拂尘,四周尽现剑花锐芒,叫人目不暇
接,呼啸杀敌,此招乃玄宗剑术——飞天流星,一旦施展剑气便如流星飞落,连
绵不绝,将敌人攻得毫无喘息之机。

  禅杖斗玄剑,双方各施所学,连斗三十回合,也未见胜负端倪,波旬心头一
敛,施展天眼通,佛眼一瞪,心若明灯,立即瞧出净尘剑招中的死角。

  净尘剑势虽快,但走狂如风,难免后劲不足,伪佛心念一转,杖法丕变,化
繁为简,大巧不工地劈向净尘腰间。

  净尘大吃一惊,此处正是飞天流星发招的根本所在,若是腰肋中招,剑招便
难以为续。

  情急之下,净尘脚踏幻影步,身行乾坤法,避开禅杖重击,随即化出数十道
虚影,从多个方向绞杀伪佛魔僧。

  幻影虚实难辨,再加上净尘每踏一步,四周气压便凌乱三分,叫波旬无法睁
眼视物,这招名为道极虚空,乃是以步伐身法来搅动敌人方圆的气流,剥夺敌人
视力。

  视线受阻,波旬不慌不忙,阖上眼帘,功聚双耳,天耳通顿时施展,将净尘
的呼吸和心跳听得一清二楚,也正因为如此,他瞬间就锁定了净尘的方位,僧袍
一抖,朝着东南方射出广法锥。

  只闻剑锥相撞,净尘极招顿时被破,幻影虚形同时消散,波旬哈哈一笑,运
转如来心经,广法锥受到感召,竟似有生命般地不断攻击净尘。

  净尘舞剑护身,剑气化作太极图腾,以柔制刚,以刚震巧,刚柔合气,将广
法锥拒之门外。

  波旬冷哼一声,抡起禅杖横扫过来,禅杖的罡劲将太极图的震散两分,随即
法锥趁机刺来,以点破面,太极剑圈立即破开。

  净尘变招极快,气走坎卦,只看剑意如水,先削禅杖罡劲,再卷法锥锐气。

  解除眼前危机,净尘剑起震雷,刚烈雷煞扫向波旬。

  波旬不躲不闪,以圣佛法身硬接,无坚不摧的雷煞剑气竟难伤分毫。

  挡下剑气,波旬却不敢以身躯试一试真武剑锋,立即祭起转生金轮,金光夺
目,法轮转动,真武剑被挡在三尺之外。

  攻击受阻,净尘倍添怒意,滔滔怨怒化作熊熊烈火,先天绝卦再起风火,离
日丹火与巽网骄风同时施展。

  巽风剑气牵制法轮转动,离火罡劲撞击金光,转生金轮被净尘一剑荡开,可
是劈开障碍后,风火剑招已经失了八成威力,被圣佛法身轻松接下。

  波旬见净尘旧力已尽,新气未生,立即一记大梵圣印拍去,净尘退避不及,
唯有以混元道胎接招。

  只见佛掌印在胸口,道胎刚柔之气立即运转,力保不失,但净尘刚刚攻了几
招,用在护身的真气就相对弱了,而波旬外有六大佛器,内有法身,刚才一轮防
守根本没耗多少气力,所以掌力刚猛如昔,彼消彼长之下净尘落了下风,被一掌
震伤肺腑,咳出一口鲜血。

  净尘运功镇痛,稳住阵脚转身再攻,八绝卦象轮番施展,波旬凛然无畏,六
大佛器接替而出,再加上他体内佛元圣气牵引,这六大佛器就犹如他身体的一部
分,如臂使指,轻松自如。

  看净尘剑引风雷,掌起水火,而波旬只需一个念头,禅杖定风,法锥避雷,
金轮灭火,刚杵退水,破去净尘卦剑,波旬随手抓过金刚杵猛地撞向净尘胸口。

  法器与法身相互辅助,威力倍增,净尘唯有横剑在胸,封住金刚杵的撞击,
却也被震得内息紊乱,连连后退。

  波旬得势不饶人,手腕加力,金刚杵不断施压,真武剑被压得弯了下去,若
是换了普通兵器早就被压断,然而也多亏真武剑的坚韧特性,净尘才能抢得一丝
喘息。

  道家功法的最大优势便是后劲绵长,温养经脉,回气速度堪称三教之首,净
尘一个吐纳,真气再度充盈,他将太极盘丝手法诀融入剑术中,只见手腕扭转,
以巧运化,将金刚杵带失准头,随即真武剑不断画圈。

  波旬只觉得对手每画一个圆圈,他手中的金刚杵就重了几分,在净尘转了三
五圈后,金刚杵已经重若万斤。

  净尘剑锋猛然一斩,化柔为刚,只听铛的一声,金刚杵立即脱手。

  「伪佛——纳命来!」

  净尘劈落金刚杵后,连消带打,剑势朝上,一击削向波旬脖子。

  危机一瞬,波旬逼出护身法器,转生金轮虚浮半空,就挡在脖子跟前,真武
剑再度失手。

  波旬冷笑道:「本座乃天授佛法,岂容尔等邪道轻渎!」

  他双手负后,就在一句话间,跌落地面的金刚杵立即飞去,咚的一下撞在净
尘丹田。

  幸亏混元道胎护持,净尘才免去丹田破裂的废功厄运,但也再添内伤。

  反击得手,波旬法身驱法器,只见广法锥走势如蛇,刁钻进逼,渡厄禅杖摧
山破狱,大开大合,转生金轮旋转抽吸,牵制净尘身法,另外金刚杵凌空飞舞,
强势助攻,饶净尘根基雄厚也陷颓势,顿感支拙。

  激斗陷入白热化,奔腾的气劲将断剑擂台摧毁大半,打得烟尘翻滚,地动山
摇,杀红眼的两人也不顾是否落地,就这么一直打下去,旁观者也看不出是何人
先沾地,只知道打得璀璨精彩,无论敌我皆忍不住喝彩叫好。

  缠斗之下,圣佛法身的优势渐渐显示,波旬护身气劲浑厚,刀枪难伤,就算
伤了也能瞬间恢复,最多也就是衣服裂开,而且渡劫佛元内藏佛力极为雄厚,越
是激斗他内息越是悠长,简直就是不会疲倦,而净尘却是气息不断转弱。

  道门回气功夫虽然厉害,但远不如圣佛法身的无穷后劲,以及无坚不摧的防
御力,波旬又有法器加持,无论恢复、防守还是攻击都凌驾道者之上。

  波旬双手一展,龙象戒刀和曼荼罗剑立即在握,刀剑合招,猛势决杀净尘。

  心知拖战不利,净尘功体逼上极限,横剑扫敌,单剑架双兵,恢弘内元喷涌
而出,先天八卦汇于一招,内力对此,波旬更显优势,圣佛法身无穷无尽的内息
不住压来,净尘再吐朱红。

  「邪道,本座便送你去同琉璃子聚首吧!」

  波旬手舞刀剑,再有四大佛器助攻,净尘顿感宝剑难伸,肉身剧痛,徒增无
数血痕。

  「道长!」

  龙辉心急如火,便要抢身入战圈,救下净尘,孰料神渊挺身挡道,并语带威
胁地道:「二人同时落地,胜负未分,自当续战下去,你若敢插手便是破坏比武
公平,到时休怪在下不顾江湖道义,率众围攻!」

  龙辉怒眉一扬,便要动手,却被宗逸逍拉住,低声劝阻道:「龙将军,此战
请你让白毛道尽情挥洒吧,否则他会含恨终身的。」

  龙辉叹了一声,只得压下心绪,但已经打定主意,等会情况若不对立即动手
抢人,就不信五大先天再加上冰雪双剑,还打不出这个卧虎林。

  战况渐渐失衡,净尘道袍染血,一双眼透着不屈与不甘,波旬刀剑追杀,左
右开弓之势荡开真武防御,随即一个肘击撞向净尘中丹。

  净尘气海一顿,真气溃散三分,口呕朱红,但挚友血仇仍在心中,强忍内伤
怒然举剑,朝着波旬头顶劈下。

  波旬立即召出转生金轮护住天灵,然后一脚踢向净尘胸口,将他整个人踢飞
出去。

  净尘跌倒在地,口鼻溢血,波旬得意洋洋大笑:「诸位,如今胜负已……」

  「住口,贫道未败!」

  一句胜负已分还未说完,就被坚定的声音给打断,只见净尘单剑驻地,缓缓
站起,虽然血染道衣,仍旧不屈不挠。

  波旬哼道:「本座就看你能撑多久!」

  说罢龙象戒刀横扫而出,净尘横剑抵挡,虽挡刀锋,却难防刀气,再加上真
力耗损,混元道胎无以为继,伤上加伤。

  连番重创,仍是不肯倒下的斗志,为斩魔佛,为雪友恨,真武问杀,不问归
途,只看净尘一手扣住波旬脉门,然后一个头槌狠狠撞向对放脑门。

  忽如其来的撞击,波旬不及运起法身和法器,被撞得头昏目眩,头破血流,
圣佛法身竟首度溅红。

  净尘同样也被这股劲力震出鲜血,顿时血染怒眉,白发赤朱,但坚定意志毫
无减退。

  波旬甫一触及那对眼眸,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恐惧,当即运起曼荼罗剑,欲斩
杀复仇道者。

  却不料净尘更快一步,锁住他另一只手,刀剑受钳,波旬立即以心驱使,另
外四口佛兵自动飞舞,围剿净尘。

  净尘豁尽最后一口真气,聚起混元道胎,硬挡佛兵,然后膝盖连番撞击,踢
得波旬气息紊乱,狼狈不堪。

  「该死!」

  波旬狂怒,内元疯吐,强行挣开净尘钳制,刀剑挥舞,欲斩杀眼前仇敌。

  净尘冷眉一抖,白发飘扬,以气御剑,剑锋抖擞,竟比刀剑更快,一招抢夺
先机,波旬唯有转守为攻,刀剑护持封住真武。

  净尘怒目圆瞪,不顾伤势,狂吐内气,手腕加力,强势压下,竟将波旬压得
双膝跪地。

  蓦然,净尘一脚提起,狠狠踹在波旬胸膛,将他踢出数尺之外。

  圣佛法身护持,波旬只痛不伤,但却倍感屈辱,就在他抬起头来的瞬间,只
见净尘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虽然缓慢,但却是叫他生出莫名恐惧。

  波旬怒喝一声滚开,翻掌击出,掌力隔空拍向净尘,净尘不躲不闪,任由掌
力加身,方才打得波旬下跪已经令他内劲耗尽,如今无法维持混元道胎,顿时脏
腑受创,鲜血直流,但坚定的身躯仍是屹立不倒,一步一步地走向眼前。

  波旬不要命地狂发厉掌,净尘照单全收,每中一招便是血染黄沙,地上留下
一个接一个的血印,预示着道者坚定之意志。

  连催数掌后,也不知为何,波旬眼中竟出现幻觉,仿佛看见璃楼菩萨正朝自
己走来,心神为之一敛,惊愕之下回气不足,真气一滞,就在此时净尘竟似神灵
附体,几个踏步便冲到波旬跟前,高举利剑,怒斩魔佛头颅。

  波旬法身自行护体,头颅不畏真武锋芒,但剑劲浑厚,将他硬生生劈得跪倒
在地。

  「第一跪,乃是向韦驮菩萨谢罪!」

  净尘冷冷而言,平淡语气透着不可抗拒之威严。

  掌教跪地,无可置信的屈辱,波旬欲怒腾起身,谁知净尘再斩一剑,将魔佛
狠狠劈倒在地。

  「第二跪,向吾好友琉璃子忏悔!」

  法身护体,法器加持,波旬防御力强得惊人,连受两剑依旧不损分毫,只是
浑身尘埃,狼狈不堪,尊严扫地,然而最让他耻辱之事随即而来。

  净尘大喝道:「第三跪,向被你害死的人磕头!」

  只见净尘左手一伸,按在波旬后脑,然后朝下一摁,波旬顿时头面着地,额
头撞土,咚的一声将地面压出一个大坑,整个脑袋都陷入土里。

  波旬虽未受重创,但连番受辱,急怒攻心,一口气喘不过来,被硬生生气昏
过去,但法器却自行护主,离体悬空,构筑出一道佛元气墙,随即法身呼应,两
者同时护住波旬肉身。

  在外人看来,堂堂佛教至尊被人打得三跪倒地,最后还被人摁了个狗吃屎,
而且还像只鸵鸟般将头埋在土里,端的是颜面扫地,啼笑皆非。

  然而净尘真气耗尽,伤体难撑,两眼一黑便要倒地,宗逸逍急忙冲过去将他
扶住。

  龙辉立即大喝道:「三战两胜,胜负已分,还不快将诸佛遗体遗物归还!」

  神渊脸色一阵铁青,袖袍一挥,便将佛珠和首级送了过去,龙辉柔劲一扬接
住诸佛遗物,又恭敬地摆了摆,口中念念有词:「诸位大师,今日晚辈本该剿灭
沧释天分身,但净尘道长身体堪忧,唯有暂且按下此仇,来日吾定会让沧释天向
诸位下跪谢罪!」

  本来按照约定,神渊也得向诸佛遗物下跪,但龙辉心忧净尘伤体,不欲过分
逼迫沧释天,免得引起混战,于是便收敛几分,神渊见龙辉不提旧事,当即也沉
默不语,毕竟下跪磕头谁也不受不了。

  楚婉冰对龙辉心意极为了解,立即开口道:「护国法师,按照约定我们可以
走了吧!」

  面对各门各派,神渊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得遵守赌约,只得无奈挥手道:
「放行!」

  群雄立即让开一条道路,宗逸逍背起净尘,其余人断后掩护,顺利撤离卧虎
林。

  看着趴在宗逸逍背上的净尘,众人不免一阵心酸,只见他那袭雪白道袍已经
染成一片赤红,素白长发与眉毛亦是如此。

  楚婉冰哼道:「净尘道长伤得这么重,那个伪佛也该去了半条命吧!」

  魏雪芯凝眉:「姐姐,我觉得那伪佛似乎未损及根本……」

  楚婉冰愣了愣道:「不可能吧,受了净尘道长这么多剑,就算他护体气劲再
雄厚也得七伤八涝。」

  魏雪芯道:「姐姐,我也解释不清楚,总之我剑心感觉有些怪怪的,恐怕那
伪佛没这么简单。」

  于秀婷开口道:「雪芯说的没错,那伪佛受损并不严重,他只是连番下跪,
急怒攻心昏了而已。」

  楚婉冰听后气得直跺脚,娇声怒斥:苍天无眼,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龙辉拍了拍她小手,安抚她情绪,说道:「冰儿,切莫动怒,咱们今天也算
是见识到了那伪佛的深浅,那孽障不但防御力深厚,而且回气也极快,就连攻击
力都叫人惊愕,简直就是毫无破绽。」

  宗逸逍一边走路,一边替净尘输功,说道:「天下武功论攻击力以天剑谷剑
气为首,论回气速度以玄门心法居首,儒门武功以后劲绵长著称,佛门则是护身
气劲坚硬,但伪佛似乎将这四方优点都尽纳一声,且不说其他,单以防守回气而
论,就可以拖垮不少同级高手了。」

  他这话众人皆表示认同,方才激战,净尘就是被波旬拖得气空力尽,若非靠
着一股血气悍勇支撑,胜负恐怕已经改写。

  虽是两战全胜,但龙辉并无太大喜色,毕竟对方未损及根本,最多只是丢尽
颜面,而己方却伤了净尘和宗逸逍两大高手,尤其是净尘,没有大半年休养恐怕
是恢复不过来。

  罢了先回睦州再做打算吧!龙辉暗叹一声,领着众人朝睦州退去,刚过了烽
火台,只见睦州城上风云席卷,闪电划下,地脉亦隐隐闹动。

  于秀婷美眸凝望片刻,瞧出端倪,大叫不妙:「睦州城内的元气似有溃散之
象,恐怕有事发生!」

  龙辉心头一敛,火速赶路,化作龙形扑向睦州城。

  进入城内,龙辉顿时感到四周的元气紊乱之极,心知阵法可能出了岔子,于
是立即朝收藏极元器的地点赶去。

  睦州的极元器藏在城西的土地庙里,平日香火鼎盛,人来人往,正是大隐隐
于市,最佳的藏处。

  但今日却兵马戒备,刀枪林立,龙辉甫一现身,众兵士便将武器对准了他,
当看清楚其面容后才赔礼让路。

  龙辉急匆匆走了进去,极元器乃是藏在土地神像之下,但一进正殿便见土地
神像崩塌破碎,极元器俨然灰化。

  凌霄满面愁容地站在神像前,心绪似乎都集中在了这烂摊子之上,就连龙辉
进来也未察觉。

  龙辉开口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立即单膝跪下谢罪道:「龙主,属下无
能,极元器已被敌人毁掉,请龙主降罪!」

  龙辉摆了摆手:「事已至此,降罪也于事无补,你且将事情始末说一遍。」

  凌霄叹道:「回禀龙主,事情就发生还没多久,属下当时正在营中跟风军师
和岳彪商讨事情,忽然感到地脉奔腾,极元之气迅速流失,于是不敢怠慢就前来
查看,结果发现成了这个样子。」

  龙辉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刚刚知道此事。」

  这是风望尘急匆匆跑了进来,说道:「龙主,属下已经问过方才的香客了,
他们说是一个尼姑和两个和尚闯进来,一掌击碎土地神像。」

  尼姑,和尚?

  龙辉立即想到度红尘,至于两个和尚:「卧虎林内只见风尊者,想必是地尊
者和空尊者!」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原来卧虎林之局并非单纯的诱杀,而是局中有局,以
此吸引己方注意,调动义军高手出击,造成后防空虚再趁机毁坏极元器。

  「极元器虽毁,但阵法的威力余存,那三个贼子功体尚被压制,肯定没有走
远,立即调遣兵马追杀!」

  龙辉果断下令,既然极元器已毁那就抓紧时间补救,先拿下对方高手讨回利
息。

  凌霄闻言立即调遣兵马搜捕睦州内,而睦州外围则让岳彪进行地毯式搜捕。

  在听说极元器被毁后,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

  龙辉道:「冰儿,雪芯,度红尘等人功体还被阵法余威压制应该还逃不远,
你们姐妹两负责搜捕东面,一有发现立即发烟火为号,我马上赶去。」

  楚婉冰点了点头,施展凤凰神通,展翅高飞,魏雪芯也御剑而行跟着姐姐一
同追捕,冰雪双姝负责睦州东面,于秀婷和袁齐天各负责西、南两面,至于北面
乃是龙辉势力深入的范围,风望尘一人便可负责。

  冰雪双姝御空飞行,两双美眸紧盯地面情况,魏雪芯忽然剑心一动,指着前
方叫道:「姐姐,快看!」

  楚婉冰凝眸一观,只见一头巨兽驮着三个人飞速逃窜,那只异兽头颅似虎、
顶有独角、耳若犬獒、身披鳞甲、尾如雄狮、马蹄为足,奔走如风,正是那头异
兽九不像,其背上驮着的三人正是度红尘和地空两大尊者。

  楚婉冰见状,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骚尼姑,真是冤家路窄!」

  上回被度红尘重创,楚婉冰心头记恨,如今再遇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度红尘也看到了楚婉冰,但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朱唇含笑道:「小妖女,
要放烟火搬救兵就快点,不然贫尼就要告辞了!」

  楚婉冰虽然火气攻心,但仍旧冷静,听到她这句话顿时生出了不解,暗忖:
「放烟火?这贼尼姑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烟火呢?」

  遇上异常之事,小凤凰心思细腻,将事情串联起来:「事有蹊跷,极元器收
藏之地极为隐秘,就是龙麟军高层也没几个知道,而且守城大将也只知道自己城
中的极元器,对其他城池是一无所知……这贼尼姑居然能够一击得手,实在叫人
费解,再加上卧虎林的布局,似乎对方早已探知睦州的虚实。」

  也就在她迟疑的瞬间,九不像已经将距离拉开了十余丈,魏雪芯柳眉一扬,
御剑追击,她素手凝华,闪电射出数十道剑气,地尊者挺身而起,站在九不像背
上运气佛掌,一招弥勒山崩掌打出,抵挡剑气。

  掌剑交击,地尊者口吐朱红,一头朝后跌去,空尊者眼明手快将他拉住才不
至于摔下地面。

  度红尘美靥一沉,喝道:「九不像,收拾她们!」

  九不像猛地制住奔走之势,调转身躯大吼一声,一股庞大音波冲向魏雪芯。

  魏雪芯花容一敛,不敢硬接,闪身避开,音波将四周的空气压缩成团,其威
力堪比火炮,所过之处地动山摇。

  楚婉冰见状也不逞强,立即掏出烟火,拉开引线,发射信号,只见度红尘拍
了拍九不像的头顶,然后玉手对着飞向半空的烟火一指,九不像会意过来,仰天
又是一吼,一股气流旋转飞掠,烟火弹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压成飞灰消散殆尽。

  度红尘成竹在胸,冷笑道:「想找帮手?可没那么容易!」

  楚婉冰柳眉倒竖,杏目圆瞪,娇叱道:「骚尼姑,就算单打独斗姑奶奶也不
怕你!」

  说着玉手在腰肢一抹,凤嫣飘然而出,抖擞寒光,一剑刺向度红尘。

  楚婉冰看出这三人功体受限,一出手毫不留情,决意速杀敌寇,一出手便是
归真剑诀与元古大力,顿时剑气若洪涛,罡劲摧山岳。

  度红尘不屑冷笑,身下九不像立即护主,凶眼一瞪,绽放诡异光华,地面土
石受到莫名异力牵扯,不断漂浮,想成一堵厚实高墙。

  只听轰隆一声,高墙土石崩碎,而楚婉冰的罡劲剑气也被抵消,而她整个人
也被反震力逼退十余步,反观九不像稳若泰山,在它背后的三人毫发无伤。

  好诡异的畜生!

  楚婉冰媚眼一敛,杀机顿生,莲足轻踏,纳地脉元气入剑锋,纳元剑诀合并
拔山掌劈出。

  面对正邪武决,九不像再现异能,前蹄一踏,地面立即震动。

  随即一个甩尾,啪的一声竟把楚婉冰的剑气扫碎。

  楚婉冰看得芳心乱跳,这头凶兽的能为简直不逊于那条黄金蛟龙,而且在地
面搏斗,黄金蛟龙也未必是它对手,魏雪芯见姐姐难取敌营,立即挺剑助战,只
看她单剑横空,一股寒冰之气流动而生,正是青莲剑歌中的雪拥冰云寒风瑟。

  寒气化锐锋,刺向九不像,而九不像低头沉吼,眼中射出火焰,将寒冰剑气
一一溶解。

  楚婉冰娇喝道:「雪芯,快用沧海剑界!」

  魏雪芯会意过来,一剑化海浪,剑浪滔滔,却是困而不攻,紧紧缠住九不像
的身躯,姐妹齐心,楚婉冰趁势而动,纵身飞去,施展云霄六相,从上下四方围
杀而去,要给对方来个擒贼先擒王。

  就在此时,地支余威消散殆尽,度红尘功体恢复,真气充盈,厉喝一声,拂
尘劈扫,云霄六相难取奇效,楚婉冰攻势受阻。

  同一时分,空尊者也恢复全力,赞掌助威,楚婉冰左右受敌难以应对,于是
使出灵蛇身法避开锋芒。

  逼退楚婉冰后,度红尘拂尘朝下一扫,将缠足剑气击溃大半,九不像再挣扎
几下便脱开了魏雪芯的牵制。

  度红尘无心缠战,招呼九不像离去,魏雪芯尚欲追赶,楚婉冰急忙制止道:
「雪芯别追了,臭尼姑恢复功力,再加上那头异兽不是你我可以应对的,当务之
急便是回去跟夫君回合。」

  魏雪芯幽幽一叹,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九不像远去的背影。

  回到睦州楚婉冰将追捕经过说出,众人不禁一阵唏嘘。

  楚婉冰蹙眉道:「夫君,妾身觉得事有蹊跷。那个贼尼姑似乎有备而来,无
论是毁极元器还是逃跑都像是提前知道我方安排。」

  龙辉问道:「何出此言?」

  楚婉冰道:「多不的说,且说她逃走的路线。西面有捷径可以通往苏明,南
面则是卧虎林所在,这两条路都是可以最快摆脱我方追捕的选择,但她偏偏选择
了东面。」

  听楚婉冰这么一说,龙辉也觉得有蹊跷,西南两路由于秀婷和袁齐天负责,
可谓是最难闯的关卡,而东面虽然路程较远,但搜捕的力量相对弱些,选择此处
逃走虽然耗时,但却较为安全。

  「冰儿,你是想说敌人有探子安插在我军中?」

  龙辉问道。

  楚婉冰摇头道:「我看不像,因为追捕的安排都是临时决定的,就算有细作
也来不及将消息传出去。」

  众人也觉得有理,可是这其中也有矛盾之处——对方既然没有探子,那又是
如何探知追捕行动的明细。

  龙辉按下内心疑惑问道:「凌霄,风望尘还有岳彪,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
是想搞清楚事情经过,所以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三人点头称是。

  龙辉问道:「你们可有将极元器所在告诉外人吗?」

  凌霄坚定地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风望尘也道:「风某也是守口如瓶。」

  相对于这两个谨慎的部下,龙辉望向岳彪问道:「岳彪你呢?」

  岳彪黑脸一沉,大叫冤枉道:「我老岳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过极元器所在,就
连此事都没提过,除了昨晚喝酒说了几句外。」

  龙辉追问道:「你跟谁喝酒了!」

  风望尘接口道:「岳彪昨晚是跟我和凌霄喝酒,当时他缴获了大批军备,心
情高兴就寻我两喝酒,席间就我们三人,岳彪喝高了随口说了两句极元器的事,
然后咱们就散了。」

  龙辉问道:「岳彪酒席间说了什么?」

  岳彪道:「我当时打了场胜仗就有感而发,要是继续这么轻松的打胜仗,谁
都想来当兵了,然后风军师就提醒我不要太得意小心骄兵必败。之后喝了几杯,
酒劲上头,我就赞了几句这极元器收藏得妙,藏在土地庙之类的话。」

  风望尘说道:「当时我就喝止岳彪,不许他继续提此事。」

  龙辉陷入沉思,这三人的忠诚绝不成问题,他们若是要内奸,根本不用等到
今天动手,因为当初为了隐藏极元器从而采取放之不管的态度,将极元器随意安
排,不派任何高手和兵马把守,就这样隐于闹市,反而使得对方无法猜透,但是
这种方法也有个缺陷,那就是当被对方探清位置后就可以轻松毁掉极元器。

  当初龙辉等人评估过,被敌人发现极元器的可能性极小,所以才采取大隐隐
于市的作法。

  「如今木已成舟,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

  龙辉当机立断,直接将目光转向眼前,「极元器被毁,地支大阵缺陷已成,
敌军定会趁机进犯,我军必须做好迎战准备。而睦州就是两军血战的第一线。」


             第十五回 攻防死战

  「报!毒牙众已经回城复命。」

  传令兵急匆匆跑了进来,禀报军情道。

  龙辉立即宣召:「速速有请!」

  传令兵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过了片刻却见帐外走入一名腰若水蛇的妇人,
本该秀丽美貌的玉靥却多了数道伤疤,触目惊心。

  楚婉冰花容失色,忙问道:「螣姨,你怎么了?」

  螣姬叹道:「我率众前往苏明偷袭粮草,却中了敌军的埋伏,在粮仓中暗藏
炸药,毒牙损失过半。」

  龙辉大惊失色,猛然站起,脸色阴沉无比,负手背后在帐内不断踱步,心忖
道:「我是在金陵下令派毒牙前去偷袭,居然也被敌人算准了,难不成对方真有
那劳什子顺风耳!」

  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荒谬,当务之急便是要在各城郡进行一轮彻底的清扫,
务必揪出敌人的探子。

  龙辉道:「螣姬长老辛苦了,此番失利乃吾考虑不周,愧对诸位将士,长老
先下去疗伤吧。」

  螣姨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楚婉冰低声道:「夫君,如今极元器被毁,阵法定会有缺陷,但如今净尘道
长昏迷不醒,大阵无人主持,当务之急还是先请鸿钧掌教吧。」

  龙辉点了点头,立即命令雀影众去请鸿钧。

  螣姬退下不久,鸿钧由蛟龙拉船,火速赶来,一进门就道:「将军,情况如
何?」

  龙辉叹了一声,风望尘主动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听到净尘受伤后鸿钧脸色
暗淡,满脸愁容。

  龙辉道:「掌教不必担心,道长伤势虽重,但未伤及根基,静养一段时间便
可恢复,而且宗阁主也在照看他。」

  鸿钧放下心来,说道:「听风军师所言,极元器被人毁去,贫道在入城的时
候也感觉到城内元气紊乱不堪,恐怕睦州方圆百里内已经失去了阵法的庇护。」

  龙辉道:「那么其他城池呢?」

  鸿钧道:「极元器只是起到调节阵法元气的作用,关键还是在阵眼,只要阵
眼不毁,阵法便可运转,其他郡城不受影响,而睦州虽然失了极元器,但还是可
以起到联系十二地支的作用。」

  风望尘道:「失了阵法庇护,以睦州一城兵力实在难以抗衡对方,既然阵法
不受影响,我军是不是可以弃城呢?」

  鸿钧摇头道:「此事恐怕不妥,对方有紫鹤这等阵法高手,若将睦州让给敌
军,紫鹤说不定可以从睦州的地脉走向推算出阵法关键。」

  龙辉听出此话含义,点头道:「掌教所言甚是,睦州若失,等同将自己的虚
实交给对方,所以睦州不能丢!」

  风望尘道:「按照龙主所说,敌军恐怕也瞧出这其中奥妙,说不定已经开始
结集大军,准备攻打睦州了。」

  龙辉点头道:「然也,吾若没猜错,对方是要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一步步
地吞噬我军,所以睦州就是第一个目标。这种情况下,我军不但不能退,还要把
敌军打残!」

  众人应了一声是。

  龙辉又下令道:「传我密令,从此刻开始,无论何人都不许提起极元器和阵
眼的相关事宜,哪怕言自语都不行,违者斩!我要杜绝敌人一切窃听的可能!」

  楚婉冰又道:「夫君,妾身倒有一计,敌人既然连番算计我军得手,多少有
些松懈,所以我想请娘亲跟鹭姨出马,实施斩首行动。」

  鸾凤联手确实可纵横天下无敌手,但龙辉觉得又一丝奇怪,这妮子怎么会如
此客气称呼鹭眀鸾。

  雀影探子传回消息,有五路大军正在朝苏明靠近,其人数总和足有十万,而
且兵力还在不断增加中。

  龙辉眉头紧锁,说道:「傲鸟部立即在天上巡视,监视敌军动向。」

  楚婉冰闻言立即传令给傲鸟族高手,江南境内鸟影飞掠,传回来的消息同样
骇人——敌军在苏明结集的兵力已经超过十五万。

  龙辉又找来正在休养的螣姬,请她驱使蛇虫窥探敌军动向。

  过了大半时辰,螣姬回禀道:「龙主,敌人确实是在苏明结合庞大兵力。」

  龙辉道:「他们这番动作摆明是要硬吃睦州,那有没有其他大军针对我方其
余城池?」

  螣姬摇头道:「这倒未有迹象。」

  鸿钧道:「如今我方只是睦州失去阵法庇护,其余城池尚有玄通护持,以紫
鹤的能为和眼力不会看不出这一点,敌人是要在睦州跟我们决战了。」

  龙辉沉吟片刻,说道:「虽说敌人没有针对其他城池的倾向,但不得不防对
方偷袭之举,所以我军不能调遣所有兵力。风军师,你且合计合计,我军可抽调
的兵力有多少?」

  经过一个新年的休养和辽东派来的新生力量,龙辉的总兵力也有十万人,但
都分散到各大城池设防,所以并不显得充裕,跟沧释天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
巫。

  风望尘沉思冥想,羽扇轻摇:「最多只能抽调四万人,再加上睦州的兵力,
可以用也就五万多人。」

  龙辉立即颁下调兵令,各城守将接到军令后马上抽调兵马,顺水路而下,在
傍晚时分全数到达睦州。

  在此期间,雀影部不断奔波,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往回传递,敌军的人数正在
不断增加,在龙辉的兵马聚集时,苏明的兵力已经高达二十万。

  虽说睦州城高墙厚,但兵力相差实在过于悬殊,帅帐内众人皆眉头紧锁。

  于秀婷忽然开口道:「对方能够在短时间内集合如此多兵力,那他们后勤是
如何跟上去的呢?」

  龙辉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但对方只是在今日才开始大范围调遣军马,
粮草一定还未运来,看他们架势似乎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军决战。」

  鸿钧道:「若贫道没猜错,紫鹤定是害怕我军修复极元器,所以才会这般拼
命地发动攻击。」

  龙辉问道:「道长修复极元器需要多少时间?」

  鸿钧叹道:「极元之器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极元器破损,内藏元气已经
开始紊乱,再加上它与时辰相契合,所以会有一个新的特定时辰,只要能够摸索
到这个时刻,在这个时刻施法修补,极元可快便会恢复。紫鹤是阵法大行家,想
必也料到了这个变数。」

  于秀婷道:「依照鸿钧掌教所言,我军并非完全处于劣势,对方也在担心十
二地支阵法重新运转。」

  龙辉点头道:「没错,所以接下来的战局除了要正面顶住对方大军攻击,还
需一支奇兵深入敌后,将这些未运至苏明的粮草全部截杀,乱其军心。」

  龙辉又想了想,说道:「这股奇兵深入敌阵,必须身手过硬,所以想请三教
高手助战。」

  这时接引跟准提说道:「贫僧愿往。」

  孟轲也挺身而出道:「子舆也愿一同前往。」

  鸿钧因为要承担修复极元器的重任便不在此行之中。

  龙辉指着地图道:「苏明后方有两条运粮之路,而这两条道路沿途有驻兵把
守,寻常手段很难进入,但却各有一处暗道捷径,在苏明东面三十里处有一个琅
月峡,平日人迹罕至,可以直通粮道,另外在西面还有一个卧佛岭,在卧佛岭左
侧三百步有一条幽径,可以绕过驻兵防线,直取粮道。」

  龙辉所说的这两个地方就连当地人也未必知晓,乃是从齐王遗留的行军图获
得讯息。

  众人也连连赞同,然后便是安排这两路奇袭的人选,卧佛岭幽径偏僻隐蔽,
所遇的危险甚小,于是则由孟轲、接引和准提负责,至于琅月峡便由袁齐天、燹
祸出马。

  另外,按照楚婉冰提议,请洛清妍和鹭眀鸾潜入敌营刺杀仇白飞和张焕雨,
想来以鹭眀鸾的夺神术定可顺利探知两大敌帅所在。

  这时魏剑鸣开口道:「姐夫,人人都有事做,我呢?」

  魏雪芯道:「剑鸣,小孩子别多事,别给你姐夫添乱。」

  魏剑鸣绷着小脸,咬牙道:「我不小了,我也要参战!」

  龙辉道:「明天你就跟着大部队守城吧。」

  魏剑鸣道:「姐夫……」

  于秀婷冷声道:「军营之内不许攀亲附戚,叫主帅!」

  魏剑鸣撇了撇嘴,说道:「主帅,剑鸣请缨前往卧佛岭,还请主帅准许。」

  小舅子似乎有心立功,龙辉微微一愣,有些为难,朝于秀婷投去询问目光。

  于秀婷思忖道:「剑鸣也长大了,是时候放手了。」

  于是便点了点头。

  龙辉道:「好,剑鸣你就随军前行卧佛岭,但凡事要多听孟大哥和两位大师
的。」

  魏剑鸣欣喜道:「姐夫……不,主帅,剑鸣一定不负所托!」

  龙辉排兵布阵道:「明日大战,敌军一定会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出兵,东面则
由妖族精锐协防,西面由天剑谷剑阵结合龙麟军骑兵为主战力,步骑五千为辅,
至于南面定是敌军主攻之路,所以我也不打算继续雪藏那批利器,要在对方还未
察觉前狠狠消灭其有生力量。」

  翌日清晨,战鼓雷鸣,龙辉登高而望,眺视远方战阵,只见黑压压的人影踏
着地平线而来,掀起滔天尘嚣,雄壮军阵中一座铁塔赫然耸立,只看此塔高达三
丈有余,塔底镶有八个大铁轮,并无任何牲口拖拽,而是在内部安装了儒门焚油
缸,以热力驱动,塔顶之上站着五人,分别是张焕雨、仇白飞、神渊、尹方犀和
靳紫衣。

  龙辉跟身边诸将谈笑道:「这几个贼厮站得高就想学别人看得远。」

  楚婉冰接口笑道:「兵法有云,十而围之,五而攻之,他们人数也不过是咱
们四倍,不上不下,当真尴尬!」

  大地隐隐震动,定神一看南面冲来了一万银铠骑先锋,浑身重甲,就连战马
也裹着寒光闪烁的铁片,端的是银甲连营耀飞旌。

  龙辉道:「那是西域有名的重甲骑兵,因为负重过大所以灵活性不佳,单兵
作战能力并非很强,可一旦结成队形便是无坚不摧,随意碾压敌人。」

  楚婉冰柳眉轻蹙道:「看他们架势似乎要摧毁烽火台附近的防御力量。」

  龙辉点头道:「然也,对方阵中定有厉害的攻城兵器,若给他们靠近城池我
方的损失定会极为惨重,一定要在外围尽量歼灭对手的有生力量。」

  烽火台附近设有各种防御工事,马栏、弩塔、炮台、刀坑,排列有序,又暗
含星斗玄机,正是鹭眀鸾所设计的防御工事。

  眼见银甲骑强势压境,烽火台将士立即应对,一百火枪手率先出阵,一百根
火枪对准敌军马匹,等银甲骑闯入射程立即开枪,火弹飞射,射人先射马。

  不料银甲护铠坚硬厚实,火弹也仅仅在上边打出一个凹痕,烽火台守备见状
立即命人停止射击,以陷阱阻挡对方。

  即将进入刀坑陷阱范围时,银甲骑兵前排忽然分开,一支轻骑兵冲了出来,
只见马背骑士将一块块厚实的木板铺在地面,把刀坑陷阱给填平,后续大军速度
不减,继续推进。

  守备脸色一沉,大喝道:「开炮,给我炸死这帮铁疙瘩!」

  数口神武大炮轰隆咆哮,就在炮弹落下之时,前排骑兵立即竖起盾牌,只见
银光闪烁,异能忽现,构制成一堵护墙,炮弹难入方圆十步,原来这些银甲乃是
以流光精矿打造,等同于将四维镇邪界转在骑兵身上。

  守备脸色大变,大骂邪门,对方的护甲如此神妙,火器难伤,想来后续的弩
箭钢钎也难以奏效,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忽见传令兵策马奔来大叫道:「龙将军
有命,烽火台将士立即炸毁火器,全数撤走!」

  守备一听,立即招呼弟兄放置炸药,轰隆轰隆几声,浓烟滚滚,尘埃翻涌,
然而银甲骑仍旧屹立不倒,继续稳步推进,就像是一座钢铁堡垒般将烽火台的防
御工事碾压粉碎。

  城头之上,楚婉冰花容微沉,哼道:「银甲骑足有一万之众,我就不信个个
都装有流光精矿的盔甲!」

  等银甲骑大半踏过烽火台后,她素手一扬,令旗摆动,地面忽然塌陷,碗口
粗细的蝎尾猛地从地底刺出,战马虽然全身护甲,唯独马腹未着铠甲,正好给蝎
族战士可趁之机,一针贯穿马腹,顿时人仰马翻,而重骑兵最厉害之处就是在军
阵,而弱点也在军阵,一旦阵中生乱,后方骑兵难以停止去势,反将前方乱阵的
战友踏死。

  但蝎族战士人数只有一百多人,在这万人大阵中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而后
续部队对那些被跌倒的骑兵毫不留情,硬生生践踏而过,就算将战友踩死也要保
持军阵完整。

  楚婉冰见状,施展凤凰神通,展翅高飞,在空中传令道:「蠍鳌,变阵!」

  地底下的妖将蠍鳌接到妖后传令,策动众妖凝聚蝎毒,蝎尾再度刺出,这回
他们不求杀敌,只求划伤地方战马,战马防备空虚的马腹顿时受创,歹毒无比的
妖毒入血瞬化,只听战马悲鸣,瞬息间骨骸化水,成为了一滩又一滩的肉泥,惨
不忍睹。

  这种毒名为化骨血,见血便长,一直融化活物的骨骸,而且还会留在宿主血
肉内,其他人若是触及尸体同样中毒,如此一来,整齐刚猛的重装骑兵立即阵脚
大乱,剧毒一传十,十传百,仅仅数息一千前锋骑兵全灭。

  后续部队只得忍痛舍弃同伴,分成左右双翼绕过那一滩又一滩的肉泥,继续
行军。

  化骨血虽然犀利,但却是以妖气凝练而成,施展后身子便会虚弱,楚婉冰不
愿下属再冒风险,趁着对方还未反击之时让蠍鳌率众土遁而去。

  扫平那身着流光精矿的前锋重骑后,楚婉冰召来傲鸟众,铺天盖地地丢下裂
空子,狂轰地上的铁疙瘩,炸了几声后,忽闻厉喝响起:「妖女休得猖狂!」

  话音未落,数十枚火箭激射而来,楚婉冰首当其冲,被五六支箭矢围攻,但
她不慌不忙抽出凤嫣剑格开火箭,但有几名傲鸟族将士中箭坠落。

  楚婉冰悲愤莫名,定神一看,只见一群苍鹰展翅飞来,鹰背上各站着一名儒
门射坛弟子,为首者乃射坛执事封羿。

  楚婉冰哼道:「刚在我面前驾驭飞禽,不知死活!」

  只听她娇叱一声,逼出本源妖相,顿时彩霞涌动,五彩缤纷,凤凰展翅。

  凤凰威压之下,万鸟皆该臣服,然而对方阵中的苍鹰却是不为所动,仍旧飞
翔而来。

  楚婉冰不禁大吃一惊,想当初酆都一战,鬼车鸟这等凶禽面对凤凰化身也被
吓得浑身哆嗦,这些凡鸟苍鹰却丝毫不惧。

  楚婉冰惊而不乱,命令傲鸟族先按兵不动,看清敌人虚实。

  媚眼凝华,楚婉冰细看之下,却见那些苍鹰额头处隐有淡淡的光晕浮现,这
些光晕似乎组成了一道符咒。

  「原来是这几道鬼画符搞的鬼!」

  楚婉冰哼了一声,指着对方阵中喝道,「哪里来的多事牛鼻子!」

  苍鹰阵中飞出一只仙鹤,紫鹤端坐鹤背,哈哈笑道:「小妖后果然有令堂风
范,一眼便瞧出端倪。」

  楚婉冰道:「臭道士,这些符是你画的?」

  紫鹤点头道:「然也,凤凰之威凡是飞禽都惧怕,所以贫道干脆以符咒封住
这些苍鹰的灵识,在它们眼中只有不断地扑杀对手而已,也就杜绝了你凤凰血脉
的影响。」

  楚婉冰暗骂一声狡猾狗道,随即一剑劈出,凤火剑气隔空扫向对方鹰阵,封
羿和紫鹤联手当格,各出一招将凤火剑气挡在三尺之外。

  楚婉冰道:「曲鹄长老,立即率军攻破对方鹰阵!」

  曲鹄称了一声是,展翅飞扑,两对巨翅一扑,射出无数翎羽,正是傲鸟族空
战绝技——千羽刺,普通傲鸟施展此招最多也就能打三百步,曲鹄却能射出五百
步之外。

  封羿见对方主帅出招,立即扣住一枚火灵箭回敬对手,火灵箭在他真气催动
下立即化成无数碎片,而这些碎片又恰好构成一道火网,将曲鹄绝招挡了在外。

  擒贼先擒王,曲鹄拖住封羿,楚婉冰立即出手对付紫鹤,凤嫣吐芒,施展云
霄六相,在空中施展此神通威力更大,四周云彩被妖气牵扯立即化作六只猛禽,
每一只猛禽皆是剑气结合云气所化,不但有猛禽灵巧,亦有剑锋锐利。

  紫鹤心知不能力敌,于是以柔克刚,避实就虚,道法蕴出云雾虚影,施展奇
门遁甲,乘鹤高飞,瞬间没入云层之内,令得楚婉冰剑招无功而返。

  「缩头乌龟!」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开口怒骂,随即再催元古大力,仗剑横扫,一道巨大
的剑芒劈进云层之内,浩大雄力将云雾尽数震散,逼出紫鹤真身。

  「贼道纳命来!」

  楚婉冰趁势而追,八臂通猿手挥洒而出,云雾瞬间化作利剑逼杀紫鹤。

  紫鹤骂了一声冤魂缠命,左手先画一个辟魔咒,右手再写一个降妖符,这两
个最为基本的符咒纵横交错,竟构成新的法术,凝聚成一堵云海幻天阵,尽挡妖
剑锐锋。

  楚婉冰暗忖道:「这贼道果然是有些门道,不愧是阵法行家。」

  试探了几招后,楚婉冰改换招路,化猛攻进逼为半功半守,剑敛五分,飞掠
游走,寻敌破绽。

  紫鹤心知小妖后能为,不敢怠慢,施展胸中所学,纳玄黄异力,写符画咒,
召来旱天雷反攻楚婉冰。

  楚婉冰剑转圆滑,先接后纳,纳元剑诀抽掉雷电之力,再加上自身元功,一
剑返还对手。

  紫鹤见状催动云海幻天阵,硬挡剑气,碰的一声,连人带鹤被震飞出去,幸
亏仙鹤非凡,在失衡期间不断扑打翅膀稳住身形,堪堪守住阵脚。

  楚婉冰哼道:「贼道士,还有何手段尽管使,姑奶奶一一接下!」

  「妖女休得猖狂,且看道爷四象灵尊法阵!」

  紫鹤怒气腾眉,一口咬破舌尖,以血为引,四周云雾顿时赤红如血,啪啪数
声,云层再生异变,乌云密布天雷化作巨神,此神头带白虎战盔,身着素银甲,
张开手掌就朝楚婉冰丢过数道水桶粗细的天雷,正是四象灵法之雷动罡烈灵尊。

  楚婉冰见招拆招,先以妖气护住经脉,再以凤嫣剑柔韧特性引纳电流,从而
卸导罡劲。

  紫鹤乘鹤而起,捻咒施法,又一轮攻击呼啸而来,只见天降火球,又是一名
天神化相,此神脸带朱雀面具,腰缠赤羽金带,乃四象灵尊之火云焚世灵尊。

  楚婉冰身负凤凰血脉,除非是根基远胜于她的高手,否则一切火性攻击皆无
效,面对火云灵尊,她扬声一喝,凤凰灵火喷涌倒卷,反将火云灵尊吞噬,顿时
凤凰擒住朱雀,妖姬破道法。

  紫鹤再起法咒,顿时天降甘露,水汽化出又一神明,头带玄武帽,背驮万年
壳——水玄不竭灵尊赫然现身,楚婉冰咯咯一笑,施展灵蛇身法在水涛灵尊身旁
环绕,游走缠斗,于此同时暗运冰髓劲,几个回合下来,水象被寒气冻结,水涛
灵尊难以动弹,楚婉冰随手一劈,灵尊粉碎。

  雷火水三象灵尊难以取胜,紫鹤祭起最后灵尊,风行无定灵尊,气压剧升,
楚婉冰只觉得血气一阵匮乏,似乎有被抽吸殆尽的趋势,当即催动元功,稳住气
脉,抗衡四周气压乱流。

  紫鹤首占优势,狂催法力,只听呼呼风声,吹得傲鸟苍鹰难近方圆,风力凝
聚化相,风行灵尊法相倍增,只见风灵尊头顶盘龙冠,身披紫薇服,似真似幻,
手掌一挥,烈风化龙,龙口吐刀,纵横劈砍。

  面对四方风刃,楚婉冰首现凝重,凤嫣避重就轻,先卸三成风力,随即素手
一翻祭出无尘,在一片晶莹雪白中,天剑谷名器再挡五成气压,随后双剑合璧,
横削竖斩,直破风龙化身。

  紫鹤哼哼冷笑,法力推至巅峰,顿时四象灵尊交替出现,相互协作,风雷相
生,水火互济,威力倍增。

  楚婉冰不敢怠慢,催动凤凰神通,熊熊灵火烧得天若烘炉,双剑合璧杀得日
月无光。

  远远看去,只见天际乍现异象,四象灵尊各展威能,狂风、怒雷、烈火、弱
水同时降下,而在四象之中唯有一抹妖艳丽色,凤翅天翔,恶战四大神明。

  楚婉冰虽然力保不失,但却发觉对方阵法威力越来越大,四象互补互助,竟
是毫无死角,不由惊叹有余:「若一开始就豁尽全力,不给牛鼻子念咒凝法的机
会,如今又怎会这般狼狈。」

  施展法术最大弱点就是念咒和凝法耗时甚久,一旦被人欺身缠战必败无疑,
楚婉冰一开始就有数个机会击败紫鹤,但她多少抱了些轻敌心理,使得紫鹤阵法
大成,悔之晚矣。

  双方恶战不休,楚婉冰屡次想突破灵尊,欺近紫鹤,但紫鹤打得聪明,一旦
楚婉冰摔开灵尊法相,他立即施展奇门遁甲隐藏真身,待灵尊重新合围才露脸,
气得楚婉冰大骂牛鼻子无耻!双方你来我往恶战百余回合,胜负未分,而傲鸟群
妖与苍鹰背上的儒门弟子也斗得灿烂,在空中交织出一片狼烟烽火。

  就在此时,一抹碧绿划开云层御风而来,玉掌赞功,甫一出手同时风雷水火
之象,强势压下紫鹤的气焰。

  楚婉冰嫣然一笑:「碧柔,多谢了!」

  林碧柔咯咯笑道:「冰儿,这贼道士忒可恶,咱们姐妹一同教训他如何!」

  楚婉冰点头道:「求之不得!」双姝联手,四象灵尊突显颓势,紫鹤怒喝:
「以多打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楚婉冰翻了翻白眼,啐道:「我本来就是妇道人家,哪是什么好汉!」

  林碧柔接口笑道:「臭道士,你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

  被这两个狐媚子一顿抢白,紫鹤气得不轻,怒上眉梢,驱使四大灵尊再施神
通,誓要将这两个妖女捏成粉末。

  两女亦非首度合作,相互一个眉色便知对方心意,楚婉冰娇躯左移,双剑齐
出,只看凤嫣破朱雀,无尘斩玄武,水火灵尊应声而破,林碧柔祭起风雷二卷,
玉掌拍出「万劫狂风」,芊指点出「天罡雷音」,顿时以风乱风,以雷震雷,风
雷灵尊法相溃散。

  破阵之后,楚婉冰可不会再给紫鹤念咒的机会,两道火焰凤翅猛地从背后冒
出,嗖的一声仗剑逼杀。

  紫鹤慌了神,哪还敢多留,驾鹤逃窜,高空上除了猛禽激战,儒妖怒斗外,
还有一道奇观,正是凤凰追仙鹤,妖姬逼道者。

  虽是吐了口恶气,楚婉冰依旧冷静,暗忖道:「这个贼道士近战能力如此差
劲,怎会一个人出战?这其中必定有诈。」

  瞧出端倪,楚婉冰不动声色,立即朝林碧柔打了眼神,林碧柔心领神会,转
身飞入云层,避开众人视线,绕路而追去。

  当追出三里,紫鹤冲入了一片云雾,楚婉冰冷笑一声,孤身潜入。

  甫一进入,却见祥云涌动,佛光普照,浩气笼罩八方,云雾渐渐散去,八具
金身佛相赫然在目,楚婉冰美眸凝华,扫了八佛一眼,立即明白过来:「臭道士
果然有诡计,以身为饵,引我入佛阵!」

  紫鹤洋洋得意,笑道:「小妖女,这回佛道联手设阵,看你如何应对!」

  八名佛者分别是佛门八大金刚——除灾金刚、辟毒金刚、黄随求金刚、白净
水金刚、赤声火金刚、定持灾金刚、紫贤金刚、大神金刚,这八大金刚分别列于
八叶院之位,同时诵经,结成八叶困妖阵。

  被佛光一照,楚婉冰顿觉气息一滞,真元莫名损耗,暗叫不妙,此阵果然是
有心针对自己而设。

  身陷重围,危机一瞬,忽见九霄齐动——冰炎风雷破神灭清冥,竟是九卷合
招,庞然巨力赫然涌出,所过之处,云雾消散,重现擎天,八大金刚正全力封印
楚婉冰,未曾顾忌外围,被外力一撞立即阵破。

  林碧柔破阵后扶住楚婉冰,关切地问道:「冰儿,你没事吧?」

  楚婉冰叹了口气道:「幸好我多留了个心眼,要不然可真得栽跟头了。」

  林碧柔低声道:「冰儿,这边战局似乎是在针对你而设。」

  楚婉冰幽幽一叹,低吟道:「何止是针对我,就连傲鸟族也被针对了。」

  佛阵被破,道者朗声一喝,精神抖擞,再开战局,八大金刚起手宝光赞掌,
紫鹤玄法祭道术,双姝无暇深思,连武并招对撼佛道精锐。

  东面战局空战僵持,失了空中威胁,银甲骑兵长驱直入,强势压境,碾压之
下寸土皆碎。西面烽火台四周,白翎羽率五千骑军严阵以待,魏雪芯领一千弟子
持剑相护,双方一正一奇,一快一稳,互补不足。

  忽然一股腥风吹来,骑军战马顿时躁动不安,白翎羽不禁一愣,自她领兵多
年,还未曾见过五千战马同时躁动,在阵阵不安的喘息和踏蹄,心生一丝诡异。

  漫天烟尘中,却见无数猛兽齐奔而来,率先入眼者竟是速度迅猛的猎豹。

  战马虽然训练有素,但兽性仍在,闻到猛兽气息当即心生恐惧,遇上百兽之
王,焉敢造次,吓得掉头就跑,骑兵奋力控制也难拉住马缰,五千骑兵竟是未战
先怯,溃不成军。

  猎豹冲入阵中,进一步扰乱龙麟军,只看猎豹追了上来,其速度快疾无比,
凶残狂暴,要咬断马喉,要么扑杀骑兵。

  猎豹开路,随即而来是猛虎为骑,一千骑兵紧随而来,背上骑兵身披轻甲,
手持锋刃,竟是一群猛虎骑兵。

  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那一千只老虎和一千只豹子,又是何等犀利?一千
猛虎骑兵已逼杀至眼前,龙麟军骑兵阵势加速崩溃,虎豹联袂,驰骋战场,顿时
龙麟军血染黄沙,人坠马翻,死伤惨重。

  「该死!这些畜生是从何而来!」

  白翎羽把心一横,弃马步战,含恨挥枪,身先士卒,一口银枪横扫直刺,尽
显一方悍勇,麒麟神力所过之处,斩豹屠虎。

  魏雪芯见状,娇喝道:「周天星斗阵!」

  天剑谷弟子闻言,祭剑起阵,元功互通,一股沛然罡气立地成印,猛虎骑兵
奔袭立即受阻。

  沙场之上只见倩影瞬动,一口岁月寒锋抖出无穷精芒,轻巧而有效地直取敌
军首级。

  枪剑合璧,两女会师一处,携手抗敌。

  白翎羽一枪扫飞一头豹子后,说道:「雪芯,这些虎豹定是有心人训练的,
否则不可能携手作战的。」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千虎为骑,猎豹为先锋,背后深意绝不简单。

  星斗大阵结成,威力倍增,一千员弟子仿佛化成万人强军,面对猛虎猎豹的
冲击半步不退,使得龙麟军未失阵地。

  骑兵难以迎战,唯有步兵顶上,五大步兵营依次列队,杀入战团,与天剑谷
剑阵左右呼应,重夺阵地。

  通过雀影传讯,龙辉已经知道战局变化,心中略显惊愕:「东西两路战局极
为不利,敌人好像知道我军的排布,东面以重骑开路,苍鹰掩护,将傲鸟族的攻
势给堵住,而西边就以猛兽克制战马。」

  不得不说敌人安排十分妥善,这东西两路只要换个位置,情况就截然不同,
若是以重骑兵攻打西路,那么白翎羽的精骑能够将敌军蹂躏成渣,反之猛兽军团
来了东路,即便有苍鹰护持,这些轻装上阵的骑兵在傲鸟族眼中也不过是一堆会
活动的烤肉罢了。

  战况不利,龙辉立即派兵增援,岳彪骑上白眉熊领着一千盾牌刀手朝西面增
援,毕竟岳彪也有一头凶兽坐骑,或许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岳彪率众赶赴烽火台防线,大喝道:「白将军,岳彪来了!」

  闻到凶兽腥风,白眉熊血脉中的好斗之气立即被激起,也不等岳彪招呼,硕
大的身躯窜入阵中,逮着一头豹子就是一个熊掌,只听啪的一声,豹子被扇得飞
上半空。

  待它落地时,抽搐了几下,口吐鲜血立即毙命,原来是脖子被熊掌硬生生打
断。

  步兵方阵也发开始发挥其作用,虎豹猛兽虽如洪水,但铁甲营将士固守第一
防线,咬紧牙关不退半步,身后的火枪、弓弩、陌刀、钩枪四大兵种趁势还击。

  这铁甲营的作用便是阻挡敌人攻势,给身后的四大兵种争取出手的时机,他
们本身的攻击力并无出众之处,而盾牌刀手装备的是轻甲盾牌,防御虽不如铁甲
营,但是每人都配着一口放血锯齿刀,比起铁甲营多了几分杀伤力。

  盾牌刀手加入步兵方阵,协同铁甲营巩固防线,锯齿刀劈出,任你虎豹如何
嚣狂也得血流肉烂。

  岳彪双斧连砍数名虎骑兵后,大喝道:「盾牌刀手,给老子结流水阵!」

  白翎羽一听,立即指挥步兵方阵以「月牙阵」呼应。

  流水阵乃是盾牌刀手的一种特别阵法,这些士兵持盾握刀,以迂回圆转的方
式在战场时走动,他们身上盾甲防御力不俗,再加上质轻,跑动起来甚是轻便,
再加上有把锯齿刀做武器,可谓如流水般倾泄入敌阵,叫敌人难以把握其动向。

  月牙阵乃步兵方阵的一种战阵,整只队伍的侧翼向前探出,中路先后回缩,
好似月牙一般,只要敌人一冲过来,两个侧翼就会向中间合围,绞杀落网之鱼。

  流水阵运转之后,好像是滔滔水浪不断地把虎骑兵赶入月牙阵,然后白翎羽
便下令围剿,两大阵势配合的密切无间,将战局扳回一城。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剧烈震动,虎骑兵身后竟出现了另一只猛兽部队,这回
来的是一群皮厚肉坚的巨兽,这些巨兽头大如斗,形若水牛,但额无犄角,耳目
甚小,唯独鼻端生着一根独角,竟是一群犀牛,每个牛背之上坐着三个士兵,他
们装束各异,一者手持长矛,一者手持弓弩,一者手持钢刀,正是远攻近战的配
备,弓弩远射,长矛近战,钢刀缠杀,再加上犀牛为骑,整个队伍无坚不摧,硬
生生地碾压而来。

  盾牌刀手首当其冲,被犀牛一撞,流水阵应声而破。

  随后月牙阵再临浩劫,铁甲营将士率先蒙难,被犀牛撞翻后又被狠狠踩踏,
身上铁甲根本无法抵御,直接被踏成肉泥。

  火枪弓弩对犀牛的厚皮威胁不大,这两营很快就被冲开,剩下的钩枪陌刀亦
难挡犀牛凶威,整个步兵方阵眨眼溃散。

  岳彪整张黑脸都被气成红紫色,抡起金刚板斧,便朝犀牛阵冲去,白眉熊也
抖擞精神,扑向其中一头犀牛,一击熊掌拍下,那头犀牛被扇得四肢一软,趴到
在地,但只是甩了甩头又站了起来,岳彪目瞪口呆,白眉熊的掌力就连粗壮大树
也能打断,但打在些伙畜生脸上就跟小姑娘捶背似的。

  岳彪一怒之下,猛地窜上犀牛背,一口气砍死上边的三个骑兵,然后将斧头
对准犀牛脖子就劈下去:「妈的,就不信你这畜生还能吃得住岳大爷的斧头!」

  双斧开弓,饶犀牛皮如何厚实也挡不住岳彪的蛮力和斧头利锋,脑袋被硬生
生剁烂。

  白翎羽也不甘示弱,一身武胆勇战猛兽,只见她横枪扫荡,猎豹拦腰断,随
即枪头一点,猛虎头颅碎,最后再是枪锋直刺,犀牛厚皮穿。

  白翎羽一枪贯穿一头犀牛,也不拔枪,腰腿猛地一沉,神力爆发,竟将犀牛
挑了起来,重达数千斤的犀牛尸骸就像一个玩具般被她举过头顶,然后当做一口
肉锤左右挥打,只听声声闷响,无论猛虎猎豹,还是犀牛重骑都被她扫得七零八
落。

  白翎羽三枪立威,震骇沙场,无论敌我皆心生敬佩,只见她樱唇倏张,大喝
道:「没有死的全部给我站直了,后退者斩立决!」

  麒麟神威大发,白翎羽顺势将枪上丢犀牛尸骸甩了出去,轰的一声砸倒一大
片敌军,再替她增添三分雌威军容。

  受到主将威势渲染,所有士兵鼓起血气,站直身躯重新与敌人厮杀,就连战
马失控的骑兵也弃马步战,以血肉捍卫阵地。

  一名士兵被豹爪挠掉一块血肉后,强忍剧痛,回身一刀砍断豹头,但却露出
空门,被身后的猛虎骑兵一枪贯体,喉咙亦落入虎口,溅出一泓热血。

  虽是战局不利,但龙麟军将士半步不退,万千血胆,男儿阳刚,谱写乱世传
奇。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这个时候,敌军越来越大,
沧释天麾下的实力正在眼下逐步展露——地面再度震动,但这次更胜以往,来的
竟是一群巨象,每头巨象背上皆驮着一个塔台,塔内藏着数个火枪手和弓弩手,
再加上象牙之上缠着各种利刃倒刺,象头一摆,就扫倒大片。

  猎豹、猛虎、犀牛,如今又是巨象压境,形势顿成一边倒……


             第十六回 杀局变奏

  巨象奔袭,白翎羽银牙一咬,横枪立马,向前奔去,怒使麒麟神力,真元灌
入银枪,逼出一道五丈气芒,将冲到最前端的五头巨象砸飞出去,魏雪芯岁月剑
寒芒吞吐,连环数剑便将三头巨象拦腰斩断,可是敌军浪潮丝毫不见,硬生生踏
入阵内,龙麟军防线薄若棉纸,瞬间就被撕开一道口子,士兵不是被象牙扫开,
就是被巨足踩死。

  饶天剑谷剑阵玄威强劲,也仅仅守住防线一角,面对源源不断的猛虎猎豹已
经疲于奔命,更无论后续而来的犀牛巨象,弟子们挥剑的手臂已经渐渐酸麻,气
力开始不济。

  魏雪芯见状立即招呼众人变阵:「天圆地方阵!」

  周天星斗剑阵攻击力强横,而天圆地方乃温养气脉,恢复体力的防御阵法,
剑气贯通,元功流转,天剑谷弟子谨守方寸,猛兽难入雷池,唯有改道而行,也
给龙麟军防线留住最后一线。

  看着士兵一个个地倒下,白翎羽心如刀绞,脑海中再度回想起昔日的金陵烽
火台一役,心头悲怒莫名,急怒攻心,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也就在一瞬,一头犀牛背上的射手发了一枚冷箭,正中白翎羽右肩,白翎羽
只觉肩膀撕裂剧痛,显然已是伤到骨头。

  她性子刚烈,怎会服软,反手拔出冷箭丢了回去,夹杂着鲜血的箭矢嗖的一
声贯穿了犀牛背上的三个士兵的身体。

  失去骑兵控制,犀牛更显狂态,那个独角猛地顶在了白翎羽腹部,整个人犹
如断线飞鸢跌了出去。

  白翎羽只觉小腹一痛,伸手一摸,竟是满掌血红,原来犀牛角刺破了铠甲,
伤及身躯。

  鲜血流淌,反倒激起白翎羽彪悍武胆,驻枪傲立,不顾伤势挺身杀敌,银枪
左点右劈,身边再无十合之将。

  白翎羽越战越勇,随着气血沸腾,斗魂翻涌,其血脉竟产生了变化,伤口的
鲜血冒起阵阵热气,一股檀馥清幽的香气弥漫而出,笼罩了整个战场。

  闻到这股香气,战场上的猛兽为之一顿,全部止住了动作,眼睛全部盯着一
个方向。

  而这个方向涌起阵阵祥瑞朱红,朱红血雾慢慢凝聚成一尊磅礴的麒麟化相。

  任这些猛兽如何强悍,但血脉中的天性始终是不能磨灭的,眼见走兽之祖现
身沙场,竟本能地趴在地上,俯下脑袋,惊现一副万兽朝麒图。

  麒麟血果威力改造了白翎羽的筋骨血脉,她与楚婉冰同样,体内血液已非凡
人,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就是一头人性麒麟,随着不断的恶战,她体内的麒麟血开
始复苏,经过多番积累,终于在这危机关头觉醒,降服百兽。

  面对麒麟血气,就连岳彪那头白眉熊也不能例外,肥硕的身躯趴在地上,不
敢动弹,岳彪也毫无办法,只得弃骑步战。

  紫鹤只是封住飞禽灵识,隔绝凤凰血脉的影响,却未对走兽进行处理,遇上
血脉觉醒的白翎羽,形式急转而下,本该必胜之局顿时败势难阻,可谓是人算不
如天算,麒麟化相伏万兽。

  走兽失势,气势汹汹的敌兵顿失七成功,骑兵成步兵,那还是龙麟军精锐步
兵的对手,被杀得节节败退。

  龙麟军将士也是憋了一口气,趁势反扑,刀下绝无活口,尤其是岳彪,板斧
劈砍之下,断绝生机。

  血脉觉醒,白翎羽更加疲惫,气空力尽,两眼一黑,摇摇欲坠。

  「翎羽!」

  魏雪芯瞬身出现,一把扶住她,挥剑掩护,带着她退回剑阵之内。

  白翎羽咬牙忍痛,腹部鲜血直流,魏雪芯玉指如电,连环巧点,瞬间替她封
住伤口血脉。

  白翎羽喘了口气,道:「雪芯,多谢了。」

  魏雪芯道:「你没事就好,伤口还疼吗?」

  问候软语刚刚讲完,魏雪芯忽感一阵锥心之痛,雪白的额头渗出莫名冷汗。

  西面告捷,东面空战仍旧僵持,冰碧双姝携手怒撼佛道法阵,八大金刚根基
雄厚,掌起拳落,一派沉雄,紫鹤真人咒法玄妙,拂袖抖袍,道风飘逸。

  妖元剑气,九霄合击,楚婉冰和林碧柔配合作战,虽不落下风,但始终腾不
出手来支援傲鸟族,只得任由他们独自为战。

  地面的重骑兵长驱直入,已经快要逼近睦州的东门,忽然间天空乍现金光,
一道庞然身躯展翅而来,正是大鹏金雕,雕背之上玉立着一袭妖媚白影,桃腮朱
唇,星眸玉唇,正是洛清妍。

  傲鸟齐鸣,金雕开路,飓风为呼,恭迎妖凰凤驾,「傲鸟众,速速截杀地面
重骑,此战交予本宫!」

  洛清妍凤目一扫,战局趋势已然在胸,于是玉指一点,淡淡地道:「金雕,
收拾那群苍蝇!」

  金雕长鸣一声,扑翅飞来,眼见金雕助阵,傲鸟族立即退避。

  封羿持弓挽箭,带头迎击大鹏金雕,箭矢飞掠而出,但还未靠近便遭鹏翼卷
起的飓风吹开,而儒门弟子座下苍鹰亦被气流荡失平衡,不断地扑翅稳住身体,
而儒门弟子却吃了不少苦头,不少人被掀落下去。

  金雕强势突入,苍鹰战阵焉能抵御,瞬间就被杀得七零八落,利爪一撕,鹰
羽夹杂着血肉飞溅而出,苍鹰折翼,儒门败退。

  冲散鹰阵后,洛清妍驾鹏援助楚婉冰和林碧柔。

  紫鹤哪还有胆子再逗留,叫道:「诸位大师,这凤凰妖妇来了,不宜力战,
速退吧!」

  八大金刚点头称是,立即撤掉佛阵,紫鹤捏了个法诀,使出奇门遁甲,召来
云雾掩护,带着八大金刚火速撤离战场。

  楚婉冰咬牙嗔骂了一声没胆鬼,林碧柔道:「冰儿,咱们下去支援地面部队
吧。」

  两女降临,配合东面守军对抗重骑兵,再加上傲鸟的空袭,重骑败势难回,
损失过半,狼狈逃离。

  反败为胜,楚婉冰仍旧耿耿于怀,跺了几下嗔道:「臭道士,就知道使些旁
门左道!」

  脚洛清妍笑道:「冰儿,人已经走了,别一脸忿忿不平了。」

  楚婉冰哼道:「这臭道士法阵有限制元功的效果,若不是这样我早就打趴他
了。」

  洛清妍道:「傻丫头,对阵之时不一定要力量强大,只需集中便可。记住,
敌强吾柔,敌柔吾变,敌变吾专,敌专吾强。」

  楚婉冰柳眉轻蹙,似有所思,林碧柔也默默沉吟。

  洛清妍道:「好了,这其中深意你们慢慢体会吧,我要配合明鸾行动了。」

  楚婉冰娇笑道:「娘亲,您都知道了?」

  洛清妍狡黠媚笑道:「当然了,你——鹭姨已经混入敌军阵内了,娘亲马上
就去跟她回合。」

  母女相视一笑,媚眼秋波,一切尽在不言中。

  卧佛岭,孟轲等人潜伏进入幽径暗道,儒道佛三教义士合并天剑谷弟子,共
两百余人,虽不多但胜在精锐。

  魏剑鸣走在小道中,只见山壁长满青苔,四周湿冷寒骨,过腰杂草丛生,显
然是数百年来无人行走,不禁叹道:「也不知姐夫是从何发现如此幽径密道。」

  暗道约莫半里,众人谨慎行出,眼前便是广阔官道,孟轲低声道:「粮草尚
未到来,大家快做好埋伏。」

  众人各自寻找隐藏地,静候粮草运至。

  又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车轮声,马蹄踏地声,以及铠甲的摩擦声,一支
一千余人的压粮队快速奔向苏明而去,带头者除了一个千兵长外还有一名僧人,
正是空尊者。

  孟轲朝身后的准提和接引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空尊者,二僧点头会意,纵身
而出,只看接引祭出五指佛山掌,准提手捏八九禅通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
扑空尊者,这正是以僧制僧,端正佛门。

  空尊者忽见双佛来袭,当即收敛心神,遁入空明虚元境,禅心无惊无怒,神
念清明,审时度势,判断出敌人招式虚实,只看他右掌拂风,左手结印,一道浩
瀚佛光透体而出,正是其独门绝式——七宝禅法。

  地、水、火、风、空、识六大尊者中以识尊者为首,空尊者居于次席,其武
学根基同样骇人,这七宝禅法乃是源自佛门七珍,精妙绝伦,饶是双佛联手也难
取寸地。

  眼见敌袭,为首千兵长立即拔刀戒备,命令士兵护住粮车,倏然一抹剑光划
过,千兵长血溅封喉,四下兵将因首领殒命纷纷乱了方寸。

  孟轲赞叹道:「一剑封喉,斩敌酋于千军之中,魏公子当真好身手,子舆叹
服。」

  魏剑鸣笑道:「孟大哥过奖了。」

  两人谈笑走出树林,魏剑鸣初尝胜果,兴奋莫名,挥剑便杀入战圈,其他天
剑谷弟子也随之拔剑相助,剑光纵横,人影剪错,压粮兵被打得阵脚大乱,渐渐
不支。

  魏剑鸣扬声一喝,跳上一架粮车,旋剑而出,朵朵剑花绽放而生,尽绝生机
于四步之内,清除了一架粮车,魏剑鸣再提真元,剑举过顶,竖劈而下,浩大剑
气又将一辆粮车劈成两截,随即剑锋斜点,化刚烈竖劈为螺旋剑煞,猛地绞碎左
手的一架粮车。

  三剑立威,压粮兵哪还敢惹这杀神,不约而同地退避三舍。

  另一侧,孟轲眼见双佛难取空尊者,从袖袍内掏出三面铜镜,对着空尊者丢
去。

  三口铜镜猛然绽放灼烈强光,接引和准提立即抽身而退,空尊者只感元功一
泄,气力难续,被牢牢困在镜光之下。

  空尊者脸色丕变,惊讶地道:「道门的三才八卦镜?」

  孟轲笑道:「然也,正是孟某特向鸿钧掌教借来的法器,尊者你败局已定,
俯首就擒吧!」

  被三才八卦镜困锁,空尊者体内气息越发虚弱,但他不露半分颓色,紧咬牙
关,以浑厚根基相抗,抵御镜光的侵蚀。

  孟轲哼了一声,掏出一枚精致的铜镜,默念法诀随手抛掷空中此镜正是儒门
的浩气铜镜,霎时儒道法器共同奏效,光影困佛,四废开功,神煞设网,三面幻
射,一镜锁虹,空尊者顿失七成功。

  孟轲衣袍一旋,一口小鼓浮现而出,鼓皮上写着不少文字,龙飞凤舞,走势
如狂,正是儒门秘宝——清元衡世鼓。

  孟轲左手捧鼓,右手持棒,时轻时重地敲击鼓皮,鼓音敲响天地,玄洒正气
而出,空尊者悲呼一声,双手捂住额头,不住呻吟。

  孟轲冷声道:「为虎作伥,今日孟子舆便以浩然鼓声破你功体!」

  接引、准提见状,同时赞掌,袭杀镜中离途之佛。

  鼓擂频频,掌风赫赫,不留生机予空尊者,忽然,一道雄湛剑气划破生死之
局,孟轲、接引、准提三人同时被扫开。

  随即剑光射入四镜之中,竟是阵中开阵,曼荼罗图由内而外,啪的一声将儒
道法镜尽是吞噬。

  而天剑谷弟子也遭遇变数,抢夺下来的粮车忽然爆炸,不少弟子命丧当场,
魏剑鸣大吃一惊,仔细一看除了他抢下的几辆车子是装盛粮食外,其他车子无一
不是炸药,魏剑鸣又怒又恨,余怒未消之际,前方忽闻杀声震天竟是对方伏兵。

  魏剑鸣大喝道:「还能动的都给我站起来,杀出一条血路!」

  如今已经没有心思考虑为何被对方算计,脑海里唯有一念——杀出重围。

  魏剑鸣抖擞精神,挥剑迎上敌军,却是箭似飞蝗,刀枪如林。

  魏剑鸣四周尸体越积越多,同伴越来越少,剑下血光四溅,以他深得于秀婷
亲传,也杀得手软。

  正当此时,忽听身后传来几声闷哼,回头一看竟是孟轲、接引和准提三人吐
血倒地,而另一个僧人立在空尊者身旁,手持曼荼罗剑,正是波旬。

  波旬呵呵笑道:「区区鼠辈也妄想浑水摸鱼!」

  接引抹去口唇鲜血,挥掌便朝波旬打去。

  波旬负剑身后,拈印胸前,一股佛耀恢弘而生,仅是随手一击接引便再度重
创吐血。

  准提怒喝一声,一口气结成七十二般手印,化作八九变化,豁尽一身修为力
搏眼前伪佛。

  波旬脚一退,肩一沉,使了个巧妙身法旋开准提的七十二手印,接引再忍伤
痛,助攻而上,五指佛山掌拍向波旬檀中穴。

  佛门精锐接连阵亡,接引和准提身负最后佛法,面对眼前异端,逼出修为极
限,联袂齐攻,欲破伪佛法相。

  「总是痴迷!」

  波旬不屑冷笑,宛若磐石,纹丝未动,只是轻轻跺脚,护身佛元透体而出,
接引佛掌还未靠近三尺就被震开。

  余波未止,准提七十二手印亦遭瓦解。

  波旬闪电追击,一把扣住准提气门,随即逆转元功,奔腾如海的气流冲入准
提体内,接引大惊,急忙扫去一掌欲替师弟解围,孰料波旬僧袍一扬,尽泄佛掌
雄力。

  接引还想在出一掌,却感到手腕一软,脉门被扣住,元功如决堤之河不断流
失。

  接引顿感危机临身,功体逼上极限,霎时灵光绽放,笼罩伪佛,一旁准提为
之呼应,同催最高修为。

  波旬冷笑一声:「愚昧佛者,本座便成全汝等!」

  圣佛法身运转,气劲反噬,接引、准提始料未及,极佛圣气顿成万鬼炼狱,
尽摧一身武脉。

  接引、准提全身一软,跌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孟轲急忙过去,双手扶
住两僧,劲灌足下,连环提脚欲逼开敌人。

  波旬使了招拈衣擒拿手,扣住孟轲脚踝将他掀起半空,然后发出嘿嘿阴笑。

  孟轲觉得毛骨一阵悚然,却听波旬笑道:「孟公子与素姑娘喜结连理,当真
可喜可贺,本座未能到场贺喜着实遗憾,今日便补送一份贺礼,祝孟公子断子绝
孙!」

  只见波旬五指筛张,朝着孟轲裆下抓去,原本阳刚正大的金刚爪竟被他用成
了卑鄙下流的绝阴爪。

  伪佛曾被楚婉冰割断子孙根,心性已非常人可测度,他生性好淫欲,却成了
阉人,眼见孟轲年轻俊秀,娇妻又是九天仙子榜美人,顿时起了妒忌怨恨之心,
誓要让这小子也成阉人。

  正在此刻,波旬忽感脑门后锐风袭来,按照圣佛法身的防御力他本不会惧怕
这稚嫩的剑气,但是这股剑气中带着几丝熟悉的感觉——曾令他挫败的屈辱感和
惊恐感。

  火光电石间,波旬一把将孟轲甩飞,怒然回身,祭出转生法轮,架住剑锋,
定神一看竟是魏剑鸣。

  波旬怒眉一抖,喝道:「狗崽子,找死!」

  波旬最恨两人,一者为楚婉冰,再者乃于秀婷,眼见仇人之子,内力翻腾如
泉涌,猛地一吐,转生法轮绽放豪光,魏剑鸣脏腑剧震,吐血后退。

  波旬提起曼荼罗剑追杀而至,魏剑鸣豁尽毕生修为,挥剑抵御,只听铛铛两
声,魏剑鸣虎口迸裂,鲜血直流,长剑脱手。

  波旬剑下绝不容请,一剑直刺魏剑鸣心窝。

  生死一瞬,魏剑鸣潜能爆发,两眼精芒吐露,脱手长剑竟是自动飞回护主。

  波旬心神一敛,因为他感觉到这年轻人手中剑锋好似多了几分剑仙神韵,而
且那口在半空飞舞的长剑并非内气催动,似乎是以心驱使。

  波旬见眼前少年竟能临阵突破,极怒之下圣佛法身催生异能,再生一门他心
通。

  他心通一成,波旬心若明境,尽窥魏剑鸣虚实。

  「果然不出我所料,强敌临身反倒激起了这小子的天赋!」

  波旬暗骂一声,心知魏剑鸣的剑心已经开始萌生,又妒又恨,也不知为何,
圣佛法身感应到了魏剑鸣的突破,竟又强行进阶,再成一门神通妙法,宿命通!

  五神通成其四,波旬欣喜若狂,僧袍一扫,他心通窥尽魏剑鸣心思,随即神
念一发,将魏剑鸣那稚嫩的剑心受到震荡,脑门一阵剧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波旬哈哈大笑道:「今日当真是收获颇丰,不但剪除尔等逆贼,还成就了两
大神通!」

  准提武脉尽碎,傲骨不见,咬牙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伪佛虽逞一时之
强,但天理循环屡报不爽,你之下场定是悲惨万分!」

  接引咳嗽道:「阿鼻地狱便是汝等归属!」

  波旬哈哈笑道:「阿鼻地狱?本座乃末法新生之佛祖,六道众生皆在本佛掌
中,区区地狱道如何能跳出吾之掌心!」

  波旬自信胜算在握,得意洋洋道:「本座方悟宿命通,便一观尔等下场!」

  冷笑声中,凝神聚气,宿命玄通应声而生,心念感应,便要窥破天机,透视
未来。

  宿命通可观过去之密,探未来之机,玄通冲霄而出,波旬意念之中便出现未
来之景——丝丝低吼,一尊巨兽踏步而来,正是度红尘那头凶兽九不像,但凶煞
之气尽消,周身祥云环绕。

  波旬暗自得意,思忖道:「未来这头凶兽洗脱恶性,定是本座之功德。」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末法结束,再开正法盛世,那是凶兽妖邪归依,万佛
千僧朝宗,苍生众灵皆对自己歌功颂德,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望着眼前九不像踩着祥云走来,波旬呵呵一笑,自在得意之时,忽见地狱血
景,阿鼻炼狱,只见无数冤魂恶鬼哀声悲鸣,宣泄不得解脱之苦楚。

  波旬思忖道:「吾涅槃于末法,重开正法盛世,乃世间独一无二之佛,信者
永生极乐,不信者坠入阿鼻,妙哉,妙哉,宿命通果真玄奇也!」

  想到这越发兴奋,有些飘然,忽然传来清圣诗韵:「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诗韵未尽,慧光普照,夺目之中唯见一道身影由远而来,所过之处,冤魂解
脱,恶鬼轮回,地狱血池洗净污秽,竟生出清圣莲花。

  波旬定神一看,竟是一名僧侣,其相若天人,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一手
持锡杖,一手持莲花,初看之下并无影响,但细看几眼却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僧侣缓缓走来,九不像谦卑俯身,似在迎接主人,又似虔诚信徒,看得波旬
惊讶莫名,恍惚间,僧者法相恢弘绽光,激起漫天尘埃,弥漫中金芒耀眼,然而
一道血光在旁呼应。

  波旬定眼细看,金红两道光芒乃是源自两口兵刃,一者梵刹禅邢,一者戮血
罪刀。

  烟濛中,两口对立的神兵竟而相生呼应,共同伺主,天人法相,轻踏尘埃,
却如生灭徘徊,雄沉压逼!波旬心跳倏然加速,莫名压力笼罩心头,不禁开口问
道:「你是何人也?」

  手持佛魔双刃之僧者淡淡答曰:「地藏!」

  话音方落,波旬眼中竟见地藏法相一分为二,两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身影
猛然朝自己扑来,竟是愆僧与界明。

  「不可能!」波旬不敢相信双眼,但夺命危机逼迫眉角,不容他细想,随手
祭起曼荼罗剑,滔天剑气倾斜而出,迎击佛相魔身。

  剑气扑杀,佛相瓦解,魔身崩碎,波旬道:「管你是佛是魔,吾功德圆满,
法身不灭,岂会怕你!」

  话音未落,忽感身后劲风奔袭,波旬本能回剑护身,铿锵兵响,却见曼荼罗
剑架着一口血海罪刃——戮血罪刀,持刀者正是愆僧。

  刀剑相对之时,界明赞掌来攻,波旬法身催动,空手打出如来圣力,硬撼界
明怒掌。

  三方僵持,波旬惊怒交迫,大喝一声,再添三分掌功,率先震溃界明法相,
随即运转曼荼罗剑,以巧至刚,卸开血刀,紧接而来便是祭起其余五大法器,轮
番抢攻愆僧。

  圣佛金华普照,法力佛元加持,愆僧顿时不敌,立即泯灭。

  但刚打散愆僧,界明又再度出现,除此之外还有——梵刹禅邢。

  界明持刀而杀,怒目相视,执行刑罚。

  波旬祭出龙象戒刀与之相抗,双刀对碰,杀得地动山摇。

  酣战数十回合后,愆僧魔身赫然浮现,断罪血刀削劈而下,逼得波旬大感支
拙。

  波旬心知乃意念虚象,却是神识幻噩,如梦魇扎根,摆脱不得,眼前慈佛,
目下罪僧,双刀交汇,魔佛并容,是彼岸亦往迷途。

  虽只是一念之间,但波旬肉身和意识同受折磨,迷糊之中,忽见佛魔合一,
化身地藏,两口神兵更是分别在握,刑与罪,佛与魔,双刀分流直取命门而来!

  未来之境不是万佛朝宗,也非苍生膜拜,而是地藏斩波旬!从神通窥视未来
到意识回归,仅在瞬息间,但波旬却是难以置信,心神震撼,骇得冷汗直流。

  魏剑鸣剑心初开,瞧出丝毫端倪冷笑道:「伪佛,你的宿命通瞧出了什么,
瞧得满头大汗,莫非是看到你今后的悲惨下场?」

  波旬扬眉道:「荒谬,本座看到未来乃是辉煌大道,待末法结束正法重生,
空前盛世,到了那一日,天下唯我独尊,万教合一,本座便是统帅万教之尊!」

  孟轲等人闻言不禁一愣,想不到这个伪佛的野心不仅仅是佛门,还要吞并其
他教派,成就那所谓的万教至尊。

  魏剑鸣哼道:「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掩盖心中慌乱说辞罢了。」

  「住口!」

  被戳中心事,波旬怒不可遏,拔剑挥锋,曼荼罗剑冷然划落,魏剑鸣咙头溅
血,命归阴途。

  孟轲心头绞痛悲鸣,怒骂道:「伪佛,有本事就冲我来,迫害一个少年算什
么能耐!」

  波旬哼道:「口舌之利,并不能为汝等换来生机。若想活命便朝拜本座,本
座身为万教至尊,不杀膝下教徒!」

  「万教至尊,不知廉耻之徒也妄称教尊?」

  孟轲撑起伤躯,虽是摇摇欲坠,却不见儒者风骨,宁可战死傲立,也不屈膝
偷生。

  波旬目中无人,阴森冷笑,提剑缓缓走来:「这句话注定自绝生路,尔等全
都要死!」

  话音方落,一剑劈去,佛光锐气欲断儒者生机。

  剑气距离孟轲还有三十余步时,忽然分成三路,一路直取孟轲心坎,另外两
道则斩向接引和准提。

  「哼,手下败将还敢狂言,你这秃驴谁也杀不了!」

  危急关头天降雷火,强势挡关,佛光剑气再难伤人,只见一口赤红刀锋倒插
在地,凛然挡关,护住孟轲等人。

  波旬认得此刀,正是烆阳烽。

  雷火交织,缓缓消散,忽见道衣踏风,正是元鼎现身。

  波旬颇为意外,眯着眼睛问道:「元鼎,你居然没死?」

  元鼎道:「道爷命长得很,用不着你这秃驴费心!」

  波旬道:「既然能从临夏山保住一条残命,不去安度余生,还要冒头逞强,
与送死何异。」

  元鼎道:「吾本不欲染此俗尘,但你与沧释天将我道门逼入死路,如今还口
口声声说要绝我道门宗脉,成就你个劳什子万教至尊!」

  波旬笑道:「天下教义何其多,也就因为这不同的教义各门各派纷争不断,
本座慈悲为怀,发下大宏愿,誓断天下纷争,洗清血海,不畏艰辛挡起这万教归
一的重任,这其中意义岂是你这井底之蛙能见。」

  元鼎雷火性子,听到波旬这般说辞,那会啰嗦,祭出焚天雷罡,隔空一掌扫
向眼前伪佛。

  雷火罡气蜂拥而来,波旬不慌不忙拈指结印,一招「无劫空相」打出,硬撼
雷火元功。

  佛道再开新战局,佛者欲雪昔日落败之耻,招式毫无保留,圣佛法身威能尽
显,道者一意维护宗脉威严,雷罡炎气霸道无匹,双方战得气流倒窜烟尘弥漫,
生人勿近。

  元鼎施展烈火掌刀,对着伪佛面门削来,波旬使了招金刚爪,爪腕一扭,隔
开掌刀。

  元鼎双掌如随风摆柳,或挡或拨,灵巧封截爪势。

  两人互中一招各自弹开,假韦陀人刚停定,手结法印,浑身气劲凛冽,猛招
呼之欲出。

  元鼎祭起一团皆一团的气盾,务求稳守为先,但佛光埋身,元鼎唯有踏星步
斗疾退,企图摆脱,元鼎轻功超卓,但波旬步伐却不逊色,似缓实快动若奔雷。

  一追一逐,双方距离不变,元鼎仍旧深陷对方杀招范围。

  元鼎沉喝一声,双掌一拍,沛然罡气透体而出,硬生生隔开波旬爪劲。

  波旬见久攻不下,猛然召出渡厄禅杖,劈头砸向元鼎天灵。

  元鼎撮指成刀,真元牵扯,烆阳烽飞速来援,架住禅杖。

  隔空御刀守住一阵,元鼎伸手握住刀柄,横向一拖,拉出一道火光,强势荡
开禅杖,正是一招焚天碎星斩。

  一刀退敌,元鼎无意缠战,连环数刀杂乱劈出,雷火刀气狂虐四方,波旬等
人难越雷池,元鼎喝道:「孟小子,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孟轲回过神来,抱起魏剑鸣尸体,率领众人退走。

  元鼎单刀开路,掩护众人安然离去,随即化作一道雷火也撤离战场。

  从卧佛岭退走,孟轲等人一口气狂奔数十里才放下心来,稍作歇息,一场胜
券在握的奇袭夺粮之战大败而亏,不但接引准提武脉尽断,还赔上魏剑鸣一命。

  望着这几十残兵,再看了看魏剑鸣的尸体,孟轲心如刀绞,眼泪不住夺眶而
出,哀嚎道:「剑鸣公子,是孟子舆对不住你!」

  接引和准提长叹一声无奈,撑起伤体,默念往生咒欲替魏剑鸣超度。

  「哭什么哭,人还没死也被你哭死了!」

  只见元鼎负手在后,缓步行来。

  孟轲听出元鼎话中有话,止住泪水抬头问道:「道长,你的意思是魏公子还
有救?」

  元鼎翻了翻白眼,冷冷道:「一剑封喉,九死一生,但你若答应一事,贫道
可勉力救他一救!」

  孟轲听到魏剑鸣还有救,也不管对方会提什么条件,又有什么算计,直接点
头答应:「道长若能救魏公子,孟子舆愿付出任何代价。」

  元鼎道:「代价倒不必,只要你带我去见净尘和鸿钧便可!」

  孟轲咬牙道:「一言为定。」

  元鼎走到魏剑鸣尸体旁,探了探鼻息,蹙眉凝想片刻,忽然手捻法指,接引
天地阳气,化出「紫宸还阳术」,对着魏剑鸣伤口一点,激起喉中三寸元息,随
即掌心一压,震住魏剑鸣死气,吊住残命。

  孟轲修炼紫阳玄功,至刚至阳,此刻立即感觉到魏剑鸣的身体有股阳气正在
酝酿,正是命不该绝。

  元鼎道:「紫宸还阳术仅仅锁住他一丝阳息,最多只能拖命十日,十日后阳
息一竭,生机尽断,要想救他还需另谋他法。」

  孟轲心忖道:「十天便十天,总好过没有希望。」

  元鼎道:「人我已经救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孟轲道:「这是自然,但在此之前,孟某敢问道长一声,您要寻净尘和鸿钧
有何目的。」

  元鼎冷笑一声,哼道:「怎么,怕贫道对他们不利吗?」

  孟轲道:「子舆虽说答应了道长,但毕竟不是当事人,为了确保净尘前辈和
鸿钧掌教的安全,子舆自当絮言一问。」

  元鼎冷笑道:「若我真趁机除去他们呢?」

  孟轲道:「那子舆绝不会置他人安危于不顾。」

  元鼎道:「你是要反悔了!」

  孟轲道:「儒家子弟言而有信,重承诺而轻性命,孟轲既然不能遵从承诺,
便一死谢罪。」

  元鼎哈哈大笑:「好个铿锵傲骨。」

  笑声未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丢给孟轲。

  孟轲不解所以,问道:「这是何物?」

  元鼎道:「里边就是我此次救你们以及寻找净尘的原因,你自己看吧!」

  孟轲翻开经书,一目十行,迅速读完,脸色丕变,吐了一口浊气道:「这经
书是从何而来?」

  元鼎道:「这本万法归宗经全国都有卖,贫道随手在街边小摊捡来的!」

  孟轲咬牙道:「这伪佛太过猖狂了,不但在经书内自封万教至尊,还诋毁我
儒门先祖是其弟子!」

  元鼎眼中暗藏怒火,冷笑道:「何止儒门,就连我道门祖师爷都成了他徒子
徒孙,这秃驴的野心昭然若见!」

  就在沧释天和波旬联手剪除璃楼菩萨一干高僧后,立即刻印了一本万法归宗
经,在这本经书内大肆宣扬万教至尊的言论,更是捏造波旬乃太荒圣者转世,三
教圣人都曾是这太荒圣者的弟子,其吞并武林万教的野心尽数表露。

  孟轲道:「他们阵中也有其他教派,难道就不怕激起众怒吗?」

  元鼎道:「那个秃驴只要说自己不知道这回事,全是下边信徒所为,便可以
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再加上背后沧释天撑腰,尹方犀和靳紫衣也无可奈何!」

  孟轲微微一愣,蹙眉道:「道长,你也知道当今皇帝的身份了吗?」

  元鼎鼻音一沉,咬牙道:「原本我还不知,前段时间侯先生前来寻吾,将事
情全盘告之,贫道才恍然大悟,当日晋王之死并非单纯的栽赃嫁祸,而是替他沧
释天桃代李僵打下基础!」

  孟轲问道:「道长日后有何打算。」

  元鼎道:「沧释天和贼秃要亡我道门,那贫道便要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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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 仙剑怒杀

  虽反败为胜,但龙麟军也不轻松,减员人数不少,而且白翎羽也受了伤,龙
辉急得亲自替她敷药包扎,望着她俏脸血色惨白,不禁埋怨道:「你这丫头,下
回给我把那件鲛鲨软甲穿上。」

  白翎羽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

  帐外急匆匆地闯入一人,正是林碧柔。

  只见她花容失色,秀眸慌乱地道:「夫君,不好了,劫粮——出事了!」

  龙辉急忙冲出帅帐,入眼便是浑身伤痕的孟轲,申请萎靡的接引和准提,以
及昏迷不醒的魏剑鸣。

  望着胸襟衣领染满鲜血的魏剑鸣,龙辉如坠冰窟。

  就在此时,忽闻耳边尖叫响起,宛若杜鹃泣血,凄艳难言。

  魏雪芯娇躯颤抖着扑向魏剑鸣,悲呼道:「小弟,小弟,你快醒醒,别吓姐
姐啊!」

  叫唤了好几声,魏剑鸣依旧毫无声息,魏雪芯发出嘤嘤咛咛的哭声,雪白的
脸颊滑过一滴一滴的泪水,见者怜悯,闻者心酸。

  魏雪芯哭了几声后,于秀婷也赶来,她那张玉骨仙姿的脸颊同样惊骇悲怒,
秀眸蓄满了晶莹泪花。

  魏雪芯扬起梨花带泪的俏脸,泣声问道:「孟师兄,是谁害死我小弟!」

  孟轲正要说话,忽见一道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元鼎。

  「久违了,于谷主!」

  元鼎现身后,冷冷问候道。

  魏雪芯怒眉一扬,拔剑刺向元鼎,喝道:「贼道,还我小弟命来!」

  元鼎袖袍一抖,卷出一股炎火之气卸开剑锋,哼道:「好个冲动的丫头,不
分青红皂白便拔剑相向!」

  魏雪芯先入为主,以为元鼎便是杀弟凶手,剑锋抖出便不再容情,连环快剑
誓报弟仇。

  元鼎忍而不发,克制三分,只守不攻,但魏雪芯悲怒挥剑,杀意加持,剑锋
比昔日还要锐利,便是元鼎也感到吃不消。

  元鼎提起真气,雷火内力泉涌而出,大喝一声,浑身火焰流窜护住全身,将
岁月剑逼出三尺之外。

  魏雪芯猛地一咬牙,催谷功力,便要跟元鼎玉石俱焚,元鼎拂袖道:「臭丫
头,贫道已经再三忍让,若再咄咄相逼,休怪道爷不客气!」

  孟轲急忙挡在两人跟前,说道:「魏师妹,元鼎道长非凶手,稍安勿躁!」

  于秀婷的阅历毕竟女儿多,强忍悲怒心酸,问道:「孟公子,究竟是何人害
了犬子?」

  孟轲叹了口气道:「我们中了波旬的诡计,魏公子也……」

  听闻波旬二字,于秀婷竟一反常态,沉静如水,不动声色,唯有一双秀眸绽
放着叫人心寒的光芒。

  魏雪芯只觉天昏地暗,摇摇欲坠。

  楚婉冰过去扶住妹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魏雪芯扑在姐姐胸前呜呜大哭起
来,宣泄着心中悲伤。

  龙辉查探魏剑鸣气息,感到喉头处隐有一股微弱阳息,勉强吊着生机。

  「这续命手法像是道门的法术,莫非是元鼎道长施的法?」

  龙辉望着元鼎问道,话虽如此,但龙辉依旧不减戒备之心。

  元鼎道:「然也,贫道今日厚颜前来只想见净尘和鸿钧,阁下不必担心!」

  龙辉道:「净尘、鸿钧两位道长正在静养,现在不便见客。」

  元鼎听出龙辉的警惕之意,淡淡地道:「欲要魏公子命在旦夕,除非是贫道
跟净尘联手施法,方有一线机会救回魏公子。」

  于秀婷眼眸一敛,抢先问道:「道长所言非虚也?」

  元鼎道:「贫道只是说有一丝希望,并未打包票,谷主莫要期望太高!」

  即便机会微乎其微,于秀婷也要勉力一试,咬了咬水润的朱唇,说道:「道
长请稍候,妾身便去请净尘和鸿钧两位真人!」

  以于秀婷的身份根本不需亲自请人,但心悬弱子性命,母性天职已经让她乱
了方寸,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寻人。

  龙辉见状急忙道:「谷主请稍安勿躁,此事交给小婿便可,我这就派人去请
两位真人。」

  接到元鼎现身的消息,净尘不顾伤体便由鸿钧搀扶着赶到军营。

  龙辉不好意思地道:「净尘道长真是抱歉,让你劳累了,来人,快给道长看
座!」

  净尘呵呵笑道:「虽是有伤,贫道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鸿钧道:「听说元鼎又现身了?」

  龙辉点了点头,迎两人入营。

  甫一进入,净尘双目冷冷盯住元鼎,双眼炯炯有神,可谓是虎伤余威存,毫
无一丝颓风。

  元鼎迎上净尘目光,冷笑道:「不知所谓的对峙,对你我皆无好处!」

  净尘道:「吾只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咱们道宗内刚烈闻名
的元鼎真人将姿态放得这么低!」

  元鼎随手将万法归宗经丢了过去,净尘接着一看,神情也产生了一丝变化。

  净尘蹙眉道:「这便是你来寻吾的原因?」

  元鼎道:「废话不多说,吾虽不服鸿钧做教主,但也不过是我道门内部事,
如今臭秃驴想吞并道宗,绝吾道统,是可忍孰不可忍!」

  净尘微微一愣,双眼直视元鼎道:「既知道统旦夕,当日你又为何与昊天教
勾结,如今此等局势你也有不可推卸责任!」

  元鼎道:「当初吾与昊天教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净尘道:「权宜?就因为你对昊天教的纵容才引发今日恶果!」

  元鼎沉吟片刻,说道:「追究过去无益大局,说些实际的话吧!」

  净尘沉吟片刻,道:「你的目的,直说吧。」

  元鼎道:「吾之目标便是扳倒沧释天和波旬,与你们目的一致!」

  净尘道:「如此说来便是要与我方合作了?」

  元鼎道:「然也!」

  两人师出同门,净尘对其品性了若指掌,元鼎乃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于是
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条件呢?」

  元鼎道:「快人快语,吾与你们共进退,楚江以北的玄门归我管!」

  净尘道:「你想平分道宗?」

  元鼎道:「不可以吗?以吾之实力不配吗?」

  净尘道:「实力确实足够,但品性那……未必,而且如今教尊乃鸿钧,贫道
做不了主!」

  鸿钧思量数息,传音询问净尘:「师叔,您觉得元鼎可信吗?」

  净尘道:「元鼎虽然品性不佳,但还有几分傲骨,如今波旬把手伸进道门,
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应该是出自真心。」

  鸿钧说道:「既然元鼎是诚心结盟,对于我方是莫大助力,那便答应其也无
妨。」

  净尘道:「教主,但这南北分玄宗……」

  鸿钧摆摆手道:「我军已经处于莫大劣势,若战败道门宗脉也就此断绝,再
说,魏公子还需元鼎和师叔联手续命。」

  净尘叹了一声,默默点头,表示赞成。

  鸿钧昂首道:「只要除去沧释天和波旬,便依你条件。」

  元鼎笑道:「好,果然爽快。」

  鸿钧道:「魏公子命在旦夕,希望阁下莫要食言!」

  元鼎道:「魏剑鸣被波旬隔断喉咙,吾以紫宸还阳术锁住他喉头三寸元息,
替他吊命十日。」

  净尘脸色一沉,蹙眉道:「紫宸还阳术?你倒是好手段,竟然能练成如此艰
难的法术!」

  元鼎嘿嘿道:「没些能耐如何敢夸口!」

  净尘走到魏剑鸣身旁,查探其气息,于秀婷紧张地问道:「净尘道长,犬子
之伤……」

  净尘道:「魏公子阳息渐弱,还请龙将军先以元阳真气护其生机,以后每日
早中晚各替魏公子输一次真气。」

  龙辉点点头,将魏剑鸣背入帐内,输入阳火真元,护住魏剑鸣的最后阳息。

  净尘望了一眼于秀婷,叹道:「根据道门典籍所载,紫宸还阳术确实有重生
之能,但条件苛刻。」

  于秀婷坚决地道:「请道长明言,无论多么艰难于秀婷都要一试!」

  净尘道:「紫宸还阳术分为续命、转灵、铸神三重,令公子身上所用的便是
第一重续命,第二重转灵以有儒道佛根基的高手心血为媒介,方可功成。」

  于秀婷道:「为何要儒道佛高手的心血?」

  净尘道:「谷主有所不知,此术法乃道教先祖结合儒佛高手谱写,内中蕴含
了三教术法的精奥,这转灵其实是为了最后一项铸神做准备,这项铸神必须借助
『天壶滴髓』方可成效,而开启天壶滴髓则需蕴含三教高手的心血。」

  于秀婷道:「这三教高手的心血有何要求?」

  净尘道:「当然是根基越雄厚越好,儒道两教有贫道和宗逸逍,只要令公子
可以复原区这区心头精血不算什么,但如今佛门精英折损大半,就连接引和准提
也被废功,哎……」

  于秀婷一咬银牙,道:「道长尽管放心,妾身定会取来佛门心血,在此期间
小儿便劳烦道长了!」

  说罢秀裙一摆,化作一道剑光飞入云霄。

  龙辉的天龙元阳当世无双,在他输功将近半个时辰后,魏剑鸣脸色泛起丝丝
红润,魏雪芯见状不禁破涕为笑,总算是松了口气。

  龙辉输功之后,颇感疲惫,额头泛出汗珠,楚婉冰急忙用袖子替他抹汗,尽
显温良贤妻风范。

  龙辉问道:「剑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至于下一步的救治还需跟净尘道长他
们商议。」

  说罢便去寻净尘,却从净尘口中得知于秀婷离去消息,龙辉顿时大惊失色,
暗叫不妙:「谷主定是去取伪佛心血!」

  想到这里,跟楚婉冰等人交代了几声,立即去追于秀婷。

  苏明边界,波旬率众班师,只见他端坐在软轿之上,满脸悠闲自在,眼眸之
中尽显风发意气,这一行人等是为身后粮草开路,人数虽不多,但皆是精锐。

  忽然,一道剑气横空划下,抬轿和护轿的数名士兵顿时身首异处,剑气连杀
数人威力有增无减,直指波旬而去。

  波旬怒哼一声,手掌一拍轿椅,翻身跃起避开剑气,而那顶轿子被剑气绞成
粉末。

  待他落地站稳的瞬间,映入眼帘是一抹婀娜清雅的丽影,仙姿出尘之余多了
几分肃杀冷艳。

  「波旬伪佛,让我失去理智的代价,你……承受不了!」

  于秀婷柳眉含煞,手持龑霆神兵,莲足轻踏,强势问罪。

  波旬恨声道:「于秀婷,你找死!给我杀!」

  一声令下,随行数百兵甲和武僧蚁聚而上。

  这些士兵皆是西域能征善战者,刀枪齐上,飞箭如雨,武僧更是佛门硬手,
棍棒挥打,自成法阵,丝毫不在兵甲之下。

  于秀婷不为所动,毫无畏惧,纤弱娇躯仅凭单剑,以一敌众,龑霆剑左右挥
洒,尽绝方圆生机,饱饮鲜血的剑锋绽放出灼烈赤芒,光彩夺目。

  「不知所谓,死不足惜!」

  于秀婷仗怒逼杀,剑心开启,四周兵器顿受召唤,纷纷脱离主人控制,朝拜
仙剑。

  于秀婷心念一转,万兵同受驱使,倒戈一击,重创兵主,转瞬间血染黄沙。

  转眼间便杀掉波旬的半数随从,于秀婷寒声道:「波旬,这些喽啰挡不住本
座怒火,你还要缩头避战吗!」

  波旬哼了一声,猛提真气,召出曼荼罗剑,五指一握,纵身杀来:「贱人,
你加诸在佛爷身上的屈辱今日吾要百倍偿还!」

  佛元灌剑,曼荼开阵,三世诸佛法相浮现,一副庞大的曼荼罗图笼罩而下,
无数罡气从图内射出,直指于秀婷命脉所在。

  眼见佛剑四面开锋正是杀子利器,于秀婷怒火更炙,娇叱一声:「可恨!」

  剑意好似熔岩烈焰,焚尽八荒六合,正是青莲剑歌之——洪荒烈焰焚八极。

  火焰反压佛气,剑芒摧毁罡气,于秀婷一剑劈向仇敌面门,波旬横剑招架,
神兵交锋,各自震退。

  于秀婷稍一后退,立即稳住身形,继续抢攻,素手挽出一朵剑花。

  波旬施展天眼通,窥出剑中奥义,此剑花看似单纯,但若冒然触碰,剑花便
会一生二,二生三,源源不断地衍生下去,将敌人困杀在内。

  看出个中虚实,波旬收招避劲,绕开剑花,侧身一击刺向于秀婷。

  于秀婷转剑回旋,封住波旬剑芒,然后真元猛吐,无数剑气透体而出,无差
别地笼罩四方,逼得波旬手忙脚乱,华贵的僧袍被割得破破烂烂。

  于秀婷再赞怒意绝剑,龑霆直刺波旬喉咙。

  波旬天眼通凝视剑尖,心头不禁一阵猛跳,一个不能硬接的念头泛起,立即
打消了以圣佛法身硬挡的算盘,改为侧头躲闪。

  龑霆嗖的一下从波旬肩膀划过,本该固若金汤的护身气劲立即破开道口子,
肉身溅血。

  波旬骇然不已,庆幸方才没有硬挡,若不然就算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岂有此理,净尘的真武剑也伤不了本座,这贱人怎么可能由此能耐!」

  波旬惊愕,抡剑回敬。

  只看剑仙纵横削斩,波旬举剑护心,刚刚架住第一剑,于秀婷收剑回锋,以
剑柄撞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阴,波旬万万料不到剑可以如此变
化,檀中穴被撞得一阵酸麻刺痛,若非法身护持,早已重创。

  于秀婷为救爱子,为雪剑耻,一身高绝修为尽展无疑,那口龑霆剑好似有了
生命般,游龙飞凤,时刚时柔,叫波旬难以应对。

  波旬把心一横,六口法器同时浮现,他同持龙象戒刀和曼荼罗剑,转生法论
护背门,金刚杵守左翼,渡厄禅杖立右路,法锥四方走觅机而动。

  法身法器同出,波旬威势倍增,佛光护体宝相庄严,欲再施佛界至高武决。

  却见龑霆剑泛红光,正是杀生名招——天罡点朱。

  刃起赤朱,于秀婷冷哼一声无用矣,绝式蓄势待发。

  忽然毒雾四起,冲散战中两人,于秀婷顿觉内息一乱,头昏目眩,但她根基
雄厚,几个吐纳便将毒素驱除,也就在这个时候,雾中忽来沛然掌气,直扑剑仙
中门。

  于秀婷银牙一咬,挥剑挡削,扫开掌气,凝眸一观,竟是空尊者冲入战团。

  于秀婷云袖一抖,将空尊者荡出十尺开外,随后便以剑心寻找波旬踪迹,谁
知波旬四神通已成,竟能避开剑心感应,于秀婷搜寻无果,反倒发现尚有一名女
子助战,此女子身负毒功,正是昊天教八部之一的乾闼婆。

  「两只苍蝇虽不足畏惧,但波旬却在一旁虎视眈眈,需尽快剪除干扰,免得
战局生出变数!」

  于秀婷心念把定,决意先诛扰战之人,再杀伪佛,也是龑霆挥剑,天罡点朱
朝着空尊者招呼而来。

  赤朱剑气宛若夺命死神,空尊者豁尽毕生元功,祭出最高修为欲在仙剑笼罩
下搏得一线生机。

  轰鸣一声,剑气碎佛光,天罡三十六剑气灌入空尊者体内,摧枯拉朽般绞碎
经脉脏腑,啪的一声,堂堂佛界尊者化作一地碎肉,尸骨无存。

  亲眼目睹天剑杀威,乾闼婆哪还敢逗留,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那是有多
快跑多快,转眼间便远遁逃亡。

  于秀婷无意追杀,布满杀气的剑心只为寻杀子仇敌,只看她仗剑而立,缓缓
阖上秀眸,将剑意散于四方,波旬虽能以他心通避过剑心感应,但这滔天剑意却
如同无数利刃割在身上,饶他法身不毁也浑身剧痛。

  于秀婷剑锋遥指西南,锐利剑气所向正是波旬的藏身之地,龑霆夺命,波旬
挥刀当格,刀剑相对,龙象戒刀竟出现一丝不安躁动,反观龑霆剑光华四溢,反
压佛界宝刀。

  原来龙象戒刀乃是以一枚龙牙和象骨为原料锻造而成,龑霆剑却是暗含真龙
精血和心念,两者比较高下立判。

  波旬大为不解,立即催动内元,欲抢回主动,却不料戒刀的威能不断减弱,
而龑霆剑却不断增强,似乎正在抽吸戒刀灵力,波旬又惊又怒,急忙退刀舞剑,
以曼荼罗剑迎击,然而仅以单剑对剑仙,波旬难挽颓势,被于秀婷连环数剑扫开
防御。

  波旬只感浑身裂痛,低头一看身上尽是血痕,他法身不毁,于秀婷的剑芒始
终不能伤及其根本,但锐利剑气划破他的皮肉,痛楚十分。

  伤痕满身,波旬怒气翻涌,抓过渡厄禅杖,耍了一套披风斩魔棍,舞得虎虎
生风,于秀婷挡了几杖手臂已然一阵酸楚。

  波旬越战越勇,杖法更显雄沉,龑霆剑被震得嗡嗡作响。

  波旬再召法锥偷袭,于秀婷捉影挥剑,上中下三路各舞一式,上卸杖劲,下
削刁锥,中路取心。

  波旬鼓起法身气流,构成一股雄厚护墙,将龑霆剑锋挡在心口三寸之外,随
即伪佛内息一吐,滔滔真气如山洪决堤,猛地逼退剑仙。

  「贱人,再接佛爷一轮!」

  波旬手臂一扬,以气御物,转生法论斩削而下,于秀婷横剑格开法轮,却遭
内藏佛力震破虎口,顿时血染剑柄。

  波旬初占上风,佛门武决轮番施展,大梵圣印、万华佛境……接踵而出。

  豁命死战,为天下,为苍生,更为弱子生机,于秀婷怒泄真元,运动擎天剑
意,一搏圣佛天威。

  圣佛元功,擎天剑气,互相硬撼,震破百丈方圆,波旬回气极快,硬受入体
剑气,一掌扫向于秀婷心坎。

  于秀婷反应得快,一个侧身避开,但肩头仍受余波,痛彻心扉。

  波旬趁胜追击,快掌如雷,便是一阵狂轰滥炸,于秀婷退居守势,但凝神的
秀眸依旧不显慌乱,剑心聚元,窥破敌虚之处,掠眼之间,仙剑穿透波旬掌气,
给波旬再添一道剑痕。

  法身徒增数道剑痕血印,波旬怒上巅峰,六大法器挟圣佛之力击向剑仙。

  于秀婷再提元功,挺剑应招,却却崩然一声,竟是六佛之器击散浩然剑气,
龑霆剑顿时脱手,于秀婷重创再染朱红。

  波旬意气风发,沉声冷笑道:「本座乃万教至尊,岂是你区区妇人能犯,下
一招便送你们母子黄泉巨兽!」

  于秀婷抹去唇边血迹,缓缓站起身子,双手负后,神情自若,清丽的玉容不
显半分波动,无怒无恨,无悲无伤,平静之中却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只是一个起身,波旬就觉得有些不妥,立即施展天眼通窥视眼前劲敌,但却
有种怪异的感觉,在他眼中于秀婷竟有些虚幻,于是又以天耳通窃听玄机,这回
更叫他吃惊——眼前之人不但没有呼吸,就连心跳的感觉不到。

  莫非这贱人死了?波旬泛起这么一个念头,但又觉得不像,干脆再施展他心
通来寻觅剑仙神念,同样是毫无收获,于是再以宿命通视察于秀婷之未来,看到
的结果叫他惊愕万分——一片空白!波旬暗叫不可能:「她若没死宿命通定能看
到她未来之象,若她已经毙命,宿命通同样可以看见尸骸遗体,为何什么也看不
到?」

  心中焦虑越发凝重,波旬大喝一声,圣佛元功再燃战火,天际受其浩力影响
闷雷阵阵,四周气氛冷冽摄人。

  蓄气功成,波旬崩然一式,法器合法身,正是极招,无相天劫!绝式逼命,
剑仙却是缓缓闭目,无视佛元极招,随即身子虚幻无形,波旬强势一击竟未触及
于秀婷一片衣角,落空的劲力将于秀婷方才的立身之地化成洪荒。

  同一时分,脱手的龑霆剑亦化为虚空,波旬大感不解,恍惚间,唯有锐气袭
背,法身被划得鲜血淋漓。

  她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了?波旬急忙回身抵挡,但身后却空无一人,惊诧之
时,迎面再来数道剑气,波旬急忙转动法轮卸开剑气。

  一剑出万剑现,无穷无尽的剑气连绵射出,同一时分天象也为之呼应,源源
不绝的寰宇神罡汇入剑气,所过之处生机不存,满地疮痍,正是天心剑器的最终
式——寰宇神罡,万剑天诛。

  消失的敌人,无法捉摸的剑气,令得波旬狼狈支拙,圣佛法身开始出现裂痕
了,身体被剑气留下一道道的红印,鲜血不断滴落黄土。

  剑气倾斜,法身染红,波旬处于绝对的劣势,却无从还击,因为他找不到于
秀婷。

  「这贱人究竟去哪了?」

  波旬急怒无比,任他四神通如何玄妙,迎接他的唯有锐利剑气,而发剑气的
人却是芳踪虚渺。

  于秀婷整个人已经完全遁入虚空,不留一丝痕迹,除了剑气的杀伤力外,打
得波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若非圣佛法身之故,他早就被剑气分尸数十遍了,这
一招正是于秀婷与龙辉论武时得到的启示——无招渡有招,虚空无念剑!剑意入
虚空,也就是说只有她打得到波旬,波旬打不到她,面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
波旬越发焦躁。

  倏然,波旬心口剧痛,低头一看龑霆剑猛然刺来,快得不及反应便是一剑穿
心。

  波旬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抬眼便看见了于秀婷那含煞花容,原来于秀婷为了
取其心血救子,心情略显急躁,一看波旬露出破绽便施以夺命一剑,虽是雷霆万
钧,但却无法保持虚空剑意,整个人现身出来。

  「贱人,要我死,你也得赔上一命!」

  波旬垂死反扑,一掌拍出,佛元浩力猛地轰中于秀婷心口,两人同时吐血,
各自飞退,可谓是两败俱伤。

  于秀婷在飞退之时,将龑霆倒插在地,藉此减缓波旬掌力并稳住身形。

  波旬惨遭利剑穿心,两眼一翻,血若泉涌,咳出几口鲜血后咕咚一身瘫倒在
地。

  于秀婷硬受对手临死反扑的一掌,心肺尽受重创,视线开始拙见模糊,额头
冷汗直冒,气息断断续续。

  迷糊间,隐见前方奔来一支大军,领头人正是沧释天分身——神渊,于秀婷
强忍剧痛,站起身子欲带着染血宝剑离去,因为上边沾满了波旬的心血,也是弱
子唯一的生路。

  但无论她如何挣扎,身子就是不听使唤,反倒是越发气弱,芳心顿时焦躁万
分:「动,快点动啊……就算死也要把心血带回去。」

  那头的神渊见到波旬尸身气得火冒三丈,猛然一掌扑向于秀婷,誓要辣手摧
花。

  于秀婷暗叹一声无奈,将最后元气灌入龑霆剑中,转身对准睦州方向,祈祷
道:「苍天助我,务必将此剑送回睦州!」

  默念几声后,便要振臂一抛,以最后真元御剑,令龑霆得以飞回睦州。

  火光电石中,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住,温暖柔和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
耳边响起熟悉的男声:「沧贼,滚开!」

  忽闻啪啪几声,拳掌交迸,气流破裂,于秀婷感到肩膀一紧,不由自主地倒
入他人怀中,随即耳边风声呼呼,已然离开战场。

  龙辉及时赶到战场,抢在神渊落井下石之前救走于秀婷,他立即御风而起,
赶回睦州。

  神渊那容大敌从自己地盘离去,大喝一声哪里跑,纵身追杀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天际追逐,无论龙辉如何加快身法,神渊始终如跗骨之蛆
紧随其后,炎气掌力隔空发出,逼得龙辉不住躲闪。

  龙辉心急如焚,因为他感觉到怀中那具软玉娇躯渐渐冰冷,他恨得将神渊剥
皮拆骨,生啖血肉。

  倏然一道金光映照云霞,清亮鹏冥响彻九天,神渊感到四周气压剧降,心知
不妙,回头便见大鹏展翅,两道妖娆倩影乘扶摇而来。

  神渊暗叫不妙:「苏明城内戒备森严,这两个妖妇必然空手而归,肚子一定
憋了一口气,此刻以一敌二着实不智!」

  一念及此,沧释天也不愿浪费一个分身,趁着鸾凤未止立即撤离。

  龙辉松了口气,抱着于秀婷飞上大鹏金雕背上,喘道:「洛姐姐,明鸾,幸
亏你们及时赶到!」

  洛清妍扫了于秀婷一眼,愕然道:「秀婷妹子怎么了?」

  龙辉道:「谷主跟波旬血战,两败俱伤!」

  洛清妍和鹭眀鸾急忙帮忙,将于秀婷扶入金雕背后的小楼阁。

  洛清妍替于秀婷把脉诊断,顿时蛾眉紧蹙道:「秀婷妹子被波旬伤了心肺,
导致呼吸苦难已经心脉微弱,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

  鹭眀鸾道:「师姐,于谷主此刻心肺重创,气息凌乱,就算我们输真气她也
接受不了。」

  洛清妍道:「只要能够替秀婷妹子理顺肺经气脉,以她的根基足以自保!」

  鹭眀鸾探了探于秀婷玉石般的皓腕,叹道:「于谷主的太阴肺经被一股死气
堵住,若不及早清除,死气扩大后果不可收拾!」

  洛清妍也诊断出这个病症,凝眉思索了一番,道:「要清除死气最有效的法
子便是将其吸出,然后再度过纯正元息,秀婷妹子才有可能转危为安。」

  龑武天书内也有医术记载,龙辉听出了一些门道,微微一愣,道:「吸出死
气?莫非是要口唇相对。」

  洛清妍似乎想起当日在地宫被他强行夺吻的情景,俏脸染晕,白了他一眼,
嗔道:「你滚到外边去,别妨碍我替秀婷妹子疗伤!」

  龙辉点了点头,走出阁楼,鹭眀鸾也跟了出来,挨在他身边走下,在他耳边
呵气如兰:「小色鬼,你不老实哩,听到要替于谷主吸死气,你就这般激动!」

  龙辉顿时一愣,干咳道:「明鸾,你说什么!」

  鹭眀鸾窃笑道:「你之色心昭然若揭,吃了一个大丈母娘还不够,是不是还
要再收一个小丈母娘?」

  龙辉哭笑不得:「明鸾,你想多了,我对于谷主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鹭眀鸾呸道:「少来,这世上有一就有二,我师姐都被你收入后宫了,还有
什么不可能的!」

  这种事越描越黑,龙辉急忙道:「明鸾,你们这次去苏明可有受伤?」

  鹭眀鸾叹道:「哎,别提了,苏明里边守得跟个铁桶似的,张焕雨和仇白飞
连影子都没看见。」

  龙辉叹道:「孟轲他们也中了敌军的埋伏,接引鸿钧皆武功尽废,剑鸣也命
在旦夕!」

  鹭眀鸾道:「方才回来的路上我也遇上了袁老大,他们什么都没等到,对方
根本没有走那条粮道。」

  龙辉望了一眼鹭眀鸾,只见她蛾眉轻蹙,似有心事在怀,便问:「明鸾……
你怎么了?」

  鹭眀鸾幽幽一叹,用唇语说了四个字:「隔墙有耳!」

  龙辉精神立即崩紧,警惕地扫视四周。

  鹭眀鸾嫣然一笑,拍了拍他手背,用唇语说道:「不用这么大阵仗,那个窃
听者也仅仅能够听罢了,看不到咱们的。」

  龙辉用唇语回问道:「究竟是何人在窃听?」

  鹭眀鸾朱唇轻抿,道:「非人也,而是畜生!一头可以窃听万里的异兽。」

  龙辉不由讶然,只见洛清妍以唇语说道:「其实我跟明鸾并非去斩首,而是
去寻找对方料敌先机的秘密。」

  龙辉询问所以,鹭眀鸾道:「这其实都是小凤凰的主意。当日她跟度红尘交
手便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便以妖族密语传讯给娘亲,明为斩首刺杀,暗为揪出
敌军奸细。我跟师姐动身前往苏明,看到那重重戒备后我们更加肯定对方是有备
而来,幸好这刺杀只是幌子,要不然我们可要头疼了。」

  龙辉道:「明鸾你又是如何探知对方虚实的?」

  鹭眀鸾道:「那些蠢材以为我们姐妹的目标是主帅,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到了
一处,其他地方反倒空虚,给我逮住那个劳什子风尊者,直接用玄媚夺神术直接
窥探他的记忆——原来我军情报的泄露都源自度红尘那头九不像,这头畜生不但
身负异能凶威,还有窃听万里之力。」

  龙辉微微一愣,恍然大悟,怪不得己方处处受制,原来是有这头孽畜。

  龙辉唇语问道:「那个风尊者呢?」

  鹭眀鸾嫣然一笑,道:「我已经将其记忆抹去,对方还不知道我军已经探清
他们老底了。」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道:「然也,那就好好运用这个秘密,定要这群奸贼付出
代价!」


             第十八回 诱杀罗网

  迷糊昏睡间,于秀婷感到嘴巴有股香甜滑腻,丝丝清凉气息涌入喉头,渗入
肺腑,淤塞的真气立即得到疏通,随即胸口被一只柔软的玉掌按着,一股暖融的
气息灌入心脉,微弱的心房开始跳动。

  「雪芯,放心吧,二娘不会有事的!」

  「嗯!」

  是雪芯和冰儿的声音,于秀婷听觉渐渐清晰,觉得喉咙有些干涸,便想叫雪
芯给自己倒杯水,但却发觉自己张不了口,嘴唇似乎被两片如绵的香软给封住,
但里边却渗出香滑清甜的液体,于秀婷本能的让香液流入口中,欲藉此减缓嗓子
火辣,但液体并不多,始终是杯水车薪。

  于秀婷鼻息粗沉,嘤咛了几声,便伸出三寸丁香,想去引纳香液,但却触及
了一根软滑之物。

  这是什么?于秀婷恍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有个人趴在自己身上,
正与自己口唇相对,惊愕之余急忙推开对方,羞怒地道:「你做什么!」

  「妹子,别激动,小心让伤势恶化!」

  听闻声音后,于秀婷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一个熟润酥媚的美妇人,不是洛清
妍还有何人,魏雪芯和楚婉冰也在旁边。

  于秀婷微微一愣,想坐起来却是浑身酸痛,难以动弹,魏雪芯急忙过来将她
扶住:「娘,您别乱动,刚才是大娘给你渡真气疏通肺腑,你伤得好重!」

  于秀婷抬眼望了女儿一眼,见她眸子内蓄满泪水,显然是担惊受怕了许久。

  「雪芯别哭了,龑霆上边有伪佛的心血……」

  于秀婷正想说话,但嗓子一阵灼热,痛得她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奈地动了动
嘴唇。

  母女连心,魏雪芯抹去眼泪,说道:「娘,你不要担心了,龑霆剑上边的心
血我们已经收集起来了。」

  于秀婷总算松了口气。

  洛清妍说道:「雪芯,冰儿,你们先出去吧,这儿由我守着便可。」

  冰雪双姝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

  于秀婷细声若气地问道:「洛姐姐,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洛清妍替她盖好被子,将事情始末逐渐说出,当时于秀婷昏死过去,在金鹏
背上时,洛清妍便一直以元息护住她气脉,不断地疏通淤塞的肺腑和心脉,回到
睦州后,洛清妍和鹭眀鸾两人联手救治,鹭眀鸾熬药,洛清妍输气,用了一天一
夜总算稳住了伤势。

  于秀婷感激道:「洛姐姐,谢谢你了。」

  洛清妍道:「好妹子,咱们姐妹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不要说话,保留元气
为上。」

  于秀婷嗯了一声,美眸凝视洛清妍数刻,也不知为何觉得她异常美丽,尤其
是那于秀婷此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感觉到有些冷,不由打了个哆嗦,洛清
妍便又给她加了一张棉被,说道:「你伤病在身,元气为复,还是要注意,千万
不要着凉!」

  洛清妍饱满湿润的朱唇轻轻开阖,晶莹粉嫩,好似两瓣盛开的玫瑰花,于秀
婷不自觉地凝望了数刻。

  「洛姐姐,这些天都是你替我输真气吗?」

  于秀婷喘了口气,脸颊滚烫地问道。

  洛清妍先是一怔,然后瞧见她那娇羞的模样,不禁莞尔道:「妹子咱们孩子
都有了,你还在意这个吗?」

  于秀婷咬了咬唇,不知如何应对,但脸蛋越发酡红,好似熟透的红苹果,就
是洛清妍也有咬一口的冲动。

  「姐姐又不是那些臭男人,你不用担心名节受损。」

  洛清妍咯咯笑道,「再说了,咱们嘴对嘴又不是第一次了!」

  最后一句臊得于秀婷红透耳根,脑海里立即回想起十九年前的那一幕——当
年也是这美丽妖娆的女子替自己用嘴吸出尸毒。

  这是洛清妍神秘地凑到她耳朵旁,吐气如兰地道:「想不到妹子昏迷的时候
也这般不老实,把舌头伸到姐姐嘴里……」

  于秀婷嘤咛一声,急忙扭过头去,娇羞无限,曾经是冰儿调笑雪芯,如今到
了她们母亲这里,同样是妖后嬉笑,剑仙含羞,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羞意涌起,使得心跳加速,于秀婷的伤体实在虚弱,血气加快便感疲倦,眼
皮越发沉重,一下子又昏睡过去。

  望着于秀婷呼吸渐渐匀称,洛清妍不禁幽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随即媚眼
瞥了一眼天色,朱唇轻抿:「时辰到了……」

  中营帅帐,众人齐聚一堂,龙辉说道:「我军连番失利,损失惨重,吾决定
动用炼神浮屠,直接荡平沧释天的大军!」

  楚婉冰道:「夫君,炼神浮屠尚未完工,这个时候动用恐怕力有不逮。」

  龙辉道:「无妨,因为炼神浮屠的制造点就在苍霞谷,正好是敌军的辖区,
到时候我军立即佯攻苏明周围三大城池,分散敌军注意力,然后取出炼神浮屠,
直接摧毁洛川!」

  楚婉冰道:「但我们现在只有完成了两口炼神火炮,真正的炼神浮屠还在制
造。」

  龙辉笑道:「不用担心,在月长老的巧手施为下,一口火炮已经足够摧毁一
座苏明城了,到时候火炮一来,佯攻的大军立即反扑,配合火炮攻取要地!」

  楚婉冰又道:「这两尊火炮有一尊转载了机械轮轴,可以跑起来不逊快马,
但令一口还需要牲口拖拽。」

  龙辉道:「这我已想好了,由月俊宛长老驾驭第一口火炮,先行赶赴战场,
剩下那一口便安排高手押运,也可以充当殿后之效。」

  楚婉冰道:「月长老擅长机械,由他操控也是最佳选择。」

  龙辉道:「而且,后方还有高手压阵,只要小心隐蔽心中,必然可以马到功
成!」

  苏明城,一名华服艳丽的女尼朱唇含笑,眸凝得意,纤纤玉手按在一尊巨兽
的天灵,正以通灵秘法与巨兽沟通,正是度红尘和九不像,在其周围站着朝廷军
的高层核心,神渊、尹方犀、靳紫衣、仇白飞、张焕雨和沧释海。

  神渊问道:「师太,乱贼下一步准备如何行动?」

  度红尘笑道:「他们要取出炼神浮屠,而且还要佯攻苏明周围的三大城池以
分散我军注意力。」

  靳紫衣道:「炼神浮屠藏在何处?」

  度红尘道:「相爷莫急,待贫尼一一道来,那帮逆贼胆子也挺大的,竟然敢
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苍霞谷。」

  说着便将窃听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神渊沉吟片刻道:「苍霞谷正处我军势力核心地带,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而且盛产矿脉,当初妖族出世后就潜入江南,如此前后推敲此地着实有可能是制
造炼神浮屠的地点。」

  靳紫衣道:「难怪这些妖人一直没有动用炼神浮屠,原来是准备攻击我军后
方。」

  仇白飞道:「苍霞谷山路崎岖,蜿蜒盘旋,而且四周险要,要想攻进去恐怕
有难度。」

  神渊笑道:「仇大帅,小可倒有一个想法。既然那些妖人要取炼神浮屠,我
们不妨在外边候着,让他们取出来后,再来一支伏兵,坐收渔人之利。」

  仇白飞道:「此法虽好,但炼神浮屠威力惊人,若他们发动此物,我军恐怕
难以抵挡。」

  神渊道:「那么就抢夺先机,在对方没有开启浮屠之前下手为强。」

  仇白飞嗯了一声,道:「敢问护国法师,该如何抢夺先机?」

  神渊道:「苍霞谷地势险峻,山壁陡峭,若在谷内开炮必然震塌山壁,我们
只要悄悄跟上去,待时机成熟立即动手抢夺。我想这火炮威力如此巨大,总不可
能说放炮就放炮吧!」

  神渊乃沧释天分身,对于行动计划分析得头头是道,节节有理。

  靳紫衣道:「靳某也研究过炼神浮屠,这东西确实可怕,但是针无两头利,
其缺点就是在抽吸地火的过程耗时过久,我们只要能抢在对方开炮前下手,要夺
下火炮并不困难,而且他们还兵分三路运往战场支援,我们有的是机会下手!」

  神渊道:「相爷所言甚是,既然他们分前后押运,那咱们就有选择下手!」

  仇白飞道:「若论高手,我军并不占优,再加上波旬大师也遇害,只怕法师
此计难施也。」

  神渊笑道:「未卧虎林一战净尘和宗逸逍都受了伤,于秀婷也因与波旬大师
一战重创,至于半路杀出来的元鼎嘛,相信龙辉那小子也不会完全信任他,所以
去押送炼神浮屠的先天高手也就只有龙辉、妖后、鹭眀鸾还有袁齐天,但龙辉身
为主帅定会坐镇睦州,所以到那时我方重点面对的顶尖高手也就三人。妖后和袁
齐天则由吾和尹太师牵制,而鹭眀鸾那妖女有夺神之法,那就请佛家高手布阵压
制,再由紫鹤真人和相爷联手缠战,只要拖住这三大高手,剩下的小鬼就好办多
了。」

  靳紫衣道:「法师莫非是想针对第一口火炮?」

  神渊道:「然也,月俊宛此人武艺极为差劲,他能位列八大长老不过是仗着
精通机械阵法而已,若真的交手,在场的诸位都可以随便将他击杀!」

  靳紫衣道:「可是对方的高手还在后方押运,一有异常必定迅速援助!」

  神渊道:「对此贫道已有定计,既然月俊宛单独上路,那么就由度红尘师太
亲自收拾此妖,而后方的高手便由吾等亲自牵制,等时机成熟,就请两位大帅的
强兵猛将一拥而上,夺火炮,诛逆贼!」

  靳紫衣道:「要抢夺先机就必须把握敌人每一个细节,此事便得有劳九不像
随军出征了。」

  度红尘点头道:「相爷所言甚是,贫尼自当率九不像助战。」

  张焕雨拍手笑道:「法师此计甚妙,那本帅便派一支精兵前去协助诸位。」

  仇白飞蹙眉道:「既然如此,本帅也派一万步兵守在苍霞谷外围。」

  西域江南两军协同作战,兵容鼎盛,誓要弭平皇图阻碍。

  就在此时,军中西营涌出一道金华佛光,众人为之一愣,不解所以,于是动
身前去查探,却见营内将士面带疑惑和不解地望着灵堂,那儿正是摆放波旬遗体
之所在。

  走近一看,竟是诧异景象,波旬遗体竟泛出淡淡金气,金色气芒盘旋不散,
慢慢地汇聚成型,衍生出新的法相,似真似幻,叫人难辨真伪。

  度红尘柳眉一扬,展颜换笑道:「妙哉,波旬掌教因祸得福,于秀婷那一剑
不但没有害死掌教,反倒让掌教修成真正的五神通!」

  风尊者和地尊者面露诧色,难以理解,度红尘笑道:「二位尊者不必忧虑,
待掌教苏醒那一日便是神通大成,法身大圆满之时。」

  神渊倍感欣慰,点头道:「既然如此,吾等都为掌教欢喜,在此之前,咱们
便先夺下炼神浮屠,将叛军连根拔起,送一个清平世界予波旬掌教传法说道!」

  苍霞谷,苍霞谷,笼罩在夜色下的苍霞谷分外沉重,预示着风雨将至,神渊
等人潜伏在谷口的丛林中,九不像则俯身趴下借着灌木杂草隐蔽,度红尘美眸半
阖,玉掌抚兽兽,人兽心念相通,窃听万里,耳边立即响起一个大大咧咧声音:
「你们动作快点,快把火炮运出去!」

  是袁齐天!度红尘又仔细往下听,一个妖媚好听的女声响起:「袁师兄,你
嗓子能不能小一点,被你这么一吼十野八乡的人都被吵醒了!」

  「是妖后!」

  度红尘提醒众人道,就在此时谷口飘出一道柔媚身姿,青衫翠裙,正是鹭眀
鸾。

  只见她美眸流盼,警惕地环视四周。

  在确定安全后,鹭眀鸾朝谷内打了个手势,只见袁齐天扛着一物走出,那东
西盖着黑布,看不出模样,在他身后便是一名妖娆妩媚的白衣女子,正是妖后洛
清妍。

  只见妖凰步态娉婷,容姿万千,叫人难以侧目。

  压下心中躁动,神渊等全神贯注,只见谷内缓缓驶出一架铁车,车身黝黑,
在车头端坐着一名俊秀男子,正是月俊宛,在其座位四周有不少铁杆和转轮,只
见他双手如飞,拨动铁杆和摆动转轮,那辆铁车便自行运转,很快就跑了起来。

  看得神渊众人是一阵惊愕,想不到妖族竟有如此能工巧匠,造出了这般巧夺
天工之械,月俊宛开走铁车后,又有一架铁车行出谷口,车厢以黑布覆盖,叫人
难见内里物品,不过这架车子需要三匹骏马拉拽,行走速度跟月俊宛那一架比起
来相差甚远。

  袁齐天扛着钨铁棍在一侧护持,但不知为何,他们这行人一直按兵不动,似
乎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洛清妍凤目一瞪,冷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神渊微微一愣,打了个手势,度红尘会意过来,当下率领九不像和地风尊者
追赶月俊宛。

  洛清妍脸色一沉,说道:「袁师兄,敌人似乎要对月长老下手,劳你前去支
援!」

  袁齐天点了点头,扛起钨铁棍转身欲离,却见树林内罡气涌动,强横掌力截
杀而至,逼得袁齐天脚步为之一停。

  「袁长老,何必急着走呢,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神渊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在他身后正是尹方犀、靳紫衣、八大金刚、紫鹤真
人。

  洛清妍凤目一寒,扬起玉手,说道:「明鸾,用炼神火炮!」

  鹭眀鸾嗯了一声,便要跳上马车,却见靳紫衣大喝一声:「妖妇休想!」

  他猛地化作一道紫光扑来,洛清妍哼道:「臭穷酸,给我滚开!」

  玉掌一扬,凤火燃起。

  世人皆知凤凰灵火的威力,神渊那容她轻易施展绝式,立即扑了过去,一招
光明业火猛然打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尹方犀按照预先计划扑向袁齐天,而八大金刚和紫鹤真人
则以阵法咒术配合靳紫衣。

  就在双方即将爆发大战之际,洛清妍咯咯一笑,妩媚之余有股说不出狡黠。

  神渊等人不明所以,但是开弓无回头箭,他们已经全力扑上去,要想制住去
势根本就是不可能,转眼间距离马车还有十余步。

  袁齐天大喝一声,抡起钨铁棍便朝尹方犀打去。

  心知元古大力至刚至大,尹方犀不敢硬拼,劲敛五分,避强卸劲,却觉得对
手招式虽猛,但力有不继,似乎后劲不足,毫无昔日宏大刚强的洪涛之势。

  「面对元古大力,楼主果然不敢吐尽全力!」

  那个袁齐天发出一阵阵娇脆笑声,并抽身后退,叫人惊愕不已。

  神渊脸色一沉,这个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了,当他抬眼欲细看之际,却发现
袁齐天已经退回苍霞谷,而另一侧的鹭眀鸾也避而不战,紧跟着袁齐天退走。

  洛清妍噗嗤一笑:「你们中计了!」

  说罢莲步一挪,娇躯如风,轻飘飘地没入苍霞谷,就在入谷的瞬间,用手在
脸上轻轻一抹,露出真容。

  神渊看清楚了,那张俏脸青春靓丽,虽是妩媚动人,但却少了一股成熟稳重
之气,正是楚婉冰。

  「糟糕,那不是妖后,是她女儿!」

  神渊立即出声提醒,但为时已晚,楚婉冰在临走前将一道火劲注入马车内,
只闻轰隆一声,马车立即爆炸,滚滚热浪混杂着硝烟硫磺铺面而来,这里边哪是
什么炼神火炮,分明就是一大堆炸药。

  神渊立即祭起天穹妙法,以绵绵道罡护住身体,希望可减低伤害,而尹方犀
和靳紫衣立即合武并气,共运紫阳玄功抗衡巨爆,紫鹤使了个避字决,施展奇门
遁甲躲开爆炸,八大金刚结成佛阵防守。

  爆炸产生的气浪卷得神渊等人气血翻涌,尤其是裂开的铁片如飞蝗般刺来,
钻破护身气劲,割肉损皮,苦不堪言。

  爆炸过后,众人虽保全自身,但也狼狈不堪,神渊衣衫破碎,满脸是血,而
儒门双雄亦是灰头土脸,至于紫鹤已经被气浪掀倒在地,昏迷不醒,而八大金刚
都口吐鲜血。

  「诸位对妾身这份大礼可曾满意?」

  峡谷内传来楚婉冰得意的娇俏笑声,听在神渊耳中好似刮骨尖刀般,胸口燃
起一股窝囊火。

  「哼,沧释天,今天送你一份炸药算是讨回些利息!」

  水灵缇的声音也从谷内传来,「他日,你覆灭之时我定会在把你尸骸丢尽粪
坑,叫你死也死得不干净!」

  峡谷山道迂回,声音在里边形成迂回不定的回声,饶神渊如何高明也难锁定
对手的位置。

  靳紫衣咬牙怒道:「不知死活的妖女,待本相调来大军围住苍霞谷,看你还
如何得意!」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烟火,朝天抛去,孰料烟火刚飞起丈许就被一股异力挡了
下来。

  尹方犀感到气息莫名耗损,顿时明白过来:「是十妖锁仙阵,那小妖女用阵
法把我们困住了!」

  峡谷内,三道婀娜身姿迅速飞奔,好似黑夜里的精灵,正是楚婉冰、涟漪和
水灵缇三女,原来刚才的妖族三先天不过是她们用万变幻元术化出来的假象。

  在对方地盘上戏耍敌军首脑,涟漪倍感有趣,咯咯笑道:「真想回去瞧瞧那
几个蠢蛋的表情,看看他们是如何气急败坏的。」

  楚婉冰道:「涟漪姐千万不要,十妖锁仙阵只能阻他们片刻,拖延时间,我
们要迅速撤离此地。」

  涟漪哦了一声,加快脚程。

  楚婉冰望了一眼水灵缇,生怕她按耐不住就去跟对方火拼,便道:「灵缇,
你没事吧?」

  水灵缇道:「少主不必担心,属下虽恨昊天教之人,但还不至于火烧头脑,
傻乎乎地冲去跟沧释天硬拼。」

  楚婉冰松了口气,展颜笑道:「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但以后别叫我少主,
我已经不是什么妖族少主了。」

  水灵缇脸色一沉,淡淡道:「娘娘给水灵缇报仇之机会,我只认娘娘为主,
您乃娘娘所出,自当是水灵缇之少主,至于某些人我是绝不会给他低头的!」

  楚婉冰不禁暗自幽叹,但也不知如何化解她与丈夫的恩怨,唯有见步行步。

  话说度红尘率众追击月俊宛,九不像脚力极快,不逊快马,几个起落便追上
铁车,双方距离竟有一丈之遥。

  风尊者纵身一跃,足尖轻点,猛地一个俯冲朝铁车扑去,他身法飘忽迅速,
一丈距离还不到一个呼吸就消失了。

  「狐妖,纳命来!」

  风尊者一招「风天六神手」便朝月俊宛面门探去,要一掌将他毙命。

  谁知月俊宛回头一笑,眼露异光,风尊者身子不禁一僵,随即收招回式,腰
身一扭,倒转枪头,反攻度红尘和地尊者。

  风天六神手快速飘渺,眨眼间便到了跟前,地尊者虽然诧异,但习武本能驱
使下,使出了一招弥勒山掌,迎击六神手。

  弥勒山掌雄沉,风天神手飘逸,一慢一块,一重一轻,各有特点难有胜负。

  度红尘拂尘一扫,荡开六神手,喝道:「风尊者,你做什么!」

  风尊者也不答话,左右开掌,六神手好似风车般轮转,舞得虎虎生风,九不
像四周狂风大作。

  度红尘冷眉一挑,饱提元功,一个甩手破开逼人风压。

  「风尊者,你发什么疯!」

  度红尘掌力隐而不吐,并未下重手,大声质问道。

  然而风尊者宛若未闻,继续出招攻击,逼得度红尘脸色一怒,用拂尘卷住他
手腕,将其整个人狠狠甩在地上。

  「他不是发疯,而是中了妾身的玄媚夺神术罢了!」

  前方铁车缓缓停住,月俊宛也转过头来,但却是口吐女声,叫人惊愕不已。

  与此同时铁车猛然破开,一道威武雄壮的身躯窜了出来,正是袁齐天。

  袁齐天骂道:「为了引你这臭尼姑中计,害得老子给做车夫,今天要是不把
你们的狗腿打断,爷爷就不姓袁!」

  原来这铁车并非什么自动行走,而是袁齐天躲在里边以手脚驱动轮轴,也只
有他那身怪力才能推动这辆沉重的铁车。

  中计了!度红尘脸色大变,便要调头逃走,月俊宛哼了一声,彩光绽放,截
杀生路,度红尘被逼得险些掉下九不像,回头一看,月俊宛已经化成另一个人,
正是鹭眀鸾。

  度红尘暗自叫苦,如今面对妖族两大先天,而且自己的人又被控制,这场仗
未打就输了九成。

  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龙辉等人布下的杀局,目的便是诛杀度红尘和九不像,
他们故意在营中商议的事情不过是给度红尘做的诱饵,所谓的月俊宛先走,三妖
巨头押后不过是抓准沧释天等人缠战的心理,实际上后方的三妖先天不过是楚婉
冰等人假扮的,月俊宛这辆车才是真正的杀招,此处不但有两大巨妖,更有一个
早被玄媚夺神术控制的风尊者。

  鹭眀鸾笑道:「臭尼姑,再告诉你一件事,所谓的佯攻三城也是个局!」

  度红尘顿时面若死灰,袁齐天哼道:「女人就是啰嗦,赶紧动手,打完回去
喝酒!」

  说罢抡起钨铁棍劈头砸下,元古大力刚猛暴烈,就算借个天做胆度红尘也不
敢硬接,使出赤伏心法中的「春秋挪移」。

  这是一门巧妙步法,讲究灵快飘逸,施展出来丝毫不逊风尊者的风属功体。

  袁齐天不管度红尘如何躲闪,就这么一棍打下,方圆十丈内气压顿时倒流,
度红尘的飘逸身法立即被震溃,可谓是一力降十慧。

  眼见主人遇险,九不像发出一声咆哮,逼出体内异能,欲护主救险。

  鹭眀鸾玉手一番,七彩神光盖头浇下,将九不像的异能限制在三尺之内,叫
它无法逞凶。

  九不像猛地一跺足,土气翻滚,化作道道土锥刺出。

  鹭眀鸾莲足轻点,下盘一沉,拔山掌力灌入地面,一股土性真气蔓延开来,
将九不像的土锥一一瓦解。

  土锥无效,九不像张口怒吼,声波牵扯出一股强烈气流,好似炮弹般撞来。

  鹭眀鸾见招拆招,檀口一张,发出一声清脆鸾鸣,这一声乃是以狮王拳的音
波法门做基础,再结合其鸾雀神通而成的「鸾雀鸣」!九不像的声波霸道刚烈,
堪比崩坍之山洪,而鹭眀鸾的音波却是无孔不入,就像蚂蚁般,任由山洪何等剧
烈,它们总能见缝插针,穿墙透壁。

  一轮交锋下来,九不像的声波还未靠近鹭眀鸾娇躯半丈就被击散,而鹭眀鸾
的音波在穿过后又能重新聚集,化零为整,汇成一点。

  九不像虽有神通,但毕竟智慧未启,遇上鹭眀鸾这等精明的打法立即落了下
风,被鸾雀鸣震得翻到在地,但它皮厚肉坚,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

  鹭眀鸾咦了一声,再起绝式,玉手一扬,苍木淬火猛地烧了过去。

  九不像摆了摆头,前蹄透出一股寒气,冰封烈火,叫鹭眀鸾颇为讶异。

  而那边度红尘被袁齐天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任她拂尘如何挥洒,招式如何精
妙,袁齐天就是一棍打下去,浩荡无匹的力量直接砸碎一切灵巧。

  度红尘被震得气脉剧痛,口吐朱红,只看袁齐天钨铁棍一抖,喝道:「臭尼
姑,看招。」

  忽地点向度红尘数处大穴。

  元古大力恰似洪涛决堤,冲得度红尘真气溃散,百骸顿时一软,啪的一声瘫
倒在地。

  袁齐天铁棍一挑,把度红尘扛在肩上,就像是一个担货郎,哈哈大笑,纵身
御空而去。

  鹭眀鸾哭笑不得,嗔道:「死猴子真个没正经,好好的一个俏尼姑就被你糟
蹋成这样子!」

  眼见主人被擒,九不像咆哮连天,震得地动山摇,鸟惊兽走,鹭眀鸾凝眉一
看,暗忖道:「这畜生似乎发怒了,我犯不着跟它死磕,反正普天之下就度红尘
可以跟它沟通,捉了臭尼姑就等于废了九不像!」

  想到这里,祭出鸾雀妖相,展翅高飞。

  九不像并无飞行之力,拔腿就跑,在地上不断追赶,但天上云层密布,再加
上双妖有意隐瞒心中,九不像追了半里就失了踪迹,不由得仰天悲鸣呼呼大叫。

  捉拿度红尘后,鹭眀鸾立即从袖中掏出烟火弹,发射出去,只见天空燃起一
朵璀璨的牡丹花,惊艳千里。

  苏明附近的三大城池,分别是鹤舟、丹郡、昆岗,而龙辉派出佯攻的大军分
别由梁明、王栋、孙德率领,当见到天际的牡丹烟花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一
个锦囊,打开一看,里边写着:「天现牡丹花,佯攻变真打,速速拿下敌城!」

  三人刚开始接到的军令只是扰敌佯攻,然而这不过是掩盖真实战略目的之说
法,毕竟对方有九不像和度红尘存在,若一开始就将真正命令告之,反倒会人多
口杂,一个不小心就被九不像听去,故而隐而不发,将真正军令放在锦囊内。

  三人在出征前龙辉就暗中将锦囊交托,着他们见到烟火为讯再打开锦囊,如
此一来不但可以守住机密,又能误导敌人,原本张、仇二人都以为龙麟军只不过
是做做样子,对于三城的防御并未重点过问,恰恰给了龙麟军可趁之机。

  烟火为讯,战鼓擂响,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朝着三大城池扑杀而来。

  且看梁明一军脱颖而出,将军挽弓拉弦,百步穿杨,猛然一射,正中鹤舟城
头守备之眉心,端的是大振军心。

  一箭射敌,梁明气势如虹,一手扣住九枚箭矢,连珠快射,嗖嗖又添九名亡
魂。

  「兄弟们,先给这般孙子来上几百箭!」

  梁明大喝一声,身后军阵立即冲出一排弓弩手,只看他们装备奇特,每两个
人负责一架弩箭,这些弩箭比平常的还要大上一倍,需两人才能抬起,只见其中
一人半躺在地,用脚蹬开弓弦,另一人则将三尺长短的钢钎搭在上边,随即扣动
机关,霎时飞箭如蝗,铺天盖地。

  这种弓弩乃是巨型弩箭震天弩,原本的震天弩因为注重射程和威力,故而构
造庞大沉重,只能放在城头或安在船上,如今经过月俊宛改良,使之便于携带。

  梁明精通箭术,对于其麾下部队的要求也偏于远程进攻,所以弓弩营乃是他
着重培养之所,当月俊宛设计出这种弓弩后,他立即向龙辉要了过来,并训练了
一批操纵震天弩的好手。

  弩箭一轮狂攻,就算是坚实的城墙也疮痍百孔,哪怕城头的掩体也被射穿,
城上的守兵死伤过半。

  梁明哼了一声,叫道:「换爆裂箭!」

  弓弩营闻言立即搬来一批箭矢,这些箭矢通体乌黑,上边刻着火焰符文,正
是道门的灵火咒。

  箭矢打在城上,受到撞击后,灵火咒立即点燃,赤火熊熊。

  而城头守兵立即搬水灭火,其动作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可是水一浇下火势
反倒更加旺盛,顿时火海蔓延,一片哀嚎。

  这些箭矢是从盘龙圣脉运来的沧海火石打造而成,荒海内有无数深海火山,
每到特定时期便会爆发,从而喷出大量的石头,这些石头甚是独特,可漂于水上
而不沉,内蕴至烈之气,最要命的是其有水火并生之性质,一旦点燃非水可灭,
反而是越浇越旺盛。

  梁明眼见机不可失,振臂一呼,率军攻城,重骑兵缓慢推进,掩护攻城兵靠
近城池。

  到了墙下,攻城兵搭建云梯,以此攀爬登城,随即便与城头守军短兵相接,
这些士兵身上摸了一层海泥,这些沧海火石虽可燃水,但唯独不能烧这些海中泥
巴。

  城头守兵被火烧得死伤无数,那些守军那是龙麟军百战精锐的对手,甫一交
锋便斗志尽丧,不是被杀死就是落荒而逃。

  梁明一不做二不休,调来四辆攻城车,同时撞击东南西北四大城门,这些攻
城车足有三个人高,长宽将近一丈,前端乃是五根削尖的粗木,每根粗木需两人
才能合抱,轮轴乃是精铁打造,运转起来嘎嘎作响,碾过之处皆发出闷闷地动,
在车的后方有三名独角巨人推动。

  这些独角人巨力大无穷,推起车来毫不费力,再加上身穿厚实铁甲,身上全
无死角,根本不怕城上射下来的箭矢。

  行至城门,三名独角巨人猛然发力,轰隆一声铁甲攻城车狠狠撞开大门,就
在门破的瞬间,铁甲车内藏的暗格忽然打开,从中跃出十余名士兵,他们身手矫
捷,武艺超群,踩着攻城车车身跳入城门后,迅速扫清门后的守兵。

  孙德负责昆岗,他本为麒麟军将帅,对于骑兵作战颇为在行,他所率领的部
队也别具一格。

  队伍中骑兵开路,就在进入昆岗守城兵器的射程范围时,骑兵猛地朝两翼分
开,在其身后竟是百余辆战车,这些战车以战马拖拽,每辆战车上驾着一口三环
弩炮,其炮口朝上,车上炮手拉开机关弩炮射出三道火焰,只见火光划过夜空,
钢钎铁箭刺入城墙,内藏灵火咒顿时爆发,烈火点燃整个城墙,这些钢钎同样是
以沧海火石打造,守城士兵同样以水灭火,结果便是越烧越旺,玩火自焚。

  战车强袭,火炎焚城,孙德再命两翼骑兵合围昆岗,这些士兵擅长骑射,一
边奔跑一边放箭,城头上的守军因为火势缘故无法分身,被龙麟军骑兵袭杀至眼
前尚未得知,没被火烧死就被弓马快箭射杀。

  瓦解城头守卫,孙德又命令步兵登城,云梯搭建,同样是涂抹海泥的士兵冲
入火海,犹如站瓜切菜般收割人命。

  而王栋的一路,战况更为激烈,丹郡守将乃是西域军调来的勇汉,名为巴哈
克,此人乃彪悍善战,对于守城根本就不耐烦,如今看到龙麟军来犯当即点起兵
马,开城迎战。

  西域强兵对上龙麟精锐,双方便在城外展开了激烈死战,杀声震天,怒吼连
连。

  巴哈克轮着一口铜锤,舞得虎虎生风,胯下乃是一匹枣红战马,四肢强健,
肉彪骨悍,在战场中来回驰骋,犹若无人。

  「乱臣贼子,受死来!」

  巴哈克一个铜锤打下,便有一名龙麟军士兵脑浆四溅,惨死当场,手段残忍
凶暴。

  「神州境域,岂容尔等番邦胡狗放肆!」

  随着一声怒喝,只见王栋左右各持一口陌刀,策马奔驰,抡起双刀便朝巴哈
克劈去。

  巴哈克怒目圆瞪,拍马便杀来,舞起铜锤砸向王栋天灵。

  王栋凛然不畏,双刀十字交叠,朝上迎去,硬生生夹住铜锤砸头,随即双臂
发力,猛然一绞,陌刀好似一口剪刀般将铜锤断成两截。

  巴哈克不由心寒胆颤,丢下断兵,拍马便逃,王栋那容他走脱,策马追来,
陌刀横向一削,便将他两人带马斩成两截。

  主将身亡,守城的西域兵团军心大乱,被龙麟军杀得节节败退。

  王栋大喝冲进去,立即带领一支精兵杀出一条血路,强入城门,那精锐同样
是一群手持陌刀的骑兵,他们将步骑的特点融汇在一起,既有骑兵的迅猛,又有
步兵的沉稳。

  看到巴哈克身亡,守城副将也不管城外的士兵,立即紧闭城门,王栋大骂一
声窝囊废,策马冲了过去,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门缝之间,然后虎臂一伸,将
一口陌刀插入门缝,随后朝下一劈,啪的一声,城门的门闩立即断成两截。

  王栋侧身一让,命令身后士兵撞击城门,龙麟军士兵杀红了眼,卯足劲地冲
了过来,咚咚地连番撞去,几个起落便将城门挤开。

  王栋喝道:「铁甲营,速速开路!」

  这些铁甲营将士已经舍去了厚实重甲,改为轻便皮甲,他们手持盾牌军刀,
率先入城,举起盾牌抵御城内的攻击,然后用军刀劈杀敌军,奋力抢夺阵地。

  当夺取足够空间后,身后的勾枪营和陌刀营便依次进入,钩枪率先刺杀堵在
城门后的敌军,陌刀阵则强行开路,这三大近战兵种相互配合,将丹郡城打开了
一个缺口。

  城门失守,副将立即调来两千多人,誓要夺回城门。

  「陌刀骑,给我冲进去!」

  王栋指挥那支配备陌刀的骑兵冲杀进城,这支骑兵可谓是王栋麾下最为精锐
的士兵,他们原先都是从陌刀营挑选出来的,然后再苦练马术,做到陌刀和战马
的结合,人数虽只有一百人,但却是钢铁精兵,无所不往,西域军的两千人马被
陌刀骑一冲就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王栋杀红了眼,两口陌刀左右开弓,好似一尊绞肉机,所过之处唯剩一片肉
泥。

  陌刀骑撕开敌军最后防线,各营士兵相继涌入,将战果不断扩大,整个丹郡
上空被一片哭喊悲鸣笼罩,城内百姓吓得藏在屋里不敢探头,不少人还卷着被铺
躲入床底,幸亏龙麟军军纪如山,将士们不能侵犯百姓,若不然这座城早就成为
了血海地狱。

  打下城池,王栋生擒副将,便要搜刮敌军准备和粮草,忽然一道婀娜倩影飘
入眼前,此女身着紧身夜行衣,勾勒出玲珑身段,而且肌肤胜雪,明眸皓齿,看
得龙麟军众人一阵目眩,不少人忍不住地吞口水,可谓丑态百出。

  王栋瞧出此女来历,正是雀影部的探子,当即骂道:「狗崽子,别老掉哈喇
子,少在这儿丢人!」

  那名女子并无任何害羞之意,美眸落落大方地扫了众人一眼,递过一枚刻着
五爪盘龙的令牌,道:「王将军,龙主有令,你一旦打下丹郡立即发兵苏明!」

  王栋接过盘龙令,微微蹙眉:「发兵苏明,那儿可是驻扎了二十万大军。」
女子道:「将军不必担心,除了你这路大军外,梁明孙德两位将军也都朝苏明进
兵,而且睦州也派出大军正面强攻苏明。」

  王栋不由吸了口冷气,说道:「四路合围?这可是我军发起的最大会战。」

  女子传话完毕后,足尖一点,犹若一股青烟消失在夜幕。

  自从沧释天主力屯兵江南,龙麟军是首度发起规模如此大的军事行动,王栋
不由热血沸腾,大声招呼众人道:「兄弟们,跟我去打苏明,活捉张焕雨和仇白
飞!」


             第十九回 誓渡无间

  轰鸣炮响,苏明城外杀声震天,无数火箭飞射而来,沧海火石打造的箭矢令
得城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发生什么事了!」

  城头遇袭,火势蔓延而下,竟惊动帅府之内的两员大帅,仇白飞和张焕雨接
连赶上城墙,但映入眼前的却是一片炼狱。

  看着火越来越大,仇白飞大怒,揪过一个士兵喝道:「还不快拉水车过来灭
火!」

  那士兵被烧得毛发焦黄,哆嗦道:「大帅,这火浇不灭,而且越浇越旺!」

  仇白飞不禁一愣,忽然亲兵大叫一声小心,嗖的一下那个士兵便被一支冷箭
贯穿了喉咙。

  随即便是万箭齐发,普天压来,众亲兵急忙以军刀拨开乱箭,用身子挡住两
个主帅,并大叫道:「帅爷,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张焕雨咬牙道:「仇兄,城墙已经不能待了,我们快下去吧。」

  仇白飞也同意这说法,在亲兵的掩护下撤离城墙。

  「张兄,城墙一片火海,看来城门是受不住了。」

  仇白飞说道,「不如放弃城门,让士兵撤下来,咱们再集中兵力跟贼军在城
内一决雌雄!」

  张焕雨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苏明城内有十几万大军,本帅就不信这些
逆贼还能把天给翻了!」

  说罢便召集本部兵马,准备跟龙麟军血拼巷战,两人回到中营帅帐,颁布军
令,各营听候差遣,唯独迟迟未见北营回复,就在他们不耐烦时,却闻北面传来
阵阵叫喊。

  张焕雨不由一愣,蹙眉思忖道:「北营似乎是猛兽骑兵的驻扎地,为何有此
喧闹,难道也遭遇敌袭了?」

  仇白飞急忙差人前去查探,谁知得回来的消息竟是北营的猛兽不受控制,在
营内横冲直撞,伤人无数,尤其是巨象,极为躁狂,不断地在营地里奔跑,好像
一座巨大的肉山,踏兵踩将。

  挡者披靡。

  张焕雨拍案而起,怒道:「胡说八道,这些猛兽都是经过秘法驯服,对兽主
忠心耿耿,岂会有暴乱之象!你这厮胆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帅斩了你脑袋!」

  士兵哆嗦了几下,就在此时辕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声,以及剧烈的震动。

  仇白飞蹙眉道:「张兄,外边出事了!」

  张焕雨立即走出帅帐查看,只见各路将士忙里忙外,严阵以待,利兵御敌。

  「两位帅爷,北营的野兽朝中营奔来了!」

  一名亲兵跑过来禀报道。

  张焕雨提气轻身,一举跃至高台瞭望,果然看见百余头猛虎猎豹狂奔至此,
而在它们身后便是十余头巨象,显然是被巨象赶过来。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这些猛兽来意不善,张焕雨立即下令道:「全军御敌,
不可让这些畜生接近军营!」

  火枪、弓弩双营士兵登上烽火台,对准凶兽射击,火弹箭矢轮番射出,任虎
豹何等凶猛,在这密集交错的利器下纷纷倒地,然而,巨象皮坚肉厚,硬抗火弹
利器只伤不死,很快便踏入警戒线内。

  就在巨象死伤过半之时,一股妖气窜动,残余的巨象不但不退缩,反而更加
癫狂,不要命地朝辕门冲去。

  张焕雨骂道:「原来是这些妖人搞的鬼!」

  仇白飞道:「妖族邪人擅长奴役动物,那个蛇妖毒妇便是如此,随心所欲地
驾驭蛇虫,想来这些猛兽发狂也跟妖人脱不开关系。」

  张焕雨点头道:「仇兄所言甚是,如今唯有先绞杀这些畜生,免得冲散我大
军阵势!」

  仇白飞当下命人祭出震天弩,嗖嗖几声强行射穿巨象,咚咚几声象躯倒地,
血流黄沙。

  「好厉害的弩箭,再看老子的手段!」

  象群之中乍现一道雄壮身影,正是巨象族长老百战,只见他手臂一挥,猛地
甩出十余根粗若手臂的铁链,铁链尽头镶着离钩,猛地扎入巨象的脖颈处。

  百战催动妖力,妖气元功顺着铁索灌入象体,使得巨象发生蜕变,外皮生出
一层鳞片,震天弩发出的钢钎只能插入半截,仅仅戳伤象躯,难损性命。

  轰的一声,巨象冲破辕门,踏入中军营地,巨足践踏不少士兵成为脚下泥,
或者就是被象鼻扫飞。

  仇白飞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采取措施,命令轻骑兵从侧翼突击,以快速的
机动性接近巨象,把火油泼上去,随即放火烧象。

  呜呜哀鸣,冲入营中的巨象很快就被歼灭九成,四周空气中弥撒着焦臭的肉
味。

  百战见讨不了便宜,一甩铁索,那些被他控制的巨象掉头撤离,虽然只剩下
五头巨象,但百战心里却另有打算:「他奶奶的,冲不入你中营,老子就去踩你
其他偏营!」

  想到这里,百战驭使巨象朝西面奔去,在他妖力催动下,巨象徒增脚程,很
快便冲入西营。

  西营本是重甲骑兵为主,仓皇迎战的能力略显不足,机动性更是沉赘,一个
照面就被巨象冲入阵营,然后被踩得军心大乱。

  百战纵横西营大半之后,便被火炮打回,轰轰几炮下来,控制的巨象只余一
头,百战也被逼得朝侧面躲闪,不偏不倚,正好跑到波旬的灵堂附近。

  百战一眼便瞧见波旬的肉体,嘿嘿一笑,心忖道:「幸好遇上这臭和尚的遗
体,不枉我这连番冲阵!」

  一掌拍下,妖气灌入象身,巨象长啸一声,半身扬起,对准波旬肉体便是狠
狠一脚。

  得百战妖气相助,巨象神力更加惊人,一脚踩下整个灵堂立即粉碎,摆放肉
身的地方也变成了一个大坑。

  百战不禁得意万分:「臭和尚,老子就让你死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做完这一切后,那头巨象也因为承受不住妖气的连番催动筋骨断裂,呜呼而
亡。

  百战弃了巨象,改为步战,他招式刚勇无匹,便是赤手空拳,以一敌众也尽
显神威,杀得一众敌兵不敢近身,就在他独领风骚之际,西营再受攻击,一队步
军强势杀入,西营由于遭受巨象肆虐,重骑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御,士兵们
只得仓惶迎战,未着护甲,随手抓过兵器就上战场。

  而掠营的这支龙麟军乃是一支轻甲刀斧手,他们武器厚实,甲护要害,进退
有序,一人杀敌便有一人协防,两者对比高下立判。

  最叫人心寒的是,一头白眉熊窜入战场,熊掌左右挥打,非死即伤,熊背之
上更有一黑塔大汉,其手持金刚板斧,力大难敌,附近的士兵不是被熊掌拍死,
就是被斧头劈死。

  百战哼道:「岳彪你这鸟黑厮,就知道来抢老子的功劳!」

  岳彪砍翻几名西域兵后,哈哈道:「大笨象,要不是爷爷来得快,你早晚被
人家做成象鼻腊肠!」

  百战大怒,祭起妖族元功,掌若奔雷,啪啪地又拍死几个西域蛮子,颇像示
威地朝岳彪扫了一眼,仿佛在说:「老子就算单打独斗也不会怕这些鸟人,杀他
个七进七出有何有难!」

  就在百战逞威之时,不远处又见一道雄霸妖气涌动,狮吼震天,百战脸色一
僵,骂道:「臭狮子也来了,正是岂有此理!」

  自知豸冠介入战局,百战更不愿被劲敌比下,奔到一颗大树下,精神抖擞,
怒拔杨柳,以树干为枪,横扫四方。

  那边豸冠也不愿百战独美,扎马沉腰,十指插入地面,大喝一声起,臂膀发
力,掀翻了大块地,士兵们顿时东倒西歪,好不狼狈。

  岳彪见状,抡起板斧,左右开弓,杀得西营众将血流成河,哭爹喊娘,而且
还有白眉熊助战,其勇武之力不逊双妖。

  有些过硬的士兵顶住攻势,组成了重骑阵势,但遇上了岳彪的板斧连人带甲
都被劈开,再加上熊掌扇打,战马无不筋断骨裂。

  这一人一兽两妖皆是勇猛无匹之辈,战局越是激烈,他们越是精神,可谓是
越战越勇。

  随着火势蔓延,苏明城门早已被攻破,龙麟军兵分多路,各自袭营,凌霄亲
率精兵强将直扑东营而去。

  这路战力除了凌霄外,尚有燹祸和螣姬助战,只看燹祸暗中下令,蝎族高手
潜入地下,掘土入营,然后破土而出,毒勾倒刺迅速杀掉前排守兵,然后打开辕
门,迎大军入营。

  南营驻扎着五万西域兵,遇上敌袭并不慌乱,组织有效的防线迎击龙麟军,
凌霄见状立即请螣姬出马:「螣长老,有劳了!」

  螣姬嫣然一笑,食指拇指相扣,含入朱唇吹了个口哨,成千上万条毒蛇游入
营中,片刻间便有百余士兵命丧毒牙。

  西域军倒也沉稳,折两阵后马上做出反应,营中统领命令一队士兵举着火把
挡在外围,用火把去烧地上的毒蛇。

  毒蛇惧火,很快便被逼退,无论是蝎尾蛇牙都只是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当这
些西域兵将回过神来,其作用就被大大削弱。

  凌霄拔出军刀,身先士卒冲入敌阵,雷罡炎气同时迸发,杀开血路,激昂己
方士气,两只劲旅便毫无花巧地火拼起来,打得昏天暗地,激战过程,十余道诡
异身影从龙麟军内飘出,借着双方厮杀之际潜入东营深处,这十余个人以摩云、
蠍鳌、狼嚎天三大妖将为首,他们的任务便是迅速找出敌军蓄养的苍鹰并杀之,
摧毁苏明的空中兵团,给傲鸟族腾出空间。

  狼嚎天嗅觉敏锐,伏在地上皱皱鼻子便指明道路:「那些苍蝇就在前面。」

  众妖在狼嚎天的带领下直奔目的所在,在南营和西营的交界处果然看到了许
多铁笼子,每个笼子内关着一只苍鹰,铁笼足有千余只,更有士兵守护。

  守卫见到众妖,立即戒备,持着武器便朝摩云等人围了过来。

  摩云冷笑一声,十指拨动,如同拨弦,晶莹蛛丝划空而出,锋锐含毒,触者
无不肢体断裂,血流不止,狼嚎天祭起锻骨经,猛地打出一记苍狼铁霸拳,拳劲
透体穿出,中拳者无不脏腑破裂。

  蠍鳌捏指燃火,随手一扬,将敌兵烧得骨骸不存。

  三妖凶威尽显,麾下妖兵也不手软,祭出独门秘诀,或强攻,或偷袭,或暗
杀,或下毒,不同的手段却是配合无间,眨眼间便清理了护笼的士兵。

  障碍剪除,摩云施展妖族秘法,弹指吐丝,白花花的蜘蛛丝盖满了千余个铁
笼,蛛丝上含藏剧毒,苍鹰触之既亡。

  蠍鳌又燃起苍木淬火,朝着蜘蛛丝丢去,蛛丝所藏之毒素偏木属性,正所谓
木生火,只闻嗖的一声,翠绿色的妖火猛然烧起,那些没有被毒死的苍鹰顿时化
作焦炭。

  「好了,苍蝇清理完毕,可以让陆飞他们动手了!」

  狼嚎天掏出烟火弹,朝天际丢去,啪的一声一朵烟花在云层中绽放,城外待
命的傲鸟众见时机成熟,当下化出妖身,四张肉翅强劲甩动,展翅翱翔,朝着苏
明铺天而来。

  率领傲鸟众正是妖将陆飞,失去了苍鹰的对空威胁,他们可谓是横行无忌,
飞至苏明军营便是一顿裂空子招呼,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整个苏明军营四
处皆是火焰硝烟。

  攻打东营的五千兵马由白翎羽率领,只见她巾帼不让须眉,一骑当千,麒麟
枪横扫挑刺,勇武之力强行攻破东营门,身后龙麟军骑兵随之冲入,铁蹄践踏,
刀兵赫赫,杀得守营的六万兵马节节溃败。

  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并非人数占优便能取胜,尤其是在
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若是敌兵的气势压过了己方,那往往就是溃败的开始,只要
前军一败,后方的士兵就会误以为敌军人数是自己的几倍,再加上兵荒马乱的情
况,败亡的阴影堪比瘟疫,瞬间就能蔓延全军,后面的士兵很多都会选择丢下兵
器逃跑。

  如今白翎羽暗夜偷袭,再加上她麾下骑兵悍勇善战,来去如风,敌军将领还
未反应过来就吃了个大亏,只见白翎羽一口气就掀开撕破了东营的首道防线,震
慑敌兵军心,而且时下黑夜,敌将看不清龙麟军人数,还以为来了几十万大军,
立即萌生退意。

  将领如此,兵士何堪,被区区五千龙麟骑兵在营内驰骋纵横,烧杀掳掠。

  白翎羽率军冲入东营,悍勇无匹,而且又有傲鸟族空援,就这么以少敌多,
将整整六万大军杀得不敢啃声,把整个营地踩得七零八落。

  打乱敌营后,白翎羽也不逗留,娇喝一声:「随我再攻中营,活捉仇白飞,
生擒张焕雨!」

  相比与外营的兵力,中营更加强大,西域江南联军足有十万人,连营上千,
各种箭塔炮台不计其数,更有刀坑滚石等陷阱,各个岗哨配合无间,层层协作,
堪称铁桶防阵。

  距离中营还有百十步,白翎羽勒令全军止步,然后朝天空打了个旗号,上边
的陆飞心领神会,招呼傲鸟群妖朝中营飞去,一顿裂空子狠狠砸下,炸得烟花灿
烂,硝烟四涌,可谓是先拔头筹,震慑敌兵。

  「荒奎,把那些箭塔炮台给我炸掉!」就在白翎羽让陆飞空袭之时,旁边忽
然响起一个雄壮男音,白翎羽转眸望去,顿时心花怒放,只见一个青年男子,俊
飒不凡,玄甲披风,骏马为骑,谈吐间犹有智珠在握,江山在手的气度,正是自
己的如意郎君——龙辉。

  龙辉再领五千精锐正面冲击苏明中营,在他命令下,麾下士兵摆好阵势,各
司其职。

  率先出阵的便是由荒奎率领的一百妖兵,这些妖兵皆是独角巨人,他们力大
无穷,身材高大,每人手持一架震天弩,这些庞大笨重的弩炮在他们手中就犹如
普通的弩箭,只见荒奎一摆手,身后的独角巨人立即架起弩炮,瞄准辕门周围的
箭塔炮台,然后同时射击,将辕门附近的防御力量全被炸毁。

  龙辉也不急着进攻,又命大军推进百步,然后独角巨人再放一轮弩炮,射程
和威力堪比火炮的巨型弩箭将前方的敌兵扫荡一空。

  清理出一块空地后,龙辉朝白翎羽打了个手势,白翎羽会心一笑,此刻正是
骑兵冲锋的最佳时机,她立即率军掩杀而至。

  失去了外围防线,轻骑兵的灵活机动性使得敌军中营陷入苦战,白翎羽却是
如鱼得水,越大越顺手,千骑掩杀,进退自如,先在东面驰骋,然后转向西面,
五千骑兵就像是一把灵活的尖刀,而中营的十万大军就犹如一头肥牛,虽然体形
庞大,但却被尖刀不断地剖开身体,肢解躯干。

  仇白飞惊怒交加,急忙调神火营反击,但骑兵来去如风,再加上黑夜掩护,
神火营发挥的威力不到往日的一半,而更远处又有荒奎率领的独角巨人,这般大
个子把弩炮当弩箭来用,不论其他,在射程上就稳压神火营一头,最叫仇白飞苦
恼的是,这些独角巨人视力极强,乃是天生的夜视眼,神火营压根就不是对手。

  仇白飞和张焕雨被弩炮轰得昏头转向,而龙麟军便趁势发动总攻,龙辉率五
千步骑压境中路,白翎羽的骑兵掠阵东面,凌霄袭杀南面,岳彪强攻西面,至于
北营早已被百战搅成残局,仇白飞和张焕雨虽坐拥十万大军,哪怕对手兵力不足
自己一半,可是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

  龙辉纵身一跃,快步连环,施展万兵绝技,抡起丈八钢枪,左点右刺,杀敌
无数,随即化枪势枪戟开路,狂戟飞舞,就像是风车轮转,荡杀敌兵,随后兵转
轻灵,再杀欺身近敌,然后挥枪劈斩,霸道无匹,丈许之内再无敌兵,正是枪戟
开路,刀剑助攻,真龙显威。

  龙辉战血沸腾,元功运转,万兵最高境界——万世兵魄赫然上手,这刀枪林
立的战场顿时成他个人武场,只见千万刀兵受到莫名感召,纷纷脱离主人把握,
朝拜龙辉而去,然后龙辉心念一转,兵刃倒戈,敌军喋血。

  「两位大帅,龙某来也!」

  龙辉哈哈一笑,兵锋直指仇、张二人所在。

  两人顿时一阵胆寒,哪敢让龙辉近身,发疯似地命令士兵前来阻挡,但凡夫
岂能阻龙威,只见龙辉势如破竹,强行撕开敌军防线,身若游龙,闪电般逼近敌
帅所在。

  张焕雨不顾风度,策马便逃,仇白飞也在亲兵的掩护下且战且退,但龙辉的
数路大军不断地朝着中央逼近,犹如牢网,一点点地限制仇张二帅的退路。

  看着兵败如山,退路渐失,张焕雨和仇白飞生出一种无力感,不禁仰天长叹
一声吾命休矣!也就在此时,白翎羽负责的东面忽生乱局,一声如雷兽吼响起,
骑兵立即马失前蹄。

  正是九不像冲入战局,它猛地一张口,音波喷射,无论敌我,一并震死,随
即四肢踏地,地火泉涌,烧尽方圆活物。

  这九不像没了度红尘限制,狂性大发,冲入苏明城内宣泄其兽性,只要是活
物它一律不放过,要么死于异能,要么命丧爪牙。

  这无端变故可苦了白翎羽,这头畜生一出现就杀了百余名龙麟军骑兵,而且
更吓得战马不敢动弹,这骑兵冲锋算是被瓦解了,而敌军也不好过,九不像见人
就杀,他们人数比龙麟军多,所受的损失相对更大。

  张焕雨和仇白飞虽不知道东面具体事宜,但他们眼光老道,看出东面生变,
心知正是脱身良机,于是便率领残部朝东突围。

  见九不像如此凶暴,白翎羽也不是傻子,大喝一声:「全军弃马,跑进敌军
阵中!」

  众士兵干脆跳下马背,跑进敌军人群中,敌兵此刻正遭受九不像攻击,无暇
理会龙麟军众人,而龙麟军的士兵身手矫健,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让敌兵做自己
的肉盾,给九不像泄恨,他们借此保存自身。

  张焕雨和仇白飞也就在此时冲到此处,他们看到九不像正在发狂,不由吃了
一惊,九不像也察觉到有人靠近,眼中凶光一闪,咆哮一声便朝目标扑去。

  仇、张二人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躲闪,虽然避开九不像的扑杀,可是麾下亲
兵则死伤无数。

  先是龙麟军攻城,如今又是九不像发狂,两人哪还敢逗留,撒腿便跑,他们
慌不择路,在逃跑时各走一个方向。

  九不像呼呼地摇了摇头,依次看了两人一眼,最后选择追杀张焕雨,而张焕
雨逃窜的方向正是城内民宅所在。

  白翎羽暗叫不妙:「姓张的死有余辜,但却不能让这畜生伤害城中百姓!」

  想到这里,提枪便追了过去。

  九不像已经窜入民区,只见它上蹿下跳,时而在街上奔跑,时而跳上屋顶,
不断地逼近张焕雨。

  张焕雨心知死神在后,仍旧冷静寻觅生路,忽然看到条巷子,他心中暗喜,
立即奔入巷内。

  九不像嚎叫一声,穷追不舍,跟着张焕雨冲入巷子,但巷子狭窄,它庞大的
身躯十分不便,再加上张焕雨逃跑时有意地打翻巷内的杂物,令得九不像的速度
大大减慢。

  张焕雨一个转身,嗖的一下跑过了一个转角,九不像撒腿便追,但这个转角
仅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九不像那巨硕的身子立即被卡住。

  张焕雨见计策得逞,嘿嘿一笑,他不正道,跳入民宅,借着复杂多变的路线
甩开凶兽。

  九不像被卡住身子,进退不得,越发暴躁,怒吼一声强行迸射出异能,硬生
生震碎转角,它也学着张焕雨那般窜入民宅,但它不是翻墙越壁,而是直接撞破
墙壁,吓得屋里的百姓尖声惊叫。

  百姓的叫声又惹怒凶兽,九不像猛地张开血盆大口,见人便咬,将屋里的活
人屠戮一空,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这孽畜似乎杀上了瘾,也不追杀张焕雨,就在巷子内伤人,撞碎墙壁,破屋
而入,见人便咬,好端端的一个巷子被它杀得十室九空。

  白翎羽赶到之时,已经是来晚一步,入眼之处尽是尸骸。

  「畜生,我要杀了你!」

  白翎羽悲怒交加,麒麟神力灌入长枪,人若离弦箭,狠狠地戳向九不像。

  九不像被长枪一撞,巨硕的身体惨遭掀起,轰的一声压碎一堵院墙。

  麒麟神力何等雄厚,九不像虽身披厚甲也被捅破一个口子,鲜血汨汨而流。

  鲜血的腥味,伤患的痛楚,激起了九不像更大的凶性,双目绽放邪光,狠狠
盯着白翎羽。

  白翎羽柳眉一扬,娇叱道:「孽畜,本公主今天就要拨你的皮,抽你的筋,
祭这无辜百姓!」

  说着抡枪便刺,九不像身躯一缩,尾巴猛地甩打过来。

  白翎羽凛然无惧,挥枪迎击,这甩尾之力不逊蛟龙,饶白翎羽神力加身也难
占便宜,反倒被震退数步。

  九不像祭出异能,四肢跺地,泥土翻涌,扰乱白翎羽下盘,随即地火喷射,
便要烧死猎物。

  白翎羽见过它的异能,早有应对之策,只看她柳腰一摆,玉臀一沉,长枪擦
地,以身子为中心,旋转枪锋,气流霎时倒卷,将涌出的地火尽数吹散。

  旋枪灭火,白翎羽连消带打,臂弯压枪,将枪身压出一个弧形,然后松开压
力,借着枪身韧性弹起,飞至九不像上空。

  居高临下,白翎羽枪尖朝下,便要刺穿凶兽头颅。

  九不像也不是省油灯,张开大口,吼叫一声,四周空气顿时压缩成团,好似
一颗炮弹般撞去。

  气压冲击,白翎羽枪势不禁一失,身形丕变,而九不像也趁此扑上,张嘴便
咬,白翎羽一时不慎被它拦腰咬住。

  九不像虽咬住白翎羽的腰身,但却无法啃入,锋锐的牙齿好像是触及一团柔
韧的牛皮糖,根本无从下力。

  原来白翎羽穿了那件雪鲛鲨皮甲,遇上这连蛟龙牙也破不了的护甲,任由九
不像的上下颚如何用力也是无可奈何。

  虽有护甲为凭,但九不像的咬合力着实惊人,白翎羽被它咬得险些喘不过气
来,若是换了个普通人,没被咬死都会被压得窒息。

  白翎羽内聚神力,朝外一吐,硬生生挣脱九不像的利齿,紧接着五指筛张,
朝着九不像的右眼扣去,灌注了麒麟神力的五指不逊铁钩,而九不像的眼睛恰好
是最薄弱之处,被白翎羽一招扣出了一个眼珠,顿时鲜血涌出,痛苦哀嚎。

  受伤九不像更加狂暴,一身异能不断吐出,掀起一股腥风血雨,火海电光,
白翎羽不敢硬撼,唯有收拢麒麟神力,护住身体,但也被庞大的气浪逼得连连后
退。

  九不像朝天长啸,霎时赤电流窜,殃云遮月,大地为之闹动,这股异力不断
蔓延,民宅倒塌,地火喷出,百姓死伤无数,四周顿成无间地狱。

  宣泄一番后,九不像慢慢恢复平静,仅剩的一个眼睛死死的锁定了白翎羽,
其内透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白翎羽一咬银牙,横枪在前,催动最高功力,麒麟神力誓诛祸世恶兽。

  一人一兽对峙,气氛极为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倏然,天降祥光,驱散殃云,一股平和之气披洒而落,笼罩住对峙的双方,
净化遍地骨骸。

  异像连连,白翎羽有些惊愕,但警惕不减,气灌武脉,准备应对即来之变。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平和的声音,朗诵着慈悲大宏愿,远处亮起普照大千的恢弘宝光,迷蒙中唯
见一道身姿踏尘而来。

  白翎羽定神一看,竟是一名僧者,其相若天人,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一
手持锡杖,一手持莲花,隐约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僧者踏足现身,九不像凶焰不禁一弱。

  僧者慈目环视四周惨状,不禁哀叹道:「兵燹烽烟,众生何辜?」

  九不像张口咆哮,便要探头去咬。

  白翎羽花容大变,叫道:「大师小心!」

  僧者微微一笑,闭目诵经,霎时佛光广耀,九不像利齿难进分寸,被逼得缩
头闭口。

  僧者轻轻伸出手掌,朝九不像摸去,温暖而有力的掌心透着难以言喻的神圣
和慈悲,九不像呆了一呆,竟敛去凶焰杀性子,仍有僧者手掌靠近。

  手掌在九不像伤眼处按了一下,立即圣华绽放,续骨生肤,被挖掉的眼珠竟
长了出来。

  眼见如此神迹,白翎羽不禁呆住了,只听僧者继续说道:「九不像,你既然
知道疼痛,那他人呢,他们会不会疼,会不会痛?」

  声声句句带着佛光元力,在谈吐间渗入九不像灵魂之中,助其开拓智慧,唤
醒灵识。

  死伤者弥留之时的感觉不住地涌入九不像元神内,庞大的身躯不断地颤抖,
口中发出阵阵哀吟,业力加身,报应还施,九不像身临其境,短短的瞬间便犹如
经历万世千劫,目睹了一幕幕的六道彷徨,众生悲苦,业报每加重一分,九不像
的灵智便开启一分,对于僧者的普世宏愿越发理解。

  方才还狂暴的凶兽此刻洗涤戾气,双目也散去凶狠,竟滴下两行清泪,看得
白翎羽是目瞪口呆。

  只见九不像缓缓俯下身子,呜呜低吟,语调中透着丝丝哀伤,好像是在忏悔
所犯之罪孽。

  僧者慈眉轻笑,伸手轻抚头顶,道:「乖孩子,吾昔日所犯之罪孽远在你之
上,但佛法无边,从未将吾放弃,方有今日之我,只要你肯愿意,彼岸便在回首
处。」

  九不像抬起头来,渴求地望着僧者,似乎在询问。

  僧者道:「九不像,你可愿皈依我佛,随吾一同渡化这芸芸苍生?」

  九不像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僧者笑道:「妙哉,昔日之你已逝去,吾便赐你法名谛听,从此谛听众生之
苦,随吾渡尽这无边地狱!」

  白翎羽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大师慈悲,救苦救难,晚辈佩服,只是晚辈
觉得大师有几分熟悉,不知大师可否将法号告之?」

  僧者望了望白翎羽,笑道:「吾名地藏。施主所说的熟悉恐怕便是贫僧当年
之业果。」

  白翎羽越听越是茫然,不解所以。

  地藏坦然道:「愆僧便是我昔日之魔像!」

  白翎羽大惊,但却生不出一丝敌意,眼中尽是惊奇。

  地藏含笑道:「天佛弥留不忘愆僧,苦海舍身为挽愆僧,璃楼赦罪只为渡愆
僧,荒野死劫韦陀护持,亦为渡愆僧,由始至终佛法从未放弃我,这重重恩义,
种种慈悲,吾若再不彻悟,还有何面目存于天地!」

  白翎羽咬了咬唇,问道:「地藏大师,今后你有何打算?」

  地藏颔首一笑,吟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短短数句,道出了心中念想,既是慈悲大宏愿,亦是感恩报佛之决定,只见
地藏转身踏足,一步一生莲,口诵无字真经,一股柔和的愿力遍洒全城,战死的
将士,枉死的百姓,万千魂魄受其引导,慢慢朝着酆都飘去,重入轮回。

  就在此时,谛听朝着暗角大吼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地藏叹道:「人既然已死,施主就让他们安息吧!」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见僧袍一抖,华光笼罩暗角,鬼魅身影立即现形,一
黑一白,正是煞域的黑白无常。

  白翎羽怒上眉梢,提枪逼杀:「岂有此理,你们这两个煞鬼又来收集阴兵,
该杀!」

  黑白无常凝神以待,提元护身,摆出迎战的架势,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地藏法指一弹,卍字法印挡在三人之前,柔劲推开白翎羽,刚劲
将黑白无常震得满地打滚。

  地藏道:「两位施主,炼阴兵大违天和,望二位能早日回头,莫要再做这阴
损之事!」

  白翎羽暗叹道:「看来这和尚真的变了,换了以前的愆僧直接一刀劈去,这
两个煞鬼哪还有命在。」

  黑白无常逃过一劫,哪还敢继续浑水摸鱼,卷起一阵阴风逃之夭夭。

  异象变化,引来了龙辉,他甫一到来便亲眼目睹地藏法相,敏锐的先天灵感
让他窥出地藏之因果。

  「你是愆僧?」

  龙辉开口问道。

  地藏阖目道:「昔日之愆僧,今日之地藏。」

  龙辉厉声道:「既然凝化新法相,可有承受前愆之决心?」

  地藏道:「吾罪吾造吾愿受,施主请动手吧!」

  说罢散去佛光,摊开双手。

  谛听感到主人心意,立即护在地藏身前,朝着龙辉咆哮,警告连连。

  地藏喝道:「谛听,退下!正所谓因果轮回,屡报不爽,既然吾昔日所造之
恶因,吾便该承受今日苦果!」

  被地藏这一声训斥,谛听不敢造次,乖乖退到一旁。

  地藏面色坦然,盘膝坐下,将天灵要害呈给龙辉。

  龙辉掌心凝气,欲报苦海血仇,就在他举起手掌的瞬间,脑中闪过跟于秀婷
的一番对话,不由暗叹道:「苦海宁可用坠苦海,也为引渡迷途,此人能重拾清
明,也是苦海之功劳,我若一掌打下岂不是毁了苦海一番心血,罢了罢了,便饶
他一命!」

  想到这里,散去掌力,叹道:「大师回头可喜可贺,刚才是我着相了,得罪
之处还望大师海涵!」

  地藏微微一愣,垂首行礼道:「多谢施主赦罪之恩,地藏惭愧!」

  龙辉道:「大师及时出现,也救了贱内一命,两恩相抵,大师也不必客气。
吾等尚有要事待办,便不叨扰——请!」

  说罢拉着白翎羽离去。

  望着龙辉离去的背影,地藏双掌合十,稽首行礼,以作拜别,然后带着谛听
离去。


             第二十回 巧擒敌寇

  被乱军冲散后,仇白飞好不容易逃出苏明,出了城门他身边只剩八百余人。

  亲兵便询问道:「大帅,我们该往何处?」

  「既然敌军已经攻破苏明,想来附近的三座城池也是不保。」

  仇白飞思索了片刻,马鞭指着东面说道:「先去章云休整,再回洛川。」

  仇白飞引着众人便朝章云方向撤离,一路上,他小心避开丹郡、鹤舟、昆岗
等三城的要道,专挑小路走。

  行了五六里路,忽闻左侧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循声望去却见火光晃动,
兵甲如林,为首一员将领,手持双陌刀,脚胯高头马,大喝道:「仇白飞,哪里
走!」

  那人正是王栋,仇白飞吓得心惊胆寒,哪敢逗留,当即叫唤众人加速逃走,
王栋岂容这天大功劳在眼前流逝,率领一百陌刀骑奔袭而来。

  可是陌刀本就沉重,战马跑起来颇受影响,相比仇白飞众人都是轻装逃走,
速度更快,王栋追之不及,气恼万分,骂道:「他奶奶的,刚才发什么疯,带两
口这么重的刀去追人,早知道让轻骑兵上去。」

  仇白飞有惊无险地摆脱了王栋的追捕,但众人受惊不小,身心疲惫,就在他
们通过幽林之时,数枚利箭从暗处射来,几个亲兵中箭毙命。

  又有伏兵?仇白飞大吃一惊,愣住马缰,双眼警惕地扫视四周,果然西面涌
出一只军马,为首者手持强弓,指扣箭矢,例无虚发,仇白飞的几个亲兵一一坠
马。

  「仇白飞,束手就擒吧!」

  伏兵之首正是梁明,他喊话道。

  仇白飞咬牙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仇某竟要被尔等鼠辈戏
耍!」

  梁明大喝道:「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来人给我放箭!」

  嗖嗖的弓弦弹响,箭如飞蝗,仇白飞众人哪敢久战,拔出军刀拨开几箭后,
立即朝北面逃去。

  两番受伏,仇白飞身边的兵马折损过半,而他手臂也中了一箭,气弱势颓,
好不狼狈。

  领着垂头丧气的一干亲兵,仇白飞继续奔逃,但人困马乏,行程大大受限。

  走了两里,又见前方兵马挡道,领头者正是孙德。

  「生擒仇白飞!」

  孙德大喝一声,率军奔来,仇白飞强打精神,命令左右迎敌,拖住孙德,自
己冒烟突火而去。

  孙德也不来追赶,只顾抢夺旗帜,任由仇白飞退走。

  天色微明,黑云罩地,忽然大雨倾盆,湿透衣甲。

  仇白飞与军士冒雨而行,诸军皆有饥色。

  仇白飞令军士往村落中劫掠粮食,寻觅火种,方欲造饭,后面一军赶到。

  仇白飞心甚慌,仔细一看原来却是儒门高手乐凝,封羿等人来到。

  封羿道:「大帅,靳丞相得知苏明战况,特派吾等前来接应。」

  仇白飞大喜,令军马且行,问:「前面是那里地面?」

  左右来报:「一边是南彝大路,一边是北彝山路。」

  仇白飞问:「那里投章云去近?」

  军士禀曰:「取北彝过潼湖口去最便。」

  操教走北彝。

  行至潼湖口,军皆饥馁,行走不上,马亦困乏,多有倒于路者。

  仇白飞让众军前面暂歇,马上有带得锣锅的,也有村中掠得粮米的,便就山
边拣干处埋锅造饭,割马肉烧吃。

  尽皆脱去湿衣,于风头吹晒;马皆摘鞍野放,咽咬草根。

  仇白飞坐于疏林之下,气势倾颓,看着这数百残兵,心中悲苦莫名。

  就在此时前军后军一齐发喊、仇白飞大惊弃甲上马,众军多有不及收马者。

  早见四下火烟布合,山口一军摆开,为首乃巾帼麒麟白翎羽,横枪立马,娇
叱道:「仇白飞,你要走那里去!」

  诸军众将见了白翎羽,尽皆胆寒。

  乐凝拔出佩剑,骑无鞍马来战白翎羽。

  封羿挽弓搭箭,纵马也来夹攻。

  两边军马混战做一团。

  仇白飞先拨马走脱,诸将各自脱身。

  白翎羽从后赶来。

  仇白飞迤逦奔逃,追兵渐远,回顾众将多已带伤。

  乐凝和封羿掩护众军撤退,也不做纠缠,使了个虚招便策马离去。

  仇白飞摆脱追兵,正行时,军士禀曰:「前面有两条路,请问大帅从那条路
去?」

  操问:「那条路近?」

  军士曰:「大路稍平,远五十余里。小路投猿臂林,近五十余里。只是地窄
路险,坑坎难行。」

  仇白飞令人上山观望,回禀道:「小路山边有数处烟起;大路并无动静。」

  仇白飞思索三番,教前军便走猿臂林小路。

  诸将曰:「烽烟起处,必有军马,何故反走这条路?」

  仇白飞道:「岂不闻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龙辉多谋,故使人于
山僻烧烟,使我军不敢从这条山路走,他却伏兵于大路等着。吾料已定,偏不教
中他计!再者,贼军骑兵犀利,走此密林小道方可限制其骑军机动性,对吾等是
大大有利。」

  诸将皆曰:「大帅妙算,人不可及。」

  遂勒兵走猿臂林。

  此时人皆饥倒,马尽困乏。

  焦头烂额者扶策而行,中箭着枪者勉强而走。

  衣甲湿透,个个不全;军器旗幡,纷纷不整:大半皆是被白翎羽赶得慌,只
骑得秃马,鞍辔衣服,尽皆抛弃,苦不堪言。

  入了密林,便觉得阴风阵阵,众军冻得直打哆嗦。

  封羿问道:「大帅,此地树多草密,需小心敌人纵火。」

  仇白飞道:「无妨,现下正值多雨春季,他们点不燃火!再说了,地势险峻
也不是对我们而言,贼军若来打,本帅也可借地势掩护。」

  封羿总算明白仇白飞的意图,此地虽险,但对于仇白飞这支残兵未必不是好
事,复杂的地形可以阻挠龙麟军的追兵,同样也对手若真在此地埋伏,仇白飞也
可以借着地势与之周旋,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可谓是一个喘息之地。

  仇白飞道:「大道看似没有伏兵,但风险更大,我军只剩不到五百人,要是
在宽阔的地势遇上贼军,不说其他,就是那些骑兵也足够叫吾等九死一生了。」

  他冒险走远路,走小道也是顾忌龙麟军那犀利的骑兵和武器,最起码在密林
里对手的杀手锏施展不开。

  先前对仇白飞选择此道还有一些不悦,如今听了这番说辞,封羿不禁连连点
头,暗忖道:「胜不骄,败不馁,能在如此险恶的局面冷静思考,仇白飞不愧一
代帅才。」

  仇白飞命人在周围布下哨岗警戒,然后令众军稍作歇息,意图休整个把时辰
再赶路。

  黎明破晓,日出东方,但林中树叶盖顶,阳光投不下来,四周还极为昏暗,
仇白飞觉得有些眼乏,便闭目小睡了片刻,但却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人五花
大绑捆住,吓得他立即睁眼。

  稍稍喘了口气,仇白飞暗忖道:「这个时候竟然作此怪梦,此地看来不宜久
留,速速离去为妙!」

  于是又命众军开拔,继续赶路,众人还没休息够,身困力乏,满肚子怨气,
但仇白飞军纪极为严厉,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着头皮赶路。

  在密林中穿梭,需辨明方向,乐凝从怀中掏出罗盘替大军指明方向,越是深
入猿臂林,仇白飞眼皮跳得越厉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于是回
头查看,但每次回头都只是看到自己的士兵,并无异状。

  封羿看出仇白飞脸色不佳,便问道:「大帅何事愁眉?」

  仇白飞道:「封先生,你可觉得这儿怪怪的。」

  封羿道:「并无异样,是不是大帅多心了?」

  仇白飞叹道:「但愿如此。」

  说罢又继续赶路,走了半里,那种不安依旧缠绕心头,仇白飞拉住马缰,下
令道:「全军止步,给我报数!」

  在这个时候还要清点人数,众将觉得主帅越发不可理解,但还是照做,清点
结果全军还有四百一十八人。

  仇白飞摇头:「不对,刚才启程前还有四百五十六人,怎地少了几十个?」

  封羿道:「林路崎岖难行,士兵难免会掉队。」

  仇白飞道:「掉队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没了几十个,这其中必有蹊跷。」

  说罢便命左右检查队伍,果然是少了几十人,于是便询问士兵,他们也不知
道这些同伙去了哪里。

  仇白飞暗叹一声:「希望只是掉队吧。」

  说着便继续行走,但每走一段路,他就觉得人数减少那么几个,先前是两三
个人,之后便是七八个,到后来就是十几个,一座猿臂林就像是一头饕餮巨兽的
大口,不断吞噬进入林中的人。

  走了三里路,仇白飞的残兵只有三百六十五人,儒门两大执事也感到个中不
妥,乐凝蹙眉道:「大帅,切让妾身吹奏一曲!」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白玉萧,置于芳唇之前,凝气提元,以沛然浩气吹奏
乐曲,悠扬而又清远的音波向四面传去,震得树木晃动,杂草颤抖,随着音波蔓
延,四周的高树上传来几声闷哼,几口鲜血洒落地面,显然是被音波震伤。

  「有伏兵!」

  仇白飞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人为何会不断地减少,十有八九是跟这些伏兵
有关。

  眼见行踪暴露,隐匿的人也不再压制,大喝一声:「孩儿们,动手!」

  话音方落,只见四周树丛中人影飞掠,矫健敏捷,在树木之间来去自如,如
履平地。

  仇白飞下令放箭杀敌,但这些敌人在树木中穿梭,树枝树叶将箭矢遮挡了大
半,仇白飞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只见这伙人数目不多,也就两百余人,他们有的荡着树藤,有的上串下跳,
嗖嗖几个起落便将仇白飞的人给捉到树上,仇白飞这才明白自己的人是如何减少
的,原来是被这些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捉走了。

  「全军结半月阵迎战!」

  仇白飞立即命令众人摆出防守架势,抵御敌人偷袭,众军弧形散开,相互依
托,结半月阵防守。

  但对方也不急于进攻,就这么在四周高树里窜走,不断地扰乱仇白飞等人的
视线。

  封羿不同普通士兵,他目光如炬,气息瞬间锁定一个敌人,随即一箭射出,
将其一箭贯穿。

  「小五!」

  眼见兄弟惨死,首领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找死,随即一股妖气透体而出,只
见一尊八臂猿猴的幻化妖相浮现树丛,正是猿族妖将袁飞子。

  乐凝和封羿这才看出敌人来头,竟然是一群猴精。

  八大妖族各有特点,独角巨人族力大无穷乃是天生的重型兵种;狮族、苍狼
族骁勇善战,乃正面战场的主力;傲鸟族制空,居高临下偷袭敌军;狐族善于变
化,适合当细作;蛇族和蝎族使毒,善于暗杀和偷袭,而这猿族便是这丛林战的
行家,他们善于攀爬,在林中矫健敏捷,往往叫敌人防不胜防。

  这深山老林正是猿族的天下,袁飞子率众奔袭,来去如风,一击便退,无论
得不得手他们都不会在地上跟敌军纠缠。

  只见一个猴妖猛地跳下来,一刀砍翻一个敌兵,然后又爬上树去,使得仇白
飞想反击都无从下手。

  射箭吧,四周都是杂草树枝,别说瞄准目标,就连箭都射不出去,也就封羿
一人可以威胁这群猴妖,可是袁飞子领教过封羿的箭术,怎会让他安然出箭。

  封羿刚刚拉上弓弦,袁飞子便掏出暗棋朝他射来,封羿只得收箭防御,无法
有效放箭。

  乐凝见状便要吹奏音波乐曲,但袁飞子马上下令:「全部后退!」

  乐凝还没来得及吹奏,猴妖们早已躲得远了,音波根本震不到他们。

  要想吹奏音波功,就必须凝聚足够的真气,但凝聚真气也是个损耗的事情,
长期地凝气极为疲惫,尤其是凝聚之后又散去,对功体简直就是一种损伤,乐凝
被这些猢狲折腾了几回,便感到疲惫。

  袁飞子窥准机会,大喝道:「兄弟们,小娘们没气了,咱们动手!」

  众猴妖兴奋地连连嚎叫,掏出飞钩朝着地下敌军投去,铁钩入肉,仇白飞的
士兵被硬生生拽了起来,半月阵顿时溃败。

  瓦解敌人最后防御后,众猴妖向仇白飞投掷暗器,伤亡惨重。

  袁飞子又下令:「丢裂空子!」

  众猴妖又祭出裂空子投下,下边顿时炸开了锅,这一只残兵损失九成以上,
仇白飞也被爆炸的气浪掀落战马,摔得浑身剧痛。

  他意志顽强,强忍剧痛,又翻身上马,奋力逃命。

  眼见敌帅孤身逃命,袁飞子嘿嘿一笑,飞掠窜袭,追了上去,这一人一妖便
在树林里展开了追逐。

  仇白飞在下边策马狂奔,袁飞子便在树木间跳跃攀爬,追了三百余步,袁飞
子抓过一条树藤,灌入妖气,朝着地上的仇白飞抽去。

  注满妖气的树藤不下于铁链,仇白飞肩膀挨了一鞭,筋骨欲裂,整个人都被
被抽到半空,袁飞子哈哈一笑,手腕转动,施展巧力,树藤在半空打了个圈,将
仇白飞给卷成了一个粽子,然后袁飞子手臂一提,便将仇白飞拽到树上。

  「妖猴,你敢对本帅无礼!」

  仇白飞又急又怒,不断挣扎,但注入妖气的树藤坚韧无比,他一时半会也挣
脱不得。

  袁飞子嘿嘿一笑,顺手封住他的穴道,仇白飞气海枯竭,再无力气,就这么
地被生擒。

  袁飞子提着仇白飞,也不理会余下的乐凝跟封羿,招呼手下道:「兄弟们,
肉粽子到手了,咱们回去领功吧!」

  众猴妖不禁一阵欢呼,在树丛飞梭穿越,迅速离开猿臂林。

  出了猿臂林,便见前方排着一千军马,为首者乃一持扇的儒雅男子,正是风
望尘。

  袁飞子行礼道:「风军师,袁某不负所望,擒来仇白飞!」

  风望尘笑道:「袁将军辛苦了,待回去后,龙主一定重重有赏!」

  袁飞子笑呵呵地恭维了几句,便将仇白飞奉上。

  风望尘命人将仇白飞投入囚车,用铁链扣住他四肢,然后押送回睦州。

  失手被擒,仇白飞双目尽是恨意,死死地盯住风望尘。

  风望尘笑道:「仇大帅,容吾自我介绍,鄙人风望尘,乃龙麟军麾下军师,
不知大帅可满意风某的一番款待?」

  仇白飞咬牙道:「你们是故意将我逼入猿臂林的?」

  风望尘点头道:「然也,大帅猜得没错!」

  仇白飞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决,死志萌生,便要咬舌自尽,谁料风望尘却快
了一步,一把扣住他下颌,并往他口中塞入一颗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仇白飞只觉得浑身气力为之一泄,筋骨酥软,提不起一点劲
来。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仇白飞有气无力地质问道。

  风望尘道:「大帅乃我军贵宾,未免路途生变,我家主母特地让风某给大帅
服用这软骨丹,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千人军马将囚车押回睦州,仇白飞满腔苦楚,却无法宣泄,只得无奈地朝四
周张望。

  睦州城内民生和谐,兵不扰民,街道平和,丝毫不受战火影响,驶入军营后
便见雄兵强将,甲胄林立,军容鼎盛,一时无两。

  进入军营,风望尘命人开启囚车,解开铁链,说道:「大帅请进,我家龙主
已经在营中恭候多时!」

  仇白飞冷哼一声,昂首走入中军帅帐,龙辉一人端坐在桌案前,见仇白飞入
内,立即命人搬来凳子。

  「仇某已是阶下囚,阁下不必如此盛情,直接将我绑入牢狱或斩首示众!」

  仇白飞也不坐下,冷冷地怒视龙辉。

  龙辉也不动怒,道:「仇大帅,吾敬你忠心护国,才对你如此礼遇,若是换
了张焕雨,我二话不说直接推出去斩了!」

  仇白飞仿佛听到最荒谬的事情,仰天大笑道:「忠心护国?从你这逆贼口中
得到如此评价,对仇某当真是种侮辱!」

  龙辉道:「大帅,下此结论尚早。究竟是才是逆贼,龙某已说过很多次了,
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仇白飞嘲讽道:「那仇某便期待着那所谓的水落石出的一日!」

  龙辉摆了摆手道:「来人,将仇大帅送至金陵安置疗养,不可怠慢!」

  仇白飞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杀我,日后定会后悔!」

  龙辉道:「未来之事谁知道。」

  仇白飞离去后,白翎羽走了进来问道:「夫君,仇白飞留在世上始终是个威
胁,为何不杀此人?」

  龙辉道:「仇白飞在江南军中尚有不少忠心旧部,若杀了他只不过是让他的
旧部彻底投向张焕雨。倒不如留着他,让张焕雨没这么容易地接管江南兵权。」

  白翎羽叹道:「本来是要把这两人一块擒住,可是那头畜生出来搅局,最终
功亏一篑。」

  龙辉道:「这也未必是坏事,起码张焕雨回去后,江南军旧部一定会对他产
生怀疑。」

  白翎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仇白飞旧部一定会以为张焕雨贪生怕死。」

  龙辉笑道:「甚至还可能认为是他的无能导致仇白飞被擒,而且张焕雨为了
接管江南军兵权也会跟江南军发生摩擦,总之咱们稳赚不赔!」

  白翎羽喜道:「好你个奸诈小贼,这都给你算计进来!」

  龙辉脸不红,笑呵呵地道:「夫人过奖了!」

  白翎羽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刚才冰儿托人来传话,有个大礼要给
你,着你处理完军务便速速回家。」

  小凤凰的大礼永远都是那么出人意料,想到这里龙辉归心似箭,满怀期待地
要去见识一下那份神秘大礼。

  待各路将领回到营中,将详细战况告之后,龙辉极为满意,这次突袭战不但
击溃了沧释天的前哨基地,更打散二十万大军,虽然因为动用的兵力不足五万,
并不能很有效地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但也给十二地支阵法夺取了一快缓冲地,起
码睦州不必正面对上敌军的几十万大军,有苏明等四城挡在前边,龙麟军可以喘
口气了。

  处理完正事后,龙辉跟众人约好举行庆功宴的时间,便各自散去,龙辉也准
备回府陪伴娇妻,还未走出营门,便见慕容熙急匆匆地赶来,在他旁边竟是久别
多日的杜娇。

  「三少,今天是吹什么风,把你从金陵吹到睦州。」

  龙辉打趣道,「连杜小姐也来了,是不是准备给小弟发请帖了!」

  慕容熙愁眉不展地道:「龙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龙辉见他郑重其事,便领他们到府上。

  这座龙府不过是龙辉临时购买的宅子,既用来居住也用来处理军务,相当于
是临时的帅府,其位置就坐落在凌霄的将军府对面。

  入了府邸,龙辉在大厅招呼两人,楚婉冰听说龙辉回来,满脸喜庆地出来迎
接,却看到满脸愁容的慕容熙和杜娇,把即将脱口而出撒娇话憋了回去。

  「慕容公子,杜小姐。」

  楚婉冰盈盈浅笑道,「想不到你们会光临寒舍,真让妾身倍感惊喜。」

  小凤凰接待客人落落大方,礼仪周到,尽显龙门大妇风范。

  慕容熙强颜欢笑,接过热茶,礼貌性地喝了一口,而杜娇却是柳眉凝锁,泫
然欲泣。

  楚婉冰柔声道:「杜小姐,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杜娇眼圈倏地一红,泪水在眼眶中不断翻滚。

  慕容熙叹了一声,握住她柔荑细声安慰道:「小辣椒别哭了,先把事情跟龙
兄和嫂夫人讲一下,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伯父的。」

  龙辉眼皮一跳,问道:「杜天云庄主发生什么事了?」

  杜娇咬了咬唇,低声道:「爹爹……被人囚禁了!」

  龙辉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去天马山庄撒野!」

  昔日武林门派中,三教实力最强,天剑谷紧随其后,而天马山庄的实力虽然
不算顶尖,但却也是一方之雄,最主要的是无人敢去生事。

  为什么?因为天马山庄盛产良驹,每年都给朝廷贵人、军界战士提供骏马,
所以这天下马匹生意有九成都归天马山庄管,哪怕是三教弟子出远门也得骑马,
这试问谁会去得罪天马山庄,就连当初坐拥正阳地脉的元鼎也得对杜天云礼让三
分。

  囚禁杜天云,有这种能耐和胆量者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沧释天了,但龙辉想不
通沧释天为何要这样做,他若想要战马,一道圣旨发下去,天马山庄便会乖乖送
上良驹,何必囚禁杜天云,这样做就算控制了天马山庄也等同杀鸡取卵。

  龙辉问道:「杜姑娘,别着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杜娇点了点头,抿了一口热茶,说道:「春节前,山庄来了几个人跟爹爹拜
年。爹爹一向乐于交友,见他们远道而来便热情款待,酒席间他们向爹爹提出要
做生意,而且出手极大,价钱比其他人还要高一倍。爹爹也没想什么,就答应下
来,便亲自带他们去挑选良驹,他们选了一百匹好马后,装出一副十分友善的样
子跟爹爹交谈。爹爹不疑有他,也跟他攀交情,可是其中有个人忽然将话题扯到
我杜家祖上的秘本,说想以重金购买这秘本,爹爹当场就拒绝了。」

  龙辉和楚婉冰对视了一眼,心知这所谓的秘本便是杜天云受难的源头。

  楚婉冰问道:「杜姑娘,情恕妾身多言,这秘本究竟是何来头?」

  杜娇道:「姐姐不用客气,到了如今小妹也不会再隐瞒什么了。实话实说,
这秘本名为训兽诀,乃我杜家先祖机缘所得,里边记载了驯服驾驭兽类的方法,
我族先祖便是从里边抽取了驯马之法,创建了天马山庄。」

  杜娇继续说道:「他们被爹爹回绝后,心怀鬼胎,就在年三十那一晚偷袭了
山庄,他们武功很高,尤其是那个询问训兽诀的男人,一个人就横扫了整个天马
山庄。他们打伤擒住爹爹后就用我跟娘亲威胁,爹爹迫于无奈只得交出驯兽决,
他们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爹爹囚禁,然后让其中一人假扮爹爹的面貌,控制
了整个山庄。」

  听到这里,龙辉已经猜出个八九分,恨得牙痒痒:「我说敌军怎么会出现这
么一支猛兽骑兵,原来是从天马山庄夺来的秘笈!沧释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卑
鄙下流!」

  杜娇垂泪道:「前些日子,我在一个丫鬟帮助下才逃了出来……他们发现我
不见了,一定又会折磨我爹娘。」

  慕容熙跟她心意相通,深切感受到她忧愁的心情,也不避嫌伸手将她肩膀搂
住,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龙辉心知此事重大,立即请来孟轲等人共商大事,听闻天马山庄的遭遇后,
众人不禁愤慨。

  孟轲道:「龙兄,如今天马山庄危在旦夕,吾等不可不管!」

  龙辉点头道:「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坐视不理,但要援助杜庄主我们必须有
个详细计划。」

  孟轲道:「龙兄,你若信得过我孟子舆,便将此事交我负责!」

  龙辉微微一愣,孔丘也附和道:「是呀,龙将军,此刻江南战事吃紧,你实
在无暇分身,倒不如让师兄跟仲尼去西北走一趟。」

  龙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二位了!」

  孔孟二人点头称是,慕容熙和杜娇也是感激无比。

  四人稍作休整,与翌日清晨便离开睦州,经小路避开敌军防线,赶赴天马山
庄,行至中途却见两道婀娜倩影在前挡道,一者背负宝剑,身着劲装,头扎武士
髻,却是雪肤玉颜,英气勃发,尽显侠女风范,正是北城露;另一人粉色衣裙,
宝剑系腰,头梳妇人髻,雨润红姿,娇艳客人,正是孟轲发妻素荷珺。

  孟轲和慕容熙同时大了眼,北城露哼道:「慕容小三,你瞪什么瞪,见到本
姑娘很意外吗?」

  孟轲也奇道:「荷珺,你为什么也来了?」

  素荷珺轻咬朱唇,垂首道:「孟郎,我想跟你一起去西北。」

  孟轲拂袖道:「胡闹,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游玩,你跟过来做什么!」

  素荷珺扬起俏脸道:「就因为你是去救人,我才要跟去!」

  孟轲叹道:「荷珺,此番西北之行凶险万分,你就别任性了,快回家去!」

  素荷珺倔强地道:「我不,你去哪我就跟去那里!」

  孟轲大怒道:「岂有此理,你若再不回去,别怪为夫不客气了!」

  素荷珺凝望着他道:「每次你出去都是一身伤痛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
到你出门都是担惊受怕,生怕你……你再也回不来!」

  说到这里眼泪滚落脸颊,泣不成声。

  孟轲心头一酸,叹道:「荷珺,是我对不住你,这次我保证安然回来,你先
回家吧。」

  素荷珺含泪地大叫一声不,猛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孟轲,道:「孟郎,
求求你别再抛下荷珺一人好不好……这次去天马山庄,就让荷珺陪你!」

  孟轲胸襟已被热泪湿透,心头暖融融的,不知作何说辞。

  素荷珺一字一句地道:「孟子舆,除非你写封休书,若不然今天我是绝不会
离去的!」

  孔丘干咳一声,说道:「师兄,难得师嫂如此深情,你便不要拒绝了。正所
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二人就该风雨同济,不离不弃。」

  孟轲叹了一声,拍了拍素荷珺香肩道:「好了,荷珺,以前是我不对,今后
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人。」

  素荷珺破涕为笑,抹去眼泪。

  那边慕容熙将北城露拉到一边,埋怨道:「露露,你这么也跑来了!」

  北城露嗔道:「杜娇妹妹来寻你,我便知道有事情发生,幸亏昨晚素姐姐跟
我商议,我才知道你这负心汉要跑去西北。」

  慕容熙道:「露露,我去天马山庄是要办正事!」

  北城露啐道:「还正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我都打不过,去天马山庄给人
家送菜吗!」

  慕容熙哭笑不得,想来着妮子是要跟过去了。

  杜娇见北城露这般劳心帮自己,心头一暖感激道:「北城姐姐,谢谢你!」

  北城露挽着她小手道:「自家姐妹还客气什么,姐姐就去会会那几个狂徒,
瞧他们有什么能耐敢到天马山庄撒野!」

  天马山庄位于神州西北乌原,此处地势广阔,水草丰美,正是牧马宝地,而
且西通西域,北连北疆,可谓是兵家要地,同样也是杜家崛起之根基。

  进入乌原地域,六人行事更为低调,孟轲装扮成一个满脸横肉的商人,孔丘
扮作师爷,而慕容熙则装成账房,至于杜娇三女则改穿粗衣麻布,摸黑颜面,掩
盖其绝色容颜,扮作几个运货打杂的随行小厮。

  六人寻了一家客栈落脚,察觉里边坐着不少武林人士,杜娇低声道:「每年
这个时候是爹爹的寿辰,各路豪杰都会到山庄贺寿。」

  杜天云在江湖中颇有威名,再加上热情好客,广交朋友,黑白两道都与他有
交情,每年的寿宴都会有各路豪杰赶赴天马山庄祝贺,除了庆寿之外,杜天云每
年都会在寿辰之日推出宝马鉴赏会,要么替他人品鉴良驹,要么从山庄内精选宝
马赠予他人,无论哪种都让外人疯狂不已。

  能得天马山庄庄主赞赏马匹,这匹马定是万里无一,身价倍增,所以每年都
有马贩子带着良驹前来,哪怕杜天云在自己的马儿上多看几眼,也能买到一个不
菲价钱;而那些江湖人物更多的是来求千里马。

  孟轲低头用餐,忽然门外走入两个汉子,一个满脸虬须,身躯雄伟,踏步行
走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另一个头戴毡帽,留着两笔胡子,面色蜡黄,看似一副
奸相,但眼珠灵动,似蕴智慧光芒。

  眼见二人形貌奇特,孟轲也多留意了几眼。

  两人寻了角落坐下,叫了一些酒菜静静食用。

  这时候又来了一伙人,他们带刀佩剑,凶神恶煞,大喝道:「老板,快将酒
菜拿上来,大爷还要赶路呢!」

  掌柜陪笑道:「几位爷,来的真不凑巧,小店已经没有位置了,前面有家酒
楼,那儿的酒菜也是不错,诸位不妨去试一试?」

  为首大汉凶恶道:「岂有此理,大爷赶时间,跑到前面去黄花菜都凉了!没
有位置你不会给大爷腾张桌子吗!」

  掌柜道:「大爷,现在客人都还在用餐,我这小本生意总不能把客人赶出去
吧!」

  大汉哼道:「行,老子不难为你个生意人,桌子我自己去找!」

  大汉气势汹汹地带着手下走进去,店里的食客不禁一寒,纷纷低头吃饭,不
敢直视他们,免得生出事端。

  大汉扫了几眼,走到角落桌子拍案道:「你们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虬须汉子淡淡地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吗!」

  大汉掏出一窜铜钱,拍在桌子上,喝道:「你们的酒菜我替你们付账,把桌
子让出来,给大爷用餐!」

  黄脸胡须男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在桌子上,道:「这
一锭银子算是赏你的,别在这儿打扰咱们食欲!」

  那个汉子往日霸道惯了,如今主动掏钱付账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遇上这么
个顶撞自己的主,立即暴跳如雷,扬起拳头便要动粗。

  孟轲看不过眼,便要出手制止,却听粗汉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一股
脑跌坐在门外,而那个虬须汉子继续低头喝酒,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好快的身手!」

  孟轲暗吃一惊,以他的修为竟看不清粗汉是如何被打倒的,由此可见这个虬
须汉子之能耐。

  慕容熙低声道:「孟兄,那两人极不寻常,若也是到天马山庄祝寿的话,咱
们更需小心了!」

  孟轲点头道:「慕容公子所言甚是,小弟会找个机会摸摸他们的底。」

  就在他们低声商议时,角落的桌子忽然投来一道寒光,两人只觉得浑身鸡皮
疙瘩都冒了起来,整条脊骨好像是被人用冷水浇灌一般。

  孟轲强压心中不安,循着寒光回望而去,竟迎上虬须汉子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听到我们说话了!孟轲全身冰冷,脚底涌出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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