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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盎然] 【枯萎死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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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死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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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来有去
2022年1月27日独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13138

               《第四章》

                【一】

  约翰的生活,曾经如此充满情欲的非法秘密,现在却变成了一场闹剧。一场
闹剧,一场他每晚都输的游戏。他的情妇和妻子最近都表现得很冷淡。所有的秘
密都公之于众了。每个人都知道其他人都在出轨。暴风雨中的那个人,神秘的卡
津陌生人康纳尔已经消失了。

  约翰应该对康纳尔离开的想法感到满意,至少是这样。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
怨恨情绪只会愈演愈烈。约翰感到被侵犯了。他知道他的妻子和情妇都对他不忠。
他也知道康纳比他更擅长做爱,这也让他很不爽。

  每个周末都会出现同样的模式。约翰会喝酒,并开始审问这两个女人关于她
们肮脏的外遇。她们都保证已经结束了。斯蒂芬妮现在已经变得唾沫横飞,并承
认康纳尔有「她所拥有的最大的阴茎」。但是,尽管大小不一,她确实结束了这
段恋情。约翰是她一生的挚爱。这就是事实。克丽丝塔也对与康纳尔上床感到后
悔。她不知道她和约翰到底想要什么,因为她对背着她最好的朋友出轨感到内疚,
但她知道那感觉是真实的。当她和约翰在一起时,她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

  但当约翰生气时,他是无法忍受的。他的沉默本身就说明了一切。每当他对
她们进行沉默处理时,康纳尔的名字就会响彻墙壁。

  「我知道你还在和他做爱。」约翰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说。他说得很突然,也
很迅速,没有留下任何回应的空间。

  「你在跟谁说话?」

  「我不傻。我知道你在和他上床。」

  「你在跟谁说话?」斯蒂芬妮毫无头绪地说道。

  「这有关系吗?」

  沉默了。

  「我没有和任何人上床。」克丽丝塔骄傲地说。毕竟,她也在放弃和约翰在
一起。家里的所有戏剧性事件使事情变得复杂——不像以前那样有趣。

  「你呢?」约翰对他的妻子咆哮。「你还打算给我一个狗屁故事?」

  「不,」斯蒂芬妮冷冷地说。「我没有和他上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真希望和他上床。这是怎么回事?」

  约翰沉默不语,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亲爱的。所以现在我只能生活在没有性爱的环境中,充满罪恶
感,还有康纳操我老婆的可怕画面。然后呢?我想我可以去操自己了?」

  沉默。但这对约翰来说还不够好。

  「现在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希望大家都能像大人一样对待这件事。停止说谎。
不再撒谎。我要你告诉我真相。你最后一次见到康纳尔是什么时候?」

  克丽丝塔叹了口气。「昨天。」她低头避开约翰那张恶毒的脸。

  「该死的骗子。」

  「我很抱歉。他告诉我要保密。」

  「你照他说的做了吗?」即使康纳尔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我也不是,对吧?」克里斯塔在审判中说。

  「好吧,那是你的选择。但至少你欠我的是老实交代这房子里发生的事。因
为你这个懒鬼一直免费住在这里。」

  「对不起。」

  「你应该如此。」约翰把火红的眼睛转向斯蒂芬妮,歪着头,准备再来一次
发泄。「还有你。你也要否认你在和他做爱吗?」

  「我希望我是。」

  「你就是!你已经承认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很好,」斯蒂芬妮说,最后与约翰的目光相遇,与他正面交锋。「我没有
和他上床。但我给他吹喇叭。上周日。」

  「但我们看了一晚上的《行尸走肉》。」

  「当一个女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一个好的口交需要多长时间?」

  「去你妈的。」约翰喃喃道。「《行尸走肉》最近很烂,但它仍然比你那不
忠的小嘴里的血腥味要好。」

  斯蒂芬妮只是笑了笑作为回应。

  「你认为这很有趣吗?」约翰在更多的笑声中说道。

  很明显,女人们失去了对主人的尊重。他不可能对她们进行再教育,让她们
表现出适当的尊重。康纳尔用大屌抢了他的风头。他还因为当着约翰的面操了斯
蒂芬妮而剥夺了约翰的所有权力。这种权力斗争是不可能重新开始的。

  除非……他能让康纳尔道歉。让康纳尔承认他是错的。这至少可以恢复他在
女人眼中的阳刚之气和自尊心。

  但康纳尔会接受吗?不管怎么说,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约翰知道他可能威
胁不了他。每当约翰威胁要动武时,康纳尔都会假装是他最好的朋友。而约翰不
得不说实话……他没有很多朋友。

  但他还剩一个角度。这很可能是他对康纳尔唯一的优势。诚实的假象。

  「嘿,康纳尔。」当两人在约翰家的后院相遇时,约翰不确定地说。

  「嘿,朋友。有什么事吗?好久不见了。我总是很乐意过来喝杯啤酒。」

  「你知道吗,你到这里来似乎很乐观。尽管你毁了我的生活。」

  「这是怎么回事?」康纳尔困惑地笑着说。

  「你操了我的女人,伙计。我是说这是狗的低级行为。兄弟至上,我的朋友。」

  「我以为我只是在做我们说过的事情。戴绿帽的幻想?就是你说你有的那个。」

  「首先,」约翰笑着说。「我没有任何的意思。你越过了一条线。承认吧,
康纳尔。这都是为了你。不是我。如果你是为了我,那么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搞得
一团糟。把它搞得一团糟。你明白吗?」

  康纳尔坐在他的草坪椅上向前走,一脸担忧。

  「我的上帝。我很抱歉,伙计。我真的不知道。」

  约翰眯起眼睛,想知道康纳尔是否在装傻,或者他真的只是一个有脸有腿的
大傻逼。

  「好了,现在都结束了。我愿意既往不咎。我准备好做回朋友了。」

  「我希望如此。但我认为这是有条件的。」

  「嗯,是的。为了让我原谅你毁了我的婚姻,我需要你帮助我修复这种关系。」

  「你想要修复它?要诚实。」

  「我是诚实的。我需要你对我说实话。」

  康纳尔叹了口气。

  「来吧,康纳尔。我是在请你们男人对男人。作为一个老家伙的成年人。让
我们停止孩子气,像个男人一样解决这件事。我不是要拳头打架。就是为了让你
帮我修复你给我家人造成的伤害。」

  「我不知道,」康纳说。这种「损害控制」需要我向你卑躬屈膝吗?我不知
道我能不能……呃……在这方面不诚实。」

  「你说不诚实是什么意思?」

  「来吧,约翰。什么,你想让我为你口交?或者用他妈的皮带抽打自己?为
让你妻子性高潮而道歉?来吧……」

  「不,没有这样的事!」约翰张开双臂说。「我只是想让我们坐下来,就已
经发生的事情进行一次诚实的讨论。」

  「你想谈谈发生的事吗?」

  「以及这是如何造成伤害的。我想让痛苦消失。把一切都说出来,知道吗?
然后处理它。我希望我的妻子尊重我。」

  「克丽丝塔呢?」

  「我希望克丽丝塔也尊重我。你知道,她爱上我了。两个女人爱上了我。她
们希望我在情感上供养她们。你可以帮我做到这一点。」

  「好吧,那么我在这次干预中该说什么呢?」

  「我希望你能倾听。我先说。然后是女孩们。然后你向你所伤害的人道歉。
我认为你一直不诚实。而我只是想让你承认这一点。」

  「我?我一直不诚实。」

  「也许我也有!」约翰说,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知道吗?我愿意为自己的
不诚实承担责任。我希望你也能这样做。」

  「我不知道…」康纳怀着疑虑说。但当他盯着约翰,看到他眼中的恳求时,
他的心软了。「好吧。告诉你吧。我去。我会听的。我不会成为一个混蛋。如果
有人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受到伤害,我会道歉的。我欠你那么多。作为一个朋友。」

  「很好。这就是我所要求的。我们今晚再聚一聚,把这件事说清楚。最后一
次。」

  「好吧,」康纳尔不确定地说。「如果你认为这是最好的。」

  康纳尔有疑虑,这是肯定的。在他的心目中,约翰要对一切负责,因为他到
处保守秘密,隐瞒真相。为什么其他人的工作就是要诚实?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这整个游戏似乎有些不对劲。约翰在计划什么吗?

  康纳尔唯一能做的就是出现和倾听。但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责任,未来的一
切都不是他的选择。

                【二】

  康纳尔一边跳舞一边微笑着进入由约翰、克丽丝塔和斯蒂芬妮组成的家庭成
员危机处理聚会。她们穿着随意,但即便如此,女人看起来也很可爱。克丽丝塔
穿着一件带有亮绿色和白色色调的低胸多彩连衣裙。康纳尔立刻注意到这件衣服
有多短,几乎没有盖住她的大腿。斯蒂芬妮和往常一样,穿着得体。她穿着一件
印有公司名称的休闲蓝色衬衫和黑色裤子。

  即使在休息日,这些女人也很漂亮。他们闻起来比看起来更香。

  约翰,那个懒鬼,连打扮都不给人留下好印象。他穿着短裤和t 恤出现,总
是认为两位天然美人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

  「好的,老板。什么和什么呢?」康纳尔说,在克丽丝塔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斯蒂芬妮和约翰坐在与他们垂直的双人座椅上。

  「好吧,我想我们应该把发生的事情都说清楚。我个人觉得你们三个人都背
叛了我。」

  斯蒂芬妮和克丽丝塔翻了翻眼睛。康纳尔只是盯着看,倾听着。

  他说:「我想我们是有安排的。这是双方自愿的。它是美丽的。康纳尔走了
进来,把它弄得很丑陋。」

  「康纳尔是以单身的身份来到这里的,约翰。你不是单身吧?」

  「嗯,我想那是暗示。」

  「这意味着什么?」

  康纳尔无聊地摇了摇头,移到离克丽丝塔更近的地方。

  「克丽丝塔一直都很漂亮,」康纳尔说,伸手抚摸克丽丝塔的脸颊。「我不
后悔我们的夜晚。我希望你也不要。」

  「嗯……」

  「如果你这样做,」康纳尔说,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往上摸。「我非常乐
意把事情做对。」

  「嘿,嘿!」约翰说。「请把重点放在眼前的需要上。」

  「眼前的需要?」康纳尔说,笑着看着克丽丝塔,她正在捻她的头发。

  「斯蒂芬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要在我们家互相抚摸,」斯蒂芬妮抱怨道,这一次她站在了约翰一边。
「这是不尊重人的。」

  康纳点了点头,看向她的方向。「你是对的。我是完全不可原谅的。不过我
有个问题。」

  「什么?」

  「约翰暗示了一些事情。关于你和克丽丝塔的事。这是真的吗?」

  「你是说……嗯……是的。算是吧。」

  「嗯,」康纳尔狡猾地笑着说。「到沙发上来。」

  「为什么?」

  「我从你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嫉妒。」

  「我没有嫉妒。」

  「这场猜谜游戏的目的是停止嫉妒,对吗?所以到这边来。坐在我旁边。」

  「你在干什么?」约翰怀疑地说。

  「我希望嫉妒结束。就像我们说过的那样。」

  斯蒂芬妮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按照康纳尔的建议做了。斯蒂芬妮让自己在
中间坐下。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俩是怎么接吻的。我知道你以前做过。」

  「我不能这么做!」

  「来吧。约翰和我都想看,对吗,约翰?」康纳尔眨了眨眼睛。

  约翰歪着头,对一个女同性恋的吻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两个女人在他面前
亲热就像他的终极幻想——三人行。

  「让我们按他说的做吧。」克丽丝塔说,靠过来与斯蒂芬妮唇语相接。

  斯蒂芬妮叹了口气,没有真正明白这一点。

  「来吧,姑娘们,不要嫉妒。让我们诚实。带着我们的欲望。」

  康纳尔伸手去吻另一边的斯蒂芬妮,补充着克丽丝塔轻轻吮吸嘴唇的动作。

  「就像以前一样,嗯?」克丽丝塔说。

  「但是,呃……」斯蒂芬妮说,她为所有的关注而陶醉,被弄得神魂颠倒。
但仍然受到她丈夫怪物般的凝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表达你的愿望。不要担心其他任何事情。忘掉社会束缚制约,你不是一直
想同时体验两个情人与你的欢愉吗?」

  康纳尔慢慢地拉开斯蒂芬妮的衬衫,露出了她的黑色胸罩。

  「嗯……」斯蒂芬妮喃喃地说,在双方甜蜜的亲吻中,她仍然难以说话。
「约翰也想参与……」

  「不要担心约翰,」康纳尔说,对他的兄弟笑了笑。「他得到的正是他想要
的。不是吗,牛仔?」

  约翰起初显得很犹豫。但一旦他看到斯蒂芬妮放松下来,享受着与克丽丝塔
充分的、无愧于心的亲吻,他就轻松了。「当然,好的。」

  「看,他喜欢这样。两个漂亮的女人互相亲吻让他兴奋。他对这个不介意。
放松。」

  「我也喜欢,」克丽丝塔说,抚摸着斯蒂芬妮的脸。「这都是为了你,约翰。」

  「这一切都是为了老板,」康纳尔说。约翰点点头,对这个想法表示赞赏。
毕竟,这是他想要的。他最喜欢的两个女人放松了,对多角恋关系变得更加开放。
在约翰的幻想中,他被一个性感的女同三明治夹在中间。这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

  「看看这些乳房,」康纳尔说,拉下斯蒂芬妮的胸罩罩杯,露出她的整个奶
子和乳头。「约翰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

  当康纳尔开始啃咬斯蒂芬妮的乳头时,约翰退缩了。但很快,克丽丝塔也加
入了他的行列,把斯蒂芬妮的另一个乳头从胸罩里扭出来后开始吸吮。约翰对另
一个男人再次占他妻子的便宜并不特别舒服。但如果这一切以两个女孩的3P结束,
那就值得了。

  他看着,专注于克丽丝塔的舌头攻势,而忽略了一个事实,即当康纳尔舔她
时,斯蒂芬妮似乎更加兴奋。

  「说出你的愿望。」康纳尔低声对斯蒂芬妮说,解开她的裤子。

  「嗯……害羞……」

  「告诉我。告诉我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害羞。」

  「我想…给你口交。」

  「吮吸我的阴茎?舔我的大鸡巴?」

  「是的……」斯蒂芬妮说,让她的手蜿蜒到康纳的裤子上。她在牛仔裤上摸
到了他的硬物。她拉开了他的拉链,渴望再看一次他的大阳具。

  「嘿……」约翰说,但他的声音被克丽丝塔的热情所掩盖。

  「噢,这根鸡巴可真大!」克丽丝塔说,惊奇地看着斯蒂芬妮拔出康纳尔汹
涌的硬物——达到十一英寸。

  「哦,见鬼,」斯蒂芬妮喃喃地说,太渴望再次品尝这个伟大的男人了。
「嗯……」她舔了舔那颗巨大茎身的大头,喃喃地说。

  「上帝啊,这个鸡巴太大了。」克丽丝塔又补充道,一边推开斯蒂芬妮的脸,
一边品尝着康纳尔的伟大。

  约翰又退缩了。也许这只是为最好的部分做铺垫……全面的女同性恋吃阴比
赛。这就是这一切的目的,对吗?康纳尔应该让这一切变得正确。也许他在训练
她们成为顺从的女同性恋奴隶。毕竟,这是那个混蛋能做的最起码的事。

  「喔…」克丽丝塔呻吟着,深情地吮吸着康纳尔的鸡巴,深情地看着他的眼
睛,对他吐气如兰。

  「哦,上帝,我喜欢这种声音。」斯蒂芬妮说,加入克丽丝塔的行列,她们
轮流舔着康纳尔那根滴着她们唾液的红褐色大阴茎。

  「什么声音?」克丽丝塔一边用手指抚摸康纳的睾丸,一边问道,但这次是
盯着斯蒂芬妮的眼睛。

  「嗯,和你一起为一个人口交。舔着同样的嘴唇……」

  克丽丝塔靠过去吻了斯蒂芬妮,两人的嘴唇合拢在康纳尔弹动的大龟头上。

  「我喜欢吻你。我喜欢和你做婊子。」

  「嗯,嗯。」斯蒂芬妮同意了,舔着康纳尔巨大的茎秆,而克丽丝塔把更多
的鸡巴塞进她的喉咙。「我想和你一起崇拜鸡巴。」

  「是的……这根大鸡巴。」克丽丝塔澄清说,用力抚摸康纳尔。斯蒂芬妮和
克丽丝塔随后双双舔了康纳尔敏感龟头的冠状沟,都给了他那种催眠的、屈服的
眼神。

  「是的。」康纳尔说,享受这难得的坦诚时刻。他抓住两个女人的头,鼓励
她们分享他的男子气概。他指挥斯蒂芬妮吸吮他的大卵蛋,而克丽丝塔继续吸吮
他的鸡巴头。「崇拜我的阴茎。让我看看你们擅长什么。」

  约翰抱着双臂,轻抖着脚,想知道这场表演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到目前为止,
没有什么吃阴部的内容。

  「哦,我的上帝…」康纳呻吟着,很喜欢两对不忠的濡湿嘴唇浸泡他的阴茎
的感觉。「这样好多了,不是吗?不会出轨。没有秘密。只是欲望。告诉我你们
想要什么。」

  「我想要更多。」克丽丝塔说,一边拼命舔着康纳尔的蛋蛋。她那滚烫之口
被他的雄性力量彻底迷住了,一直舔满他的整根阳具。

  「哦,上帝,我想要更多。我想感受你,康纳尔。」

  「我也想感受你。上帝,我爱你们两个。」

  「我也爱你,康纳尔。」斯蒂芬妮说,现在深深地吸吮着康纳尔的阴茎——
或者至少是三英寸,这是这位令人怜惜的人妻能塞进她精致的嘴里的全部尺寸。

  「嗯,」康纳尔摇摇头说。「斯蒂芬妮,你的乳房露在外面,让我很兴奋。
把你的胸罩脱了。我想享受你的乳房。」

  「好吧……」

  「约翰也是如此。对吗,约翰?」

  约翰现在看起来很生气。到目前为止,她们所做的一切只是轮流湿了自己的
脸,淋了康纳尔的「高贵的老二」。事情并不完全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是啊,
这是「诚实」的吧,但约翰的感觉糟透了。虽然康纳尔,与此同时……

  「操,」康纳抱怨道,躺在床上,「斯蒂芬妮。我想操你这个结过婚女人的
大奶子。」

  「哦,是的。」斯蒂芬妮顺从地回答。

  康纳尔似乎完全沉浸在约翰情妇和他妻子的一切美好时光中。坦率地说,约
翰在这方面有优势,也有一个短小精悍的家伙。即使她们确实给过他一些关注,
她们也不能像使用康纳尔的那样使用他的『小』家伙。

  约翰开始不安地叹气,希望引起女孩们的注意。但斯蒂芬妮已经把她的已婚
奶子抱在一起,把康纳尔迎到她的胸脯上。康纳尔的鸡巴已经湿透了,所以他很
容易就把鸡巴滑进了斯蒂芬妮的乳沟,让她不再是一个好的家庭主妇而是像一个
妓女那样呻吟着。

  「哦,上帝!你的鸡巴太大了。」

  「你能感觉到吗?」克丽丝塔一边说,一边揉着康纳尔的腹部。

  「是的!」斯蒂芬妮带着哭着腔说。「哦,该死,感觉太美妙了……我的屄
好想被他操……」

  「嗯,这他妈的让我受不了了,」克丽丝塔说。「让我来对付这个混蛋。」

  克丽丝塔滑过身子,在斯蒂芬妮身边坐了下来,但她是趴着的。她挪了挪身
子,直到她能轻易地把康纳尔的鸡巴头塞进她流着口水的嘴里。每次康纳尔的鸡
巴跳出来的时候,她都会抓住他的鸡巴,让她有机会在同一个动作中同时品尝康
纳尔和斯蒂芬妮的肉体。

  「哦,上帝!」斯蒂芬妮尖叫起来。「继续干我!」

  康纳尔哼了一声,但设法找到了她的眼睛,正好赶上又一次粗暴的乳交。
「斯蒂芬妮,你喜欢在那些已婚的奶子之间夹上一只大鸡巴吗?」

  「是的……在我丈夫的注视下。」

  「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操?像你这样被干着?」

  「是的!」

  「看着他的情人舔一个更大的鸡巴?」

  「嗯!」克丽丝塔噎住了,但接着又疯狂地舔了舔。「更大的鸡巴。一个真
正男人的老二。」

  「哦,该死,」约翰抱怨道。「我只是想看《星际迷航》。我的意思是,显
然这里根本不需要我。」

  「不!来吧,留下来!」克丽丝塔恳切地说。

  「来吧,亲爱的,」斯蒂芬妮笑着说,她仰头看着约翰,发现了他的眼睛。
「这难道不让你兴奋吗?看着一个更高大的男人使用占有我的身体?」

  「哦,是的,」克丽丝塔说。」大得多的男人。这么大的一只鸡巴。」

  「嗯,」约翰说,沮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希望我能做得更多。或者至
少……你知道的,一些性感的女同性恋互吃阴部。」

  「这是个好主意,」康纳尔笑着说。「约翰,你是我的兄弟。我们想的一样!」

  康纳尔打了个响指,命令克丽丝塔站起来。「嘿,克丽丝塔。你到这里来。
你站在沙发上,让约翰看我吃你的阴部。」

  「好吧……」她说,撩起裙子,脱下粉红色的内裤。

  「是的。我想再次品尝你的阴部……」康纳尔说,把头部移到合适的位置,
这样他就可以舔到克丽丝塔的阴蒂,同时还可以享受斯蒂芬妮给他的乳交。

  值得称赞的是,约翰确实设法保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尽管这有点尴尬。不
过,对约翰来说,这种光景还是非常惊人的。约翰看到克丽丝塔露出了她的阴部,
的确,她拉开了阴唇,让康纳尔舔到了甜蜜的天堂。他痛苦地看着康纳尔的唾液
和克丽丝塔的阴部汤汁滴落到斯蒂芬妮的乳房上。

  但是约翰,这个总是小题大做的「怨妇」,不喜欢这个场景。

  「这对我没什么好处,伙计们。」

  「你说得对,」康纳尔表示同意。「角度很尴尬。我想更近更紧地体验克丽
丝塔的阴部。趴到地上,妓女婊子。」

  「是…大鸡巴主人。」

  「你们真的要这样说话吗?」约翰问道,他非常恼火,但无助地看着克丽丝
塔倒在地上,张开双腿。「这有点恶心。」

  「噢,是的!吃我好色淫荡的嫩屄!」克丽丝塔呻吟着,康纳尔贪婪地舔着
她的阴部的汁液,就像一个饥饿的人紧紧抓住生命。

  康纳尔一边吃克丽丝塔一边哼着歌,这一次让约翰和斯蒂芬妮都有点嫉妒了。

  「你能相信这个吗?」约翰问道,希望斯蒂芬妮也像他一样感到不受重视。

  「哦,上帝,」斯蒂芬妮说,她是一个发情的家庭主妇。「看看他完美的屁
股,亲爱的。我一定要尝一尝。」

  「什么?!」

  当斯蒂芬妮像康纳尔的顺从的妓女一样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姿势时,约翰几
乎无法做出反应。她已经跪倒在地,开始咬康纳尔完美紧实的臀肌。

  「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肌肉发达。那又怎样?」约翰说。

  「哦,天哪,我只想要这个男人。」

  「嗯,嗯。为什么?」

  「我爱上他了,」斯蒂芬妮诚实地说。这一次,她不怕她丈夫的反应。「我
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什么事情都愿意……」

  斯蒂芬妮在完全出卖约翰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她开始舔康纳尔的屁眼,
用舌头拼命地寻找他的前列腺。

  「哦,你这个该死的婊子!」约翰尖叫起来。

  斯蒂芬妮哼声像吟唱着,仍然舔着她的『上帝』的屁股,仍陶醉在康纳尔伸
手可及的地方。他是如此慷慨,甚至在继续吞噬金发碧眼的小穴时,还抽空拽了
拽斯蒂芬妮的头发。

  「哦,他妈的!」克丽丝塔尖叫起来。「你要把我逼到高潮了!」

  「他不比我强,是吗?」约翰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我是最棒的。」

  「更好!」克丽丝塔说,她在极度的性高潮恐惧中把脸拍到地上。「哦,他
妈的,他好多了。哦,上帝,让我的阴部在你的嘴里在……在你的嘴里……」

  康纳尔大声呻吟着,即使斯蒂芬妮用手指摸他的屁眼,用舌头舔他的蛋蛋时
也是如此。

  「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事情,」约翰厉声说道。「我以为你爱我。但你们
这些婊子显然不懂爱的含义。」

  「哦,天哪!」克丽丝塔尖叫起来,用手拍打着地面。「你他妈的闭嘴,约
翰!请给我高潮吧!」

  约翰摇着头,撅着嘴。

  「啊啊啊!」克丽丝塔吼叫着,体液喷出得很厉害,她开始拍打康纳尔被弄
湿的脸。

  「我嫉妒了!我嫉妒死了!「。斯蒂芬妮像小狗一样呜咽着。

  「你想要我的鸡巴吗?」

  「是的,请!」斯蒂芬妮哀求道。

  「乞求我的鸡巴。」

  「请求你!我想感受你的鸡巴在我体内的感觉!」

  「征求你丈夫的同意。」康纳尔狡黠地笑着说。

  「拜托,约翰!」斯蒂芬妮说,双手合十表示敬意。「我想被康纳尔的鸡巴
操。求你了,我想接受他的阴茎。」

  「继续乞讨。」

  「我想深吸他的鸡巴。这是你无法企及的,亲爱的。」

  「好女孩」。

  「求你了,」斯蒂芬妮说,冲到约翰身边,在他脸上亲吻。「我想和另一个
男人做爱。一个优秀的男人。请让他操我。我想要他的精子。」

  「去你妈的。」约翰说,他心烦意乱,甚至想不出更好的回答。

  「谢谢你,宝贝!」斯蒂芬妮说,就在她倒在地上,尽可能放荡地张开双腿
之前。

  他妻子那毛茸茸的阴部完全暴露出来。康纳尔的鸡巴硬得不得了,他为之面
红耳赤,痛不欲生。康纳尔爬到斯蒂芬妮身上,慢慢引导他的鸡巴进入,确保她
感受到每一英寸。

  「噢,就是这样!」她尖叫道。「我要感受这一切!」

  「你丈夫也是这样操你吗?」

  「不,康纳尔!他的鸡巴不会……啊……不能进到我那么深的地方。」

  「告诉他你的感受。要诚实。」康纳用低沉的声音说话,他插入了她湿润的、
冒着热气的阴户,每多一寸都在探索新的领域。

  「我希望你的阴茎有这么大,亲爱的。」

  约翰听到这句话就冲出了房间,直到康纳尔遗憾地笑了起来。

  「好吧,这太离谱了。我们只是开玩笑而已。」

  「来吧,约翰!」斯蒂芬妮在他后面喊道。「我们只是在找乐子。」

  「好的,好的,我很抱歉!」康纳尔真的感到很难过,于是决定把他的老二
从斯蒂芬妮身上拔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去找约翰了。

  康纳尔全身赤裸,浑身湿透,跟着约翰走进卧室。

  「怎么了?」他说,带着歉意的眼神盯着约翰。

  「你他妈的快滚出我的房间!」约翰尖叫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忙。」

  「你是想帮忙吗?!」约翰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是的。要诚实。把你老婆变成女同奴隶?你知道的。兄弟的事情。」

  「那不是兄弟之间的事,兄弟。那是你当着我的面操我老婆和女朋友。我该
怎么办?打飞机吗?」

  「没有。你看着。」

  「我的手表吗?!」

  「约翰·米勒。」康纳尔说,把手放在他最好朋友的肩膀上。「你必须表现
得像个男人。别像个小男孩一样。做个男子汉,给你妻子她想要的。如果你这样
做了,她稍后会奖励你。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我不明白!」约翰说,他受伤的眼睛发出了一个清晰的信号。你伤害
了我。

  「对不起,」康纳很激动地说。「我利用了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两个
女人都很性感,很简单,如果是我妻子和女朋友,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吧?是吗?
嗯?」

  约翰耸耸肩。

  「但是,嘿……来吧,伙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怎么会这样呢?」

  「我会告诉你。最好的部分还在后面。你会看到。我向你保证,当这一切结
束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保证吗?」

  「我保证。」康纳尔坚定地点了点头。「姑娘们,进来。约翰又是个有风度
的人了。」

  斯蒂芬妮和克丽丝塔走进卧室,急切地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斯蒂芬妮跳上床,展开双腿,求康纳尔把她干掉。

  康纳尔又进入了斯蒂芬妮的身体,在约翰的清晰视野中,这次他激烈而快速
地操了她。

  「是的!哦天哪!把那只鸡巴给我,把那只鸡巴给我!」

  康纳尔把斯蒂芬妮干得很深,抓着她裸露的乳房来平衡自己。克丽丝塔决定
坐在床上,也张开双腿,耐心地等待她的主人也来索取她的阴部。

  「你等着会轮到你。」康纳尔说,看着克里斯塔,但仍然操着斯蒂芬妮,让
她死去活来的。

  「是啊,」克丽丝塔恳求道。「我耐心地等待着。为你做什么都行。我爱你
「。

  「我也爱你!」斯蒂芬妮说,在康纳尔坚硬的阴茎上几乎达到高潮的边缘。

  「让我的鸡巴感受你的潮喷!」康纳尔要求,紧紧地挤压斯蒂芬妮的乳头,
就在狂喜的顶峰。

  「是!」斯蒂芬妮吼道,「把你的精液给我!」

  「不,」康纳尔纠正说。「把你所有的爱液全部给我!」

  「是的!」斯蒂芬妮呻吟着,她扭动的身体在床上弹跳。从他们的目光相遇
的第一刻起,她就用她已婚的阴户汁液浸透了他的阴茎,就像他知道她会做的那
样。

  但康纳尔的鸡巴仍在坚挺着。他从斯蒂芬妮紧致的小穴中抽出,帮助自己进
入克丽丝塔那更为狭长宽松而此刻已经极为稠密的凹陷之处。他湿漉漉的鸡巴仍
然被斯蒂芬妮的汁液所淹没,但这只是让他更容易滑入另一个充满蒸汽的小穴。

  「对……用力操我的屄!」克丽丝塔叫道,在康纳尔把她的阴部塞满他仍然
在跳动的阴茎的时候,她的嘶喊如同吠叫声。

  「好啊,扶好我的鸡巴!」康纳尔说,猛击克丽丝塔的力度和鲁莽程度是他
对刚刚斯蒂芬妮的两倍。

  「哦啊!「克丽丝塔却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她妈的…要快了!」

  斯蒂芬妮一边握着康纳尔的蛋蛋,一边点点头说。「射在她体内。」

  「我们必须先得到约翰的许可,不是吗?」康纳尔说。他肯定在变弱。干掉
两个完美的小穴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像他这样一个巨大的无敌的阳具。

  「不,」约翰淡淡地说。「克丽丝塔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你是说你不想让我在克丽丝塔体内射精吗?」康纳尔问道,眼神与约翰接
触。

  「不,不要。我们要注意安全。」

  「问我吧。」康纳尔说,更用力地操着克丽丝塔,准备往外扔出一大堆东西。

  「康纳尔,我要求你不要这样做。不要射在里面。」

  「求我。约翰。求我不要射。」

  约翰退缩着。他低头看着斯蒂芬妮和克丽丝塔。她们的脸上似乎没有表情。
她们俩都喜欢自己体内保有被康纳尔阴茎填充的感觉,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就在这时,当他就快失去所有希望时,克丽丝塔转向约翰,轻声说。「不,
不要在我体内射精。约翰……不希望这样。而我仍然爱着约翰。」

  约翰打起精神,对克丽丝塔如此深情地谈论他并发自内心地赞叹。当然,康
纳尔正在疯狂地操着她痉挛的阴部这一事实,是无关紧要的。

  康纳尔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射出一发子弹。但他确实做了那个承诺。只
是为了约翰,都是为了他,他履行了这个要求。他把他跳动的阴茎从克丽丝塔体
内拔出来,并指向上方。

  他并没有拿开的太远。他还是在克丽丝塔的阴毛小腹之间来了一发,在她炽
热的皮肤上射出长长的精液。他呻吟着,弯曲了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但他跳动
的阴茎还没有结束。他看了看斯蒂芬妮,知道她也想和她分享他的精子。

  他靠近她的阴部,斯蒂芬妮仍然在床上耐心地等待。康纳尔将他的鸡巴对准
她多毛的灌木丛。他在她的阴阜和阴毛上射出了一股浓稠的精液。他敬畏地看着
自己一劳永逸地玷污了约翰的妻子,清楚地标明了自己的领地——即使不是以他
真正想要的方式使她受孕。

  毕竟,康纳尔是个绅士,还是个好兄弟。

  「啊!」康纳尔大声喊道,使劲使劲推着他的阴茎,确保两个女人都分享了
一些剩余的甘露。

  「哦,他妈的!」克丽丝塔呻吟着,一边擦拭着她的腹部,一边舔吸那光彩
夺目的精液。「谢谢你。谢谢你。」

  「哦哦,我的上帝!」斯蒂芬妮哭了,揉搓着湿漉漉的精液滴在她毛茸茸的
阴阜上,喜欢这种肮脏的感觉,喜欢这种他妈的对一切都很诚实的感觉。「你他
妈的利用了我……康纳尔……在我丈夫……你故意…在他面前…操我…可我还是,
谢谢…你操了我。」

  「这是约翰的荣幸。不是这样吗?」

  约翰怀疑地抬了抬眉毛。「什么?」

  「我答应过你最好的部分还在后面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切都结束了,笨蛋。你偷走了我的女人。你偷了
……」

  「约翰!看看他们。」康纳尔指着斯蒂芬妮和克丽丝塔精疲力竭、湿漉漉的
身体骄傲地笑着。「她们是你的。她们俩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她们还想让你吃她
们的脏屄。」

  「什么?!」

  「不是吗,姑娘们?」

  斯蒂芬妮一想到约翰的舌头尝到这么脏的东西就笑了。克里斯塔的『果汁』,
她的『果汁』还康纳尔的咸精液。

  「是的。把我的阴部清理干净,亲爱的。我太想要了。」

  「我想再贪求一次高潮……」克丽丝塔笑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我阴部的味
道。不管它有多糟糕。」

  「过去吧,狗娘养的,」康纳尔说,在约翰的背上拍了一下。「那些女孩想
要你的舌头。她们需要你的专业口技。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来不会让女孩等待。」

  约翰着迷地盯着斯蒂芬妮和克丽丝塔。这是一个难以抗拒的景象,这是肯定
的。两个美丽的女人,湿漉漉的,满身都是另一个男人的精液。但是,她们可能
还想着他的脑袋,期待他的唇舌。如果没有别的原因的话,约翰一定是一个女性
阴部的鉴赏家。

  「嗯,他妈的该死……现在这是一个难得的聚会。」约翰感叹道,他终于松
了一口气,他可以做撒旦让他在地球上做的任何事了。「吃掉你们的阴户吧!」
约翰迅速甩掉短裤,让自己的舌头摇晃起来。

  约翰津津有味地吮吸着她们身上的所有汁液,腥酸味和汗水沾满了他的嘴。
他尝到了所有的汁液,甚至是康纳尔的男人汁液的奇怪的新味道。由于斯蒂芬妮
的毛茸茸的阴道上沾满了康纳尔的精液,要避开这股精液实在太难了,因为她们
都被浇透了。但约翰似乎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似乎很喜欢女孩们在第三次和第
四次高潮后的高潮状态。

  她们在被操后舔阴后,以不同的方式『来』了。她们的高潮变得更柔和,但
更强烈。几乎同时感觉到,如果康纳尔把她们的淫荡部位干得如此彻底,她们就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声大叫地高潮了。但她们的低沉的高潮实际上在约翰的舌头
上感觉更好。他带着热情,带着激情,最重要的是带着深深的敬意,舔着她们肮
脏的阴户。他尊重他的妻子,他尊重他的女友,最重要的是,他尊重康纳尔。康
纳尔赢得了这场比赛,他拥有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友。但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
谁能想到康纳尔会是一个有着如此风度出色的男人呢?

  约翰对斯蒂芬妮格外友善和慷慨,吞下了她的爱液(和康纳尔的剩菜),这
让她有了一种更令人惊叹的余晖感觉。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她凝视着天
空,揉着约翰的头。她沉思了很久,想着康纳尔的那话儿让她的阴穴变大了。她
想起了他们共享的所有记忆。

  约翰的舌头深插在她又湿又腥的阴道里,她只能说出她诚实的想法。

  「我真的……我仍然爱你。约翰……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约翰回答。

  「我也爱他。我更爱他。」

  「我知道。但是……也许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想。我不想失去你。」

  约翰似乎对此很高兴。在对所有这些湿淋淋的阴部采样之后,这四个朋友已
经筋疲力尽。这是康纳尔的主意,他在约翰的床上睡觉。他光着屁股躺在床上,
一个真正战胜了结婚戒指、嫉妒、秘密和所有其他禁忌的男人。但女人们忍不住
要紧紧抓住康纳尔。即使康纳尔睡着了,她们俩也一定要躺在他身边,她们也赤
裸着身体用敞开的乳房围绕着他俊朗的脸。

  这就只给约翰留下了一个地方。床的最底层,他总是觉得那是房子里最好的
位置。因为在最底层,他可以蜷曲成一个胎儿的姿势,把他的头放在她们华丽的、
没有沐浴过的阴部之间——他可以整夜闻和吻。这是一个宁静的场景,在约翰的
脑海中,这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欲望,不需要道歉或解释。

  约翰从吃阴部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但是康纳尔,当然,是个绅士,慷慨到
过了头。约翰不知道的是,他生命中最美妙的情欲刺激还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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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2021文心雕龙之梦醒之间》的一些感想

当2021的征文的题目放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想到一篇小说,如果在这篇小说恰当的段落里加入一些H情节的描写,就是一篇符合题胆的征文作品了。

这篇小说内容如下:

推开窗扉,午夜了。苏州河潮丝丝的腥味拥过来,把我裹住。“四舱驳子……”港监梦呓地拉长调门。风抓起一天的尾声,扯碎它,撒入摸黑的夜里。

“除了我……你还爱过谁吧。”刚才分手时她这么说。公园门口有一株女贞树。她靠近这株树,连衣裙是白的。她的眼睛似乎仍在问:“你准爱过谁——在东北过了八九年,你是知青……”

心沉落下去。知青吗——我千万个同路人,都在宽大履历表格里这么吝啬地写的。这两个字包含着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情感,狂热,颓唐、含蓄、粗野,有浪漫,也有老于事故和幼稚,但她说的知青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怎么肯定了我爱过谁?她猜对了?在那个难忘的岁月里我爱过吗?


【一】

十年前,我还在松嫩平原的一个农场生活。种过地,磨过豆腐,烧过砖;这回,老同学萧飞调到种马当了官,我才被通知到马厩补这个缺。

隔着马厩的柞木板障,我看见一个本地姑娘正牵着匹老马出来。旧“坦克”式皮帽压在她的眉心,只露出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她那件肥大的劣质皮袄,是农场皮革厂的产品,准少不了讨厌的羊脂膻味儿,毡靴的生牛皮掌破了,在雪地上咯吱吱叫唤。她右颊上有道不明显的伤痕,使整个脸变得生动起来。“走吧。”她朝身边的马说。马的骨架很大,像是“轻型”和“重型”马的混血。下唇松弛,挂着草屑,由于长年驾辕,背腹留着挽具磨的死茧。

“下坡留神,一冬天你换两趟掌啦……”她温和地叮嘱着松开马缰,在马髋骨上拍了一巴掌。

老马默默朝仰着辕的大车走。它用鼻子吹开地上的新雪,寻找什么,然后掉过光秃的尾巴,逐渐退进辕子,它抖一下全身的土。

这时我被她发现了。

“新来的?”
我点点头,打量她。

“又是上海人。”她自言自语,“要我看相?萧飞就是我给看的……小洪,你死啦。”这丫头扯开嗓门朝厩里喊,“把拉套的牵出来,少爷!”她倚着露出“拉哈辫子”的土墙,从油亮的皮袄兜里掏出半截纸烟。晨曦的金光照在这个养马人的脸上,她眯起细眼,点上火,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

看来眼前就是传说纷纭的那丫头了,我想。只知道她跟萧飞的关系不一般,但是……

“到这里来,你可别糊弄牲口,惹翻它们,踹一脚够你躺半年炕。”
我说:“看样子……这里比食堂都高一级。”
“别文酸了哥们,反正这里也是四十来张嘴。”她的目光有点怕人。

我若无其事地四处打量着,往厩里走。

“你找哪个?就咱俩白班。”

——我碰上了好搭档,当初干吗不调查一下?

“马厩开门头件事是起圈,你找个麻袋当围裙……”她径直朝厩旁的小房走,忽又停下来,看着我说,“叫我小雪,记住了?”

【二】

马厩是五十年代建场时盖的,臃肿的土墙上凿了点大小不一的窗洞,草原季风和贝加尔的寒流把它拨弄得老了。几缕淡蓝色光柱不满意地钻进来,把阴影投在黄花松马槽的一侧。结实的马牙啃缺的槽口,又被谁钉了些康拜因的传动链护住了。东山墙通一个小屋,盘着铺炕,炕上头摊着大半张黄狗皮,土墙的木楔子搭着绽开猪鬃的马鞍、嚼口、一串擦得晶亮的马灯。

长年值班的是“大棉裤”赵玉林。五十多了,年青时放马得了腿痛病,所以四季里套着大棉裤。他浑浊的眼睛盯住我不放。“咱跟她说过……城里人总是城里人,吃喝拉撒都跟咱两样儿,可她对萧飞总那么好……现在人走了不是?”

我对他们的事早有所闻,但是毫无兴趣。下乡五年,每个人不都在变吗?从幼稚变得老成,从老成变得幼稚;幸福变为不幸,不幸常常又在变……萧飞这种马分场任指导员。他升得很快,而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他会看得上这个男孩一样的本地丫头才叫怪呢。

就此,各就各位,一个她,一个赵玉林,一个我,像栓在一块的蚂蚱,凑合着过吧。


【三】

干一星期我就腻了。切好一大摞豆饼,泡上水,打算在炕上倒一会儿,她来了神说:“伙计,铡草。”要是装蒜,她就半真不假赶过来拽脚脖子:“你真蘑菇……腰疼吗?大小伙子哪来的腰。”

赵玉林见我满头麸子会,嘿嘿地笑了:“丫头缠得你够受的吧,萧飞乍来也这样儿。跟你说,她是个好姑娘,你别摇头,真的。”

我还是摇头。

我不信这瘦老头的话。她小雪是个好姑娘?好姑娘是这样的?

可不知为何,心里倒开始琢磨这个有怪癖的小雪。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她像当地姑娘一样抽烟喝酒:大咧咧地拿车老板的苞米酒、草籽酒喝(那些装酒的水壶通常藏在车肚底下,很秘密),有时喝了还要评论:“瞧这死犊子!连酒都跑味儿。”等到干完活,她常常拄着四齿叉眺望远方,她那种沉思的样子,又显得文静,富有情感,仿佛在默诵什么诗篇。她对待老马则完全像个温柔的女性,拿铁篦子搔它痒痒,“舒服吧……”她说。她用粗糙,通红的手抚摸马残破的耳朵,那少有的,出自内心的笑便浮上她的脸……只是,她对我很冷淡,似乎只愿跟马在一块。

至于识别马匹,我比她有眼力。我早就注意一匹叫“野鸭”的蒙古儿马。它太俊了,假如拴在院套的独木桩上,长鬃就潇洒地在风里飘扬,全身绷得像弓弦,鼻翼涨大,蹄子威武地敲打冻土,发出嗵嗵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能腾空飞上天去。

有一天,我给它上了嚼子,偷偷牵到大路中央,渴望快马一鞭,驱尽胸中的烦恼。谁料还没坐稳当。这家伙就贴着路旁的白杨窜起来,差点撞断我的腿,它恋着槽一杆子扎回大院,径直朝厩里闯(这“闯”定是这样才被仓颉分明的)。门洞不高,要不是我紧抠拄门框脱离那畜牲,脑袋就难保了。

狼狈!但更为讨厌的是,“野鸭”惊动了厩里的小雪,她跑出来望着悬空的我说:“喂,你在掏家雀窝儿吗?”她笑了,“是抽烟卷点了枕头——你自找。”她的两颊因为高兴而现出红晕,两臂抱在胸前,很轻松的样子。

我跳下地发疯一样跑进去牵出“野鸭”。它毛了,死活不让骑。我感到苦恼。

“行了,留着劲垛草吧。”她拉过怒气冲冲,嚼着白沫子的马,“让你野……小乖乖。”她嘟囔着。忽儿,她像一张轻巧的柳树叶一样飘上马背,把嚼口勒得哔哔直响,刮风似地奔出院套,“嗨嗬!”她喊。马蹄过处,在阳光里扬出晶亮的雪末子,转眼她已隐没在隆冬的白杨林里了。

过了一支烟功夫,人马进院。马汗气蒸腾,变得畏葸乖巧。看她麻利地往前偏腿跳在地上,那样子挺顺眼。

“该把它骟了,长脸鬼。”她甩给我缰绳,扮了个鬼脸,“看不出来,你骑马倒够勤快的。”
“什么意思?”
“……至少,你是新来的,出了事咋办?”她站得很近,我闻到一股浓浓的蒜味。
“我?笑话!我今晚跟赵玉林换班,省得你费心。”我厌烦地挥挥手。
“那感情好哩。”姑娘扭头走了。


【四】

天擦黑,檐下家雀静下来,马厩已被另一种气氛吞噬,我开始值夜。在小屋里点上马灯,小心提着,用肩膀挤开沉重的柞木大门。灯光摇曳,仅照着我的脚尖,马厩像个黑糊糊的大溶洞,许多浮动着幽光的马眼呆呆看着我,听得见“咚咚”的心跳。要添草了,马匹烦躁地扯着栓马杠、打响鼻、争槽。猛然间,一阵振聋发聩的嘶鸣,令我打了个颤,灯扔在地上,破灭了——这可是个地狱!

黑暗立刻吞去了光明。我摸黑逃回到小屋,呆坐在炕沿上,火柴突然找不到了,怎么办?离分场半里多地,这里没有人声;雪野上,狼断断续续地凄切哀号。

“孤独、凄清、整夜不停地在河面上。
雾漂流、烟爬行、船的汽笛
呼叫、应答、午休无尽……”

我站在炕上念起诗。等这几句信口胡诌出来,朦胧中像是一阵细碎的脚步,接着门响,出现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嚓”地一声,火柴亮着照出一张女性的脸,是小雪。她无言地举起火柴看着我,简直是温柔地看着,直到火柴烫了她的手指尖。看见她,我心头涌来一阵热潮。

“黑灯瞎火的,你摆这架势瘆人。”她嘀咕着点马灯。灯火打着哆嗦,映出她冻红的鼻尖和脸上那个淡淡的伤痕,霎时间我觉得那鼻子,那伤痕使她十分俊俏。“念的那门子经,过井台就听见啦。”她说。

“喏,是解闷儿。”
“鬼才懂诗哩。”她端起草筐,“念吧,我不碍事的。”她的脸上慢慢漾出微笑,朝厩里去。

马厩多么亮堂。姑娘吆喝着花斑马,拌料棍在槽里嘭嘭地搅动——槽里此刻续满了谷草,马儿,栓马杠,狼嚎,似乎都被那双手征服了。

她转回来,把破灯悄悄撂在墙旮旯里,脱下皮袄,露出里边一件黑布紧身小袄,袖子做得窄溜溜的、紧裹住两条匀称的胳膊。她在我的注视下满不在乎地上炕,在狗皮褥上盘起了腿,非要请我抽一支不行——标准的东北乡下闺女。淡淡的,如淡紫色薄纱似的烟雾,黄橙橙的灯光,她身上温和的干草味儿混着羊皮袄的皮硝气——人间怕没有更美的气氛了。

两个人似乎都忘了下午的不愉快,谈天气、农场,还有马匹。

“你会看相,那就猜猜我在想什么?”实际我真怕她胡诌。
“交不了好运……你在想家,想上海。”她眼睛像锥子那么尖。
“这也算看相哪,谁都想出生的地方嘛。”
“……我出生在上海。可压根就没想过那地界。”
“上海?!”
“怎么样?”

——她的父母都是农学院毕业的上海人。在五十年代,自愿来到北大荒工作,他们把两岁的女儿寄养在一户农工家庭、涉足在这片广袤的土地,查草场,改良马种,建立检疫制,提出各种建议、方案……他们为自己酿造着苦酒,就象雄健的马儿注定要戴上笼头,他们成了右派,做了文革的“运动员。艰难困苦的时光慢慢流去、不知不觉,女儿已在黑土和严寒里出落成地道的东北大姑娘了。

“他们没空管我。十四岁的时候妈妈死了,是抬到科洛河边埋的,那天,爸爸从老远的种马场赶过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坐到黑就去了。”
“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只想快点干活,瞧。”她指指脸上的伤痕:“从马上载下来闹的。那时我十五岁。”
“上海还有什么人没有?”
“外婆。我们一家到东北后,断了来往。她恨我爸爸……”她忽而调皮地眨眨眼,“呵,我一个劲傻说些什么,该听听你的,你喜欢干啥?就是你们知青讲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我抽一口烟,“扎根边疆呗。”
她吃吃地笑了:“又不是开誓师会。我就藏着个理想……你猜猜?”

我没有猜。我已经听腻了理想,而今天,它又摻上了一层并不好看的色彩。

“要是真的能实现,我就称心啦。”她痴痴地沉湎在不知名的理想之中。“你啥也没有?没一件事会叫你快活?”
“没有。”
“真可惜了。”她凝视着灯苗。“没准你还没找到。”

这个“刺儿头”一样的姑娘,今天轻声曼语,冷寂的寒夜退缩下去,炕洞子的桦木枝烧得吱吱响,被若明若暗的轮廓光妆扮着,她脸庞柔和,显得迷濛、神秘。我呆呆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走啦。”她惊醒地起身,“宿舍都熄灯了。我叫赵玉林十二点来接班。”她笑了。“明天还是干白班吧……咱在一起。”她提起皮袄,推开门,在大团的寒气里走了。

没一件事会叫我快活?那夜我自问。


【五】

交春了。毛白杨绽出粘稠的红尖尖,三棱草棵的残雪已经消失。风里飘着白桦萌动的清香气。

一大早,跟赵玉林赶到河滩修马栏。桦木杆子都烂了,马驹也经不住挤。入夏,不拉车的马都得圈在这里。

“日头比狐皮子还热!”赵玉林皱起鼻子,像猎狗那么迎风嗅着,“马都到发情期了,配种真是个问题,咱这里的儿马子又次,畜牧科该想想法子咧……”
“去找找萧飞吧。他有权。”
“他可把这里给忘了,听说没有?场部王主任想把闺女说给他,难怪走到现在没来转过。”
“小雪知道了?”
“瞒着,怕她难受……”
“我找他一次,我们是同学。”
“恐怕,过这村就没这店了,男人嘛。”赵玉林闷着头。

我望着清澈的天穹,懂得小雪曾痴痴向往的就是对萧飞的爱。她常常停下活,沉思和遐想是因为爱情。

“喝!瞧瞧骑马的是哪个?”赵玉林说。

在紫褐色的草甸上,萧飞骑着马顺小道过来了。此人肩膀宽阔眼睛炯炯有神,骑着一匹纯种“顿河”公马,健壮得近似于笨重,毛色油亮,蹄子怕比海碗大。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见那马啦,咱这里捞不着,他那边倒算是′淘汰′的。”赵玉林咕噜着扔了斧子,迎上去同萧飞打招呼。

“抄便道去六分场。”萧飞不自然地回答。他身下的满洲里马鞍叫人垂涎欲滴。他松开缰绳,马撒开四蹄朝东而去。

我和赵玉林目送着他。阳光下,蹄铁一亮一亮地闪动,当他拐入柞树林时,赵玉林喊:“不看小雪啦……小雪!”声音冲着我的耳鼓,嗡嗡地响。

马被勒得前蹄扬起,停下来伫立着,俄而,改道朝马厩去了。

“这才像个男人。”赵玉林往巴掌上唾一口,攥住斧子。

歇响时我回到马厩,发现院套拾掇得特别利落,地上撒了沙子,扫得没一根草棍儿,小雪站在门边,模样也比平日好看,大概额头的刘海铰了吧。

“等一个人。我等他来。”
“谁?”
“他在兽医那儿。”小雪不好意思了。

原来找的是兽医。我说:“鬼才会来!你把他忘了吧,小雪。”我真想说说萧飞和王主任女儿的那些事。

她脸上悦目的红晕褪下去,平静下来。“好吧。”她的嘴紧抿着。

我无精打采地钻进小屋,在狗皮上放平身子,听见小雪朝院外跑去……气势轩昂的种马,马鞍,萧飞那不自然的脸和小雪失望的黑眼睛重新呈现出来,如果这些不愉快只是个梦,只是一阵小风,假如生活仍像瓦蓝的天该有多么好……

不久,我在一阵强烈的摇憾中醒来。

面前站着萧飞和赵玉林。

“懒鬼!谁把厩里的毛驴牵去的?就是那头灰驴。”赵玉林不停地晃我的胳膊。

我朝厩里望,空荡荡的,别说拉圈粪的灰驴了,二十来匹马也没影了。

“你们把种马藏那儿了?”萧飞在一边尴尬地问。
“不知道。”他用东北话提问,我很反感,我两手背在身后,心里却在琢磨到底出了啥事。

“到外面看看就知道了,这马值得一辆′解放′卡车……”萧飞无可奈何地说。

我一走出屋外,就忍不住笑了:我们的那头灰驴(准是萧飞牵来的),从来没这么光采过。它背着种马的马鞍,两个脚蹬子几乎是拖在地上,像一只灰色船上的两只锚。

笑声仿佛肯定了什么,赵玉林松了口气,朝萧飞尴尬地搓手:“丟不了……要不,唉唉,你先骑它回去?”
“我等吧……”萧飞平静地说。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寂静的马厩望着。

夕阳挨近广漠的地平线,它的灿烂的天景下,升起一股黄色的烟尘,然后,这烟慢慢变得稀薄,现出其中马群的剪影,随之听到碌碌的蹄声了。

“好个盗马贼……”赵玉林提一把棉裤。

萧飞把带来的马鞍摞在红砂路上,朝渐渐临近的马群望了一眼:“小雪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说。

马群勉强停下了。“顿河”马果然挤在里边,缎子样的毛色衬出伙伴们的寒碜相。它把下颌搁在骡马“黑黑”的背上,好奇地注视着眼前的三个男人。

“疯到黑才来。你也该言语一声!”赵玉林挥动拳头咆哮。

“您别生气。”柔和的女声飘在暮色里,“我带种马蹓跶去啦,地里还剩些隔年豆子呢……要是您消不了气,去告那些种马场的兔崽子,把这么好的牲口给淘汰了是不是?”

萧飞沉默着。

“……我让种马跟′黑黑′配了。没准就怀上驹了哩。”

赵玉林的说:“做这样的好事儿,……还抹得开脸嘞嘞……”他差点要哭。

“听说苏联的女子养马场,配种员比我还小呢。”
“又听你爹胡说。再这么捅出去……就是政治问题!”
“我就盼′黑黑′生个壮实驹子……”

萧飞木然地站着,一声不吭。天暗下来,我看不见他的脸。

“随便。”小雪稳住缰绳,冲马脸擂了一拳,“写几份检查,亮相,随便。”
“我看算拉倒了,小萧?咱们在一锅里捞过勺,这事就别张扬了,嗯?”赵玉林缓过来。

萧飞仍呆立在红纱路上。我拍拍他的肩:“老同学……”但话到这里就没了词。对一个大姑娘来说,配牲口这罪名超过了政治污点。

“真够瞧的。”小雪讥讽地望着我和赵玉林,“怎么不磕头作揖。”她一甩腕子,小鞭响得生脆,马群如潮水样涌动,发出隆隆的声音。

“小雪……我有句话……”萧飞说着拉起种马。

但是,春风在吹拂,无数条马尾在摆动,夜色里只飘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我看见萧飞牵过马,匆匆搭上鞍子。初上的月亮照出他怅然若失的脸,一种痛苦使他的嘴角拧歪着。他缓慢地上马,慢慢钻进了苍茫的夜里。只听到孤独的蹄声了。

“她准得让小雪好看,瞧吧。”赵玉林说。


【六】

转眼间,夏天到了。萧飞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对种马的事我差不多已经淡忘。这期间,赵玉林已经到场部去了两次。以后,小雪想请假去看看爸爸,他没答应。“已经一年没见他了。”小雪委曲地说。

“现在忙,你爸爸又没病没灾……”赵玉林说。

大草甸上,鞑子香、驴蹄子花已经开放。科洛河飘来阵阵的腐草气和艾蒿气,使人莫名其妙地觉得痛苦。这条北方的河汉,又一次出现了魅力。“黑黑”的肚子虽没啥大变化,但兽医老侯却咬定它有崽了,它闷头吃草,抬起好看的脖子,嘴上沾着黑麦草青色的草汁,望着河水。小雪每天安顿好了辕马,开始照料“黑黑”,它似乎孕育着小雪的希望。我常常凝神望着她的马,觉得一丝淡淡惆怅袭来。

某天,我收到萧飞的信,他约我星期天在“牛鞅”泡子见面,“有要事商量”,并注明“万勿让小雪知道。”正望着那行字纳闷,听见小屋里赵玉林问小雪商量着什么事。

“到上海念书可不容易。”
“不。”小雪回答。
“也好见见你上海的姥姥……”
“不。”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她放弃了宝贵的大学名额。这机会对她是破天荒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的决定是轻率还是慎重?赵玉林怎么弄来这个名额的?

美丽的“牛鞅泡子”。它清澈的水源来自科洛河。它是这条北方河流的支系。在盛开红色百合的草甸上,它蜿蜒地爬行,留下一段弯道,一如牛脖子上架的鞅子而得名。我站在河边,看远处的萧飞慢慢走近这里。

近几天总有人询问我:“小雪怎么不上学?”“你了解她吗?”“她的后门不小吧?”毫不相干的人在马厩探头探脑注视小雪的那种眼光让人讨厌。我知道即使小雪去了,她也会遭到白眼的。

萧飞手里拿着几根用桤柳条做的钓鱼杆。

“谈什么?”我在岸边坐下了。
“小雪的事。”他说。

两人在泡子里垂下钓丝。这里离分场很远,深浓的苇子障住淡青色的浮着菱草的河,偶尔,水鸡子小心地叫两声,空气静谧。

“离报到截止期只有一星期,劝劝她吧。”他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的眼睛只望着浮子:“名额是我弄来的。……我爱她。”

他和主任摊牌了。他希望了结主任强加于他的“婚姻”才摊的牌。但是主任并不气恼这段恋爱故事,只是颇有深意地问他,是不是要给小雪调个好工作。于是,他给小雪要一个大学名额。主任说:“好吧。她父亲的管制期已经结束——上个月开石方炸死了,作为主要家庭成员均已死亡,她符合上学条件,只要你不再理她……”

季风打苇尖掠过,带来遥远、破碎的云雀之歌,我放下鱼杆。

“……她父亲什么都干,道地的苦役!我憎恨这里,憎恶我爸爸带给我的′好运′。只要小雪走了,明年我拼死也要争个名额,我要找她……”

我说:“今天就卷起行李,重新回马厩?”
“……要这样,我永远不能离开北大荒了。”

河里的鲫瓜子和狗鱼很爱咬钩,河水清凌诱人,太阳公正地看着这一切。

“红高粱,西蔓谷,
躺倒个死睡的马倌子,
嗳呀……
黑青骡,白骟马,
腆着个死吃的大肚子……”

歌声从苇子和蒲草间透过来,我们不说了。在远远的、涟漪微兴的河面上,似乎有一匹“热毛子”马正洗着澡,我想起赵玉林吩咐过,要小雪把闲着的牲口的圈到河滩来。莫不是她来了?

“是谁……”萧飞轻轻地说。

——小雪从马的一侧转过来,她光着脚站在水中,朝马身上泼水,她对马说着什么,然后便笑。河面在日头下晃动着热气流,晃动着她的身影。马喷着响鼻抖鬃。

“她是孤独的,除了马……”萧飞喃喃。

水面上,马和小雪消失了,像个美丽的幻影。水慢慢皱起波纹,“钓鱼郎”鸣叫,翅膀擦了蒲草飞走了。

“记得那天特别冷,像是刮′大烟泡′的样子。”萧飞回顾往事,“我浑身冷得打颤,可心里温暖极了,因为……小雪第一次向我承认,她爱我……”

这时,对面陡峭的河岸上,小雪骑着热毛子马出现了,风微微掀开她湿漉漉的长发,露出明净的额头。“丟了这玩意没有?”她举起一个柳条编的鱼篓,光脚丫紧贴着马肚皮。

“是这里漂走的,”我说,“你过来……”

她挑水浅处打马哗啦哗啦过河,扔了马缰,跑过来捶我:“没良心的。我当作就你自己哩!”
“我们没听见那歌。”萧飞事情。
“听见又咋的?”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塔头草墩上,摘裤腿上的羊刺果。

三个人都不着边际地应付着,接下来是做鱼汤,捧柴火,小雪拿出杯里的酒壶请我们。

我望望萧飞,考虑怎么把话题引到上学的事上去。可他埋着头喝小雪的酒。

小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说:“甭操这闲心了,我对赵玉林说过,我啥地方也不去。”

“你会后悔。”萧飞突然抬头这么说。

酒上了小雪的脸,她颊边的伤痕变得桃红,那笑容凝聚在她的嘴边:“后悔?可没那么贱!老实说城里人还不如我的一匹马呢!”

她摔掉青蒿做的筷子,掖上水壶光着脚丫,摇摇晃晃地追那匹热毛子马。

我和萧飞屏息望着青苍的苇滩。

我第一次感到,我很喜欢她。


【七】

在短暂的秋季,萧飞没有再来过——他也许再不会回来了。天空飘起了雪花,无止境地飘着,已到了冬季的第二个月。

夕阳像残存的炉火,把树木照得异常加昏暗,我和小雪顶班拉清林柴回分场。她靠近我坐在车辕,竖着皮领挡风,只看见她附着霜花的睫毛和冻红的鼻尖。她今天很兴奋,因为再过一个星期,“黑黑”就要生了。兽医检查完说母马正常,使得她神采飞扬,讲了一路的高兴话。现在她沉湎在遐想之中,只有车轱辘、防滑马掌在冰辙上响动。

“我相信,她的一切都是真的;
懒洋洋地热情,羞怯,
衣着和言谈中令人愉快的随便……”

歌声在我心底翻腾。

入冬以来,她悄悄出去过一两次,她显得心神不安,经常活干了一半,痴痴地停了手,想着什么,这时她的眼睛就格外明亮。

“′白脑门′拴哪儿了?”我提醒她。
“天!怎么差了三个槽位。”她不好意思地按一按头发,解拴马杠上的活套。

前天,她认真地说要去种马场看父亲,我推诿厩里活多,怕忙不过来,没同意。她失望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赵玉林也这么说……”望着她的背影,我想把一切都挑明了。我想说,你不是孤立无援的,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但是转眼之间,她丟开了烦恼,在小屋粗糙的土墙上糊上的报纸,点了烟囱(入冬将挂住的烟焦烧掉,炕就好烧),扯过三尺布,替那张狗皮缝了个里子,余下的给我做了一副“棉手闷子”。她的眼睛——我看出是充满柔情的眼睛。她理解我心里的所有秘密,她勇敢地望着我,也许是等待和希冀,毫不迟疑地决定了吧?我的心胸被浸泡着情感,就像挑草时嗅到的深秋原野的芬芳一样;而这座我不喜欢的、简陋的马厩,在我眼里就如一幢宫殿……

“你在想什么?”此刻她递给我一支烟,马车晃了一下,她冰凉的手指触着了我的脸,她笑了。

她笑得很美。在那个难忘的马厩夜晚,她也是这样笑的。

“你傻看着我干吗?我漂亮吗?……我倒愿意长得丑。”她撸去皮领上的霜花。“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无法像她那么直率地回答问题。

我看见冰封的科洛河,远远的,在暗蓝色的雪原上僵卧着,如一条遗弃的生牛皮绳。老辕马挂着严霜,副马绷紧挽索,在上坡路艰难地蹒跚着。干雪、马鬃都被风吹向一旁,慢慢的,能望见农场的灯火了。

“下坡你千万留神!”小雪坐直身子,看这段溜滑的路,扬起鞭杆。车朝下辚辚地飞驰,老辕马抵住后鞦,前头三匹松了套,小颠着。用煞绳绞紧的树枝,现在松活了,顶着我的脊梁。风硬起来。“你留神哪!”枪响似的鞭啸声,小雪喊着。我抓住身后的一颗桦树,盯着车前跑动的马。猛然间,“叭”的一声。辕马的后鞦划了一道圆弧断开了,抽在我的腿上。车顿时失去自制力,朝前直冲,树柴如潮水样往后涌来,我扑灭向铿锵作响的马蹄跌下去,只见鞍带的大铜环亮了一下,听得寒风里小雪绝望的喊声……然后都飘远了。


【八】

有几滴温暖的水珠落在我的脸上。

风停了,夜空里,除了熠熠的寒星,还有一双忧郁的黑眸子。我忽然感到,我寻找它们已经很久了。我渴望抹去这些泪水,永远抹去。雪为什么不再飘?雪原为什么要透出悲怆的暗蓝色?你们是在等待我的决定吗?

“醒了?我魂都快丟啦。”女性柔和的声音几乎在整个夜空回荡,“往你脑门上捧雪来着……怪冷的吧?”她褪下我的手套,攥紧我发木的手,似乎我会立刻离开她。

被后鞦击伤的腿疼起来,头晕得厉害。小雪紧挨着我 像一个柔弱的女女孩:“我怕你死……眼巴巴看你撞在辕子上,我身子发软,我喊你……可是那匹老辕马叼着你的皮领子——它救了你……别摇头,是它救了你的命!……它不是第一次这么救人了……”

在当时,天地似乎翻了个身,我仿佛梦幻般地站在这银色世界之中。我踉踉跄跄地走向那辆银色的马车,伏在银色的雪里……雪多么亲切和柔软。

老马已到了不易激动的年龄。它在花斑骗马的尾巴上嗅嗅,低下蓬乱的头。也许它看透了世界,它在这条路上遗弃了多少铁蹄呢?生活给予的鞭挞、重荷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内容,它不屑一顾,就如想像中小雪的父亲那样,它深沉,苍老,不畏惧死亡……

我向小雪走去。她伫立在月下,勇敢地迎着我的目光,她的身影显得那样孤独,脆弱,她似乎在渴望,在恳求在等待。她的眼睛被即将来临的爱燃烧着,充满着欢乐、矛盾……我慢慢地走近她,站在她面前,我已经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烟味儿了。

“不要这样吧……”她温柔地说,她眼中的火花忽然熄灭了,她转过脸呆呆地看着雪原,“你恨我吧……我不想再这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惆怅。“萧飞这家伙……也被老辕马救起过……”

我们默默地拾掇零乱的树柴,上车的时候,她走近我的身边,深沉地仰着脸看着我:“我明天就要走了,调到老黑山马场去,有个名额。”她扶我上了车,然后在里套的耳朵旁甩了个响鞭,马车嘎啦嘎啦碾着雪。“我总想试试,女人没有男人行不行……我可不是说你。”

“我的父亲……他死了。”她停顿了一下。“照看好′黑黑′……小马崽,等着我回来,再见。”她极力掩饰心中的凄楚。

冰辙中的积雪,被马蹄掀开,玉尘飞扬。

第二天,除了大伙对小雪的调离觉得惊异、惋惜以外,响午过后大伙又知道:老辕马那挂车惊了,把老板子小洪摔在柳树趟里,落了个鼻青嘴歪的。他哼哼着一路拾车上掉下的零碎玩意儿,哼到“八公里”处,才望到卡在沟里的“车”。两轱辘全没了,辕头擦着雪下的沙子地,磨得溜尖,厢板震开,钉掉了满路。三匹梢子马大汗淋漓,水洗了似的,现在又冻起了冰,直打着哆嗦。乱七八糟的绳套缠在一起……只有老辕马不在了。这老实巴交的东西撩哪了?


【九】

一个月后的某天凌晨,“黑黑”生下了一匹小公马,湿淋淋的小身子浑如最好的煤块,骨架像父亲;而墨色的,盯住炉火的圆眼镜又像它母亲。“大棉裤”赵玉林熬夜多喝了几盅,现在瞧着牲口怔怔地说:“那闺女还不知这么过日子哩。”

“好马。好样儿的马蛋子……老的去,小的来。”侯兽医在洗手。

天亮起来,当阳光第一次刺着“小黑”眼睛的时候,它向银色的雪原跑去,但是立即摔倒了。这是北大荒共有的性格吗?我想。

春去秋来,除了这期间听到萧飞突然失踪的新闻之外,我再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包括小雪的消息。独自面对昏黄的马灯,在那暗淡的背景里,我就会隐约看见那姑娘,穿着紧身的黑布小袄,她熟识又生疏地朝我凝视,说:“难道你就没一件事会觉得快活?”


【十】

第二年春初的一个傍晚,冻雨淅沥地下个不停,透过窗,我看见一个男人骑着匹“三河”马过来。我请他进来烤火,当他摘下湿透的狐皮帽时,才认出是萧飞。

他再也不是骑着种马的知青了,一脸胡子茬,有如紫膛的脸的关东大汉。当他哆嗦着接过盛着草籽酒的茶缸时,他颊上的雨滴,还有泪水都落在苦涩的酒里。

“小雪,老辕马……都完了,也许,是这世界的仁慈之处吧!”

那回,老辕马跑了九十四公里路,也许还要多,找到了小雪。

老黑山马场的红石马槽里,当天多了一份草料。

翌日,小雪阴沉地看牧工把老马拴在大车后面远去。但是过了两天,它重又从草甸边冒了出来,徘徊在小雪的帐篷旁,它不愿意走……

它的存在被默认了。它就这样尾随小雪放牧的马群,像是个年老的监护人。谁能知道,她和老马在春夏秋三季是快乐还是痛苦。在萧飞的印象里,小雪的心境是恬淡的。

她对萧飞的到来不置可否:“……你命该这样……”她的话语平静,似乎早有预料,就如她知道老辕马会来一样。

“我不信。”萧飞说。

“命苦呗!”她随便地吐出两个字,同时随便地望着他,但随便中多了一层细微的变化,就如要溶化以前冰的那种变化。

许多本不留意的感想从萧飞的脑际涌出来,草场、云彩、甚至马架子,都在姑娘的这回答里增添了光轮。他和老辕马先后辗转到此,是因为这种回忆吗?

这样,老黑山马场多了一份草料以后,又增添了一双筷子,一个临时工的工资袋,以及一条破烂的、缝有皮裤裆的马裤。

从某种意义来讲,世界上诸多不幸和诸多厄运,会伴随严冬而到来;严冬本身又加重了这不幸与厄运的悲剧性。

那年下了一场历史上未曾有的大雪,压断了电线、塞住了道路。在小雪管理的马栏附近,厚实的雪已经压塌了装冬草的屋顶。马站在风雪中饿了一天了。人们祈祷出现好天气,但第二天刮起了“大烟泡”。满世界已汹涌起白色洪流,几乎没有什么能见度,已变为白色的马群挣扎着弄倒柞木围栏,立刻化入呼号的风里,不见了。人们从倾覆的帐篷里爬出来,艰难地爬近狼藉的马栏,有一匹老辕马孤零零迎风站着,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真不相信它还活着。

“咱们走吧。”小雪背着鞍子出现在风雪之中,仿佛她和老马之间早有默契,它应该在这儿似的。老马腿上渗着血,大概是跟逃窜的那伙干了一仗。小雪朝那血望了一眼就飞快地备鞍。她把鞭子插在马鞍的右边,脸上那道伤痕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触目。她骑在马背上,在一片劝阻声中她跟大伙儿说:“咱们走了。”

她消失在白色漩涡里。

风也许是在第二天黎明平息的,马群也可能是在这个时辰神奇地回来了。但没有看见小雪和那匹老马。阳光开始照在雪原上、一切不平等、不合理、可怕的和悲惨的东西,全部被雪淹没了,亮闪闪的看不出虚假,使人觉得这世界的美好,那马群在雪中的样子。安详、温顺,就像童话所描绘的天国牲口。

萧飞赶来,他拔开看呆了的人们,扛出了马鞍、鞭子、四齿叉、镐头,大家一阵的忙乱——这个临时工不含糊,必须找到小雪。

出动了九匹马,分几路进入刺眼的雪海。

以后,爆豆子一样的枪声在暮霭里凄震荡了一阵,大伙儿看见萧飞伫立在科洛河陡峭的河岸上举着那杆冲锋枪,是在喊,又像是在哭。他的脚下,裸露着红砂的高坡上布满了一片马蹄印、冻结的血迹、断为几截的鞭子,还有那顶熟悉的、旧坦克式黑皮帽。

我们俯视着那条僵卧的科洛河,小雪和老马静静地躺在它的冰面上,风吹动她的头发,吹动马的鬃毛,像活的一样在舞动。她睡了吧?是她站在这高岸上抵挡过白色的洪流吗?她和那匹老马都不愿独自走开?只有河岸看到那呼喊和死亡。这个姑娘搂着马、闭上眼睛,她想到过什么吧?

她内心的秘密,谁也无法再知道了。但愿人生曾带给她快乐,但愿如此!

记忆中不能抹去的两个形象离开了我们。

我问了萧飞的近况,他简略地说:“关系还没转到马场呐,可是领导不错,说没有户口也行。”

这活儿是小雪所爱的。


【十一】

夏季。“青年”坟地里增添了一块没有铭文的墓碑。一块呈自然形状的黑色火成岩。在采石场摸过几年的“大棉裤”赵玉林依我和萧飞的意思,在石面上镌了一小朵六角形雪花图案。雪花傍着石缝上斑斑苔藓,显得素雅、安详。

我和分场的很多知青一起静静地站了一会。这里睡着的北大荒人,也许算真正的北大荒人吧。她和这片土地是衷心契合的。

……我想象自己又回到这里,碧沉沉的树丛,寂静而芬芳。我总算到了。一只苍鹰在天际飞翔,然后朝耀眼的东方飞去。不同的墓碑,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死,已经被丰满的林子搂在怀里睡着了。

“……叫我小雪,记住了?”空中那甜美明亮的长笛的声音,滑动着,使我感到幽明永隔的怅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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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100 奖励封顶! 2022-1-28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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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章节添加一段"小雪"在水中洗澡的情节.例如:我没有看见她脱衣服的瞬间,当我看到她时,小雪已经一丝不挂,她的乳房看上去饱含乳汁,那潮湿、发亮的乳房,即使从远处看上去也是那么刺激、激动,在明快的日光中反照出更鲜艳的粉红色,吸入了染上早霞的天空,以下是她的腰,骨性的纤柔程度使我第一次看到女性身体是由细小的极其纤细的线组织而成,那在微风中抖动的、纯洁的、修长的腿有些悲哀、迷惘……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星湖移动,她的举止似乎正在解脱,如果我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小雪沐浴时的身体是这么美妙。她在水面中四面溢散,不断地跃出来,又进入那有些灰沉的水底,我似乎听见从她喉咙、脖子里透出一种含糊不清的音乐,撞击着水浪,越出了她美妙身体的腹外,我忍不住向她游泳的那片沙滩走去,沙滩上堆积着她的衣服,我在她衣服的旁边坐下来,注视着她的游动的一道又一道水纹线。她游得真好,一遍遍地,像一尾鱼,无忧无虑的鱼……她带着满身水珠上岸的时候,太阳照射着那有些纤弱的两肩,那紧绷的血肉,沸腾的血液,受到寒意刺激的皮肤,保持着粉红色的弹性,她抬起头来,我想她可能会恐慌而逃跑,然而她却径直向我走来,泰然自若的……。“你很美。”我想这句话是诚实的,那倩影站在沙滩,使我内心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这的确是一个有着美丽躯体的女子。在映照着阳光的脸庞上 经过沐浴的她,看不出一点儿沮丧,甚至找不到一丝疾病的阴影,我始终看到的便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使周围回荡着一种声音,它不是外界的回响,而是内心激荡的共鸣,这就是我对她说出的那句话。她轻柔地来到我身旁,赤着身子坐在沙滩上,她目光高远地注视着水面,似乎向往着一个荡着声响的,奔逃的女妖宜人的、透明的涡流。她嘴里发出的声音逐渐清晰:“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像你一样对我说:你很美。”接着她的声音含糊了。她将手埋在手臂上,她的赤脚贯穿着沙滩上灰色的、静悄悄的远方,似乎她是从远方赤足而来的。我将她的衣服拿过来披在她的肩上,她抬起头看看我又摇摇头,然后站起来走了。她是赤裸着身子走的,沿着湖岸,渐渐消失在芳香如潮的她余留的气息之中……

在第【八】章节添加:"我"与"小雪"的性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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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逍遥夢 金币 +44 认真回复,奖励! 2022-1-28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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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新年快乐,愿新的一年大家都能 脱单 结婚 生娃 二胎 三胎,总之爱情有进步。我就脱单就好。
希望虎年猪脚也要虎虎生风,多来点劲爆的!
晚安大家,过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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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kwm001 金币 +3 认真回复,奖励! 2022-2-1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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